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高树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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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简介
字问樵,号绛人,浙江钱唐人,诸生,与沈秋卿为莫逆交,著沧江虹月词三卷,嘉庆戊辰九月卒于四川幕府任上,时年三十有二。张德瀛《词徵》:“汪绛人初词,如筑石邀云,自含清致。” 吴衡照《莲子居词话》:“绛人有沧江虹月词二卷,玉连环影云:微雨。飏作愁千缕。落尽檐花,花底人无语。辘轳金井云:夹港人家,篱门半掩,梅花香细。解连环云:红丝旧情犹恋。叹因循误了,玉河双燕。记冲寒、小立溪桥,曾点上征衫、迷离成片。深院重来,又堆起、新愁无限《春雪》。瑶花云:迷离光影,看树底、白燕飞来无迹《梨花》。长亭怨云:吹残羌笛,看柳色、黄如此《塞鸿》。金缕曲云:侬本金牛湖上客,生小便工吴语。从未识、苧萝村女。三月双堤杨柳碧,怎教人、独做莺花主《送友返越》。等语,皆翩翩有致。”
沧江虹月词·许宗彦序
夫因芳草而念王孙,咏秋兰而思美子,系于时也;登广武则嘅英雄,过洛川则赋神女,触于境也。旨趣既殊,体裁各异。乐府之作,缘情为多。自非腻想填胸,逸珠在握,虽选言以简章,恐间辽而音痹矣。汪甥问樵生山水名区,饶咏歌韵事。兰闺之好,过于画眉;竹屋之徒,咸从捧手。熙飙送暖,寻陌上之花钿;腊吹凝寒,记梅边之月色。偷声鬲指,不少新篇;滴粉搓酥,每抒丽制。大都留连文酒,跌宕性灵;揆厥襟神,存乎旷邈。令名千载,何如长把玉东西;人世百年,有几能听花十八。以斯兴寄,可谓雅材。挹其芳馨,足追前哲。良辰自赏,信作者之皆然;陈迹易迁,览斯文而有感。鄙人少日,颇爱宫商;老子中年,渐伤哀乐。赋金风之琴趣,柱促弦危;写乐笑之红情,莲长心苦。庶休文之自忏,免法秀之深诃。对此乌丝,难为元晏。子真雏凤,何惭天水名流;仆是寒螀,怕听金荃怨曲矣。癸亥六月周生许宗彦题于华藏室。
沧江虹月词·汪日章序
词诗之馀。诗忌纤而词不厌纤,诗尚质而词忌质实,其道若相反者,然不可以徒作。吾意中有所言,以之为诗,则不工而又不忍割弃也,吾意有所欲言而难言之,且万难言之,而终不能已于言,而又非诗之所能言,于是三百篇外,有骚有赋,有乐府歌行,有五七古律绝,而又有词。优而柔之,使自得之,词之所为作也。抑又闻之诗主格律,惟词亦有之,而其旨同归于雅格,不高意,不超靡耳,佻耳。昔龙洲道人每一篇成辄叹曰,平生经济之怀尽于此矣。所谓词外有事在也。问樵隽永之思,温丽之笔出于天性,于词又所笃嗜,居平常裒集古今诸名家作,博观而约取,屏去凡近,蕴酿深厚。求其所为,好色不淫,怨诽不乱,以蕲合乎美人香草之遗则,宜其襞茧染翰,笔不停挥,焕乎有斐。若是他时年日益富,学日益绩,将见进而不已,岂仅如薄尚所云肤浅之论哉。甲子夏五,迟云老人日章题于古吴藩署之箴白堂。
沧江虹月词·曾唯跋
叔祖问樵公为天潜曾叔祖之长子,笃性好学,才冠时流,尤工长短句,著沧江虹月词三卷刊行已久。
高迈庵,奚铁生两先生各绘虹月舟填词图,同人题咏纪其事。
天潜公兄弟四同居古驿,后振绮堂嗣以子姓日繁,叔季析居同社,而天潜公又筑室城头巷,甫落成恒产,不戒于火,乃徙姑苏,家日衰落。
公弱冠补诸生,资笔耕以养,方有堂先生积陈臬四川,延致幕府,相得甚,从戎佐剿猓夷,事平遽卒。
时嘉庆戊辰九月十五日也,年三十有二,配汤夫人讳绣蜎,字湘绿,有兰雪轩诗稿,再传乏嗣,积棺累然,公之先茔在贵人峰,曾唯奉先大夫之命,于咸丰初鸠工附葬焉。
同治戊辰,获高奚两图于市肆,题咏犹存,合装一卷。
越二十年,家居无事,检理词板得十之三,补刊如旧,贻示后人,光绪十五年己丑秋七月曾唯谨识。

人物简介

词学图录
朱庸斋(1920-1983) 原名奂,字奂之。广东新会人。曾从陈洵学词。任教于广州大学、文化大学,晚年任广东省文史馆馆员。有《分春馆词》、《分春馆词话》。
分春馆词·佟序一
粤东文明之都,人才之众晚近最矣。至于藻翰之士,前世诗为盛,文笔次之,词为逊。而迩来能词者,陈述叔一人而已。庸斋佛然卒起于少年,游于中原士夫,以词知名,充其所诣,群聚同好,或将以词光前世未竟之绪,而与当代事功之士,相互竞爽,则余之所望也。中原能词者,推朱彊村为至,而彊村又盛推述叔,述叔壮而遗佚,晚始讲词于中山大学,其治词取途梦窗,而极诣于清真婉约隐秀之境。少年如曾传韶,如马庆馀,如邓次卿,皆问业,而庸斋亦以年家子从述叔游。此四君者,述叔皆许之,唯余独及交庸斋,其馀短命死矣。庸斋年才二十馀,而遭逢变乱,其遇又或得或失,故其志微,其情惝恍,夫兴怀于绮罗芳菲之间,而发其空凉深窈之旨,亦庸斋之天性然也。述叔死矣,而庸斋春秋方富,绍述叔起而讲词,更十年或二十年,行见弦歌之声,洋洋盈耳。余虽不能词,异时海内乂治,亦愿从庸斋遨嬉于山绿湖光,歌云舞绣,以寄其击壤欣忭之情,听庸斋及其徒高歌相酬答也。 甲申十一月佟绍弼序
分春馆词·佟序二
诚有以信于心,则纵浪自恣,而不以己徇人。
君之于词,将以为寄耶,抑将与古为徒而相狎于寥邈亢浪之表耶。
君处人和易,从容步趋,内外开朗,人所不足,君独有馀,惟至于言词则反是,而人知与不知,大率指目君以为笑者,可慨也。
余识君至七八岁,而聚合日多,知之颇悉,从丧乱以迄于今,君际遇之奇,有为众人所嗟叹骇异而蕲至弗获者矣。
君乃恬然自若,无所形色,至其跋踬厄塞挫辱而为人所难堪,则又处之泰然。
凡人患得患失,宠辱若惊者众矣,君得失盖皆以词致,而曾不以间其专好之心,治之弥坚,钻之弥至,日群其徒侣,声出乎沈酣,意广乎冥漠,滂沛洋溢,口吟指画,若将以此终身者然。
夫唯君有以自得,然后敢骋其才,睥睨自快,而于当世无避就也。
夫士可以辞天下之至荣,而不可夺其自尊,可以出众人之胯下,而不可易其素守,乃世往往谓其大言为狂,彼乌测乎君意量所在。
甲申初刻,余尝为作序,故其词今不复论,而言其人,既以坚君之趣,抑亦以自发也。
戊子佟绍弼
分春馆词·傅序三
曩者余选读近人词集,自水云楼而下,继以半塘、芸阁、大鹤、彊村、蕙风、海绡凡七家,各系以词,略仿彊村翁论词之作,以为百馀年来词风之盛,岂特远迈元明,抑亦超乎常浙也。自述叔先生谢世以来,吾粤之能词者踵相继起,而与余相交最久,相知最深者,则新会朱君庸斋。君有夙慧,嗜词根乎天性,年甫弱冠,出语芳菲馨逸,富丽精妍,往往惊其长老。中岁以后,所作不多,而用笔臻于浑融隐秀,词境益深。君少乏师承,惟自得于古近作者。于宋根植于小晏、秦郎,而广之以周、吴、姜、史,于清规范于水云,而出入于王、朱、郑、况。于以博取诸家之长,然后时出己意,以自成其为一家之词也。若以之上继大鹤、蕙风,更以上继水云,世之君子得无以为阿其所好耶。余晚岁始肆力于词,与之函论此道者亦屡岁矣。乃知君之涉猎广,持论精辟,研讨之功与创制之美,足以相彰,自维与君以文字杯酒追欢于少年之日,忽忽垂四十年,余旅食海隅,日就衰朽,君亦届六旬矣。顾其得名也早,其旧集之流行于世者亦既有年,故港岛人士得见其词,竟有以君为清末词人年辈甚尊者,余曾以此事告之,用为笑谑。君性疏放而多病,其生平所作,又不自贵重,散佚者多,近岁始由其门人多为检拾,更从旧集选录如干首,共得百阕,由何君幼惠汇钞成编,薇庵恐其久而遗佚也,乃商请何耀光先生斥资付印,收入至乐楼丛书中,以广其传。余因述其为词途径及精诣如此。 庚申六月静庵傅子馀序
分春馆词·何序四
新会朱君庸斋,自少年以工词饮誉京华,声名籍甚,故吾粤自海绡翁以后,三十年来,言词者多爱推君。余久耳其名,而无一面之雅。近者家叔惠裒集其词百馀阕,属其弟幼惠录为一卷馈余,因得遍读其所著分春馆词者。余于倚声之道,本无所解,惟爱读两宋及清名家词,乃知词有主情主格主气三种,若谓秦、晏主情,姜、张主格,辛、刘主气,则君之词,其殆兼有主情与主格之妙,又能以潜气运之者与。夫情之至者,必具有隽上之才,始足以达之,至才与情之联绵互发,畅以声音,又必在其精力弥满之日,故观君少年所作,如璞含珠媚,光彩焕然,情丰而才富。中年以后,阅世既深,抚物兴怀,工于寄托,则又多连犿要眇之思,词益精深邃密。迨至晚年,渐归平淡,雅不欲以绵丽之笔,与少年争胜毫釐也。顾余所知甚鲜,未足以测君之所至,谨识数语,藉表衷情,并亟为付梓,以分赠爱读君之词者。 庚申十月何耀光序于香港之至乐楼
分春馆词·题词
临江仙 题朱庸斋分春馆词 蕴章 王西神 经醉湖山劳倦眼,天涯三见红桑。曝书亭子久荒凉。平分春一半,消受泪千行。  便作词人无一可,捣残麝墨题香。梅边花谱写刘郎。琼箫和恨咽,锦瑟比愁长。 醉落魄 题朱庸斋词稿 杨铁夫 茫茫尘世。满座筝琶喧俗耳。悠然一磐云山紫。海上牙弦,知否成连死。  梅词片片随风坠。洛阳声价当时纸。西江月色襟怀似。露浣薇香,薰沐珠玑字。
分春馆词·跋
词乃文学之一技耳,欲期其成就,亦属匪易,非有胸襟性情,正途径,严声律者不为功。有清一代,词复极盛,然周止庵辟四家之径,王半塘倡重拙大之说,晚近学者始有所归。新会朱庸斋先生,以英年特起,即能融会周王二家之说,而造诣独深。当读其所制分春馆词,规矩法度,莫不一一与赵宋周、辛、吴、王四家相合,然能拓开境界,独抒性情,而不为古人所囿,浑厚重拙之处,正足为清季朱彊村、郑大鹤、况蕙风等大家之接武也。至集中烛影摇红赋落叶、东风第一枝赋寒梅二阕,沈郁秾厚,尤臻上乘,而寄意命笔,抑又能言近指远者,殆所谓登山临水之际,绮罗香泽之间,兴感所及,而发于不自克者欤。其对于四声,则复矜矜相守,与其人之疏狂洒落,竟不相类,则尤可异耳。客腊先生自湘汉返粤,以手写分春馆词一卷以贻家兄又同,取而读之,视前刊者又略有增损,亟与王珩同学乞归校阅一过,重付手民,并略志先生为词之造境所在。 戊子五月邓圻同谨跋
分春馆词·后记
朱师庸斋先生所撰《分春馆词》,有三种印本。初印本刊于一九四四年冬,广州大盛印局印行,线装,二卷,一卷为《怀霜集》,始自壬午,讫于甲申,凡五十阕,删存十九阕;二卷为《平居集》,始自庚辰,讫于壬午,凡四十阕,删存十三阕,两卷仅录词三十二阕。第二次印本刊于一九四八年秋,广州奇文印局印行,线装,一卷,录词四十八阕。第三次印本刊于一九八一年,香港何氏至乐楼刊行,线装,录词一百零四阕。兹就三本别其同异,得词一百二十三阕,复从诸同门笔记及书报刊物中辑得集外词五十七阕,集外诗四十首,倩叶霖生、崔浩江二君校对,列入广州诗社丛书中。朱令名、朱荔裳、朱荔诗出资印行。 二零零一年三月二十日陈永正识
分春馆词·录入后记
曩者余尝读清季名家词,自水云而下,独爱大鹤,以半塘风云气太盛而彊翁才情稍逊,蕙风则自恃名士而傲人之故也,况文道希之词多拉杂者。五家而外,尚能有冯梦华词蕴藉高华,人多不能及。至于年辈稍晚者,则海绡翁不独为岭南一代翘楚,更可称冠也。而自逊清以降,词人辈出,其稍长者如华阳乔曾劬大壮翁,所著波外乐章由南追北所造已极,然竟未能合于吾心;别如西蜀周岸登睽叔者,所著蜀雅词十二卷富丽精妍独能动人,然其词作既丰则雷同之病亦不能免。后自五四风云以迄于今,词人之众更不可胜数,天风阁夏氏虽尊一代词宗,然究其性本非词人,且专精考据更甚于词;万载龙沐勋以年三十而能得彊村翁临终授砚,续翁未竟之业,继往开来功在千古,为词承彊翁而融东坡,然未臻大成而殒,诚大憾也;梦桐主人早岁即与前辈词人结社吟咏,所作惊艳四方,后用力于搜辑汇纂,于词则仅偶为小令,亦未能成大业于斯;梦苕庵钱萼孙早年盛负诗名,中年后以诗人之笔出其馀绪为词,堪称词中之佳者也,然终非此中正法眼藏。此四子者,皆世所盛推之才也,然其为词亦不能尽使余倾心,则环搜遍顾,尚有何人哉。昔者余即以此百般自问,而未能答。再之后,以机缘巧合而得结交于津门词家王蛰堪及其门人张引之,乃沽上名家寇泰蓬之续也。夫二窗词客寇梦碧翁,余所素来钦佩者也,于词取径吴王,为近世学梦窗而能有超拔者,上述四人之外,可称巨擘,然余以玉田本性而终不能尽得会心于梦碧词之粹然风华,自觉赧甚。而蛰老引之兄竟不以我后学为诳,以新会朱庸斋前辈之分春馆词相贻。初,余曾先得读朱师之分春馆词话而心有戚戚,高卓处以为自陈亦峰白雨斋词话后百年来所罕有,且以无觅其分春馆词为至憾事。今蒙赠此编,欣喜何极,因得观人所谓陈述叔后岭南第一词人之作,三复之馀,倾倒不已,慨叹不能自禁,因语师友曰:于鹿潭叔问之后吾今又得一人也。夫词者,主气主格主情,历代名家各有擅场,主气者郁勃;主格者清俊;主情者缠绵,而余则甚爱昔人言主格主情之相兼者,其庸斋前辈词之谓也,此道远者上溯淮海,得力在玉田草窗间,而复能参以清季大家之深致,所谓情韵具佳者是也。昔者余曾举“浩茫”二字以为词之止境,朱师词之所造,庶几无愧于此。且夫庸斋前辈弱冠即以词名,后遭逢变乱,其遇又或得或失,而一段情伤则萦困终生,凡此种种竟皆与余相类,岂天力之异而使吾得此卷哉。复更念庸斋前辈与梦碧翁皆乃不求名著之真名家,生前未有专著,倘非弟子门人为之搜求刊布则必至湮没不传矣。余遂不敢有违天意且有负长者所托,因为之粗校录入,以期能广其传而使世之合缘者有得于斯也。 丙戌年十二月廿二两仪斋主人谨识于沪滨玲珑八景地 并书词一首志感于后 甘州 书《分春馆词》后,用碱斋师韵 倦劳身。去国更踌躇,行歌拜金鳞。望东瀛却寄,衍波弱叶,故梦斜曛。酒醒西园过燕,桑海几番频。花外天涯路,销向晨昏。 后约十年漫托,剩秋心数点,著意分春。洗沈烟一碧,万念本如尘。未堪忘、情根若许,指汪洋、恨水不须焚。今生事、付他生里,并剪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