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僧希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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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 5 首

人物简介

僧宝正续传·卷第三
禅师名惠方。
道号超宗。
临江龚氏子。
出家禅居寺。
年十九试经得度。
具戒。
遍参知识。
晚入黄龙。
见死心禅师。
机缘有契。
遂留执待。
阅十有四年。
于时死心高视诸方。
以壁立险绝为方便。
学者莫可近傍。
鲜有投其机者。
独于广众中。
称师堪任正续。
以最后大事𢌿托之。
师膺记莂。
隐迹丛林。
而声价益高。
宣和中。
出世螺川之隆庆。
迁禾山。
宗风大震。
僧问。
如何是一印印空。
答曰。
想你摸索不著。
问。
如何是一印印水。
师曰。
湛湛地。
问。
如何是一印印泥。
师云。
前后相应。
问。
如何是死中活。
答曰。
照中有用。
问。
如何是活中死。
答曰。
用中有照。
问。
如何是死中恒死。
答曰。
照用临时。
问如何是活中恒活。
师曰。
平出。
死心和尚忌日。
僧问。
死心每举只履西归意旨如何。
师云。
还见么。
进曰。
即此见闻非见闻。
未审作么生见。
师曰。
若非见闻。
犹滞迹在。
问。
报德慇勤。
未审死心还赴也无。
师云。
言中有响。
僧云。
若然者。
顶门拶出金刚眼。
照破凌霄千万峰。
师云。
你且道只履西归作么生。
进云。
叶落归根。
来时无口。
师云。
只得一橛。
乃曰。
死心先师。
每好举只履西归话。
问衲子。
且巴陵和尚
于得法师忌日。
以三转语为报。
禾山今日因行不妨掉臂。
只以明只履西归话。
用报先师之德。
况此话古今难明。
诸方或谓之隐显。
或谓不可两个。
或谓唯此一事实。
若也如是。
殊未识祖师意旨。
诸人要见么。
浊中清清中浊。
勿谓麒麟生只角。
西行东。
向路不差。
大用头头如啐啄。
莫莫玄要。
灵机休卜度。
枢密徐公师川尝致三问。
师各以偈答之。
问曰。
洞山云。
拟将心意学玄宗。
大似西行却向东。
十二时中动转施为。
莫非是拟底心。
到此作么生别辨。
答曰。
拟将心意学玄宗。
妙用纵横触处涌。
捩转个中关棙子。
休论南北与西东。
问。
维摩经云。
佛以一音演说法。
或有怖畏。
或断疑者。
答曰。
或有怖畏或断疑。
双明一句绝针锥。
于斯切莫生忻厌。
觌面还须眼似眉间。
维摩经云。
众生病故我病。
即今他人病时。
为什么自己却不病。
答曰。
众生病故维摩病。
妙见全提越我人。
既了病源无个事。
何如出现宰官身。
龙图蒋公宣卿。
亦从之问道。
师居禾山十年。
迁豫章云岩。
建炎三年三月己酉示寂。
寿五十有七。
臈三十八。
火馀齿舌不烬。
舍利五色。
塔于寺之南天台。
师皃清悴。
而悟门超彻。
践履高妙。
圜悟禅师称其纵谈。
雷震波骇。
辨才出没。
电闪星飞。
而性理渊源。
极为奥妙。
真全才也。
世以为礭论云。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元僧。
吉安永新人,字天如。
俗姓谭。
得法于明本。
辟吴城东北隅废圃为方丈,名师子林。
又尝遁迹松江之九峰。
号佛心普济文惠大辨禅师
工诗。
有《师子林别录》。
元诗选
惟则,字天如,吉之永新人。
族姓谭氏,得法于普应国师、中峰本公。
辟吴城东北隅废圃为方丈,曰「师子林」。
有竹万竿,竹外多怪石,其中最高者类狻猊。
他石或跂或蹲,厥状匪一,轩堂亭阁,冠绝一时,则公以中峰倡道天目师子岩,故名「师子」,识不忘也。
又尝遁迹松江之九峰,道风日振,加号佛心普济文惠大辨禅师
侍者集其诗文曰《师子林别录》,翰林待制远者图为之序,称其随机泛应,靡所不有云。
倪高士元镇每过师子林,爱其萧爽,为之绘图。
徐幼文复图为十二景,高季迪诸人题咏相继。
今其地大半废为民居,湫隘嚣尘,无复昔时之胜矣。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七
弟子惟则,字天如,庐陵人。髫年出家,初参海印,后得法中峰,有语录四卷。

人物简介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绍大。
吴氏子。
世居严之桐江。
故因以为号。
师神观孤洁。
不乐处尘𡏖中。
一触世氛。
唯恐有以涴之。
具戒后上双径。
大辨陵公
公道价倾东南。
见师甚喜。
授以心印。
师退自计曰。
如来大法。
其止如斯而已乎。
遽辞去。
遍历丛席。
诸尊宿告之者。
不异径山时。
慨然曰。
吾今而后知法之无异味也。
乃归见公。
公俾给侍左右。
师益加奋励。
胁不沾席者数载。
朝叩夕咨。
所以悟疑辨惑者。
无一发遗憾。
遂得自在无畏。
寻以心法既明。
而世出世智。
不可不竟。
每夜敷席于地。
映像前长明灯读之。
一大藏全文。
阅之至三过。
皆通其旨趣。
师之志犹未已。
儒家言。
及老氏诸书。
亦择取而嚅哜之。
自是内外之学。
两无所愧矣。
出世。
凡三坐道场。
学子翕集座下。
甚至无席受之。
能正容悟物。
人见之意消。
有求文句者。
操笔立书。
贯穿经论。
而以第一义为归。
间游戏翰墨。
发为声诗。
冲和简远。
有唐人遗风。
至于有所建造。
甃石运甓。
躬任其劳。
以为众倡。
手未尝捉金帛。
悉属之知因果者。
或尤之。
则曰。
吾知主法而已。
尝患滞下疾。
拭净不忍用厕纸。
摘菽叶充之。
生平不畜长物。
所服布袍。
或十馀年不易。
报身七十有四而化。
维那发遗箧。
欲行唱衣故事。
唯纸衾一具而已。
大笑而去。
其刻苦。
盖人之所不能堪。
非见解正力量弘。
岂易致是哉。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七
释绍大,字桐江,姓吴氏。世居严之桐江,因以为号。父善,母李氏。绍神观孤洁,不乐麈壒,一触世氛,唯恐涴之。乃入里中凤山寺为沙弥。稍长,祝发升坛,纳满分戒。私自忖曰:“化龙之鱼,肯伏蹄涔耶。”即日,杖策而出,上双径山谒大辩陵,授以达摩单传心印,相与诘难者久之。复自忖曰:”如来大法,天地所不能覆载,其止如斯而已乎?”遽辞去,历三吴,之墟宿,留建业,经匡卢,溯大江之西,还止湖湘汉沔间。名蓝所在,必往参焉,诸尊宿亦多以深入远到期之。已而叹曰:“吾今而后知法之无异味也。”乃归见陵,陵使给侍左右,益加奋励,胁不沾席者数载。朝叩夕咨,所以悟疑辨惑者,无一发遗憾,遂得自在无畏法。陵喜传授有人,每形之于言。时东屿海以天目真派唱道净慈,为法择人,如沙中淘金,鲜有慊其意者,独于绍别见推许,邀主藏室。居久之,又自忖曰:“心法既明,而世出世智不可不竟。”手翻贝叶,寒暑俱忘,每夜敷席于地,映佛前长明镫,读一大藏教,凡六千二百二十九卷,往复三过,皆通其旨趣。绍犹以为未达,乃取儒家及老氏诸子之书,择其菁华而擩哜之,自是内外之学粹然无滓。元至顺壬申,广教都总管府新立未久,采诸舆论,命出世岩之乌龙山景德禅寺,兴废补坏,善誉流衍。至正辛巳,行宣政院迁主金华山智者广福禅寺。寺当孔道,且近郡城,持节往来多朝中华贵及文学之士,恒入山问道,故持法者颇难其人。自绍莅此,无贵无贱,靡不向风悦服,四方学子翕然坌集,至无所容。一时法会,号为极盛。戊戌秋,院中复徇群请,移住义乌云黄山宝林禅寺,坚不欲行,使者三返,然后承命。明年己亥八月朔,觉体不自适,至七日,日将没,呜鼓集众,告以永诀,即歛目危坐,或请书偈,掷笔叹曰:“纵书到弥勒下生,宁复离此耶。”翛然而化,服沙门衣五十八春秋,享年七十有四。越五日,获舍利罗如绀珠,齿牙贯珠不坏,弟子永明戒茂建塔藏焉。绍广额高眉,正容悟物,使人妄意自消,生平以弘法为务,敲喝兼施,未尝少懈。有求文者,操笔立书,贯穿经论,而归之第一义谛。间(閒) 游泳性情,发为诗词,和冲简远,有唐人遗风。至于有所建造,甃石运甓,躬任其劳,以为众倡。手未尝握金帛,瓶钵外无长物,所服布袍十馀年不易。临寂,维那发遗箧,欲行唱衣故事,唯纸衾一具而已,大息而去。《三会语》有录:与金华宋文宪濂相友善,尝共阅蝇头小字,虽年耋,眼明如月,濂为惊异。又录近作诗一卷寄之。故其终也,濂为铭其塔,历序苦行,及證悟之由,以昭来者,具《芝园续集》。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元僧。嘉兴语溪人,初名文诚,后名道元。字觉隐,号辅成山人、大同山翁、凝始子。尝主本觉寺。后寓吴下。喜山水,以诗自豪。又善画山水。有《凝始子集》。
元诗选
本诚初名文诚,字道元,(一作原)后名道元,字觉隐,嘉禾语溪人。
住兴圣禅寺,嗣法虚谷陵禅师
又主本觉寺,寓吴下佳山水间。
居无常处,以诗自豪。
与天隐至公、笑隐䜣公诗声相埒,呼为诗禅三隐。
天隐先化去,师与笑隐洪武初尚在,有文集行世。
道元喜诙谐,常与程渠南同食蕈,道元嘱赋,渠南应声云:「头子光光脚似丁,祗宜豆腐与波棱。
释迦见了呵呵笑,煮煞许多行脚僧。
」闻者绝倒。
又善书,山水学巨然,翎毛竹石俱有洒脱之韵。
自云吾尝以喜气写兰,以怒气写竹。
每画毕,辄喜题跋其上。
自称辅成山人、大同山翁、凝始子,或诡言「蜀畤坾公笔」云。
槜李诗系·卷三十
本诚一作本成,又名文诚,字道原,号觉隐,崇德人。嗣法于陵虚谷,与天隐、笑隐友善,世号三隐。至正间,住嘉兴兴圣、本觉二寺。姚绶作记,称其善诗画,写竹有掀簸之态。有文集行世。至正七年,嘉禾城西有乌数千营巢于地,围八尺,崇五尺。未几,大盗弄兵海上,红巾继起。本诚著乌城志五百馀言,宋濂爱其文,删之以附集中。
御选元诗姓名爵里
初名文诚,字道原,后名道元,字觉隐,嘉禾人。主兴圣禅寺,又主本觉寺。洪武初示寂,有集。

人物简介

个人简介
梁鸿志(1882-1946),福建省长乐县人,字仲毅,后改字众异。1882年(清光绪八年)生,为清代名士梁章钜之孙。梁家世居长乐,为当地有名的官宦之家、书香门第,抗战期间,梁鸿志投靠日本,沦为汉奸,出任伪中华民国维新政府行政院长,破坏抗日战线,从事卖国活动。抗战胜利后,梁鸿志被国民政府以汉奸罪逮捕,1946年被处决。(按:以下诗稿,底本源于新浪微博月隐寒霜,录入校正:顾青翎)
爰居阁诗·序一
申江一隅,流人所萃,辛亥以来,吾乡能诗者如郑太夷、陈石遗、李观槿诸先生,并懋声华,老称流旧。
结言符赏,昵就其侪;树艺铭膺,敦于所习。
离合不常,交期迭贸,最后复识梁子众异焉。
是时归安朱彊村侍郎方举沤社海上,众异来自大连,栖迟行馆,会值边警,留作寄公,参伍琴尊,骀荡裙屐。
家故长乐鼎族,先德茝林先生,八州作督,功在太常;六学诏人,事详惇史。
经尘衍为家业,磐石贻乎昆仍。
以故君少承门望,早预华流。
兰陔夕膳,岁路方修;茜骑春衫,文华独劭。
扬蕤名级,蔼誉夷途。
京曹廿年,吟事滋䋣。
海内贤达,倾襟接纳。
黄河妍唱,流播旂亭;白楼论文,间张鼎社。
资益丽泽,造诣益深。
予季螴庵,曩馆君许,归诵茂制,辄能上口。
闻声寄怀,已笃心谊;奉手投分,欢若故交。
过从浸数,出示兹篇。
点定谬期,振董欢抃。
君篇章至富,删蘖务严,所存诸作,大抵刿䥨心神,骞掷芳茂,文约旨微,韵高味永。
珊株海月,辄孕惠心;云子铢衣,自殊下袟。
合乐经首之会,希声可传;鼓琴流水之间,空籁都歇。
论者谓足合轨介甫,摩垒后山,警律则简斋之遗,崇情与冬郎为近,渊乎所诣,一至此乎。
良以吟咏范礼义之则,文辞根性情之华。
风雅寖微,诗声俱郑。
独造之事良难,复古之才不易。
君独明指归于四始,该晖丽于百昌。
元解之宰,九变不棼;函雅之胸,千秋自命。
曾益标胜,宏长风流。
梁简文有言:「文章未坠,必有英绝领袖之者。
」斯言而信,微君谁归。
独念大圜言志,息壤难期;正则感骚,修名未立。
当兹叔末浇饡,世异华勋;书契飞灰,道丧文武。
雷渊爢散,舟壑潜移。
伊川有被发之忧,新亭靡对泣之所。
而吾侪方踵汐社之遗风,语韩陵之片石。
结习不除,喁于互慰。
睥睨儒硎,寄命瓯脱。
半生道长,四海无家。
本依同郡,交或殊方;甫过中年,躬罹多难。
烽燧接夫甘寝,穷海同夫劳歌。
藕孔之托,世阅千尘;桑下之栖,缘尽三宿。
余既流冗胶岙,而君辽东庐隐,亦复不获。
宁处爰居一阁,仅识篇题;琅环万签,恐饱残蠹。
流连欢宴,皆成怨端;绸缪悲愉,托以遥喟。
抚时悼往之感,广己造哀之思,靡日不臻,寻章斯见。
在昔东筦著论,致慨知音;西岩说诗,相哀同术。
时与境其屡迁,意触绪而弥嬗。
世有万变,才备九能。
行见君飞走文翰,传唱区陬。
雪霜满鬓,莫讳人知;珠玉一篇,更传晚定。
斯言可券,宜为引喤。
附志简端,为君增意。
辛未冬日,匑庵黄孝纾。
爰居阁诗·序二
善乎吾友梁子众异之为诗也。曰:吾之于诗,取自娱而已。夫自娱之与娱人,相悬远矣。而瞢然自许为娱,与有存于中,实足以自娱者,相悬又远焉。何者?中有所存,乃有真娱。真娱之于人,庄子所谓「泰定天光」,屈子所云「内美」,皆是物也。诗家有得于是,初焉用爱好务多为哉。众异之诗,予见之最先。君年十三四,已有声邑庠。是时予方丧同学友龚子碧琴,意惘惘不自憀,一读君诗,心为之折。初,碧琴论诗,谓宜完所受于天之分,无鹜于外来,其旨与君近。碧琴有才无年,所志未就,君则潜颖方擢,孤秀已启。予有所作,辄就君磨。君亦猥好予,晨夕相与无间。吾州城西南隅乌石山者,胜境也,山颠石壁,镵大士像数尺许,香火馀地,有楼数楹。君读书其中,夜深人静,风啸月高,大江浮光,近在几案。君冥心独处,与造物之真机者游。予亦时来同之,尝笑谓君,耽寂如是,可以学道,岂仅蒐猎文史云尔。既而君举于乡,先后赴汴闱,一昔沿颍水访君,车镫猝灭,几泥葑田习处,乍暌意不自禁,即君亦然。予归江南,君且北游京师,自是阔别,乃阅十有馀年。君既出与人事,多识海内贤士大夫,周览四方名胜,闻见宏广,而夷险顺拂舒郁之情,毕泄于诗,其境日辟,而其言日昌。诗者,人心之神,自有其冶之甄之,潜转而密迁之,俾不能狃于其故。昔贤之诗,皆远游一变,涪翁之言诚然,而有不尽然者。变者所遇,不变者所存,使其所存缘境而变,奚足以永千载之思而长留于无穷?故论诗于其变,不若于其所存。众异之诗工矣,自其所存观之,宁徒工焉已哉,略举以徵。君昔居旧京,有忆故山诗云「谁信出山仍面壁,此心曾誓佛前香」,其后又有寄予诗云「倚楼看镜身将隐,听雨焚香子最工」,盖心摄闻思,回光内照,故虽浩穰纡轸,每有抱独处寂之思。浚此一源,其所派衍而支流者,皆有所从发,以为之本。然则诗非所以为娱,为有其真娱者寓之,遂以成为梁子之诗,不亦善欤。予耽诗,结习殆与君同,而才思远不君若。君将梓其诗,属为之序,意以予习于君,独能微窥君美者。寒天呵笔,爰就平生离合之迹与所相默契者书之,依稀旧日山中,一灯荧然,吾两人者促膝对语时也。甲戌冬日,世愚弟何振岱。
爰居阁诗·序三
自三百篇以至于今数千年,代莫不有诗,诗之体日繁,而赋比兴之旨莫能外也。《传》曰:「诗言志。」志者,持也,必其人有所持而托于言,而后其言为有物,言有物而后其人之性情遭际毕载以出。后之人读其诗,知其人,论其世,有以相感而相发,故虽法于古而足以自名其家,不专一先生言而裒众长以为我役。世之不学而好立异,破音律章句为之,曾不能与村讴里曲争一日之长,与夫标举古人,自诡为名高以文其蹇拙者,皆不足与于是也。同年友长乐梁子众异,才足以理剧,学足以周变,智足以驭物,勇足以任事,生俶扰之世,再起再蹶,而意气不衰。交游遍国中,在所与其徒饮酒挟伎乐,摴蒲歌呼,或相从笑谑,谐啁狎侮其坐人,人人但以为语妙,无非难者。其为诗亦然,不搯擢肝肾而深,不涂饰藻采而丽,不排比故实而渊,懿不怨尤忿激而怒骂刺讥当于人心之公,盖其才学智勇,无所施于时,一托于诗,用能权奇傲兀,纵横恢诡,无不如其意之所欲达,坦然以心迹与天下相见。并世知众异者多矣,苟取其诗读之,虽千里外,众异之声音笑貌,固宛然相接于几席间也。然则众异所为诗,非古人之诗而梁子之诗也夫。非有其志而善其言者,畴能于数千载下自专其诗以侪于古作者之林哉?众异手定其诗如干卷,命之曰《爰居阁诗存》,督为之序。余不能诗,为发所见如此。至于众异治诗之艰苦,固非余所能言者矣。爰居阁者,众异侨大连时署所居室也。乙亥仲春,湘潭袁思亮。
爰居阁诗·序四
长乐梁子众异将刊其所著《爰居阁诗》,黄君公渚既为文序之矣,梁子复委序于予。予未尝知为文也,顾曾以文获罪于友朋,梁子必勉予为之,而曰:「君之为文,足以获罪于友朋,是以君文为重也。」予文果足重于世耶?然予与梁子为文字交垂三十年,每得一诗篇,敦复商榷,梁子固以予为知言者,其何敢辞?评梁子诗者辄曰,似苏东坡、陈后山、陈简斋,予殊不谓然。夫诗道广矣,自汉魏以逮今日,作者累千百辈,其能卓然独见以成一家之言者,殆相师而不相袭,必权衡章句曰,似某似某,亦扬子所谓譊譊之学,各习其师而已。予少好汉魏晋南北朝诗,及为之,无我存焉,继稍涉猎至唐宋,于是能辨其家数,循级复上而及魏晋,乃悟魏晋人诗亦自各别。诗之风气,随世运而变也,根于性情,异其遭际,遂同风而殊趣,其风衰而出一振之者反乎盛,亦性情遭际有不同耳。学诵者内籀于心,必其性之所近;外萦于貌,必其情之所安;激而发,或和而鸣,必其遭际之所驶。师古而不泥于一家,习今而不囿于风气,斯能有己存也。梁子亦如是而已矣。抑尤有进者,文章之道,盖有无穷尽者在也。升高者讵翔于空,涉渊者讵底于深,予与梁子亦以诗自道自娱耳,此所知所能者,不可以炫于世,差自信也。予尝见谬妄人自炫其所造诣,以为举天下莫己若矣,此予所不敢效也,梁子以为如何哉。乙亥四月,新建夏敬观。
爰居阁诗·序五
昔人谓诗人少达而多穷,而近世达官多能诗,岂古今人不相若邪?抑多穷之说未足概今之为诗者邪?余始而惑,继而思,终悟其说之无以易。盖所谓穷达云者,非仅论其一身荣瘁而已,其所遭时会系焉。吾身之穷而世则治也,虽饥寒之切于吾身,而其忧伤呻吟者,仅及其身而已,无足重轻也。其身显矣,而遭祸乱之会,谤讥戮辱之来莫知其始,其身既无所容,而亡国破家之变交乘于前,曾无术以拯之,其悲闵世道,感伤太息,岂韦布之士所可望者邪?且诗之为物,超乎万物者也,必其人有超世之念,而后能遗物。遗物矣,则世之荣辱毁誉若无毫末足加于其心,何穷达之足云。闵世也,斯怛恻,遗物也,斯闳远,故其发为声诗也,寄感伤于芳恻,寓隐微于诙诡,卓然有以自树立,非嘲弄风月者所得而比。斯自风骚以还,名能诗者所必循之轨,无得而易者也。长乐梁君众异尝达矣,顾其诗清刚逋峭,杂谈谐而出之,初无劳苦艰辛之态。遭际艰危,至避地辽沈而不可得,感慨世变,其声肃以悲,盖所谓以遗物之怀写闵世之旨者。其身虽达,其遭则穷,其诗足自致于不朽,斯质诸百世而不谬者也。君曾祖退庵先生,往与先五世祖霁峰公昆季为文字道义交,而吾从祖从父,又多与君习。君避地南来,然后得数数与君为文字饮。余虽伏处圜府,而遗物闵世之念则未敢后君,然则君今兹必索余一言者,意者气类相感,有不能自已者存,而六世文字道义之交,有不能不绵延至于无极者邪?民国廿六年三月,闽侯曾克耑。
爰居阁诗·序六
昔刘彦和有言:「隐以复意为工,秀以卓绝为巧。」卓绝之义,檃括靡详。所谓超然直诣,妙擅终古,善发谈端,精于持论。所谓鍊于骨者,析辞必精,深乎风者,述情必显。以斯为诠,庶乎近之。盖镕冶易范,而骏逸难能,自非文举,孰称高妙,世无公干,亦未知孔氏之卓卓也。梁子之诗,神锋遒上,后有千祀,宜无间言。若其渊映玉颖,爽骏融明。自缘劬攻,兼荷天纵。身世悱发,用臻愉艳。夫岂褧衣以为章,鸊膏以为利哉?君以高门,少遭孤露。倚魁之行,胥出母仪;圣善之教,厉于初服。折葼怀恩,集蓼伤遇。其所吟思,燡然已远。至如烧砚为学,抱经以求。观川晨谣,度塞夕唱。客梁园而结欢,临碣石而沾衿。词赋渐新,芬芳有烈。及夫宣室方召,天衢忽巘。毁巢同于鲁国,复壁厄于邠卿。琢璧滫兰,于焉已极。然后浮绝江海,间关干戈。情敏于多师,忧生于噍响。零雨行役,南浦将归。翔雁有万里之心,鸣蝉入繁霜之鬓。逮至斗枋载昭,垂棘效器。既领中书,行策补衮。秘省旋风之笔,温室削稿之心。群望枢机,期能缉亮。而乃横流肇于翟泉,沈猜吟乎短簿。投帻东阁,长揖军门。嵚崎数州之间,支离异国之际。日光霜叶,澈照高情;星浦松涛,若鸣奇志。既辞鲁门之飨,终作皋庑之歌。自是溯江礼岳,稠适湛冥。怫悦俱忘,钩镌靡辍。哀时之意,冲风警于曾霄;辨物之微,干将拂于秋水。盖三十年间,予所知者。砻硎弥切,智慧弥完。观于物者弥深,飞于声者弥莹。所谓跌宕昭彰,抑扬爽朗者,非欤?自唐以还,伪体滋盛。宋以涩称,犹质之代文也。涩加以理,贵出圆融。长公天人,妙如泻汞。而隐秀之用,未极其涯。君结言端直,莩甲清新。参曹洞于后山,缓咸韶于黄九。去弊救偏,浩得朗趣。心如一鉴,物呈万殊。辛未春夏之交,访予旧京,东棹方归,述所觇识,微谓积憾已甚,事将在辽,彼童实讧,不可喻察。及今案索篇章,如见毫末。斯又明诗之前用,补史之弘功,缀文照世,浅深一揆者也。予少有所作,便就商略。及视君句,瞠目绝尘。郭璞之赠温峤,尔神余契;王濛之叹刘惔,胜我自知。方嗟蓺诣,莫踰畛阈。今岁诗卷,并可杀青。鸾翮之全,吾将用懒;骥尾之附,赧于益彰。绕肠钟山,冉冉易老;戢枻湖舍,悠悠思君。承命竭才,聊当息壤。丁丑四月,哲维黄浚。
爰居阁诗·序七
韩翰林之集,多在忧危;庾开府之篇,每言身世。天宝多故,工部诗名;建安不康,中郎赋好。原本忠爱,发摅性情。登楼有怀,欲回天地;倾厦可拄,不露文章。房魏作相,贞观乃成;富文既登,嘉祐斯治。岂止汉京开业,必赖儒生;晋甸分崩,在崇军号。兹诵爰居之集,弥感鸿雁之诗。长乐梁公众异,洛都世德,煇映袁扬;冶海名宗,颉颃林叶。庾公早慧,射策建康之宫;齐君多材,摛毫长乐之省。出入琐闼,周旋戎枢。四始聿精,九骚毕永。江左鲍谢,逊其清新;盛唐高岑,无此悲壮。䌷绎编章,枨触衷曲。蓂荚既更,勋华相授。四岳之望,十洲所瞻。合肥执政,翔泳信孚,胥卢道洽。广成爰访,延喜攸归。鸾掖莫先,凤池斯领。纷争岐汴,集十镇之兵;攘夺石刘,盛五都之雾。兴元挥草,必在推诚;长庆颁书,特昭垂悯。吏部慰谕,收成德之军;中丞拊宣,完昭义之讨。使其长崇礼德,克保信忠,则豚鱼可孚,蛮貊皆感。数十州之节度,相牵来朝;卅六道之将军,无劳出伐。百年割裂,可望会同;亿姓殄屠,于斯福寿。载诵致光之咏,乃悟纥干之悲。兰陵拊床,烛铜驼之祸;缁郎误策,致石马之嘶。式著先几,愈钦雅律。琳琅启览,怛悼增伤。馀杭生日之诗,春秋冀续;天水挽词之作,剑履长悲。又若幼安避地,欲卧东陲;文冀投遐,非梗西道。时则永宁方盛,率义已强。汉苑秦陵,尚见椎理之靖;玄菟盖马,无虞熢火之侵。帷幄其参,席茵有礼。将期公孙累叶,宅梁水而启封;慕容四君,邑徒河而绥众。如钱王之保浙右,拟窦牧之福河西。有造青邱之地,大安苍野之氓。乃意表患生,隆中策阻。左贤将逝,每询景茂之冲;中辽置州,无解襄平之溃。流连嘉什,感慨生平。既招高子之疑,遂还邴君之驾。歔欷故帅,惆怅彼童。苦断白狼之书,坐吟黄龙之弃。至于彭泽陶情,本无涂饰;渭南乘兴,不事琢雕。玉溪淹雅,工绮罗之词;山谷坚卓,敌松筠之品。雍都衡盱,足薄王杨;汉塞抑扬,宜追苏李。周安东之作督,大惠吴人;韩晋公之平章,式先润部。廷燮,因依卅载,仰止九皋。少保订交,搜郑公之草;奇章念旧,斗宾客之樽。石垒金陵,多留名笔;彭蠡震泽,造福斯人。元祐之音,用昭典范;会昌之集,更见编摩。大彰卫国之华,再撰荥阳之序。抑更有进者,夫唐之张曲江,宋之韩魏公,非不工诗,而以事功著者,竟掩其诗,此则廷燮深为公望者焉。戊寅秋日,江宁吴廷燮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