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句因包含“女娲,石补天”,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补天
第 1、2、3、4、5 句因包含“女娲,女娲,补天”,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女娲补天
第 15 句因包含“弦歌”,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弦歌
第 21 句因包含“倦游”,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倦游
第 82 句因包含“碣石”,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碣石
第 110 句因包含“谢公”,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谢公
第 110 句因包含“谢公”,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谢公
第 110 句因包含“谢公”,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谢公
第 112 句因包含“阮籍”,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阮籍
第 124 句因包含“姑射”,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姑射
第 139 句因包含“五等”,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五等
第 160 句因包含“翻手,覆手”,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翻手
第 162 句因包含“百城”,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百城
第 174 句因包含“轩后”,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轩后
第 192 句因包含“燕赵”,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燕赵
第 211 句因包含“爪牙”,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爪牙
第 241 句因包含“龙首”,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龙首
第 275 句因包含“凭轼”,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凭轼
第 337 句因包含“支离”,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支离
第 370 句因包含“秦青”,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秦青
第 371 句因包含“造父”,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造父
第 382 句因包含“凤臆”,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凤臆
第 396 句因包含“金城”,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金城
第 410 句因包含“三关”,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三关
第 415 句因包含“涂炭”,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涂炭
第 434 句因包含“考槃”,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考槃
第 449 句因包含“采芝”,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采芝
第 449 句因包含“采芝”,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采芝
第 449 句因包含“采芝”,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采芝
第 455 句因包含“二老”,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二老
第 473 句因包含“玙璠”,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玙璠
第 495 句因包含“秋胡”,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秋胡
第 510 句因包含“黄熊”,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黄熊
第 510 句因包含“封豕”,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封豕
第 517 句因包含“龙沙”,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龙沙
第 520 句因包含“云英”,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云英
第 533 句因包含“桃李,成蹊”,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桃李成蹊
第 541 句因包含“枌榆”,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枌榆
第 596 句因包含“翠华”,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翠华
第 596 句因包含“黄屋”,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黄屋
第 665 句因包含“唐虞”,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唐虞
第 753 句因包含“仁风”,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仁风
第 781 句因包含“陆机”,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陆机
第 792 句因包含“铄金”,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铄金
第 836 句因包含“山鬼”,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山鬼
第 838 句因包含“青帝”,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青帝
第 839 句因包含“白帝”,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白帝
第 858 句因包含“六乐”,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六乐
第 870 句因包含“天人”,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天人
第 900 句因包含“历山”,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历山
第 976 句因包含“悬车”,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悬车
第 976 句因包含“悬车”,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悬车
第 1052 句因包含“下山”,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下山
第 1216 句因包含“素王”,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素王
第 1233 句因包含“银瓮”,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银瓮
第 1260 句因包含“观风”,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观风
第 1261 句因包含“六典”,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六典
第 1262 句因包含“进贤”,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进贤
第 1277 句因包含“皋陶”,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皋陶
第 1278 句因包含“伯夷,士”,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伯夷
第 1293 句因包含“天府”,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天府
第 1319 句因包含“谢,不敏”,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谢不敏
第 1334 句因包含“神农”,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神农
第 1336 句因包含“颛顼”,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颛顼
第 1341 句因包含“汤,伊尹”,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伊尹
第 1342 句因包含“文王”,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文王
第 1343 句因包含“尚父”,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尚父
第 1344 句因包含“周公”,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周公
第 1345 句因包含“齐桓”,据此推断可能引用了典故:齐桓
感山赋 北宋 · 崔公度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三、《圣宋文海》卷六、《三续古文奇赏》卷三上、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二○、雍正《泽州府志》卷四七、乾隆《潞安府志》卷三六、乾隆《凤台县志》卷一三、《古今图书集成》山川典卷四七、《历代赋汇》卷一七
有为予言太行之富,其山一名皇母,一名女娲,或于此炼石补天,今其上有女娲
因感其说,为之赋。
其辞曰:
曲辕先生先大夫南征,省黑许于紫霄,访武王朱陵,授罗浮隐书,撷三茅神英息肩淮泗之滨,闭辟弦歌,与世无营
一日梁国公子、铜鍉处士闯然踵门恍然相亲,曰:「先生倦游者矣,祈有异闻」。
先生不对,宾请愈勤。
于是为论山中之物,山中之民,叙山中之遗欢,咏山中之淳文。
二客相视而笑曰:「先生唐相之家,族蕃西京
京于吾乡,驾材累程,连联高山见于群经兹其不言,疑未之行。
试为先生陈之,何如」?
公子赞之。
处士曰:「夫坤厚之势,犹一人之体,昆崙为之首。
自首而下,岟㟐屹𡾐,无复平地陵轹百国
阴山焉,横二千馀里,北为戎狄南为古圣之所治。
测中言之,殆吾国之乾位昕天铜浑,《周髀保章,参地之形,兹为最详。
上正枢星下开冀方,逢胃而毕,自以张。
乱则冀安,弱则冀强。
起为名丘,妥为平罔,岿乎甚尊,其名太行
大河于楚东,瞰北岳其在旁。
其高也,逦迤而上
始莫知其高也,登蹑千里,昂目而前望,骇实与夫天当。
其深也,缭绕盘辟,始莫知其深也,驰朔东而左转,垂三月而见脊盛,连延碣石
《传》曰:『东海之水不尽而此山也,吾莫知其所极』。
此其知言哉!
如彼大邦,圻钩壤连;
如彼大川,洲维浦联。
殊乡异观,习乎所传。
坳然若鞍者曰鞍山突然若灶者曰灶山色黑黑山形方方山
如此之类,名何可殚!
墨翟察而知骥之贵,尸佼过而辨牛之难。
穆王升由雀道而出,世宗自大而还
孝明尝登,幸上党郡
章帝以游,至天井关
孟德北上,纪摧轮之恐;
谢公西顾,引忧生之端。
阮籍失路咏怀刘峻怀交而发叹。
晋阳子惠便道,对二坂祖浚之祥观。
开元钖问于逢车,武德置县而当烦。
霍褰吾襟,共附吾肘,缠午壁之势,探长城之口。
天门揭其部分乌岭支其躏蹂
姑射王屋隆虑雷首
靡迤嵚岑参错饤饾
或拱其左,或捧其右。
或道其前,或赞其后。
让以奇巘,贡以重岫
曾夸娥之输力,摛大帝之宝授。
晻暧兮鹏击,下砰磕兮鲸斗。
又若王畿之外五等诸侯奉命守土,率属千万,悉面内而腾辏。
此山之形也。
汾、潞丹、洹、滹、池、𣿟、易,涑、沁、淇、潼,清、源、济、溴,奄呴将迎纵横嗽激。
安阳马出其夸,白絮北涿度其液。
触遥阜以孤引,潋荣光而历羃。
凝染渐渍,裒青贮碧。
此山之容也。
奠荒有神,开社有伯。
以风主威,以云主泽。
翻手熯阳,覆手霹雳
近靡百城,远霈万域
暴暑亟寒,暗天一白。
不得为瘴,气不得为疫。
岂其幽深也,深其欲而难期
并合也,合其力则无敌
此,山之气候也。
轩后以来至于成王,自时建都迁徙不常
远近表里,其阴其阳。
春秋之前封国既多,春秋之后,唯晋为彊。
大抵以兵为阻,以险为防
不敢弛,战不敢忘。
至卑耳,而齐桓以霸;
一入孟门,而平公几亡。
燕、赵、中山,卫、韩与魏,或主山东,或主河内,或主山西,或主河外
或城其隈,或据其会,或保作咽颈,或恃为腹背
屯留有常阻,山阳有常界,跬步之侧,万人死之。
复驱万人,而地不少退。
如罴斯林,如虬斯壑,左顾右睨爪牙锋锷
秉间薄人,肝脑涂地,以搴旗虏将而为乐不然假息窃视,捍以城郭
从姬歌儿,名琲重璞,不敢不献,虽欲藏之,亦终归攫搏
乎哉
固尝一朝之中,一舍之间,烹四十馀万之众,筑头颅之山,举长平鼎镬
旧壁荒城豆分棋错,今千馀年,幽阴寂寞
此山之势胜也。
当时雄豪,迭指交质
行野者非乐其野,逐兽者非即其兽。
裴徊陵陆,踰跇阪阜。
裁约六国,眦睨九道
孰为龙首,孰为天灶
向背孰徙,草木孰遘。
器械孰便,凭倚孰厚。
东西孰广,南北孰袤。
为蛇孰尾,为鹳孰噣。
孰方孰圆,孰牝孰牡。
冲轮孰敏,沮雁孰懋。
孰利袭掩,孰利藏覆。
孰此出击,孰此入冠
孰可徒搏,孰可骑骤。
孰可啖诱,孰可斥候
孰可接战,孰可挑斗
孰最恐夜,孰不欲昼。
胜此孰遂,败此孰救。
佯遁孰止,秉乱孰走。
孰要于迩,孰闭其后
记省在目陈说在口。
凭轼结靷,忿豢去就
过之邑,鹯视狼吼
无不讲,向无不偶
入军则建旗鼓入朝则佩印绶
以国试胆,以民试手
纵横家,随以此售。
关警迟速,称昼贫富。
矫尾厉角恐愒翻构。
鬼神不能窥其密,贤畯不能纠其缪。
中人主之利欲,移将相恩旧
其后或主或臣,建功立业,尤显闻后世,则有决羊肠之险,堑此山之道,攻荥阳,伐韩以威天下应侯秦昭王之谋也。
敖仓,杜中山之阨,距飞狐之口,守白马之津,使天下所归者,郦食其汉高祖之谋也。
而此山,入射犬,破青犊之众,杀谢躬于邺,以收复天下为心者,汉光武之谋也。
济河降射犬之众,还军敖仓,属种以河北事,然后西向以争天下者,魏武帝之谋也。
进据武牢,扼其襟要,俾窦建德不能踰山,入上党,收河东之地,而卒以并天下者,唐太宗之谋也。
徐思以观,亦吾之近藩。
北压燕蓟西临顺檀。
笼里控外,联区接寰。
州开其隅,邑疏其间
衡而为垒,缺而为关。
朝歌内黄黎阳支离,有五原高平广武之依攀。
前规成皋,逆婴邯郓,收褰帷趣驾之威,宰簪笏假辔之官
大城望之如云,小城夹而金完。
各负城势,态骧虺蟠
宿貔貅倘佯,峙刍粟巑岏
此又其山古因人明效者也。
偏隅之祲,蒸郁成象,或为楼阙,或类亭障
下利垦辟,其土白壤
谷备五种,颖丰穰
以陶则不窳,以牧则易长。
骍、駂、駩、駽,騧、骊、驖、驵,繁鬣赤喙,黄脊白颡
奇毛异骨,駉、駾、駚、驡,或出凹掩,或会广敞,或随龁而乍散,或就饮以群往。
秦青之而目眩造父之而伎痒
若乃风夜号,寒气朝荡,木叶昼脱,川原萧爽挺逸彩之疏瞬,厉雄心倜傥
分腾而郊野暗,聚鸣而阮谷响
下者籯粮载士,日中而驰百里凤臆兰筋探前扶后,何止乎蹄间三丈
马之所施,险之所依,有德者然后能之。
其或守之不以道,用之失其宜,则是二者在所盗贼之资。
司马侯晋侯以先王之不务者,非弃之也;
吴起商纣之国志,有激于当时
何则
宣帝先零金城,而终贻汉患;
武帝元海并州,而俄倾晋基
自后聪、曜、石勒姚苌、季龙、元魏、高齐、诸苻、慕容,呼侣啸类,提羌占戎,或屯于定襄,或保于居庸,或建都邺下,或渡军河中
改元离石之比,或僭号沙河之东。
胡尘一踰,三关遂空。
长安之城,洛阳之宫,摇辔长驱传国都而扼踪,暴衣北冠于涂炭,客宗庙妖凶
更帝迭王,抑为盛衰
其四方简册,不可得而书者,凡几战而几攻。
由是观之,为彼君者,始失之一朝,遂使天下人亲离散,一百二十六载挂性命兵锋
此又当世贤人君子登高虑远所宜追述,为万世深诫者也。
当彼之时,国中窄而山中宽,天下危而山中安。
憸人茍容以盗官兮,内浩歌乎《考槃》。
吁嗟愁涕之辛酸兮,内游鹿豕其方欢。
穷奢极侈以相残兮,内交让乎瓢箪
外仍椹缩剑以衔冤兮,内乐夫其盘桓
仁智所依,仙圣所迹,其动如龙,非迅雷烈风不起
其出如凤,非醴泉甘露不食
皇娲妙道,藏补天神石
或饵木而采芝,或吞阳而嗽液。
或自耦于樵钓,或偶怀于老《易》。
引公和之馀韵,振文举之归策。
壄王二老犹自轻之士;
壸关令狐,殆多言之客。
至精元以友造化,绪馀尚足以万国
此其山之隐逸也。
即以仰之,首名归山
岭巆纡馀,巉岩孱颜
泉绅飘飖,束云衣回还
樻众精于宝姥,糁灵气于天丹。
矗雰霞之朝覆,豁光怪之宵环。
其金则钣、荡、镠、铣、镣、鑗、鏋鑀,其玉则琼、玖、𤩂、潞、丹、琪、玙、璠
石黄绿而青碧,珠玟瑰而木难
馀粮石脂之硗䂚,赭垩理长之斓斑阴映宛倚,穹注蟠联
丝絺毡𦇧,鈶盐铜矾,备先赋之不名,距三方而祖繁。
复有紫沙黄雾,神钢是取,逗落液于庳涧,萃坚英于弱土
蚩尤遗勇,回欧冶之灵顾。
下分擅乎百源,上夹输于六务
此其山之琛赂也。
其鸟五色豪鹰,窟生崚崚,貌如秋胡,目如明星
呴拨利戟,足卷枯荆。
雕趋鹗随,往还青冥
木栖则鵗、鷣、鸒、鹳,水止则鸨、翠、凫、鶄。
殊种诡类,莫可殚名。
其状如麋有距,四角马尾。
声若钟磬,以出为瑞。
赤虎文豹黄熊封豕麇鹿瑞䝢,行搏坐噬。
草则紫团之蔘勤漏卢,糜衔牡蒙,苁容首乌,牛膝豹足龙沙虎须赤节紫倩,如雷茈胡云英玉支,解蠡庵䕡鹿肠鹤虱,彭根屈据。
泽态夭糅,芳臭粉敷。
或同葩异实,或冬荣暑枯。
或珍传太一,或用讲吏区。
木则有,其桐其椅。
篁筱怀风桃李成蹊
梗、、枫、思仲芜荑梓、漆枢、栲青檀紫葳枞、檍槐、枣棠、榴、楟、黎,阳栌、檿桑枌、榆棪、槻,交抵并节,韬唐阴堤。
身缘中材,实资疗肌。
松柏千岁,蹇金石姿,弥根万仞之峰,落影千丈之溪。
孤干直出,百寻而后有枝。
远而望焉,或如翔鸾,或如蟠螭
其大蔽牛,其圆中规
参差櫹椮,下隔百步,犹樛忧而相羁」。
公子矍然曰:「陆产之盛仆知焉,不若是之详也。
且闻之汉甘泉肇于武帝,唐含元建于高宗
决事于上,或受计其中
始用材之有馀,终兴利无穷
陛下临御以来,四十馀年,未闻图苑囿之观,事土木之工。
户牖朱绿之饰,诏五岁一易
服玩帷帐之具,虽屡补而尚供。
四方黎元自视忲然,咸愿献力京师,进娱皇躬。
钟鼓管籥之音,瞻车马羽旄之容。
有司亿兆之心,率怀、卫、磁、相泽、潞之人,披苍莽、伐崆巃,贱新甫之得,简徂徕之封,激春淫之悍豪,扶丹济其来东,经营庶民作为新宫,以壮阆乎中区,以周严乎九重,高阐秘卢,侍从蜿蝉
翠华黄屋往来冲融
三雍养老之法,申其孝慈,复延英访问之迹,考其邪正
取士弊法,著久官之新令,明刺劝沮之典,绝苟简异同之政,广庑长廊,翼其两旁
左选天下经术辩通之士,以为议郎,居讲朝廷疑难之义,补百司之阙,出委观民决狱之事,以信其所详。
右选天下材勇温恭之人,以为卫士,居讲司马军机之要,掌诸门之禁,出委偏裨别屯之任,以观其近莅
兴利如此,顾不为伟欤!
山日以开,货日以通,众庶习知,勿为牢笼
欲发者发,欲攻者攻。
登者搰者,剥者斲者,烹者掇者,絷者戈者,四时憧憧,皆民所同。
宝之轮幽,万模之纷纭,雕雘彩制,羽须毛群弓矢铠楯之材,舆马骨革之伦,被服纤华鼓铸精珍,三十取一,归于县,宁有闻子富而父贫?
兴利如此,顾不为伟欤」!
公子再言,处士再思之曰:「公子之惠,亦云善矣。
且民可与乐成不可虑始
况乃三晋,人号沉鸷,孕鹑火之流烈,感斗极劲气
瞻顾端巧手足便利
蔑蛊淫狂厉之感,无喘夜皲瘃之累。
思虑而喜任侠,贵然诺而多懻忮
重沦奸侈之化,孤守而莫变;
由渗唐虞之泽,弥久而未坠。
平居之际,以气义相视驰马射兽以为乐,投石拔距以为戏,悲歌慷慨,以摅其郁;
矜誇功名,以见其志。
自古受命之主,不先得其土,则先得其士。
不得其地,不足以诸夏
不得其兵,不足以万县
天宝失御之后,事虽近而不复言
五代不纲之时,其迹甚明而可以数。
朱梁失守,则晋人南下而急攻河阳
师厚不死,则魏博六州据山口之路。
庄宗之祸,由邺郡而起;
清泰之败,缘上党之助。
蕃戎陷相而石灭兵过河而刘去
或群盗乘隙并出,或前军自此而先渡。
河东之举,时李骧疾度,控孟津之策;
世宗之征,赖车驾倍程,有南平之遇。
可畏也,如人怀心腹之疾
难去也,如木受根柢之蠹。
故吾太祖皇帝之兴也,践祚五月,亲平泽、潞
念贼失仲卿之计,不西下直趋怀孟,而我用向拱之言,速济河而击其未聚。
离穴成擒,吴祚之前料;
无难色,李氏之深谕。
洪波薄江,借海以为力;
大霆击空,与电而俱赴。
交广、闽、蜀之区,淮、海江、汉之壖,彊侯暴王,袭顿蹁跹纳土称臣冠佩邻联。
天命所在,亦主威之使然
其势如此,犹藏太原谢将休戎,十有九年。
太宗吊伐也,指师为林,转粮如川。
断石岭之应,刬隆成之坚。
躬擐甲胄,劘锋易弦。
昼夜围督,六师争先
压之以天下之重,然后始能破焉。
迨我真宗抚养其人,留跸授关南之师,促使安阳之屯。
北虏通和,敕猛将之疏军。
以至陛下仁风德泽,扶导长养,踰八十春,赋不闻竭其才,力未尝疲其身。
憙辩者不知约从连衡之谋,尚勇者不知收城夺邑之勋。
室家熙熙,老于耕耘
养虎不与全物赏先至者不导于一津
奈何合之?
深山触鸷,猛而为勍。
敌之怒心,鐖凿棘矜
南国海滨之盐,千百良民,化为顽兵。
或蒙欲而拒捕,或负恃贪凌
始逭罪而群亡,终盛气横行
镇之常员,则威有所不足
列之大诛,则民转相震惊
陆机兴利不足以补害,君焉孰惩」?
公子曰:「不然
古初生民禽兽杂居
无机械以荐食无衣裳以被躯。
累圣哀之,脩其所无,钻燧取火铄金于炉。
锐以锋刃,俾持以趋。
逐其虫蛇,创其室庐
刳木成舟,结绳为罛。
剡木为矢,弦木为弧。
以饮以食,以畋以渔。
服牛轺马纺绩䥳锄。
后王因之,讫今以娱。
安有至治之世导民以利,复争乱之是虞!
太公封齐,熊绎封楚,鱼盐之义,山林之阻。
一发之,民往如鹜。
不数十年齐楚以富。
诸侯之国,民且守法,岂天下之广,人或敢侮
调发邑里之籍,出入视保伍之名。
倚之守令之良,护以使者之能。
建隆初兴通馈之役,奚今日之政姑息而艰行?
是有不复举因民之利,四方无时有可劳之氓。
弗恤所治之法何如而已亟此禁山搉海之图,疑所思之未明」。
处士曰:「君不闻天子之建宫乎,厌江陵之瑰干,空邓林之巨树。
山鬼见荣倏烁坤后斥缊而容与
青帝执规白帝司矩。
离朱之魄,䚕其徽纆
舍倕茧之神,相其斤斧
裁鲁镇以为址,判湘峦以为础。
趋步龟鸟正,叱咤虹蜺举。
星覆重撩,云缩万堵
涂以齐赭,甓以虢土。
华荐金石之美,梁修牙角之赋。
瑶琨织贝,荆砮丹箘簬
蒙羽之纤缟涧瀍枲纻
优尊而百礼六乐华国东房西序
邦贿丰息,宁主是耶」!
公子曰:「嘻!
上方东被流求,西薄乎羊同南畅诃陵,北憺乎空峒
积挚鸿胪,填货大农
天人之交,何求而不充
徒念覃怀之域,三河之冲,漘断乎沧溟,背栖乎犬戎
齐楚瓯越,鲁郑巴邛,辕有所不适,楫有所不通。
重兵常处列城之所宗,将帅之治守,诏使过从壤地所生衣食所庸,不疲其赀,即疲其力;
不出于官,则出于农。
帑焉而乏,府焉而空。
骄阳淫雨之灾,或戍发备河之逢,流离其民,易资枭雄
阴会于朋仇,或椎埋成风
故先诸权,俾怡其衷。
禹散历山之金,而赎卖子之虐。
汤铸庄山之币,而救无𥼷之凶。
先君不足以说士,非首众不足以就功
如彼泉源,我发其蒙。
如彼委藏,我启其封。
设坐天财不知发,犹有此民而不以为兵,徒示二虏之涵容」。
处士曰:「君知其一,未睹其二。
琉璃之河,华林之庄,昔居臣民,今游犬羊
黠虏奚民,视此而莫敢乘焉,吾非有以守之,殆由天设王公,帝限乎豺狼
若之何侵而夷之,以纾其行,饵之可欲,以发其狂?
义未闻于灌爪,兵或兴于争桑
投刍生心文子之至喻;
牛甘必斗,管坚之所量。
国家近边,虽上腴之地,久禁而不耕,所弃甚轻,为利甚明。
发丁以通驿,隋政之已失;
治气未尽,魏室之旋倾。
乌足陈于治朝哉!
山东之兵,三十五将之师,君所闻也,请置其说」。
公子曰:「大农之家,不患穿墉而废囷仓
善贾之行,不念胠箧而捐金珠
备得其术,则害何能扰;
利果大入,则小或可疏。
防秋之兵,不寄之土豪,而岁起屯戍
缮治之物,不蓄于逐州,而授于京都
不募人访铜,而私或自铸
重给民旷土,而争籴于胡。
遗计若此,庸为利欤?
众人焉,南牧之虑;
智者兮,北伐之涂。
推石传土,决其成功束马悬车,胙乎能事
突收燕乐,捐范阳、涿郡三道之师;
直压怀柔,拒虎北石门四兵之势。
轻军发羌夏之东穴
出奇道,斩匈奴右臂」。
二客纷辩既久,色相不平,抗袂俱起,质于先生
先生冁然而笑,适然而兴曰:「坐,吾告汝
夫有财而弗取,无道者之言也。
取而不以先王之制,无法者之言也。
二者,吾圣人之深恶。
不顺冬夏不相阴阳禽兽之殄暴,货币之诛戕。
不时而源枯,不禁而山伤。
逆于天元,降为灾祥
则虽传道之人,岂容无责哉?
古者大德大功之人,天子尊之公侯之爵,殊其奉养之方。
功厚者享亦厚,德长者报亦长,推之四海之内,入为公卿,出为牧伯,盛不过数十土地所育,人民所藏,其货易供,其财易当。
然报非天子之独私焉,盖天下皆乐其有以报也。
故其民贤者勉焉以脩其业,愚者虽甚欲焉而无敢望
其志易平,其劳易偿。
高赀大姓之家,列肆侔于府库邸第罗于康庄
金绀采缀,锼劘焜煌
被以黼绣,裹以雕墙
狗马齐民食饮,舆妾贱士夫之衣裳
宾昏祠葬,隳败纪纲
通吏买法阴淫陆梁
其凭荒负险之民,擅弥山络野之疆,畜奴如兵,占田论乡。
主逋豢冠者攸众,宝龟甲者为常。
州县徒史,私为视察
乡亭部夫,公随之奋攘。
天下山林之出,除公上之赋,守令吏寺,略有常制,每郡每邑,宛转麋溃,输几侯而几王。
彊桀相师极欲为威。
怒网而川贫,笑斧而林飞。
孰察刊剥水火遗制,孰恤乎坚稚曲直所宜
积之徒多而器用殊寡,举之或远而民资自疲。
富者售之益轻,贫者劳而愈微。
穷原薮之饶,而况膏腴之归。
乃方乃州,或蝗或饥,民以为灾,而彼反为宜。
从是其氓,匿税并田之不暇
益令群猾,藏租隐地之无疑。
南方诸山,非复昔时,材不爱而木不蕃,木不蕃而兽不滋
迨有千里不毛裹糇莫支。
天地阴阳昼夜长养,犹不能以充其欲,则吾民何负,独为狸而畜鸡
盖驭民无予夺之政,厚生无发歛之期,万物失『由仪』之道,四海废『崇丘』之诗。
或者县官列胶干皮羽之须,营栋宇舟车之材,上苛之以敲笞,下挠之以追催
索之于迩则此既莫有,求之于远则险孰能来。
方此之时,跱蓄之家,驩相比朋,固所以百姓之命,期年而篡其业,更岁而竭其财。
如是不已饥寒怨愁,不委沟壑,则聚为盗贼
非此二者,吾不知安所为哉。
始于伤财,则终于害民,察其蠹国必固乱俗
故国家以皇祐之版书,较景德之图录,虽增田三十四万馀顷,返减赋七十一万馀斛。
由是言之,土地财利名制约束不用先王之法,其为弊也,民失其平,若之何而可复!
高者愈贪而肆蛇豕下者抵禁而趋口腹
刑罚日增灾害日续。
盖蒹并不去不足以语政
制度不立不足与言治。
禁钖存省米之说,贱肉有爱牛之意。
此言虽小,可以推类
事为之法,物为之制,数罟之得,非不多也,先王禁之,以其伤生
原蚕之利,非不博也,先王禁之,以其害气
果实未熟,木不中伐,用器中度禽兽中杀,鬻于市者,执而有罚。
不以其时不顺其教,捕一禽、折一草,谓之不仁
一树、伐一木,谓之不孝
卿大夫群士黎庶居室有品,器械有度。
车马有等衣服有据。
饮食有常味,人徒常数
戮民不敢服絻,君子不履丝屦
农者不得为工,为士者不得为贾。
天王之尊也,合围犹恶其尽物
诸侯之贵也,杀牛尚戒于无故
小既无越,大岂容负。
草木鸟兽而舜以命益,水火土谷而尧以任禹。
名山大川,纵封国而不朌;
至其漆林,独二十而征五。
著于后王,脩之愈明。
典之于天官,图之于地卿,任之九职之事,辨其五物之征。
主山有虞,主林而有衡。
中士下士赞其政令
府史胥徒,颁其所行。
豺祭弓矢陈,隼击罻罗兴。
司险达其道路山师辨其物名
鸷兽在前穴氏火物而诱之出;
阱檴既设,冥氏伐鼓而使之惊。
然后万民随之,诏焉以程,斩材者有期日,窃木者有常刑
至于金玉钖石,丱人之专取;
犀象麋鹿鱼人之所登,率避其孳育,以待其丰成
必以其时素王称其大顺
不可胜用,孟轲陈其养生
贵贱有差六器五辂之资,民得无所用;
兴造不妄,五金六材之属,民用无所伤。
禁发有期重轻有常天生时而寒暑平,地生财而品类昌。
硕以盆鼓,蕃以谷量
暴暴如山岳,浑浑如河江。
山出银瓮丹甑,棷聚麒麟凤凰
前世之盛,被于此时
以吾君之圣,方诸先王,隋唐之二宫,姚虞之总章商人重屋,周人之明堂,虽尨眉耆耇爱惜朝夕,期有以必睹也。
子之言曾何比今于汉唐
陛下慈仁如天,广厚如地。
任臣则勿疑,闻谏而必喜。
赏罚不滥,切爱民命
祭祀罄虔,动交乎天祉
远民之弊,虽守臣不知而知之甚详;
克己之诚,在匹夫难行而行之甚易。
至若五帝宪老之礼,三王观风之制,六典建官之法,三适进贤之例,患有司不得其术,不患朝廷不行
臣下不举其职,不患信任不至
今也辅相大臣左右良士,重君子为臣去就之节,思古得君功烈之致。
施以善俗为本,学以力行为贵。
朝廷不以先后持其嫌,守藩不以内外疑其势。
同德一心齐力协议
皋陶谟而矢契稷之业,伯夷让而中之志,以共察天下之善,不使有盖虚骄士之党;
以共收天下之杰,不使有妒功蔽贤之吏。
众人之耳为耳,听众耳之所不听;
众人目为目,视众目所不视。
百司因革于吏,而总其成绩
二边军赋于将,而责其必治。
法制素具东南既饶,天府宏壮,讲练有时
吴越霸王之兵,朝令乎西,西纳十四州之地;
使乎北,北归十三州之城。
浑然临之,以至健隤,然载之以不倾。
伊洛之水昼乎其前,戎夷畏之,踰黄河之湍;
丘垤之山篑乎其旁,戒夷阻之,甚太行之横
与其近功一山,增众糅之弊,牵危疑往代,汩因循之名,使王者之兴,百有馀年,神圣在位,而仁爱之泽独未及禽兽草木,曷可同世而语哉」!
二客离席跼跽,愧谢不敏,请为弟子
既而少进曰:「问阜财得阜民之法,问治山得治国之风。
昔者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谋焉则就之,不得已而后起。
有学焉而后臣者,有不可得而臣者。
今山之隐逸,亦如是而后至乎」?
曰:「莫可得而知也。
神农之于悉诸黄帝之于崆峒颛顼之于绿图高辛之于柏招帝尧之于务成帝舜之于尹寿,禹之于国先生,汤之于伊尹文王之于鬻熊武王之于尚父周公之于虢叔,齐桓之于管仲,然尊德乐道,说者如此也。
吾观之彼数子者之心,将如是而已乎,莫可得而知也」。
二客恍若自失再拜而罢。
按:《皇朝文鉴》卷六,四部丛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