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僧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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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东汉时安息国人,字世高。安息国王太子。好学,于外国典籍及天文、医学、方术无不综览,乃至鸟兽之声亦加研究。王卒,嗣位,服阕,让位于叔,出家修道。桓帝建和初至中国。未久,即通汉语,乃先后译经三十九部。传灵帝时卒于广州。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一 译经科一
字世高。
安息国王之适子也。
幼以孝闻。
博学无所不知。
尝闻燕语。
谓人曰。
当有饷食者至。
已而果至。
俊誉被西域。
家居一饭奉身。
王薨。
既除服。
即让位叔父。
为沙门。
读契经。
尤精阿毗昙。
而禅经略尽其妙。
历化诸国。
桓帝初。
至中国。
即通华言。
其先后所译经。
凡三十九部。
词达义明。
学者宗之。
宿命神迹甚著。
灵帝末。
关中大乱。
曰我当如江南。
有问其故者。
答曰我前生比丘也。
有同学性嗔。
每乞食稍逆意。
辄切齿檀越。
如是者二十年。
时我将如广州偿宿负。
与之诀曰。
若明经又精勤。
但多怒。
死有恶报。
我得道当先度若。
既至广。
会寇乱。
道逢恶少年。
唾手拔刀曰。
得汝矣。
遂见杀。
今同学报在庐山。
我可无往而负初心哉。
䢼亭湖神庙甚灵。
能分风送往来之舟。
有取神竹者。
未许而斫。
怒覆舟。
植竹斫处。
过者雀息汗下。
清同舟三十辈。
奉牲请福。
神辄降语曰。
舟有沙门可延致。
清至。
神复语曰。
我果不能逃子别时语。
今家此湖。
千里皆所辖。
坐多嗔。
故致恶报。
然好施。
故致宝玩。
故人情所钟远来。
悲欣兼抱。
然旦夕且死。
恐秽江湖。
当迁死山西泽中。
计必入地狱。
有缣千疋并杂宝物。
幸为我建塔寺。
资冥福也。
清曰。
吾远来又久别。
何不出形。
相劳苦乎。
神曰。
形丑异。
奈何。
清曰。
第出之。
无伤也。
于是出其首帐中。
则大蟒也。
清作梵语咒之。
蟒若雨涕者。
俄不见。
清舟未发。
有美少年。
盛衣冠。
跪清前。
若致谢状。
清又咒之乃去。
舟人问谁氏。
曰庙神也。
自是庙如丘墟。
而蟒竟毙西山泽中。
今浔阳蛇村是也。
清至南昌。
建塔造寺。
始号东寺。
今俗呼为大安云。
清因至广州。
而求曩昔害己少年。
馆其家叙前事。
相向感叹。
且曰。
吾尚有馀报。
在会稽。
今当往。
而少年愿必俱至。
越行市中。
或相殴。
误击清。
遂卒。
清本王种。
西域之至中国者。
举谓之安侯。
则中国之封爵。
虽外国。
知所重如此。
沙门道安以清所译经。
辞畅义足。
诚与亲禀慈尊无所异。
神僧传·卷第一
安清。字世高。安息国王子也。幼以孝行见称。加又志业聪敏剋意好学。外国典籍及七曜五行医方异术乃至鸟兽之声无不棕达。尝行。见群燕忽谓伴曰。燕云。应有送食者。顷之果有致焉。众咸奇之。隽异之声早被西域。让国出家修道。博晓经藏尤精阿毗昙学。既而游方遍历诸国。以汉桓初年到中夏。通习华言宣译诸经。多有神迹。自称先身已经出家。有一同学多瞋。分卫值施主不称。每辄怼(音队)恨。高屡加诃谏。终不悛改。如此二十馀年。乃与同学辞诀云。我当往广毕宿世之对。卿明经精勤不在吾后。而性多恚怒命过当受恶形。我若得道必当相度。既而适广州值寇乱。路逢一少年。唾手拔刀曰。真得汝矣。高笑曰。我宿命负卿远来相偿。卿之忿怒故是前世时意也。乃延颈受刃容无惧色。少年杀之。观者填陌。莫不骇其奇异。已而神识还为安息王太子。游化中国。值灵帝末关洛扰乱。乃振锡江南云。我当过庐山度昔同学。行达䢼(音恭)亭湖庙。此庙旧有威灵。商旅祈祷能分风送船上下。各无留滞。尝有乞神竹者。未许辄取。舫即覆没。竹还本处。自是舟人敬惮莫不慑影。高同旅三十馀船奉牲请福。神乃降祝曰。舫有沙门可便呼上。客咸惊愕。请高入庙。神告高曰。吾昔外国与子俱出家学道。好行布施而性多瞋怒。今为䢼亭庙神。周回千里并吾所治。以布施故珍玩甚丰。以瞋恚故堕此神报。今见同学悲欣可言。寿尽旦夕而丑形长大。若于此舍命秽污江湖。当度山西泽中。此身灭后恐堕地狱。吾有绢千匹并杂宝物。可为立法营塔使生善处也。高曰。远来相度何不出形。神曰。形甚丑异众人必惧。高曰。但出众不怪也。神从床后出头。乃是大蟒。不知尾之长短。至高膝边。高向之梵语数番。赞呗数契。蟒悲泪如雨须臾还隐。高即取绢物辞别而去。舟侣飏帆。蟒复出身登山而望。众人举手。然后乃灭。倏忽之顷便达豫章。即以庙物为造东寺。高去后神即命过。暮有一少年上船。长跽高前受其咒愿。忽然不见。高谓船人曰。向之少年即䢼亭庙神。得离恶形矣。于是庙神歇矣。无复灵验。后人于山西泽中见一死蟒。头尾数里。今浔阳郡蛇村是也。高后复到广州。寻其前世害已少年。时少年尚在。高径投其家说昔日偿对之事。并叙宿缘。欢喜相向云。吾犹有馀报。今当往会稽毕对广州客悟高非凡。豁然意解追悔前愆。厚相资供随高东游。遂达会稽。至便入市。正值市中有群斗者。误伤高首。应时殒命。广州客频验二报。遂精勤佛法具说事缘。远近闻知莫不叹异焉。
高僧传·卷第一 译经上
安清字世高。
安息国王正后之太子也。
幼以孝行见称。
加又志业聪敏。
剋意好学。
外国典籍。
及七曜五行医方异术。
乃至鸟兽之声。
无不综达。
尝行见群燕。
忽谓伴曰。
燕云应有送食者。
顷之果有致焉。
众咸奇之。
故俊异之声。
早被西域。
高虽在居家。
而奉戒精峻。
王薨便嗣大位。
乃深惟苦空。
厌离形器。
行服既毕。
遂让国与叔出家修道。
博晓经藏。
尤精阿毗昙学。
讽持禅经。
略尽其妙。
既而游方弘化。
遍历诸国。
以汉桓之初。
始到中夏。
才悟机敏一闻能达。
至止未久。
即通习华言。
于是宣译众经改胡为汉。
出安般守意阴持入大小十二门及百六十品。
初外国三藏。
众护撰述经要为二十七章。
高乃剖析护所集七章译为汉文。
即道地经是也。
其先后所出经论。
凡三十九部。
义理明析。
文字允正。
辩而不华。
质而不野。
凡在读者皆亹亹而不勌焉。
高穷理尽性。
自识缘业。
多有神迹世莫能量。
初高自称。
先身已经出家。
有一同学。
多瞋。
分卫值施主不称。
每辄怼恨。
高屡加诃谏终不悛改。
如此二十馀年。
乃与同学辞诀云。
我当往广州毕宿世之对。
卿明经精勤不在吾后。
而性多瞋怒。
命过当受恶形。
我若得道必当相度。
既而遂适广州值寇贼大乱。
行路逢一少年。
唾手拔刃曰。
真得汝矣。
高笑曰。
我宿命负卿故远来相偿。
卿之忿怒故是前世时意也。
遂申颈受刃。
容无惧色。
贼遂杀之。
观者填陌。
莫不骇其奇异。
既而神识。
还为安息王太子。
即今时世高身是也。
高游化中国宣经事毕。
值灵帝之末关雒扰乱。
乃振锡江南。
云我当过庐山度昔同学。
行达䢼亭湖庙。
此庙旧有灵威。
商旅祈祷乃分风上下各无留滞。
尝有乞神竹者。
未许辄取。
舫即覆没。
竹还本处。
自是舟人敬惮莫不慑影。
高同旅三十馀船奉牲请福。
神乃降祝曰。
船有沙门可便呼上。
客咸惊愕。
请高入庙。
神告高曰。
吾昔外国与子俱出家学道。
好行布施。
而性多瞋怒。
今为䢼亭庙神周回千里并吾所治。
以布施故珍玩甚丰。
以瞋恚故堕此神报。
今见同学悲欣可言。
寿尽旦夕。
而丑形长大。
若于此舍命秽污江湖。
当度山西泽中。
此身灭后恐堕地狱。
吾有绢千疋并杂宝物。
可为立法营塔使生善处也。
高曰。
故来相度何不出形。
神曰。
形甚丑异众人必惧。
高曰。
但出众人不怪也。
神从床后出头。
乃是大蟒。
不知尾之长短。
至高膝边。
高向之梵语数番赞呗数契。
蟒悲泪如雨须臾还隐。
高即取绢物辞别而去。
舟侣飏帆。
蟒复出身登山而望。
众人举手然后乃灭。
倏忽之顷便达豫章。
即以庙物造东寺。
高去后神即命过。
暮有一少年。
上船长跪高前受其咒愿。
忽然不见。
高谓船人曰。
向之少年。
即䢼亭庙神。
得离恶形矣。
于是庙神歇末无复灵验。
后人于山西泽中见一死蟒。
头尾数里。
今浔阳郡蛇村是也。
高后复到广州。
寻其前世害己少年。
时少年尚在。
高经至其家。
说昔日偿对之事。
并叙宿缘。
欢喜相向云。
吾犹有馀报。
今当往会稽毕对。
广州客悟高非凡。
豁然意解追悔前愆。
厚相资供。
随高东游遂达会稽。
至便入市。
正值市中有乱。
相打者误著高头应时陨命。
广州客频验二报。
遂精勤佛法具说事缘。
远近闻知莫不悲恸。
明三世之有徵也。
高既王种西域宾旅。
皆呼为安侯。
至今犹为号焉。
天竺国自称书为天书。
语为天语。
音训诡蹇与汉殊异。
先后传译多致谬滥。
唯高所出为群译之首。
安公以为。
若及面禀不异见圣。
列代明德咸赞而思焉。
余访寻众录。
纪载高公互有出没。
将以权迹隐显应废多端。
或由传者纰缪致成乖角。
辄备列众异。
庶或可论。
释道安经录云。
安世高以汉桓帝建和二年至灵帝建宁中二十馀年译出三十馀部经。
又别传云。
晋太康末。
有安侯道人。
来至桑垣。
出经竟封一函于寺云后四年可开之。
吴末行至杨州。
使人货一箱物以买一奴。
名福善。
云是我善知识。
仍将奴适豫章。
度䢼亭庙神。
为立寺竟。
福善以刀刺安侯胁。
于是而终。
桑垣人乃发其所封函财理自成字云。
尊吾道者居士陈慧。
传禅经者比丘僧会。
是日正四年也。
又庾仲雍荆州记云。
晋初有沙门安世高度䢼亭庙神。
得财物立白马寺于荆城东南隅。
宋临川康王宣验记云。
蟒死于吴末。
昙宗塔寺记云。
丹阳瓦官寺。
晋哀帝时沙门慧力所立。
后有沙门安世高。
以䢼亭庙馀物治之。
道安法师
既校阅群经诠录传译。
必不应谬。
从汉桓建和二年。
至晋太康末。
凡经一百四十馀年。
若高公长寿或能如此。
而事不应然。
何者。
案如康僧会注安般守意经序云。
此经世高所出。
久之沈翳。
会有南阳韩林颖川文业会稽陈慧。
此三贤者信道笃密。
会共请受。
乃陈慧义。
余助斟酌。
寻僧会以晋太康元年乃死。
而已云此经出后久之沈翳。
又世高封函之字云。
尊吾道者居士陈慧。
传禅经者比丘僧会。
然安般所明盛说禅业。
是知封函之记。
信非虚作。
既云二人方传吾道。
岂容与共同世。
且别传自云。
传禅经者比丘僧会。
会已太康初死。
何容太康之末方有安侯道人。
首尾之言自为矛盾。
正当随有一书谬指晋初。
于是后诸作者。
或道太康。
或言吴末。
雷同奔竞无以校焉。
既晋初之说尚已难
而昙宗记云。
晋哀帝时。
世高方复治寺。
其为谬说过乃悬矣。
高僧摘要·化高僧摘要卷四
字世高。安息国王太子也。幼以孝行见称。志业聪敏。尅意好学。外国典籍。及七曜五行。医方异术。乃至鸟兽之声。无不综达。常行见群燕。忽谓伴曰。燕云应有送食者。顷之果有致焉。众咸奇之。高虽居家。而奉戒精峻。王薨。便嗣父位。乃深惟苦空。厌离形器。丧服既毕。遂让国与叔。出家修道。博晓经藏。尤精阿毗昙学。讽持禅经。备尽其妙。既而游方弘化。遍历诸国。汉桓之初。始到中夏。才悟机敏。一闻能达。至止未久。即通习华言。于是宣译众经。改梵为汉。又析译道地经。先后经论。凡三十九部。义理明析。文字允正。读者亹亹不倦焉。初高自称。先身已经出家。有一同学多瞋。值施主不称。每辄怼恨。高屡加诃谏。终不悛改。如此二十馀年。乃与同学词诀云。我当住广州。毕宿世之对。卿明经精勤。不在我后。而性多恚怒。命过。当受恶形。我若得道。必当相度。既而遂适广州。值寇贼大乱。路逢一少年。唾手拔刀曰。真得汝矣。高笑曰。我宿命负卿。故远来相偿。何必忿怒。遂伸颈受刃。容无惧色。贼遂杀之。观者莫不骇其奇异。既而为安息王太子。游化中国。宣经事毕。值灵帝之末。关雒扰乱。乃振锡江南。云我当过庐山。度昔同学。行达䢼亭湖庙。此庙旧有威灵。商旅祈祷。分风上下。舟人敬惮。莫不慑影。高同旅三十馀𦨣。奉牲请福。神乃降祝曰。舫有沙门。可便呼上。客咸惊愕。请高入庙。神告高曰。吾昔外国与子。俱出家学道。好行布施。而性瞋怒。今为䢼亭庙神。周回千里。并吾所治。以布施故。珍玩甚丰。以瞋恚故。堕此神报。今见同学。悲欣可言。寿尽旦夕。而丑形长大。若于此舍命。秽污江湖。当度山西泽中。此身灭后。恐堕地狱。吾有绢千疋。并杂宝物。可为立法营塔。使生善处。高曰。故来相度。何不出形。神曰。形甚丑异。众人必惧。高曰。但出。众不怪也。神从床后出头。乃是大蟒。不知尾之长短。至高膝边。高向之梵语数番。赞呗数契。蟒悲泪如雨。须臾还隐。高即取绢物。辞别而去。舟侣飏帆。蟒复出身登山而望。倏忽之顷。便达豫章。即以庙物为造东寺。高去后。神即命过。暮有一少年。上船长跪高前。受其咒愿。忽然不见。高曰。䢼亭庙神。得离恶形矣。后人于山西泽中。见一死蟒。头尾数里。今浔阳郡蛇村。是也。高后复到广州。寻其前世害己少年尚在。高径投其家。说昔日偿对之事。并叙宿缘。欢喜相向。云吾犹有馀报。今当往会稽毕对。广州客悟高非凡。豁然意解。追悔前愆。厚相资供。随高东游。遂达会稽。至便入市。正值市中相打。误著高头。应时殒命。广州客频验二报。遂精勤佛法。悲叹三世有徵。高既王种。西域呼为安侯。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232—348 【介绍】: 西晋时龟兹国人,僧人。
本姓帛。
九岁在乌苌国出家。
晋怀帝永嘉四年,至洛阳。
洛中乱,投石勒。
勒屡试其术,言胜负吉凶辄中。
勒重之,号曰“大和尚”。
石虎继立,倾心事之。
弟子前后达万人,以道安、僧朗等最著名。
卒于邺宫寺。
全晋文
澄本姓帛,天竺人。永嘉初至洛阳,后从石氏,终邺宫寺。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九 神化科
天竺人也。永嘉四年。来游洛自云百有馀岁。常服气自养。能积日不食。善诵神祝役使鬼神。腹旁有孔。以絮塞之。夜读书则拔絮出光。照室。斋则临水从孔中。引肠胃洗濯。乃还纳之。每听塔铃以言吉凶。皆奇验。洛中𡨥乱。潜草野以观变。石勒屯兵葛陂专行杀戮。沙门多遇害。澄谒勒将郭黑略。黑略馆之。略后从勒征伐。辄预尅胜负。勒疑问曰。孤不觉公有出人之谋。每知行军吉凶。何也。黑略曰。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近得沙门一人。有异能解言。将军。略有区夏已当为师。前后所白皆其言也。勒召澄试其术。澄取钵盛水烧香祝之。俄有莲花生钵中。光色曜日。勒由此敬信。自勒葛陂还河北过枋头歒夜斫营。澄先谓黑略曰。须臾贼至。可令公知。既而以有备免。勒尝冠冑衣甲执刀夜坐。遣人问。澄曰。夜来将军何所在。澄谓使者曰。平居无𡨥。何故夜严。一日勒以事忿。欲尽害诸道士。并苦澄。澄匿。黑略舍。语弟子曰。苟将军使人见。问则绐以不知。夜果使。人至。求之不得。还白勒勒惊曰。吾过矣。吾过矣。恶念适起则澄弃我去如此。通夕不能寐。思欲见之。且澄上谒勒曰。夜何之。对曰。公怒。故避之耳。今改矣。敢尔来。勒笑曰。道人无乃谬。 襄国水源。在城堑西北五里。忽涸竭。勒问澄何以致水。对曰。当为敕龙乃与弟子法省等。至水源上澄坐绳床。烧安息香。祝之。泫然微流有小龙长五六寸许。戏水中。俄水大至。隍堑皆满。 鲜卑段末波攻勒众甚盛。勒惧问澄对曰。寺铃声云。明日食时当禽段末波。勒登城隍望之。末波军不见其后。失色曰。末波如此可遽获乎。更遣夔安问澄。对曰。已获末波矣。时城北伏兵出。遇末波执之。澄因劝勒赦其罪。使还国。勒从之。卒获其用。 刘曜遣弟岳攻勒。勒遣弟季龙拒之。岳败退保石梁坞。季龙坚栅守之。澄时与弟子。自官寺。至中寺。忽叹曰。刘岳可悯。弟子法祚问其故。澄曰。昨日亥时岳败被执。已而果然。刘曜自攻洛阳勒将拒之。左右谏以为不可。勒以访澄对曰。塔相轮铃音云。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此羯语也。秀支军也。替戾冈出也。仆谷刘曜胡位也。劬秃当捉也。此言军出捉得曜也。于是徐光独劝勒行。勒留子弘镇襄国率步骑。赴洛石堪卒生擒曜水中。当是时。澄取麻油合燕脂。涂掌中。使童子洁斋。而后视之。童子惊曰。见军马甚众。有一人长大白皙。以朱絑约其肘。澄曰此曜也。遽以告弘。勒称赵天王。行皇帝事。敬澄弥笃。时石聪将叛。澄戒勒曰。今年葱中有虫。食必害人。可令百姓无食葱也。俄石聪果走。勒自是每事必咨澄而后行。号大和尚。勒子斌暴卒。勒叹曰。虢太子扁鹊能生之。大和尚宁无意乎。澄至以杨枝沾水。洒祝之。又以手引斌曰。起起。斌遂生。勒自是敕诸子寺中养之。每至四月八日。躬诣寺灌佛发愿。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塔上一铃独鸣。澄曰。铃声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七月勒果薨。子弘袭位。俄而季龙废之。自立。迁都于邺。倾心事澄。衣澄以绫锦。乘以雕辇。朝会引之升殿。常侍以下悉助举舆。太子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大和尚。坐者皆起。司空李农旦夕亲问。太子诸公。五日一朝。民皆奉佛相竞建塔寺。出家真伪相半多过僭。季龙下书。料简之。著作郎王度奏曰。佛外国之神。非诸夏所应祠奉。汉传其道。唯听西域八建寺自奉其神。汉人未尝出家。魏承汉制。亦循前轨。今可令逍人。不得诸寺致敬。专遵典祀。其百辟卿士下逮众隶例皆禁之。有犯者与淫祠同罪。沙门者。令罢道朝士多同度奏季龙以澄故下书曰。朕出自边戎。忝居诸夏。至于飨祀应从本俗佛是戎神应所兼奉其夷赵百姓有乐事佛者。持听之。澄尝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常弟法佐自襄国来。相遇于梁台城下。对车夜谈。及澄佐归。澄笑曰。乃与法常对车说汝师耶。先民有言。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独而不怠。幽独者敬慎之本。汝不识乎。佐愕然愧谢。于是国人相戒莫起恶心。大和尚知汝矣。澄所在。无敢向之唾涕便溺者。季龙太子邃有二子。在襄国澄语邃曰。小阿弥。比当得疾。邃即驰信往视之。果已得病。大医殷胜。及外国道士。自言能疗。澄谓弟子法才曰。政使圣人复出。不能疗也。已而果死。 邃将逆谓内竖曰。和尚神道傥发吾谋当先除之。澄将入觐。谓弟子僧慧曰。我有所过。汝可止我。澄过。邃延上南台。僧慧引其衣辞𨗉归寺。叹曰。祸已兆矣。因从容箴季龙。终不能解事。发方悟其语郭黑略。征长安北差。堕羌围中澄改容曰。郭公今有厄。唱云。众僧祝愿。澄又自祝愿。有顷曰。脱矣。黑略还自说。方溃围欲走。马力乏。忽有人推己马借之。得脱。是日盖澄祝愿时也。天旱季龙祷雨无应。请澄自行有白龙二。降临漳江口祠中。雨方数千里。澄遣弟子西域市香。既行曰。掌中见其遭盗劫将死。乃祝之。弟子还言贼欲杀己。忽无故惊遁去。黄河不生鼋。忽有得者以献。季龙澄见而叹曰。桓温入河其不久乎。温字元子已而果然。伪大司马燕公斌为幽州牧。澄谓季龙曰。疾收马还。至秋齐当痈烂。季龙不解。即敕诸处收马。其秋有𧮂斌者。季龙召至鞭之三百。杀其母齐氏李龙又手杀五百人。而后已。澄曰。心不可纵。死不可生。礼不可亲。杀以伤恩也。安有天子手行罚乎。晋军出淮泗。陇北诸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季龙怒曰。吾奉佛供僧。反致𡨥。佛无神矣。澄让曰。陛下前世为商人。尝于罽宾寺作大会。会中有六十应真。吾其一也。有圣者曰。此檀越命终。报为鸡。却后再反乃王晋地。今陛下岂非奉佛供僧之报耶。疆场侵噬。有国之常。何为怨谤三宝。及兴毒念乎。季龙跪谢。因谓澄曰。佛法戒杀。朕于天下掌生杀奈何。澄曰。帝王事佛在。体恭心顺。显赞法道。不为暴虐。不害无孤耳。民有为恶而不悛者。其可不杀乎。但杀不可滥刑。不可不慎耳。尚书张离张良家富奉佛。及建塔庙殊甚。澄谓曰。事佛在清净无欲。君辈虽敬佛而贪鄙不已。游猎无度。建塔千万何益也。季龙梦群羊负鱼从北来。寤以访澄。对曰不祥也。鲜卑其有中原乎。后皆验。尝从升中堂忽惊曰。变变索酒噀之。笑曰止。已有自幽州来者。言其日火。有骤雨从西南来灭之。雨有酒气。 石宣将杀石韬。过澄居。浮图一铃鸣。澄曰。解铃音乎。铃云胡子洛度。宣色变曰。是何言欤。澄即诡曰。老胡为道不能居山。而重茵美食。以享富贵。岂非洛度乎。韬后至。澄熟视良久。韬惧而问。对曰。怪公血臭耳。季龙梦。龙飞西南。自天而落以问澄。对曰。祸将作矣。当父子慈和。以慎之。季龙与妻杜氏问讯。澄曰。胁下有贼不出十日。自寺浮图以西殿以东。皆血流。慎勿东行也。妻曰。和尚耄耶。何处有贼。澄即诡曰。六情所受皆贼也。老固当耄。但使少者不惛即佳耳。其后二日宣果害韬。于寺中。欲因季龙。临丧杀之。以澄先戒。获免。及宣被收谏曰。皆陛下子也。何为重祸哉。能舍怒如慈。尚有六十馀岁。不然宣当为彗星。下扫邺宫。季龙竟锁宣颈。牵登积薪之上。焚杀之。后有一马髦。尾皆有烧状。入中阳门。出显阳门东首。东宫皆不得入。走之东北。俄失所在。澄叹曰。灾及矣。季龙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坏人衣。季龙令发殿石下。有棘生焉。及冉闵之乱。石氏殆尽。闵小字棘奴。初造太武殿。图古忠臣孝子烈士贞女。皆变为胡状。头悉缩肩中。唯冠发出。季龙恶之。不言也。澄对之流涕。乃自启茔墓于邺西紫陌。坐而自语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又云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遂不复语。久之。谓法祚曰。戊申岁祸乱渐萌。己酉石氏当灭。吾及其未然先化矣。遂遗书季龙决别。驾即至慰谕曰。和尚乃遽弃朕乎。澄曰。出生入死。道之常也。脩短分定。无由增损。但道贵行全。德贵不怠。苟德行无玷。虽死如生。咸无焉。千岁尚何益哉。然有可恨者。国家。心存佛理。建寺度僧。当蒙祉福。而布政猛虚。罚赏交滥。特违圣典。不自悛革。致国祚不延耳。季龙悲恸呜咽。澄乃安坐而化。晋穆帝永和四年也。有沙门从雍来称见澄西入关。季龙发冢视之。唯见一石。季龙恶之曰。石朕也。葬朕而去。朕其将死矣。因而遇疾。明年遂大乱。澄尝谓季龙曰。国东二百里。某月日送一非常人。勿杀之也。如期魏县市中。有乞者。著麻襦布裳。时谓之麻襦。言语卓越。如狂人。乞得米谷不食。辄散置大路曰。饲天马赵兴太守藉拔送至。季龙与语。了无异言。弟曰。陛下终当一柱殿下。季龙不解。送诣澄。见澄曰。昔在光和中会。奄至今日。西戎受玄命绝历。营有期。金离消于坏。边荒不能遵。驱除灵期迹懿裔苗叶繁来。方积休期于何永以欢。澄曰。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难可以术。宁玄启虽存世莫能。基必颓。久游阎浮利。扰扰多此患行。登凌云宇。会于虚游间。其言人莫能晓。季龙驿送。还本县既出城。即欲步行云。当有所过。未便得发也。至合口桥可留以见待。驿至而麻襦已先在慕容俊投季龙于漳水倚桥柱不流。则一柱殿下之验也。元帝嗣兴江左则天马之验也。
神僧传·卷第一
佛图澄者。
西域人也。
本姓白氏。
少出家清真务学。
诵经数百万言。
以永嘉四年来适洛阳。
志弘大法。
善念神咒。
能役使鬼物。
以麻油杂胭脂涂掌。
千里外事皆彻见掌中如对面焉。
亦能令洁斋者见。
又听铃音以言事无不效验。
欲于洛阳立寺。
值刘曜寇洛台帝京扰乱。
澄立寺之志遂不果。
乃潜身草野以观世变。
时石勒屯兵葛陂。
专以杀戮为威沙门遇害者甚众。
澄悯念苍生欲以道化勒。
于是杖策到军门。
勒大将郭黑略素奉法。
澄即投止黑略家。
黑略从受五戒。
崇弟子之礼。
黑略后从勒征伐。
辄预剋胜负。
勒疑而问曰。
孤不觉卿有出众智谋。
而每知行军吉凶何也。
黑略曰。
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
有一沙门知术非常。
云将军当略有区夏。
已应为师。
臣前后所白皆其言也。
勒喜曰。
天赐也。
召澄问曰。
佛道有何灵验。
澄知勒不达深理。
止可以道术为教。
因言曰。
至道虽远亦可以近事为證。
即取器盛水烧香咒之。
须臾生青莲华。
光色耀目。
勒由此信伏。
澄因谏曰。
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内。
则四灵表瑞。
政弊道销。
则彗孛见于上。
恒象著见休咎随行。
斯乃古今之常理。
天人之明戒。
勒甚悦之。
凡应被诛残。
蒙其利益者十有八九。
于是中州之胡皆愿奉佛。
时有痼疾世莫能治者。
澄为医疗应时疾瘳。
勒自葛陂还河北过枋头。
入夜欲斫营。
澄语黑略曰。
须臾贼至。
可令公知。
果如其言。
有备故不败。
勒欲试澄。
夜冠冑衣甲执刃而坐。
遣人告澄云。
夜来不知大将军所在。
使人始至。
未及有言。
澄逆问曰。
平居无寇何故夜严。
勒益敬之。
勒后因忿欲害诸道士并欲苦澄。
澄乃避至黑略舍。
语弟子曰。
若将军使至问吾所在者。
报云。
不知所之。
使人寻至觅澄不得。
使还报勒。
勒惊曰。
吾有恶意向圣人。
圣人舍我去矣。
通夜不寝思欲见澄。
澄知勒意悔。
明旦造勒。
勒曰。
昨夜何行。
澄曰。
公有怒心。
昨故权避。
公今改意是以敢来。
勒大笑曰。
道人谬耳。
襄国城堑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团丸祠下。
其水暴竭。
勒问澄。
何以致水。
澄曰。
今当敕龙。
勒字世龙。
谓澄嘲己。
答曰。
正以龙不能致水。
故相问耳。
澄曰。
此诚言非戏也。
水泉之源必有神龙居之。
往以敕语告之水必可得。
乃与弟子法首等数人至泉源上。
其源故处久已乾燥。
坼如车辙。
从者心疑。
恐水难得。
澄坐绳床烧安息香。
咒愿数百言。
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
有一小龙。
长五六寸许。
随水来出。
诸道士竞往视之。
澄曰。
龙有毒勿临其上。
有顷水大至隍堑皆满。
澄闲坐叹曰。
后二日当有一小人惊动此下。
既而襄国人薛合有二子。
既小且骄。
轻侮鲜卑奴。
奴忿抽刀刺杀其弟。
执兄于室以刀拟心。
若人入室便欲加手。
谓薛合曰送我还国我活汝儿。
不然共死。
于此内外惊愕莫敢往观。
勒乃自往视之。
谓薛合曰。
送奴以全卿子诚为善事。
此法一闻方为后害。
卿且宽情。
国有常宪命人取奴。
奴遂杀儿而死。
鲜卑段波攻勒。
其众甚盛。
勒惧问澄。
澄曰。
昨寺铃鸣云。
明旦食时当擒段波。
勒登城望波军不见前后。
失色曰。
军行地倾。
波岂可获是公安我辞耳。
更遣夔安问澄。
澄曰。
已获波矣。
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
澄劝勒宥波遣还本国。
勒从之。
卒获其用。
时刘载已死。
载从弟曜篡袭伪位。
称元光初。
光初八年曜遣从弟中山王岳。
将兵攻勒。
勒遣石虎率步骑拒之。
大战洛西。
岳败保石梁坞虎坚栅守之。
澄与弟子自官寺至中寺。
始入寺门。
叹曰。
刘岳可悯。
弟子法祚问其故。
澄曰。
昨亥时岳已被执。
果如所言。
光初十一年曜自率兵攻洛阳。
勒欲自往拒曜。
内外僚佐无不必谏。
勒以访澄。
澄曰。
相轮铃音云。
秀支替戾冈仆谷拘秃当。
此羯语也。
秀支替戾冈出也。
仆谷刘曜胡位也。
拘秃当捉也。
此言军出捉得曜也。
时徐光闻澄此言。
苦劝勒行。
勒乃留长子石弘。
共澄以镇襄国。
自率中军步骑。
直指洛阳城。
两阵才交曜军大溃。
曜马没水中。
石堪生擒之送勒。
澄时以物涂掌。
观之见有大众中缚一人。
朱丝约其肘。
因以告弘。
当尔之时正生擒曜也。
曜平之后。
勒乃僣称赵天王行皇帝事。
改元建平。
是岁晋成帝咸和五年也。
勒登位已后事澄弥笃。
时石葱叛。
其年澄戒勒曰。
今年葱中有虫食必害人。
可令百姓无食葱也。
勒颁告境内慎无食葱。
到八月石葱果走。
勒益加尊重。
有事必咨而后行。
号大和尚。
石虎有子名斌。
后勒以为儿。
勒爱之甚重。
忽暴病而亡。
已涉二日。
勒曰。
朕闻虢太子死扁鹊能生。
大和尚国之神人。
可急往告。
必能致福。
澄乃取杨枝咒之。
须臾能起。
有顷平复。
由是勒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
每至四月八日。
勒躬自诣寺灌佛为儿发愿。
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
而塔上一铃独鸣。
澄谓众曰。
铃音云。
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
是岁七月勒死。
太子弘袭位。
少时虎废弘自立。
迁都于邺。
称元建武。
倾心事澄有重于勒。
澄时止邺城内中寺。
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
弟子法佐从襄国还。
相遇在梁基城下共宿。
对车夜谈言及和尚。
比旦各去。
法佐至始入觐澄。
澄逆笑曰。
昨夜尔与法常交车共说汝师耶。
先民有言。
不曰敬乎幽而不改。
不曰慎乎独而不怠。
幽独者敬慎之本。
尔不识乎。
佐愕然愧忏。
于是国人每共相语曰。
莫起恶心和尚知汝。
及澄之所在。
无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
时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国。
澄语邃曰。
小阿弥比当得疾。
可往迎之。
邃即驰信往视。
果已得疾。
太医殷腾及外国道士。
自言能治。
澄告弟子法牙曰。
正使圣人复出不愈此疾。
况此等乎。
后三日果死。
石邃荒酒将图为逆。
谓内竖曰。
和尚神通倘发吾谋。
明日来者当先除之。
澄月望将入觐虎。
谓弟子僧惠曰。
昨夜天神呼我曰。
明日若入还勿过人。
我倘有所过汝当止我。
澄常入必过邃。
邃知澄入要候甚苦。
澄将上南台。
僧惠引衣。
澄曰。
事不得止。
坐未安便起。
邃固留不住。
所谋遂差。
还寺叹曰。
太子作乱其形将成。
欲言难言。
欲忍难忍。
乃因事从容箴虎。
虎终不解。
俄而事发。
方悟澄言。
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羌。
堕羌狄中。
时澄在堂上坐。
弟子法常在侧。
澄惨然改容曰。
郭公陷敌。
令众僧咒愿。
澄又自咒愿。
须臾更曰。
若东南出者活馀向则困。
复更咒愿。
有顷曰脱矣。
后月馀日黑略还说。
堕羌围中东南走马乏。
正遇帐下人推马与之曰。
公乘此小人乘公马济与不济任命也。
黑略得其马故获免。
推验日时正是澄咒愿时也。
伪大司马燕公石斌虎。
以为幽州牧镇。
群凶凑聚因以肆暴。
澄戒虎曰。
天神昨夜言。
疾收马还。
至秋齐当瘫烂。
虎不解此语。
即敕诸处收马送还。
其秋有人谮斌于虎。
虎召斌鞭之三百。
杀其所生母齐氏。
虎弯弓捻矢。
自视行斌罚罚轻。
虎乃手杀五百。
澄谏曰。
心不可纵死不可生。
礼不亲杀以伤恩也。
何有天子手行罚乎。
虎乃止。
后晋军出淮泗陇北瓦城。
皆被侵逼。
三方告急。
人情危扰。
虎乃瞋曰。
吾之奉佛而更致外寇。
佛无神矣。
澄明旦早入。
虎以事问澄。
澄因让虎曰。
王过去世经为大商主。
至罽宾寺尝供。
大会中有六十罗汉。
吾此身亦预斯会。
时得道人谓予曰。
此主人命尽当更鸡身后王晋地。
今王为王岂非福也。
疆场军寇国之常耳。
何为怨谤三宝。
夜兴毒念乎。
虎乃信悟跪而谢焉。
虎常问澄。
佛法不杀。
朕为天下之主。
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
既违戒杀生。
虽复事佛讵获福耶。
澄曰。
帝王事佛当在体恭心顺显扬三宝不为暴虐不害无辜。
至于凶暴无赖非化所迁。
有罪不得不杀。
有恶不得不刑。
但当杀可杀。
当刑可刑耳。
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
虽复倾财事法无解殃祸。
愿陛下省欲兴慈广及一切。
则佛教永隆福祚方远。
虎虽不能尽从。
而为益不少。
虎尚书张离张良等家富事佛各起大塔。
澄谓曰。
事佛在于清净无欲慈矜为心檀越虽仪奉大法。
而贪吝未已。
游猎无度。
积聚不穷。
方受现世之罪。
何福报之可希耶。
离等后并被戮灭。
时又久旱。
自正月至六月。
虎遣太子诣临漳西滏口祈雨。
久而不降。
虎令澄自行。
即有白龙二头降于祠所。
其日大雨。
方数千里。
其年大收。
戎貊之徒先不识法。
闻澄神验皆遥向礼拜。
并不言而化焉。
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
既行。
澄告馀弟子。
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被劫垂死。
因烧香咒愿遥救护之。
弟子后还云。
某月某日某处为贼所劫垂当见杀忽闻香气。
贼无故自惊曰。
救兵已至。
弃之而走。
虎于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
澄曰。
临淄城内有古阿育王塔。
地中有承露盘及佛像。
其上林木茂盛。
可掘取之。
即画图与使。
依言掘取。
果得盘像。
虎每欲伐燕。
澄谏曰。
燕国运未终卒难可剋。
虎屡行败绩方信澄戒。
黄河中旧不生鼋。
忽得一以献虎。
澄见而叹曰。
桓温其入河不久。
温字元子。
后果如言也。
时魏县有流民。
莫识氏族。
恒著麻襦布裳在魏县市中乞丐。
时人谓之麻襦。
言语卓越状如狂病。
乞得米谷不食辄散。
置大路云。
饲天马。
赵兴太守藉拔收送诣虎。
先是澄谓虎曰。
国东二百里某月某日。
当送一非常人。
勿杀之也。
如期果至。
虎与共语了无异言。
唯道陛下当终一柱殿下。
虎不解此语。
令送以诣澄。
麻襦谓澄曰。
昔在元和中会。
奄至今日酉戌受玄命。
绝历终有期。
金离销于壤。
边荒不能尊。
驱除灵期迹。
莫已已之懿。
裔苗叶繁其来方积。
休期于何期永以叹之。
澄曰。
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
水为难无可以术宁。
玄哲虽存世莫能。
基必颓久游阎浮。
利扰扰多此患。
行登凌云宇会于虚游间。
澄与麻襦讲论终日。
人莫能解。
有窃听者。
唯得此数言。
推计似如论数百年事。
虎遣驿马送还本县。
既出城外辞能步行。
云我当有所过未便得发。
至合口桥可留见待。
使如言驰去。
未至合口。
而麻襦已在桥上。
考其行步有若飞也。
虎尝昼寝。
梦见群羊负鱼从东北来。
寤已访澄。
澄曰。
不祥也。
鲜卑其有中原乎。
慕容氏后果都之。
澄尝与虎共升中堂。
澄忽惊曰。
幽州当火灾。
仍取酒洒之。
久而笑曰。
救已得矣。
虎遣验幽州云。
尔日火从四门起。
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
雨亦颇有酒气。
至虎建武十四年七月。
石宣石韬将图相杀。
宣时到寺与澄同坐浮图。
一铃独鸣。
澄谓宣曰。
解铃音乎。
铃云。
胡子洛度。
宣变色曰。
是何言欤。
澄谬曰。
老胡为道不能山居。
无言重茵美服。
岂非洛度乎。
石韬后至。
澄熟视良久韬惧而问澄。
澄曰。
怪公血臭。
故相视耳。
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斋于别室。
澄时暂入东閤。
虎与后杜氏问讯。
澄曰。
胁下有贼。
不出十日。
自佛图以西此殿以东当有流血。
慎勿东行也。
杜氏曰。
和尚耄耶何处有贼。
澄即易语云。
六情所受皆悉是贼。
老自应耄。
但使少者不惛。
遂便寓言不复章的。
后二日宣果遣人害韬于佛寺中。
欲因虎临丧仍行大逆。
虎以澄先戒故获免。
及宣事发被收。
澄谏虎曰。
既是陛下之子。
何为重祸耶。
陛下若含怒加慈者。
尚可六十馀岁。
如必诛之。
宣当为彗星下扫邺宫也。
虎不从以铁锁穿宣颔。
牵上薪积而焚之。
收其官属三百馀人。
皆轘裂支解。
投之漳河。
澄乃敕弟子罢别室斋也。
后月馀日有一妖马。
髦尾皆有烧状。
入中阳门出显阳门。
东首东宫皆不得入。
走向东北俄尔不见。
澄闻而叹曰。
灾其及矣。
至十一月虎大飨群臣于大武前殿。
澄吟曰。
殿乎殿乎。
棘子成林。
将坏人衣。
虎令发殿石下视之。
有棘生焉。
澄还寺视佛像曰怅恨不得庄严。
独语曰。
得三年乎。
自答。
不得不得。
又曰。
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
自答不得。
乃无复言。
还房谓弟子法祚曰。
戊申岁祸乱将萌。
己酉石氏当灭。
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
即遣人辞虎曰。
物理必迁身命非保。
负道焰迁之躯化期已及。
既荷恩殊重。
故逆以仰闻。
虎怆然曰。
不闻和尚有疾。
乃忽尔告终。
即自出宫寺而慰喻焉。
澄谓虎曰。
出入生死道之常也。
修短分定非所能延矣。
夫道重行全德贵无怠。
苟业操无亏虽亡若在。
违而获延非其所愿。
今意未尽者。
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
兴起寺庙崇显壮丽。
称斯德也宜享休祉。
而布政猛烈理刑酷滥。
显违圣典幽背法戒。
不自惩革终无福祐。
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
则国祚延长道俗庆赖。
毕命就尽殁无遗恨。
虎悲恸呜咽知其必逝。
即为凿圹营坟。
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
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也。
士庶悲哀号赴倾国。
春秋一百一十七矣。
仍窆于临漳西紫陌。
即虎所创冢也。
俄而梁犊作乱。
明年虎死。
冉闵纂戮石种都尽。
闵小字棘奴。
澄先所谓棘子成林者也。
澄左乳旁先有一孔。
围四五寸。
通彻腹内。
有时肠从中出。
或以絮塞孔。
夜欲读书辄拔絮。
则一室洞明。
又斋日辄至水边引肠洗之。
还复内中。
澄身长八尺。
风姿甚美。
妙解深经旁通世论。
讲说之日止标宗致。
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
加复慈洽苍生拯救危苦。
当二石凶疆虐害非道。
若不与澄同日。
孰可言哉。
但百姓蒙益日用而不知耳。
佛调须菩提等数十名僧。
出自天竺康居。
不远数万里路。
足涉流沙诣澄受训。
樊沔释道安
中山竺法雅。
并跨越关河听澄讲说。
皆妙达精理研测幽微。
澄自说。
生处去邺九万馀里弃家入道一百九年。
酒不踰齿过中不食。
非戒不履无欲无求。
受业追随常有数百。
前后门徒几且一万。
所历州郡兴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
弘法之盛莫与先矣。
初虎殓澄。
以生时锡杖及钵内棺中。
后冉闵纂位开棺。
唯得钵杖不复见尸。
或言。
澄死之月有人见澄于流沙。
虎疑其不死。
因发墓开棺视之。
唯见一石。
虎曰。
石者朕也。
师葬我而去矣。
未几虎死。
后慕容隽都邺。
处石虎宫中。
忽梦见虎啮其臂。
意谓石虎为祟。
乃募觅虎尸于东明馆掘得之。
尸僵不毁。
隽踏(音踏)之骂曰。
死胡敢怖生天子。
汝作宫殿成。
而为汝儿所图。
况复他耶。
鞭挞毁辱投之漳河。
尸倚桥柱不移。
秦将王猛乃收而葬之。
麻襦所言一柱殿也。
后符坚征邺隽子炜为坚大将郭神虎所执实先梦虎之验也。
高僧传·卷第九 神异上
竺佛图澄者。
西域人也。
本姓帛氏。
少出家清真务学。
诵经数百万言。
善解文义。
虽未读此土儒史。
而与诸学士论辩疑滞。
皆闇若符契。
无能屈者。
自云。
再到罽宾受诲名师。
西域咸称得道。
以晋怀帝永嘉四年。
来适洛阳。
志弘大法。
善诵神咒。
能役使鬼物。
以麻油杂胭脂涂掌。
千里外事皆彻见掌中如对面焉。
亦能令洁斋者见。
又听铃音以言事无不劾验。
欲于洛阳立寺。
值刘曜寇斥洛台帝京扰乱。
澄立寺之志遂不果。
乃潜泽草野以观世变。
时石勒屯兵葛陂。
专以杀戮为威。
沙门遇害者甚众。
澄悯念苍生欲以道化勒。
于是杖策到军门。
勒大将军郭黑略素奉法。
澄即投止略家。
略从受五戒崇弟子之礼。
略后从勒征伐。
辄预剋胜负。
勒疑而问曰。
孤不觉卿有出众智谋。
而每知行军吉凶何也。
略曰。
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
有一沙门术智非常。
云将军当略有区夏已应为师。
臣前后所白。
皆其言也。
勒喜曰。
天赐也。
召澄问曰。
佛道有何灵验。
澄知勒不达深理。
正可以道术为徵。
因而言曰。
至道虽远亦可以近事为證。
即取应器盛水烧香咒之。
须臾生青莲花。
光色曜目。
勒由此信服。
澄因而谏曰。
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内。
则四灵表瑞。
政弊道消则彗孛见于上。
恒象著见休咎随行。
斯乃古今之常徵。
天人之明诫。
勒甚悦之。
凡应被诛馀残。
蒙其益者。
十有八九。
于是中州胡晋略皆奉佛。
时有痼疾世莫能治者。
澄为医疗应时瘳损。
阴施默益者不可胜记。
勒自葛陂还河北过坊头。
坊头人夜欲斫营。
澄语黑略曰。
须臾贼至。
可令公知。
果如其言。
有备故不败。
勒欲试澄。
夜冠冑衣甲执刀而坐。
遣人告澄云。
夜来不知大将军所在。
使人始至未及有言。
澄逆问曰。
平居无寇何故夜严。
勒益敬之。
勒后因忿欲害诸道士。
并欲苦澄。
澄乃避至黑略舍。
告弟子曰。
若将军信至问吾所在者。
报云不知所之。
信人寻至觅澄不得。
使还报勒。
勒惊曰。
吾有恶意向圣人。
圣人舍我去矣。
通夜不寝思欲见澄。
澄知勒意悔。
明旦造勒。
勒曰昨夜何行。
澄曰。
公有怒心昨故权避。
公今改意。
是以敢来。
勒大笑曰。
道人谬耳。
襄国城堑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团丸祀下。
其水暴竭。
勒问澄。
何以致水。
澄曰。
今当敕龙。
勒字世龙。
谓澄嘲己。
答曰。
正以龙不能致水。
故相问耳。
澄曰。
此诚言非戏也。
水泉之源必有神龙居之。
今往敕语水必可得。
乃与弟子法首等数人至泉源上。
其源故处久已乾燥。
坼如车辙从者心疑。
恐水难得。
澄坐绳床烧安息香。
咒愿数百言。
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
有一小龙。
长五六寸许。
随水来出。
诸道士见竞往视之。
澄曰。
龙有毒勿临其上。
有顷水大至隍堑皆满。
澄闲坐叹曰。
后二日当有一小人惊动此下。
既而襄国人薛合有二子。
既小且骄。
轻弄鲜卑奴。
奴忿抽刃刺杀其弟。
执兄于室以刀拟心。
若人入屋便欲加手。
谓合曰。
送我还国我活汝儿。
不然共死。
于此内外惊愕莫不往观。
勒乃自往视之。
谓薛合曰。
送奴以全卿子诚为善事。
此法一开方为后害。
卿且宽情。
国有常宪命人取奴。
奴遂杀儿而死。
鲜卑段波攻勒。
其众甚盛。
勒惧问澄。
澄曰。
昨寺铃鸣云。
明旦食时当擒段波。
勒登城望波军不见前后。
失色曰。
军行地倾。
波岂可获。
是公安我辞耳。
更遣夔安问澄。
澄曰。
已获波矣。
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
澄劝勒宥波遣还本国。
勒从之。
卒获其用。
时刘载已死。
载从弟曜篡袭伪位。
称元光初。
光初八年曜遣从弟伪中山王岳。
将兵攻勒。
勒遣石虎率步骑拒之。
大战洛西。
岳败保石梁坞。
虎坚栅守之。
澄与弟子自官寺至中寺。
始入寺门。
叹曰。
刘岳可悯。
弟子法祚问其故。
澄曰。
昨日亥时岳已被执。
果如所言。
至光初十一年曜自率兵攻洛阳。
勒欲自往拒曜。
内外僚佐无不必谏。
勒以访澄。
澄曰。
相轮铃音云。
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此羯语也。
秀支军也。
替戾冈出也仆谷刘曜胡位也。
劬秃当捉也。
此言军出捉得曜也。
时徐光闻澄此旨。
苦劝勒行勒乃留长子石弘。
共澄以镇襄国。
自率中军步骑。
直指洛城。
两阵才交。
曜军大溃。
曜马没水中。
石堪生擒之送勒。
澄时以物涂掌。
观之见有大众。
众中缚一人。
朱丝约项。
其时因以告弘。
当尔之时正生擒曜也。
曜平之后。
勒乃僣称赵天王行皇帝事。
改元建平。
是岁东晋成帝咸和五年也。
勒登位已后。
事澄弥笃。
时石葱将叛。
其年澄诫勒曰。
今年葱中有虫食。
必害人。
可令百姓无食葱也。
勒班告境内慎无食葱。
到八月石葱果走。
勒益加尊重。
有事必咨而后行。
号大和上。
石虎有子名斌。
后勒爱之甚重。
忽暴病而亡。
已涉二日。
勒曰。
朕闻号太子死扁鹊能生。
大和上国之神人。
可急往告必能致福。
澄乃取杨枝咒之。
须臾能起。
有顷平复。
由是勒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
每至四月八日。
勒躬自诣寺灌佛为儿发愿。
至建平四年四月。
天静无风而塔上一铃独鸣。
澄谓众曰。
铃音云。
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
是岁七月勒死。
子弘袭位。
少时虎废弘自立。
迁都于邺。
称元建。
虎倾心事澄有重于勒。
乃下书曰。
和上国之大宝。
荣爵不加高禄不受。
荣禄匪及。
何以旌德。
从此已往宜衣以绫锦乘以雕辇。
朝会之日和上升殿。
常侍以下悉助举舆。
太子诸公扶翼而上。
主者唱大和上至众坐皆起以彰其尊。
又敕伪司空李农旦夕亲问。
太子诸公五日一朝表朕敬焉。
澄时止邺城内中寺。
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
弟子法佐从襄国还。
相遇在梁基城下共宿。
对车夜谈。
言及和上。
比旦各去。
法佐至始入觐澄。
澄逆笑曰。
昨夜尔与法常交车共说汝师耶。
先民有言。
不曰敬乎。
幽而不改。
不曰慎乎。
独而不怠。
幽独者敬慎之本。
尔不识乎。
佐愕然愧忏。
于是国人每共相语。
莫起恶心和上知汝。
及澄之所在无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
时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国。
澄语邃曰。
小阿弥比当得疾。
可往迎之。
邃即驰信往视。
果已得病。
大医殷腾及外国道士。
自言能治。
澄告弟子法雅曰。
正使圣人复出不愈此病。
况此等乎。
后三日果死。
石邃荒酒将图为逆。
谓内竖曰。
和上神通傥发吾谋。
明日来者当先除之。
澄月望将入觐虎。
谓弟子僧慧曰。
昨夜天神呼我曰。
明日若入还勿过人。
我傥有所过汝当止我。
澄常入必过邃。
邃知澄入。
要候甚苦。
澄将上南台。
僧慧引衣。
澄曰。
事不得止。
坐未安便起。
邃固留不住。
所谋遂差。
还寺叹曰。
太子作乱其形将成。
欲言难言。
欲忍难忍。
乃因事从容箴虎。
虎终不解。
俄而事发。
方悟澄言。
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羌。
堕羌伏中。
时澄在堂上坐。
弟子法常在侧。
澄惨然改容曰。
郭公今厄。
唱云。
众僧咒愿。
澄又自咒愿。
须臾更曰。
若东南出者活。
馀向则困。
复更咒愿。
有顷曰脱矣。
后月馀日黑略还。
自说堕羌围中东南走马之际正遇帐下人。
推马与之曰。
公乘此马小人乘公马。
济与不济任命也。
略得其马故获免。
推检日时正是澄咒愿时也。
伪大司马燕公石斌。
虎以为幽州牧镇。
蓟群凶凑聚。
因以肆暴。
澄诫虎曰。
天神昨夜言。
疾收马还。
至秋齐当痈烂。
虎不解此语。
即敕诸处收马送还。
其秋有人谮斌于虎。
虎召斌鞭之三百。
杀其所生齐氏。
虎弯弓捻矢。
自视斌行罚轻。
虎乃手杀五百。
澄谏曰。
心不可纵死不可生。
礼不亲杀以伤恩也。
何有天子手行罚乎。
虎乃止。
后晋军出淮泗。
陇比凡城皆被侵逼。
三方告急。
人情危扰。
虎乃瞋曰。
吾之奉佛供僧。
而更致外寇。
佛无神矣。
澄明旦早入。
虎以事问澄。
澄因谏虎曰。
王过去世经为大商主。
至罽宾寺。
尝供大会。
中有六十罗汉。
吾此微身亦预斯会。
时得道人谓吾曰。
此主人命尽当受鸡身后王晋地。
今王为王岂非福耶。
疆场军寇国之常耳。
何为怨谤三宝夜兴毒念乎。
虎乃信悟跪而谢焉。
虎常问澄。
佛法云何。
澄曰。
佛法不杀。
朕为天下之主。
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
既违戒杀生。
虽复事佛讵获福耶。
澄曰。
帝王之事佛。
当在心体恭心顺显畅三宝不为暴虐不害无辜。
至于凶愚无赖非化所迁。
有罪不得不杀。
有恶不得不刑。
但当杀可杀刑可刑耳。
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
虽复倾财事法无解殃祸。
愿陛下省欲兴慈。
广及一切则佛教永隆福祚方远。
虎虽不能尽从。
而为益不少。
虎尚书张离张良家富事佛。
各起大塔。
澄谓曰。
事佛在于清靖无欲慈矜为心。
檀越虽仪奉大法而贪吝未已。
游猎无度积聚不穷。
方受现世之罪。
何福报之可悕耶。
离等后并被戮灭。
时又久旱。
自正月至六月。
虎遣太子诣临漳西釜口祈雨。
久而不降。
虎令澄自行。
即有白龙二头降于祠所。
其日大雨。
方数千里。
其年大收。
戎貊之徒先不识法。
闻澄神验皆遥向礼拜。
并不言而化焉。
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
既行澄告馀弟子曰。
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初被劫垂死。
因烧香咒愿遥救护之。
弟子后还云。
某月某日某处为贼所劫。
垂当见杀忽闻香气贼无故自惊曰。
救兵已至。
弃之而走。
虎于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
澄曰。
临淄城内有古阿育王塔。
地中有承露盘及佛像。
其上林木茂盛。
可掘取之。
即画图与使。
依言掘取。
果得盘像。
虎每欲伐燕。
澄谏曰。
燕国运未终。
卒难可剋。
虎屡伐败绩。
方信澄诫澄道化既行。
民多奉佛皆营造寺庙相竞出家。
真伪混淆多生愆过。
虎下书问中书曰。
佛号世尊国家所奉。
里闾小人无爵秩者。
为应得事佛与不。
又沙门皆应高洁贞正行能精进。
然后可为道士。
今沙门甚众。
或有奸宄避役多非其人。
可料简详议伪。
中书著作郎王度奏曰。
夫王者郊祀天地。
祭奉百神。
载在祀典。
礼有尝飨。
佛出西域。
外国之神。
功不施民。
非天子诸华所应祠奉。
往汉明感梦初传其道。
唯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
其汉人皆不得出家。
魏承汉制亦修前轨。
今大赵受命率由旧章。
华戎制异。
人神流别。
外不同内。
飨祭殊礼。
荒夏服祀不宜杂错。
国家可断赵人悉不听诣寺烧香礼拜以遵典礼。
其百辟卿士下逮众隶。
例皆禁之。
其有犯者与淫祀同罪。
其赵人为沙门者。
还从四民之服。
伪中书令王波同度所奏。
虎下书曰。
度议云。
佛是外国之神。
非天子诸华所可宜奉。
朕生自边壤忝当期运君临诸夏。
至于飨祀应兼从本俗。
佛是戎神正所应奉。
夫制由上行永世作则。
苟事无亏何拘前代。
其夷赵百蛮。
有舍其淫祀乐事佛者。
悉听为道。
于是慢戒之徒因之以厉。
黄河中旧不生鼋。
忽得一以献虎。
澄见而叹曰。
桓温其入河不久。
温字元子。
后果如言也。
时魏县有一流民。
莫识氏族。
恒著麻襦布裳。
在魏县市中乞丐。
时人谓之麻襦。
言语卓越状如狂病。
乞得米谷不食。
辄散置大路云。
饴天马。
超兴太守籍拔收送诣虎。
先是澄谓虎曰。
国东二百里某月某日。
当送一非常人。
勿杀之也。
如期果至。
虎与共语了无异言。
唯言陛下当终一柱殿下。
虎不解此语。
令送以诣澄。
麻襦谓澄曰。
昔在光和中会。
奄至今日酉戌受玄命。
绝历终有期。
金离消于壤。
边荒不能遵。
驱除灵期迹。
莫已已之懿。
裔苗叶繁其来方积。
休期于何期。
永以叹之。
澄曰。
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
水为难无可以术宁。
玄哲虽存世莫能。
基必颓久游阎浮。
利扰扰多此患。
行登陵云宇会于灵游间。
澄与麻襦讲语终日。
人莫能解。
有窃听者。
唯得此数言。
推计似如论数百年事。
虎遣驿马送还本县。
既出城外辞能步行。
云我当有所过。
未便得发。
至合口桥可留见待。
使如言驰去。
未至合口。
而麻襦已在桥上。
考其行步有若飞也。
澄有弟子道进。
学通内外为虎所重。
尝言及隐士事。
虎谓进曰。
有杨轲者。
朕之民也。
徵之十馀年不恭王命。
故往省视。
傲然而卧。
朕虽不德君临万邦。
乘舆所向天沸地涌。
虽不能令木石屈膝。
何匹夫而长傲耶。
昔太公之齐。
先诛华士。
太公贤哲岂其谬乎。
进对曰。
昔舜优蒲衣。
禹造伯成。
魏轼干木。
汉美周党。
管宁不应曹氏。
皇甫不屈晋世。
二圣四君共加其节。
将欲激厉贪竞以峻清风。
愿陛下遵舜禹之德。
勿效太公用刑。
君举必书。
岂可令赵史遂无隐遁之传乎。
虎悦其言。
即遣轲还其所止。
差十家供给之。
进还具以白澄。
澄睆然笑曰。
汝言善也。
但轲命有所悬矣。
后秦州兵乱。
轲弟子以牛负轲西奔。
戎军追擒并为所害。
虎尝昼寝。
梦见群羊负鱼从东北来。
寤以访澄。
澄曰。
不祥也。
鲜卑其有中原乎。
慕容氏后果都之。
澄又尝与虎共升中堂。
澄忽惊曰。
变变幽州当火灾。
仍取酒洒之。
久而笑曰。
救已得矣。
虎遣验幽州云。
尔日火从四门起。
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
雨亦颇有酒气。
至虎建武十四年七月。
石宣石韬将图相杀。
宣时到寺与澄同坐浮图。
一铃独鸣。
澄谓宣曰。
解铃音乎。
铃云。
胡子落度。
宣变色曰。
是何言欤。
澄谬曰。
老胡为道不能山居。
无言重茵美服。
岂非落度乎。
石韬后至。
澄熟视良久。
韬惧而问澄。
澄曰。
怪公血臭。
故相视耳。
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斋于别室。
澄时暂入东閤。
虎与后杜氏问讯澄。
澄曰。
胁下有贼。
不出十日。
自佛图以西此殿以东。
当有流血。
慎勿东行也。
杜后曰。
和上耄耶何处有贼。
澄即易语云。
六情所受皆悉是贼。
老自应耄。
但使少者不惛。
遂便寓言不复彰的。
后二日宣果遣人害韬于佛寺中。
欲因虎临丧仍行大逆。
虎以澄先诫故获免。
及宣事发被收。
澄谏虎曰。
既是陛下之子。
何为重祸耶。
陛下若含怒加慈者。
尚有六十馀岁。
如必诛之。
宣当为彗星下扫邺宫也。
虎不从以铁锁穿宣颔。
牵上薪𧂐而焚之。
收其官属三百馀人。
皆轘裂支解投之漳河。
澄乃敕弟子罢别室斋也。
后月馀日有一妖马。
髦尾皆有烧状。
入中阳门出显阳门。
东首东宫皆不得入。
走向东北俄尔不见。
澄闻而叹曰。
灾其及矣。
至十一月。
虎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
澄吟曰。
殿乎殿乎。
棘子成林。
将坏人衣。
虎令发殿石下视之。
有棘生焉。
澄还寺视佛像曰。
怅恨不得庄严。
独语曰。
得三年乎自答不得不得。
又曰。
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
自答不得。
乃无复言。
还房谓弟子法祚曰。
戊申岁祸乱渐萌。
己酉石氏当灭。
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
即遣人与虎辞曰。
物理必迁身命非保。
贫道焰幻之躯化期已及。
既荷恩殊重故逆以仰闻。
虎然曰。
不闻和上有疾。
乃忽尔告终。
即自出宫诣寺而慰喻焉。
澄谓虎曰。
出生入死道之常也。
脩短分定非人能延。
道重行全德贵无怠。
苟业操无亏虽亡若在。
违而获延非其所愿。
今意未尽者。
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
兴起寺庙崇显壮丽。
称斯德也。
宜享休祉。
而布政猛烈淫刑酷滥。
显违圣典幽背法诫。
不自惩革终无福祐。
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
则国祚延长道俗庆赖。
毕命就尽没无遗恨。
虎悲恸呜咽。
知其必逝即为凿圹营坟。
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
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也。
士庶悲哀号赴倾国。
春秋一百一十七矣。
仍窆于临漳西柴陌。
即虎所创冢也。
俄而梁犊作乱明年虎死。
冉闵纂杀石种都尽。
闵小字棘奴澄先所谓棘子成林者也。
澄左乳傍先有一孔。
围四五寸。
通彻腹内。
有时肠从中出。
或以絮塞孔。
夜欲读书。
辄拔絮则一室洞明。
又斋日辄至水边。
引肠洗之。
还复内中。
澄身长八尺风姿详雅。
妙解深经傍通世论。
讲说之日止标宗致。
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
加复慈洽苍生拯救危苦。
当二石凶强虐害非道。
若不与澄同日。
孰可言哉。
但百姓蒙益日用而不知耳。
佛调须菩提等数十名僧。
皆出自天竺康居。
不远数万之路足涉流沙。
诣澄受训。
樊巧释道安
中山竺法雅。
并跨越关河听澄讲说。
皆妙达精理研测幽微。
澄自说。
生处去邺九万馀里。
弃家入道一百九年。
酒不踰齿过中不食。
非戒不履无欲无求。
受业追游常有数百。
前后门徒几且一万。
所历州郡兴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
弘法之盛莫与先矣。
初虎殓澄以生时锡杖及钵内棺中。
后冉闵篡位开棺。
唯得钵杖不复见尸。
或言澄死之月。
有人见在流沙。
虎疑不死开棺不见尸。
后慕容俊都邺。
处石虎宫中。
每梦见虎啮其臂。
意谓石虎为祟。
乃募觅虎尸。
于东明馆掘得之。
尸僵不毁。
俊蹋之骂曰。
死胡敢怖生天子。
汝作宫殿成。
而为汝儿所图。
况复他耶。
鞭挞毁辱投之漳河。
尸倚桥柱不移。
秦将王猛乃收而葬之。
麻襦所谓一柱殿也。
后符坚征邺。
俊子炜为坚大将郭神虎所执。
实先梦之验也。
田融赵记云。
澄未亡数年自营冢圹。
澄既知冢必开。
又尸不在中。
何容预作恐融之谬矣。
澄或言佛图磴或言佛图橙。
或言佛图澄。
皆取梵音之不同耳。
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常劝石勒止杀。偶闲坐叹曰。后二日。当有一小人。惊动此下。既而襄国人薛合。有二子。既小且骄。轻弄鲜卑那。那忿。抽刀刺杀其弟。执兄于室。以刀拟心。若人入屋。便欲加手。谓合曰。送我还国。我活汝儿。不然则共死于此。内外惊愕。莫不往观。石勒自往视之。谓薛合曰。乡且宽情。国有常宪。命人取那。那遂杀儿而死。鲜卑叚波攻勒。其众甚盛。勒惧。问澄。澄曰。昨寺铃鸣云。明旦食时。当擒叚波。勒登城望彼军。不见前后。失色曰。军行地倾。波岂可获。更遣[廿/(匕*白*匕)/火]安问澄。澄曰。已获波矣。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澄劝勒宥波。遣还本国。勒从之。卒获其用。勒后僭称赵天王。行皇帝事。改元建平。是岁晋成帝咸和五年。勒登位已后。事澄弥笃。石虎有子名斌。后勒为儿。勒爱之甚重。忽暴病而亡。已涉二日。勒曰。朕闻虢太子死。扁鹊能生。大和尚。国中之神人。可急往告。必能致福。澄乃取杨枝咒之。须臾能起。有顷平复。由是勒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每至四月八日。勒躬自诣寺灌佛。为儿发愿。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而塔上一铃独鸣。澄谓众曰。铃音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是岁七月勒死。子弘袭位。少时。石虎废弘自立。迁都于邺。称元建武。虎倾心事澄。有重于勒。乃下书曰。和尚。国之大宝。荣爵不加。高禄不受。荣禄非顾。何以旌德。从此以往。宜衣以绫锦。乘以雕辇。朝会之日。和尚升殿。常侍以下。悉助举舆。太子诸公。扶翼而上。时太子石邃。图为逆。谓内竖曰。和尚神通。倘发吾谋。明日来者。当先除之。澄月望将入觐虎。谓弟子僧慧曰。昨夜天神呼我曰。明日若入。还勿过人。我倘有所过。汝当止我。澄常入必过邃。邃知澄入。要候甚苦。澄将上南台。僧慧引衣。澄曰事不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谋遂差。还寺叹曰。太子作乱。其形将成。欲言难言。欲忍难忍。乃因事从容箴虎。终不能解。俄而事发。方悟澄言。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羌。堕羌伏中。时澄在堂上坐。弟子法常在侧。澄惨然改容曰。郭公今厄。唱云众僧咒愿。澄又自咒愿。须臾更曰。若东南出者活。馀向则困。复更咒愿。有顷曰。脱矣。后月馀日。黑略还。自说堕羌围中。东南走获免。推检日时。正是澄咒愿时也。石虎儿伪大司马燕公石斌。虎以为幽州牧镇。群凶凑聚。因以肆暴。澄戒虎曰。天神昨夜言疾收马还。至秋齐当痈烂。虎不解此语。即敕诸处收马送还。其秋有人谮斌于虎。虎召斌鞭之三百。杀其所生母齐氏。虎弯弓捻矢。自视行斌罚。罚轻。虎乃手杀五百。澄谏曰。心不可纵。死不可生。礼不亲杀。以伤恩也。何有天子手行罚乎。虎乃止。后晋军出淮泗。陇北凡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人情危扰。虎乃瞋曰。吾之奉佛供僧。而更致外寇。佛无神矣。澄明旦早入。虎以事问澄。澄因谏之曰。王过去世。曾为大商主。至罽宾寺。尝供大会中有六十罗汉。吾此微身。亦预斯会。时得道人谓吾曰。此主人命尽。当受鸡身。后王晋地。今王为王。岂非福耶。疆场军寇。国之常耳。何为怨谤三宝。夜兴毒念乎。虎乃信悟。跪而谢焉。虎尝问澄。佛法不杀。朕为天下之主。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既违戒杀生。虽复事佛。讵获福耶。澄曰。帝王事佛。当在体恭心顺。显畅三宝。不为暴虐。不害无辜。至于凶愚无赖。非化所迁。但当杀可杀。刑可刑耳。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虽复轻财事佛。无解殃祸。虎虽不能尽从。而为益不少。时久旱。自正月至六月。虎遣太子诣临漳西𪺛口祈雨。久而不降。虎令澄自行。即有白龙二头。降于祠所。其日大雨。方数千里。其年大收。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既行。澄告馀弟子曰。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被贼垂死。因烧香咒愿。遥救护之。弟子后还云。某月某日。于某处为贼所劫。垂当见杀。忽闻香气。贼无故自惊曰。救兵已至。弃之而走。虎于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澄曰。临淄城内。有古阿育王塔。地中有承露盘。及佛像。其上林木茂盛。可掘取之。即画图与使。依言掘取。果得盘像。虎尝昼𥨊。梦见群羊负鱼。从东北来。寤以访澄。澄曰。不祥也。鲜卑其有中原乎。慕容氐后果都之。澄尝与虎。共升中台。澄忽惊曰。变变。幽州当火灾。仍取酒洒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虎遣验幽州云。尔日火从四门起。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雨内颇有酒气。后月馀日。有一妖马鬣尾。皆有烧状。入中阳门。出显阳门。走向东北。俄尔不见。澄闻而叹曰。灾其及矣。至十一月。虎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坯人衣。虎令发殿石下视之。有棘生焉。澄还寺视佛像曰。怅恨不得庄严。独语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乃无复言。还房谓弟子法祚曰。戊申岁。祸乱渐萌。己酉岁。石氏当灭。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即遣人与虎辞曰。物理必迁。身命非保。贫道炎幻之躯。化期已及。既荷殊重。故逆以仰闻。虎怆然曰。不闻有疾。忽尔告终。即自出宫而慰喻焉。澄谓虎曰。出生入死。道之常也。修短分定。非所能延。今意未尽者。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兴起寺庙。崇显壮丽。称斯德也。宜享休祉。而布政猛烈。淫刑酷滥。不自惩革。终无福祐。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则国祚延长。道俗庆赖。毕命就尽。没无遗恨。虎悲鸣恸泣。知其必逝。即为凿圹营坟。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士庶悲恸。倾国哀号。春秋一百一十七。
僧光 朝代: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一 义解科
冀州人。
常山渊公弟子也。
少与道安相遇于逆旅。
时俱未受具。
因悉披陈志慕。
临别谓曰。
苟长大毋相忘。
后厉行。
精通经论。
石氏之乱。
隐飞龙山。
道安从之论议。
曰。
古所立义多违佛意。
光曰。
顾当自尽。
何敢于前辈置优劣邪。
曰不然。
弘赞理教。
宜令允惬。
法鼓竞鸣。
何先何后。
既南游。
复还襄阳。
遇疾而卒。
道护冀州人。
有气节。
学解通达。
亦隐飞龙山。

人物简介

高僧传·卷第五 义解二
释僧先。
冀州人。
常山渊公弟子。
性纯素有贞操。
为沙弥时与道安相遇于逆旅。
安时亦未受具戒。
因共披陈志慕神气慷慨。
临别相谓曰。
若俱长大勿忘同游。
先受戒已后励行精苦。
学通经论值石氏之乱隐于飞龙山。
游想岩壑得志禅慧。
道安后复从之。
相会欣喜。
谓昔誓始从。
因共披文属思。
新悟尤多。
曰。
先旧格义于理多违先曰。
且当分折逍遥。
何容是非先达。
曰。
弘赞理教宜令允惬。
法鼓竞鸣何先何后。
先乃与汰等。
南游晋平讲道弘化。
后还襄阳遇疾而卒。
又有沙门道护。
亦冀州人。
贞节有慧解。
亦隐飞龙山。
等相遇。
乃共言曰。
居靖离俗每欲匡正大法。
岂可独步山门使法轮辍轸。
宜各随力所被以报佛恩。
众佥曰善。
遂各行化。
后不知所终。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一 义解科
河间人。凝远有器度。少工文。长通佛经。衣冠喜从之游。其诲人。因其所习。以譬晓其义。以外书准佛经。谓之格义。毗浮昙相辈。亦效之以训徒。所居寺。在高邑。众千指。弟子昙习能世其学云。
高僧传·卷第四 义解一
法雅。
河间人。
凝正有器度。
少善外学长通佛义。
衣冠士子咸附咨禀。
时依门徒并世典有功未善佛理。
雅乃与康法朗等。
以经中事数拟配外书。
为生解之例。
谓之格义。
乃毗浮相昙等。
亦辩格义以训门徒。
雅风采洒落善于枢机。
外典佛经递互讲说。
道安法汰每披释凑疑共尽经要。
后立寺于高邑。
僧众百馀训诱无懈。
雅弟子昙习祖述先师善于言论。
为伪赵太子石宣所敬云。
竺佛调 朝代: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九 神化科
天竺人也。师事佛图澄。为人少缘饰。住山寺积年。有男子亡其姓。从调受道。其妻病亟。移舍寺外疗治之。弟家居颇以为忧。且见调从外来。弟因致兄嫂问。调曰。卿兄如常疾者。亦觉渐愈已。而弟继往谢和尚屈临。其兄惊曰。老师岂尝且出妄也。兄弟争不已以。问调。调笑而不答。调裹糗糒独行深山中。动经年岁逮还。糗糒常有馀。或随以行。天暮大雪。辄宿虎窟中。或者骸惧。久之尅日告逝。民聚观。调曰。山河天地皆变灭。而况人乎。而得久长。但能专心清净屏除三毒。形数虽乖。其会必同。言讫即以帔蒙头。端坐而化。后教年弟子八人。入西山。俄见调立崖上。衣服鲜。明气宇雄放。八人作礼曰。和尚固无恙乎。调笑首颔之。即失所在。归而开视其冢。唯履在。
神僧传·卷第一
竺佛调者。未详氏族。事佛图澄为师。住常山寺积年。业尚纯朴不表饰言。时咸以此高之。常山有奉法者。兄弟二人居去寺百里。兄妇疾笃。载出寺侧以近医药。兄既奉调为师。朝昼常在寺中咨询行道。异日调忽往其家。弟具问嫂所苦共审兄安否。调曰。病者粗可卿兄如常。调去后弟亦策马继往。言及调旦来。兄惊曰。和尚旦初不出寺。汝何容见。兄弟争以问调。调笑而不答。咸共异焉。调或独入深山一年半岁。赍乾饭数斗。还恒有馀。有人尝随调山行数十里。天暮大雪下。调入石穴虎窟中宿。虎还共卧窟前。调谓虎曰。我夺汝处有愧如何。虎乃弭耳下山。从者骇惧。调后自剋将亡之日。远近皆至。悉与语曰。天地长久尚有崩坏。岂况人物而求永存。若能荡除三垢专心真净。形数虽乖而神会必同契。众咸流涕固请。调曰。死生命也其可请乎。调乃还房端坐。以衣蒙头奄然而卒。后数年调白衣弟子八人。入西山伐木。忽见调在高岩上。衣服鲜明姿仪畅悦。皆惊喜作礼。和尚尚在耶。调曰。吾常在耳。具问知旧可否。良久乃去。八人便舍事还家。向诸同法者说。众无以验之。共发冢开棺不复见尸。唯衣履在焉。
高僧传·卷第九 神异上
竺佛调者。
未详氏族。
或云天竺人。
事佛图澄为师。
住常山寺积年。
业尚纯朴不表饰言。
时咸以此高之。
常山有奉法者兄弟二人。
居去寺百里。
兄妇疾笃。
载至寺侧以近医药。
兄既奉调为师。
朝昼常在寺中咨询行道。
异日调忽往其家。
弟具问嫂所苦。
并审兄安否。
调曰。
病者粗可卿兄如常。
调去后弟亦策马继往。
言及调旦来。
兄惊曰。
和上旦初不出寺。
汝何容见。
兄弟争以问调。
调笑而不答。
咸共异焉。
调或独入山。
一年半岁赍乾饭数升。
还恒有馀。
有人尝随调山行数十里。
天暮大雪。
调入石穴虎窟中宿。
虎还共卧窟前。
调谓虎曰。
我夺汝处有愧如何。
虎乃弭耳下山。
从者骇惧。
调后自剋亡日。
远近皆至。
悉与语曰。
天地长久尚有崩坏。
岂况人物而求永存。
若能荡除三垢专心真净。
形数虽乖而必同。
契众咸流涕固请。
调曰。
死生命也。
其可请乎。
调乃还房端坐。
以衣蒙头奄然而卒。
后数年调白衣弟子八人入西山伐木。
忽见调在高岩上。
衣服鲜明姿仪畅悦。
皆惊喜作礼。
和上尚在耶。
调曰。
吾常在耳。
具问知旧可否。
良久乃去。
八人便舍事还家。
向诸同法者说。
众无以验之。
共发冢开棺不复见尸。
唯衣履在焉。
有记云。
此竺佛调译出法镜经及十慧等。
释道安经录云。
汉灵帝光和中有沙门严佛调。
玄都尉译出法镜经及十慧等。
语在译经传。
而此中佛调乃东晋中代。
时人见名字是同便谓为一谬矣。
竺僧辅 朝代: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一 义解科
邺人也。
以讲学鸣京洛。
值西晋饥乱。
道安等。
隐于濩泽。
研析精微。
后止荆州上明寺。
礼忏进脩。
誓生兜率。
为琅琊王忱授戒师。
寿六十。
无疾而化。
高僧传·卷第五 义解二
竺僧辅。
邺人也。
少持戒行执志贞苦。
学通诸论兼善经法。
道振伊洛一都宗事。
值西晋饥乱。
辅与释道安等隐于濩泽。
研精辩析洞尽幽微。
后憩荆州上明寺。
单蔬自节礼忏翘勤。
誓生兜率仰瞻慈氏。
时琅琊王忼为荆州刺史。
藉辅贞素请为戒师。
一门宗奉。
后未亡二日。
忽云明日当去。
至于临终妙香满室梵响相系。
道俗奔波来者万数。
是日后分无疾而化。
春秋六十。
因葬寺中僧为起塔。
竺僧敷 朝代:西晋末

人物简介

全晋文
僧敷,未详何许人,居瓦官寺。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不知何许人。善放光道行般若。住瓦棺寺讲授。时异学之徒。咸谓心神有形。但妙于万物耳。并著论。以相摧压。敷破之。其略曰。有形则有数。有数则有尽。神既无尽。安得有形。又著放光道行般若义疏。为安汰诸公所推赏。殁于所住寺。寿七十馀。
高僧传·卷第五 义解二
竺僧敷。
未详氏族。
学通众经尤善放光及道行波若。
西晋末乱移居江左。
止京师瓦官寺盛开讲席建邺旧僧莫不推服。
时同寺沙门道嵩亦才解相次。
道安书云。
敷公研微秀发非吾等所及也。
时异学之徒咸谓心神有形但妙于万物随其能言互相摧压。
敷乃著神无形论。
以有形便有数。
有数则有尽。
神既无尽。
故知无形矣。
时仗辩之徒纷纭交诤。
既理有所归惬然信服。
后又著放光道行等义疏。
后终于寺中。
春秋七十馀矣。
竺法汰与道安书云。
每忆敷上人周旋如昨。
逝殁奄复多年。
与其清谈之日未尝不相忆思得与君共覆疏其美。
岂图一旦永为异世。
痛恨之深何能忘情。
其义理所得披寻之功。
信难可图矣。
汰与书数述敷义。
今推寻失其文制。
湮没可悲。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十六国时陇西安阳人,字子年。
貌丑,语滑稽。
喜谈神仙怪异。
清虚服气,不与世人交,与高僧道安过从。
隐居终南山,弟子数百人。
苻坚累征不起。
传说言未来之事,皆验。
后为姚苌所杀。
有《牵三歌谶》及《拾遗记
竺法汰 朝代:东晋

人物简介

全晋文
法汰,东莞人,少与道安同学,太元中终瓦官寺。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东莞人。
长八尺。
美风姿。
少与道安同学。
决南游。
旅病于阳口。
时桓温镇荆州。
要过供事汤药。
遣弟子慧远问疾。
疾小间诣温。
温欲留汰久语。
汰以疾作起去。
初不辞谢。
坐客仰其高韵。
沙门道恒执心无义。
盛行荆楚间。
汰曰邪说也。
当亟破之。
遣弟子昙一。
集僧以难。
恒未即屈。
且则慧远就席。
才及数番。
恒觉堕负。
以麈尾扣案。
未得所答。
远曰。
不疾而速杼轴何为。
坐者皆笑。
其义遂沮。
至建邺。
止瓦棺寺。
晋太宗简文帝。
深相敬礼。
开放光题。
大会。
帝亲临幸。
公卿毕集。
众至千人。
瓦棺寺。
本河内山玩墓山公为陶处。
兴宁中。
沙门慧力启乞为寺。
至是而汰更新之。
王珣谢安石。
皆相过从。
弟子昙一昙二。
并有名。
太元二年殁。
寿六十八。
高僧传·卷第五 义解二
竺法汰。
东莞人。
少与道安同学。
虽才辩不逮而姿貌过之。
道安避难行至新野。
分张徒众命汰下京临别谓曰。
法师仪轨西北下座弘教东南。
江湖道术此焉相望矣。
至于高会净因。
当期之岁寒耳。
于是分手泣涕而别。
乃与弟子昙一昙二等四十馀人。
沿江东下。
遇疾停阳口。
时桓温镇荆州。
遣使要过供事汤药。
安公又遣弟子慧远。
下荆问疾。
汰病小愈诣温。
温欲共汰久语。
先对诸宾未及前汰。
汰既疾势未歇不堪久坐。
乃乘舆历厢回出。
相闻与温曰。
风痰忽发不堪久语。
比当更造。
温匆匆起出接与归焉。
汰形长八尺风姿可观。
含吐蕴藉词若兰芳。
时沙门道恒颇有才力。
常执心无义大行荆土。
汰曰。
此是邪说应须破之。
乃大集名僧令弟子昙一难之。
据经引理析駮纷纭。
恒仗其口辩不肯受屈。
日色既暮。
明旦更集慧远就席。
设难数番关责锋起。
恒自觉义途差异。
神色微动。
麈尾扣案未即有答。
远曰。
不疾而速。
杼轴何为。
座者皆笑矣。
心无之义于此而息。
汰下都止瓦官寺。
晋太宗简文皇帝深相敬。
重请讲放光经。
开题大会。
帝亲临幸。
王侯公卿莫不毕集。
汰形解过人流名四远。
开讲之日黑白观听士女成群。
及咨禀门徒以次骈席。
三吴负帙至者千数。
瓦官寺本是河内山玩公。
墓为陶处。
晋兴宁中沙门慧力启乞为寺止有堂塔而已。
及汰居之更拓房宇修立众业。
又起重门以可地势。
汝南世子司马综第去寺近。
遂侵掘寺侧重门沦陷。
汰不介怀。
综乃感悟躬往悔谢。
汰卧与相见。
傍若无人。
领军王洽东亭王珣太傅谢安并钦敬无极。
临亡数日忽觉不悆。
乃语弟子。
吾将去矣。
以晋太元十二年卒。
春秋六十有八。
烈宗孝武诏曰。
汰法师道播八方泽流后裔。
奄尔丧逝痛贯于怀可赙钱十万丧事所须随由备办。
孙绰为之赞曰。
凄风拂林。
鸣弦映壑。
爽爽法汰。
校德无怍。
汰弟子昙一昙二。
并博练经义。
又善老易。
风流趣好与慧远齐名。
昙二少卒。
汰哭之恸曰。
天丧回也。
汰所著义疏。
并与郤超书论本无义。
皆行于世。
或有言曰。
汰是安公弟子者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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