昨在焦山，得读明杨忠悯公贬狄道典史时诗文手札四通，余既跋以诗矣。不一月，来白门桐城，马文学树华复以同乡左忠毅公狱中寄子书见示，并乞题数字于后。乌乎！二公之死虽不同，然杀身成仁一也。盖明之亡，徵兆于嘉靖，而成于万历、天启。公之家虽寸木尺土不留，而明社亦已屋矣。「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又云「谁生厉阶，至今为梗」。不胜感愤呜咽，爰系以诗曰：
寸木尺土（公札中语。）虽输官，坐赃二万那得完。
赃银纵缴命未缴，镇抚狱中仍不了。
惧公生命延，为公生忠贤。
惧公体肉或不分，为公复生许显纯。
危机一发已如此，公尚不知身欲死。
一腔热血写已空，不剩点滴归胸中。
昨题忠悯书，今读忠毅札，一样成仁身已杀。
血书直可悬国门，可教孝子兼忠臣。
君不见君家亦有马文肃，义烈配公真不恧。
何况东门追饯别有人，掩卷我仍思太仆⑴。
⑴ 忠毅公槛车就道时，独君八世祖太仆某追送甚远，并为经计其家。今君亦马氏所自出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