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岩秀云扃，兀坐无俦匹。 浩漭溔瀁中，目短归鸟疾。 乾坤仍端倪，蓄念讵敢必。 支撑四维张，天阳豁蓬荜。 鞭顽弸万涂，诱进综一术。 学道基小人，政化至纤悉。 芽萌可怒生，涵濡俟其实。 所恐堕冥丛，芜秽亏素质。 又如系朽株，弛裂不终日。 大音恋橐籥，后生欲何述。 空咤金日磾，煌煌功汉室。 首夏翔海壖，屡问维摩疾。 楼廊安藤床，絮语久未出。 临分召辈俦，截句睨把笔。 亦复哦七字，落纸犹无匹。 引还移病魔，延息药香室。 太虚通嚬呻，游魂对捉膝。 袅袅秋风深，我苏公已失。 伶俜起为人，仇欲鬼伯叱。 半岁覆三豪（兼谓瞿文慎公、王完巢翁。），天伐操何术。 披衣遵修衢，枉驾迎朝日。 浮云去不已，思心共奔逸。 穹陵势参天，层巘望仍失。 周原何膴膴，陇亩纵横出。 宿雚以燔焚，缘溪眇萧瑟。 生民信长勤，赋敛亦云毕。 羊牛肆吪寝，鸡犬闻若一。 保兹屡丰年，妇子欢入室。 黄农去我久，醇风见真率。 顾瞻动中怀，终焉息蓬荜。 受爵于公朝，拜恩于私室。 大义久不明，知己皆私昵。 将军怀国恩，成败弗所恤。 依违为袁氏，晚举犹未失。 惜哉群疑萃，一蹶太仓卒。 平生欠谋面，忠烈感吾笔。 使我早识公，救败岂无术。 犹当歌正气，坐待桑榆日。 昧爽趋行在，二年如一日。 我心非有求，吾道贯于一。 持是将安穷，前途黑如漆。 暗飞能自照，宵行亦奚失。 伏中伏处动累日，乘兴追凉忽同出。 荷塘联袂一延伫，红衣离披杂莲实。 夕阳略波弄金彩，西眺南开极蒙密。 水乡渺渺入无际，安得扁舟逐明瑟。 旋过湖墅荫高柳，脱帽恣谈苦难毕。 餦餭乳酪甚嘉惠，渴吻得之加纵轶。 论诗奋欲扫尘语，去就案头先涤笔。 大地不可居，腾身苦无术。 云中彼何人，高驾自超轶。 茫茫大海水，万里波横溢。 鲛鳄驰东西，龙蛇竞升黜。 哀哉天下溺，援手何能出。 旷宇一长嗟，悲风来飓䫻。 千秋屈正则，远游兴无匹。 故乡勿临睨，昆仑逝一日。 闭户十年壮乃出，一别云林老僧室。 三年订史江上楼，五稔南归谭学术。 栖迟以迄辛亥秋，作始攘胡至是毕。 风云廿载一过眼，世变如宫志则律。 甘陵部党同时兴，坐视资瑨若滂晊。 举国寒心贾生奋，西行解祸虞不疾。 尔来遂客宣武南，由癸数今已踰乙。 伤心贲育岂无勇，逆睹莽诛不终日。 时流百变害亦随，我辈遂为天下失。 吾焉能从屠沽儿，亦似正平气横溢。 忧来听歌暮复朝，胜与俗子相比昵。 秋娘妙曲响遏云，敛气入弦泪如栉。 嗟余两耳何所闻，视若为娱若为恤。 强年借此足自聊，渐解不调到琴瑟。 奈何三日遽辍歌，使我无诣岁云卒。 哦诗晨为昏，深语百取一。 岂无运斤手，怊怅几妙质。 偿春定何事，守此青镂笔。 团茶助吟声，忽与寸卷昵。 清哉西江源，排闼竟入室。 思来决秋隼，人海变明瑟。 此才挽犹难，忍使交臂失。 吾意拓其樊，加理益邃密。 改图宗临川，高议欲造膝。 散原别都阔，近说寡所悉。 独当叩吷庵，得颔或可必。 圣处嗟安繇，教我傥多术。 久谓事当尔，崩解倏此日。 锐师宵自加，剽风卷千室。 黩昏固自焚，胠箧亦寡术。 坐令道旁儿，匿笑蟹败漆。 果然亡逡巡，牛李又迭出。 友圭豚犬耳，亚子定谁匹。 惜哉晋阳朝，亦祗画日笔。 纷纷皆李锥，可但戮其一。 往者足闵哀，来者莫究诘。 吾侪终濡需，焦头真豕虱。 人生譬群蜂，辛苦各为蜜。 道旁矗千房，行行每自失。 今年海上居，与子迩且密。 深杯出嘲冁，姻亚托弟侄。 我贫复业官，蜜母恃寸笔。 平生浪齐名，所历陋如虱。 山游未尝同，有句焉得匹。 读君太华诗，元气叹旁溢。 何当挈痛饮，绝顶看秋橘。 旧闻紫霞洞，朱泉味如蜜。 比来对钟山，苦雾每坐失。 山阿灵谷松，五里非昔密。 栖霞况宾主，牛首等姑侄。 盈盈蒋家妹，溪上待浣笔。 焉知定林老，相对但扪虱。 我虽困僚底，意与此老匹。 栖栖愿饥死，不梦饭甑溢。 安能视群枳，觍尔颂嘉橘。 江路倾谈为梅讯，更番谓到清明毕。 我梦君园最清旷，临水碧桃炫无匹。 君言避世欲世忘，岂知我意亦藏密。 有园不榜固自佳，今岁花时莫相失。 与君交最深，风味似崖蜜。 同为可怜人，相衡互得失。 君常安以疏，我则危而密。 相看俱老矣，谬敬烦子侄。 谁知两少年，秃尽哦诗笔。 国门集千蜮，视君犹一虱。 君胡不自下，耻与群鸡匹。 眼中辽沈尽，昨岁江汉溢。 期君待桑海，对弈霜中橘。 世味如食茶，超观即啖蜜。 中边两俱澈，何处寻得失。 君今石城居，与谁相款密。 道逢屠沽儿，自诩方相侄。 问君果何恃，傲之以寸笔。 白门时跨蹇，青山对扪虱。 相求千载上，獾郎故堪匹。 摧藏由分定，未用忧常溢。 勤沽十千酒，侑以三百橘。 天地信悠悠，人生取容膝。 千龄良自远，所积在一日。 物我宁遽齐，小大各成匹。 昔年藏修处，草木犹绕室。 看看头渐白，少壮去已疾。 泛泛海上鸥，璅璅裈中虱。 形拘志则放，寄愿何时毕。 灯前读书眼，岂复如点漆。 老学思有归，杜诗与韩笔。 驰才极混茫，校律必细密。 群愚不解音，胶柱矜鼓瑟。 绝业苦相催，还童叹无术。 海峤陟彼岨，言造栖禅室。 萧寺寻秋草，怀古情未毕。 袛洹留芳轨，瞻谒渐朽质。 颓础复何有，聊欲拨蒙密。 涓涓石上泉，翳翳桑榆日。 表灵资神理，稽览叹周悉。 山僧昭旷姿，黄裳抱元吉。 玄照澈生死，高蹈故难匹。 坦道欣同登，了悟庶万一。 缅想幽人踪，才调不世出。 附：谢晋嘉和作 旦暮逐车尘，地偏乡十室。野水横修坰，涉逾幸轻毕。 竦素叩幽栖，阇黎龙象质。清声动帝畿，妙谛钦圆密。 凤仪非世有，爽朗并秋日。要言信不烦，玄义嗟难悉。 通明空四大，虚静止祥吉。江山毓物华，灵秀无俦匹。 古刹遗参砖，勾稽辨一一。归去数回望，行云没复出。 所秉虽异同，宽舒性如一。 相如去消渴，瓣散维摩疾。 扣扉应宠猧，旧谊承盈溢。 牖南金顶山，悠然陶靖节。 夙好先端阳，酒怀容体悉。 近山亦居市，心远纵野逸。 云烟供四面，燕雀长款昵。 一日隔天然，栖栖恍若失。 腕底可生花，毋催殷七七。 拂楮四时春，馨鲜及荷日。 大匠挥以斧，还期郢中质。 瘦金写轻纨，吴带当风出。 子建引箜篌，秦筝和齐瑟。 八斗客儿倾，馀唾任撝叱。 时乎在流转，负手看宕轶。 王霸算周期，守之为定律。 ① 惟存琉瓈塔一、颂铭幢一、太湖石一及数空础几断垣而已 隳圯赖花承，夭夭故斜出。 杂柯萌早春，裁度河阳笔。 玲珑伏狻猊，哢禽试煖律。 琉瓈斗金彩，多宝累檐七。 贝经篆龙涎，迟迟和磬佚。 逐队鸿渐影，神虚引岑谧。 崦霭叠万千，残阶独抱膝。 元季起亭台，宝缋云林笔。 叠石肖狮斗，吴门推第一。 险磴故盘纡，幽窍穷邃密。 饤饾忒玲珑，或以指微失。 贝翁居大匠，源本家山出。 真趣奉御书，秋光倚明瑟。 昆虫未闭关，春秋有佳日。 招邀众石友，围坐暂闲逸。 吴山多妩媚，纵横难尽述。 市声虽到耳，心尘忽已谧。 此乐古人同，焉知身萧瑟。 倾榼杂浊清，堆盘满梨栗。 抢影七子狂，放歌二姝匹。 居世亦何常，对境原易失。 他时忆旧游，但藉群公笔。 我笔钝如牛，暮色灵如笔。 窗外万重山，随手抹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