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风流殷仲文，新诗一卷寄南云（此集郭宛皆孝廉寄示。）。 力搜珠海蛟龙窟，气压金台騄駬群。 青简悲凉工咏史，吴钩谈笑慕从军。 因君怅望罗浮月，万里梅花入梦勤。 一编机杼想辛勤，古木柴门夜雨闻。 寥落难逢工画者，欷歔能感故将军（王苏生世绂作图，那文毅公题首。）。 于今五马迎纱幔，犹忆孤镫照练裙。 使我低徊看不得，太行莽莽有寒云。 春难成梦酒难醺，病久神衰夜起勤。 书卷每从镫下读，雁声偏向月中闻。 分明对影仍相伴，断续孤飞似失群。 二十年前旧诗句，不堪回首思纷纷⑴。 ⑴ 乙未春里居有《闻雁》诗，时六弟就馆洪洞，适遇邻警。 老子今犹兴不浅，家书往往寄诗文。 残年哀乐凭消遣，万事升沈屏见闻。 别梦易醒燕市酒，归心难逐太行云。 何时海内干戈戢，十亩兄耕待弟耘。 兀坐西窗每夕曛，空阶梧叶正纷纷。 到头旧友孤如月，过眼新知乱似云。 桑海千年原可续，蕉园一炬不堪闻。 蚍蜉撼树休相讶，狂瞽如今尽论文。 汉廷诏狱逮纷纷，帝怒难回吁不闻。 移病未能容汲黯，免冠宁为救朱云。 就徵御史章空上（谓成宝慈。），伏阙书生草漫焚（谓涂仲吉。）。 纵有举幡成底事，祇从党锢报明君⑴。 ⑴ 诗为漳浦而作。先生出狱见之，指党锢二字不佳，后竟成诗谶。 靖南勇气冠诸勋，报主精忠独数君。 鹰饱祇教防兔窟（马、阮倾心结纳，遂为所用。），虎痴何意入狐群。 上流问罪偏劳拒，北道求援未许闻。 国运可怜亡一矢（公中箭自刎。），江城遗恨失将军。 ① 虞山，广西桂林府城北，一名舜山。 铁券新辞五等勋，可堪时事又纷纭。 荆南捷奏经时至，江右援书迥未闻。 图籍应归萧相国，功名独让李将军。 即今政本还虚席，诏使频催下五云。 相公再出辅吾君⑴，捧诏趋朝亦太勤。 老子未惭「长乐」号，大夫难悔美新文⑵。 露章谏议先时去（给事吴其雷闻公至，先去。），抗疏班行迥不闻。 风节最称金给事，依违也畏李将军。 ⑴ 香山公以去秋入朝留相，为台省劾去。 ⑵ 思文变后，公乞降，修《广州志》，多谀词。 堵相临边未建勋，梧州矫诏册滇云⑴。 便宜本自朝廷赐，封事无难咫尺闻。 谋启贼臣凭假借⑵，使烦属国重纷纭⑶。 即今庙议何时决，圣主殷忧孰与分。 ⑴ 是时滇封锦国公，朝使赵煜过梧州，知堵公失志驻梧，以奉有便宜敕，遂谋铸印，矫诏封平辽王。 ⑵ 陈邦傅属地半为忠贞营所据，思结援于滇，其部将胡执恭由间道矫诏封监国秦王。 ⑶ 滇先受秦封，而朝使始至，彼此相诘，互称矫诏，因下杨畏知与执恭于狱，更遣使请旨。 苏公特达有思文（指隆武。），变后重图拥戴勋。 天命未知归圣主，国恩浪说报先君。 危时节劲身能死，正统辞严义不闻。 空使海南多杀士（在广州者多与苏同死。），至今此案尚纷纭⑴。 ⑴ 苏相国观生。公起家荐举，以职方从思文帝入闽，拜相。汀州变后，苏复拥立唐藩于广州，改元昭武。今上已正位端州，苏竟抗顺。时称昭武一案，凡仕唐者皆禁锢不用。 ① 予为卓庵指往庐山，不得去，遂往来江上为行脚僧，诗以寓志。 空中花雨日纷纷，莫道无声遍界闻。 推倒泥神寻佛拜，收来牛骨换香焚。 懒登投子师青鸟（即青禅师远录。公梦青鸟而得师。），会仗诸天起白云（白云道场为予家山，废久矣。）。 好水好山吾自领，肯容俗汉与平分。 枞阳小市饶流寓，眼见孙郎最出群。 向有李生称协律（谓仲山。），近逢诸子总能文。 酒杯数许山翁赴，雅咏时从半醉闻。 相对方干成二老，词坛此后合输君。 暇日行田草自耘，算来三夏已平分。 鸡登高树啼惊梦，牛没深泥卧避蚊。 错对少年谈往事，每逢远客问新闻。 柴门极目江天迥，忽起奇峰是火云。 潇洒风流郑广文，台州司户不如君。 移樽偏在雨中好，度曲都于醉里闻。 海味禁严僮密贳，泉窑珍重客争分。 莫嫌须落歌儿手，镊白毋烦累细君（是夜大醉，须颇遭歌儿毒手。）。 几番更计议纷纭，责在须教大吏分（朦胧上官，审定成案。）。 怪底簿词频改撰，原来案牍总虚文。 诉冤有主能无问，谳狱何言迥未闻⑴。 即使减三难指盗，岂应行刺可成群⑵。 ⑴ 凡庭讯，予从不得面质，解上亦不檄予到。 ⑵ 多凶减作三人，谓「三人不成盗」，三人可行刺乎？ 双蛾写就远山分，玉腕添香卷幔焚。 奁侧点毫题画扇，花间登阁湿红裙。 追欢我自寻风月，适兴谁来梦雨云。 羡煞麻姑纤爪好（指爪最长。），夜深背痒肯劳君。 长沙才子气如云，垂老雄姿尚出群。 学舍半毡聊借坐，词坛一席许谁分。 饥来倔彊陶元亮，酒后凄凉郑广文。 不是遇君偏好辩，辩才那得更如君（予每遇山长，辄与折辩竟席。）。 湖南湖北楚疆分，一节新兼属使君。 地阔舟车劳总辖，才长筹算已先闻。 商樯云集通盐筴，驿路星流验马群。 物望渐隆身渐贵，相逢轩笠正殷勤（君在缮部，以善算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