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僧德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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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云达。
桂州阳朔人。
尝曰。
生本无物。
何有本乡。
悟在于心。
岂须戏论。
南游洞山。
宝禅师授以大乘之要。
竟不出世。
隐于罗浮山之黄龙洞。
自得而已。

人物简介

补续高僧传·杂科篇
孤月。
北人也。
未详邑里姓氏。
因参访。
南游入终南山。
望山势逶迤崔巍。
意山中必有至人藏修。
曰。
予得归依承密谛。
幸矣。
遂裹粮行。
日行百馀里。
所至皆披茅蹂石。
足为之龟。
行已十日。
遇猎者。
臂鹰逐犬。
一侠少年也。
问月。
何以至此。
答曰。
寻师访道。
不远千里。
不识此中有高僧可依否。
猎者曰。
封豕长蛇熊罴山鬼。
于焉窟宅。
更何处觅僧耶。
子休矣。
前有石洞。
白熊踞视眈眈。
过者蔑不齑粉。
子无以身试尝也。
月心弗恐。
起谢猎者。
又行数十里。
日入细柳矣。
见一岩洞。
心颇怪之。
甫窥洞。
白熊蹲踞。
目光如电。
张目视月。
月曰。
万里参寻。
冀得人闻道。
乃今遇子。
子能相容乎。
不然亦天也。
不怖而立。
熊视良久。
掉尾而去。
月遂入洞宿。
越三日猎者至。
惊曰。
子真神人也。
而脱熊口。
月曰。
幸免熊口。
惟夜有二伟丈夫。
黑帻长胫立予傍。
此何妖也。
猎者曰。
岩前古树二章。
曩伐为薪。
毋乃是为崇乎。
请夷其根。
月。
不忍绝树生理。
止勿夷。
是夜。
二丈夫不现。
月慈悲动草木矣。
猎者止月。
月复谢去。
至山椒。
一僧结草庐栖焉。
月色喜行入草庐。
僧瞑目趺坐。
五体如山。
望之如木鸡。
启视其釜。
釜皆青苔也。
向僧膜拜。
三日竟屹然不动。
乃从僧腰后扶之。
始觉。
月曰。
愿受教。
僧不应。
第曰汝于终南无缘。
月苦求教。
僧曰。
逢山则止。
遇庐则藏。
语毕。
以杖指归路示月。
月遥见一青鸟翩跹而来。
若相导者。
行数日。
踰终南而西。
忽见城市。
乃蜀中也。
问蜀人。
乃知有庐山。
在江西。
从荆州棹而南卓锡五老峰。
越四十年而化。
孤月。
冒险探奇。
冀有所见。
而所见如此。
能高抗熊口。
而无慑怖。
下礼定僧。
而致哀恳。
虽所闻未得要领。
要亦不失为有道心人也。
所恨定僧姓字。
不落人间。
嗟乎。
彼固视人间如幻也。
而焉用名。

人物简介

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十四
禅师。
讳明聪。
字无闻。
邵武光泽奚氏子也。
宗传临济。
师事天奇。
天奇之盛化也。
联芳授受。
龙象数百员。
而师拔其萃。
然师不就疏请。
不藉檀脂。
卓立当阳。
开创禅社。
爱以剧务绳学者。
重振百丈之规。
或不堪其劳而去。
未期月复来归之。
以故升其堂者。
皆挺特有志之士。
且函丈之室如旅泊。
中夜跏趺。
四壁凛然。
榻下咄咄之声。
常惊达旦。
是以杨歧之令。
至师又行焉。
师初受业于讲肆。
精研性相有声。
同辈惮其锋。
以英邵武嘲之。
师独阴疑大通智胜佛。
十劫坐道场。
佛法不现前。
不能成佛道。
乃与义学浩浩盘桓。
有曰。
既是佛矣。
何须更成。
或曰。
为度众生故。
所以不成佛。
师默叹曰。
审如是乎。
遂尽弃其所好。
坚扣禅宗不契。
忽闻马嘶。
廓然自惊。
趋见天奇瑞禅师。
瑞嗔目叱出(一本。
才礼拜瑞便打)。
同行者曰。
君与和尚无缘耶。
师笑曰。
真个那是晚。
瑞公问曰。
今日我骂底僧。
在否。
有对曰。
是必在。
公即曳杖下旦过寮。
师迎作礼。
公便击之。
师进曰。
适来草草。
触忤和尚。
公按杖曰。
老僧今日被上座勘破。
师又进曰。
和尚是在。
世忘世在。
念忘念岂被人勘破(一本云。
岂能勘破)。
公曰。
在世忘世是如何。
对曰。
了物非物。
曰。
在念忘念是如何。
对曰。
于心无心。
曰。
心物俱忘时如何。
对曰。
华山高突太行峨。
公休去。
未几。
以化柄属焉。
且诫师曰。
从上真宗有子。
担荷何忧哉。
但百兽虽潜踪于狮子声中。
然千花却发艳于象王影里。
子其勉之。
师既受嘱。
独入光州。
山居六年。
六安山又六年。
复还光州旧隐。
又五年。
始出随州关子岭。
建立龙泉寺。
以安来学。
而学者集焉。
常谓众曰。
吾师天奇老人。
每惧后学外著文义。
内生情见。
故有语云。
文义者法也。
情见者人也。
非人何以有其见。
非法何以有其文。
是以。
文义情见。
通属人法。
人之不空。
情见难绝。
法之不空。
文义难灭。
文若不尽。
见奚能尽。
义若不尽。
情何能绝。
如是奔竞。
展转无穷发之乎。
文生于见。
义生于情。
返之乎。
见生于文。
情生于义。
先乃所引生能。
后乃能追生所。
总名曰生。
文灭则见灭。
义绝则情亡。
情不自忘因乎义忘而情忘。
见不自泯。
因乎文泯而见泯。
统名曰死。
死死生生。
实可哀哉。
此吾老人防微杜渐。
切实至极。
汝辈有志于吾宗。
宁可忽诸。
然食饭不咬米。
行地不踏土。
又作么生委悉。
是时也。
师之同门诸尊宿。
或隐或现。
往来衲子。
独推尊龙泉。
为人剿绝枝蔓。
不涉离微。
月心宝
得入龙泉之室。
师尝召曰。
玄沙不肯灵云意作么生。
对曰。
贼入空房。
曰。
不得草草。
喝。
师诺。
乃辞去。
历载还侍师。
又召曰。
人人有个本来父母。
子之父母。
今在何处。
对曰。
佛眼觑不见。
曰。
子还见否。
对曰。
某亦不见。
师曰。
子何不见。
曰。
若见则非真父母。
师曰。
如何是真父母。
对曰。
本来真父母。
历劫不曾离。
起坐承他力。
寒温亦共知。
相逢不相见。
相见不相识。
为问今何在。
分明举似师。
师深肯之。
僧问。
本来面目。
师答曰。
石香亭。
曰。
便恁么去时如何。
师曰。
丧却了也。
曰。
放去较危。
收来太速。
又僧问。
今朝天下皆庆佛诞。
未审。
佛于何处降生。
师画圆相示之。
僧无语。
代僧作礼云。
尽界普瞻。
师以大法有所倚重遂隐去。
经二载还龙泉。
龙泉床历益慎。
班白者半满其间。
间有二三妙龄披田服者。
皆格守律度。
参请如救眉然。
但师有辞世意矣。
一日师升座说法。
已而掷下拄杖。
俨然化去。
塔于龙泉寺右。
释法祥 朝代:

人物简介

补续高僧传·杂科篇
法祥。
字瑞光。
越州嵊县周氏子。
有出世志。
随季父宦游入京。
见笑岩于柳巷。
岩观其根。
示以念佛法门。
师颔之。
居顷南还。
弃妻子薙发。
入栖霞谒素庵法师。
虽居讲肆。
而念佛无间。
又参遍融。
融所示。
笑岩同。
繇五台入伏牛。
契机于柏松和尚。
留住石室中。
吊影木食者三年。
一日趺坐。
雪积满林。
火绝衣湿。
松往视。
击磬出其定。
因示之曰。
轻安小寂。
非是歇场。
若耽着此境。
即堕偏空。
且行脚去。
逢南即止矣。
遂飘然而行。
遍历楚蜀之境。
铲落知见。
独存孤明。
后游南岳。
忽忆柏松别时之语。
有终焉之志。
适僧以侧刀峰静室相让。
自是放下身心。
一志念佛。
募豆四十八石。
一豆一佛。
净念相继。
以至终身。
不知其过几四十八石矣。
繇是诸方称为豆儿佛云。
十方衲子争归之。
侧刀峰遂成海内名丛席。
居恒诫诸弟子曰。
汝剃除须发。
不知有生死事大。
但倚墙靠壁。
业识茫茫。
唤作甚么。
岂非吾佛所呵。
衲衣在空閒。
假名阿练若。
不专心净业。
大限到来。
将何抵对阎老子乎。
闻者无不感泣。
师虽绝意人世。
而当世诸君子。
闻其风者。
莫不景仰。
如方伯刘公。
直指史公。
学宪伍公。
仪部曾公。
囧卿蔡公。
少保郭公。
大行宋公。
皆倾心皈向。
就师问道。
招致之则不往也。
郡丞卢公。
祀庙。
点失期者。
罚米三十馀石。
送师。
师曰。
老僧岂以一钵饭。
敛众怨耶。
竟不受。
闻者叹服。
师接纳往来。
不择臧否。
一味平等慈悲。
荆襄大盗。
贾二唐九等七人捕急。
投师求活。
师怜其诚纳之。
冠以道巾。
令随众作务。
及捕官至。
虽识其为盗。
第见师慈心蔼然。
又闻念佛感动。
乃解腰缠三金。
设供而去。
其盗亦化。
为苦行僧。
师住侧刀峰三十馀年。
不发化主。
不结外援。
不设方丈。
不用侍者。
一龛于佛殿左。
危坐念佛其中。
不安库房。
笥无长物。
灭之日。
简之惟胡椒一瓶。
旧布数片而已。
尝以糠饼充餐。
或有投之地者。
师拾取。
煨而啖之。
行必荷锄。
见遗秽必以土掩之。
将化命首座领众。
念佛趺坐。
诫众曰。
无得虚张捏怪。
诳惑世人。
独一味老实念佛。
言讫。
合掌而逝。
时万历庚戌二月六日也。
阅世七十有九。
僧腊四十有三。
停龛七日。
颜色不变。
弟子奉全身。
塔于峰之右。
新续高僧传·净读篇第八之四
释法祥,字瑞光,别号隐南。姓周氏,嵊人也。生而超旷,长事儒术,屡试不第,慨然有出世志。从其叔游京师,往参啸岩老人。岩示以向上,且谓“念佛法门,最为捷要”。祥虑专服膺,慎拟书绅。顷之南还,决然舍去,礼邑中喜庵恺薙发,时年三十有二矣。谒栖霞素庵受具,相依讲肆。忽焉三载,乃游北都,得参遍融,因问:“念佛法门是第一义谛否?”融曰:“更不容念佛外,别求第一义谛。”祥深颔之。时慈圣太后建净业,期请居首座三年。期罢,游五台之伏牛。有松柏者,牛山耆旧也。与语心契,留住石室,吊影绝迹,木食三秋。一日趺坐,雪积满床,火绝衣湿,侍者往见,惊走,报松柏,趋视之,犹未出定,乃击磬警觉。问曰:“烟寒灰冷,作何境会?”祥曰:“山原是石,冰原是水,雪飞满崖,不知所以。”松曰:“此暂息尘劳,得轻安耳,若耽此境,即坠偏空,勿滞于此,宜行脚去。”授以钵袋,遂造峨嵋,礼普贤,住大峨石。数月,苦切参究,心地未安。因之南岳,登祝融峰,望古大明崇岭茂林,即往卜居。未几,祝融峰僧楚然请主阅藏。祥至一宿,夜半,恍惚㝱中告语:“此非所居,不如速去。”诘朝将他徙,适僧大觉来留,住崱屴峰,祥许之。行三日,藏经殿燬。祥以啸岩所示,欲终身念佛,专精不懈,以豆为数,放下身心,影不出山,一声一豆,净念相继,积豆至四十八石,人称“豆儿佛”云。广西刘方伯谒庙,遗书请一见,辞不往,衡州卢郡丞祀庙点失期者,罚粟三十石,送祥。祥曰:“老僧岂以一钵饭,歛众怨乎?”竟不纳。长沙吉王遣内使往请,祥曰:“山僧行脚倦游,息肩于此,愿效远公,迹不入俗,不敢奉命。”王遣前使,赍送《华严经》二部,《大疏钞》一部,斋资百两,祥以银散众,用广王惠扫阁藏经,长护山灵,王益重焉。荆襄大盗曰:“贾二唐九者,事急来归,发露忏悔,哀乞活命。”祥怜其诚,纳之。冠以道巾,令随作苦,捕骑至见。祥慈心蔼然,且闻念佛声有感,乃解腰缠三金,荐斋而去。盗亦感化,为苦行僧。祥居崱屴峰,勤脩净业,三十馀年,未尝少辍,笥无长物,灭之日唯胡椒一瓶,旧布数片而已。以明万历庚戌二月六日示寂。世寿七十有九,法腊四十有三。其徒同融,建窣堵波于峰右,释德清为之铭焉。
释满贤 朝代:

人物简介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满贤。
其先江西星子人。
姓钱氏。
自幼颖悟异。
尝具戒后。
参访知识。
得所契證。
以因缘未偶。
不得弘宣助化。
诸方惜之。
其所依祝发。
则为大渊。
其所从入室。
则为大安。
其相与同参交證。
则为月心融天。
然诸老其所游履。
初则庐岳之黄岩。
既为莲华峰之普济。
历白下武林诸胜刹间。
孤峰闹市。
靡不经练。
而卒老于秀州之张家桥。
师蚤岁出家。
即知有向上事。
初举石边水泠。
花里风香之句。
末自瞥然。
久之。
于热病中。
打脱桶底。
通身汗流。
自是扫除建立。
任意纵横。
尝束茅盖顶。
草食茵衣。
坐风宿雪。
艰苦偏至者累年。
人高其行。
而卒不以著相誇修。
作功德行佛事。
孜孜无倦。
又尝机锋时起。
意语俱捐。
沤为沙界。
电拂圣贤。
人企其宗。
而终不以恣。
情越简称圆融。
放而不流。
用而无作。
年六十五。
以万历戊戌岁。
化于张家桥。
周海门。
为铭其塔云。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535—1615 【介绍】: 明僧人。原姓沈,法名祩宏,字佛慧。仁和人。十七岁补邑庠,后信仰净土。三十二岁出家受具足戒,学华严,参禅要,历游诸寺。隆庆五年回杭州,居云栖寺,人称云栖大师或云栖祩宏。与紫柏、憨山、蒲益并称明四大高僧。倡佛教各宗并进,戒为基础,弥陀净土为归宿。主张儒、释、道三教一致。有《戒疏发隐》、《弥陀疏钞》、《楞严经摸象记》、《竹窗随笔》、《四十八问答》等二十余部。其遗书编成《云栖法汇》。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535—1615 【介绍】: 明僧。杭州府仁和人。俗姓沈,字佛慧,号莲池。先习儒,后为僧。居云栖寺三十余年,禅净双修。世称莲池大师、云栖大师。
高僧摘要·道高僧摘要卷一
仁和县人。
姓沈。
年十七。
补邑庠。
虽业儒。
每书生死事大四字。
于案头自警。
一日啜茗。
失手碎茶瓯。
有省。
遂投西山性天理和尚薙发。
于无尘律师处受具。
北游五台。
参遍融后。
又谒笑岩于柳庵求开示。
曰。
你三千里外求我开示。
我有甚么开示。
师恍然。
即礼辞。
过东昌道中。
闻谯楼鼓声忽悟。
偈曰。
三十年前事可疑。
三千里外遇何奇。
焚香掷戟浑如梦。
魔佛空争是与非。
遂南归住云栖。
开净土门。
以摄三根。
由是四众翕然尊之。
侍郎王公宗沐。
问夜来老鼠唧唧。
说尽一部华严经。
师曰。
猫儿突出时如何。
王无语。
师自代云。
走却法师留下讲案。
仍颂曰。
老鼠唧唧。
华严历历。
奇哉王侍郎。
却被畜生惑。
猫儿突出画堂前。
床头说法无消息。
无消息。
大方广佛华严经。
世主妙严品第一。
问世尊默然良久。
外道谓开我迷云。
空生晏坐不言。
帝释云。
善说般若作么生。
师曰。
良久处。
欲望开迷。
阴霾万里。
晏坐边。
拟开般若。
说竟多时。
虽然如是。
鞭头得旨。
空里飞花。
且毕竟见个甚么。
十二月廿八。
临终时。
预于半月前别众曰。
吾将他往矣。
人皆莫测。
至期果示微疾。
面西而逝。
补续高僧传·义解篇
莲池袾宏。
字佛慧。
仁和沈氏子。
父号明斋。
母周氏。
师生而颖异。
试屡冠诸生。
于科第犹掇之也。
顾志在出世。
几案间。
辍书生死事大以自警。
一日阅慧灯集。
失手碎茶瓯。
有省。
乃视妻子为鹘臭布衫。
于世相一笔尽勾。
作歌寄意。
弃而专事佛。
虽学使者力挽之。
不回也。
从蜀师性天剃度。
乞昭庆无尘玉律师受具。
即单瓢只杖游诸方。
北游五台。
感文殊放光。
至伏牛。
坐炼呓语。
忽现旧习。
入京师。
参遍融笑岩二大老。
皆有开发。
经东昌府。
忽有省。
作偈曰。
二十年前事可疑。
三千里外遇何奇。
焚香掷戟浑如梦。
魔佛空争是与非。
时以母服未阕。
怀木主以游。
每食必供。
居必奉。
至金陵瓦官寺。
病剧。
几为主者舁就茶毗。
病间。
归得古云栖寺旧址。
结茅默坐。
悬铛煮糜。
曾绝粮七日。
倚壁危坐而已。
胸挂铁牌。
题曰。
铁若开花。
方与人说。
久之檀越争为构室。
渐成丛林。
清规肃然。
为诸方道场冠。
而师始启口说法。
弟子日进。
六时观念。
中夜警策。
慈颜温谕。
无异花开见佛矣。
师以精严律制。
为第一行。
著沙弥要略具戒便蒙。
梵网经疏。
以发明之。
又从参究念佛得力。
遂开净土一门。
著弥陀疏钞。
融会事理。
指归唯心。
又以高峰语录。
最极精锐。
乃并匡山永明。
及古德机缘中吃紧语汇一编。
名曰禅关策进。
以示参究之诀。
自是道风大播。
朝野归心。
若大司马宋公应昌。
太宰陆公光祖。
宫谕张公元忭。
大司成冯公梦祯。
陶公望龄。
并一时诸缙绅先生。
次第及门。
问道者。
以百计。
靡不心折。
尽入陶铸。
观兴浦庵偈所谓。
一朝踏破香岩钵。
双报君恩与佛恩。
始知东昌之悟真。
戴角虎。
不但称理而谈已也。
师持论严正。
诂解精微。
监司守相。
下车就语。
侃侃略无少屈。
诸贤豪候参者。
无加礼。
皆忘形屈势。
至则空其所有。
非精诚感物。
何能至是哉。
侍御左公宗郢。
问念佛得悟否。
师曰。
返闻闻自性。
性成无上道。
又何疑返念念自性耶。
仁和令樊公问。
心杂乱如何得静。
师曰。
置之一处。
无事不办。
坐中一士曰。
专格一物。
是置之一处。
办得何事。
师曰。
论格物。
只当依朱子。
豁然贯通去。
何事不办得。
或问。
师何不贵前知。
师云。
譬如两人观琵琶记。
一人不曾经见。
一人曾见。
而预道之。
毕竟同观终场。
能增减一出否。
侍郎王公宗沐问。
夜来老鼠唧唧。
说尽一部华严经。
师云。
猫儿突出时如何。
王无语。
师代云。
走却法师。
留下讲案。
又书颂云。
老鼠唧唧。
华严历历。
奇哉王侍郎。
却被畜生惑。
猫儿突出𦘕堂前。
床头说法无消息。
无消息大方广佛华严经。
世主妙严品第一。
师直摈曲说。
语无回互。
而世所宗。
天主寔义。
又期立论破之。
净慈僧性莲。
请师讲圆觉经。
听者日数万指。
大釜日炊两度。
众犹不给。
募赎寺前万工池。
植莲放生。
因盟朝士。
修天圣故事者二纪。
后师八十诞辰。
又增拓之。
合城中上方长寿两池。
皆为放生设。
著放生文。
行于世。
海内多尊奉之孝定慈圣皇太后。
崇重三宝。
偶见师放生文。
甚嘉叹。
遣内侍赍紫袈裟斋资。
往供。
问法要。
师拜受以偈答之。
师极意悲幽冥苦趣。
自习𦦨口。
时亲设放。
尝有见师座上现如来相者。
观力之使然也。
师天性朴实。
简淡无缘饰。
虚怀应物。
貌温粹。
胸无崖岸。
而守若严城。
画丛林。
日用量。
施利厚薄。
因果覈。
罪福明。
虽粒米茎菜。
未尝虚费。
五十年中。
不设化主。
养老病供众僧。
海内衲子。
担簦负笈而至者。
肩摩毂击。
食指日以千计。
稍有盈馀。
辄散施诸山。
库无储蓄。
别有供师者。
咸纳之。
以为衣药贫病施。
略无虚日。
简私记近七载中。
实用五千馀金。
师生平惜福。
尝著三十二条自箴。
垂老躬自浣濯出溺器。
终身衣布素。
一麻布帏。
乃丁母艰时物。
今尚存。
他可知已。
师以平等大悲。
摄化一时。
非佛言不言。
非佛行不行。
非佛事不作。
佛嘱末世护持正法者。
依四安乐行。
师实以之。
憨公云。
历观从上诸祖。
单提正令。
未必尽修万行。
若夫即万行以彰一心。
即尘劳而见佛性者。
古今除永明。
唯师一人而已。
先儒称。
寂音为僧中班马。
予则谓。
师为法门之周孔也。
万历乙卯六月。
入城。
别诸弟子首及宋守一等遍。
及故旧。
但曰。
吾将他往矣。
人皆莫测。
还山。
具茶汤设供。
与众话别云。
此处吾不住。
将他往。
众罔知。
七月朔。
晚入堂坐。
嘱大众曰。
我言众不听。
我如风中烛。
灯尽油乾矣。
次夜入丈室。
示微疾。
瞑目无语。
弟子围绕。
师复开目云。
大众。
老实念佛毋捏怪。
毋坏我规矩。
众问谁可主丛林。
师曰。
解行双全者。
又问目前。
师曰。
姑依戒次。
言讫面西念佛。
端然而逝。
师。
生于嘉靖乙未。
世寿八十一。
僧腊五十。
师自卜寺左岭下。
遂全身塔于此。
其先耦汤氏。
亦后师祝发。
建孝义庵。
为女丛林主。
先一载而化。
亦塔于寺外之右山。
师得度弟子广孝等。
为最初上首。
其及门受戒得度者。
不下数千计。
而在家无与焉。
缙绅士君子及门者。
亦以千计。
而私淑者无与焉。
其所著述。
除经疏外。
有戒疏事义问辩。
疏钞事义。
楞严摸象记。
遗教节要。
水陆仪文。
竹窗随笔。
二笔三笔。
四十八问答。
净土疑辨。
往生集。
崇行录。
名僧辑略。
正讹集。
自知录。
云栖纪事。
山房杂录等。
二十馀种行世。
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十四
禅师。
名佛慧。
字幻也。
会稽人。
其先史氏。
慧初生。
出家行脚。
俱有奇徵。
乃与幻有禅师。
同出笑岩宝公之门。
洎住嘉禾之优昙苑。
自号懒石叟。
著懒石语。
累万千言。
格尽物情。
时共珍之。
又疾当世学者走声便软煖。
一澄之以枯淡。
数十年门无宿宾。
惟一能明侍者。
终身料理巾瓶而已。
及其法鼓乍鸣。
有道缁素。
争集如云。
慧曰。
四大之躯孰不有。
五味之食孰能无。
白玉体个个分明紫金身。
人人可得争柰食之不常而食。
衣之不常而衣。
八万种魔。
宁教易晓。
四百四病。
以何遣除。
诸仁者不是祝发了。
叫做出家。
披金襕叫作出家识文达理。
叫作出家。
能行苦行。
叫作出家。
避喧求静。
叫做出家。
有人缘。
叫作出家。
感天供。
叫作出家。
紧要在著草鞋。
入释迦腹里。
屙屎放尿跨大步。
穿达磨心中。
戴角披毛。
枯草拈来。
直得百花相斗。
鼓动含灵。
唤起维摩寂默。
十方如来。
密付汝印。
一切天魔。
自然倾胆。
咦。
鸟啼春昼閒弥勒。
花发东风见故人。
又曰。
一番相见一番新。
好看钵盂添柄。
几处行来。
几处险密。
奇艇内藏轮海。
不顾山头月白。
一任浮沉空。
无柰雨脚风。
清大家和会。
参方衲子讲席。
高流居士宰官。
天仙魔梵。
有情无情。
生一乾坤。
死一乾坤。
圣一法界。
凡一法界。
何曾谩得诸人。
若也谩得。
便讨说个是非好恶。
贤善才能。
尊卑异类。
灼然些子。
谩不得欠不得。
你道是甚么境界。
会么。
满目尘埃千圣眼。
半身落魄五宗心。
晚移燕京多宝庵。
重修笑岩之令。
足不越阃者。
复十馀载。
缁素餐风而过。
从者多不堪其啸唾而去。
朝廷知而敬之。
老且耄矣。
忽思南归。
复止优昙。
俄示疾。
简历。
谓小师曰。
后二日可。
小师涕泣固留。
慧笑诺。
为迟三日。
恳再留不许。
远近从游者闻之趋。
置龛室。
适工报竣。
而跏趺示寂。
阅世九十一。
坐七十有八夏。
赞曰。
明之中叶。
象教崇隆之际。
公则阒然一室。
嗒然一我。
虽德重大内。
弗居也。
以故。
追随于公者。
皆一时贤君子。
受公面折。
欣如获
于其鬻声都市。
驾誉权门之流。
得非天壤与。
公语音如钟。
足有轮纹。
皤皤黄发。
齿落更生。
共疑为果地人再世。
岂苟然哉。
新续高僧传·净读篇第八之三
释袾宏,字佛慧,号莲池。
姓沈氏,古杭仁和人,世为名族。
父德鉴,匑匑宿儒,人称“明斋先生”。
母周氏,淑性善容,慈惠爱物。
宏生而颖异,幼习帖括。
年十七,入县学屦,试冠诸生,学行文艺,鸣于一时。
顾澹于世味,视科第蔑如也。
与从游讲论,必折归佛理。
栖心净土,家戒杀生,瓜蔬必祭。
居常太息,曰:“光阴过隙,人寿几何?
吾年三十,而后当超然长往,与世无求。
”无何,妇张氏生一子殇,妇亦亡已。
勘破世缘,不欲续娶。
母强之为议,婚汤氏。
年二十七,居父丧,三年服阕。
又丁母忧,因涕泣曰:“亲恩罔极,正吾答报时也。
”明嘉靖乙丑除夕,命汤点茶,捧至案,盏裂,乃笑曰:“因缘无不散之理。
”明年诀汤曰:“恩爱不常,生死莫代,吾往矣,汝自为计。
”汤亦洒然曰:“君请先,吾自至耳。
”宏乃作一笔句词,竟投西山无门洞性天理祝发,乞昭庆寺无尘玉律师就坛受具。
居顷之,一瓢一杖,遍游诸方。
尝北诣五台,夜礼文殊,感见异光,至伏牛随众炼磨。
入京师参遍融、笑岩,皆有开发。
过东昌,忽有悟,作偈曰:“二十年前事可疑,三千里外遇何奇。
焚香掷戟浑如梦,魔佛空争是与非。
”以母服未阕,乃怀木主以游,每食必供,哀慕无已。
至金陵瓦官寺,病几绝,时即欲就荼毗,因念曰:“吾一息尚存耳。
”乃止病间归。
越中多禅期,宏与会者五,终不知邻座名字。
隆庆辛未,乞食梵村,见云栖山水幽寂,有终焉之志,山故伏虎禅师刹也。
杨国柱、陈如玉为结茅三楹以居之。
宏吊影寒岩,绝粒七日,倚壁危坐。
村多虎,环山四十里,岁伤数十人。
居民苦之,因发悲愿,为讽经施食,虎患遂止。
岁亢旱,村民乞祷雨,宏笑谢曰:“吾但知念佛,无他术也。
”众坚请不已,乃击木鱼,循田念佛,时雨随注,如足所及。
民感异之,相与庀材木荷锄钁,竞发其地,得柱础而指之。
曰:“此云栖寺故物也。
师福吾土,吾侪愿鼎新之,以永其福。
”不日成兰若,外无崇门,中无大殿,惟禅堂安僧,法堂奉经像,馀取蔽风雨耳。
自此法道大振海内,衲子归心,遂成丛林。
时教纲灭裂,禅道不明,往往掠影,宗门拨无净土,有若狂象,宏大惧之。
又因思念佛一门,横截生死,普摄三根,于是单提净土,著《阿弥陀经疏钞》十馀万言,总持圆顿诸经,融会事理,指归一心。
一时缁素,归心净土,若水赴壑,谓佛设三学,以化群生。
戒为基本,基本不立,定慧何依?
思行利导,必固根本,乃令众诵《梵网戒经》及比丘诸戒品,因著《沙弥要略》、《具戒便蒙》、《梵网经疏发隐》以发明之。
初,宏发迹参方,又忆昔见《高峰语录》,谓“自来参究此事,最极精锐,无逾此者。
向怀之行脚,欲并匡山永明而一之,更录古德机缘中语编之,曰《禅关策进》,合刊之以示参究之诀,盖禅净双修,不出一心。
”万历戊子,岁大疫,日毙千人,太守余良枢请宏诣灵芝寺禳之,疫遂止。
梵村旧有朱桥,潮汐冲塌,行者病涉,宏议倡造,无论贫富贵贱,人施银八分而止。
或虑工大施微,不易集事,乃不日累千金,鸠工筑基,每下一椿,持咒百遍,潮汐不至者数日,桥竟成。
尝著《放生文》,传诵海内,慈圣皇太后见之,嗟叹不已,遣内侍赉紫伽黎,咨问法要。
宏书偈进曰:“尊荣豪贵者,由宿植善因。
因胜果必隆,今成大福聚。
深达罪福相,果中更植因。
喻如锦上华,重重美无尽。
如是修福已,复应慎观察,修幅不修慧,终非解脱因。
福慧二俱修,世出第一义。
众生真慧性,皆以杂念昏。
修慧之要门,但一心念佛。
念极心清净,心净土亦净。
莲台最上品,于中而受生。
见佛悟无生,究竟成佛道。
三界无伦匹,是名大尊贵。
”慈圣善之。
尝讲《圆觉经》于净慈,听者日数万指。
因赎寺前万工池为放生池,复增拓之,岁费百馀金。
山中设放生,所救赎飞岛、禽、虫、充牣其中,岁费粟二百石以养之。
亦有警语,使守者依期对禽畜宣白,即羽族善呜噪者,闻赞呗声,寂然而听,宣罢,乃鼓翅飞呜,其感应如此。
道风日播,一时贤士卿,若大司马宋公应昌,太宰陆公光祖,宫谕张公元汴,司成冯公梦祯,陶公望龄,及门问道者,以百计,皆扣关击节,靡不心折。
监司守相下车伏谒,胥 忘形屈势,空其所有,非精诚感物,何能至是?
以万历四十三年七月四日示寂,世寿八十有一,僧臈五十,塔于寺左岭下。
宏天性朴实,无缘饰,虚怀应物。
貌温粹,弱不胜衣,而声若洪钟。
胸无崖岸,而守若严城。
善藏其用,文理密察,经济洪纤,不遗针芥。
即画丛林日用,量施利,酌厚薄,覈因果,明福罪,养老病,条理井然。
其自律甚严,尝以三十二条自警,垂老躬浣濯服,琐细不劳侍者。
终身衣布缕,一麻帏乃五十年前物,犹不忍弃,他可知已。
平等大悲,摄化一切,非佛言不言,非佛行不行。
佛属末世护持正法者,依四安乐行,宏实以之。
憨山为作墓铭,且尊为法门周孔,推崇至矣。
将终时前数日,入城别诸弟子及故旧,但曰:“吾将他往。
”还山具茶汤,与众话别。
中元设盂兰盆,为荐先宗,乃告人曰:“今岁我不与会。
”有簿记密题云:“云栖寺直院僧代为堂上莲池追荐沈氏宗亲。
”始知其悬记也,其了明去来如是。
继妻汤氏,后宏祝发,建孝义庵,为女丛林主,先一载而化,亦塔于寺右。
所著经疏外,有杂录《竹窗三笔》等二十馀种,行于世。

人物简介

补续高僧传·杂科篇
法忠。
号敬堂。
新安曹氏子。
龆年喜端坐。
年十九。
游钱塘灵隐寺。
遇云水僧激发。
遂落发受具。
依讲庠数年。
行脚入少林。
见大千润公。
走长安。
参遍融笑岩二老。
指示心要。
稍有启悟。
寻入牛山火场。
调鍊三业。
后归匡庐。
爱仰天坪高胜。
单丁居之。
手植松十馀万本。
久之。
衲子来集。
仰天坪遂成丛林。
师为人夷坦无缘饰。
御众不立规矩。
甘苦必同。
虽粒米茎菜。
必随众乃食。
劳务必身先之。
不开禅讲门户。
一以真实示人。
依之者。
无论愚智。
浸久嘿化。
而不自知。
故来者如归家侍父母也。
且训人有方。
用人有度。
出语慨切痛至。
听者悚然。
无不心领而神会。
一众森严。
俨然一大垆鞴。
以身为教。
不用言说。
真本色住山人也。
刘云峤太史。
访师。
一见心契。
乃为颜其寺。
曰云中。
憨老人为之记。
张洪阳太史。
书庐山高三字。
赠之旌其志。
庚申秋。
示微疾。
谓其徒曰。
吾见红日当空金莲遍地。
吾其行矣。
言讫寂然而逝。
憨老人复为铭其塔曰。
师住云中。
二十馀年如一日。
视十方衲子如一己。
精心为众。
未尝以无有异志物我介怀。
数语盖实录。
师当之无愧也。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
释法忠,字敬堂,姓曹氏,歙人也。
母程氏。
生而颖异,幼好端坐,不随儿戏。
稍长,颇厌尘苦,不治家人生产。
年十九,游钱塘灵隐寺,遇云水僧大机即求出家,为染剃执侍三载,未几登坛受具,即依讲肆。
久之,多所参承,然未自信。
遂行脚至少林,依大千润禅师,扣单传之旨。
已而走长安谒遍融月心,指示心要。
寻归五台,时憨山、妙峰同居北台龙门,忠访之于冰雪中,一见心相印契,留居期年。
万历壬午,妙峰之芦芽,与忠同往,遂开丛林,诸所创立忠有力焉。
居三载弃去,入伏牛火场调炼三业。
南还登匡卢,爱其幽胜,诛茅于讲经台,居三载,复还五老峰,匿彩四年。
一日,登仰天坪,乃匡山绝顶,喜其高胜,遂居之。
零丁数祀,渐缉屋宇,久之衲子渐集,忠手植松十馀万本,冀成丛林。
忠恒坦夷无缘饰,御众不立规矩,凡细务必以身先,至老不倦,随缘自守,一衲之外无长物,粒米茎菜必与共之,视众如一,平等行慈,无论智愚,浸久默化而不自知。
故来者如归,凡所言论慨切痛至,无不心领神会。
寂于万历庚申秋七月二十一日。
先示微疾,临化端坐谓其徒曰:“吾见红日当空,金莲遍地,吾其行矣。
”言讫默然。
寿八十,腊六十,荼毗收灵骨塔于桃花峰下,憨山为之铭。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04 【介绍】: 明僧。苏州府吴江人,俗姓沈,字达观,号紫柏。年十七出家虎丘寺,二十从讲师受具戒参。游五台,至京师,归吴重建楞严废寺。后游大房石经,进隋僧净琬所藏佛舍利。旋以狱词牵连论死,索浴说偈端坐而逝。有《长松茹退集》。(《光绪苏州府志》卷一三四)
槜李诗系·卷三十二
真可,字达观,号紫柏,俗出吴江沈氏。
尝居嘉善荒墩,五岁不语。
有异僧过其门,摩顶谓曰:“此儿出家当为人天师。
”言讫不见,遂能言。
儿时志气雄放,不可羁勒。
年十七,仗剑游塞上。
至苏州,遇雨,宿虎丘。
闻僧夜诵八十八佛名,心大悦,即薙发。
尝过匡山,穷相宗奥义。
游五台,至京师,参遍融笑岩诸老发明大事。
还。
住嘉善景德寺,掩关三年。
郡城楞严寺久为势豪割其半,志欲复之。
万历壬辰至京,于石经山得佛舍利玉函。
闻于慈圣太后,赐紫伽黎迎供,因奏请兴复楞严。
又刻藏经于径山,复戒坛于檀柘。
西游峨眉,下瞿塘,过荆襄,登太和,憩匡庐,复归宗古寺。
后闻憨山师以弘法被难,远戍雷阳。
叹曰:“法门无人矣。
”南康太守吴宝秀,以矿税被逮,其妻投缳死。
叹曰:“阉人横行至此,世道不可为矣。
”乃决筴入都,曰:“海印不归,我为法一大负。
矿税不止,我救世一大负。
传灯录不续,我慧命一大负。
舍此一具贫骨,释此三负,不复走王舍城矣。
”及妖书狱起,逮入诏狱,执政意在钩党,欲牵连杀之。
被笞,血肉狼籍,索浴说偈,坚坐而逝。
高僧摘要·品高僧摘要卷三
句曲沈氏子。十七剃发。游方。闻诵张拙偈。至断除妄想重增病。趋向真如亦是邪。大疑。一日斋次忽悟。乃曰。使我在临济德山座下。一掌便醒。安用如何若何。游京师因神宗皇帝。手书金刚经汗下渍纸。疑更当易函遣近侍质师。师进偈曰。御汗一滴。万世津梁。无穷法藏。从此放光。帝大悦。癸卯秋。忽妖书发。帝见章奏甚怜之。法不能免。因逮及拷讯。时神色自如。抵死不屈。腊月五日入狱。法司定罪论死。师说偈曰。一笑繇来别有因。那知大块不容尘。后兹收拾娘生足。铁橛花开不待春。索浴罢嘱侍者曰吾去矣。幸谢江南诸护法。说偈端坐而逝(观千五台山。累载藏经板至径山重刻书本。转发楞严寺流通。洵莫大之功也)。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五
释真可,字达观,晚号紫柏老人,姓沈氏,其先句曲人,后徙居吴江大湖滩畔。母梦异人授以桃实,枝叶相附,色鲜而大,寤而有娠。生时香气盈室,人多奇之,虽在襁褓,貌若潜沈,五岁不语,父母忧之。有异僧过门,摩顶,谓其父曰:“此儿出家,当为人天师。”言讫不见。真遂发语,不异成人。先是庭中时见巨人迹,尔后不复见。髫年嬉逐,性独雄猛,状貌魁杰,不喜见妇人,浴不许人先。一日姊先就浴,乃大怒,自是亲戚妇女莫敢近。稍长,志益壮,父母不能拘,年十七方仗剑远游塞上,行至姑苏闾门,徘徊市中,天大雨,值虎邱僧明觉冒雨来,相顾遌间,壮其貌,因蔽之以盖,遂同归寺。具夕餐驩甚,闻僧夜诵八十八佛名,心悦之。侵晨入觉室,解腰缠十馀金授觉,请剃度,因礼觉为师。是夜,即兀坐达旦。觉尝欲募铁十万两,造大钟,真曰:“吾助之。”径往平湖巨室门外,趺坐三日不食,主人进食不为动,问:“何所为苦行乃尔?”曰:“欲得铁十万两,造大钟。”主人立予之,乃受食,载铁回虎邱,归即闭户读书,年馀不越阃,人多敬惮之。年二十,从讲师受戒具。尝至嘉兴东塔寺,见僧书《华严经》,跪诵良久,叹曰:“禅者不当如是邪?”遂之武塘景德寺掩关三年,复回吴门辞觉曰:“吾将行脚诸方,历参知识。”遂仗策去。一日,闻僧诵张拙见道偈,至“断除妄想重增病,趋向真如亦是邪”,乃大疑之,遍书二语于壁间,默思潜索,头面俱肿,偶尔举箸,忽焉而悟。淩跞诸方,尝言:“使我在临济德山座下,一掌便醒,安用他为。”过匡山,穷相宗奥义。一日行二十里足痛,更以石砥脚底,至日行二百里乃止,其猛进类此。游五台至峭壁空岩,见老宿孤坐,因问:“一念未生时如何?”宿竖一指。又问:“既生后如何?”宿展两手。豁然领解,迹之失所在。至京师参遍融,问荅之间机锋敏捷,融为折服,因留居焉。九年复归虎邱省觉。更至淞江掩关百日,寻至嘉兴见太宰陆光祖,心相契。先是有密藏道开者,南昌人,弃青衾披剃于南海,闻真风,往归之。真知为法器,留侍焉。郡城楞严寺为长水法师疏经处,久废,有力者侵为园亭。真慨然伤之,欲为恢复计,属开任其事,陆太宰弟云台为建禅堂五楹。既成,真刺臂血题其柱云:“若不究心坐禅徒增业苦,如能护法诋佛犹益真修。”后二十年,太守槐亭蔡公舍赀重脩之,盖真愿力所持也。居常坐叹道法陵迟,又念大藏卷帙重多,遐方僻陬有终身不闻佛法名字者,欲刻方册易流通,普使见闻,作金刚种子,即有谤者罪当自代。遂与太宰陆公及司成冯公梦祯、廷尉曾公同亨、囧卿瞿公汝稷一商度之,以开董其事,万历己丑创刻于五台,居四年,以冰雪苦寒,复移于径山寂照庵,工既成,开以病隐去。初桐城吴公用先为仪曹郎,参道入室,从容及刻藏事,真遽曰:“君与此法有大因缘。”真化后,吴公出长浙藩,用冯司成初议,脩复化城为径山下院,藏贮经版,人以为真预谶云。尝于于园书《法华经》,颜书经处曰“墨光亭”。闻妙峰建铁塔于芦芽,乃送经置塔中,且与计藏事。复之都门访憨山于东海,遂走海上至胶西,秋水泛涨,众度必不能渡,真解衣先涉,疾呼众,水已及肩,真跃而前,既渡,顾谓弟子曰:“死生关头,须直过为得耳。”众皆钦服。及底都门,访石经山,礼隋琬公塔,念琬公虑三灾劫壤,正法澌灭,创刻石藏于岩洞,感其护法深心泪下如雨。琬公塔院地已归豪右,矢复之而未果。乃决策西游蛾嵋,由三晋历关中,跨栈道至蜀,礼普贤。顺流下瞿塘,过荆襄,登太和,至匡庐寻归宗故址,唯古松一株,寺僧易米五斗,匠石将伐之,有乞者怜而乞米赎之,树赖以存。真闻而兴感,树根为樵斧剥斲,势将折,真砌石填土,咒愿复生,以卜寺重兴兆。后树日长,寺竟复,其愿力固如此。过安庆,阮君自华请游皖公山马祖庵,喜其超绝,属建梵刹。江阴居士赵我闻谒请出家,遂薙发于山中,命名曰法铠,所谓最后弟子也。复北游至潭柘,慈圣太后闻之,命近侍陈儒致齐供特赐紫伽黎。因随过云居,礼石经于雷音寺,启石室,佛座下得金函,贮佛舍利三,光烛岩壑,因奉舍利入内供三日,出帑金重藏于石窟,以圣母赐金赎琬公塔院。初在潭柘,居常礼佛后方食。一日,客至误先举食,乃对知事曰:“今日有犯戒者,命尔痛责三十棒,轻则倍之。”知事愕然,不知为谁,真乃自伏于佛前,受杖如数,股尽墨。乃云:“众生无始习气,如油入灰牢不可破,苟情折不痛,未易调伏也。”又与憨山议脩《大明传灯录》,以禅宗凋敝,往浚曹溪以开法脉,先至匡山以待,时癸巳秋七月也。越三年乙未,憨山供奉圣母赐《大藏经》建海印寺成,以别缘触圣怒,诏逮下狱,鞫无他辞,遣戍雷阳,毁其寺。真在匡山,闻报,为诵《法华经》百部,冀祐不死。往探曹溪,回即赴都下救之。及闻南放,遂待于江浒,执手欷歔曰:“君不生还,吾不有生日。”濒行且属曰:“吾他日即先君死,后事属君。”遂长别。庚子,朝廷以三殿工榷矿税,中使者驻湖口。南康太守吴宝秀劾奏被逮,其夫人哀愤以环死。真在匡山闻之,曰:“时事至此,其如世道何!”遂杖策赴都门。吴入狱,真多方调护,授以毗舍浮佛半偈,谓诵满十万,当出狱。吴持至八万声,果蒙上意解,得末减。每叹法门无人,谓:“憨山不归,则吾出世一大负;矿税不止,则吾救世一大负;传灯未赎,则我慧命一大负。若释此三负,当不复入王舍城矣。”居无何,妖书发,震动中外,忌者乘间劾真,竟以是罹难,及输司寇,乃索浴罢,属侍者性田曰:“吾去矣,幸谢江南诸护法。”因说偈端坐而逝。御史曹公学程以建言逮系,闻之即趋至,抚之曰:“师去得好。”真复开目视之,微笑悠然而息,时癸卯十二月十七日也。世寿六十有一,法腊四十有一,越十一年乙卯葬于双径山。后弟子法铠启之,以丙辰十一月十九日荼毗,归灵骨塔于五峰内文殊台。真生平以荷负大法为怀,每见古刹荒废必思恢复,始从楞严,终至归宗云居,重兴梵刹一十五所。既刻大藏,凡古尊宿语录,若寂音尊者所著诸经论文集,及苏长公易解,尽搜刻之行于世。性耽山水,云行鸟飞,一衲无馀,气雄体丰,面目严冷,而立心最慈。每示弟子,必令自参以发其悟,直至疑根尽拔而后已。所著有《内外集》若干卷行世。

人物简介

新续高僧传·兴福篇第九之六
释本智,字慧光。
姓李氏,曲静人也。
先世居金陵,后徙滇南。
生而倜傥,夐然自远,隐有出尘之志。
曲城之阳有朗目山,智父白斋出家居此。
智年十二住 依之,遂薙发为驱乌。
后行脚遇黄道月舍人,与语相得,为更其号曰“朗目”。
白斋以《华严》为业,智多所熏发,即从事焉。
年十九,受具。
白斋将寂,智请益,乃瞿然曰:“是恶知不旦暮为人婿也。
”因发愤,决志操方,北游中原,遍𠪾名山,足迹半天下。
南北法门,若伏牛之大方、印宗,南岳之无尽,庐山之大安,蓟门之遍融、月心,皆一时教禅师匠,咸及其门,经炉冶钳锤。
故若宗若教,得其指归,但于参究己躬,恐未悟彻,乃立禅一十二年,始得心光透露,由是机辩自在。
发迹北游,过六安,刘公为新中峰华严兰若居之,未几去。
白下给谏宇淳钟公颇研内典,然多才傲物,素少沙门,无撄其锋者。
一日至天界问主者,曰:“善世法门,可有禅者否?
”主者推智出见,便尔请问:“天界寺还在心内、心外?
”智曰:“寺且置,借问尔以何者当作心?
”给谏默然。
智曰:“莫道天界,即三千诸佛,只在山僧拂子头上。
”钟良久作礼,退然心服,始知法门有人。
陶公允宜官比部时,即与莫逆,及左迁庐州别驾,署篆六安,创“镜心精舍”以待,未暇及也。
皖之东九十里曰“浮山”,昔远师与欧阳公说法处,有华严道场古刹,为一阐提所破废。
吴太史观我,每慨之,欲兴而未能也。
智自淝水,飘然一锡而来,吴太史一见,与语相印契,再拜而启曰:“浮度固为九带宗乘,近为古亭演化地。
华严道场,即重竖刹竿也。
今为有力者负之以趋,其如兹山何!
古亭为滇南人,师岂其后身适来,胡不理前愿耶?
”智闻而愕然曰:“予少时每对古亭肉身,瞻恋无已,抑闻开法浮度,不知即此山也。
”因思华严乃出家本始,皆若宿契,遂欣然许之。
于是祷于护法神,遂戛然而去,太史犹未知所向也。
智至淮阴沁水,刘中丞东星建节于淮,夙慕方外友,邂逅于龙兴寺,睹其机警,喜惬素心,乃馆之公舍。
暇与语,间 (问,閒)及浮度因缘,刘公忻然曰:“此弹指之力耳。
”即檄下郡邑,令一行阐提慑伏,尽归侵地。
百五十年之废坠,一言而兴之,岂非愿力耶。
寺既复,乃北入京师,会神庙为慈圣皇太后敕颁印施大藏尊经,智乃奉玺书,持大藏归浮山。
始戊戌,讫壬寅,五年之间,而浮山华严寺,巍然如从地涌出,宝光瑞色,照耀人寰,非有夙因,孰能致此。
丛林就绪,即付其徒。
闻刘公薨,感其谊好,走沁水吊焉。
沈王为佛法金汤,闻智入国,欲致一见。
乃语使者曰:“久向贤王深心,外护法门,若以世法相见,则不敢辱王之明德。
”使者覆,王曰:“愿闻法要。
”诘朝,王坐中殿,延之入,智长揖问王曰:“喜哉,世主!
富有国土,贵无等伦,作何胜因,感斯妙果?
”王曰:“从三宝修来。
”智曰:“若然,因何见僧不礼,生大我慢。
”王悚然下座,请入存心殿,爇香成礼,请问法要。
因言《华严梵行品》云:“身语意业,佛法僧宝,俱非梵行,毕竟何者是梵行?
”智曰:“一切俱非处,正是清净梵行。
”王闻之喜,遂执弟子礼。
所供种种,独受一紫伽黎,及水晶念珠,留镇浮度山门。
王亦竟为华严檀越。
乙巳冬,慈圣圣母周三百六十甲子,建法会于都南之广慈,懿旨请讲《楞严》,未及二轴,忽告众曰:“生死去来,皆目眚所见耳,吾行矣。
”华藏庄严,吾所图也,今归矣。
踞座端然而逝,时万历乙巳十二月二十四日也。
讣闻,圣母悼恤,赐金造塔,返灵骨于浮度妙高峰之南麓,从其志也。
吴太史观我为之铭,有云:“古座归路为来路,远录宗乘入教来。
”皆实录也。

人物简介

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崇仁裴氏子。初产难。祖父诵金刚经得娩。故名。九岁入乡校。便问。浩然之气。是个甚么。授书师异之。及长读金刚经。恍若旧习。即依廪山忠出家。久而辞去。禁足峨峰。因阅传灯。见僧问兴善如何是道。善曰。大好山。疑滞莫决。一日力推巨石。豁然大悟。述偈曰。欲参无上菩提道。急急疏通大好山。知道始知山不好。翻身跳出祖师关。趋呈廪山。山印为法器。自是剃染纳具。劳形苦骨。影不出山者二十四载。万历甲午。住宝方。有僧问师住此山。曾见何人。师曰总未行脚。僧曰岂以一隅而小天下乎。师善其言。遂荷锡远游法门老宿无不推誉。顷入五台。参瑞峰问赵州。师乞颂。峰曰。知是般事便休。师作礼呈颂曰。暗藏春色。明露秋光。有眼莫鉴。纵智难量。到家不上长安路。一任风花雪月扬。峰深肯师语。妙叶洞宗。而师亦以绍续洞宗自任。未几返。锡宝方。晚主董岩寿昌二刹。上堂云。云弗依山。山弗云。心无染境。境无心。云山清净如心境。一道虚明烁太清。然虽如是抽筋不动皮。换骨不见血。筋骨一齐空。游行不倒趹。达磨大士解灭而不解生。释迦老人。解生而不解灭。要知生灭不相干。除是当年乾屎橛。万历丁巳冬。师自田中归。语大众曰。吾从兹不复砌石矣。众愕然。明春三日。示微恙。至十七日。作举火偈。命侍者唱偈。复书曰。今日分明指示。掷笔端坐而化。阇维顶骨。诸牙不坏。藏于本寺。建窣堵波。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慧经。号无明。抚州崇仁裴氏子。形仪苍古。天性澹然。无所好。九岁入乡校。忽然若无意于人间世者。十七遂弃笔砚。慨然有求道志。偶入居士舍。见案头金刚经。阅之辄终卷。忻然若获故物。繇是断荤酒。决定出家。依廪山忠禅师。执侍三年。凡闻所教。不违如愚。因阅传灯。见僧问兴善如何是道善曰大好山。师罔措。疑情顿发。后于峨眉住静。因推石而悟。始落发受具。住山二十四年。时邑之宝方。宋宝禅师故刹也。师居之。实万历甲午岁。师年四十有七矣。有僧问师曰。长老住此。曾见何人。师曰。从未行脚。僧师。岂以一隅而小天下乎。师善其言。遂弃寺而参方。足迹遍南北。紫柏尊者。深器重之。一时法门大老。相与酬酢。无不推誉。最后见五台瑞峰和尚。契證底蕴。开法于寿昌。衲子麇至。寿昌。实西竺来公所创。师与来。同乡同姓。人以师为来后身云。师之住寿昌也。不扳外援。不发化主。安道信缘。年迨七十。尚混劳侣。率众开田。必先出后归。四十年如一日。岁入可供三百众。故生平。佛法未离钁头边也。虽边幅不修。而形仪端肃。严霜煦日。不怒而威。未尝轻意许可一人。故海内高其风。并无一言的据借为口实者。其慎密如此。丁巳腊月。师自田中归。语众曰。吾自此不复砌石矣。手书遍辞。远近道侣。勉以叩己真参。至次年正月十有七日。端坐而逝。茶毗。心与顶骨牙齿不坏。于本寺建塔藏之。师生于嘉靖戊申。世寿七十一。僧腊五十有奇。憨山清谓。师峻节孤风。诚足以起末俗。至其精进忍力。当求之于古人。虽影不出山。而声光远及。岂非尸居而龙现。渊嘿而雷声者耶。
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十四
禅师。
名慧经。
字无明。
抚州仁和裴氏子也。
九岁。
诵孔孟章句。
即究其义。
每问。
浩然之气。
是个甚么。
或有笑者。
或有讶者。
公皆一举手而去之。
遂潜心内典。
如获故物。
年二十一。
父事廪山忠老宿。
求忠斩发。
忠曰。
著急作么。
待汝瞥地。
我为汝师。
公乃刻志苦行三载。
因见双林颂有省。
辄遁迹峨峰。
又三载。
读传灯。
至僧问兴善如何是道。
善曰大好山。
又深疑之。
因力撼巨石。
得达其旨。
乃曰。
欲参无上菩提道。
急急疏通大好山。
知道始知山不好。
翻身跳出祖师关。
趋呈于忠。
忠笑曰。
吾不汝欺。
为公圆顶。
时年二十有七。
复还旧隐。
不下山者二十四载。
远近贤之。
万历甲午。
出住宝方有道者过访曰。
师住此山。
曾见何人。
公曰。
总未行脚。
曰。
宁以一隅。
而小天下乎。
公敬诺。
即杖笠观方。
诸尊宿皆珍誉之。
登五台参瑞峰和尚。
峰出笑岩禅师之门。
公请曰。
某甲。
于古德机缘。
不尽馀疑。
旦虽遍历门墙。
如窥罗縠之月。
乞慈垂悯下剖愚蒙。
语毕。
慇勤作礼。
峰叹曰。
善哉上座。
以英伟之姿。
锐于入道。
而胸中尚有芥蒂耶。
如不弃山野。
试举将来。
公曰。
临济道。
佛法无多子。
毕竟是个甚么。
曰。
向道佛法无多子。
又是个甚么。
公曰。
玄沙谓灵云未彻。
那里是它未彻处。
曰。
大是玄沙未彻。
公曰。
赵州勘破婆子。
未审。
甚处遭他勘破。
曰。
却是婆子勘破赵州。
公释然。
再拜谢之。
复献颂曰。
暗藏春色。
明露秋光。
有眼莫见。
纵智难量。
到家不上长安道。
一任风花雪月扬。
峰。
深肯公语叶洞上宗旨。
而公亦以绍续洞宗自任。
南还。
初住董岩迁寿昌。
中兴曹洞。
其时像教相尚。
公独不攀外护。
尝诫知事曰。
万般存此道一味信前缘。
每同众耕耘。
耆年不怠。
学侣参寻。
每将钁柄为禅杖。
尊宾顾访。
且就蓑衣准布袍。
故有寿昌古佛之称。
益王向公。
赍香修敬。
公漠然不答。
知事惧丛林所系。
请稍循时宜。
公曰。
吾佛制。
不臣天子。
不友诸侯。
为佛儿孙。
而违佛制。
是叛佛也。
吾岂作叛佛之人哉。
王闻而叹曰。
去圣时遥。
幸遗此老。
公三坐道场。
殿宇禅坊。
焕然鼎新。
别建兰若。
二十馀所。
从未只字干及檀信。
檀信自归。
有引修忏佛事于山中。
公重诟之曰。
汝邀一时之利。
开晚近流毙之端。
使禅坊流为应院。
岂非巨罪之魁也。
以故。
公之名号所及。
而古风习习。
其规绳不整。
而自肃。
尝上堂曰。
诸佛时常说法。
不须拟议猜详。
是何法。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不论通宗透教。
只贵直下承当承当。
个甚么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蛟龙不宿死水。
猛虎岂行路傍。
透得者些关棙。
何须愿化西方。
不问先佛后祖鼻孔。
一样放光。
化被草木。
赖及万方。
释迦不肯泄破。
达磨九年覆藏。
峨峰不惜口业。
一下为众宣扬。
且道。
作么生宣扬。
挥几云。
罔谈彼短。
靡恃己长。
又曰。
宗乘中事。
难以措辞。
大道门庭。
争容拟议。
等閒垂一句。
如大阿锋离匣。
逢之者。
则死不移时。
似涂毒鼓受槌。
闻之者。
则丧不旋踵。
所谓妙峰峻仞。
野兽难藏宝树晶光。
灵禽莫泊其用也。
单趁金毛归野窟。
直追铁额入深山。
扫天下之搀抢。
拂世间之孽屑。
提堕坑落堑之类。
揭迷封滞壳之流。
其功也。
使法界世界虚空界。
一体同观。
佛道人道地狱道。
万法融会。
虽然如是。
犹未为向上事。
须知更有出格在。
噫。
正令不行先斩首。
大机一发圣贤悲。
又曰。
抽筋不动皮。
换骨不见血。
筋骨一齐空。
游行不倒跌。
达磨大师。
解灭而不解生。
释迦老人。
解生而不解灭。
要知生灭不相干。
除是当年乾矢橛。
万历丁巳腊之七日。
公田务归。
顾众曰。
老僧自此不复作矣。
除夕上堂曰。
今年只有兹时在。
请问诸人知也无。
那事未曾亲磕著。
切须绵密作工夫。
越三日告寂。
众悲惶不已。
公复展目。
说偈慰之。
为留旬馀。
裁书遍辞邻壁道俗。
更自作偈。
令侍僧举火。
至十七日。
晨起盥漱拭身曰。
不必再浴矣。
乃大书今日分明。
指示。
掷笔而逝。
其年七十有一。
依命阇维。
侍僧。
宣公所遗之偈曰。
无量劫来秖者个。
今日依然又者个。
复将者个了那个。
者个那个同安乐。
火光忽成五色。
诸牙顶髻不坏。
就寝堂建塔藏之。
其门人无异来。
已开化博山矣。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
释慧经,字无明,姓裴氏,崇仁人也。初生时,母产难,祖父诵《金刚经》遂得娩 ,因名经。经生而聪颖,仪形苍古,若逸鹤凌空,天性澹然,无他嗜好。九岁入乡校,便问:“浩然之气何如?”塾帅异之。年十七,弃帖括,慨然有向道之志。及冠,偶入居士舍,见案头《金刚经》,阅之辄终卷,欣然若获故物,即与居士言其意,居士奇之。由是,不茹荤酒,决志出世,父母亦听之。蕴空中禅师说法于廪山,往依之,执侍三载,凡闻所教不违如愚,独于《金刚经》四句偈颇疑之。他日,偶见傅大士颂云,“若论四句偈,应当不离身。”不觉洒然,因述偈有“遍界放光明”之句。以是,知为夙习般若重发也。时年二十有四,又尝阅大藏至《宗眼品》,始知有教外别传之旨,至于五宗差别窃疑之,迷闷数月,若无闻见,时以为痴,久之有省。由是,切志参究,遂辞廪山,欲隐遁,乃访峨峰,见其林壑幽邃,诛茅以居,不明大事,誓不空返。居三岁,人无知者,因阅《传镫》,见“僧问兴善,如何是道?善曰:大好山。”经罔措,疑情顿发,日夜提撕,至忘寝食。一日,因移石,坚不可举,极力推之,豁然大悟,即述偈曰:“欲参无上菩提道,急急疏通大好山。知道始知山不好,翻身跳出祖师关。”因呈廪山,山亦知为法器。经躯体孱弱,若不胜衣,及住山,极力砥砺,躬自耕作,凿石垦田,不惮勤苦,每闻空山吅叫若物凭之,乃夜独山行,居不闭户,诵读如恒。年二十有七,犹未薙发,人或劝之,曰:“待具僧相乃尔。”至是,始染剃受具,自是以往影不出山者,二十有四年。邑之宝方,乃宋宝禅师故刹也,请经重兴,始应命。先之廪山扫师塔,而后往,有“倏然三十载,忘郤来时道”之句,时年五十有一,万历戊戌岁也。既住宝方,益增精进,凡作务必以身先,形枯骨立,不厌其劳。不数年百堵维新,四方衲子闻风而至。然久住山中,未得行脚,终隘见闻,乃荷锡远游,过南海,访云栖。复之中原,入少林礼祖塔,问西来单传之旨。寻往京都谒达观,深器重之。入五台参端峰,峰门庭孤峻,一见而契,乃请益数则,乞其指示,若临济道佛法无多子,玄沙谓灵云未彻,赵州云台山为汝看破之类,遂相印许,峰返诘之,经答以颂,语详《别录》。最后赵州颂云:“暗藏春色,明露秋光。有眼莫鉴,纵智难量。到家不上长安路,一任风花雪月扬。”峰为首肯。观经语,忌十成,机贵回互。知洞上宗,由此必振,而经亦倦游矣。乃返锡宝山,开堂说法,以博山来为首座,师资雅合,激扬宗旨,遐迩向风,来者益众。戊申,邑之寿昌为西竺禅师所创,久颓,众请经居之。旧传有谶,经与竺同乡、同姓,以经为竺再来云。经住寿昌不攀外援,随缘任用,数年之间,所费万计,道场庄严,焕然钜丽。丛林所宜,纤悉毕具。虽千指围绕,而随机善诱,各得其宜。每遇病僧,亲调药饵,不泽净秽,必尽心力而为之,胸次浩然,耳目若无睹闻。年已七旬,犹溷迹劳侣,耕凿不息。尝先出后归,以身作则,故三刹岁入可供三百众。四十馀年曾无一息自安,虽临广众,未尝以师道自居。至于应酬,偈诵法语,川流云涌,诚所谓般若光明,如摩尼圆照无思而应。益王钦其道德,深加褒美,尝叹曰:“去圣时遥,幸遗此老。”其见重若此。以万历戊午正月十七日示寂,寿七十有一,腊四十馀。先是,丁巳腊月七日自田中归,语大众曰:“吾自此不复砌石矣。”众愕然。除夕,上堂云:“今年只有此时在,试问诸人知也无?”至戊午正月三日示微恙,遂不食,云:“老僧非病,会当行矣。”大众环侍,驩若平生。七日以偈示博山,次第写宝方、寿昌遗规,并遗书远近道俗,自作举火偈,至期乃索笔大书:“今日分明指示。”掷笔端坐而逝,荼毗火光五色,心燄如莲花,其细瓣如竹叶,顶骨诸牙不坏,馀者其白如玉,重如金,文成五色。憨山为之塔铭,称其昭然生死实践,可知洵不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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