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阿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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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280 【介绍】: 三国吴僧。康居人。明解三藏,博览群书。孙权赤乌三年至建业,为其立佛寺。孙皓立,会亟说正法。译《阿难念弥陀经》、《镜面王经》、《察微王经》等。又注《安般守意》、《法镜》、《道树》三经。以疾卒。
全三国文·卷七十五
会,天竺人,幼随父居交阯,年十馀出家,其先康居人,因谓之康僧。汉末入吴,吴主权以为博士。赤乌中居建初寺,造舍利塔。中国有寺塔自此始,天纪四年吴平,寻卒。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一 译经科一
其先康居国人也。
父商于中夏。
往来海上。
遂家于交趾。
生会。
会幼孤为沙门。
弘雅有识量。
笃志好学善属文。
孙氏有江左。
佛教未化。
会志在振兴。
赤乌十年。
至建业。
营立茆茨。
设像行道。
国人初见沙门。
惊异之。
有司以闻。
权曰是汉明帝所梦。
佛神之遗风耶。
诏至问状。
会曰如来大师。
化已千岁。
然灵骨舍利。
神变无方。
阿育王奉之。
为塔至八万四千。
此其遗迹也。
权曰舍利可得乎。
曰可得。
权曰。
苟可得则当为塔之。
不然面谩之罪其无赦。
会请期以七日。
于是戒其属曰。
法之废兴。
在此一举。
宜加意焉。
至期无应。
又展七日。
又无应。
权曰。
果面谩我。
趣烹之。
会惧更请展期。
以死求之。
又七日夜。
闻有声铿然出瓶中。
视之五色之光错发。
大呼曰。
获舍利矣。
黎明进之。
权与公卿聚观。
大惊曰。
希世之瑞也。
会因言。
舍利威神。
一切世间无能坏者。
权使力士碎之。
砧椎俱陷。
而光明自若。
于是塔之佛陀里。
又为寺号建初。
志其始也。
教法因大兴。
权薨。
皓嗣位。
不道。
尽毁神祠。
波及寺宇。
臣寮谏曰。
先帝感瑞创建。
其可毁哉。
遣张昱诘会。
会挫其词理。
昱屈乃去。
会送至门。
昱指寺傍淫祠曰。
玄化远被。
近者不革。
何哉。
会应声曰。
疾雷破山。
聋者不闻。
非雷之罪。
天下之理。
通则万物悬应。
阻则肝胆之间。
不啻楚越。
昱以会才高闻。
皓迎至之。
问曰。
佛之所谓善恶报应可得闻乎。
对曰。
明主以孝慈治天下。
则赤鸟翔而老人现。
以仁德育万物。
则醴泉洌而嘉禾生。
善既有瑞。
恶亦如之。
故为恶于隐。
鬼得而诛之。
为恶于显。
人得而诛之。
易称。
积善馀庆。
诗言。
求福不回。
虽儒典之格言。
即佛教之明训。
皓曰。
然则周孔已明。
安用佛教。
对曰。
周孔不欲深言。
故粗示其略。
佛教不止浅言。
故详示其要。
皆为善也。
圣人唯恐为善之不多。
陛下以为嫌。
何也。
皓无以詶之。
遂罢。
宿卫治圃。
得金像。
皓使置秽处。
蒙不洁。
以为笑乐。
俄得肿疾。
呻吟彻昼夜。
卜之曰。
坐犯大神。
祷诸神祠不效。
宫人有奉佛者曰。
盍亦祷诸佛乎。
皓悟迎像殿上。
龛而供事之。
且请会说法。
会指其理要晓譬之。
皓求读沙门戒本。
会取本业百二十五愿。
分二百五十事。
以示皓。
而使皓于行住坐卧。
增益其善意。
皓既受五戒。
疾良已。
乃严饰其像。
而身事之。
凶虐为稍减。
会译小品六度集杂譬喻等经。
注安般守意法镜道树三经。
天纪四年四月吴亡。
九月会殁。
晋咸和中苏峻叛。
火所建塔。
司空何充复脩完之。
平西将军赵诱谓人曰。
言塔有光诞也。
俄光五色出塔顶。
诱肃然增敬。
又于寺东。
重造小塔云。
会未至吴时。
有优婆塞支谦字恭明。
一名越。
本月氏人。
又有支谶支亮。
亮字纪明。
学于谶。
谦又学于亮。
博观群书。
通六国语。
为人颀瘠而黑。
眼白童子黄。
时为之语曰。
支郎眼中黄。
形躯虽小是智囊。
献帝末避地于吴。
权召见悦之。
拜为博士。
使辅东宫。
吴志略之云。
神僧传·卷第一
释僧会。
俗姓康氏。
其先康居国人。
世居天竺。
其父因商贾移于交阯。
会年十馀岁。
二亲并亡。
以至性居忧。
服阕出家。
厉行甚峻。
为人弘雅有识量。
笃志好学。
明解三藏博览六经。
天文图纬多所综涉。
辨于枢机颇属文翰。
时孙权已制江左。
而佛教未行。
赤乌十年初达建业。
营立茅茨设像行道。
时吴国以初见沙门。
睹形而未及其道。
疑为矫异。
有司奏曰。
有胡人入境。
自称沙门。
容服非常。
事应检察。
权曰。
昔汉明帝梦神号称为佛。
彼之所事岂其遗风耶。
即召会诘问。
有何灵验。
会曰。
如来迁迹忽逾千载。
遗骨舍利神曜无方。
阿育王起塔及八万四千。
夫塔寺之兴以表遗化也。
权以为誇诞乃谓会曰。
若能得舍利当为造塔。
如其虚妄国有常刑。
会请期七日。
乃谓其属曰。
法之兴废在此一举。
今不至诚后将何及。
乃共洁斋静室。
以铜瓶加几烧香礼请。
七日期毕寂然无应。
求申二七。
亦复如之。
权曰。
此欺诳将欲加罪。
会更请三七日。
权又特听。
会谓法侣曰。
宣尼有言。
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
法云应降。
而吾等无憾。
何假王宪。
当以誓死为期耳。
三七日暮犹无所见。
莫不震惧。
既入五更。
忽闻瓶中鎗然有声。
会自往视果获舍利。
明旦权自手执瓶泻于铜盘。
舍利所冲盘即破碎。
权肃然惊起曰。
希有之瑞也。
会进而言曰。
舍利威神岂直光相而已。
乃劫烧之火不能焚。
金刚之杵不能碎。
权令试之。
会更誓曰。
法云方被苍生仰泽。
愿更垂神迹以广示威灵。
乃置舍利于铁砧磓上。
使力者击之。
于是砧磓俱陷舍利无损。
权大嗟伏。
即为建塔。
以始有佛寺故号建初寺。
名其地为佛陀里。
由是江左大法遂兴。
至孙皓即位法令苛虐废弃淫祀毁坏佛寺。
尝使卫兵入后宫治园。
于地得一金像高数尺呈皓。
皓使著不净处以秽汁灌之。
共诸群臣笑以为乐。
俄尔之间举身大肿。
阴处尤痛。
叫呼彻天。
太史占言。
犯大神所为。
即祈祝诸庙求福。
婇女即迎像置殿上。
香汤洗数十遍。
烧香忏悔。
皓叩头于枕。
自陈罪状。
有顷痛间。
遣使至寺请会说法。
会即随入。
皓具问罪福之由。
会为敷析辞甚精要。
皓有才解欣然大悦。
因求看沙门戒。
会以戒文禁秘不可轻宣。
乃取本业百三十五愿。
分作二百五十事。
行住坐卧皆愿众生。
皓见慈愿广普益增善意。
既就会受五戒。
旬日疾瘳。
乃于会所住更加修饰。
宣示宗室莫不尊奉。
会在吴朝亟说正法。
以皓性凶粗不及妙义。
唯叙报应近事以开其心。
天纪四年皓降晋。
九月会遘疾而终。
是岁晋武太康元年也。
至晋成帝咸和中苏峻作乱。
焚会所建塔。
司空何充复更修造。
平西将军赵诱世不奉法傲蔑三宝。
入此寺谓诸道人曰。
久开此塔屡放光明。
虚诞不经所未能信。
若必自睹所不论耳。
言竟塔即出五色光照曜堂刹。
肃然毛竖。
由是敬信。
于寺东更立一小塔。
唐高宗永徽中复见形于越。
称是游方僧。
而神气瑰异。
见者悚然。
罔知阶位。
时寺纲紏诘其由骂驱逐之。
会行及门。
乃语之曰。
吾康僧会也。
苟能留吾真体。
楅尔伽蓝。
跬步之间立而息绝。
既而双目微瞑。
精爽不销。
举手如迎揖焉。
足跨似欲行者。
众议偃其灵躯寘于窀穸。
人力殚绝略不倾移。
遂迁于胜地别立崇堂。
越人竞以香花灯烛缯䌽幡盖果实衣器请祈心愿多谐人意。
初越之军旅多寓永欣。
其妇女生产。
兵士荤血触污僧蓝。
人不堪其秽恶。
会乃化形往谒闽廉使李若初。
且曰。
君侯领越之藩条。
托为迁之军旅。
语罢拂衣而去。
寻失踪迹。
李公喜而骇。
且记其言。
后果赴是郡。
及上官讫便谒灵迹。
认当时言者即斯僧也。
命撤军家勒就营幕。
又匹妇夜临蓐席且无脂烛邻无隙光。
俄有一僧秉烛自牖而入。
其夫旦入永欣认会貌。
即是授火救产之僧。
自尔民间多就求男女焉。
又尝就闾阎家求草屦。
至今越人多以芒鞋油幡上献。
感应盻蚃。
各赴人家。
不可周述号超化禅师。
高僧传·卷第一 译经上
康僧会。
其先康居人。
世居天竺。
其父因商贾。
移于交趾。
会年十馀岁。
二亲并终。
至孝服毕出家。
励行甚峻。
为人弘雅有识量。
笃至好学。
明解三藏。
博览六经。
天文图纬多所综涉。
辩于枢机颇属文翰。
时孙权已制江左。
而佛教未行。
先有优婆塞支谦。
字恭明。
一名越。
本月支人。
来游汉境。
初汉桓灵之世有支谶。
译出众经。
有支亮字纪明。
资学于谶。
谦又受业于亮。
博览经籍莫不精究。
世间伎艺多所综习。
遍学异书通六国语。
其为人细长黑瘦。
眼多白而睛黄。
时人为之语曰。
支郎眼中黄。
形躯虽细是智囊。
汉献末乱避地于吴。
孙权闻其才慧。
召见悦之。
拜为博士。
使辅导东宫。
与韦曜诸人共尽匡益。
但生自外域。
故吴志不载。
谦以大教虽行。
而经多梵文未尽翻译。
已妙善方言。
乃收集众本译为汉语。
从吴黄武元年至建兴中。
所出维摩大般泥洹法句瑞应本起等四十九经。
曲得圣义。
辞旨文雅又依无量寿中本起。
制菩提连句梵呗三契。
并注了本生死经等。
皆行于世。
时吴地初染大法。
风化未全。
僧会欲使道振江左兴立图寺。
乃杖锡东游。
以吴赤乌十年。
初达建邺营立茅茨设像行道。
时吴国以初见沙门。
睹形未及其道。
疑为矫异。
有司奏曰。
有胡人入境。
自称沙门。
容服非恒。
事应检察。
权曰。
昔汉明帝梦神号称为佛。
彼之所事岂非其遗风耶。
即召会诘问。
有何灵验。
会曰。
如来迁迹忽逾千载。
遗骨舍利神曜无方。
阿育王
起塔乃八万四千。
夫塔寺之兴以表遗化也。
权以为誇诞。
乃谓会曰。
若能得舍利当为造塔。
如其虚妄国有常刑。
会请期七日。
乃谓其属曰。
法之兴废在此一举。
今不至诚后将何及。
乃共洁斋静室。
以铜瓶加凡烧香礼请。
七日期毕寂然无应。
求申二七亦复如之。
权曰。
此寔欺诳将欲加罪。
会更请三七。
权又特听。
会谓法属曰。
宣尼有言曰。
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
法灵应降而吾等无感。
何假王宪。
当以誓死为期耳。
三七日暮犹无所见。
莫不震惧。
既入五更。
忽闻瓶中鎗然有声。
会自往视果获舍利。
明旦呈权。
举朝集观。
五色光炎照耀瓶上。
权自手执瓶泻于铜盘。
舍利所冲盘即破碎。
权大肃然惊起而曰。
希有之瑞也。
会进而言曰。
舍利威神岂直光相而已。
乃劫烧之火不能焚。
金刚之杵不能碎。
权命令试之。
会更誓曰。
法云方被苍生仰泽。
愿更垂神迹以广示威灵。
乃置舍利于铁砧磓上。
使力者击之。
于是砧磓俱陷舍利无损。
权大叹服。
即为建塔。
以始有佛寺故号建初寺。
因名其地为佛陀里。
由是江左大法遂兴。
至孙皓即政。
法令苛虐废弃淫祀。
乃及佛寺并欲毁坏。
皓曰。
此由何而兴。
若其教真正。
与圣典相应者。
当存奉其道。
如其无实皆悉焚之。
诸臣佥曰。
佛之威力不同馀神。
康会感瑞大皇创寺。
今若轻毁恐贻后悔。
皓遣张昱诣寺诘会。
昱雅有才辩。
难问纵横。
会应机骋词。
文理锋出。
自旦之夕。
昱不能屈。
既退会送于门。
时寺侧有淫祀者。
昱曰。
玄化既孚此辈何故近而不革。
会曰。
雷霆破山聋者不闻。
非音之细。
苟在理通。
则万里悬应。
如其阻塞则肝胆楚越。
昱还叹会才明非臣所测。
愿天鉴察之。
皓大集朝贤。
以马车迎会。
会既坐。
皓问曰。
佛教所明。
善恶报应。
何者是耶。
会对曰。
夫明主以孝慈训世。
则赤乌翔而老人见。
仁德育物。
则醴泉涌而嘉苗出。
善既有瑞恶亦如之。
故为恶于隐鬼得而诛之。
为恶于显人得而诛之。
易称积善馀庆。
诗咏求福不回。
虽儒典之格言。
即佛教之明训。
皓曰。
若然。
则周孔已明。
何用佛教。
会曰。
周孔所言略示近迹。
至于释教则备极幽微。
故行恶则有地狱长苦。
修善则有天宫永乐。
举兹以明劝沮。
不亦大哉。
皓当时无以折其言皓虽闻正法。
而昏暴之性不胜其虐。
后使宿卫兵入后宫治园。
于地得一金像高数尺呈皓。
皓使著不净处以秽汁灌之。
共诸群臣笑以为乐。
俄尔之间。
举身大肿。
阴处尤痛。
叫呼彻天。
太史占言。
犯大神所为。
即祈祀诸庙永不差愈。
婇女先有奉法者。
因问讯云。
陛下就佛寺中求福不。
皓举头问曰。
佛神大耶。
婇女云。
佛为大神。
皓心遂悟具语意故。
婇女即迎像置殿上。
香汤洗数十过。
烧香忏悔。
皓叩头于枕自陈罪状。
有顷痛间。
遣使至寺。
问讯道人。
请会说法。
会即随入。
皓具问罪福之由。
会为敷析辞甚精要。
皓先有才解欣然大悦。
因求看沙门戒。
会以戒文禁秘不可轻宣。
乃取本业百三十五愿。
分作二百五十事。
行住坐卧皆愿众生。
皓见慈愿广普。
益增善意。
即就会受五戒。
旬日疾瘳。
乃于会所住更加修饰。
宣示宗室莫不必奉。
会在吴朝亟说正法。
以皓性凶粗不及妙义。
唯叙报应近事以开其心。
会于建初寺译出众经。
所谓阿难念弥镜面王察微王梵皇经等。
又出小品及六度集杂譬喻等。
并妙得经体。
文义允正。
又传泥洹呗声。
清靡哀亮一代模式。
又注安般守意法镜道树等三经。
并制经序。
辞趣雅便义旨微密。
并见于世。
至吴天纪四年四月。
皓降晋。
九月会遘疾而终。
是岁晋武太康元年也。
至晋成咸和中。
苏峻作乱。
焚会所建塔。
司空何充复更修造。
平西将军赵诱。
世不奉法傲慢三宝。
入此寺。
谓诸道人曰。
久闻此塔屡放光明虚诞不经所未能信。
若必自睹所不论耳。
言竟塔即出五色光。
照曜堂刹。
诱肃然毛竖。
由此信敬。
于寺东更立小塔远由大圣神感。
近亦康会之力。
故图写厥像传之于今。
孙绰为之赞曰。
会公箫瑟  寔惟令质  心无近累 情有馀逸  属此幽夜  振彼尤黜 超然远诣  卓矣高出 有记云。
孙皓打试舍利。
谓非其权时。
余案皓将坏寺。
诸臣咸答。
康会感瑞大皇创寺。
是知初感舍利必也权时。
故数家传记。
咸言。
孙权感舍利于吴宫。
其后更试神验。
或将皓也。
高僧摘要·化高僧摘要卷四
其先康居人。
世居天竺。
其父因商贾。
移于交阯。
会年十馀岁。
二亲并亡。
以至性奉孝。
服毕出家。
励行甚峻。
为人弘雅有识量。
明解三藏。
博览六经。
天文图纬。
多所综涉。
颇属文翰。
时孙权已制江左。
而佛教未行。
先有优婆塞支谦。
字恭明。
本月支人。
来游汉境。
初汉桓灵之世。
有支谶。
译出众经。
有支亮。
资学于识。
谦又受业于亮。
博览经籍。
莫不精究。
汉献末乱。
避地于吴。
孙权闻其才慧。
召见悦之。
拜为博士。
使辅导东宫。
与韦曜诸人。
共尽匡益。
谦以大教虽行。
而经多梵文。
乃收集众本。
译为汉语。
从吴黄武元年。
至建兴中。
所出维摩大般泥洹法句瑞应本起等。
四十九经。
曲得圣义。
并注了本生死经等。
时吴地初染大法。
风化未全。
僧会欲使道振江左兴立图寺。
乃杖锡东游。
以吴赤乌十年初。
达建业。
营立茅茨。
设像行道。
有司奏曰。
有番人入境。
自称沙门。
容服非恒。
事应检察。
权曰。
昔汉明梦神。
号称为佛。
彼之所事。
岂其遗风耶。
即召会诘问。
有何灵验。
会曰。
如来迁迹。
忽逾千载。
遗骨舍利。
神曜无方。
阿育王起塔。
八万四千。
夫塔寺之兴。
以表遗化也。
权以为誇诞。
乃谓会曰。
若能得舍利。
当为造塔。
如其虚妄。
国有常刑。
会请期七日。
乃谓其属曰。
法之兴废。
在此一举。
今不至诚。
后将何及。
乃共洁斋靖室。
以铜瓶加几。
烧香礼请。
七日期毕。
寂然无应。
求申二七。
亦复如之。
权曰。
此欺诳。
将欲加罪。
会更请三七。
权又特听。
会谓法属曰。
法灵应降。
而吾等无感。
何假王宪。
当以誓死为期耳。
三七日暮。
犹无所见。
莫不震惧。
既入五更。
忽闻瓶中铿然有声。
会自往视。
果获舍利。
明旦呈权。
举朝集观。
五色光炎。
照耀瓶上。
权自手执瓶。
泻于铜盘。
舍利所冲。
盘即破碎。
权大肃然惊起曰。
希有之瑞也。
会进言曰。
舍利威神。
岂直光明相而已。
乃劫烧之火不能焚。
金刚之杵不能碎。
权命令试之。
乃置舍利于铁砧磓上。
使力者击之。
于是砧磓俱陷。
舍利无损。
权大嗟服。
即为建塔。
以始有佛寺。
故号建初寺。
因名其地。
为佛陀里。
由是江左大法遂兴。
至孙皓即正。
法令苛虐。
废弃淫祠。
乃及佛寺。
诸臣佥曰。
佛之威力。
不同馀神。
康会感瑞。
大皇创寺。
今若轻毁。
恐贻后悔。
皓遣张昱诣寺诘会。
昱雅有才辩。
难问纵横。
会应机骋辞。
文理锋出。
自旦之夕。
昱不能屈。
昱还。
叹会才明。
非臣所测。
愿天鉴察之。
皓大集朝贤。
以车马迎会。
会既坐。
皓问曰。
佛教所明善恶报应。
何者是耶。
会对曰。
夫明主以孝慈训世。
则赤乌翔。
而老人星见。
仁德育物。
则醴泉涌。
而嘉苗出。
善既有瑞。
恶亦如之。
易称积善馀庆。
诗咏求福不回。
虽儒典之格言。
即佛之明训。
皓曰若然。
则周孔已明。
何用佛教。
会曰。
周孔所言。
略示近迹。
至于释教。
则备极幽微。
故行恶则有地狱长苦。
修善则有天宫永乐。
举兹以明。
劝沮不亦大哉。
皓当时无以折其言。
虽闻正法。
而昏异之性不胜其虐。
后使宿卫兵入后宫治园。
于地中得一立金像。
高数尺。
呈皓。
皓使著不净处。
以秽汁灌之。
共诸群臣笑以为乐。
俄尔之间。
举身大肿。
阴处犹痛。
叫呼彻天。
太史占言。
犯大神所为。
即祈祀诸庙。
永不差愈。
采女先有奉法者。
因问讯云。
陛下就佛中求福不。
皓举头问曰。
佛神大耶。
采女云。
佛为大神。
皓心遂悟。
采女即迎像置殿上。
香汤洗数十过。
烧香忏悔。
皓叩头于枕。
自陈罪状。
有顷痛间。
遣使至寺请会说法。
会即随入。
皓见问罪福之由。
会为敷析。
辞甚精要。
皓欣然大悦。
因求看沙门戒。
会乃取本业百三十五愿。
分作二百五十事。
行住坐卧。
皆愿众生。
皓见慈愿广普。
益增善意。
即就会受五戒。
旬日疾瘳。
乃于会所住处。
更加修饰。
宣示宗室。
莫不必奉。
会在吴朝。
亟说正法。
以皓性𠒋粗。
不及妙义。
唯叙报应近事。
以开其心。
会于建初寺。
译出众经。
如阿难念弥陀经。
镜面王察微王梵皇经等。
又小品及六度集杂譬喻等。
又注安般守意法镜道树等三经。
并制序。
至吴天纪四年四月。
皓降晋。
九月。
会遘疾而终。
乃晋武太康元年。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四 感通科
生刘氏。
又曰萨何。
并州西河人。
以猎为业。
既而死。
历游地狱。
大怖。
有道人慰安之。
且为说法曰。
吾汝前世师也。
当速往丹阳会稽吴郡。
寻阿育王塔像。
悔洗夙罪。
俄复生。
乃弃家为沙门。
宁康中。
至京师。
夜见长干寺刹尾有异色。
即诣再拜环绕之。
忽光迸刹下。
钁之得三石碑。
覆铁函一。
开之有银函。
又开之有金函。
藏舍利三颗。
爪甲一。
绀发一螺。
引之长数丈。
函旁有款识。
盖周宣王时。
阿育王所造。
八万四千之一也。
简文帝先为三层之塔。
以奉安之。
太元十六年。
孝武帝又加三层其上。
咸和中。
丹阳尹高悝。
掘张侯桥浦中。
得金像无趺。
有旁行书详之曰。
阿育王第四女所造。
悝车载而归。
至长干巷。
车不行。
因从牛所如即入寺。
遂留之。
又一年。
临海男子张系。
世渔于海口。
得铜莲华趺。
不敢藏。
以送县进之。
有诏安金像之足。
如钥合。
然有五梵僧。
诣悝曰。
昔得像于天竺。
至邺遭乱埋河边。
已而寻之失所在。
比梦像出江东为君所获。
故来瞻礼耳。
悝与俱至长干。
像即放光。
五僧云。
其顶后尚有圆光相。
后当得之。
咸安元年。
交州合浦蜑董宗之采珠海困果得之。
以为奇瑞。
表进之。
有诏安像之背。
如函盖焉。
凡四十馀年。
东西散失。
而复并一处。
非灵异乎。
达供事久之。
遂东游。
至吴郡拜瞻石像。
石像者。
建兴元年。
有渔于松江者。
每夜见光。
疑为海神。
传之道俗。
居士朱应。
偕东灵寺帛尼。
至沪渎口。
见二巨人浮而至。
视之石质也。
背有志。
一名维卫。
二名迦叶。
迎置通玄寺。
达留通玄三年。
忏洗不懈。
又至会稽。
拜瞻鄮岭山塔。
此塔亦阿育王所造。
有灵光发塔顶。
达倾诚忏洗。
尽酬地狱道人之诫。
达后不知所终。
高僧传·卷第十三 兴福
竺慧达。
姓刘。
本名萨河。
并州西河离石人。
少好田猎。
年三十一忽如暂死。
经日还苏。
备见地狱苦报。
见一道人云。
是其前世师。
为其说法训诲令出家往丹阳会稽吴郡觅阿育王塔像。
礼拜悔过以忏先罪。
既醒即出家学道。
改名慧达。
精勤福业。
唯以礼忏为先。
晋宁康中至京师。
先是简文皇帝于长干寺造三层塔。
塔成之后每夕放光。
达上越城顾望见此刹杪独有异色。
便往拜敬晨夕恳到。
夜见刹下时有光出。
乃告人共掘。
掘入丈许得三石碑。
中央碑覆中有一铁函。
函中又有银函。
银函里金函。
金函里有三舍利。
又有一爪甲及一发。
发申长数尺。
卷则成螺。
光色炫耀。
乃周敬王时阿育王起八万四千塔。
此其一也。
既道俗叹异。
乃于旧塔之西更竖一刹。
施安舍利。
晋太元十六年。
孝武更加为三层。
又昔晋咸和中丹阳尹高悝。
于张侯桥浦里掘得一金像。
无有光趺。
而制作甚工。
前有梵书云。
育王第四女所造。
悝载像还至长干巷口。
牛不复行非人力所御。
乃任牛所之。
径趣长干寺。
尔后年许。
有临海渔人张系世。
于海口得铜莲华趺浮在水上。
即取送县。
县表上上台。
敕使安像足下。
契然相应。
后有西域五僧诣悝云。
昔于天竺得阿育王像。
至邺遭乱藏置河边。
王路既通寻觅失所。
近得梦云。
像已出江东为高悝所得。
故远涉山海欲一见礼拜耳。
悝即引至长干。
五人见像歔欷涕泣。
像即放光照于堂内。
五人云。
本有圆光今在远处。
亦寻当至。
晋咸安元年交州合浦县采珠人董宗之。
于海底得一佛光。
刺史表上。
晋简文帝敕施此像。
孔穴悬同光色一重。
凡四十馀年东西祥感光趺方具。
达以刹像灵异倍加翘励。
后东游吴县礼拜石像以像于西晋将末建兴元年癸酉之岁。
浮在吴松江沪渎口。
渔人疑为海神。
延巫祝以迎之。
于是风涛俱盛骇惧而还。
时有奉黄老者。
谓是天师之神。
复共往接飘浪如初。
后有奉佛居士吴县民朱应。
闻而叹曰。
将非大觉之垂应乎。
乃洁斋共东云寺帛尼及信者数人到沪渎口。
稽首尽虔歌呗至德。
即风潮调静。
遥见二人浮江而至。
乃是石像。
背有铭志一名惟卫。
二名迦叶。
即接还安置通玄寺。
吴中士庶嗟其灵异。
归心者众矣。
达停止通玄寺首尾三年。
昼夜虔礼未尝暂废。
顷之进适会稽礼拜𨞆塔。
此塔亦是育王所造。
岁久荒芜示存基蹠。
达翘心束想乃见神光焰发。
因是修立龛砌。
群鸟无敢栖集。
凡近寺侧畋渔者必无所获。
道俗传感莫不移信。
后郡守孟顗。
复加开拓。
达东西觐礼屡表徵验。
精勤笃励终年无改。
后不知所之。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334—416 【介绍】: 东晋僧。雁门楼烦人,俗姓贾。幼好学,博综六经,尤善老庄。年二十一,师从道安,精般若性空之学。晋孝武帝太元六年入庐山,结庐讲学。又建莲社,倡弥陀净土法门,卜居三十余年,足不出山。后人尊为净土宗初祖。撰有《沙门不敬王者论》等。
全晋文
慧远俗姓贾,雁门楼烦人。慕容隽时师事道安,后随道安奔襄阳。孝武初,襄阳陷,移居庐山,江州刺史桓伊为起东林寺,至义熙十二年卒,年八十三。有集十二卷。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生贾氏。
雁门楼烦人也。
年十二。
随其舅令狐君。
学于许洛间。
博极群书。
得老庄之要。
风鉴朗拔。
在诸生中。
龙章凤姿。
照映鱼鸟。
既冠。
将渡江与范宣子俱隐。
值中原乱。
兵戈塞路。
闻道安在太行恒山寺讲般若。
遂与弟慧持俱造之。
一面归敬。
愿落发。
就弟子之列。
以终业焉。
既受具。
以大法为己任。
年二十四即就讲说。
秦建元九年。
襄阳平安公为朱序所得。
因决别。
南抵荆州。
止上明寺。
欲游罗浮。
泊舟浔阳。
见匡山爱之。
庐于山阴。
以杖卓地曰。
有泉当住。
泉忽涌。
因定居焉。
常诵经泉上。
有龙出听。
因号龙泉寺。
沙门慧永住西林。
恨所居逼侧。
不能多容。
而请太守桓伊。
为立东林寺。
古传有佛影在月氏国那竭城南。
古石室中。
去流沙。
一万五千八百馀里。
欲往瞻礼。
恨骨不能飞。
有西域道士。
为远画之壁间。
远著铭五章。
能疏其妙。
陶侃镇广州。
有渔得阿育王所铸文殊像于海中。
送寒溪寺。
寺主僧珍径夏口。
梦寺火而像不坏。
驰归果然。
侃以其威灵。
及移镇。
使人迎之。
十辈不能举。
既而登舟又没。
终不能得。
及远创寺既成。
而像自至。
盖其诚感然也。
故时人为之谣曰。
陶维剑雄。
像以神标。
云翔泥宿。
一何遥遥。
可以诚致。
难以力招。
彭城刘遗民。
豫章雷次宗。
雁门周续之。
新蔡毕颖之。
南阳宗炳张士民季硕等十八人。
从远游。
乃于无量寿象前。
使刘遗民著文。
立誓期生西方。
殷仲堪如荆州。
过山中临北涧。
听远讲易叹曰。
识尽精微。
不受拟度。
世间安有此等人品乎。
俳佪终日而罢。
卢循初据江州。
尝诣远。
远少与循父嘏善。
见循欣然。
道旧。
有谏者曰。
循返逆。
公与厚。
祸斯至矣。
远曰。
我佛法中。
情无取舍。
岂不知为识者所察。
非吾所惧也。
及武帝讨循。
屯桑尾。
有以远交循为言。
武帝曰。
远公世外人。
其可以是量之哉。
遣使送敬。
且饭僧。
闻罗什入关。
遣书通好。
献比量衣裁。
使登高座。
为著之。
并漉器皆珍贶。
什答书。
其略曰。
经言。
末后东方有护法菩萨。
勖哉仁者。
善弘其事。
有偈曰。
既以舍染乐。
心得善摄不。
若得不驰散。
深入实相否。
必竟空相中。
其心无所乐。
若悦禅智慧。
是法性无照。
虚诳等无实。
亦非停心住。
仁者所得法。
幸愿示其要。
远又以书答其偈曰。
本端竟何从。
起灭有无际。
一微涉动境。
成此颓山势。
惑相更相乘。
触理自生滞。
因缘虽无主。
开途非一世。
时无悟宗匠。
谁将握玄契。
来问尚悠悠。
相与期卒岁。
初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说。
但云寿令长远而已。
远曰。
佛是至极。
至极则无变。
无变之理。
岂有穷哉。
乃著法性论曰。
至极则以不变为性。
得性为体极为宗。
罗什见论曰。
边国人未见经。
便暗与理合。
岂不妙哉。
秦王姚兴致书。
饷远龟兹细缕杂变像。
以伸款敬。
又姚嵩献珠像。
并释论云。
大智论新记。
龙胜所作。
法师当冠以序。
昭示万世。
此邦道士。
同所钦闻也。
远以书辞不敏。
文多不载。
然恨大论文多。
钞其要。
为二十卷。
桓玄讨殷仲堪。
军经山北。
邀远出虎溪。
远称疾不出。
玄自入山。
左右谏玄。
勿复拜。
及见远。
不觉致敬。
玄问。
不敢毁伤。
何以剪削。
远答以立身行道。
当自有意。
岂以剪发文身。
让季历而非泰伯乎。
玄出山。
谓左右曰。
实生所未见也。
玄后以震主之威。
苦欲致之。
而远坚卧不动。
俄而玄欲沙汰僧众。
且谓。
唯匡山道德所居。
不在搜简之例。
于是远以书抵玄。
其词皆阳纵而阴夺之。
成帝幼冲。
庾冰用事。
以沙门应敬王者。
而尚书何充。
仆射褚翌诸葛恢等。
奏议不应。
众议同何充等。
门下观望駮议纷然。
玄在姑熟。
以书问远当不。
且曰。
此一代大事。
不可令朝廷失体也。
得八座书。
今以似君。
君其件件详论不敬之意。
以释其疑。
便当行之。
远答书。
其略曰。
伽黎非朝宗之服。
钵具非廊庙之器。
会玄篡位。
下书曰。
佛法宏大。
所不能测。
昔推奉主之情。
故兴其敬。
今事既在己。
宜尽谦礼。
诸道人勿复致礼也。
远乃著沙门不敬王者论。
凡五首。
妙尽物情。
玄西奔。
安帝自江陵还京师。
辅国何无忌。
劝远候迎。
远称疾不行。
帝遣使劳问。
远脩书叙悃诚。
帝佳之。
谢灵运恃才气出人上。
见远悠然意消。
远卜居三十年。
影不出山。
迹不入俗。
每送客游履。
以虎溪为限。
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
示疾。
至六日困笃。
大德耆宿。
请饮豉酒。
不许。
又请饮米汁。
不许。
又请以蜜水为浆。
乃命律师捡卷。
未见而终。
寿八十三。
遗命露骸松下。
弟子不忍收葬。
浔阳太守阮保。
于山西岭。
凿圹开𡑞。
有文集十卷。
神僧传·卷第二
释慧远。
本姓贾氏。
雁门楼烦人也。
弱而好书。
年十三随舅令狐氏游学许洛。
故少为诸生。
博综六经尤善庄老。
性度弘伟风鉴朗拔。
虽宿儒英达莫不服其深致。
年二十一欲渡江东就范宣子共契。
值石虎已死中原𡨥乱南路阻塞。
志不获从。
时沙门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
弘赞像法声甚著闻。
远遂往归之。
一面尽敬以为真吾师也。
后闻安讲般若经。
豁然而悟。
便与弟慧持投簪落䰂(音采)委命受业。
既入乎道厉然不群。
常欲总摄纲维以大法为己任。
精思讽持以夜续昼。
贫旅无资缊纩常阙。
而昆弟恪恭终始不懈。
有沙门昙翼。
每给以灯烛之费。
安公闻而喜曰。
道士诚知人矣。
年二十四便就讲说。
尝有客听讲难实相义。
往复移时弥增疑昧。
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
于惑者晓然。
是后安公特听慧远不废俗书。
安有弟子法遇昙徵。
皆风才照灼志业清敏。
并推服焉。
后随安公南游樊沔。
伪秦建元九年。
秦将符平。
𡨥并襄阳。
道安为朱序所拘不能得去。
乃分遣徒众各随所之。
皆被诲约。
远不蒙一言。
远乃跪曰。
独无训勖惧非人例。
安曰。
如汝者岂复相忧。
远于是与弟子数十人。
南适荆州住上明寺。
后欲往罗浮山。
及届浔阳见庐峰清净足以息心。
始住龙泉精舍。
此处去水本远。
远乃以杖叩地曰。
若此中可得栖立。
当使朽壤抽泉。
言毕清流涌出浚矣成溪。
其后少时浔阳亢旱。
远诣池侧读海龙王经。
忽有巨蛇从池上空。
须臾大雨。
遂以有年。
因号精舍为龙泉寺焉。
陶侃经镇广州。
有渔人于海中见神光。
每夕艳发经旬弥盛。
怪以白侃侃往详视。
乃是阿育王像。
即接归以送武昌寒溪寺。
寺主僧珍尝往夏口。
夜梦寺遭火。
而此像屋独有龙神围绕。
珍觉驰还寺。
寺既焚尽。
唯像屋存焉。
侃后移镇。
以像有威灵遣使迎接。
数十人舆之至水。
及上船船又覆没。
使者惧而反之竟不能获。
及远创寺既成祈心奉谓乃飘然自轻。
往还无梗于是率众行道。
昏晓不绝。
释迦馀化于斯复兴。
自远卜居庐阜三十馀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
每送客游履常以虎溪为界。
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卒。
春秋八十三。
高僧传·卷第六 义解三
释慧远。
本姓贾氏。
雁门娄烦人也。
弱而好书圭璋秀发。
年十三随舅令狐氏游学许洛。
故少为诸生。
博综六经尤善庄老。
性度弘博风鉴朗拔。
虽宿儒英达莫不服其深致。
年二十一欲渡江东就范宣子共契嘉遁。
值石虎已死中原寇乱南路阻塞。
志不获从。
时沙门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弘赞像法。
声甚著闻。
远遂往归之。
一面尽敬。
以为真吾师也。
后闻安讲波若经。
豁然而悟。
乃叹曰。
儒道九流皆糠秕耳。
便与弟慧持。
投簪落彩。
委命受业。
既入乎道厉然不群。
常欲总摄纲维。
以大法为己任。
精思讽持以夜续昼。
贫旅无资缊纩常阙。
而昆弟恪恭终始不懈。
有沙门昙翼。
每给以灯烛之费。
安公闻而喜曰。
道士诚知人矣。
远藉慧解于前因。
发胜心于旷劫。
故能神明英越机鉴遐深。
安公常叹曰。
使道流东国其在远乎。
年二十四便就讲说。
尝有客听讲难实相义。
往复移时弥增疑昧。
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
于是惑者晓然。
是后安公特听慧远不废俗书。
安有弟子法遇昙徽皆风才照灼志业清敏并推伏焉。
后随安公南游樊河。
伪秦建元九年。
秦将符丕寇斥襄阳。
道安为朱序所拘不能得去。
乃分张徒众各随所之。
临路诸长德皆被诲约。
远不蒙一言。
远乃跪曰。
独无训勖惧非人例。
安曰。
如公者岂复相忧。
远于是与弟子数十人。
南适荆州住上明寺。
后欲往罗浮山。
及届浔阳。
见庐峰清静足以息心。
始住龙泉精舍。
此处去水大远。
远乃以杖扣地曰。
若此中可得栖立当使朽壤抽泉。
言毕清流涌出。
后卒成溪。
其后少时浔阳亢旱。
远诣池侧读海龙王经。
忽有巨蛇从池上空。
须臾大雨。
岁以有年。
因号精舍为龙泉寺焉。
时有沙门慧永。
居在西林与远同门。
旧好遂要远同止。
永谓刺史桓伊曰。
远公方当弘道。
今徒属已广而来者方多。
贫道所栖褊狭不足相处。
如何。
桓乃为远复于山东更立房殿。
即东林是也。
远创造精舍洞尽山美。
却负香炉之峰。
傍带瀑布之壑。
仍石垒基即松栽构。
清泉环阶白云满室。
复于寺内别置禅林。
森树烟凝石筵苔合。
凡在瞻履皆神清而气肃焉。
远闻。
天竺有佛影。
是佛昔化毒龙所留之影。
在北天竺月氏国那竭呵城南古仙人石室中。
经道取流沙。
西一万五千八百五十里。
每欣感交怀志欲瞻睹。
会有西域道士叙其光相。
远乃背山临流营筑龛室。
妙算画工淡彩图写。
色疑积空望似烟雾。
晖相炳暧。
若隐而显。
远乃著铭曰。
廓矣大像。
理玄无名。
体神入化。
落影离形。
回晖层岩。
凝映虚亭。
在阴不昧。
处闇逾明。
婉步蝉蜕。
朝宗百灵。
应不同方。
迹绝杳冥(其一)。
茫茫荒宇。
靡劝靡奖。
淡虚写容。
拂空传像。
相具体微。
冲姿自朗。
白毫吐曜。
昏夜中爽。
感彻乃应。
扣诚发响。
留音停岫。
津悟冥赏。
抚之有会。
功弗由曩(其二)。
旋踵忘敬。
罔虑罔识。
三光掩晖。
万像一色。
庭宇幽蔼。
归途莫测。
悟之以靖。
开之以力。
慧风虽遐。
维尘攸息。
匪圣玄览。
孰扇其极(其三)。
希音远流。
乃眷东顾。
欣风慕道。
仰规玄度。
妙尽毫端。
运微轻素。
托䌽虚凝。
殆映霄雾。
迹以像真。
理深其趣。
奇兴开衿。
祥风引路。
清气回轩。
昏交未曙。
髣髴神容。
依稀钦遇(其四)。
铭之图之。
曷营曷求。
神之听之。
鉴尔所修。
庶兹尘轨。
映彼玄流。
漱情灵沼。
饮和至柔。
照虚应简。
智落乃周。
深怀冥托。
宵想神游。
毕命一对。
长谢百忧(其五)又昔浔阳陶侃经镇广州。
有渔人于海中见神光每夕艳发。
经旬弥盛。
怪以白侃。
侃往详视乃是阿育王像。
即接归以送武昌寒溪寺。
寺主僧珍尝往夏口夜梦寺遭火而此像屋独有龙神围绕。
珍觉驰还寺。
寺既焚尽唯像屋存焉。
侃后移镇。
以像有威灵遣使迎接。
数十人举之至水及上船。
船又覆没。
使者惧而反之。
竟不能获。
侃幼出雄武素薄信情。
故荆楚之间为之谣曰。
陶惟剑雄。
像以神标。
云翔泥宿。
邈何遥遥。
可以诚致。
难以力招。
及远创寺既成。
祈心奉请。
乃飘然自轻。
往还无梗。
方知远之神感證在风谚矣。
于是率众行道昏晓不绝。
释迦馀化于斯复兴。
既而谨律息心之士。
绝尘清信之宾。
并不期而至。
望风遥集。
彭城刘遗民。
豫章雷次宗。
雁门周续之。
新蔡毕颖之。
南阳宗炳张菜民张季硕等。
并弃世遗荣依远游止。
远乃于精舍无量寿像前。
建斋立誓。
共期西方。
乃令刘遗民著其文曰。
惟岁在摄提秋七月戊辰朔二十八日乙未。
法师释慧远贞感幽奥宿怀特发。
乃延命同志息心贞信之士百有二十三人。
集于庐山之阴般若台精舍阿弥陀像前。
率以香华敬廌而誓焉。
惟斯一会之众。
夫缘化之理既明。
则三世之传显矣。
迁感之数既符。
则善恶之报必矣。
推交臂之潜沦。
悟无常之期切。
审三报之相催。
知险趣之难拔。
此其同志诸贤。
所以夕惕宵勤仰思攸济者也。
盖神者可以感涉。
而不可以迹求必感之有物。
则幽路咫尺。
苟求之无主。
则眇茫河津。
今幸以不谋而佥心西境。
叩篇开信亮情天发。
乃机象通于寝梦。
欣欢百于子来。
于是云图表晖。
影侔神造。
功由理谐。
事非人运。
兹实天启其诚。
冥运来萃者矣。
可不剋心重精叠思以凝其虑哉。
然其景绩参差功德不一。
虽晨祈云同夕归攸隔。
即我师友之眷良可悲矣。
是以慨焉胥命整衿法堂。
等施一心亭怀幽极。
誓兹同人俱游绝域。
其有惊出绝伦首登神界。
则无独善于云峤。
忘兼全于幽谷。
先进之与后升。
勉思策征之道然复妙觐大仪。
启心贞照。
识以悟新。
形由化革。
藉芙蓉于中流。
荫琼柯以咏言。
飘云衣于八极。
泛香风以穷年。
体忘安而弥穆心超乐以自怡。
临三涂而缅谢。
傲天宫而长辞。
绍众灵以继轨。
指太息以为期。
究兹道也。
岂不弘哉。
远神韵严肃容止方棱。
凡预瞻睹莫不心形战慄。
曾有沙门持竹如意欲以奉献。
入山信宿竟不敢陈。
窃留席隅默然而去。
有慧义法师。
强正少惮将欲造山谓远弟子慧宝曰。
诸君庸才望风推服。
今试观我如何。
至山值远讲法华。
每欲难问。
辄心悸汗流竟不敢语。
出谓慧宝曰。
此公定可讶。
其伏物盖众如此。
殷仲堪之荆州。
过山展敬。
与远共临北涧论易体。
移景不勌。
见而叹曰。
识信深明实难为庶。
司徒王谧护军王默等。
并钦慕风德遥致师敬。
谧修书曰。
年始四十而衰同耳顺远答曰。
古人不爱尺璧而重寸阴。
观其所存似不在长年耳。
檀越既履顺而游性。
乘佛理以御心。
因此而推复何羡于遐龄。
聊想斯理久已得之。
为复酬来信耳。
卢脩初下据江州城。
入山诣远。
远少与脩父瑕同为书生。
及见脩欢然道旧。
因朝夕音问。
僧有谏远者曰。
脩为国寇。
与之交厚得不疑乎。
远曰。
我佛法中情无取舍。
岂不为识者所察。
此不足惧。
及宋武追讨卢脩设帐桑尾。
左右曰。
远公素王庐山与脩交厚。
宋武曰。
远公世表之人。
必无彼此。
乃遣使赍书致敬。
并遗钱米。
于是远近方服其明见。
初经流江东多有未备。
禅法无闻。
律藏残阙。
远慨其道缺。
乃令弟子法净法领等远寻众经踰越沙雪。
旷岁方反。
皆获梵本得以传译。
昔安法师在关。
请昙摩难提出阿毗昙心。
其人未善晋言颇多疑滞。
后有罽宾沙门僧伽提婆。
博识众典。
以晋太元十六年来至浔阳。
远请重译阿毗昙心及三法度论。
于是二学乃兴。
并制序标宗贻于学者。
孜孜为道务在弘法。
每逢西域一宾辄恳恻咨访。
闻罗什入关。
即遣书通好曰。
释慧远顿首。
去岁得姚左军书。
具承德问。
仁者曩绝殊域。
越自外境。
于时音译未交。
闻风而悦。
但江湖难冥。
以形乖为叹耳。
顷知承否通之会。
怀宝来游至止。
有问则一日九驰。
徒情欣雅味。
而无由造尽。
寓目望途固已增其劳伫。
每欣大法宣流三方同遇。
虽运钟其末。
而趣均在昔。
诚未能扣津妙门感彻遗灵。
至于虚衿遗契。
亦无日不怀。
夫旃檀移植则异物同熏。
摩尼吐曜则众珍自积。
是惟教合之道。
犹虚往实归。
况宗一无像而应不以情者乎。
是故负荷大法者。
必以无报为心。
会友以仁者使功不自己。
若令法轮不停轸于八正之路三宝不辍音于将尽之期。
则满愿不专美于绝代。
龙树岂独善于前踪。
今往比量衣裁。
愿登高座为著之。
并天漉之器此既法物。
聊以示怀。
什答书曰。
鸠摩罗耆婆和南。
既未言面又文辞殊隔。
导心之路不通。
得意之缘圮绝。
传驿来况粗承风德。
比复如何必备闻一途可以蔽百。
经言。
末后东方当有护法菩萨勖哉仁者善弘其事。
夫财有五备。
福戒博闻辩才深智。
兼之者道隆。
未具者疑滞。
仁者备之矣。
所以寄心通好。
因译传意。
岂其能尽。
粗酬来意耳。
损所致比量衣裁。
欲令登法座时著。
当如来意。
但人不称物。
以为愧耳。
今往常所用鍮石双口澡灌。
可备法物之数也。
并遗偈一章曰。
既已舍染乐。
心得善摄不。
若得不驰散。
深入实相不。
毕竟空相中。
其心无所乐。
若悦禅智慧。
是法性无照。
虚诳等无实。
亦非停心处。
仁者所得法。
幸愿示其要。
远重与什书曰。
日有凉气比复何如。
去月法识道人至。
闻君欲还本国。
情以怅然。
先闻君方当大出诸经。
故来欲便相咨求。
若此传不虚众恨可言。
今辄。
略问数十条事。
冀有馀暇一二为释。
此虽非经中之大难。
欲取决于君耳。
并报偈一章曰。
本端竟何从。
起灭有无际。
一微涉动境。
成此颓山势。
惑想更相乘。
触理自生滞。
因缘虽无主开途非一世。
时无悟宗匠。
谁将握玄契。
来问尚悠悠。
相与期暮岁。
后有弗若多罗。
来适关中诵出十诵梵本。
罗什译为晋文。
三分始二而多罗弃世。
远常慨其未备。
及闻昙。
摩流支入秦复善诵此部。
乃遣弟子昙邕致书祈请令于关中更出馀分。
故十诵一部具足无阙。
晋地获本相传至今。
葱外妙典关中胜说。
所以来集兹土者。
远之力也。
外国众僧咸称汉地有大乘道士。
每至烧香礼拜。
辄东向稽首献心庐岳。
其神理之迹。
故未可测也。
先是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说。
但言寿命长远而已。
远乃叹曰。
佛是至极。
至极则无变。
无变之理。
岂有穷耶。
因著法性论曰。
至极以不变为性。
得性以体极为宗。
罗什见论而叹曰。
边国人未有经。
便闇与理合。
岂不妙哉。
秦主姚兴钦德风名叹其才思。
致书慇勤。
信饷连接。
赠以龟兹国细缕杂变像。
以申款心。
又令姚嵩献其珠像。
释论新出。
兴送论并遗书曰。
大智论新译讫。
此既龙树所作。
又是方等旨归。
宜为一序以申作者之意。
然此诸道士。
咸相推谢无敢动手。
法师可为作序以贻后之学者。
远答书云。
欲令作大智论序以申作者之意。
贫道闻怀大非小褚所容。
汲深非短绠所测。
披省之日有愧高命。
又体羸多疾触事有废。
不复属意。
已来其日亦久。
缘来告之重。
辄粗缀所怀。
至于研究之美。
当复期诸明德。
其名高远固如此。
远常谓。
大智论文句繁广初学难寻。
乃抄其要文。
撰为二十卷。
序致渊雅使夫学者息过半之功矣。
后桓玄征殷仲堪。
军经庐山。
要远出虎溪。
远称疾不堪。
玄自入山。
左右谓玄曰。
昔毁仲堪入山礼远。
愿公勿敬之。
玄答何有此理。
仲堪本死人耳。
及至见远不觉致敬。
玄问不敢毁伤。
何以剪削。
远答云。
立身行道玄称善。
所怀问难不敢复言。
乃说征讨之意。
远不答。
玄又问。
何以见愿。
远云。
愿檀越安隐使彼亦无他。
玄出山谓左右曰。
实乃生所未见。
玄后以震主之威苦相延致。
乃贻书骋说劝令登仕。
远答辞坚正确乎不拔。
志踰丹石终莫能回。
俄而玄欲沙汰众僧。
教僚属曰。
沙门有能申述经诰畅说义理。
或禁行修整足以宣寄大化。
其有违于此者悉皆罢遣。
唯庐山道德所居。
不在搜简之例。
远与玄书曰。
佛教凌迟秽杂日久。
每一寻至慨愤盈怀。
常恐运出非意沦湑将及。
窃见清澄诸道人教实应其本心。
夫泾以渭分则清浊殊势。
枉以直正则不仁自远。
此命既行必一理斯得。
然后令饰伪者绝假通之路。
怀真者无负俗之嫌。
道世交兴三宝复隆矣因广立条制。
玄从之。
昔成帝幼冲庾冰辅正。
以为沙门应敬王者。
尚书令何充仆射褚昱诸葛惔等奏。
不应敬礼。
官议悉同。
充等门下承冰旨为駮。
同异粉然竟莫能定。
及玄在姑熟欲令尽敬。
乃与远书曰。
沙门不敬王者既是情所未了。
于理又是所未喻。
一代大事不可令其体不允。
近八座书。
今以呈君。
君可述所以不敬意也。
此便当行之。
事一二令详。
尽想必有以释其所疑耳。
远答书曰。
夫称沙门者何耶。
谓能发矇俗之幽昏。
启化表之玄路。
方将以兼忘之道与天下同往。
使希高者挹其遗风漱流者味其馀津。
若然虽大业未就。
观其超步之迹。
所悟固已弘矣。
又袈裟非朝宗之服。
钵盂非廊庙之器。
沙门尘外之人。
不应致敬王者。
玄虽苟执先志耻即外从。
而睹远辞旨趑趄未决。
有顷玄篡位。
即下书曰。
佛法宏大所不能测。
推奉主之情。
故兴其敬。
今事既在己。
宜尽谦光。
诸道人勿复致礼也。
远乃著沙门不敬王者论。
凡有五篇。
一曰在家。
谓在家奉法则是顺化之民。
情未变俗迹同方内。
故有天属之爱奉主之礼。
礼敬有本。
遂因之以成教。
二曰。
出家。
谓出家者。
能遁世以求其志。
变俗以达其道。
变俗则服章不得与世典同礼。
遁世则宜高尚其迹。
大德故能拯溺俗于沈流。
拔玄根于重劫。
远通三乘之津。
近开人天之路。
如令一夫全德。
则道洽六亲泽流天下。
虽不处王侯之位。
固已协契皇极在宥生民矣。
是故内乖天属之重。
而不逆其孝。
外阙奉主之恭。
而不失其敬也。
三曰。
求宗不顺化谓反本。
求宗者不以生累其神。
超落尘封者不以情累其生。
不以情累其生则其生可灭。
不以生累其神则其神可冥。
冥神绝境故谓之泥洹。
故沙门虽抗礼万乘高尚其事不爵王侯。
而沾其惠者也。
四曰。
体极不兼应。
谓如来之与周孔。
发致虽殊潜相影响。
出处咸异终期必同。
故虽曰道殊所归一也。
不兼应者。
物不能兼受也。
五曰。
形尽神不灭。
谓识神驰骛随行东西也。
此是论之大意。
自是沙门得全方外之迹矣。
及桓玄西奔。
晋安帝自江陵旋于京师。
辅国何无忌劝远候觐。
远称疾不行。
帝遣使劳问。
远修书曰。
释慧远顿首。
阳月和暖。
愿御膳顺宜。
贫道先婴重疾。
年衰益甚。
狠蒙慈诏曲垂光慰。
感惧之深。
实百于怀。
幸遇庆会而形不自运。
此情此慨良无以喻。
诏答。
阳中感怀知所患未佳其情耿耿。
去月发江陵。
在道多诸恶。
情迟兼常。
本冀经过相见。
法师既养素山林。
又所患未痊。
邈无复因增其叹恨。
陈郡谢灵运负才傲俗少所推崇。
及一相见肃然心服。
远内通佛理外善群书。
夫预学徒莫不依拟。
时远讲丧服经。
雷次宗宗炳等。
并执卷承旨。
次宗后别著义疏。
首称雷氏。
宗炳因寄书嘲之曰。
昔与足下共于释和上间面受此义。
今便题卷首称雷氏乎。
其化兼道俗斯类非一。
自远卜居庐阜。
三十馀年影不出山。
迹不入俗。
每送客游履常以虎溪为界焉。
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动散。
至六日困笃。
大德耆年皆稽颡请饮豉酒。
不许。
又请饮米汁不许。
又请以蜜和水为浆。
乃命律师令披卷寻文得饮与不。
卷未半而终。
春秋八十三矣。
门徒号恸若丧考妣。
道俗奔赴毂继肩随。
远以凡夫之情难割。
乃制七日展哀。
遗命使露骸松下。
既而弟子收葬。
浔阳太守阮保。
于山西岭凿圹开隧。
谢灵运为造碑文铭其遗德。
南阳宗炳又立碑寺门。
初远善属文章辞气清雅。
席上谈吐精义简要。
加以容仪端整风彩洒落。
故图像于寺遐迩式瞻。
所著论序铭赞诗书。
集为十卷五十馀篇。
见重于世。
高僧摘要·化高僧摘要卷四
姓贾。
雁门楼烦人。
年十三。
随令狐氏游学许洛。
少为诸生。
博综六经。
尤善庄老。
时沙门释道安。
立寺于太行恒山。
弘赞像法。
远往归之。
一日闻安讲般若经。
豁然而悟。
乃叹曰。
儒道九流。
皆糠秕耳。
便与弟慧持。
投簪落𩭄。
委命受业。
以大法为己任。
精思讽持。
以夜续昼。
贫旅无资。
缊纩常阙。
而昆弟恪恭。
终始不懈。
有沙门昙翼。
每给以灯烛之费。
安公闻而喜曰。
道士诚知人矣。
复曰使道流东国。
其在远乎。
年二十四。
便就讲说。
尝有客听讲。
难实相义。
往复移时。
弥增疑昧。
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
惑者晓然。
是后与弟子数十人。
南适荆州。
往上明寺。
后欲往罗浮山。
乃届浔阳。
见庐峰清静。
足以息心。
始住龙泉精舍。
此处去水本远。
达乃以杖扣地曰。
若此中可得栖止。
当使朽壤抽泉。
言毕清流涌出成溪。
后浔阳亢旱。
远诣池侧。
读海龙王经。
忽有巨蛇从池上空。
须臾大雨。
岁以有年。
因号精舍。
为龙泉寺焉。
远创造精舍。
洞尽山美。
却负香炉之峰。
傍带瀑布之壑。
仍石叠基。
即松栽搆。
清泉环阶。
白云满室。
复于寺内别置禅林。
森树烟凝。
石径苔合。
凡在瞻履。
皆神清而气肃焉。
远闻天竺有佛影。
是佛昔化毒龙所留之影。
在那竭呵城南。
古仙人石室中。
每欣感交怀。
志欲瞻睹。
会有西域道士。
叙其光相。
远乃背山临流。
营筑龛室。
妙算画工。
淡彩图写。
色疑即空。
望似烟雾。
远乃著铭曰。
廓矣太象。
理玄无名。
体神人化。
落影离形。
回晖层岩。
凝映虚亭。
在阴不昧。
处闇愈明婉步蝉脱。
朝宗百灵。
应不同方。
迹绝而冥。
又昔浔阳陶侃镇广州。
有渔人于海中。
见神光每夕艳发。
经旬弥盛。
怪以白侃。
侃往详视。
乃是阿育王像。
即接归。
以送武昌寒溪寺。
侃后移镇。
以像有威灵。
遣使迎接。
数十人舆之。
至水上船。
船覆没。
使者惧而反之。
侃幼出雄武。
素薄信情。
故荆楚为之谣曰。
可以诚致。
难以力招。
及远创寺既成。
祈心奉请。
乃飘然无梗。
于是率众行道。
昏晓不绝。
望风遥集。
彭城刘遗民。
豫章雷次宗。
雁门周续之。
新蔡毕颖之。
南阳宗炳。
张莱民。
张季硕等。
并弃世荣。
依远游止。
远乃于精舍无量寿像前。
建斋立誓。
共期西方。
殷仲堪之荆州。
过山展敬。
与远共临北涧。
论易体要。
移景不勌。
司徒王谥。
护军王默等。
并钦慕风德。
遥致师敬。
谥修书曰。
年始四十。
而衰同耳顺。
远答曰。
古人不爱尺璧。
而重寸阴。
观其所存。
似不在长年耳。
卢循初下据江州城。
入山诣远。
远少与循父嘏。
同为书生。
及见循。
欢然道旧。
因朝夕音介。
僧有谏远者曰。
循为国寇。
与之交厚。
得不疑乎。
远曰。
我佛法中。
情无取舍。
岂不为识者所察。
及宋武追讨卢循。
设帐桑尾。
左右曰。
远公素主庐山。
与循交厚。
宋武曰。
远公世表之人。
必无彼此。
乃遣使赍书致敬。
并遗钱米。
于是远近服其明见。
初经流江东。
多有未备。
禅法无闻。
律藏残阙。
远令弟子法净。
法领等。
远寻众经。
踰越沙雪。
旷岁方反。
皆获梵本。
得以传译。
有罽宾沙门僧伽提婆。
博识众典。
以晋太元十六年。
来至浔阳。
远请重译阿毗昙心。
及三法度论。
于是二学乃兴。
每逢西域一宾。
辄恳恻咨访。
闻罗什入关。
即遣书通好。
什答书。
并遗偈曰。
既已舍染乐。
心得善摄不。
若得不驰散。
深入实相不。
毕竟空相中。
其心无所乐。
若悦禅智慧。
是法性无照。
虚诳等无实。
亦非停心处。
仁者所得法。
幸愿示其要。
远重与什书并报偈曰。
本端竟何从。
起灭有无际。
一微涉动境。
成此颓山势。
惑相更相乘。
触理自生滞。
因缘虽无主。
开途非一世。
时无悟宗匠。
谁将握玄契。
末问尚悠悠。
相与期暮岁。
后有弗若多罗。
来适关中。
诵出十诵梵本。
罗什译为晋文。
三分始二。
而多罗弃世。
远常慨其未备。
及闻昙摩流支入秦。
善诵此部。
乃遣弟子昙邕。
致书祈请。
令于关中更出馀分。
故十诵一部。
具足无阙。
先是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说。
但言寿命长远而已。
远乃叹曰。
佛是至极则无变。
无变之理。
岂有穷耶。
因著法性论曰。
至极以不变为性。
得性以体极为宗。
罗什见论而叹曰。
边国人未有经。
便闇与理合。
岂不妙哉。
秦主姚兴钦佩名德。
致书慇勤。
信饷连接。
赠以龟兹国细缕杂变像。
以伸款心。
又令姚嵩献其珠像。
释论新出。
兴送论并遗书曰。
大智论新译讫。
此既龙树所作。
又是方等旨归。
宜为一序。
以伸作者之意。
远序之。
桓玄征殷仲堪。
军经庐山。
要远出虎溪。
远称疾不堪。
玄自入山。
见远不觉致敬。
玄问。
不敢毁伤。
何以剪削。
远答云。
立身行道。
玄称善。
所怀问难。
不敢复言。
乃说征讨之意。
远不答。
玄又问何以见愿。
远云愿檀越安隐。
使彼亦复无他。
玄出山谓左右曰。
实乃所生未见。
玄后以震主之威。
苦相延致。
远答辞坚正。
确乎不拔。
俄而玄欲沙汰众僧。
唯庐山道德所居。
不在搜简之例。
远与玄书曰。
佛教陵迟。
秽杂日久。
每一寻至。
慨愤盈怌。
窃见清澄诸道人教。
实应其本心。
然令饰伪者绝假通之路。
怌真者无负俗之嫌。
道世交兴。
三宝复隆矣。
因广玄条制。
玄从之。
有顷。
玄篡位。
即下书曰。
佛法宏大。
所不能测。
诸道人勿复致礼。
远乃著沙门不敬王者论。
凡有五篇。
及桓玄西奔。
晋安帝。
自江陵旋于京师。
辅国何无忌。
劝远候迎。
远称疾不行。
帝遣使劳问。
以晋义熙十二年。
八月初。
动散。
至六日困笃。
大德耆年。
皆稽颡请饮豉酒。
不许。
又请饮米汁。
不许。
又请以蜜和水为浆。
乃命律师令披卷寻文。
得饮与不。
卷未半而终。
春秋八十三。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约337—约422 【介绍】: 东晋僧。平阳武阳人,俗姓龚。三岁出家。二十岁受大戒,志行明敏,仪轨整肃。常在长安,慨律藏残缺,誓志寻求。晋安帝隆安三年,与慧景、道整等四僧入西域求经。度流沙,经鄯善国,以至乌耆,到于阗。度葱岭,到北天竺。南度小雪山,慧景死。进至中天竺。巡礼佛教故迹,于巴连弗邑住最久,得《摩诃僧祇众律》、《方等泥洹经》等。留三年学梵语梵书。后由师子国归,前后凡十五年,游历三十余国。归国后,在建康道场寺与佛驮跋陀罗共译经律论五部。并撰有《佛国记》,亦称《高僧法显传》,为研究古代中亚、南亚诸国史和中外交通史重要资料。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姓龚氏。平阳武阳人。三兄皆以病死龆龀中。显三岁亦病。父惧施以出家。而终不遣。数岁病垂死。乃送寺中。一夕差。因留不复归。母为舍寺门外。父亡。叔使返俗。显曰。母得所养足矣。安在我。悉以先世产业归叔。无所问。母亡。葬之如礼。尝与同学沙门数十人。刈稻田中。盗忽至。众皆苍黄走。显独留语盗曰。若前世不施。致今世之饥。今世复行劫夺。独不念后世乎。盗惭弃去。既受戒。志行明决。每以经律舛阙。誓于寻求。晋隆安三年。偕沙门慧景道整等。西渡流沙。热风恶鬼。遇者必死。葱岭危壁千仞。冬夏积雪。施杙险处。仅能过。凡涉水七百馀所。中有缘絙而渡者又十馀所。皆汉之张骞甘英奉使。所未尝至也。雪山寒甚。慧景股栗而死。如是又三十馀国。而后及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里有寺。问耆阇崛山安在。寺僧曰。莫夜矣。且多黑狮子食人。不可往。显念以吾欲瞻礼圣迹。幸至此。苟今夕死。则吾志不酬。竟造无所畏。独俳徊山中。拜瞻流涕曰。我不自知身之至此也。坐树下诵经。夜三鼓矣。狮子蹲踞舐龁。显以手循之曰。欲肉醉我。迟诵经毕。于是俱妥尾去。明日归路逢一老宿。植杖立挹。不答。顷有小年来。显问耆年为谁。曰头陀迦叶大弟子也。显追之至山。有石塞岩窦。不得往。至迦施国。坐夏。有蛇耳处白。置于铜盂酪中。从上座至下行遍乃化去。寺僧曰。白耳龙也。寺龙所造。岁辄一出。至五天竺。于摩竭提邑波连弗河阿育王塔南天竺寺。得摩诃僧祇律。又得萨婆多律。杂阿毗昙心。方等泥洹等经。留三年。学梵书梵语。以经像附商舶。至狮子国。同侣皆无在者。孑然独止而已。商有以纨扇供佛者。显见之因思归。又二年。得弥沙塞律。长杂二阿含。皆汉地所未有。因附舶以还。忽飓作。舶人皆以物投海中。显念观世音曰。有经像在。欲以开东方眼目。顷之飓止。至耶婆提国。留五月易舶。适广州夜飓作。舶人曰。坐有沙门共载耳。欲投显海中。或呵止之。得不死。水尽粮亦竭。忽及岸见藜藋。入浦见猎者问。曰此青州长广郡牢山也。猎者以归。太守李公嶷闻而躬迎之。至州小休。遂如京师。译大泥洹经。有传写者。一夕火。尽燬他物。而经不坏。后游荆州。殁于新寺。寿八十六。
高僧法显传
法显。
昔在长安慨律藏残缺。
于是遂以弘始二年岁在己亥。
与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
同契至天竺寻求戒律。
初发迹长安。
度陇至乾归国夏坐。
夏坐讫前至褥檀国。
度养楼山至张掖镇。
张掖大乱道路不通。
张掖王慇勤遂留为作檀越。
于是与智严慧简僧绍宝云僧景等相遇。
欣于同志。
便共夏坐。
夏坐讫复进到燉煌。
有塞东西可八十里。
南北四十里。
共停一月馀日。
法显等五人随使先发。
复与宝云等别燉煌。
太守李浩供给度沙河。
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
遇则皆死无一全者。
上无飞鸟下无走兽。
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知所拟。
唯以死人枯骨为幖帜耳。
行十七日计可千五百里。
得至鄯鄯国。
其地崎岖薄瘠。
俗人衣服粗与汉地同。
但以毡褐为异。
其国王奉法。
可有四千馀僧悉小乘学。
诸国俗人及沙门尽行天竺法。
但有精粗。
从此西行所经诸国类皆如是。
唯国国胡语不同。
然出家人皆习天竺书天竺语。
住此一月日。
复西北行十五日到乌夷国。
僧亦有四千馀人。
皆小乘学。
法则齐整。
秦土沙门至彼都不预其僧例也。
法显得符行当公孙经理。
住二月馀日。
于是还与宝云等共合乌夷国。
人不修礼仪遇客甚薄。
智严慧简慧嵬遂返向高昌欲求行资。
法显等蒙符公孙供给。
遂得直进西南。
行路中无居民。
涉行艰难。
所经之苦人理莫比。
在道一月五日得到于阗。
其国丰乐人民殷盛。
尽皆奉法。
以法乐相娱。
众僧乃数万人。
多大乘学。
皆有众食。
彼国人民星居。
家家门前皆起小塔。
最小者可高二丈许。
作四方僧房供给客僧。
及馀所须国主安顿供给法显等于僧伽蓝。
僧伽蓝名瞿摩帝。
是大乘寺。
三千僧共揵搥食。
入食堂时威仪齐肃次第而坐。
一切寂然器钵无声。
净人益食不得相唤。
但以手指麾。
慧景道整慧达先发向竭叉国。
法显等欲观行像。
停三月日。
其国中有四大僧伽蓝不数小者。
从四月一日城里便扫洒道路庄严巷陌。
其城门上张大帏幕。
事事严饰。
王及夫人婇女皆住其中。
瞿摩帝僧是大乘学。
王所敬重。
最先行像。
离城二四里作四轮像车。
高三丈馀。
状如行殿。
七宝庄校。
悬缯幡盖。
像立车中二菩萨侍。
作诸天侍从。
皆以金银彫莹悬于虚空像去门百步。
王脱天冠易著新衣。
徒跣持花香翼从出城。
迎像头面礼足散花烧香。
像入城时。
门楼上夫人婇女遥散众花纷纷而下。
如是庄严供具车车各异。
一僧伽蓝则一日行像。
自月一日。
为始至十四日行像乃讫。
行像讫王及夫人乃还宫耳。
其城西七八里有僧伽蓝。
名王新寺。
作来八十年经三王方成。
可高二十五丈。
雕文刻镂金银覆上众宝合成。
塔后作佛堂庄严妙好。
梁柱户扇窗牖皆以金薄。
别作僧房亦严丽整饰。
非言可尽。
岭东六国诸王所有上价宝物多作供养。
人用者少。
既过四月行像。
僧韶一人随胡道人向罽宾。
法显等进向子合国。
在道二十五日。
便到其国。
国王精进有千馀僧。
多大乘学。
住此十五日已。
于是南行四日至葱岭山。
到于麾国安居。
安居已山行二十五日到竭叉国。
与慧景等合。
值其国王作般遮越师。
般遮越师汉言五年大会也。
会时请四方沙门。
皆来云集。
集已庄严众僧坐处。
悬缯幡盖。
作金银莲华著僧座后。
铺净坐具。
王及群臣如法供养。
或一月二月。
或三月。
多在春时。
王作会已复劝诸群臣设供供养。
或一日二日三日五日乃至七日。
供养都毕。
王以所乘马鞍勒自副使国中贵重臣骑之。
并诸白氎种种珍宝沙门所须之物。
共诸群臣发愿布施众僧。
布施僧已还从僧赎其地。
山寒不生馀谷。
唯熟麦耳。
众僧受岁已其晨辄霜。
故其王每请众僧令麦熟。
然后受岁。
其国中有佛唾壶。
以石作之。
色似佛钵。
又有佛一齿。
其国中人为佛齿起塔。
有千馀僧徒。
尽小乘学。
自山以东俗人被服类粗与秦土同。
亦以毡褐为异。
沙门法用转胜不可具记。
其国当葱岭之中。
自葱岭已前草木果实皆异。
唯竹及安石榴甘蔗三物与汉地同耳。
从此西行向北天竺国。
在道一月得度葱岭。
葱岭山冬夏有雪。
又有毒龙。
若失其意则吐毒风。
雨雪飞沙砾石。
遇此难者万无一全。
彼土人即名为雪山也。
度岭已到北天竺。
始入其境。
有一小国名陀历。
亦有众僧皆小乘学。
其国昔有罗汉。
以神足力将一巧匠。
上兜率天观弥勒菩萨长短色貌。
还下刻木作像。
前后三上观。
然后乃成像。
长八丈足趺八尺。
斋日常有光明。
诸国王竞兴供养。
今故现在于此。
顺岭西南行十五日。
其道艰岨崖岸崄绝。
其山唯石壁立千仞。
临之目眩。
欲进则投。
足无所下。
有水名新头河。
昔人有凿石通路。
施傍梯者凡度七百。
度梯已蹑悬絙过河。
河两岸相去减八十步。
九译所记。
汉之张蓦甘英皆不至此。
众僧问法显。
佛法东过其始可知耶。
显云。
访问彼土人。
皆云。
古老相传。
自立弥勒菩萨像。
后便有天竺沙门。
赍经律过此河者。
像立在佛泥洹后三百许年。
计于周氏平王时。
由兹而言。
大教宣流始自此像。
非夫弥勒大士继轨释迦。
孰能令三宝宣通边人识法。
固知冥运之开本非人事。
则汉明帝之梦有由而然矣。
度河便到乌长国。
其乌长国是正北天竺也。
尽作中天竺语。
中天竺所谓中国。
俗人衣服饮食亦与中国同。
佛法甚盛。
名众僧止住处为僧伽蓝。
凡有五百僧伽蓝。
皆小乘学。
若有客比丘到悉供养三日。
三日过已乃令自求所安。
常传言。
佛至北天竺。
即到此国也。
佛遗足迹于此。
或长或短在人心念。
至今犹尔。
及晒衣石度恶龙处悉亦现在。
石高丈四尺。
阔二丈许。
一边平。
慧景慧达道整三人先发向佛影那竭国。
法显等住此国夏坐。
坐讫南下到宿呵多国。
其国佛法亦盛。
昔天帝释试菩萨化作鹰鸽割肉贸鸽处。
佛既成道与诸弟子游行。
语云。
此本是吾割肉贸鸽处。
国人由是得知。
于此处起塔金银挍饰。
从此东下五日行到揵陀卫国。
阿育王子法益所治处。
佛为菩萨时。
亦于此国以眼施人。
其处亦起大塔金银挍饰。
此国人多小乘学。
自此东行七日。
有国名竺刹尸罗。
竺刹尸罗汉言截头也。
佛为菩萨时。
于此处以头施人。
故因以为名。
复东行二日至投身喂饿虎处。
此二处亦起大塔。
皆众宝挍饰。
诸国王臣民竞兴供养。
散华然灯相继不绝。
通上二塔彼方人亦名为四大塔也。
从揵陀卫国南行四日到弗楼沙国。
佛昔将诸弟子游行此国。
语阿难云。
吾般泥洹后当有国王名罽腻伽。
于此处起塔。
后罽腻伽王出世。
出行游观时。
天帝释欲开发其意。
化作牧牛小儿。
当道起塔。
王问言。
汝作何等。
答言。
作佛塔。
王言大善。
于是王即于小儿塔上起塔。
高四十馀丈众宝挍饰。
凡所经见塔庙壮丽威严都无此比。
传云。
阎浮提塔唯此塔为上。
王作塔成已小塔即自傍出大塔南。
高三尺许。
佛钵即在此国。
昔月氏王大兴兵众。
来伐此国欲取佛钵。
既伏此国已。
月氏王等笃信佛法。
欲持钵去。
故大兴供养。
供养三宝毕。
乃挍饰大象置钵其上。
象便伏地不能得前。
更作四轮车载钵。
八象共牵复不能进。
王知与钵缘未至。
深自愧叹即于此处起塔及僧伽蓝。
并留镇守种种供养。
可有七百馀僧。
日将欲中众僧则出钵与。
白衣等种种供养。
然后中食。
至暮烧香时复尔。
可容二斗许。
杂色而黑多四际分明。
厚可二分甚光泽。
贫人以少华投中便满。
有大富者欲以多华供养。
正复百千万斛终不能满。
宝云僧景止供养佛钵便还。
慧景慧达道整先向那竭国。
供养佛影佛齿及顶骨。
慧景病道整住看。
慧达一人还于弗楼沙国相见。
而慧达宝云僧景遂还秦土。
慧景在佛钵寺无常。
由是法显独进向佛顶骨所。
西行十六由延至那竭国界醯罗城。
城中有佛顶骨精舍。
尽以金薄七宝挍饰。
国王敬重顶骨。
虑人抄夺。
乃取国中豪姓八人。
人持一印。
印封守护。
清晨八人俱到各视其印。
然后开户。
开户已以香汁洗手。
出佛顶骨置精舍外高座上以七宝圆砧。
砧下琉璃钟覆上皆珠玑挍饰。
骨黄白色。
方圆四寸。
其上隆起。
每日出后精舍人则登高楼击大鼓吹蠡敲铜钵。
王闻已则诣精舍。
以华香供养。
供养已次第顶戴而去。
从东门入西门出。
王朝朝如是供养礼拜。
然后听国政。
居士长者亦先供养乃修家事。
日日如是初无懈倦。
供养都讫乃还顶骨于精舍中。
有七宝解脱塔。
或开或闭。
高五尺许。
以盛之。
精舍门前朝朝恒有卖华香人。
凡欲供养者种种买焉。
诸国王亦恒遣使供养。
精舍处方三十步虽复天震地裂此处不动。
从此北行一由延到那竭国城。
是菩萨本以银钱贸五茎华供养定光佛处。
城中亦有佛齿塔。
供养如顶骨法。
城东北一由延。
到一谷口有佛锡杖。
亦起精舍供养。
杖以牛头旃檀作。
长丈六七许。
以木筒盛之。
正复百千人举不能移。
入谷口西行有佛僧伽梨。
亦起精舍供养。
彼国土俗亢旱。
时国人相率出衣礼拜供养。
天即大雨。
那竭城南半由延有石室博山。
西南向佛留影。
此中去十馀步观之如佛真形。
金色相好光明炳著。
转近转微髣髴如有。
诸方国王遣工画师摹写莫能及。
彼国人传云。
千佛尽当于此留影。
影西四百步许。
佛在时剃发剪爪。
佛自与诸弟子共造塔。
高七八丈以为将来塔法。
今犹在。
边有寺。
寺中有七百馀僧。
此处有诸罗汉辟支佛塔乃千数。
住此冬三月。
法显等三人南度小雪山。
雪山冬夏积雪。
山北阴中遇寒风暴起人皆噤战。
慧景一人不堪复进。
口出白沫语法显云。
我亦不复活。
便可时去勿得俱死。
于是遂终。
法显抚之悲号。
本图不果命也奈何。
复自力前得过岭南到罗夷国。
近有三千僧兼大小乘学。
住此夏坐。
坐讫南下。
行十日到跋那国。
亦有三千许僧。
皆小乘学。
从此东行三日复渡新头河。
两岸皆平地。
过河有国名毗荼。
佛法兴盛兼大小乘学。
见秦道人往乃大怜悯。
作是言。
如何边地人能知出家为道远求佛法。
悉供给所须。
待之如法。
从此东南行减八十由延。
经历诸寺甚多僧众万数。
过是诸处已到一国。
国名摩头罗。
又经蒱那河。
河边左右有二十僧伽蓝。
可有三千僧。
佛法转盛。
凡沙河已西天竺诸国。
国王皆笃信佛法供养众僧。
时则脱天冠。
共诸宗亲群臣手自行食。
行食已铺毡于地。
对上座前坐于众僧前。
不敢坐床。
佛在世时。
诸王供养法式相传至今。
从是以南名为中国。
中国寒暑调和无霜雪。
人民殷乐无户籍官法。
唯耕王地者乃输地利。
欲去便去欲住便住。
王治不用刑斩。
有罪者但罚其钱。
随事轻重。
虽复谋为恶逆。
不过截右手而已。
王之侍卫左右皆有供禄。
举国人民悉不杀生。
不饮酒不食葱蒜。
唯除旃荼罗。
旃荼罗名为恶人。
与人别居。
若入城市则击木以自异。
人则识而避之不相搪揬。
国中不养猪鸡不卖生口。
市无屠店及沽酒者。
货易则用贝齿。
唯旃荼罗渔猎师卖肉耳。
自佛般泥洹后。
诸国王长者居士为众僧起精舍。
供给田宅园圃民户牛犊铁券书录。
后王王相传无敢废者。
至今不绝。
众僧住止房舍。
床蓐饮食衣服都无阙乏。
处处皆尔。
众僧常以作功德为业。
及诵经坐禅。
客僧往到旧僧迎逆。
代担衣钵给洗足水。
涂足油与非时浆。
须臾息已复问其腊数。
次第得房舍卧具。
种种如法。
众僧住处作舍利弗塔目连阿难塔并阿毗昙律经塔。
安居后一月诸希福之家劝化供养。
僧行非时浆。
众僧大会说法。
说法已供养舍利弗塔。
种种华香通夜然灯。
使伎乐人作舍利弗大婆罗门时诣佛求出家。
大目连大迦叶亦如是。
诸比丘尼多供养阿难塔。
以阿难请世尊听女人出家故。
诸沙弥多供养罗云。
阿毗昙师者供养阿毗昙。
律师者供养律。
年年一供养。
各自有日。
摩诃衍人则供养般若波罗蜜文殊师利观世音等。
众僧受岁竟。
长者居士婆罗门等。
各将种种衣物沙门所须以用布施众僧。
僧受亦自各各布施。
佛泥洹已来。
圣众所行。
威仪法则。
相承不纪。
自度新头河至南天竺。
迄于南海四五万里。
海平坦无大山川。
正有河水耳。
从此东南行十八由延。
有国名僧迦施。
佛上忉利天三月为母说法来下处。
佛上忉利天。
以神通力都不使诸弟子知来。
满七日乃放神足。
阿那律以天眼遥见世尊。
即语尊者大目连。
汝可往问讯世尊。
目连即往头面礼足共相问讯。
问讯已佛语目连。
吾却后七日当下阎浮提。
目连既还。
于时八国大王及诸臣民不见佛久。
咸皆渴仰。
云集此国以待世尊。
时优钵罗比丘尼。
即自心念。
今日国王臣民皆当迎佛。
我是女人。
何由得先见佛。
即以神足化作转轮圣王。
最前礼佛。
佛从忉利天上来向下。
下时化作三道宝阶。
佛在中道七宝阶上行。
梵天王亦化作白银阶。
在右边执白拂而侍。
天帝释化作紫金阶。
在左边执七宝盖而侍。
诸天无数从佛来下。
佛既下三阶俱没于地。
馀有七级而现。
阿育王欲知其根际。
遣人掘看。
下至黄泉根犹不尽。
王益敬信。
即于阶上起精舍。
当中阶作丈六立像。
精舍后立石柱。
高二十肘。
上作师子。
柱内四边有佛像。
内外映彻净若琉璃。
有外道论师与沙门诤此住处。
时沙门理屈。
于是共立誓言。
此处若是沙门住处者。
今当有灵验。
作是言已。
柱头师子乃大鸣吼见验。
于是外道慑怖心伏而退。
佛以受天食三月故。
身作天香不同世人。
即便浴身后人于此处起浴室。
浴室犹在优钵罗比丘尼初礼佛处今亦起塔。
佛在世时有剪发爪作塔。
及过去三佛并释迦文佛坐处经行处。
及作诸佛形像处。
尽有塔。
今悉在。
天帝释梵天王从佛下处亦起塔。
此处僧及尼可有千人。
皆同众食。
杂大小乘学。
住处有一白耳龙。
与此众僧作檀越。
令国内丰熟雨泽以时无诸灾害。
使众僧得安。
众僧感其惠。
故为作龙舍敷置坐处。
又为龙设福食供养。
众僧日日众中别差三人到龙舍中食。
每至夏坐讫龙辄化形作一小蛇。
两耳边白。
众僧识之。
铜盂盛酪以龙置中。
从上座至下座行之。
伏若问讯。
遍便化去。
每年一出。
其国丰饶人民炽盛。
最乐无比。
诸国人来无不经理供给所须。
寺西北五十由延有一寺。
名大坟。
大坟者恶鬼名也。
佛本化是恶鬼。
后人于此处起精舍。
布施阿罗汉以水灌手。
水沥滴地。
其处故在。
正复扫除常现不灭。
此处别有佛塔。
善鬼神常扫洒。
初不须人功。
有邪见国王言。
汝能如是者。
我当多将兵众住此益积粪秽。
汝复能除不。
鬼神即起大风吹之令净此处。
有百枚小塔。
人终日数之不能得知。
若至意欲知者。
便一塔边置一人已复计数。
人人或多或少其不可得知。
有一僧伽蓝可六七百僧。
此中有辟支佛食处泥地。
大如车轮。
馀处生草此处独不生。
及晒衣地处亦不生草。
衣条著地迹今故现在。
法显在龙精舍夏坐。
坐讫东南行七由延到罽饶夷城。
城接恒水有二僧伽蓝。
尽小乘学。
去城西六七里。
恒水北岸佛为诸弟子说法处。
传云。
说无常苦空说身如泡沫等。
此处起塔犹在。
度恒水南行三由延到一村。
名呵梨。
佛于此中说法经行坐处尽起塔。
从此东南行十由延。
到沙祇大国出沙祇城。
南门道东佛本在此嚼杨枝已刺土中。
即生长七尺。
不增不减。
诸外道婆罗门嫉妒或斫或拔远弃之。
其处续生如故。
此中亦有四佛经行坐处。
起塔故在。
从此南行八由延。
到拘萨罗国舍卫城。
城内人民希旷都有二百馀家。
即波斯匿王所治城也。
大爱道故精舍处。
须达长者井壁及鸯掘魔得道般泥洹烧身处。
后人起塔皆在此城中。
诸外道婆罗门生嫉妒心欲毁坏之。
天即雷电霹雳终不能得坏。
出城南门千二百步道西。
长者须达起精舍。
精舍东向开门门户两边有二石柱。
左柱上作轮形右柱上作牛形精舍左右池流清净树林尚茂。
众华异色。
蔚然可观。
即所谓祇洹精舍也。
佛上忉利天为母说法九十日。
波斯匿王思见佛即刻牛头栴檀作佛像置佛坐。
处佛后还入精舍像即避出迎佛。
佛言。
还坐。
吾般泥洹后可为四部众作法式。
像即还坐。
此像最是众像之始。
后人所法者也。
佛于是移住南边小精舍。
与像异处。
相去二十步。
祇洹精舍本有七层。
诸国王人民竞兴供养。
悬缯幡盖散华烧香燃灯续明日日不绝。
鼠含灯炷烧幡。
盖遂及精舍七重都尽。
诸国王人民皆大悲恼。
谓栴檀像已烧。
却后四五日开东边小精舍户忽见本像。
皆大欢喜。
共治精舍得作两重。
还移像本处。
法显道整初到祇洹精舍。
念昔世尊住此二十五年。
自伤生在边地。
共诸同志游历诸国。
而或有还者。
或有无常者。
今日乃见佛空处怆然心悲。
彼众僧出问法显等言。
汝等从何国来。
答曰。
从汉地来。
彼众僧叹曰。
奇哉边国之人乃能求法至此。
自相谓言。
我等诸师和上相承以来未见汉道人来到此也。
精舍西北四里有林。
名曰得眼。
本有五百盲人依精舍住此。
佛为说法尽还得眼。
盲人欢喜刺杖著地头面作礼。
杖遂生长大。
世人重之无敢伐者。
遂成为林是故以得眼为名。
祇洹众僧中食后多往彼林中坐禅。
祇洹精舍东北六七里。
毗舍祛母作精舍请佛及僧。
此处故在。
祇洹精舍大院各有二门。
一门东向一门北向。
此园即须达长者布金钱买地处。
精舍当中央。
佛住此处最久。
说法度人经行坐处。
亦尽起塔。
皆有名字。
及孙陀利杀身谤佛处。
出祇洹东门北行七十步道西。
佛昔共九十六种外道论议。
国王大臣居士人民皆云集而听。
时外道女。
名旃遮摩那起嫉妒心。
乃怀衣著腹前似若妊身。
于众会中谤佛以非法。
于是天帝释即化作白鼠啮其腰带。
带断所怀衣堕地。
地即裂生入地狱。
及调达毒爪欲害佛生入地狱处。
后人皆幖帜之。
又于论议处起精舍高六丈许。
中有坐佛像。
其道东有外道天寺。
名曰影覆。
与论议处精舍裌道相对。
亦高六丈许。
所以名影覆者日在西时。
世尊精舍影则映外道天寺。
日在东时外道天寺影则北映。
终不能得映佛精舍也。
外道常遣人守其天寺。
扫洒烧香然灯供养。
至明旦其灯辄移在佛精舍中。
婆罗门恚言。
诸沙门取我灯自供养佛为尔不止。
婆罗门于是夜自伺候见其所事天神将灯绕佛精舍三匝供养。
供养佛已忽然不见。
婆罗门乃知佛神大。
即舍家入道。
传云。
近有此事绕祇洹精舍。
有十八僧伽蓝。
尽有僧住。
唯一处空此中国有九十六种外道。
皆知今世后世。
各有徒众亦皆乞食。
但不持钵。
亦复求福于旷路侧。
立福德舍。
屋宇床卧饮食供给行路人及出家人来去客。
但所期异耳。
调达亦有众在常供养过去三佛。
唯不供养释迦文佛。
舍卫城东南四里琉璃王欲伐舍夷国。
世尊当道侧立立处起塔。
城西五十里到一邑名都维。
是迦叶佛本生处。
父子相见处。
般泥洹处。
皆悉起塔。
迦叶如来全身舍利亦起大塔。
从舍卫城东南行十二由延到一邑名那毗伽。
是拘楼秦佛所生处。
父子相见处。
般泥洹处。
亦皆起塔。
从此北行减一由延到一邑。
是拘那含牟尼佛所生处。
父子相见处。
般泥洹处。
亦皆起塔。
从此东行减一由延到迦维罗卫城。
城中都无王民甚丘荒。
止有众僧民户数十家而已。
白净王故宫处。
作太子母形像。
及太子乘白象入母胎时太子出城东门见病人。
回车还处皆起塔。
阿夷相太子处。
与难陀等扑象捅射处。
箭东南去三十里入地令泉水出。
后世人治作井令行人饮。
佛得道还见父王处。
五百释子出家向优波离作礼地六种震动处。
佛为诸天说法四天王等守四门父王不得入处。
佛在尼拘律树下东向坐大爱道布施佛僧伽梨处。
此树犹在。
琉璃王杀释种。
释种死尽得须陀洹立塔今亦在。
城东北数里有王田太子坐树下观耕者处。
城东五十里有王园。
园名论民。
夫人入池洗浴出池。
北岸二十步举手攀树枝东向生太子。
太子堕地行七步。
二龙王浴太子。
身浴处遂作井。
及上洗浴池。
今众僧常取饮之。
凡诸佛有四处常定。
一者成道处。
二者转法轮处。
三者说法论议伏外道处。
四者上忉利天为母说法来下处。
馀者则随时示现焉。
迦维罗卫国大空荒人民希疏道路怖畏。
白象师子不可妄行。
从佛生处东行五由延有国名蓝莫。
此国王得佛一分舍利。
还归起塔。
即名蓝莫塔。
塔边有池池中有龙常守护此塔昼夜供养。
阿育王出世欲破八塔。
作八万四千塔。
破七塔已次欲破此塔。
龙便现身将阿育王入其宫中。
观诸供养具已语王言。
汝供养若能胜是便可坏之持去。
吾不与汝诤。
阿育王知其供养具非世之所有。
于是便还此中荒芜无人洒扫。
常有群象以鼻取水洒地。
取杂花香而供养塔。
诸国有道人来欲礼拜塔。
遇象大怖依树自翳。
见象如法供养。
道人大自悲感。
此中无有僧伽蓝可供养此塔。
乃令象洒扫。
道人即舍大戒还作沙弥。
自挽草木平治处所使得净洁。
劝化国王作僧住处。
已为寺主。
今现有僧住。
此事在近。
自尔相承至今恒以沙弥为寺主。
从此东行三由延太子遣车匿白马还处亦起塔。
从此东行四由延到炭塔。
亦有僧伽蓝。
复东行十二由延到拘夷那竭城。
城北双树间希连禅河边。
世尊于此北首而般泥洹。
及须跋最后得道处。
以金棺供养世尊七日处。
金刚力士放金杵处。
八王分舍利处。
此诸处皆起塔。
有僧伽蓝今悉现在。
其城中人民亦希旷。
止有众僧民户。
从此东南行十二由延到诸梨车欲逐佛般泥洹处。
而佛不听恋佛不肯去。
佛化作大深堑不得度。
佛与钵作信遣还其家处立石柱。
上有铭题。
自此东行十由延到毗舍离国。
毗舍离城北大林重阁精舍。
佛住处及阿难半身塔。
其城里本庵婆罗女家。
为佛起塔。
今故现在。
城南三里道西庵婆罗女以园施佛作佛住处。
佛将般泥洹与诸弟子出毗舍离城西门。
回身右转顾看毗舍离城告诸弟子。
是吾最后所行处。
后人于此处起塔。
城西北三里有塔名放弓仗。
以名此者恒水流有一国王。
王小夫人生一肉胎。
大夫人妒之言。
汝生不祥之徵。
即盛以木函掷恒水中。
下流有国王游观。
见水上木函。
开看见千小儿端正殊特。
王即取养之。
遂便长大甚勇健。
所往征伐无不摧伏。
次伐父王本国。
王大愁忧。
小夫人问王。
何故愁忧。
曰。
彼国王有千子勇健无比。
欲来伐吾国。
是以愁耳。
小夫人言。
王勿愁忧。
但于城东作高楼。
贼来时置我楼上。
则我能却之。
王如其言。
至贼来时小夫人于楼上语贼言。
汝是我子。
何故作反逆事。
贼曰。
汝是何人。
云是我母。
小夫人曰。
汝等若不信者尽仰向张口。
小夫人即以两手搆两乳。
乳作五百道俱堕千子口中。
贼知是其母即放弓仗。
二父王于是思惟皆得辟支佛。
二辟支佛塔犹在。
后世尊成道告诸弟子。
是吾昔时放弓仗处。
后人得知于此处立塔。
故以名焉。
千小儿者即贤劫千佛是也。
佛于放弓仗塔边舍寿。
佛告阿难言。
我却后三月当般泥洹。
魔王娆固阿难使不得请佛住世。
从此东行三四里有塔。
佛般泥洹后百年有毗舍离比丘。
错行戒律。
十事證言。
佛说如是。
尔时诸罗汉及持律比丘。
凡有七百僧。
更捡挍律藏。
后人于此处起塔今亦现在。
从此东行四由延到五河合口。
阿难从摩竭国向毗舍离欲般泥洹。
诸天告阿阇世王。
阿阇世王即自严驾将士众追到河上。
毗舍离诸梨车闻阿难来。
亦复来迎。
俱到河上。
阿难思惟。
前则阿阇世王致恨。
还则梨车复怨。
即于河中央入火光三昧烧身而般泥洹。
分身作二分。
一分在一岸边。
于是二王各得半身。
舍利还归起塔。
度河南下一由延到摩竭提国巴连弗邑。
巴连弗邑是阿育王所治城。
城中王宫殿皆使鬼神作累石起墙阙。
彫文刻镂非世所造。
今故现在。
阿育王弟得罗汉道。
常住耆阇崛山。
志乐闲静。
王敬心欲请于家供养。
以乐山静不肯受请。
王语弟言。
但受我请当为汝于城里作山。
王乃具饮食召诸鬼神而告之曰明日悉受我请。
无座席各自赍来。
明日诸大鬼神各赍大石来。
壁方四五步坐讫。
即使鬼神累作大石山。
又于山底以五大方石作一石室。
可长三丈广二丈高一丈馀。
有一大乘婆罗门子名罗汰私迷。
住此城里。
爽悟多智事无不达。
以清净自居。
国王宗敬师事。
若往问讯不敢并坐。
王设以爱敬心执手。
执手已婆罗门辄自灌洗。
年可五十馀。
举国瞻仰。
赖此一人弘宣佛法。
外道不能得加陵众僧。
于阿育王塔边造摩诃衍僧伽蓝甚严丽。
亦有小乘寺。
都合六七百僧众威仪庠序可观。
四方高德沙门及学问人。
欲求义理皆诣此寺。
婆罗门子师亦名文殊师利。
国内大德沙门诸大乘比丘皆宗仰焉。
亦住此僧伽蓝。
凡诸中国唯此国城邑为大。
民人富盛竞行仁义。
年年常以建卯月八日行像。
作四轮车缚竹作五层。
有承攎椻戟高二丈许。
其状如塔。
以白氎缠上。
然后彩画作诸天形像。
以金银琉璃庄挍其上。
悬缯幡盖四边作龛。
皆有坐佛菩萨立侍。
可有二十车。
车车庄严各异。
当此日境内道俗皆集作倡伎乐。
华香供养。
婆罗门子来请佛。
佛次第入城。
入城内再宿。
通夜然灯伎乐供养。
国国皆尔。
其国长者居士各于城内立福德医药舍。
凡国中贫穷孤独残跛一切病人。
皆诣此舍种种供给。
医师看病随宜饮食及汤药皆令得安。
差者自去。
阿育王坏七塔作八万四千塔。
最初所作大塔在城南三里馀。
此塔前有佛迹起精舍。
户北向塔。
南有一石柱。
围丈四五高三丈馀。
上有铭题。
阿育王以阎浮提布施四方僧。
还以钱赎。
如是三反塔北三四百步阿育王本于此作泥梨城泥梨城中有石柱。
亦高三丈馀。
上有师子。
柱上有铭记作泥梨城因缘及年数日月。
从此东南行九由延至一心孤石山。
山头有石室。
石室南向佛坐其中。
天帝释将天乐般遮弹琴乐佛处。
帝释以四十二事问佛一一以指画石。
画迹故在。
此中亦有僧伽蓝。
从此西南行一由延到那罗聚落。
是舍利弗本生村。
舍利弗还于此中般泥洹。
即此处起塔。
今现在。
从此西行一由延到王舍新城。
新城者是阿阇世王所造中有二僧伽蓝。
出城西门三百步阿阇世王得佛一分舍利起塔。
高大严丽。
出城南四里南向入谷至五山里。
五山周围状若城郭。
即是蓱沙王旧城。
城东西可五六里南北七八里。
舍利弗目连初见頞鞞处。
尼犍子作火坑毒饭请佛处。
阿阇世王酒饮黑象欲害佛处。
城东北角曲中耆旧于庵婆罗园中起精舍。
请佛及千二百五十弟子供养处。
今故在。
其城中空荒无人住。
入谷搏山东南上十五里到耆阇崛山。
未至头三里有石窟南向。
佛本于此坐禅。
西北三十步复有一石窟。
阿难于中坐禅。
天魔波旬化作雕鹫住窟前恐阿难。
佛以神足力隔石舒手摩阿难肩。
怖即得止。
鸟迹手孔今悉在。
故曰雕鹫窟山。
窟前有四佛坐处。
又诸罗汉各各有石窟坐禅处。
动有数百。
佛在石室前东西经行。
调达于山北崄巇间横掷石伤佛足指处。
石犹在。
佛说法堂已毁坏。
止有塼壁基在。
其山峰秀端严。
是五山中最高。
法显于新城中买香华油灯。
倩二旧比丘送法显到耆阇崛山。
华香供养然灯续明。
慨然悲伤抆泪而言。
佛昔于此说首楞严。
法显生不值佛。
但见遗迹处所而已。
即于石窟前诵首楞严。
停止一宿。
还向新城。
出旧城北。
行三百馀步道西。
迦兰陀竹园精舍今现在。
众僧扫洒精舍。
北二三里有尸磨赊那。
尸磨赊那者。
汉言弃死人墓田。
搏南山西行三百步有一石室名宾波罗窟。
佛食后常于此坐禅。
又西行五六里山北阴中有一石室名车帝。
佛泥洹后五百阿罗汉结集经处。
出经时铺三高座庄严挍饰。
舍利弗在左。
目连在右。
五百数中少一阿罗汉。
大迦叶为上座。
时阿难在门外不得入。
其处起塔今亦在。
搏山亦有诸罗汉坐禅石窟甚多。
出旧城北东下三里。
有调达石窟。
离此五十步有大方黑石窟。
昔有比丘在上经行。
思惟是身无常苦空。
得不净观厌患是身。
即捉刀欲自杀。
复念世尊制戒不得自杀。
又念虽尔我今但欲杀三毒贼。
便以刀自刎。
始伤肉得须陀洹。
既半得阿那含。
断已成阿罗汉果般泥洹从此西行四由延到伽耶城。
城内亦空荒。
复南行二十里到菩萨本苦行六年处。
处有林木。
从此西行三里到佛入水洗浴天案树枝得攀出池处。
又北行二里得弥家女奉佛乳糜处。
从此北行二里。
佛于一大树下石上东向坐食糜。
树石今悉在。
石可广长六尺高二尺许。
中国寒暑均调。
树木或数千岁乃至万岁。
从此东北行半由延到一石窟。
菩萨入中西向结加趺坐。
心念若我成道当有神验。
石壁上即有佛影现。
长三尺许。
今犹明亮。
时天地大动。
诸天在空中白言。
此非是过去当来诸佛成道处。
去此西南行减半由延到贝多树下。
是过去当来诸佛成道处。
诸天说是语已即便在前唱导。
导引而去。
菩萨起行离树三十步。
天授吉祥草。
菩萨受之。
复行十五步五百青雀飞来绕菩萨三匝而去菩萨前到贝多树下。
敷吉祥草。
东向而坐。
时魔王遣三玉女从北来试。
魔王自从南来试。
菩萨以足指案地。
魔兵退散三女变成老母。
自上苦行六年处。
及此诸处。
后人皆于中起塔立像。
今皆在。
佛成道已七日观树受解脱乐处。
佛于贝多树下东西经行七日处。
诸天化作七宝堂供养佛七日处。
文鳞盲龙七日绕佛处。
佛于尼拘律树下方石上东向坐。
梵天来请佛处。
四天王奉钵处。
五百贾人授麨蜜处。
度迦叶兄弟师徒千人处此诸处亦尽起塔。
佛得道处有三僧伽蓝。
皆有僧住。
众僧民户供给饶足无所乏少。
戒律严峻威仪坐起入众之法。
佛在世时圣众所行以至于今。
佛泥洹已来四大塔处相承不绝。
四大塔者。
佛生处。
得道处。
转法轮处。
般泥洹处。
阿育王昔作小儿时。
当道戏过迦叶佛行乞食。
小儿欢喜。
即以一掬土施佛。
佛持还泥经行地。
因此果报作铁轮王王阎浮提。
乘铁轮案行阎浮提。
见铁围两山间地狱治罪人。
即问群臣此是何等。
答言。
是鬼王阎罗王治罪人。
王自念言。
鬼王尚能作地狱治罪人。
我是人主。
何不作地狱治罪人耶。
即问臣等谁能为我作地狱主治罪人者。
臣答言。
唯有极恶人能作耳。
王即遣臣遍求恶人。
见池水边有一人长壮黑色发黄目青。
以脚钩鱼口呼禽兽。
禽兽来便射杀无得脱者。
得此人已将来与王。
王密敕之。
汝作四方高墙。
内植种种华果作好浴池。
庄严挍饰令人渴仰。
牢作门户。
有人入者。
辄捉种种治罪莫使得出。
设使我入亦治罪莫放。
今拜汝作地狱主。
时有比丘次第乞食入其门。
狱卒见之便欲治罪。
比丘惶怖。
求请须臾听我中食。
俄顷复有人入。
狱卒内置碓臼中捣之赤沫出。
比丘见已思惟。
此身无常苦空如泡如沫。
即得阿罗汉果。
既而狱卒捉内镬汤中。
比丘心颜欣悦。
火灭汤冷。
中生莲华。
比丘坐上。
尔时狱卒即往白王。
狱中有奇怪。
愿王往看。
王言。
我前有要今不敢往。
狱卒言。
此非小事。
王宜疾往。
更改先要。
王即随入。
比丘为王说法。
王得信解。
即坏地狱悔前所作众恶。
由是信重三宝。
常至贝多树下悔过自责受八戒斋。
王夫人问王。
常游何处。
群臣答言。
恒在贝多树下。
夫人伺王不在时。
遣人伐其树倒。
王来见之迷闷躄地。
诸臣以水洒面良久乃苏。
王即以塼累四边。
以百罂牛乳灌树根。
身四枝布地作是誓言。
若树不生我终不起。
作是誓已树便即根上而生。
以至于今。
高减十丈。
从此南三里行到一山名鸡足。
大迦叶今在此山中。
擘山下入入处不容。
人下入极远有旁孔。
迦叶全身在此中住。
孔外有迦叶本洗手土。
彼方人若头痛者。
以此土涂之即差。
此山中即日故有诸罗汉住彼。
诸国道人年年往供养迦叶。
心浓至者夜即有罗汉来共言。
论释其疑已忽然不现。
此山榛木茂盛。
又多师子虎狼。
不可妄行。
法显还向巴连弗邑。
顺恒水西下十由延得一精舍。
名旷野。
佛所住处。
今现有僧。
复顺恒水西行十二由延到迦尸国波罗㮈城。
城东北十里许得仙人鹿野苑精舍。
此苑本有辟支佛住。
常有野鹿栖宿。
世尊将成道。
诸天于空中唱言。
白净王子出家学道。
却后七日当成佛。
辟支佛闻已即取泥洹。
故名此处为仙人鹿野苑。
世尊成道已后。
人于此处起精舍。
佛欲度拘驎等五人。
五人相谓言。
此瞿昙沙门六年苦行。
日食一麻一米尚不得道。
况入人间恣身口意。
何道之有。
今日来者慎勿与语。
佛到五人皆起作礼处。
复北行六十步。
佛于此东向坐始转法轮度拘驎等五人处。
其北二十步佛为弥勒授记处。
其南五十步翳罗钵龙问佛我何时得免此龙身。
此处皆起塔见在。
中有二僧伽蓝悉有僧住。
自鹿野苑精舍西北行十三由旬有国名拘睒弥。
其精舍名瞿师罗园。
佛昔住处。
今故有众僧。
多小乘学。
从是东行八由延。
佛本于此度恶鬼处。
亦常在此住经行坐处。
皆起塔。
亦有僧伽蓝。
可百馀僧。
从此南行二百由延有国名达嚫。
是过去迦叶佛僧伽蓝。
穿大石山作之。
凡有五重。
最下重作象形。
有五百间石室。
第二层作师子形。
有四百间。
第三层作马形。
有三百间。
第四层作牛形。
有二百间。
第五层作鸽形。
有一百间。
最上有泉水循石室前绕房而流。
周围回曲。
如是乃至下重顺房流从户而出。
诸僧室中处处穿石作窗牖通明。
室中朗然都无幽闇。
其室四角穿石作梯蹬。
上处今人形小缘梯上正得至昔人一脚。
蹑处。
因名此寺为波罗越。
波罗越者天竺名鸽也。
其寺中常有罗汉住。
此土丘荒无人民居。
去山极远方有村。
皆是邪见不识佛法。
沙门婆罗门及诸异学。
彼国人民常见飞人来入此寺。
于时诸国道人欲来礼此寺者。
彼村人则言。
汝何以不飞耶。
我见此间道人皆飞。
道人方便答言。
翅未成耳。
达嚫国幽崄道路艰难。
难知处欲往者。
要当赍钱货施彼国王。
王然后遣人送展转相付示其径路。
法显竟不得往。
承彼土人言故说之耳。
从彼波罗㮈国东行还到巴连弗邑。
法显本求戒律。
而北天竺诸国。
皆师师口传无本可写。
是以远涉乃至中天竺。
于此摩诃衍僧伽蓝得一部律。
是摩诃僧祇众律。
佛在世时最初大众所行也。
于祇洹精舍传其本。
自馀十八部各有师资。
大归不异。
然小小不同。
或用开塞但此最。
是广说备悉者。
复得一部抄律。
可七千偈。
是萨婆多众律。
即此秦地众僧所行者也。
亦皆师师口相传授不书之于文字。
复于此众中得杂阿毗昙心。
可六千偈。
又得一部经。
二千五百偈。
又得一卷方等般泥洹经。
可五千偈。
又得摩诃僧祇阿毗昙故。
法显住此三年。
学梵书梵语。
写律道整既到中国。
见沙门法则。
众僧威仪触事可观。
乃追叹秦土边地众僧戒律残缺。
誓言自今已去至得佛愿不生边地。
故遂停不归。
法显本心欲令戒律流通汉地。
于是独还。
顺恒水东下十八由延。
其南岸有瞻波大国佛精舍经行处及四佛坐处。
悉起塔。
现有僧住。
从此东行近五十由延到摩梨帝国。
即是海口。
其国有二十四僧伽蓝尽有僧住。
佛法亦兴。
法显住此二年写经及画像。
于是载商人大舶泛海。
西南行得冬初信风昼夜十四日到师子国。
彼国人云。
相去可七百由延。
其国本在洲上。
东西五十由延。
南北三十由延。
左右小洲乃有百数。
其间相去。
或十里二十里。
或二百里。
皆统属大洲。
多出珍宝珠玑有出摩尼珠地方可十里。
王使人守护。
若有采者十分取三。
其国本无人民。
正有鬼神及龙居之。
诸国商人共市易。
市易时鬼神不自现身。
但出宝物题其价直。
商人则依价雇直取物。
因商人来往住。
故诸国人闻其土乐悉亦复来。
于是遂成大国。
其国和适无冬夏之异。
草木常茂田种随人无有时节。
佛至其国欲化恶龙。
以神足力一足蹑王城北。
一足蹑山顶。
两迹相去十五由延。
王于城北迹上起大塔。
高四十丈。
金银庄挍众宝合成。
塔边复起一僧伽蓝。
名无畏。
山有五千僧。
起一佛殿金银刻镂悉以众宝。
中有一青玉像。
高三丈许。
通身七宝焰光威相严显。
非言所载。
右掌中有一无价宝珠。
法显去汉地积年所与交接。
悉异域人。
山川草木举目无旧。
又同行分披。
或流或亡。
顾影唯己心常怀悲。
忽于此玉像边见商人。
以一白绢扇供养。
不觉悽然泪下满目。
其国前王遣使中国取贝多树子。
于佛殿傍种之。
高可二十丈。
其树东南倾。
王恐倒故以八九围柱柱树。
树当柱处心生遂穿柱而下入地成根。
大可四围许。
柱虽中裂犹裹其外。
人亦不去。
树下起精舍。
中有坐像道俗敬仰无倦。
城中又起佛齿精舍。
皆七宝作。
王净修梵行。
城内人敬信之情亦笃。
其国立治已来无有饥丧荒乱。
众僧库藏多有珍宝无价摩尼。
其王入僧库游观。
见摩尼珠即生贪心。
欲夺取之。
三日乃悟。
即诣僧中稽首悔前罪心。
因白僧言。
愿僧立制。
自今已后勿听王入库看。
比丘满四十腊。
然后得入。
其城中多居士长者萨薄商人。
屋宇严丽巷陌平整。
四衢道头皆作说法堂。
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铺施高座。
道俗四众皆集听法。
其国人云。
都可六万僧。
悉有众食。
王别于城内供养五六千人。
众食须者则持大钵往取。
随器所容皆满而还。
佛齿常以三月中出之。
未出前十日。
王庄挍大象。
使一辩说人著王衣服骑象上击鼓唱言。
菩萨从三阿僧祇劫作行不惜身命。
以国城妻子及挑眼与人割肉贸鸽截头布施投身饿虎不吝髓脑。
如是种种苦行为众生故成佛。
在世四十五年说法教化。
令不安者安。
不度者度。
众生缘尽乃般泥洹。
泥洹已来一千四百九十七岁。
世间眼灭众生长悲。
却后十日佛齿当出至无畏山精舍。
国内道俗欲殖福者。
各各平治道路严饰巷陌。
辨众华香供养之具。
如是唱已王便夹道两边作菩萨五百身已来种种变现。
或作须大拿。
或作睒变。
或作象王。
或作鹿马。
如是形像皆彩画庄挍。
状若生人。
然后佛齿乃出中道而行。
随路供养到无畏精舍佛堂上道俗云集烧香然灯。
种种法事昼夜不息。
满九十日乃还城内精舍。
城内精舍至斋日则开门户礼敬如法。
无畏精舍东四十里有一山中有精舍名支提。
可有二千僧。
僧中有一大德沙门。
名达摩瞿谛。
其国人民皆共宗仰。
住一石室中四十许年。
常行慈心能感蛇鼠。
使同止一室而不相害。
城南七里有一精舍名摩诃毗可罗。
有三千僧住。
有一高德沙门戒行清洁。
国人咸疑是罗汉。
临终之时王来省视。
依法集僧而问。
比丘得道耶。
其便以实答言。
是罗汉。
既终王即按经律以罗汉法葬之。
于精舍东四五里积好大薪。
纵广可三丈馀。
高亦尔近。
上著栴檀沈水诸香木。
四边作阶。
上持净好白氎周匝蒙积作大舆。
床似此间轜车。
但无龙鱼耳。
当阇维时王及国人四众咸集以华香供养。
从舆至墓所。
王自华香供养。
供养讫举著𧂐上。
以酥油遍灌。
然后烧之。
火然时人人敬心各脱上服及羽仪伞盖遥掷火中以助阇维。
阇维已收敛取骨即以起塔。
法显至不及其生存唯见葬。
时王笃信佛法。
欲为众僧作新精舍。
先设大会饭食供养已。
乃选好上牛一双。
金银宝物庄挍角上。
作好金犁王。
自耕顷垦规郭四边。
然后割给民户田宅书以铁券。
自是已后代代相承无敢废易。
法显在此国闻天竺道人。
于高座上诵经云。
佛钵本在毗舍离。
今在揵陀卫。
竟若干百年(法显闻诵时有定岁数。
但今忘耳)当复至西月氏国。
若干百年当至于阗国。
住若干百年当至屈茨国。
若干百年当复至师子国。
若干百年当复来到汉地。
若干百年当还中天竺已。
当上兜术天上。
弥勒菩萨见而叹曰。
释迦文佛钵至。
即共诸天华香供养七日。
七日已还阎浮提。
海龙王将入龙宫。
至弥勒将成道时。
钵还分为四复本頞那山上。
弥勒成道已。
四天王当复应念佛如先佛法。
贤劫千佛共用一钵。
钵去已佛法渐灭。
佛法灭后人寿转短。
乃至五岁。
五岁之时粳米酥油皆悉化灭。
人民极恶捉草木则变成刀杖共相伤割。
其中有福者逃避入山。
恶人相杀尽已还复来出。
共相谓言。
昔人寿极长。
但为恶甚作非法故。
我等寿命遂尔短促。
乃至五岁。
我今共行诸善起慈悲心修行信义。
如是各行信义。
展转寿倍乃至八万岁弥勒出世初转法轮时。
先度释迦遗法中弟子。
出家人及受三归五戒八斋法供养三宝者。
第二第三次度有缘者。
法显尔时欲写此经。
其人云。
此无经本我心口诵耳。
法显住此国二年。
更求得弥沙塞律藏本。
得长阿含杂阿含。
复得一部杂藏。
此悉汉土所无者。
得此梵本已即载商人大舶上可有二百馀人。
后系一小舶海行艰崄。
以备大舶毁坏。
得好信风东下。
三日便值大风舶漏水入。
商人欲趣小舶。
小舶上人恐人来多。
即斫絙断。
商人大怖命在须臾。
恐舶水满。
即取粗财货掷著水中。
法显亦以君墀及澡罐并馀物弃掷海中。
但恐商人掷去经像。
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地众僧。
我远行求法。
愿威神归流得到所止。
如是大风昼夜十三日到一岛边。
潮退之后见船漏处即补塞之。
于是复前。
海中多有抄贼。
遇辄无全。
大海弥漫无边不识。
东西唯望日月星宿而进。
若阴雨时为逐风去亦无所准。
当夜闇时。
但见大浪相搏晃若火色。
鼋鼍水性怪异之属。
商人荒懅不知那向。
海深无底。
又无下石住处。
至天晴已乃知东西。
还复望正而进。
若值伏石则无活路。
如是九十许日。
乃到一国。
名耶婆提。
其国外道婆罗门兴盛。
佛法不足言。
停此国五月日。
复随他商人大舶上亦二百许人。
赍五十日粮。
以四月十六日发。
法显于舶上安居。
东北行趣广州。
一月馀日夜鼓二时遇黑风暴雨。
商人贾客皆悉惶怖。
法显尔时亦一心念观世音及汉地众僧蒙威神祐。
得至天晓。
晓已诸婆罗门议言。
坐载此沙门。
使我不利遭此大苦。
当下比丘置海岛边。
不可为一人令我等危崄。
法显檀越言。
汝若下此比丘亦并下我。
不尔便当杀我。
如其下此沙门。
吾到汉地当向国王言汝也。
汉地王亦敬信佛法重比丘僧。
诸商人踌躇不敢便下。
于时天多连阴海师相望僻误。
遂经七十馀日。
粮食水浆欲尽。
取海咸水作食。
分好水人可得二升。
遂便欲尽。
商人议言。
常行时政可五十日便到广州。
今已过期多日将无僻耶。
即便西北行求岸。
昼夜十二日到长广郡界牢山南岸。
便得好水菜。
但经涉险难忧惧积日。
忽得至此岸见藜藿菜依然。
知是汉地。
然不见人民及行迹。
未知是何许。
或言未至广州。
或言已过。
莫知所定。
即乘小舶入浦觅人欲问其处。
得两猎人即将归令法显译语问之。
法显先安慰之。
徐问。
汝是何人。
答言。
我是佛弟子。
又问。
汝入山何所求。
其便诡言。
明当七月十五日。
欲取桃腊佛。
又问。
此是何国。
答言。
此青州长广郡界统属晋家。
闻已商人欢喜。
即乞其财物遣人往长广郡。
太守李嶷敬信佛法。
闻有沙门持经像乘舶泛海而至。
即将人从来至海边。
迎接经像。
归至郡治。
商人于是还向扬州到青州。
请法显一冬一夏。
夏坐讫法显离诸师久欲趣长安。
但所营事重。
遂便南下向都。
就禅师出经律藏。
法显发长安六年到中印国。
停经六年。
还经三年达青州。
凡所游履减三十国。
沙河已西迄于天竺。
众僧威仪法化之美。
不可详说。
窃惟诸师未得备闻。
是以不顾微命净海而还。
艰难具更。
幸蒙三尊威灵。
危而得济。
故将竹帛疏所经历。
欲令贤者同其闻见。
是岁甲寅晋义熙十二年矣。
岁在寿星。
夏安居末迎法显。
道人既至留共冬斋。
因讲集之馀重问游历。
其人恭顺言辄依实。
由是先所略者劝令详载。
显复具叙始末。
自云。
顾寻所经不觉心动汗流。
所以乘危履险不惜此形者。
盖是志有所存专其愚直。
故投命于必死之地。
以达万一之冀。
于是感叹。
斯人以为古今罕有。
自大教东流。
未有忘身求法如显之比。
然后知诚之所感无穷否而不通。
志之所将无功业而不成。
成夫功业者。
岂不由忘夫所重重夫所忘者哉。
神僧传·卷第二
释法显。姓龚氏。平阳武阳人。有三兄并龆龀而亡。其父恐祸及显。三岁便度为沙弥。居家数年。病笃欲死。因送还寺。住信宿便差。不肯复归。十岁遭父忧。叔父以其母寡独不立逼使还俗。显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正欲远尘离俗。故入道耳。叔父善其言乃止。顷之母丧。至性过人。葬毕仍即还寺。尝与同学数十人于田中刈稻。时有饥贼欲夺其谷。诸沙弥悉奔走。唯显独留。语贼曰。若欲须谷随意所取。但君等昔不布施故致饥贫。今复夺人恐来世弥甚。贫道预为君忧耳。言讫即还。贼弃谷而去。众僧莫不叹服。及受大戒志行明敏仪轨整齐。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以晋隆安三年。与同学慧景等。发自长安西渡流沙。其路屡有热风恶鬼。遇之必死。显任缘委命。直过险难至于葱岭。岭冬夏积雪。有恶龙吐毒风雨沙砾。山路艰危壁立千仞。凡度七百馀所。次至小雪山遇寒风暴起。慧景噤战不能前。语显曰。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殒。言绝而卒。显抚之泣曰。本图不果命也奈何。复自力孤行。遂过山险。凡所经历三十馀国。将至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馀里有一寺。逼瞑过之。显欲诣耆阇崛山。寺僧谏曰。路甚艰险阻且多黑师子。亟经啖人。何由可至。显曰。远涉数万里誓到灵鹫。身命不期出息非保。岂可使积年之诚既至而废耶。虽有险难吾不惧也。众莫能止。乃遣两僧送之。显既至山。日将曛夕。遂欲停宿。两僧危惧舍之而还。显独留山中烧香礼拜。翘感旧迹如睹圣仪。至夜有三黑师子来蹲显前舐唇摇尾。显诵经不辍一心念佛。师子乃低头妥尾伏显足前。显以手摩之咒曰。若欲相害待我诵竟。若见试者可便退矣。师子良久乃去。明晨还返路穷幽梗。止有一径通行。未至里馀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器俊远。显虽觉其韵高。而不悟是神人。后又逢一少僧。显问曰。向耆年是谁耶。答曰。头陀迦叶大弟子也。显方大惋恨。至中天竺于摩揭提波连弗邑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诃僧祇律。又得萨婆多律抄杂阿毗昙心线经方等泥洹经等。停二年复得弥沙塞律长杂二含及杂藏。并汉土所无。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还。舶有二百许人。值暴风雨众皆惶惧。即取杂物弃之。显恐弃其经像。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土众僧。舶任风而去得无伤坏。遂南造京师。就外国禅师佛驮跋陀于道场寺译出摩诃僧祇律方等泥洹经杂阿毗昙心论。垂有百馀万言。显既出大泥洹经。流布教化咸使见闻。有一家失其名。居近朱雀门。世奉正化。自写一部读诵供养。无别经室与杂书屋。后风火忽起延及其家。资物皆尽。唯泥洹经俨然具存。煨烬不侵卷色无改。京师共传咸叹神妙。其馀经律未译。后至荆州卒于辛寺。春秋八十有六。
高僧传·卷第三 译经下
释法显姓龚。平阳武阳人。有三兄并髫龀而亡。父恐祸及显。三岁便度为沙弥。居家数年病笃欲死。因以送还寺信宿便差。不肯复归。其母欲见之不能得。后为立小屋于门外以拟去来。十岁遭父忧。叔父以其母寡独不立。逼使还俗。显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正欲远尘离俗故入道耳。叔父善其言乃止。顷之母丧。至性过人。葬事毕仍即还寺。尝与同学数十人于田中刈稻。时有饥贼欲夺其谷。诸沙弥悉奔走。唯显独留。语贼曰。若欲须谷随意所取。但君等昔不布施。故致饥贫。今复夺人恐来世弥甚。贫道预为君忧耳。言讫即还。贼弃谷而去。众僧数百人莫不叹服。及受大戒志行明敏仪轨整肃。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以晋隆安三年。与同学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发自长安。西渡流沙。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四顾茫茫莫测所之。唯视日以准东西。望人骨以标行路耳。屡有热风恶鬼遇之必死。显任缘委命直过险难。有顷至葱岭。岭冬夏积雪。有恶龙吐毒风雨沙砾。山路艰危壁立千仞。昔有人凿石通路傍施梯道。凡度七百馀所。又蹑悬絙过河数十馀处。皆汉之张骞甘父所不至也。次度小雪山遇寒风暴起。慧景噤战不能前。语显曰。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殒。言绝而卒。显抚之泣曰。本图不果命也。奈何复自力孤行。遂过山险。凡所经历三十馀国。将至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馀里有一寺。逼冥过之。显明旦欲诣耆阇崛山。寺僧谏曰。路甚艰阻。且多黑师子亟经啖人。何由可至。显曰。远涉数万誓到灵鹫。身命不期出息非保。岂可使积年之诚既至而废耶。虽有险难吾不惧也。众莫能止。乃遣两僧送之。显既至山。日将曛夕欲遂停宿。两僧危惧舍之而还。显独留山中烧香礼拜。翘感旧迹如睹圣仪。至夜有三黑师子来蹲显前舐唇摇尾。显诵经不辍一心念佛。师子乃低头下尾伏显足前。显以手摩之。咒曰。若欲相害待我诵竟。若见试者可便退矣。师子良久乃去。明晨还返路穷幽梗。止有一径通行。未至里馀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气俊远。显虽觉其韵高而不悟是神人。后又逢一少僧。显问曰。向耆年是谁耶。答云。头陀迦叶大弟子也。显方大惋恨。更追至山所。有横石塞于室口遂不得入。显流涕而去。进至迦施国。国有白耳龙。每与众僧约令国内丰熟。皆有信效。沙门为起龙舍并设福食。每至夏坐讫龙辄化作一小蛇。两耳悉白。众咸识是龙。以铜盂盛酪置龙于中。从上座至下行之遍乃化。去年辄一出显亦亲见。后至中天竺于摩竭提邑波连弗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诃僧祇律。又得萨婆多律抄杂阿毗昙心綖经方等泥洹经等。显留三年。学梵语梵书。方躬自书写。于是持经像寄附商客到师子国。显同旅十馀。或留或亡。顾影唯己。常怀悲慨。忽于玉像前见商人以晋地一白团绢扇供养。不觉悽然下泪。停二年。复得弥沙塞律长杂二含及杂藏本。并汉土所无。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还。舶有二百许人。值暴风水入众皆惶懅。即取杂物弃之。显恐弃其经像。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土众僧舶任风而去得无伤坏。经十馀日达耶婆提国。停五月。复随他商东适广州。举帆二十馀日。夜忽大风合舶震惧。众咸议曰。坐载此沙门使我等狼狈。不可以一人故令一众俱亡。共欲推之。法显檀越厉声呵商人曰。汝若下此沙门亦应下我。不尔便当见杀。汉地帝王奉佛敬僧。我至彼告王必当罪汝。商人相视失色僶俛而止。既水尽粮竭唯任风随流。忽至岸见藜藋菜。依然知是汉地。但未测何方。即乘船入浦寻村见猎者二人。显问此是何地耶。猎人曰。此是青州长广郡牢山南岸。猎人还以告太守李嶷。嶷素敬信。忽闻沙门远至躬自迎劳。显持经像随还。顷之欲南归。青州刺史请留过冬。显曰。贫道投身于不反之地志在弘通。所期未果不得久停。遂南造京师。就外国禅师佛驮跋陀于道场寺。译出摩诃僧祇律方等泥洹经杂阿毗昙心垂百馀万言。显既出大泥洹经。流布教化咸使见闻。有一家失其姓名。居近朱雀门世奉正化。自写一部读诵供养。无别经室与杂书共屋。后风火忽起延及其家。资物皆尽。唯泥洹经俨然具存。煨烬不侵卷色无改。京师共传咸叹神妙。其馀经律未译。后至荆州卒于辛寺。春秋八十有六。众咸恸惜。其游履诸国。别有大传焉。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四 感通科
出姚氏。羌人也。年十六。师事安公。以精律有名。而三藏皆究其要。一时流辈推尊之。游蜀。刺史毛璩设中食。翼得谷于食中先啖之。璩以不辜信施加敬。后饷米千石。翼为分遗诸刹焉。安公在檀溪。长沙太守滕含方。于江陵舍宅为寺。从安乞僧领住持事。安曰。非翼不可。即今长沙寺是也。后又避难上明立寺。还江陵。复脩长沙寺。遂感金刚舍利于斋座。伐木洞庭之君山。而梦神随喜。太元十九年二月八日。忽光发城北。白马寺僧驰至见像。不能举。翼因得舁之以归。盖翼平昔之所恳求而致之也。视其旁有梵书曰。某年月日。阿怒王造。翼年八十。于像前泊然而化。同时有僧卫。学业甚著。为殷仲堪所重。
神僧传·卷第二
释昙翼。
姓姚氏。
羌人也。
年十六出家。
事安公为师。
在檀溪寺。
晋长沙太守滕舍之于江陵舍宅为寺。
告安求一僧为总领。
安谓翼曰。
荆楚士庶始欲师宗。
成其化者非尔而谁。
翼遂杖锡南征缔搆寺宇。
后至贼越逸侵掠汉南。
江陵阖境避难上明。
翼又于彼立寺。
群寇既荡。
复还江陵。
修复长沙寺。
丹诚祈请遂感舍利。
盛以金瓶置于斋座。
翼乃顶礼立誓曰。
若必是金刚馀阴愿放光明。
至乎中夜有五色光彩从。
瓶渐出照满一堂。
举众惊嗟莫不挹翼神感后。
入巴陵君山伐木。
值白蛇数十卧遮行辙。
翼退还所住。
乃谓山神曰。
吾造寺伐材幸愿共为功德。
夜即梦见神人。
告翼曰。
法师既为三宝须用特相随喜。
但莫令馀人妄有所伐。
明日更往路甚清夷。
于是伐木沿流而下。
其中伐人不免私窃。
还至寺上翼材已毕。
馀人所私之者悉为官所取。
其诚感如此。
翼常叹寺立僧足而形像尚少。
阿育王所造容仪神瑞。
皆多布在诸方。
何其无感不能招致。
乃专精恳恻请求诚应。
晋太元十九年甲午之岁二月八日。
忽有一像现于城北。
光相冲天。
时白马寺僧众先往迎接。
不能令动。
翼乃往祇礼。
谓众人曰。
当时阿育王像降我长沙寺焉。
即令弟子三人捧接。
飘然而起。
迎还本寺。
道俗奔赴车马轰填。
后罽宾禅师僧伽难陀。
从蜀下入寺礼拜。
见像光上有梵字。
便曰。
阿育王像。
何时来此。
时人闻者方知翼之不谬。
年八十二而终。
终日像圆光奄然灵化。
莫知所之。
道俗咸谓翼之通感焉。
高僧传·卷第五 义解二
释昙翼。
姓姚。
羌人也。
或云冀州人。
年十六出家。
事安公为师。
少以律行见称。
学通三藏为门人所推。
经游蜀郡。
刺史毛璩深重之为设中食躬自瞻奉。
见翼于饭中得一粒谷先取食之。
璩密以敬异。
知必不孤信施。
得后饷米千斛。
翼受而分施。
翼尝随安在檀溪寺。
晋长沙太守腾含。
于江陵舍宅为寺。
告安求一僧为纲领。
安谓翼曰。
荆楚士庶始欲师宗。
成其化者非尔而谁。
翼遂杖锡南征缔构寺宇。
即长沙寺是也。
后互贼越逸侵掠汉南。
江陵阖境避难上明。
翼又于彼立寺。
群寇既荡复还江陵。
修复长沙寺。
丹诚祈请遂感舍利。
盛以金瓶置于斋座。
翼乃顶礼立誓曰。
若必是金刚馀荫愿放光明。
至乎中夜有五色光。
彩从瓶渐出照满一堂。
举众惊嗟莫不以翼神感。
当于尔时虽复富兰等见亦回伪归真也。
后入巴陵君山伐木。
山海经所谓洞庭山也。
山上有穴通吴之苞山。
山既灵异人甚惮之。
翼率人入山。
路值白蛇数十卧遮行辙。
翼退还所住。
遥请山灵为其礼忏。
乃谓神曰。
吾造寺伐材幸愿共为功德。
夜即梦见神人告翼曰。
法师既为三宝须用。
特相随喜。
但莫令馀人妄有所伐。
明日更往路甚清夷。
于是伐木沿流而下。
其中伐人不免私窃。
还至寺上翼材已毕。
馀人所私之者悉为官所取。
其诚感如此。
翼常叹。
寺立僧足。
而形像尚少。
阿育王所造容仪神瑞皆多布在诸方。
何其无感不能招致。
乃专精恳恻请求诚应。
以晋太元十九年甲午之岁二月八日。
忽有一像现于城北。
光相冲天。
时白马寺僧众先往迎接不能令动。
翼乃往祇礼。
谓众人曰。
当是阿育王像降我长沙寺焉。
即令弟子三人捧接。
飘然而起迎还本寺。
道俗奔赴车马轰填。
后罽宾禅师僧伽难陀。
从蜀下入寺礼拜。
见像光上有梵字。
便曰。
阿育王像。
何时来此。
时人闻者方知翼之不谬年八十二而终。
终日像圆光奄然灵化。
莫知所之。
道俗咸谓翼之通感焉。
时长沙寺复有僧卫沙门。
学业甚著为殷仲堪所重。
尤善十住。
乃为之注解。
高僧摘要·化高僧摘要卷四
姓姚。
羌人。
年十六出家。
事安公为师。
少以律行见称。
学通三藏。
经游蜀郡。
刺史毛璩深重之。
为设中食。
躬自瞻奉。
见翼于饭中得谷一粒。
先取食之。
璩密以敬异。
知必不辜信施。
后饷千斛。
翼受而分施。
翼尝杖锡南征。
缔构寺宇。
后互贼越逸。
侵掠汉南。
江陵阖境。
避难上明。
翼还江陵。
修复长沙寺。
丹诚祈请。
遂感舍利。
盛以金瓶。
置于斋座。
至乎中夜。
有五色光彩。
从瓶渐出。
照满一堂。
举众惊嗟。
莫不挹翼神感。
后入巴陵君山伐木。
山上有穴。
通吴之苞山。
山既灵异。
人甚惮之。
翼率人入出。
路值白蛇数十。
卧遮行辙。
翼退还所住。
遥请山灵。
为其礼忏。
乃谓神曰。
吾造寺伐材。
愿共为功德。
夜即梦见神人告翼曰。
法师既为三宝须用。
特相随喜。
但莫令馀人妄有所伐。
明日更往。
路甚清夷。
于是伐木。
沿流而下。
翼常叹。
寺立僧足。
而形像尚少。
阿育王所造。
容仪神瑞。
皆布在诸方。
何其无感。
不能招致。
乃专精恳恻。
请求诚应。
以晋太元十九年甲午之岁。
二月八日。
忽有一像。
现于城北。
光相冲天。
时白马寺僧众。
先往迎接。
不能令动。
翼乃往祗礼谓曰。
当是阿育王像。
降我长沙寺焉。
即令弟子三人捧接。
飘然而起。
迎还本寺。
道俗奔赴。
车马轰填。
后罽宾禅师僧伽难陀。
从蜀下入寺礼拜。
见像光上有梵字。
便曰。
阿育王像。
翼年八十二而终。
终日。
像圆光。
奄然灵化。
莫知所之。
释昙翼 朝代:南朝宋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四 感通科
馀杭人。有卓行。初为沙门。依庐山慧远。又诣关中。依鸠摩罗什。后东归。结庵秦望西北峰。涧饮诵法华。感普贤现女子身。以筠笼盛白豕持二蒜。至前曰。妾以事入山。将归而夕。豺狼当道。柰何。愿托一宿。翼坚却之。女哀求尤苦。遂宿之檐外。夜半号呼谓腹疼。请翼按摩。翼不可。请不已。乃以布裹杖头。遥为摩之。逮旦忽祥云四合。其豕为象。蒜为莲华。凌空谓翼曰。我观汝心。如水中月。清净无染。不久当归我众矣。是时会稽大守孟顗。方晨坐堂上视事。忽见光射庭际。隐然金石丝竹之声。访而知之。遂以翼道行闻于朝。敕以法华精舍。为法华寺。初翼以雉听沙门法志诵法华。阅七年而命终。志瘗之。夜梦童子拜曰。今因经力。获生山前王氏家。一日王氏设斋。召志。志方踵门。儿曰。我和尚来也。志使解衣视腋下。果有雉毳三茎。遂依志出家。名昙翼云。宋元嘉二十七年卒。祷七十。翼同游昙学者。有庵号乐林精舍。与翼庵不远。又有道敬者。王右军之后也。有道学。严于持律。操行尤清厉。
名僧传抄
本姓姚。
生羌土中。
年十六。
师事道安。
善辞大乘。
弥精三藏。
才识明俊。
虽不逮安。
而节行清苦。
门人莫竞。
晋长沙大守荆洲胜舍。
钦安风德。
欲远相迎请。
舍宅为寺。
告安求一僧为寺主。
安顾谓翼曰。
荆楚士庶始欲归宗。
成其美者。
非尔谁欤。
尔其行也。
翼贞锡南佂。
至即缔构。
一年功毕。
名长沙寺。
后游盖部。
刺史毛璩一遇相重。
便饷米千斛。
为设中食。
饭内得一粒谷。
即择取先啖。
璩叹曰。
此沙门岂弃人供养者邪。
遂厚加赠遗。
寻归荆洲。
及丘贼入境。
抄掠汉南。
江陵阖境。
避难上明。
翼又于上明造东寺。
后还长沙寺。
复加开祐造大塔。
并丈六金像。
未有舍利。
祈请累年。
忽尔而得。
即集僧尼五百人。
烧香赞唱。
请一钵水。
以汎舍利。
舍利右旋。
五色光耀。
清彻满室。
因往巳陵君山伐木。
山海经谓阔廷山者也。
上有幽穴。
潜通吴之苞山。
山既神异。
行者惮之。
上人说。
桓玄闻山有白雉兔。
乃往求之。
迷路累日。
望船甚近。
而不得至。
翼至见白蛇数十断道。
翼为说法。
蛇乃避路。
夜得梦云。
林木是所惜。
既营佛塔辄给。
但莫命部曲非法取也。
人力皆是借倩。
遂有所窃。
至江陵。
翼杖巳。
上饫木未取。
为军人御夺。
改先小塔。
更立大塔。
又铸丈六金像。
先契二匠。
便设大会。
愿无鲠妨。
四辈闻知。
皆乐随憙。
所获铜𩿊过足周用。
因以所馀更造灵仪。
举香七尺。
翼德被䧅服。
学徒归凑。
每叹寺足众僧。
形像尚少。
尝闻阿育王多造佛像。
随缘流布。
而独不至此。
岂非精诚未诣邪。
于是弥致恳恻。
永和十九年二月八日夜。
忽有像现城北。
身光照夜。
明若晨曦。
阖洲惊骚。
远近云集。
时白马寺遣迎百人。
展力折不能动。
翼曰。
此必阿育王像当往长沙寺。
非强力所能移。
佥曰请效甚验。
翼乃稽首致敬。
命弟子擎捧。
裁有五人。
飘然轻举。
四众推伏。
请问其故。
翼笑曰。
昔有诚愿。
推理谓尔后耳。
罽宾禅师僧伽难陁。
从蜀下入寺礼拜。
云是外国像。
寻觅铭题佛光。
果有胡书。
读曰阿育王造也。
年八十二。
义照中卒(云云)。
释智猛 朝代:南朝宋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雍州京兆新丰人。
端庄有美行。
出家诵经。
以夕继旦。
深慕先佛遗迹于五天。
慨然有身造目睹之志。
于是以秦弘始六年甲辰。
结侣十五人。
渡河跨谷凡三十六所。
至凉州。
西出阳关。
涉流沙。
历龟兹于阗诸国。
又自于阗西南二千里。
登葱岭。
而同侣九人退还。
又千七百里。
至波沦国。
而竺道嵩者死矣。
方图阇维。
失尸所在。
猛顾四人悲叹惊异。
及踰雪山。
渡辛头河。
诣罽宾国。
国有应真尊者五百人。
遇猛喜尉间。
为猛说四天王事。
于奇沙国。
见佛文石唾壶。
又见佛盔。
盔光色紫绀。
轻重随念。
猛香华供养。
跪戴发愿而去。
又千三百里。
至迦维卫国。
见佛肉髻骨。
及牙发影迹具存。
谒泥洹坚固之林。
礼降魔菩提之树。
遂于降魔像。
施以大衣。
而覆之宝盖。
且设净馔以尽敬。
华氏国则阿育王旧都也。
有婆罗门。
名罗阅。
举族弘法。
王所推重。
问猛曰。
秦地有大乘学否。
曰皆大乘学。
罗阅惊叹以为希有。
猛于其家。
得大泥洹僧低律诸经以归。
甲子岁。
发天竺迨凉州。
唯猛昙纂而已。
译泥洹二十卷。
元嘉十四年入蜀。
十六年撰西游记。
殁于成都。
高僧传·卷第三 译经下
释智猛。
雍州京兆新丰人。
禀性端明励行清白。
少袭法服修业专至。
讽诵之声以夜续日。
每闻外国道人说天竺国土有释迦遗迹及方等众经。
常慨然有感驰心遐外。
以为万里咫尺千载可追也。
遂以伪秦弘始六年甲辰之岁招结同志沙门十有五人。
发迹长安。
渡河跨谷三十六所。
至凉州城。
出自阳关西入流沙。
凌危履险有过前传。
遂历鄯鄯龟兹于阗诸国。
备瞩风化。
从于阗西南行二千里。
始登葱岭。
而九人退还。
猛与馀伴进行千七百里。
至波伦国。
同侣竺道嵩又复无常。
将欲阇毗。
忽失尸所在。
猛悲叹惊异。
于是自力而前。
与馀四人共度雪山渡辛头河至罽宾国。
国有五百罗汉。
常往返阿耨达池。
有大德罗汉见猛至欢喜。
猛咨问方土为说四天子事。
具在猛传。
猛于奇沙国见佛文石唾壶。
又于此国见佛钵。
光色紫绀四际尽然。
猛香华供养顶戴发愿。
钵若有应能轻能重。
既而转重力遂不堪。
及下案时复不觉重。
其道心所应如此。
复西南行千三百里至迦维罗卫国。
见佛发佛牙及肉髻骨。
佛影迹炳然具存。
又睹泥洹坚固之林降魔菩提之树。
猛喜心内充设供一日。
兼以宝盖大衣覆降魔像。
其所游践究观灵变。
天梯龙池之事不可胜数。
后至华氏国阿育王旧都。
有大智婆罗门名罗阅家举族弘法王所钦重。
造纯银塔高三丈。
既见猛至。
乃问秦地有大乘学不。
猛答悉大乘学。
罗阅惊叹曰。
希有希有。
将非菩萨往化耶。
猛于其家得大泥洹梵本一部。
又得僧祇律一部及馀经梵本。
誓愿流通。
于是便反。
以甲子岁发天竺。
同行三伴于路无常。
唯猛与昙纂俱还于凉州出泥洹本。
得二十卷。
以元嘉十四年入蜀。
十六年七月造传记所游历。
元嘉末卒于成都。
余历寻游方沙门。
记列道路时或不同。
佛钵顶骨处亦乖爽。
将知游往天竺非止一路。
顶钵灵迁时届异土。
故传述见闻难以例也。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394—468 【介绍】: 或称摩诃衍。南朝宋时僧,中天竺人。本婆罗门族。习大乘,专精志学,博通三藏,苦节有精理。文帝元嘉十二年泛海至广州。帝遣使迎至京师,住祗洹寺讲经。孝武帝大明初出新经《胜鬘经》,为时所重。明帝泰始四年卒于建康。
全宋文·卷六十三
求那跋陀罗,译言功德贤,中天竺人,号摩诃衍。元嘉十二年泛海至广州。文帝迎住祗洹寺,后从谯王之荆州,孝建中住中兴寺,泰始四年卒,年七十五。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此云功德贤。中天竺人。始以家世事外道法。因遁去。求师剃落。为沙门。师令探经。得大品华严。师喜曰。汝于大乘有缘乎。为授菩萨戒。而大乘益精。时号摩诃衍。寻以书谕父母。使归正。既遍历师子诸国。乃附舶而东。届中途。所饮之水既竭。又风息不能进。贤咒之。骤雨充足。抵广州。刺史车朗以闻。驿至京师。元嘉十二年。初住祗洹寺。已而诏入内供养。琅琅颜延之。通才硕学。束带造门。于是京师远近冠盖相望彭城王义康。南谯主义宣。皆师事之。译杂阿含法鼓胜鬘楞伽等经。共百馀卷。谯王请讲华严经。而贤独恨未善华言。祷观世音以求感应。夜梦神力士易其首。旦起顿通语义。遂就讲。王以屡有怪梦问之。对曰。京都行有祸矣。王构逆谋。贤谏之。至流涕。王逼与俱下。梁山之败堕江中。一心诵观世音。手捉竹杖。见童子牵其衣。贤曰。汝小儿。乃能尔耶。至岸欲脱纳衣偿童子。忽失所在。王玄谟承诏。送贤至台上尉安之。且曰。企德有日。乃今始遇。间关来归。宁有恨乎。对曰。无所恨。但念夙缘逢此适成熟耳。上又戏之曰。颇念谯王否。对曰。古人不忘一饭。王饭我十年。敢遽忘哉。愿当从阶下。求为王脩冥福。惟哀怜之。上为改容。中兴寺成。诏徙以住持。上尝宴东府。王公毕集。诏趣贤。贤至。皤然清臞。上望见谓谢庄曰。摩诃衍有机辩。当戏之。贤趋陛。上曰。摩诃衍不负远来。唯有一在。即应声曰。贫道客食陛下三十载。恩遇之厚。无所欠。所欠唯一死在。上喜为促席。一坐尽倾。永明六年旱。遍走群望无所验。诏贤曰。霶霈而后相见。贤即绝饮食。自嚗北湖钓台上。嘿诵经咒。明日大霔。公卿入贺。施与有加焉。太始四年正月。示疾而卒。春秋七十五。
神僧传·卷第三
求那跋陀罗。此云功德贤。中天竺人。以大乘学故世号摩诃衍。本婆罗门种幼。学五明诸论。后遇见阿毗昙杂心。寻读惊悟。乃深崇佛法。其家世事外道禁绝沙门。乃舍家潜遁远求师范。即投簪落䰂(音采)专精志学。及受具戒博通三藏。到师子诸国皆传送资供。既有缘东方。随舶泛海中途风止。淡水复竭举舶忧惶。跋陀曰。可同心并力念十方佛称观世音。何往不感乃密诵咒经恳到礼忏。俄而信风暴至密云降雨。一舶蒙济。宋丞相南谯王义宣镇荆州。创房殿请讲华严等经。而跋陀自忖未善华言有怀愧叹。即旦夕礼忏请观世音乞求冥应。遂梦有人白服持剑擎一人首。来至其前曰。何故忧耶。跋陀具以事对。答曰。无所多忧。即以剑易首更安新头。语令回转曰。得无痛耶。答曰。不痛。豁然便觉心神喜悦。旦起语义皆通备领华言。于是就讲。元嘉末谯王屡有怪梦。跋陀答云。京都将有祸乱。未及一年元凶构逆。及孝建之初谯王阴谋逆节。跋陀颜容忧傪未及发言。谯王问其故。跋陀谏诤恳切。乃流涕而出曰。必无所冀。贫道不容扈从。谯王以其物情所信。乃逼与俱下。梁山之败火舰转迫。去岸悬远判无全济。唯一心称观世音。手捉筇竹杖投身江中。水齐至膝。以杖刺水。水流深駃。见一童子寻后而至以手牵之。顾谓童子。汝小儿何能度我。恍惚之间觉行十馀步。仍得上岸。即脱纳衣欲偿童子。顾觅不见。举身毛竖。时王玄谟督军梁山。世祖敕军中得摩诃衍。善加料理驿信送台。俄而寻得。令舸送都。世祖即时引见顾问委曲。曰企望日久。今始相遇。跋陀曰。既染衅戾分当灰粉。今得接见重荷生造。敕问并准为贼。答曰。出家之人不预戎事。然张畅宋灵秀等并是驱迫贫道。所明但不图宿缘乃逢此事。帝曰。无所惧也。是日敕住后堂供施衣物。给以人乘。及中兴寺成敕令移住。后于秣陵界凤凰楼西起寺每至夜半辄有推户而唤。视不见人。众屡厌梦。跋陀烧香咒愿曰。汝宿缘在此我今起寺。行道礼忏常为汝等。若住者为护寺善神。若不能住各随所安。既而道俗十馀人。同夕梦见鬼神千数皆荷担移去。寺众遂安。大明六年天下亢旱。祷祈山川累月无验。世祖请令祈雨必使有感。如其无获不须相见。跋陀曰。仰凭三宝。陛下天威冀必降泽。如其不获不复重见。即往北湖钓台烧香祈请。不复饮食默而诵经。密加秘咒。明日晡时西北云起。初如车盖。日在桑榆风震云合连日降雨。寻常执持香炉未尝辍手。每食飞鸟乃集手取食。至太宗之世礼供隆到。大始四年正月觉体不愈。便与太宗及公卿等告别。临终三日延伫而望云。见天华圣像。隅中遂卒。春秋七十有五。
名僧传抄
中天竺人也。
少传五明。
天文书算。
医方咒术。
风甬盈虚。
世间术业。
多所究竟。
而志力坚明。
偏习方等。
以外典杂事弊释氏。
乃遁游师子国。
依师入道。
专情学务。
辞小习大。
世号之为摩诃乘焉。
师欲试之。
命就闇室。
操取经匣。
即得华严大品。
师曰。
大乘于汝乃有重缘。
奉书父母。
劝归正法。
曰若专外道。
虽还无益。
若归依三宝。
则长得奉见。
父感至言。
遂乖邪崇正。
顷之功德贤乃奉送资供。
求向东方。
因随舶汎海。
元嘉十二年春。
始至广洲。
憩云峰山。
立寺以山为名。
时刺史车朗表闻。
宋文帝遣使迎接。
其年冬至京师。
敕住祇洹寺。
遥入宫台传译。
意好欣然若故旧。
帝甚敬异之。
琅邪颜延之。
宕才硕学。
束带诣门。
于是京邑道俗。
车盖相望。
彭城谯王义宣置师事焉。
众僧共请出经。
于祇洹寺。
集义学诸僧。
初出杂阿含经五十卷。
又于东安寺。
出法鼓经二卷。
出相续解脱经二卷。
第一义五相略一卷。
后于舟杨郡。
译出胜鬘经一卷。
又于道场寺。
出央掘四卷。
楞伽经四卷。
众七百馀人。
宝云传译。
惠观执笔。
辨章文义妙会。
先自元嘉二十三年。
谯王镇荆洲。
请与俱行。
安憩辛寺。
更立殿房。
即于寺内。
无忧王经一卷。
八吉祥经一卷。
过去现在因果四卷。
无量寿一卷。
泥洹一卷。
凡十三部。
合七十三卷。
谯王欲请讲华严等经。
而跋陀自忖未善汉语。
愧难积旬。
即旦夕礼忏。
请乞冥应。
遂梦有人。
白服持剑。
擎一人首来。
至其前曰。
何故忧邪。
跋陀具以事对答。
曰。
不痛。
壑然便觉。
心神喜悦。
旦起言义皆备领汉语。
于是就讲。
弟子法勇传译。
僧念为都讲。
虽因译人。
而玄解往复。
元嘉将末。
谯王屡有怪梦。
跋陀答以京都将有祸乱。
未及一年。
而二凶构逆。
及孝建之初。
谯王阴谋逆节。
跋陀颜容忧惨。
而未及发言。
谯王问其故。
跋陀陈争垦切。
乃流涕而出。
曰必无所翼。
贫道不容扈从。
义宣问曰。
法师何故谓弟子举事不成。
答曰。
大王名义宣。
当以义济。
今兴兵犯从非义也。
何以能剋。
义宣以其物情所信。
乃逼与俱下。
过江洲。
见咸质质。
问曰。
法师观弟子军容何如。
答曰。
犹如聚墨耳。
梁山之败。
火榄转迫。
去岸悬远。
𠜁无济理。
唯一心称观世音。
手捉邛竹杖。
投身江中。
水裁至滕。
以杖刺水。
水深流驶。
见一童子。
寻后而至。
以手牵之。
顾谓童子。
汝小儿何能度我。
恍忽之间。
觉行十馀步。
仍得上岸。
即脱纳衣。
欲宾童子。
顾览不见。
举身毛竖。
方知神力焉。
时王玄谟督军梁山。
孝武敕军中得摩诃乘。
善加料理。
驿信送台。
俄而寻得。
令舸送还都。
孝武即时引见。
顾问委典。
曰企望日久。
今始相遇。
跋陀对曰。
既染觉戾。
分为灰粉。
今得接见。
重荷生造。
敕问置谁为贼。
答曰。
出家之人不豫戎事。
然张畅宗灵秀等。
并是驱逼贫道所明。
但不图宿缘乃逢此事。
孝武曰无所惧也。
是日敕住后堂。
供施衣物。
给以人乘。
初跋陀在荆洲十载。
每与谁王书疏。
无不记录。
及军败简检。
无片言及军事者。
孝武明其托谨。
益加礼遇。
后因闲谈。
聊戏问曰。
念丞相不。
答曰。
受供十年。
何可忘德。
今从陛下。
乞愿为丞相三年烧香。
帝悽然动容。
义而许焉。
及中兴寺成。
敕令移住。
令开三间房。
后于东府宴会。
王公毕集。
敕见跋陀。
时未及净𩬊。
白首皓然。
孝武遥望。
顾语尚书谢庄曰。
摩诃乘聪明机解。
但老期已至。
朕试问之。
必悟人意。
跋陀上阶。
因迎谓之。
摩诃乘不负远来之意。
但有一在。
即应声答曰。
贫道远归帝京。
垂四十年。
天恩隆遇。
衔块罔极。
但七十老病。
唯一死在。
帝嘉其机辨。
敕近御座。
举朝屡目焉。
后于秣陵界凤凰楼西起寺。
每至夜半。
辄有推户而唤。
视不见人。
众屡厌梦。
跋陀烧香咒曰。
汝宿缘居此。
我今起寺。
行道礼忏。
常为汝等居住者。
为护寺善神。
若不能居。
随所安。
既而道俗十馀人。
同夕梦见。
鬼神千数。
皆荷担移去。
寺众遂安。
大明七年天下亢旱。
祈祷山川。
累日无验。
孝武请令祈雨。
必使有感。
如其无效。
不须相见。
跋陀答曰。
仰凭三宝。
陛下天威翼必降泽。
如其不获。
不复重见。
即往北湖钓台。
烧香祈请。
不复饮食。
默而诵经。
密加秘咒。
明日晡时。
西北云起如车盖。
日在桑榆。
风震云合。
即日降雨。
明旦公卿入贺。
敕见慰劳。
嚫施相续。
跋陀自幼以来。
蔬食终身。
常执持香炉。
未尝辍手。
每食竟辄分食。
飞鸟集手取食。
至明帝之世。
礼供弥盛。
到泰始四年正月。
觉体不平。
便豫与明帝公卿告辞。
临终之日。
延伫而望云。
见天华圣像。
禺中遂卒。
春秋七十五。
明帝深加痛惜。
慰赙甚厚。
公卿会葬。
荣众备焉。
又续有求那毗地。
中天竺人。
聪瞻有记。
诵经十馀万言。
兼解阴阳道术。
以齐建元中来至。
住毗舍离寺。
永明十年。
译出十二因缘。
及颀湏达长者经。
造正观寺(云云)。
高僧传·卷第三 译经下
求那跋陀罗。
此云功德贤。
中天竺人。
以大乘学故世号摩诃衍。
本婆罗门种。
幼学五明诸论。
天文书算医方咒术靡不该博。
后遇见阿毗昙杂心。
寻读惊悟。
乃深崇佛法焉。
其家世外道禁绝沙门。
乃舍家潜遁远求师友。
即投簪落彩专精志学。
及受具足博通三藏。
为人慈和恭恪事师尽礼。
顷之辞小乘师进学大乘。
大乘师试令探取经匣。
即得大品华严。
师嘉而叹曰。
汝于大乘有重缘矣。
于是读诵讲宣莫能詶抗。
进受菩萨戒法。
乃奉书父母劝归正法曰。
若专守外道则虽还无益。
若归信三宝则长相见。
其父感其言至。
遂弃邪从正跋陀前到师子诸国。
皆传送资供。
既有缘东方。
乃随舶汎海中途风止。
淡水复竭举舶忧惶。
跋陀曰。
可同心并力念十方佛称观世音。
何往不感。
乃密诵咒经恳到礼忏。
俄而信风暴至。
密云降雨。
一舶蒙济。
其诚感如此。
元嘉十二年至广州。
刺史车朗表闻。
宋太祖遣信迎接。
既至京都敕名僧慧严慧观。
于新亭郊劳。
见其神情朗彻莫不虔仰。
虽因译交言而欣若倾盖。
初住祇洹寺。
俄而太祖延请深加崇敬。
琅琊颜延之通才硕学。
束带造门。
于是京师远近冠盖相望。
大将军彭城王义康。
丞相南谯王义宣。
并师事焉。
顷之众僧共请出经于祇洹寺。
集义学诸僧译出杂阿含经。
东安寺出法鼓经。
后于丹阳郡译出胜鬘楞伽经。
徒众七百馀人。
宝云传译。
慧观执笔。
往复咨析妙得本旨。
后谯王镇荆州。
请与俱行安止辛寺。
更创房殿。
即于辛寺出无忧王过去现在因果及一卷无量寿一卷泥洹央掘魔罗相续解脱波罗蜜了义现在佛名经三卷第一义五相略八吉祥等诸经并前所出凡百馀卷常令弟子法勇传译度语。
谯王欲请讲华严等经。
而跋陀自忖未善宋言有怀愧叹。
即旦夕礼忏请观世音乞求冥应。
遂梦有人白服持剑。
擎一人首。
来至其前曰。
何故忧耶。
跋陀具以事对。
答曰。
无所多忧。
即以剑易首更安新头。
语令回转曰。
得无痛耶。
答曰。
不痛。
豁然便觉心神悦怿。
旦起道义皆备领宋言。
于是就讲。
元嘉将末谯王屡有怪梦。
跋陀答云。
京都将有祸乱。
未及一年元凶构逆。
及孝建之初谯王阴谋逆节。
跋陀颜容忧惨未及发言。
谯王问其故。
跋陀谏争恳切。
乃流涕而出曰。
必无所冀。
贫道不容扈从。
谯王以其物情所信。
乃逼与俱下。
梁山之败大舰转迫。
去岸悬远判无全济。
唯一心称观世音。
手捉邛竹杖投身江中。
水齐至膝。
以杖刺水。
水流深驶。
见一童子寻后而至以手牵之。
顾谓童子。
汝小儿何能度我。
恍忽之间觉行十馀步。
仍得上岸。
即脱纳衣欲偿童子。
顾觅不见。
举身毛竖。
方知神力焉。
时王玄谟督军梁山。
世祖敕军中得摩诃衍。
善加料理驿信送台。
俄而寻得。
令舸送都。
世祖即时引见顾问委曲。
曰企望日久今始相遇。
跋陀曰。
既染衅戾分当灰粉。
今得接见重荷生造敕问并谁为贼。
答曰。
出家之人不预戎事。
然张畅宋灵秀等并见驱逼贫道。
所明但不图宿缘乃逢此事。
帝曰。
无所惧也。
是日敕住后堂供施衣物。
给以人乘。
初跋陀在荆十载。
每与谯王书疏无不记录。
及军败检简无片言及军事者。
世祖明其纯谨益加礼遇。
后因闲谈聊戏问曰。
念承相不。
答曰。
受供十年何可忘德。
今从陛下乞愿。
愿为丞相三年烧香。
帝悽然惨容义而许焉。
及中兴寺成敕令移住为开三间房。
后于东府宴会。
王公毕集。
敕见跋陀。
时未及净发白首皓然。
世祖遥望顾谓尚书谢庄曰。
摩诃衍聪明机解。
但老期已至。
朕试问之。
其必悟人意也。
跋陀上阶。
因迎谓之曰。
摩诃衍不负远来之意。
但唯有一在。
即应声答曰。
贫道远归帝京垂三十载。
天子恩遇衔愧罔极。
但七十老病唯一死在。
帝嘉其机辩。
敕近御而坐。
举朝属目。
后于秣陵界凤皇楼西起寺。
每至夜半辄有推户而唤。
视之无人。
众屡厌梦。
跋陀烧香咒愿曰。
汝宿缘在此我今起寺。
行道礼忏常为汝等。
若住者为护寺善神。
若不能住各随所安。
既而道俗十馀人。
同夕梦见鬼神千数皆荷担移去。
寺众遂安。
今陶后渚白塔寺即其处也。
大明六年天下亢旱祷祈山川累月无验。
世祖请令祈雨必使有感。
如其无获不须相见。
跋陀曰。
仰凭三宝。
陛下天威冀必隆泽。
如其不获不复重见。
即往北湖钓台烧香祈请。
不复饮食。
默而诵经。
密加秘咒。
明日晡时西北云起如盖。
日在桑榆风震云合连日降雨。
明旦公卿入贺。
敕见慰劳。
䞋施相续。
跋陀自幼以来蔬食终身。
常执持香炉未尝辍手。
每食竟辙分食飞鸟。
乃集手取食。
至太宗之世礼供弥隆到大始四年正月觉体不悆。
便与太宗及公卿等告别。
临终之日延伫而望之。
见天华圣像。
禺中遂卒。
春秋七十有五。
太宗深加痛惜慰赙甚厚。
公卿会葬荣哀备焉。
时又有沙门宝意。
梵言阿那摩低。
本姓康。
康居人。
世居天竺。
以宋孝建中来止京师瓦官禅房。
恒于寺中树下坐禅。
又晓经律。
时人亦号三藏。
常转侧数百贝子。
立知凶吉。
善能神咒。
以香涂掌。
亦见人往事。
宋世祖施其一铜唾壶。
高二尺许。
常在床前。
忽有人窃之。
意以席一领。
空卷之咒上数通。
经于三夕唾壶还在席中。
莫测其然。
于是四远道俗咸敬而异焉。
齐文惠文宣及梁太祖。
并敬以师礼焉。
永明末年终于所住。

人物简介

续高僧传·卷第六 义解篇二
释惠超。
姓王。
太原人。
永嘉之乱寓居襄阳。
七岁出家住檀溪寺。
为惠景弟子。
景清恒平简雅有器局。
普通之初总州僧正。
以节俭闻之。
超幼而清悟。
容止详美进趣合度。
事景一年。
以众大諠杂乞移禅房依止僧崇禅师习学定业。
年十二又从同寺僧受学通三玄。
永明中。
竟陵王请智秀法师。
与诸学士随方讲授西至樊邓。
超因冯受学。
同时合席皆共服其领会。
随秀还都住灵根寺。
仍从法常乞受具足。
诵戒不盈二日。
听律未周两遍。
皆识文知义镜其纤密。
禀承师训无相忝也。
及师亡后。
又从智藏采习经论。
藏曰。
此子秀发当成美器。
藏之出处多与同游。
备通诸部名动京邑。
后从慧集餐听毗尼。
裁得数遍。
集乃叹曰。
不谓始学已冰寒于水矣。
后还乡定省合境怀之。
武帝敕还为寿光学士。
又敕与观寺僧伽婆罗传译阿育王经。
使超笔受。
以为十卷。
而晦德进人不专矜伐。
故有要请多推旧德。
藏后使其代讲让不肯当。
或逢群贤博论。
未曾不预辩通塞。
及抗击前敌。
知理将穷而必下。
或遇机隙便亦应蹑而默。
然斯亦禀识同所不安。
而超能谦降若此。
衣食趣济荣贵未邀襆无资蓄。
安成康王萧雅秀。
钦敬戒德。
出蕃要请相携于镇。
讲发风被远近服叹。
康王薨后。
吴平侯萧炳游夏口。
复屈俱行。
法筵又铺。
学者称咏。
还都续讲听侣相趍。
二百馀僧四时习业。
于普通七年卒。
时年五十有二。
释慧超 朝代:南梁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一 义解科
王姓太原人。
永嘉之乱。
寓居襄阳。
七岁出家。
为檀溪寺慧景弟子。
以众太喧杂。
乞移禅房。
依止僧崇禅师习定业。
年十二。
又从同寺僧授学。
通三玄。
齐永明中。
竟陵王请智秀法师。
随方讲授。
士之愿游从者无所限。
超因受业。
逮秀还都。
居灵根寺。
仍乞具足于法常。
诵戒不盈二日。
听律未终再席。
皆文融义会。
得其微奥。
普通初。
武帝诏其师总正州之僧事。
以节俭闻。
及师亡。
依智藏探讨经论。
藏曰。
此子秀发。
必成美器。
因是出处与偕。
备谈诸部。
至于使之代讲。
让不肯当。
复究毗尼。
慧集叹曰。
不谓始学已冰寒于水矣。
诏为寿光殿学士。
僧伽婆罗。
阿育王经于正观寺。
诏笔受。
性不矜伐。
善论辨。
投机抵郤。
应蹑如神。
安成康王萧雅秀吴平侯萧炳出之蕃镇。
俱邀以行。
皆有弘宣之益。
卒年五十二。
寔普通七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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