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谷溯怀抱,行行越入深。
因之上天竺,一礼古观音。
大士无著相,众生有感心。
讹辞订敏政,疑案务求谌。
按:附录程敏政重修观音寺记订讹朱彝尊著日下旧闻载玉河乡之观音寺所供奉观音大士像谓自杭州天竺寺移来而引程敏政记以实之(程敏政记称近得石刻于土中谓金天会七年梁王统军至杭谒上天竺礼观音大士像及大藏经异之因徙而北有比丘智院率其徒以从斯寺之所由始也考梁王即乌珠石刻于大定十七年)然咸淳临安志又谓僧道元逢金难时秘大士于井兵退知井所在得像归之(咸淳临安志载靖康初属有金难僧道元秘大士像于井兵退瓦砾中忽铿然有声始知井所在得像归之院)是疑案也不可以不辨夫大士为佛妙观察智竖三际横十方无时无处不在不系乎像也故佛云以色见声求皆属邪道法身化身不可见报身则可见像者报身之偶托者耳既云偶托则假中之真亦不可不求其非中之是既求其非中之是则吾以为仍在天竺者是而玉河乡者非也何也天竺尝四至矣大士相好宛存于心且命工肖斯像二而供奉之于御园之法慧寺及玉泉山之清凉禅窟兹观程敏政之记乃若实有其事亦不无生疑遂命奉宸诣玉河乡舁大士像至观之则长短丰瘠迥然不同天竺者且五色装严非所谓古木本色者也于是憬然悟程敏政之传讹并翻然悟道元之传会而天竺之大士本不即不离无来无去谓燕京之大士与天竺之大士是一不可何况云二是则两处之记本出于僧人执像炫俗之见而不明理好奇之文人遂亦信耳食而恣影谈即以彼时事迹论之乌珠南下欲得宋之土地耳其次欲得其货财耳且金与元不同元固蒙古信佛金则不然何必迁大士至北京乎盖兵燹之馀寺或因乱致燬僧或随而至北在北者欲神其说而创寺在南者欲复其迹而耀人以致两地各有一大士而岂知大士无来无去是一不可何况云二哉虽然余兹笔之篇而订其讹者得毋仍执一二是非彼此之见而违大士如如无我之本愿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