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在往古，初是广成子。 冢中人是谁，先生固未死。 簪组炫名姓，石上擘窠字。 不知几丈夫，名勒《华山志》。 春向何处迎？东郊有古例。 赫赫走赤幢，肃肃朝青帝。 箫鼓争前趋，舆马纷后继。 出观倾一城，环列以万计。 堤柳眉未舒，岩松色已丽。 风收不测威，冰作涣然势。 时与岁俱移，寒以温相济。 顾此熙熙民，生逢皞皞世。 欲谱为乐章，粗才鲜雅制。 夜共秋虫吟，朝随烟鸟起。 我骨未全俗，蓬荜罗书史。 晴曦明竹筠，微飙落松子。 欣从扰攘余，稍悟清幽旨。 却复念生平，漫似弦脱矢。 浮欢已渺渺，前踪叹靡靡。 所恃攻余疾，寥寥数知己。 离簪何日盍？复旷鸿边纸。 荣枯有殊致，断然无是理。 吟罢伫空庭，秋光澹如此。 世间何者为非戏，鲍郭纷纷斗同异。 曼衍鱼龙一瞬间，犁靬幻术人惊睇。 邹阳休上书，缧绁非所耻。 祸虽如风飙，义命有根柢。 次公从长公，讲经狴犴底。 闻道在崇朝，夕死亦可矣。 刑以惩小人，怀之在君子。 匕鬯苟不隳，何妨惊百里。 委运与思愆，并行正相倚。 古人大业成，皆自忧患始。 忆与汝偕游，爰自白门始。 驱驴来幽燕，卧我空斋里。 阶前木叶声，秋雨打窗纸。 坐上无车公，饮酒不欢喜。 当时意气豪，尔我俱壮齿。 弹指廿馀年，蹉跎嗟我子。 余见子盛衰，余亦将老矣。 惆怅平生心，悲风飒然起。 造物使子穷，穷且至于死。 死且在道途，何为命如此。 孱孱浮薄躯，船木薄如纸。 潞水深复深，蛟鼍弄牙齿。 一榇波上轻，归去三千里。 篷窗夜哭声，如在枫林里⑴。 ⑴ 三章俱直白语，而情至文生，至今读之，犹觉悲风四起。 亭亭青松色，韶华记旖旎。 耸干争雪霜，苍古竟如此。 读书老秋根，拾芥鄙青紫。 小隐杏林间，生意殊可喜。 种芝聊自怡，采之伴兰芷。 同学少年中，回首玉葭倚。 好春不我驻，鬓发各相视。 君有延龄方，将从问圭旨。 齐有孟尝君，到头乃如此。 世间称贵人，试听雍门子。 囊锥自颖脱，谁使锥不利？ 至今锥也无，那问立锥地？ 舟途无外事，朝暮僧为匹。 洗眼读南华，一篇支一日。 呜呼铁岭东，沛海无天地。 渺渺骨肉亲，恻恻家国事。 呜呼不吊天，又夺怀中子。 祸患古所无，人生那忍此。 呜呼孺人死，百忧如弃屣。 可怜夫子身，廓落但一子。 雪霜贸贸群阴闭，萧森落木归根柢。 验得隆冬后凋节，挺然不受北风厉。 燕程已万里，岭海又迢遰。 杀机起龙蛇，天地莽氛翳。 悲风吹杜邮，冤血洒蜀瘗。 白日为变色，观者痛裂眦。 豺枭厉爪吻，杀戮惟意计。 哀哉北海祸，二子又相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