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否乡兵练满营,帐中书记最分明。
劳他寸厚军家牒,避却雷同撰姓名。
或献策于张应云曰:「北勇由他省咨来,实额实饷,无从影射。不如兼募浙人为南勇,可浮报一二,预为他日报销地。」应云深然之,令绅士李维镛、林诰、范上组、彭瑜等领募造册,呈报将军,共九千馀人。人数既多,不及训练,并不及点验。及三月间,将军稔知其弊,急饬应云全数裁撤,而所费帑银核算已及十馀万两。
铜胆髹皮八百门,掷来段炮满山根。
村农拾作田衣去,可惜驼毛有烧痕。
按:初,宁波贡生林诰献策,谓用大炮不如用缎炮,大炮工价既费,运载尤难,缎炮则轻而易举,又省工价,临用时,装药、审准之法,亦视大炮较易。缎炮者,束缎如筒,实以铜胆,而牛筋生漆裹之者也。将军试之,果灵便,远可及二里许,遂发饷银一万六千两,令诰监造之,得八百门。进兵时,张应云令诰雇募乡勇携带缎炮,堵截梅墟。盖谓梅墟江面阔二里许,用之为尤宜也。及夷船掠江而过,诰方令然放,而夷炮已先发,击伤乡勇数人,馀众遂溃逃。时参将李俸举、都司谢天贵带兵甫至,反为乡勇冲突,队伍遂乱,自相撞击,苍黄同走。及退归骆驼桥,点视兵勇,伤者十三人,而缎炮八百门,抛弃无一存者。
百万军需下海疆,劳他筦库互输将。
不知计簿谁司笔,算法无从核九章。
按:初,将军之南下也,上命孙善宝、郑祖琛、卞士云、管遹群四人管理粮台。四人者,皆曾任布政司而有故在籍者也。杭州为大营粮台,绍兴为前路粮台,苏州为后路粮台,随营者为行营粮台,四人分任之。凡户部及各省拨到饷银,或一粮台独收之,或四粮台分收之,既不知照将军,并不互相知照。支领饷银者或禀白将军,或禀白参赞,或径向粮台出具领纸,而不禀白将军、参赞。积至六月中,所费几不可稽考。于是浙抚刘韵珂奏参将军滥用饷银,将军亦实不知其数,特饬四粮台及各随员分造出入清册合算之,其数亦终不能符。盖粮台发银,而领者乃以银价合钱,领者领钱,而粮台乃以钱价合银,中又杂以洋钱之时价,(领银不及全鞘者,粮台皆以九扣钱给。)遂至错乱而不符也。将军大疑,设立核销局于幕中,令仆等六人细查之,反覆诘对,越三月,始知拨到饷银,除现存及解往江宁贿和凑用外,计将军及文参赞部下随员张应云支十七万零,(发南勇口粮及进兵各费。)何士祁支四十万零,(在绍兴发大队兵粮及管文参赞支应局。)郑鼎臣支四十四万零,(发水勇口粮,半由将军发给,半由知府王用宾转给。)李安中支十四万零,(发北勇口粮。)胡元博、杨熙支十五万零,(段洪恩、林诰诸人所领之款皆在内。)其馀分入支应局及零星碎股共一百六十四万五千两,将军自支实一万二千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