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将风流在，官清俗事无。 小园一二亩，垂柳两三株。 妙解观鱼乐，閒描戏鸭图。 平生气飞动，馀梦落江湖。 自笑氃氃鹤，真成泛泛凫。 春深小瀼水，风急大溶湖（小瀼湖在沅江，大溶湖在安乡。）。 欹岸天无际，惊舟夜自呼。 鸱夷何处逐，青草断平芜。 典型瞻老辈⑴，谈笑接醇儒⑵。 苹野堪求友，匏星尚系吾。 澄怀遗卷在，盛会近年无⑶。 亦欲陪高咏，蓬心愧久芜。 ⑴ 时吴县潘公、长白穆公为上书房总师傅，穆公又与蒲城王公同直南书房，皆枢相。 ⑵ 惺庵学士、邃盦大理、芝农洗马、筠堂侍讲、崧甫修撰皆直上书房，瀹斋阁学与余直南书房。 ⑶ 《澄怀八友图》，乾隆间蔡葛山相国所绘也，皇子诸傅各有题咏，石本流传，顷于崧甫处见之。 问讯平安社，田园幸未芜。 衰亲应念汝，稚子可思吾（兰孙今年十五岁。）。 宦久身将老，朝回迹转孤。 何时相伴住，更写听松图。 诞降神灵地，流传事有无。 天将开混沌，道必泄苞符。 佳气钟恒岳，祥云接庆都。 似闻龙马出，明月拥河图⑴。 ⑴ 蒙古语正月十六日谓之龙马出世，书传不载，重译得之，亦奇闻也。赛鹤汀司农说。 往者钟中翰，雄心轶万夫。 破围狂盗走，遗恨援军孤（钟小亭舍人淮曾破贼于此。）。 夜月偏无赖，春城且未芜。 似闻好消息，粳稻足江湖。 兄弟老多病，田园早已芜。 自惭生计拙，敢道世情孤。 晏子裘空敝，疏家金在无。 惟馀诗数卷，远寄伴屠苏。 乐道钦彝训，研经慕宿儒。 朗如金作鉴，润比水怀珠。 峻赏延松岭，澄心对月湖。 春辉瞻仰切，咫尺即蓬壶。 旧梦思还合浦珠，钓竿真许拂珊瑚（春闱有「沧海觅珠」之句。）。 恩深祗愧文章报，年少翻惊际遇殊。 何幸壮游穷岭海，可能高咏继韩苏。 天南正辟研经室（时阮芸台制军方以经学训励多士。），文教都由帝德敷。 轻如莲粉重如酥，千里莼羹滑未殊。 菽乳不须求近市，玉浆何意出中厨。 芜蒌亭畔诸名将，饭颗山前一腐儒。 两事较量君听取，吾方饷客问蒸壶。 ① 道光乙未，上试卿贰诗题「芰荷声里孤舟雨」，盖张文潜忆金陵句也。是科先生典试江南，因取此意为图，以纪恩遇。 貌取江乡入画图，御屏诗句纪恩殊。 帝知巴蜀多文雅，人比烟波一钓徒。 旧雨莓苔如有约，同舟鸥鹭不嫌孤（先生近权兵部，幸得同事。）。 乐泉西畔吟诗舫，准备先生倒玉壶。 黄石桥边奉素书⑴，徐陵坐上见珊瑚（曾于徐廉峰太史处读亨甫诗。）。 十年每恨相知晚，一棹谁怜作客孤⑵。 冠盖参差满京国，文章潦倒付江湖。 咏怀往往商声发，莫把疏狂例酒徒。 按：亨甫《娄光堂稿》有缉捕盗贼事宜十条，盖为建宁、延平、汀洲、邵武四郡议也。严治差役兵丁窝盗、除险阻巢穴二条尤扼要，馀亦多可采用。（附记。） ⑴ 黄左田师将告归，乃知亨甫诗，寓书京师，惜未能如韦左丞之与少陵也。 ⑵ 亨甫顷过江阴，留诗集于李申耆先生，惜未见之。 非僧非俗亦非儒，与物无求与世疏。 名字浮沈再转注，乾坤浩荡一蘧庐⑴。 道人自发秋江思，让叟还留晚岁书。 独惜重摹无手跋，阳泉回望重踟躇。 ⑴ 亭林又名圭年，自云再转注而得此名。 偶因移竹写新图（石田有西涯《移竹图》。），便认西涯作五湖。 坛坫风流人去后，墓祠华表鹤归无⑴。 登门自昔推仙李，尚友伊谁继宝苏。 一笑停云真本在，故吾可许證今吾。 ⑴ 翁诗注：适与梧门、蕙麓记西涯墓，作《补碑图》。 塼作横床土作炉，禦冬不用稻秸铺。 席能久煖容穿坐，绵定奇温任睡呼。 曲突要妨薪厝火，空庭应念鸟窥厨。 山中似有人高卧，冷灶无烟雪片粗（热炕。）。 一树丁香万绿珠，欲开仍怯嫩寒扶。 剧怜茅屋重扉里，赏雨无人买玉壶。 芙蓉池上水跳珠，食笋斋前绿玉扶。 记得去年花发处，春禽满耳劝提壶。 退食金鳌日已晡，小窗兀坐忆江湖。 濯龙门外车如水，却羡烟波一钓徒。 颇怪微之识珷玞，连城论价孰精粗。 诗家亦有千秋鉴，史笔分明若合符。 笑我乡心追葛屦，羡君寿骨贯犀颅。 云巾方舄知相称，更写坡翁笠屐图。 退归已似旧桃符，朵殿椒屏记得无。 七十六言三十册，愧无讽谕继欧苏⑴。 ⑴ 南斋翰林岁进春帖子词，五言截句一首，七言截句二首，用黄表朱里小册，陈懋勤殿案上。忆自道光初元入直，前后三十馀年矣。椒屏亦春帖类，盖嘉庆年间故事也。 三间茅屋送朝晡，何处扁舟觅五湖。 古寺双松来往熟，故人已唤作缁徒。 出门驱马复踟蹰，坐拥百城心转孤。 犀首廉颇能饮啖，可怜有事不如无。 堪笑乾坤一腐儒，不骑朝马不江湖。 寻常风月无奇思，也入南山摘句图⑴。 ⑴ 南山，番禺老诗人也，与余素不识。程春海尝为言之，摘句云：「万里大风吹垢去，九霄明月入秋多。」 枢垣儤直理军书，犹及扬威命将初。 闽越夷情曾眼见，苦排众议欲何如。 劝君莫渡洞庭湖，洞庭南去非故都。 军无粟，马无刍，君欲持此安归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