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宜向木对朝阳，兑有明窗对夕光。 照顾有名人莫晓，暮阴不得闭金墙。 震卦行归西兑乡，三阳姹女弄明珰。 巽风吹动珊瑚树，入艮归坤又一场。 廉隅集谣咏，举世尚和光。 平生憎老子，蓄雨肥菱塘。 匝地弥天日用常，寂然不动已洋洋。 但令正气无参杂，立见岐山叫凤凰。 竹声梅影芰荷香，满檐连车不是赃。 无奈浮云并粪土，百年瞬息万人忙。 清浅蓬莱几度桑，纷纷斫石底心肠。 项梁刘季相逢日，即墨大夫头未霜⑴。 ⑴ 自注：秦灭燕伐齐，即墨大夫之言，即陈胜起蕲以后天下之势也。当时不用，十年之后一如其言者，秦之恶未熟，天之历数有所归也。 扶创裹血过家乡，四顾何人守四方。 梁楚淮南残一国，山河争属将狼羊⑴。 ⑴ 自注：韩信、彭越、黥布三人，生前不尽禽，则死不得瞑目，而国家之忧方大矣。尽禽而后死，是亦天命在汉处。高帝有见于此，故身与国皆付之天，却医不使，瞑目无言。及吕后问，始薄言数人，亦聊为区处耳，存亡成败固不敢自知也。黥布反，欲使太子将兵，四皓为吕后释曰：此无异于使羊将狼也。 狄山不能居一障，公孙请专事朔方。 尊荣卫霍家山岳，冷淡申辕头雪霜。 孝宣不召山阳守，痛在糟糠不下堂。 家国莫先笞己子，汉人空识抱成王⑴。 ⑴ 自注：成王有过，周公挞伯禽，则其所以辅导成王，与其刑妻教子者。可知霍光拥王之外，一毫无有，而以周公自居，不已过乎。山阳守张敞之策虽善，而帝不召，以许后之死故也。 使民澒澒哭韩杨，郡国纷纷上凤凰。 太子好儒几坐废，王阳何用苦谈王。 污茵驭吏习边方，阿保宫人畏霍光。 丞相马前人蹀血，病牛何足累阴阳⑴。 ⑴ 自注：汉初，徙天下豪杰于关中。故京师之俗，世世为豪侠恶少年所苦。白日杀人，横尸满道，宰相不以无教化自惭，猥问牛喘以为己职，此岂所以调和阴阳者邪。徒知燮理阴阳，而不知论道经邦，犹理发而不以栉，解牛而不以刃也。汉家宰相，岂足以知此。 展禽未必非龚胜，孤竹犹将笑薛方。 可怪扬雄非桀犬，一生终倚桀门墙⑴。 ⑴ 自注：谷永曰：明于天地之性，不可惑以神怪；知于万物之情，不可罔以非类。此希阔之言。 田丰袭许计非良，沮授安民策最长。 己克百安牢按甲，足鞿曹操到分香⑴。 ⑴ 自注：曹操遂雄天下，以破袁氏得冀州也。前此虽有兖豫徐杨，荒残之馀，四邻互抄，自立甚难。袁氏已克，公孙瓒尽有幽青并冀，土广兵强，为曹深患。苟能用沮授、田礼持久之策，任贤使能，息民务农，厉兵秣马，宿重兵黎阳，以临许洛，来坚去抄；合从刘备与关中诸将以苦操。操虽黠而动则掣其后，止则困于应，虽未能灭而不能肆矣。奈何轻浅骄矜，不用授丰良计，而信郭图、审配小人急利之言，以强盛可久之冀州，而摧于根本未立之曹操，绍破亡而操不制矣。袭许可矣，然操善临机制变，惟不动足以制之。假绍得许，而操不可禽，事会之来安有穷也。 不凭潼华驱曹马，试出褒斜馘合双。 深念永安枕前语，横行河洛又临江⑴。 ⑴ 自注：事机一失，成败霄壤，街亭之战是也。虢亭败后，教养六七年而后举，算无遗策，出不再入矣。马谡不违节度，一战而削平，取陇右，兼凉州，举三秦，蒋琬出居关中为萧何，而孔明为汉收三河矣。魏地犹大，成败未可知。然孔明据凉雍以临天下，豪杰云合，经营数年，非曹献、司马懿之所能禦也。马谡一败，魏人惩创，因陈仓坚闭关陇，使孔明又六七年不能离汉中去斜谷。及去斜谷，营渭南，已死矣。或曰街亭虽胜，能举事乎。曰先主既殂，孔明在蜀，寂然无闻者六七年，此李牧取胡之计也。出次汉中，而魏人犹以夏侯懋镇关中，不以为意。孔明一出，而三郡响从，姜维继至，曹真、张合方在扰扰之间，一胜则破竹矣。其规画布置，已如韩信先定于胸中。不幸不察先主临终之言，用谡为督，一败而返，事事反复终始，谓非孔明之过不可也。大概街亭一出，易于后来之四出，后来四出，难于街亭之一出。败街亭，则事可知矣。 羽血未乾蒙陨命，蒙妻正哭妾分香。 天地有心诛汉贼，但迟数月取襄阳⑴。 ⑴ 自注：羽以建安二十四年八月，取襄阳、围樊。十月，吕蒙进兵江陵，曹操救樊。十二月，蒙获羽斩之，而蒙亦以是月死。明年正月，操归自樊，卒于洛阳。然则关羽迟三四月在江陵不动，则事势大异矣。三人同时死，而羽独先，岂非命哉。 竹林遗类入荆杨，贾郭馀尘在晋阳。 听得平阳消息否，忍听徐润调笙簧⑴。 ⑴ 自注：刘琨，长于招怀而短于抚御者，大义先声足以得入，而奢豪声色，宠用非人，足以失人也。国破君亡，崎岖刘石之间，如握蛇捕虎。平阳在望，怀帝幽辱，而不忘望尘时习气，与伶人同处。一杀令狐盛衰转，遂失并州，以亡其身以及其亲，曾是以为忠乎。杀令狐盛事，在永嘉六年。 段韶谷刹千金铸，彭乐丁公七宝装。 虎子得来成底事，何如抱犊卧云岗⑴。 ⑴ 自注：以汉高帝彭城、荥阳、鸿门，孙权逍遥津，曹操濮阳、潼关，高欢、宇文泰渭曲、此中等事观之，出万死一生之中，使得天下，又济甚事。二帝三王安有此样颠沛。故曰：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倖。又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王霸之分，不必他求，但以劳逸难易观之，亦可得其大略矣。 千载争刳汉贼肠，及观通鉴似文王。 两间正气都输予，犹惜坤中一点黄。 刘备孙权岂可忘，南来举趾遽扬扬。 刘琮脱用王威计，送死何须到武昌。 秋声金气流，天空露瀼瀼。 素波合流月，淫淫满庭霜。 遥夜一美人，寒闺自徬徨。 暗尘集淩波，轻飙感鸣珰。 天性赋贞清，动止中矩方。 世无夔夔子，窈窕空英皇。 抱璞如临渊，日入不下堂。 时操弄玉箫，空中来凤凰。 岁月如流星，发变面欲黄。 服玉固雪肤，绝意百两将。 东方有乐国，开辟先柏皇。 鸾凤为鸡鹜，麒麟为犬羊。 晨霞作朝食，太和为酒浆。 土无干戈祸，人各千年长。 下视禹九州，有土皆战场。 白日虎狼行，青天蛟龙翔。 我欲为远游，沧海渺无梁。 何年夸娥氏，移置天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