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气氤氲荡九垓，赤松仙药隐蓬莱。 残阳已坠西山去，冠盖犹登此处来。 人生莫泣百般哀，骨立神伤何益哉。 义者安须觅恩典，慈恩但为罪人来。 天命幽玄谁可猜，金縢无籥岂能开。 缁帷闻语卿吾事，帷启卿吾安在哉。 汩汩琼浆浇病骸，晶莹幻若玉新裁。 行人误认仪狄降，敬问我从何处来。 末路英雌事可哀，荣华享尽入监来。 夜深忽忆当年勇，惟有清光照泪腮。 武功都诩少林来，剑戟刀枪次第排。 性感女郎三点式，笑随老衲共登台。 ① 昏迷中偶一清醒辄问，九妹何不来看我？九妹者，吾母也，时远在千里外之忠州毫不知情，及知，舅已病故，吾母每念及此悲不能已 ② 逝世前一月截去左腿而不自知 ③ 余少年学诗，每得八舅指授，爱我至深不敢忘也。 闻风我自抱瓶来，载酒中流亦快哉。 醉里不知江水远，轻舟忽过故陵台。 嫣然桃李满山开，云里高崖扑面来。 俯看深渊千丈远，此身忽若到天台。 清溪一曲绕楼台，竹外新荷带露开。 夜半虫声鸣四野，松风月影入窗来。 长堤翠柳绕亭台，碧水空明玉镜开。 曲岸无人花自落，西施曾此浣纱来（园中有西施浣纱像）。 森严壁垒尽阴霾，冒死投奔究可哀。 颇讶西邻都咫尺，并无一个越墙来。 馀生不敢望茅台，修到泸州亦善哉。 争得长虹垂酒海，共倾北斗洗襟怀。 绝代才怜绝代才，不妨禅榻近妆台⑴。 枯杨也有生华日，多谢春风费剪裁。 ⑴ 柳之文学艺术作品多已湮没，抗清复明活动，世人更鲜知者，先生钩稽群籍，表而出之。先生咏怀如是诗有云：“天壤久销奇女气，江关谁省暮年哀。残编点滴残山泪，绝命从容绝代才。”先生通晓梵文，精研内典。 百年怀抱为君开，痛饮狂歌亦快哉。 醉眼青时人未老，溪山不尽掌中来。 满园奇卉向春开，万簇千枝斗艳来。 胜赏多时归不得，祗为难舍复徘徊。 菩提是树原非树，明镜非台亦是台。 蜗角佛门同一相，孰能孰秀不应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