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山在福清境内，昔羽人今衲子居之，喜壹恭者鼎新此山，绘图从竹溪、亭山求诗。二公既为著语，余亦继作 自饥犹可忍，民饥谁恻隐。 吾评首阳薇，不若石竺（原缺，据冯本补）笋（济贫笋）。 近甸骚屑馀，当宁焦劳甚。 剖符寄非轻，弄印择已审。 盎然春风和，解此寒色凛。 吾闻守四邻，岂必卫堂寝。 恶马易调伏，小鲜难烹饪。 腊前况屡白，秋杪定一稔。 我侯但凝香，彼州自奠枕。 英英尚书郎，饯诗丽如锦。 骊珠忽满轴，继者皆曹沈。 顾予如病鹤，欲鸣声复噤。 宁论鬼揶揄，行以亲来谂。 南归掣斋铃，傥留故人饮。 酌泉咽冰玉，肺腑生惨凛。 老夫桑苧家，颇欲续水品。 江东争夺缠妖祲，哀哉斯民乱方甚。 锦幪老人盖古佛，现身为作大慈荫。 萧翁八十尚儿痴，幡盖钟螺闹中禁。 当时此老默笑渠，大法栋梁身独任。 杖头示人三转语，开口丧身如饮鸩。 纷纷放弑但可怜，何曾为汝陈符谶。 扫地镜面清，烧香云气润。 道人敬爱客，危坐目不瞬。 童子髡两髦，经禅亦精进。 我来愿同龛，欢喜无少吝。 临堂坐夜分，佛灯看堕烬。 清晨爽如秋，摄衣相问讯。 道在氛埃表，此语其殆信。 永愧小阮高，超然弃须鬓（自注：从子绰弃其妇，为僧庐山。）。 邻鸡已三号，残烛无一寸。 参差发行橐，迢递望前顿。 满靴霜若雪，破面风抵刃。 敢辞行路难，渐喜京邑近。 少年奉朝请，亲见尧授舜。 飘然如脱叶，蹭蹬垂七闰。 风埃暗征袍，岁月集衰鬓。 馀生迫归休，周行愧英俊。 昔我⑴过此时，荷花粲云锦。 今我复来游，霜露已凄凛。 乡邻福苦薄，积雨败垂稔。 禾头耳𧥄𧥄，熟计难高枕。 所惧忧吾君，岁暮诏发廪。 勿言村醪薄，排闷聊共饮。 ⑴ 原作我昔，据严州本改 曩时对酒不敢饮，侧睨旁观皆贝锦。 狂言欲发畏客传，一笑未成忧祸稔。 如今醉倒官道边，插花不怕颠狂甚。 行人唤起更嵬昂，牧竖扶归犹踔踸。 始知人生元自乐，误计作官常懔懔。 秋毫得丧何足论，万古兴亡一酣枕。 入冬已两旬，泽国霜始霣。 可怜青青草，一夕生意尽。 嗟予蒲柳姿，去日若飞隼。 草衰有复荣，我发宁再鬒。 微官虽置散，束带终自悯。 渐退用妇言，千载付一哂⑴。 ⑴ 自注：白乐天诗曰犹被妻儿教渐退，莫求致仕且分司。 吾儿得岩砚，其径甫踰寸。 奇哉掌握物，乃有琮璧润。 器宝备才德，初不以形论。 汝能志山林，怀之可嘉遁。 金微未壮长，火老尚馀烬。 可怜茅舍翁，瞑目困藉躏。 萧萧得一雨，天气颇清润。 岂惟爽襟灵，亦足祛疾疢。 浮生日月驶，老死才一瞬。 圣贤邈不嗣，利欲以身徇。 孰能痛澡雪，此道庶少进。 闭门君但学，妙理天岂吝。 艺花恨不茂，薙草欲其尽。 心常堕贪爱，否则近残忍。 蝶网犹翩翾，蚓断更菌蠢。 君其等观之，何者非可闵。 我意殊昏然，一日三就枕。 目前幸未病，病势亦凛凛。 偶拈一卷读，美若鸠食葚。 虽云嗜好笃，自计亦已审。 圣门未能窥，讵敢希在寝。 所求养根原，常恐躐阶品。 死期诚已迫，尚可支数稔。 藨蓘不废功，吾其享高廪。 一病辄兼旬，百忧集双鬓。 药裹堆床满，生意垂欲尽。 时闻雀翻更（自注：乡中有栖雀夜鸣为翻更。），频看灯落烬。 平生学六经，白首颇自信。 拳拳服仁义，念念去骄吝。 所觊未死间，犹有分寸进。 手自除荒手自锄，葱针已插壅薤本。 朝芸夕灌岂不勤，比食剪苗闲且稳。 急雨射窗鸣，灯残我正寝。 穴蚓声苦长，流响入孤枕。 众醉如不闻，强聒亦已甚。 夜短竟无寝，困瞳剧尘碜。 陆乏百钧驼，水假孤艇进。 颍苦湾滩长，曲折剧篆印。 蔡方阻浅涸，寸步出（四库本作且）悭吝。 胶舟看在前，暗碛疑⑴难慎。 谁能使奡荡，空自思禹浚。 丈夫少壮时，必在驰驵骏。 ⑴ 万历本作碍，据宋荦本改 客从淮上来，往问故人信。 袖衔藤纸书，题字远已认。 既喜开其封，固觉减吾吝。 新诗不作寄，乃见子所慎。 向来能如今，岂有得观衅。 南方岁苦热，生蝗复饥馑。 忧心日自劳，霜发应满鬓。 知予欲东归，晓夕目不瞬。 贫难久待乏，薄禄藉沾润。 虽为委吏冗，亦自甘以进。 相望未得亲，终朝如抱疹。 高广五寸棺，埋此千岁恨。 至爱割难断，刚性挫以钝。 泪伤染衣班（疑当作斑），花惜落蒂嫩。 天地既许生，生之何遽困。 独茧丝为弦，九窍珥为轸。 弹风松飕飕，听水流泯泯。 欣者举袖舞，悲者欲涕陨。 若此辄动人，干时固能准。 虞舜今在上，南薰思无尽。 车螯与月蛤，寄自海陵郡。 谓我抱馀醒（疑当作酲），江都多美酝。 老来饮不满，一醉已关分。 甘鲜虽所嗜，易饫亦莫问。 娇女巧收壳，燕脂合眉晕。 贫奁无金玉，狼藉生恚忿。 妻孥喜食之，婢妾困扫𢬵。 行当至京华，耳目饱尘坌。 此味爽口难，书为厌者训。 蜀人捣玉屑，楚客调金粉。 制笺君有赠，草疏我无蕴。 宜书杨雄辞，莫写屈原愤。 谁识此意微，曾非事摇吻。 既如车轮转，又若川虹饮。 能移霖雨功，自致禾苗稔。 上倾成下流，损少以益甚。 汉阴抱瓮人，此理未可谂。 科桑持野斧，乳湿新磨刃。 繁蘖一去除，肥条更丰润。 鲁叶大如掌，吴蚕食若骏。 始时人谓戕，利倍今乃信。 残雪晚生寒，良朋邀我饮。 逢君三省归，交辔一相审。 乘兴兴未尽，既杯杯太甚。 夜阑踏月回，火冷人已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