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士振奇概，不嫌翟公罗。 亦不戚寒饿，相从踬陵阿。 易教审显密，书禅会波戈。 萧然雪柏阴，曳履成商歌。 我识两足尊，匪歧华梵科。 越人生越言，契印无淆讹。 亹亹万归一，堂堂自同他。 回舟山水绿，遍界曼荼罗。 物化故难测，李翁老波罗。 蜃楼介者见，文采前鷮囮。 嘉谷飞为蛊，神虫眠化蛾。 寒暑一蒸变，阴阳有乖讹。 哀此蠉蠢俦，渗厉成祥痾。 暮死乐朝生，麻衣雪瑳瑳。 麟龙逝不来，奈兹獝淰何。 阳春发光昭，庆云被崇阿。 茜茜陵陬士，燕喜升陔歌。 泖渚清且澜，澉山海筹多。 扬灵南岳降，受福西灵𡖔。 门望旧顾陆，雅材代阴何。 阴德在民庸，慈嘉得天和。 世德积恺悌，孙枝茂条柯。 三诵平赋书，以侑牺尊莎。 蛇由瞋相报，不瞋即尸罗。 人瞋易解脱，法瞋难消磨。 陶斋坐我鸡树下，擘笺命作鸡树歌。 横空无力盘硬语，敢继北海铭娑罗。 君家何年有此树，询诸故老岁已多。 老人大父孩幼日，已见合抱回交柯。 托根相传炎宋代，屡遭兵燹神撝诃。 直枝参天接云雾，樛干俯地缘烟萝。 童童青盖荫数亩，空际不见行羲娥。 耳边时闻雷雨作，树外仍觉天晴和。 花开远近透香气，恍疑天畔飞曼陀。 累累结实供采摘，手洁乍喜新揉搓。 孙枝于今亦拔地，茏葱密叶荣前坡。 主人斋阁搆其下，盘桓仿佛轴与薖。 时招宾朋共觞酌，饾饤鲑菜烹桑鹅。 轩窗阴沉醉朝雨，浓绿掩映朱颜酡。 千年之树吾所羡，坐阅时世惊流波。 摩挲老干三太息，此身自讶同蓬科。 昔年轻舟溯浮玉（焦山旧名。），中流逆浪腾蛟鼍。 同舟惊悸不肯济，相望数里无如何。 今来截江径横渡，一舸放溜如掷梭。 象山势厜㕒，焦山对昂俄。 帆风忽转睫，送客登陂陀。 金银佛寺隐苍翠，悬崖万树交枝柯。 瘗鹤旧铭字有无，三诏洞口垂烟萝。 入云颇嫌衣袂重，曳杖不觉巉岩多。 山巅有亭欻开豁，俯看千里惟洪波。 长空遥遥飞鸟尽，下似隐见堆螷螺。 东流会合想沧海，西日经过应岷峨。 断霞馀霭散江面，但见江光一气相吞摩。 眼前佳景岂易得，转惜壮岁沦蹉跎。 十五年前总如梦，中间空见奔羲娥。 名山招我须急往，今日差免山灵诃。 吸江亭边且高卧，人生遑复知其佗，天半拍手歌狂歌。 行不得也哥哥，平地太行与黄河。 衽席讼狱，饮食风波，寸荆尺棘将如何。 行不得也哥哥。 周秦以来数法物，燕赵之客能悲歌。 桥门左右庠上下，石鼓石鼓夫如何。 惟嘉车攻采吉日，遂兴礼乐消干戈。 猎碣有十毋乃是，如碑无字镜不磨。 三百五篇诗彷佛，一十八体书爬罗。 比诸盘鼎功则伟，出自杵臼形犹峨。 吉甫作颂蒐岐下，召公矢音媚卷阿。 苍姬忽聚金石讼，黄犬却遣神鬼诃。 儒生好古恨不见，既见又复疑其讹。 包毡裹席汗牛马，画腹钳口讶斗蝌。 桐鱼大叩天地响，乃配辟雍逢逢鼍。 寻原不同水济水，考异何殊柯伐柯。 已披云雾看破镜，况阅人代惊飞梭。 朱门四扇开詄荡，碧落三日行委蛇。 沨沨大风纪太史，娟娟缺月愁姮娥。 忆周东迁宋南渡，此鼓来往经滹沱。 黉宫三徙逮皇庆，艮岳一劫悲宣和。 天心人事岂异任，武功文德应同科。 石补五色良足贵，金填三品奚为多。 幸陪俎豆傍金马，不随荆棘埋铜驼。 昌黎昔愿留太学，诸生习礼时相过。 八代文衰慷而慨，三都纸贵切以磋。 凤翔从政始寓目，又后百年嗟逝波。 飞凤当年自郁律，续貂后士殊偏颇。 后之视今今视昔，安复屑屑论其他。 谁辨琅邪气辟易，欲寻岣嵝心媕娿。 粤若稽古重太息，而后乃今三摩挲。 兴亡不闻史笔载，真伪却探诗囊哦。 或则言马或言鹿，或愿为鹳或为鹅。 石鼓石鼓夫如何，非鼓非石愁无那。 古法未远自忠厚，硕果不食非轗轲。 经天皇皇照日月，行地浩浩流江河。 石不能言鼓乃寿，千秋万岁毋蹉跎。 城南秋水环碧螺，上有三层窣堵波。 四山既暝月魄伏，看放河镫镫满河。 城中士女来婆娑，我亦相逐乡人傩。 蜿蜒烛龙衔尾出，熠耀萤火瞥眼过。 轧轧织作锦万梭，簇簇开出花一窝。 浮沉曲直随盘涡，千镫一光水面酡。 此时西风卷铜镜，略有细浪纹吹靴。 若以蜡代薪，瑶篸郁嵯峨。 若以犀然渚，惊起蛟鼋鼍。 长桥卧虹石阑亚，人影较似镫光多。 盂兰之会七月半，譬若五日哀汨罗。 比于试镫事则异，仿自流觞笑欲瑳（任斋所说。）。 鱼山清梵远可听，杂以丝竹钟磬锣。 香镫中供观自在，一神手杵其韦驮。 云何欲度诸苦厄，杨枝洒露甘于醝。 藕丝袈裟无等咒，彷佛饿鬼来傞傞。 我闻地狱一十八，漆城荡荡栖阴魔。 银花火树忽照见，能使大地光明俄。 僧言功德此无量，黄泉黑海开青荷。 况复连年苦征战，往往鬼啸闻牂柯。 安得列炬千百亿，灿若晞发阳之阿。 犍为太守弹两指，劝我且作河镫歌。 歌成镫灺一刹那，城门画鼓两手挼。 烟波不动天影碧，繁星点点如张罗。 窟室昧昏晓，不知七夕过。 唶唶暮檐鹊，毛羽半摧磨。 见人如惭沮，敛翼坐高柯。 借问尔何为，衔尾填银河。 譬如人间役，髡钳城旦科。 万古有程期，风俗非传讹。 支机石安在，牛女年几何。 鬒发何不霜，岁岁颦双蛾。 契阔展须臾，此夜停凤梭。 钧天实耳聆，宝瑟铿云和。 帝居渺何许，宫阙纷巍峨。 造舟以为梁，夫岂无鼋鼍。 用尔传下土，天孙结丝萝。 皎皎针楼女，乞巧会青娥。 瓜犀充玉盘，觋舞屡傞傞。 蛛丝告师氏，竞得欢且歌。 嗟余无一能，微长拙则多。 鬼神侮婞直，投足婴祸罗。 野田有黄雀，化为蚌与螺。 吾生独不然，跼蹐长轗轲。 揽衣诉云汉，无媒愁谴诃。 刚肠愿湔涤，钝骨须切磋。 富贵如可求，不惜为祝鮀。 岁时忽已晚，莫挽虞渊戈。 来年忆此语，将命勿蹉跎。 丰湖一尺草，乃是劳者歌。 非今亦非古，漫与聊哦哦。 骚雅既昔人，来者洪其波。 力必与之角，毋乃心自磨。 有底事不了，一奖而一诃。 风来庭柯鸣，风过无鸣柯。 祝衄复祝衄，君听羖䍽歌。 瓜庐方一亩，汉腊此中多。 遥山雁齿列，远水鱼鳞波。 朝朝国西门，马上呈嵯峨。 却扫闭帘阁，幽梦纷陂陁。 坐羡云间禽，归飞向岩阿。 上春寡人事，胜侣时来过。 望山马注坂，投林鸟惊罗。 行行近磊砢，清晖一何多。 岂识绝塞山，娟静如媌娥。 禽夏如可期，遑复知其他。 芳序竟荏苒，别离年岁多。 绿阴散林樾，首夏气清和。 怀人罢琴酌，思往属流波。 还欣松陵子，步屧一来过。 泽腹坚冻冰峨峨，舳舻衔尾填漕河。 北风吹雪如鹳鹅，急装结束尪驴驮。 欲向夷门访朱亥，便从燕市辞荆轲。 三年京国何所见，日中攘攘肩相摩。 哫訾喔咿时所爱，肮脏讵免常人诃。 亦知贫贱世看丑，耻以劲柏随蓬科。 我衰于世百无用，僦屋深闭如螷螺。 苍苔被阶寒雀啄，汝何爱此频来过。 耳语似鄙程不识，骑危解笑公叔痤。 吴兴清远我梦到，水精宫在琉璃波。 防风古国更幽绝，馀不溪水清逶迤。 山歌处处采茶荈，渔舟往往穿菱荷。 西陵潮信近咫尺，方言百里无差讹。 劝君卜筑岂无意，贞曜故宅留山阿。 结邻尚友亦不恶，溪山况足供婆娑。 名高身隐恐难得，丈夫三十非蹉跎。 朝廷正须雅颂手，待汝清庙赓猗那。 白鹿不可驯，町疃留山阿。 二李缅芳躅，五老空婆娑。 淳熙运方午，大贤忽来过。 堂堂置讲席，岩壑声弦歌。 学徒日益进，长松牵女萝。 遂衍邹鲁嗣，一订秦汉讹。 岳麓暨石鼓，惟兹功最多。 贤关辟明诚，王道昌中和。 金鎞抉万瞽，砥柱回千波。 师儒递劘切，莹然心靡他。 露鹤警遥夜，松泉满阳坡。 何年历道岸，寤言矢涧薖。 软红着雨春酥和，燕子衔作雕梁窝。 春衫纱裁春扇罗，短驴四尺方便驮。 城南幽绝非岩阿，中有宝刹金碧峨，舍人新居肩与摩。 栴檀逆鼻墙头过，重寻禅悦参鸟窠。 粥鼓汹汹鸣江鼍，泼襟古黛青铜柯。 老僧导客穿烟莎，衣搭半体侧翅鹅。 昨来看花花颜酡，今虽未尽落已多。 弹指今昨莺抛梭，钗横鬓乱愁双蛾，悤悤小劫沙恒河。 侍郎提唱众宾哦，摆脱拘检掘臼科（谓钱少司寇。）。 散花方丈婆而娑，盍烦天女蠲微痾（诸草庐编修以疾不至。）。 湘灵摇笔吐琲珂，肯以馀沈沾薜萝（时萚石方试京兆。）。 浮生作达须高歌，花前忍放鹦鹉螺。 一饮可抵阿揭陀，毕竟谐笑乌尾讹。 明将碎践红锦靴，枉费绕树三摩挲。 醉中更拾花片搓，试證佛说当云何。 江田水溢已无麦，青秧不插将无禾。 老农望雨心更苦，长吏下帖惟催科。 广文先生坐叹息，岁或荐饥知奈何。 倖邀禄米缺甘旨，对客未饮颜先酡。 君方乏食念乡里，我更何法苏沉痾（时浙西患疫。）。 皇天应复大慈爱，会令一雨沾滂沱。 病夫起立秧尽插，取禾定取三百多，饮君之酒为君歌。 星燧燎原隰，蚁壤溃江河。 非苜来大宛，非楛贡新罗。 谁知狂国泉，市比贡艘多。 饮食继讼师，嗜欲兴干戈。 古人矌不见，生世恻怆多。 幸逢贤哲知，交臂倏已过。 乡耋盛文行，孟韩绍同科。 四海士仰流，踵门肩相摩。 嗟余生晚矣，始冠贽庭阿。 继见曾几时，奄复从虞歌。 所承得线霤，洪流逝江河。 况复久遗忘，髟领垂衰皤。 犹欲抱残缺，为昔扬其波。 岂不愧謏闻，稍足异传讹。 顾恨学非优，身名一么么。 时髦策远骛，高闳冠峨峨。 孰干薮泽下，而为焦朋罗。 坐是卧蓬衡，缄闭如螷蠃。 邈隔后来贤，朱墨方研磨。 写述恐弗遂，毕世埋薠莎。 独君不见鄙，每顾问无他。 投卷逾束帛，陈藉璋圭瑳。 见誉配懿古，愧汗生颜酡。 岂君择取舍，有愿正邪颇。 眷玆牛下铎，尚俾雅乐和。 广地孰无材，利欲为之劘。 尘霿苟不兴，万里曜羲娥。 士为千章林，毋为附施萝。 寒风发江浔，危叶陨庭柯。 一觞向风月，愿得相婆娑。 念子百里外，弁影篝镫俄。 闾井岁苦饥，并日尘生𩰫（古𩰫即俗锅字）。 饥喉出金石，植道为嘉禾。 报诗恧言耄，嘉贶将奈何。 孙郎年十七，手挥江东戈。 玄裳披金甲，豺狼俱荡磨。 百姓震威名，魂魄生惊波。 忽见美少年，谈笑春风和。 秋毫不曾犯，远迩相讴歌。 袭许迎天子，顷刻取山河。 人云太轻身，王业终蹉跎。 我道命存焉，成败难诋呵。 汉高七十二，中箭何其多。 萧王最持重，亦复困滹沱。 叹息复叹息，英雄如天何。 ① 稚存自京师寄《饮酒诗》十篇，和之。 长公渡南海，诗笔如东坡。 作书分水洋，寄我山之阿。 书到已隔年，山中风雨多。 开书听风雨，不饮当奈何。 饮酒复不已，既醉还作歌。 作歌思断续，一字三吟哦。 吟哦杂苦乐，苦乐声难和。 催租吏不来，谁为驱诗魔（亥白。）。 淳化天子盛文物，爱古墨宝勤搜罗。 摹之秘阁枣木板，侍书王著精编摩。 世惟此帖刻最古，亦惟此帖刻最多。 当时禁本已难得，潭州绛州石各磨。 泉汝临江利州路，后先钩勒校磔波。 绍兴又镌国子监，神理渐失招诋诃。 何况近代屡传刻，一佛化作千百魔。 譬如画家写生法，须见美人描翠蛾。 后来人去但留画，翻从画里求嫦娥。 曷怪形存意态失，甚或新妇变为婆。 傀儡索然生气尽，劣到假面方相傩。 此本传自明肃府，宪王跋尾无淆讹。 明祖当日封爱子，锡镇国宝传山河。 龙胆壶搜碧澥岛，凤喙卮采丹山阿。 就中银锭帖第一，垂之竹矢兑之戈。 锦贉绣褫白玉匣，重逾介圭绿綟緺。 文孙雅意惠来学，妙选宾友相切磋。 百四十四富平石，锓成肥瘦心手和。 太史纸刷几筒蜡，君房墨碎千丸螺。 幅完善应继定武，字秀劲岂论头陀。 中藏筋骨有盘郁，旁出锋颖无沓拖。 大壑泉奔渴骐骥，新硎剑斫生蛟鼍。 古意尚可灯取影，成法未烦斧伐柯。 较他装潢碑洞物，相去奚啻荑稗禾。 传闻平凉昔叛乱，欲作炮石守贼窝。 有伪官以诡词对，得免迸落荒山坡。 始知名迹良足贵，虽非文士亦护呵。 繄余临池学故浅，空买石砚研滩哥。 忽购得此喜过望，晴窗一日三摩挲。 响拓不辞揩眼暗，画肚时复坦腹皤。 追摹镰锷透侧理，展拓笔力书擘窠。 所嫌腕弱但涂蚓，敢诩墨妙堪笼鹅。 数典聊为志缘起，杰句殊愧石鼓歌。 扬城南有江，淮城北有河。 中间三百里，相距路不多。 胡为隆冬候，江涛仍荡摩。 河则结层冰，上可车马过。 岂此咫尺内，寒燠顿殊科。 殆各视其源，如核所发柯。 黄河出西北，严阴积旋涡。 江自西南来，得气差暄和。 派别流自异，一冰一扬波。 可以观物理，本性有不磨。 湖上诸峰峦，面皆向湖多。 龙欲藏其珠，别自开云窝。 层冈回复中，曲径缘烟萝。 一泓湛寒碧，古井澄不波。 元净昔结茆，退院静养疴。 苏公偶相访，禅悦资清哦。 相送出风篁，不觉溪桥过。 惜哉我来晚，弗及参维摩。 钟鱼青豆房，但有俗头陀。 楚楚披戒衲，汲汲迎朝靴。 毋乃为井辱，道价迥殊科。 僧也闻之笑，方外幸勿苛。 我固非辨才，客亦非东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