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海岳姿，实践圣贤奥。 介立贞元朝，正气何浩浩。 著论续微言，传薪在原道。 微公表章力，孰障狂澜倒。 兹邦乃故里，庙模俨圭瑁。 乡人困豺虎，生齿嗟凋耗。 安得奋云旗，再息鳄鱼暴。 泰山不可跻，俯仰馀深悼。 明禋展奉笾，馀生愿执扫。 九原风雨中，英爽冀来告。 舟行百日馀，甫践千里道。 客子心已痗，榜人口徒燥。 快哉汶泗交，安流隐飞瀑。 今晨张我帆，弥望烟波浩。 邮签瞬息更，前村忽而到。 新月破层云，稚子惊相告。 率尔命盘樽，衣裳任颠倒。 银河澹欲没，遥天碧如扫。 爱兹素影凉，颇觉炎风好。 荒蒲白鹭眠，高柳昏鸦噪。 隔岸唤渔翁，长歌竟余傲。 鄙人寡静气，闻道苦不早。 荏苒尘鞅中，晼晚忽已老。 晨兴揽明镜，面目难复考。 予发未及华，雕落如蓬葆。 意者造物心，髡之事幽讨。 大师休惠俦，天机秉要渺。 默然磬声寂，微语起枯槁。 飞飞两白鹤，日夕虚廊绕。 愧此欲终栖，松花饭可饱。 一展旧画图，重摅新怀抱。 念我贫交人，十年何草草。 京华望故乡，万里勿复道。 谁知故乡中，亦有万里杳。 我归君有行，铎声指东岛。 舟中一樽酒，夜话直至晓。 屈指瓜有期，食我藤菜好。 万事那可料，浮云过飞鸟。 奄忽互相踰，使我忧用老。 经时一封书，报我抵家了。 叹息邂逅间，都非人力造。 君今守家园，鲑蔬聊可饱。 慎勿轻出门，静以待苍昊。 我今滞惠州，忧伤百缠绕。 瘦马无光晶，落日齧残皂。 咫尺四百里，心凭尺素表。 努力崇令得，餐饭亦莫少。 故山如故人，况复故人妙。 何能见妙人，不言亦不笑。 自我行三月，日苦乱山闹。 今日蒙化山，始觉开展稍。 忽然见点苍，百里外照耀。 雪光与云容，一豁一缭绕。 真乃峰丈人，西南扼其要。 岂惟气象殊，精神可天告。 云雪亦常事，异境乃独造。 夏杪雪微消，秋初雪已冒。 腰云初作带，顶云旋成帽。 戎戎气一合，漠漠峰在罩。 只言云可囊，谁知雪已窖。 凌虚出飞动，转势即深奥。 明入龙尾关，夕卷风头纛。 即钓海上鱼，去采山中芼⑴。 ⑴ 苍山之雪，五六月微消，间一二日，辄有浓云冒其顶，经宿云开，雪已补其所消，若不可使此山无雪也者。其为云也，无问晴雨，朝暮绵生，顷刻万态，自吐自拥，半山以上，恒如覆被，偶一净彻，雪故不消，又若深护其雪也者，真异境也。山上有龙池，产菜，呼为高河菜，味辛，微苦，春夏间人喜采食之。 月明喜独行，肯学大梅老。 原教十万言，镡津庶知道。 一口吸西江，铁舌本超妙。 齿冷面前花，乃是佛草料。 高轩绕箖箊，清风纵长啸。 翠袖自无言，隔花成一笑。 山人骑鹿去，满地生秋草。 何知町疃场，忽听鼓钟考。 言寻圣泽源，涓流以为宝（圣泽源在五老峰下。）。 少壮盛意气，颇怀经世道。 中岁无所成，蹉跎迫衰老。 饥冻薰人心，递令形骸槁。 生而不称意，乃云死大好。 讵识真人心，任运蓄至宝。 髑髅亦何乐，君当会言表。 东风去我裁一旬，未怕春心便枯槁。 鼠姑初谢莺粟迟，恰又藤花艳芳草。 斋宽十笏本清绝，几净点尘还汛扫。 侧帽浑怜蕊拂檐，低头自觉香入脑。 鬘梢纷挂遍璎珞，虬干屈蟠同栲栳。 去年宾榻横花阴，坐卧不妨西日杲。 相国朝回拄杖看，每共清言散怀抱。 公子华筵又一时，迟我花前更倾倒。 粉墙稳缚棚架高，画槛晴黏蜂蝶蚤。 相于杯斝接群公，回首湖山归一老。 尊前枉自动乡愁，渺渺江村若瀛岛。 感君爱客为君醉，且免花时典衫袄。 古藤书屋想风流，一片斜阳映辞藻。 笼阴落格重联吟，肯让竹垞筜谷好。 君父我谓兄，君母我谓嫂。 君父既下世，君母亦垂老。 令子复孩稚，尚甫离翠褓。 俯仰百忧集，岂不挂怀抱。 亲戚恶衰歇，身在庶称好。 慎哉千金躯，性命反草草。 惟赖舅氏贤，生死永相保。 终抚膝下雏，以安堂上媪。 地下逢若翁，倘用勿悲恼。 结茅万山巅，四面奇峰绕。 开牖面朝阳，得日最为早。 四野鸡未啼，一室已先杲。 五更起盥漱，饘粥日未卯。 独立群动前，俯视万象表。 沉沉万梦中，中有一人晓。 置身天地外，何羡红尘浩（以上乡居，少时。）。 花落香不留，春风迹如扫。 鶗鴂渐无声，日觉乾坤老。 云何觊不朽，千载垂火藻。 试问仓颉前，谁睹文明造。 周书千不一，商前万无考。 叶岂能留春，画岂能传昊。 力争一瞬间，苦不回光早。 桑蚕化衮龙，自谓文章好。 几见尧衣裳，流入商周道。 但闻禽格磔，莫穷山窈窱。 但见花落开，不知春晏早。 何谓武陵源，那识山阴道。 有客城市来，啧啧园亭巧。 叠云小山石，疏镜百弓沼。 汲井溉瓶华，凭栏饷鱼鸟。 请客春原行，宿雨涤清晓。 群籁天咏歌，万象天文藻。 借问城中园，可似郊原好。 孤舟入湖中，但见积水浩。 何如身在外，一览江湖小。 今朝云中君，招我何太早。 灏然一气中，倏尔孤帆矫。 顿疑身世间，忽逢时运巧。 谁知苍茫会，得意多成懊。 耳快风涛声，目瞥蓬莱岛。 落日泊荒矶，云升横八表。 回首望君山，已入元气杳。 江海日夜浮，天地东南少。 万事信茫茫，生涯讵草草。 颓然乘化梦，一鸥横浩渺。 ① 康乐守永嘉，好游咏，而今可考者惟江心一屿，诗与境合。其北雁宕仅至斤竹涧；东雁宕即白石山，仅行田其下；西雁宕即仙宕，曾不齿及。即所咏石门，亦始宁墅东山之石门，乃康乐旧居，在上虞嵊县，非青田之石门瀑也。殆古时山径未辟，志乘向导无人，故以好游如康乐而灵奥辄遗欤？妄题数章，欲以补谢屐之憾，不复顾山灵之嘲尔。 不信入山深，但觉逢人少。 寻幽不惮遥，山深误亦好。 陟降翠雨中，出入白云绕。 何石不壁立，无潭不镜皦。 但看户闼奇，已识中藏奥。 深谷杳无人，流泉先我到。 祇觉气苍苍，竟忘声浩浩。 自天下渴虹，决云入归鸟。 别水岂无情，相送前山窈。 恋涛步步迟，濯缨媚芳沼（龙湫。）。 烟雨一朝霁，两面晴山曜。 我舟逼岸行，人物影俱肖。 何来三峰矗，鼎立峙旗纛。 无端路再转，方正垣墙冒。 绝无坼裂痕，澈骨青苍峭。 三转出螺黛，如人临镜笑。 顷刻三变幻，谁从究灵妙。 滩行日百转，百转山百貌。 上下一碧泓，东西翠成奥。 何时出此围，中宵梦员峤。 紫藤书屋古椽橑，紫藤春花复秋槁。 紫藤架底著书人，吟魂冢闭萦青草。 过从饮酒雕龙客，百岁风镫迹都埽。 由来历世犹驹隙，安得长生服龟脑。 况余本性𣏌柳直，戕贼弯回成栲栳。 朝走黄尘暮归坐，便觉明镫贤昼杲。 今日携行差快意，佳士花阴共怀抱。 虬龙两干拿空立，璎珞万条垂地倒。 晚春蜂蝶惜来迟，夕照尊罍归厌早。 赏花京洛稀常遇，吹鬓东风易先老。 承恩自昔如竹垞，抵巇一旦辞琼岛。 男儿恨不早归去，脱粟可餐衣布袄。 鄙人欲作鸡栖桀，多士自欣鱼在藻。 乘舸春水向江湖，回首花前几人好。 朝日出复阴，广野风浩浩。 淮源山万重，飞流下穹昊。 渺然走沧溟，梁楚在襟抱。 汝颍交东环，穰邓控西道。 秋水欲归壑，凭渡马腹燥。 挢首桐柏阴，展坐淮南草。 隧岸鸣蛩蛚，村檐挂梨枣。 风土近乡里，问语向耇老。 西成未为恶，苦被飞蝗恼。 连材扑未尽，何以实万宝。 长啸招西风，害气一吹埽。 龙眠崖壑诚幽峭，一往深如处窔奥。 却来谷口快平夷，青嶂芙蕖开四照。 筋彊骨健易江山，登涉平生恃年少。 而今老矣欲闭门，苦畏拖舟及舆轿。 城闉徒步半里馀，及此林峦已妍妙。 朋游独往皆不恶，但欲雨晴途不淖。 朝暾尚及露濡瀼，晚日更看山照曜。 况于松下落阴翳，万树寂无山鹊噪。 夹溪红叶飒萧萧，天际秋声时一到。 农樵遇我不相顾，倚柱独吟头自掉。 世閒多少东海生，吾作井蛙君勿笑。 蝴蝶爱花香，花爱蝴蝶小。 底事不吹开，春风也道好。 非关足力差，实畏终风暴。 莫怪青莲花，顾我只管笑。 行行重行行，游子甘远道。 丕豹已投秦，廉颇终忆赵。 我亲双白发，七十已衰老。 暮鹨与么豚，牙牙尚文葆。 姊既女龙寡，妹亦诸孤藐。 置家在古杭，买山在江表。 有书蠹勿除，有园花不扫。 男儿抱大志，家业原难保。 但问马少游，名心已了了。 出山泉不清，在家贫亦好。 此意岂不知，此味吾尤晓。 所争一念差，悔之苦不早。 抽刀斩乱丝，馀绪和缭绕。 嬉游事未成，余衷殊了了。 阿三娶糟糠，阿五识梨枣。 两妹各有适，人少易温饱。 弟也爱其名，所期在远道。 误读国风诗，好色苦不早。 余已负少年，君毋愁丑老。 虽非萧史仙，玉女翔三岛。 亦非牧犊子，七十犹枯槁。 卧起白云围，出入青松绕。 终竟诸琳宫，何者为绝好。 龙象崖如麻，金光夕阳小。 苍官俨环卫，幽翠滴窈渺。 一阁西浮天，万象暴其脑。 碧瓦耀阳阿，欂栌冠霞表。 敷坐息微倦，凭栏数归鸟。 露重叶生光，风回钟尚袅。 一笑下层巅，轻烟动林杪。 吾少也贫贱，所志在梨枣。 阿母鬻钗裾，市之得半饱。 敲门闻索负，啼呼藏匿早。 推出阿母去，卑词解烦恼。 今也得君羹，归山作乌鸟。 儿已恨中年，所餐较前少。 奚况白发人，齿牙更衰老。 冬笋爱今多，春葱忆前好。 极目三春晖，年年护萱草。 东汉举孝廉，四十方辟召。 吾年正四十，自觉已衰老。 问其所以然，入世嫌太早。 薪劳脂易枯，刀用锋恒少。 伤哉出山时，意气凌八表。 一自识行藏，不复耻温饱。 何图大鹏翼，化作小山草。 懒惰便清高，巢由安足道。 春阴漏日迟，娇鸟啼花早。 群鸟音难分，但觉春怀好。 既醒复重眠，纱窗碧烟晓。 啼鸟莫相催，春梦侬犹少。 朝阳耀高阁，万绿一齐晓。 虚窗聚景多，宿云出檐早。 翠微西山低，白塔东城小。 平生五岳曾坐啸，惟有焦山惭未到。 故人江口作监司，一舟送我穷其妙。 远望穹龟卧贴水，近看龙树深藏庙。 老僧长眉叉手迎，竹杖一枝作前导。 道山高七十六丈，游人足力难深造。 我时气勇逸兴发，与两公子头屡掉。 初行磴栈犹茧茧，继引藤萝颇稍稍。 风窗纸漾江光白，铁塔尖翻海影倒。 扫云乱踏落叶惊，攀巢直上乌鸢噪。 最后孤亭蹲绝顶，人天万象供凌暴。 弯弧思与天公搏，升木何须野猱教。 潮声出海云气湿，日脚下水鱼龙跳。 自知吹坠不到地，飘飖应发溺人笑。 久坐终怀杞国忧，瘦蛟舞入僧家灶。 时修琳宫迎六龙，倕般奔忙藻廉闹。 三时未毕灵台功，六凿初开混沌窍。 石上磨崖字万万，文词剥蚀堪凭吊。 焦先姓与此山传，卧穴无人空虎豹。 周鼎摩挲伪可疑，鹤铭点窜心空悼。 夕阳西下不忍归，题名故把松枝拗。 从山腹登从背下，如蚁走磨经堂奥。 指小焦山示公子，可似从游两年少。 虑人问我游乐乎，预作诗章满城报。 隐于酒者多，隐于色者少。 我爱马长卿，竟抱文君老。 当时汉武帝，雄心超八表。 五十四年中，贤臣何草草。 岂无人才生，日炙星光小。 一蹶不自知，三族已难保。 汲公终竟危，曼倩亦太巧。 悠然消渴人，爱病閒居早。 借赋遣光阴，借猎上谏表。 自有千年名，高文典册好。 看山恃一筇，有境我必到。 垂老戒在得，山灵莫相笑。 初寻紫云幽，再探金鼓奥。 涔涔石乳滴，蹀蹀仙鼠跳。 古藤高挐空，丹厓低设灶。 穴深不可测，诱我往前导。 忽然一梁横，故意将人拗。 喜无玄霜侵，永辞白日照。 伟哉真宰心，戛戛喜独造。 斗险乃出奇，因空始见妙。 寄语世间人，顽石犹有窍。 仆夫侵晨兴，缚屩来相告。 今朝路大难，厥岭名曰拗。 果然一里馀，跦跦半日到。 左转右更回，上锐下复峭。 非螺旋磨盘，类蜗升堂奥。 周旋似足恭，曲折恍迷道。 始厌继亦欣，初怯后乃笑。 游山如读书，久历始知妙。 又如初交朋，岂可遽违教。 我虽惭荆公，人地两相肖。 姑且师昌黎，少安幸毋躁。 江心涌一山，卓立冠霞表。 锡以小姑名，千年长不老。 时逢三月初，烟鬟梳更好。 高阁云层层，修篁枝袅袅。 长江头盆宽，石镜妆台小。 我来拜神前，代把落花扫。 不敢问彭郎，嫁事何时了。 只乞少女风，一送东飞鸟。 看山如论文，所贵在逋峭。 韶州丹霞山，公然具此妙。 我换江口舟，一路摇短棹。 所见云外峰，历历呈形貌。 高擎玉女盆，锐挂司徒帽。 钟旁一杵悬，盘边一鼠跳。 大半海螺纹，团团围百道。 前舱人乍指，后舱人又报。 左失我方愁，右得我又笑。 忽别忽相逢，惝恍不可料。 非关山撩我，有意来作闹。 为行曲涧中，骤难出阃奥。 宜乎路匪遥，穷日方能到。 南汉假山石，厥名称九耀。 废置药池中，落落峰倾倒。 榕根若连锁，水浪时鸣窍。 其上镌姓名，宋元各年号。 或云熙宁秋，避暑摇仙棹。 或云庆元春，泛月恣凭眺。 篆隶虽殊形，点画皆奇奥。 有石人能存，有字石才妙。 呜呼八百年，多少游人到。 此水闻其吟，此石见其貌。 安得石能言，一一为我告。 屋内看君诗，门外报君到。 文章真有神，杜老早相告。 忆昔五溪游，逢君好风调。 相离八载馀，苍苍改玉貌。 閒拉紫衣僧，远泛青溪棹。 各呈珠玉篇，天机何清妙。 其时春正浓，百花开窈窕。 有意若迎君，嫣然齐欲笑。 惜我耄且衰，不能陪登眺。 草草具盘飧，时时看晚照。 此会非偶然，此别中心悼。 大化有轮回，前途宁可料。 只恐再相逢，君老我翻少。 赋诗如开花，开多花必少。 况我八旬人，神思久枯槁。 可奈索诗人，终朝犹剔嬲。 明知未死蚕，抽丝终不了。 勉强与支吾，自惭真草草。 何图良朋来，公然齐道好。 吾斯之未信，姑且存其稿。 或者五体尽颓唐，只有一枝笔不老。 嫫母不知丑，西施不知好。 我亦将毋同，八十不知老。 宴客必张灯，吟诗尚留稿。 或栽雨后花，或刬风中草。 一起百事生，一眠万事了。 眠起即轮回，无喜亦无恼。 何物是真吾，身在即为宝。 就使再龙钟，凭人去笑倒。 试问北邙山，年少埋多少。 作宦如游山，直上自然好。 倘不稍曲折，领略终嫌少。 中丞弱冠年，宫花已插帽。 一路扬旌麾，西川及岭表。 七载大江南，民吏皆凫藻。 冬日舒阳和，秋毫察窈渺。 吟咏万家安，嬉游百事了。 未免登泰山，一览天下小。 从此竟调羹，天心道太早。 乃借旁来风，忽吹布帆倒。 蚩蚩三吴氓，持靴欲前抱。 我道尔胡然，善人国家宝。 龙马暂离鞍，慈航偶转棹。 果然天意回，春到梅花早。 许管三神山，转得游蓬岛。 仰首望苍苍，卿月仍皎皎。 不久或重来，南衙何必扫。 山中白发翁，一笑已忘老。 树棘秋得刺，树桃秋得饱。 所以树木人，贮材择其好。 公为八州督，报国恒苦少。 惟有储人材，栽之如香草。 当门勿轻锄，孤根畜使老。 盆旧发花稠，泥深得春早。 竹以虚臣心，梧以招凤鸟。 回首笑谢氏，阶庭作私宝。 若云梦徵兰，祝公转嫌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