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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赋
圣出物而御天,皇沕穆兮流熙。
中和足以致祥,声气感兮相随。
韶九奏于虞庭,美凤来之有仪。
曰若稽古帝舜,道已超于轩牺。
予欲闻乎六律,命典乐于后夔。
取嶰谷之遗制,象凤翼之参差。
体阴阳之布濩,用流通于神祇。
彼丹穴之灵禽,素隐见之有时。
禀太和而胚胎,名异称于雄雌。
邈翱翔乎千仞兮,览德辉而下之。
若永观乎厥成,祥飙肃兮迸吹。
应节奏而为容,俨欲旋兮还迟。
异凡鸟之来萃,岂钟鼓之为悲。
斯善美之两尽,谅感应之在兹。
然召和之有由,岂声音之规规。
本一心之和平,允钦明之相资。
与上下而同流,绝查滓之些儿。
想揖逊之气象,故其德之可知。
信声律而身庆,宜为乐之至斯。
物固有此相感,非适然而来思。
欸重华之一去兮,飘远逝而閟辉。
当姬诵之小康兮,有礼乐之庶几。
犹元圣其不闻,矧叔季之浇漓。
徒在齐而忘味兮,叹凤德之其衰。
驾青虬兮骖白螭,吾将往乎南疑。
求厥由于重瞳兮,跪敷衽而陈辞。
哀苍梧之山高兮,揽余涕之涟洏。
幸明良之相遇兮,庶挽回之有期。
丹之山兮醴之水,羌不可以久嬉。
国有道兮恒出,伫一仪于彤墀。

若有人兮耿介,惟昭质其未亏。
匪仁义其焉服,佩中和以为旗。
饰诗礼之干橹,蹈忠信兮履綦。
车既坚而御良,策余骥兮千里。
众沓贪而竞进,砺齿牙而交毁。
邮余佩之偃蹇兮,雠余服之陆离。
嫉脩容之雅丽兮,尔胡独扬汝之娥眉。
世竞巧于索疵兮,孰察余之珵美。
掉烧城之赤舌兮,闪电腾兮摇帜。
进既楗而退谷兮,迷不知吾所如。
羌潜伏而自省兮,莫余修之为祟。
欲刓方而追曲兮,质不可以为伪。
昔姬公之多艺兮,流言起于同气。
二公钳以莫白兮,致赤舄之几几。
邹轲谈夫仁义兮,卒见沮于臧氏。
决行止于彼苍,然出都而依迟。
欸圣贤之孔艰兮,矧余生之夭阏。
悟物理之相寇兮,叹二气之推敚。
兰以薰而自焚,漆有用而罹割。
春华灼其荣敷,雪霜离披而摧折。
彼草木之无情,或过盛而逢殃。
惟人性之喜剋兮,求名实而相戕。
噫饰智而惊俗兮,若建鼓而求亡。
故聃周之广达兮,贵处世之若昏。
胥竭忠以伯吴兮,嚭谗至而悬门。
原修宪以强芊,靳妒兴而沈波。
班纷纷罹此患兮,贤路为之蹉跎。
彼韩子之好修兮,遭唇舌之纷挐。
原斯毁之所自兮,警夫人之怠忌。
昔三后之明扬兮,蔼九德之咸事。
进厥修兮相庆,又何患夫殄行。
拈只句兮孤行,叹世道之愈浇。
然君子之止谤兮,务自修之为要。
仰古训之孔昭兮,不为汹汹而改操。
苟余修之或敏,虽颠沛其何伤。
恐此志之不固兮,斯自讼而成章。

喟文章之兴废,关时运之盛衰。
殆天意而神启,夫岂参于人为。
帝悯下之芜秽兮,诏掌梦以致辞。
曰自图书之既出,道始寓于文字。
嗟神徂而圣伏,文既丧而坠地。
历汉魏而梁隋,唱释老之猖狂。
竞啁啾于樊笼,哀仁义之久荒。
理既极而乃通,用监观于四方。
有人在下曰韩愈,予欲辅其方将。
翼以云锦之裳,抉以天汉之章。
须填腹而涤胃,俾周情而孔思。
羌神会而冥符,忽有徵于夜寐。
梦一神人,绛节星冠。
授之以书,字篆而丹。
灵风袭于户帷,神光烛兮几案。
饱人间之墨本,惊天上之真翰。
殊阳冰之新▒,异苍颉之旧迹。
斯玉皇之秘撰,岂凡夫之可识。
曰尔有志于求道,宜服膺而勿失。
强尽卷而吞了,充腹笥之五车。
搜文字于枯肠,精气入兮粗秽除。
傍有人兮揶揄,匪溧阳其畴欤。
欻儗佁而难追,但萤窗之曲肱。
记了了于一两,谅神功之可凭。
文盖奇而骤进,脱世俗之陈言。
若或相于书纸,觉其来之浑浑。
吞云梦于八九,蹑子长而追奔。
涵造化之钜细,势捭阖于乾坤。
非神力之所助,讵髣髴其万一。
故含英而咀华,味道腴之醲郁。
宜吐辞而为经,扫浊世之秕糠。
继荀孟而升堂,抵杨墨兮麾墙。
酌群圣之微言,力溯流而穷源。
起八代之衰弊,大有功于斯文。
此天之所以眷于冥冥兮,若面命而耳诏。
此公之所以叶于殊祥兮,终以文而贯道。
信窹寐之如一,岂梦与非梦之足论。
盖由公之精诚,有以通乎天而感乎神者也。
已矣哉,广乐之张子洞庭,波涛汹涌兮鱼龙叫号。
悲帝傍之无人,遣巫阳而下招。
收丹书于玉笈,乘白云于帝乡。
玩遗文之流落,若泰山之毫芒。
余延颈于千载,每有见于夜梦。
梦公梦而乃诊,庶有凭于感通。
谢虫鱼之篆刻兮,更咀嚼乎遗篇。
倘麒麟之再驭兮,下大荒之翩然。

邈兹山之僻处,混榛莽之阜陵。
然擅名于穹壤,由穴冰之夏凝。
斯耳目之所及,矧舆志之可凭。
窥嵌岩之谺𧯃,状屋宇之撑崩。
当朱明之代序,倏玄冥之时乘。
鼓橐䈁于地窍,引幽阴而化升。
阳为抟而成冱,排玉笋于石棱。
始积雪之皑皑,俄鋈镴之层层。
寒触目而潸涕,眩朝阳之初升。
去絺络而衣褚,捧汤饼而颤肱。
佐冷冽于罍斝,命有酒之如渑。
凛乎其不可久留,移夜閤而张灯。
私一区之清爽,谢尘寰之炎蒸。
疑幻人之骋术,讶历家之错誊。
凿新洁而昭荐,拟玉殿之载登。
嗤冰盘之围坐,拙风轮之转腾。
兹世界之所罕,宜邦人之衒矜。
虽称快于一时,谅坚凝之难恒。
姤气至而欻铄,返庚敲之如蒸。
意冬寒而夏暑,本二气之良能。
月孟陬而解冻,日北陆而藏凌。
独有冰于夏五,载传记之未曾。
禹图经于山海,庄寓言于鲲鹏。
辨石鼓于晋贤,谈劫灰于胡僧。
惜不及于论此,余欲问而谁应。
苟驾说而凿空,亦太费于葛藤。
姑舍是而即事,告诸君以明徵。
唴地媪之蓄灵兮,固邪正兴废之相仍。
昔缁流之据宇,顾秽渎之可憎。
为儒宫于今日,想筑斯之陾陾。
有门墙之可入,有轩棂之可凭。
俯飞淙之喷薄,面翠岳之崚嶒。
岂藏修之无所,喜东南之得朋。
奉匪懈于烝尝,景贤范以矩绳。
况群居而辅仁,懋学业之日增。
俨对越乎贤圣,若亲炙而师承。
邹孟勉人以夜气,茂卿箴我以夙兴。
恒孜孜于为善,若履薄而战兢。
体谨独于文明,防未然若不胜。
盍于是而操存,静虑澹而神澄。
勿热焦与寒凝,须欲窒而忿惩。
德有基而乃积,道在迩而式弘。
孰求美而释女,宜拔萃而连升。
圣有训其丁宁,疾没世而无称。
虽荒词之鄙拙,愿诸君之服膺。
既勖人又自警兮,惧贻讥乎夏虫之语冰也(风轮。宋孝宗为光尧却暑事。)

夫何若人之肮脏兮,负气岸于江左。
誇肉山之空洞兮,孩豪士于一座。
谁知一时之戏谈,作名言于千秋。
当典午之南渡,有百六椽之名流。
茂弘卑近于规模,戴生见侮于豫州。
嗟哉伯仁,度越流辈。
傲然坦腹,人小我大。
彼何为者,妄诘所有。
曰我空洞而无物,一虚明之灵府。
廓有容而无碍,验度量之雄伟。
纳数百人,其恢恢若太仓之稊米。
自彼以观之,则各形其形。
其大其小,匪若瓮罂。
块然躯壳,无大相越。
彼腹不能容我,我腹岂得容彼。
自我以观之,则空尔洞尔。
无人我相,无畛域名。
止水湛然,万象俱呈。
六凿何缘而胶扰,一室何由而勃溪。
纳须弥于芥子,为天下之所溪。
是我腹之容彼,言岂出于无稽。
故彼之容于我,比秋毫之集马体。
惟我之容诸彼,喻洞庭之吞众细。
亦犹端木之及肩兮,不能窥夫子之墙。
奉高之朗器兮,易挹于叔度之汪汪。
顾当日之诸公,宜见容于度内。
岂馀子之足算,为茂弘而一恚。
包容久矣,百口见托。
那知石城,肝胆楚越。
较若人之广度,语不可兮同日。
然自广而狭人,故速累于傲物。
安知夫空洞之皮里,召祸胎于一夕。
至今戏言之呵呵兮,为捧腹而一噱。

尚书省奏。豫州刺史臣某申省。臣所部颖川太守黄霸。长于治民。抚辑一方。治行为天下最。臣等窃念颖川距河之南。介于陈郑汝蔡之间。地大众夥。实股肱郡也。土多强宗。古称难治。自霸为政以来。教化大行。道不拾遗。蝗不入境。昭受神报。臣等谨读圣诏曰。共我理。其惟良二千石。今按良二千石。无踰于霸。宜有宠命。以旌异绩。制曰可云云。臣适执笔隶尚书。谨演制意而述其事。以彰皇汉之美。其辞曰。
粤若唐尧之昭治也,始画九州,经理天下。
咸建岳牧,大敷教化。
犹虑黜陟之难明,益严考绩之课。
是以德懋懋官,功懋懋赏。
车服以庸,寔示劝奖。
惟皇汉之受命,承累世之熙洽。
遵古制而条密,政养民而泽浃。
州辖郡县,郡司民牧。
孝廉茂材,由此推毂。
文翁蜚声于西蜀,汲黯著绩于东郡。
纡玺褒之荐至,宠不啻于华衮。
皇穆穆而当天,尤刻意于综核。
有臣黄霸,良二千石。
剖符往釐于颍之滨,字惠如母。
发摘如神,风被雨露。
百里皆春,民歌于道,声闻于天。
颍水浊兮,我侯未迁。
颍水清兮,我侯来宣。
侯多受祉,天子万年。
皇嘉乃绩,何锡予之。
考舆服于周官,申令典于汉仪。
有器于此,舆人攻之。
取象乾坤,以表等威。
簟笰斯皇,命服是宜。
在昔武皇,以迎申公。
今焉辍此,以显尔庸。
惟尔颖川,在前政厖。
自尔之来,先慎教条。
锄厥■䅎,以养嘉苗。
街亭鼓卧,墟落獶眠。
条桑涤场,童呱女娟。
纾我东顾,惟汝其贤。
大邑身之所庇,我有锦而尔制。
民乃惟邦之本,尔则优于柔惠。
河之所润,京师蒙福。
命德之器,靡尔谁属。
我有华轩,约軧错衡。
隼旟翩翩,和銮锵锵。
君子得舆,万民瞻望。
式彰尔德,匪直观美。
尔德伊何,长民是懿。
进律施赏,于汝匪侈。
至可领也,以称朕意。
于戏,对扬休命,益昭德馨。
无长虚伪,实符于名。
道我皇汉之治,与唐帝而并明。
朕方虚席,庶绩其凝。
天子有命,臣敢不承。
惟明天子,赏不僭忒。
稽首拜嘉,彰我帝德。

噫孝子爱亲之至性,一无间于存殁。
目于见兮耳于声,随哀惧而辄发。
冢必环于泣雷,余有感于蔡子。
诚不忍死其亲兮,之所畏而情至。
早丧怙于生我,嗟靡母其何恃。
能以心而为心,羌不渝于终始。
彼虩虩之为声,素怕闻于慈耳。
恒奉慰于左右,母依子而相安。
哀风树之不止,草已宿于冢间。
虽号慕而莫逮,情不已于怵惕。
山之阳兮山之侧,声殷殷其如昨。
瞻忽焉而在前,血自零于呼泣。
侍无异于庭闱,步必匝于丘陇。
祈天只之谅只,子在斯而无恐。
有声兮彻天,有泪兮彻泉。
岂惟地祗之悼切,想亦感动于雷神。
宜图赞而表著,用观感于后人。
惟孝亲之一念,本吾人之秉彝。
然或难于无违,事如存者其谁。
视狐兔之交迹兮,恬不异于平昔。
仰若人于千古兮,叹雷同于一律。
藐余生之多艰,负罔极于鞠育。
观夫人而兴起,誓无忝于锡类。
然曰可于参乎,夫岂以此而为至。
又有大于此者,窃庶几于虞舜之终身慕也。

邈余生此下都兮,慕屈子之遐征。
访赤舄于琅琊兮,吊白鹤于辽城。
荒唐之无足稽兮,嗟去此而谁从。
道九江而南指兮,揖仙尉之高风。
先生之逝今千祀兮,夫何使余徘徊而不去。
子之生于不辰兮,值炎运之中否。
天地易位,太阿倒持。
黄雾四塞兮,金铁皆飞。
天时人事,灼焉可知。
内而尚书九卿,外洎列侯二千石。
束喙喔咿兮,媕婀而充位。
先生南昌之一尉,胡独奋袂而抗义。
排阊阖而叫彻兮,直气冲于斗牛。
虎豹中阻兮九关,皇不用乎吾谋。
世溷浊莫余知兮,聊引举而远游。
俨玉皇之高居兮,赏忠直于招徕。
领群真兮朝北极,遨赫戏之昭回。
彼为卒于吴门,世孰知其伪真。
较云间之仙侣,慕泰清之遗尘。
空劬劳于鍊形,乃绝物而离伦。
惟先生之耿介兮,志专专于纲常。
终蝉蜕于浊秽兮,与日月而争光。
当求诸真仙中人,岂尘埃之凡骨。
宜邦人之景慕兮,标仙游之旧宅。
芳菲兮藻饰,为宝坊于名区。
蕉黄兮荔丹,致行路之伛偻。
揭二字以为扁兮,耸观瞻于一隅。
是知银台金阙,紫界清都。
无之则已,有则正人必居。
是理之无足怪者,我于先生兮何惑。
乘箕尾兮列维斗,非可诬于古昔。
视彼缑山有吹箫之庙,鄂渚有乘鹤之楼。
岂若兹亭之独立,擅休声于千秋。
呜呼,地之相去,万有馀里,岁之相后,千有馀年。
吾见其人,去世而仙。
托遗响于悲风兮,至今髣髴其形容。
云山江水,先生之风也。
秋霜烈日,先生之忠也。
霞衣之翩然兮,佩玉之锵然。
精皎皎兮来往,羌不语兮意不传。
邀笙鹤兮何许,望彭蠡之秋色。
咏昭谏之遗辞,系幼妇于贞石。
铭曰:投阁可咍,兰焚可哀。
夫惟大雅,卓尔不群。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仙耶儒耶,我揖清芬。

欸伐木之不歌兮,雅已降于西周。
我有酒兮既醑,匪我友其焉求。
劳余思兮注余目,水泱漭兮风脩脩。
忽絷驹兮载欣,舒䆗窈之深愁。
搜沧海之明月兮,幸席上之见收。
奉德音以攻阙兮,色余安之卑陬。
漱芳津兮清酹,掇馨兰兮嘉羞。
絜余衣兮整余佩,共驾言兮写忧。
赓城南之联句兮,试架书之乱抽。
谅峨洋之同调兮,谢泾渭之殊流。
何此欢之不可久兮,俨俶装兮征辀。
川无梁兮且阻,山有木兮相樛。
月岳峥嵘兮云间,怅陆奔兮水浮。
期崇德于皓首兮,慕赠言于回由。
咄哉缁尘污人,早归来兮难久留。

鬼啸于梁,闻者惧其不祥。
鹑生于突,见者恶其为殃。
然害国而凶家,未有甚于木妖。
言有契于若合,祸必兴于自招。
际唐室之中微,灾已极于奢泰。
宜令尹之毁家,孰骠姚之辞第。
据名园于主家,占隙地于庙壖。
神运秦陇之木,鬼使琼林之钱。
腾雷斧于空外,雨飞柿于白日。
彻相声于大内,势山崩而川渴。
俄告功于不日,俨东西之甲乙。
鬼既瞰于不睹,人以妖而见责。
顾建中之风雨,是何等之寰宇。
满军麾于天地,暴君父于草露。
噫忘家殉国之不暇,忍杰构而自处。
竞靡然而成风,天夺鉴而莫悟。
若有物而使然,宜见怪于指目。
孽自作而难逭,岂天妖之是椓。
自古蠹国而成家兮,有国破而家全者乎。
由蔽溺而不思,非直妖也诚愚。
惟礼足以已之,怪时君之崇长。
伺害极而籍毁,岂政法之所尚。
究斯妖之所原,咎亦分于在上。
呜呼,木不自妖,妖由人兴。
哀今之人,宁莫之惩。
鸺鸣开府之第,狐嗥平章之宅。
回首昔日之豪华,类一场之戏剧。
是知丹楹刻桷,为赤族之斧锧。
广厦崇轩,为陷身之讥阱。
木何有于为妖,人自妖而不省。
岂解祟之无以,在俭损之克修。
师萧何之陋居,就平仲之卑湫。
妖可变而为祯,庶福禄之攸终。
嗟前覆而后踵,悼斯妖之无穷。

哀众人之背驰兮,指我壁以为石。
不吾知其亦已兮,胡握瑜而戚戚。
悯奇宝之横弃兮,暴匪石于庸目。
荆山郁其钟英兮,石蕴玉而为璞。
世固以外而蔽内兮,孰珵美之能察和也独觑于群盲兮。
携且入于君门,固群口其铄金兮。
君莫察余之烦冤,窃不忍夫自弃兮。
踵再垂于嗣君,欸流俗之一辙兮。
糅玉石兮畴分,忘再刖而不变兮。
冀或遇于三世,恐荃心之不察兮。
抱余美而载涕,然外朴而质顽兮。
孰知余之所有,惜壅君之不昭兮。
好蔽美而称恶,既替余以怀石兮。
又僇余以斯黩,吾犹尊足者存兮。
岂余心之可惩,故垂泗于鼻眼兮。
号在庭而拊膺,谅中情之外激兮。
回乃听于裒如,露异采于一搥兮。
惊众目之睢睢,赏邑食于陵阳兮。
岂初心之在兹,微夫君之耿介兮。
嗟至宝之几委,然造化之储精兮。
禀粹美于天地,蕴自然之奇瑰兮。
不系人之知否,或在山兮增辉。
或潜渊兮自媚,剖为玉兮奚喜。
斥为石兮奚悲,何硁硁于自售兮。
遽流涕于抱持,抑富媪之产此兮。
盖有用于天下,顾俗人之贸贸兮。
知而为宝者固寡,众夫眯而不睨兮。
日累千其何害,幸被赏于具眼兮。
乃一人于千载,苟随俗而块视兮。
余不知其何心,思若人之所为兮。
吁可叹于斯今,彼韫椟而待价兮。
固今世之所稀,不蔽宝而献君兮。
谅如子者几希,事有类于相感兮,为卞氏而一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