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简介
【生卒】:737—791? 【介绍】: 唐京兆万年人。韦待价曾孙。初以三卫郎事玄宗,后折节读书,肃宗时入太学。代宗永泰中,为洛阳丞,迁京兆府功曹。德宗建中二年,累除比部员外郎,出为滁州刺史,寻改江州刺史,追赴阙,迁左司郎中。贞元初,复出为苏州刺史,世称韦苏州。后罢居苏州永定寺,斋心屏除人事。工诗,与顾况、刘长卿等相酬唱。与王维、孟浩然、柳宗元合称“王孟韦柳”,或与陶渊明合称“陶韦”。有集。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37—792? 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排行十九。曾任左司郎中,人称韦左司;又曾任江州刺史、苏州刺史,人称韦江州、韦苏州。出身关中望族,玄宗天宝十载(751)以门资恩荫入宫为三卫郎,颇任侠负气。十五载六月,安史叛军进长安,失职流落。肃宗乾元元年(758)进太学,折节读书。代宗广德元年(763)为洛阳丞,刚直为政,鞭笞军骑,见讼于居守,永泰二年(766)罢任。曾东游淮海,经淮阴、宝应等地,抵广陵。大历九年(774)为京兆府功曹。不久,摄高陵宰、转鄠县令。十四年转栎阳令,即因疾辞归,居沣水北岸善福寺,又称西斋,曾编成《沣上西斋吟稿》数卷(见王钦臣《韦苏州集序》)。德宗建中二年(781)任尚书比部员外郎。四年出为滁州刺史,旋即罢任,闲居滁州西涧。贞元元年(785)任江州刺史。三年入朝为左司郎中,次年出为苏州刺史。六年罢任,寓居苏州城外永定寺。约于贞元八年(792)卒于苏州。一说文宗大和(827—835)中,尚以太仆少卿兼御史中丞,为诸道盐铁转运江淮留后(见沈作哲《补韦刺史传》),叶梦得、钱大昕、余嘉锡等已辨其非。生平见宋王钦臣《韦苏州集序》、姚宽《西溪丛语》卷下、沈作哲《补韦刺史传》。近人万曼有《韦应物传》、孙望有《韦应物事迹考略》、傅璇琮有《韦应物系年考證》。韦应物秉性高洁,其诗淡远清瑟,人比之陶潜。《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韦诗“源出于陶而镕化于三谢,故真而不朴,华而不绮”。长于五言,“高雅闲淡,自成一家体”(白居易《与元九书》)。其“歌行,才丽之外,颇近兴讽”(同上),刘熙载亦云:“韦苏州忧民之意如元道州。”(《艺概·诗概》)《全唐诗》存诗10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4首。通行之诗集有四部丛刊本《韦刺史诗集》10卷附录1卷,丛书集成初编本《韦苏州集校正拾遗》1卷(清卢文弨编校)。注本有陶敏、王友胜《韦应物集校注》。唐诗汇评
韦应物(约737-约792),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天宝末,为玄宗三卫近侍,时年十五,颇任侠负气。后入太学,折节读书。广德中,任洛阳丞,被讼,弃官闲居。大历中,任京兆府功曹,摄高陵令,又历鄠县、栎阳二令。建中中,除比部员外郎,出为滁州刺史。贞元元年,转江州刺史。三年,入为左司郎中,出守苏州,卒。世称韦江州、韦左司或韦苏州。应物工诗,五言诗高雅闲淡,自成一家之体。有《韦应物诗集》十卷。北宋王钦臣重加校定编次,仍为十卷,题《韦苏州集》,行于世。《全唐诗》编其诗为十卷。词学图录
韦应物(737-约791) 京兆长安人。少年时以三卫郎事玄宗,豪横放浪。安史乱起,流落失职,始立志读书,后中进士,为江州刺史、左司郎中、苏州刺史、故称韦江州、韦左司、韦苏州。著名山水田园诗人,后人每以"王孟韦柳"并称,东坡有"乐天长短三千首,却爱韦郎五字诗"之句。今传有10卷本《韦江州集》,2卷本《韦苏州诗集》、10卷本 《韦苏州集》。散文存一篇。词存四首,见《尊前集》。全唐诗补逸
韦应物,京兆长安人。生开元二十五年。少以三卫郎事明皇。乾元间为太学生,始折节读书。永泰中为洛阳丞。大历间历仕京兆府功曹参军。十四年,自鄠县令制除栎阳令,以疾辞不就。建中中拜尚书比部员外郎,出为滁州刺史。调江州。追赴阙,改左司郎中。复出为苏州刺史。约卒于贞元九年。其诗閒澹简远,人比之陶潜,称陶韦云。补诗一首。全唐文·卷三百七十五
应物。京兆长安人。少以三卫郎事元宗。永泰中授京兆功曹。迁洛阳丞。大历中授鄠令。建中三年拜比部员外郎。出为滁州刺史。调江州。改左司郎中。后出为苏州刺史。
作品评论
韦应物立性高洁,鲜食寡欲,所至焚番扫地而坐。其为诗驰骤建安以还,各得其风韵。白居易《与元九书》
韦苏州歌行,才丽之外、颇近兴讽。其五言诗又高雅闲澹,自成一家之体。今之秉笔者谁能及之?苏轼《书黄子思诗集后》
李、杜之后,诗人继出,虽间有远韵,而才不逮意。独韦应物、柳宗元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澹泊,非馀子所及也。临汉隐居诗话
后山诗话韦应物占诗胜律诗,李德裕、武元衡律诗胜古诗,五字句又胜七字。张籍、王建诗格极相似,李益古、律诗相称,然皆非应物之比也。
右丞、苏州,皆学于陶、王,得其自在。《蔡宽夫诗话》
苏州诗律深妙,白乐天辈固皆尊称之,而行事略不见唐史为可恨。以其诗语观之,其人物亦当高胜不凡。《蔡百衲诗评》
韦苏州诗如浑金璞玉,不假雕琢成妍,唐人有不能到。至其过处,大似村寺高僧,奈时有野态。《陵阳室中语》
韦苏州……诗清深妙丽,虽唐诗人之盛,亦少其比。《童蒙诗训》
徐师川言:人言苏州诗,多言其古淡,乃是不知言苏州诗。李、杜以来,古人诗法尽废,惟苏州有六朝风致,最为流丽。岁寒堂诗话
韦苏州诗,韵高而气清。王右丞诗,格老而味长。虽皆五言之宗匠,然互有得失,不无优劣。以标韵观之,右丞远不逮苏州,至于词不迫切而味甚长,虽苏州亦所不及也。郡斋读书志
诗律自沈、宋以后,日益靡曼,锼章刻句,揣合浮切,虽音韵婉谐,属对丽密,而娴雅平淡之气不存矣,独应物之诗驰骤建安以还,得其风格云。《清邃阁论诗》
其诗无一字做作,直是自在,其气象近道,意常爱之。问比陶如何?曰:陶却是有力,但语健而意闲。隐者多是带气负性之人为之,陶却有为而不能者也,又好名;韦则自在,其诗直有做不着处便倒塌了底。《清邃阁论诗》
韦苏州诗高于王维、孟浩然诸人,以其无声色臭味也。《臞翁诗评》
韦苏州如园客独茧,暗合音徽。后村诗话
韦诗律深妙,流出肝肺,非学力所可到也。《王孟诗评》
韦应物居官自愧,闵闵有恤人之心,其诗如深山采药,饮泉坐石,日晏忘归。孟浩然如访梅问柳,偏入幽寺。二人意趣相似,然入处不同。韦诗润者如石;孟诗如雪,里淡无彩色,不免有轻盈之意。诵韦苏州一二语,高处有山泉极品之味。《唐诗品》
苏州诗气象清华,同端闲雅,其源出于靖节,而深沉顿郁,又曹、谢之变也。唐人作古调,虽各有门户,要之律体方精,弥多附寄,而专业之流鲜矣。苏州独骋长辔,大窥曩代,而又去其拘挛补衲之病,盖一大家也。当时词流秾郁、感荡成波,其视苏州淡泊无文,未淹高听,而大羹幺味,足配元英。虽不足以嬉春弄物,要之心灵跨俗,自致上列,不与浊此争长矣。四友斋丛说
左司性情闲远,最近风雅,其恬淡之趣,不减陶靖节。唐人中,五言古诗有陶、谢遗韵者,独左司一人。诗薮
苏州五言古优入盛唐,近体婉约有致,然自适大历声口,与王、孟稍有不同。唐诗归
钟云:韦苏州等诗,胸中腕中,皆先有一段真至深永之趣,落笔肖然清妙,非专以浅淡拟陶者。世人误认陶诗作浅淡,所以不知节诗也。谭云:总是“清”之一字,要有来历、不读书不深思人。侥幸假借不得。诗镜总论
诗之所贵者,色与韵而已矣。韦苏州诗,有色有韵,吐秀含芳,不必渊明之深情,康乐之灵悟,而已自佳矣。诗镜总论
盈盈秋水,淡淡春山,将韦诗陈对其间,自觉形神无间。《诗源辨体》
唐人五言古气象宏远,惟韦应物、柳子厚。其源出于渊明,以萧散冲淡为主。然要其归,乃唐体之小偏,亦犹孔门视伯夷也。《诗源辨体》
韦、柳五言古,犹摩诘五言绝,意趣幽玄,妙在文字之外。《诗源辨体》
应物之诗,较子厚虽精密弗如,然其句亦自有法,故其五言古短篇仄韵最工;七言古既多矫逸,而劲峭独出。乃知二公是由工入微,非若渊明平淡出于自然也。《诗源辨体》
东坡云:“柳子厚诗在渊明下、韦苏州上”。朱子云:“韦苏州高于王维、孟浩然诸人,以其无声色臭味也。”愚按:韦、柳虽由工入微,然应物入微而不见工,子厚虽入微,而经纬绵密,其功自见。故白唐人而论,是柳胜韦;由渊明而论,是韦胜柳。《诗源辨体》
六朝五言,谢灵运俳偶雕刻,正非流丽。玄晖虽稍见流丽,而声渐入律,语渐绮靡,遂成杂体,若应物,萧散冲淡,较六朝更自迥别。《诗源辨体》
应物五七言律绝,萧散冲淡。与五言古相类,然所称则在占也。《同上》
韦于五言古,汉晋之大宗也。俯视诸子,要当以儿孙畜之,不足以充其衙官之位。其安顿位置,有所吝留,有所挥斥。其吝留者必流俗之挥斥,其挥斥者必流俗之吝留,岂其以摆脱自异哉!吟咏家唯于此千锻百炼,如《考工记》所称五气俱尽、金锡融浃者,方可望作者肩背。《唐律消夏录》
唐诗之修闲澄澹,韦公为独至。五言古律二体。读之每令人作登仙入佛想。《载酒园诗话又编》
韦诗皆以平心静气出之,故多近于有道之言。《载酒园诗话又编》
韦诗诚佳,但观刘须溪细评,亦太钻皮出羽。唯云“韦诗润者如石,孟诗如雪,虽淡无釆色,不免有轻盈之意”,比喻尚好。至谓二人意趣相似,则又不然。“自顾躬耕者,才非管乐俦。闻君荐草泽,从此泛沧洲”,自是隐士高尚之言。“促戚下可哀,宽政身致患。日夕思自退,出门望故山”,自是循吏倦还之语。原不同床,何论各梦!宋人又多以韦、柳并称,余细观其诗,亦甚相悬。韦无造作之烦,柳极锻炼之力。韦真有旷达之怀,柳终带排遣之意。诗为心声,自不可强。分甘馀话
东坡谓“柳泖州诗,在陶彭泽下,韦苏州上。”此言误矣。余更其语曰:韦诗在陶彭泽下,柳柳州上。余昔在扬州作论诗绝句,有云:“风怀澄澹推韦柳,佳处多从五字求。解识无声弦指妙,柳州那得并苏州!”又常谓:陶如佛语,韦如菩萨语,王右丞如祖师语也。《唐音审体》
昔人谓韦与王、孟鼎立为三,以其皆近陶体也,冯复京曰:韦公本有六朝浓丽之意,而澄之为唐调,突过唐人之上。《剑溪说诗又编》
韦诗不唯古澹,兼以静胜。古澹可儿,静非澄怀观道不可能也。《剑溪说诗又编》
诗中有画,不若诗中有人。左司高于右丞以此。《四库全书总目》
其诗七言不如五言,近体不如古体,五言古体源出于陶,而熔化于三谢。故真而不朴,华而不绮。但以为步趋柴桑,未为得实。如“乔木生夏凉,流云叶华月”,陶诗安有是格耶?石洲诗话
王孟诸公,虽极超诣,然其妙处,似犹可得以言语形容之。独至韦苏州,则其奇妙全在淡处,实无迹可求。《岘佣说诗》
后人学陶,以韦公为最深,盖其襟怀澄澹,有以契之也。三唐诗品
其源出于渊明,在当时已定论,唯其志洁神疏,故能淡言造古。《拟古》十二篇,虽未远迹陶公,亦得近裁白傅。乃如“画寝清香”、“郡斋夜雨”,琅然疏秀,有杂仙心。至若“乔木生夏凉,流云吐华月”,亦复自然作妙,不假雕饰之功。唯气格未遒,视古微疑涣散。《诗学渊源》
其诗闲淡简远,人比之陶潜,虽或过当,而其《拟古》之作,寝几于《十九首》;效陶一体,亦极冲淡之怀,但微嫌着迹耳,着迹则近于刻画矣。然当此之时,高古旷达,殊无出其右者。《诗境浅说》
五律中有高唱入云,风华掩映,而见意不多者,韦诗其上选也。
人物简介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生卒】:751—814 【介绍】: 唐湖州武康人,生于昆山,字东野。少隐居嵩山。性狷介,与韩愈友善。年四十五、六方登进士第。后调溧阳尉。郑馀庆为东都留守,署为水陆转运判官。后馀庆镇兴元,又奏为参谋。工诗,与贾岛齐名,并称“郊岛”,又以诗风瘦硬,有“郊寒岛瘦”之说。卒,张籍私谥贞曜先生。有集。
唐诗汇评【生卒】:751—814 字东野,排行十二,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郡望平昌(今山东商河县西北)。少隐嵩山,称处士。德宗贞元十二年(796)登进士第。十六年任溧阳县尉,抑郁不得志,遂辞官。曾任河南水陆运从事,试协律郎。宪宗元和九年(814),因山南西道节度使郑馀庆奏,迁为兴元军参谋,试大理评事,赴任时暴死途中。终生贫困潦倒,死后竟无钱下葬。友人张籍等私谥贞曜先生。生平详见韩愈《贞曜先生墓志铭》及新、旧《唐书》本传。有近人夏敬观《孟郊年谱》、今人华忱之《孟郊年谱》,后者较完备。孟郊早年居湖州,曾参加僧皎然组织之“诗会”(见《送陆畅归湖州因凭题故人皎然塔陆羽坟》、《醉会中赠郑方回》等),其诗歌思想受皎然影响甚巨。诗与韩愈齐名,为韩孟诗派之开派者。其诗可以德宗贞元八年(792)长安应试为界分为前后两期。前期由隐而仕,诗亦要求有为而作,诗歌基调积极明快,步武盛唐。后期仕途蹭蹬,遂由言志转向抒情,形成险怪诗风。其诗反映社会生活较广泛,或歌吟生民疾苦,或指斥藩镇割据,均体现其“下笔證兴亡,陈词备风骨”(《读张碧集》)之主张。大部分诗则抒写一己之穷苦情怀,与贾岛诗有类同处,故有“郊寒岛瘦”之称(见苏轼《祭柳子玉文》)。“寒”既指其诗内容之嗟悲叹苦,亦谓其诗有清冷之意境美。用字造句力避平庸浅率,追求生新瘦硬之美,韩愈称之为“刃迎缕解,钩章棘句,掐擢胃肾。神施鬼设,间见层出。”(《贞曜先生墓志铭》)“横空盘硬语,妥贴力排奡”。(《荐士》)诗集10卷,明凌濛初刻《孟东野诗集》,载有宋人国材、刘辰翁评语。今人华忱之点校之《孟东野诗集》较完备。注本有华忱之、喻学才《孟郊诗集校注》,韩泉欣《孟郊集校注》。《全唐诗》编其诗为5卷,《全唐诗外编》补诗1首。
全唐文·卷六百八十四孟郊(751-814),字东野,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早年屡举进士不第,曾客游河南、邠宁等地,贞元十四年(798),登进士第。寄寓汴州。十六年,授溧阳尉。因终日吟诗,多废吏事,令白府,以假尉代之,分其半俸,竟辞官归。元和元年,河南尹郑馀庆辟为水陆转运从事,武协律郎。九年,余庆出镇兴元,奏为参谋,试大理评事,行次阌乡,暴疾年。友人张籍等私谥为贞矅先生。郊一生到意为诗,长于五古、乐府。与韩愈、张籍、李翱、卢仝等友善,名重于时。北宋宋敏求编有《孟东野集》十卷行世。《全唐诗》编诗十卷。
郊字东野。湖州武康人。年五十始第进士。调溧阳尉。郑馀庆镇兴元。奏为参谋。卒年六十四。张籍谥之曰贞曜先生。
作品评论
孟郊东野,始以其诗鸣,其高出魏晋,不懈而及于古,其它浸淫乎汉氏矣。因话录
韩文公与孟东野友善,韩文公至高,孟长于五言,时号“孟诗韩笔”。诗人主客图
清奇僻古主:孟郊。唐摭言
孟效……工古风,诗名播天下,与李观、韩退之为友。新唐书本传
郊为诗有理致,最为愈所称,然思苦奇涩。中山诗话
孟东野诗,李习之所称“食荠肠亦苦,强歌声不欢。出门如有碍,谁谓天地宽”,可谓知音。今此传郊集五卷,诗百篇。又有集号《咸池》者,仅三百篇,其间语句尤多寒涩,疑向五卷是名士所删取者。东野与退之联句诗,宏壮博辩,若不出一手。王深父云:“退之容有润色也。”《王直方诗话》
李希声语余曰:孟郊诗正如晁错为人,不为不佳,所伤者峻直耳。临汉隐居诗话
孟郊诗蹇涩穷僻,琢削不假,真苦吟而成。观其句法,格力可见矣。《童蒙诗训》
徐师川问山谷云:“人言退之、东野联句,大胜东野平日所作,恐是退之有所润色。”山谷云:“退之安能润色东野?若东野润色退之,即有此理也。”《菪溪诗话》
彦周诗话孟郊诗最淡且古,坡谓“有如食彭越,竟日嚼空螯”。退之论数子,乃以张籍学古淡,东野为天葩吐奇芬,岂勉所长而讳所短,抑亦东野古淡自足,不待学耶?
东坡《祭柳子玉》文:“郊寒岛瘦,元轻白俗。”此语具眼。岁寒堂诗话
退之于籍、湜辈,皆儿子畜之,独于东野极口推重,虽退之谦抑,亦不徒然。世以配贾岛而鄙其寒苦,盖未之察也。郊之诗,寒苦则信矣,然其格致高古,词意精确,其才亦岂可易得!唐诗纪事
李翱荐郊于张建封云:“兹有平昌孟郊,贞士也。伏闻执事旧知之。郊为五言诗,自前汉李都尉、苏属国,及建安诸子,南朝二谢,郊能兼其体而有之。”李观荐郊于梁肃补阙书曰:“郊之五言诗,其有高处,在古无上;其有平处,下顾两谢。”韩愈送郊诗曰:“作诗三百首,杳默《咸池》音。”彼二子皆知言也,岂欺天下之人哉!《臞翁诗评》
孟东野如埋泉断剑,卧壑寒松。《沧浪诗话•诗评》
孟郊之诗刻苦,读之使人不欢。《沧浪诗话•诗评》
孟郊之诗,憔悴枯槁,其气局促不伸,退之许之如此,何邪?诗道木正大,孟效自为之限阻耳。后村诗话
孟生纯是苦语,略无一点温厚之意,安得不穷?此退之所以欲和其声欤!后村诗话
孟诗亦有平淡闲雅者,但不多耳。诗林广记
朱文公云:孟郊吃饱了饭,思量到人不到处。滹南诗话
郊寒白俗,诗人类鄙薄之,然郑厚评诗,荆公、苏、黄辈曾不比数,而云乐天如柳阴春莺,东野如草根秋虫,皆造化中一妙,何哉?哀乐之真,发乎情性,此诗之正理也。唐诗镜
孟郊语好创造,然多生强,不成章趣。人谓郊寒岛瘦,余谓郊拙岛苦。唐诗归
钟云:东野诗有孤峰峻壑之气,其云郊寒者,高则寒,深则寒也。忽作贫寒一例看。谭云:诗家变化,自盛唐诸家而妙已极,后来人又欲别寻出路,白不能无东野、长吉一派。《唐诗类苑序》
东野苦心,其诗枯瘠。唐音癸签
韩公甚重郊诗,评者亦尽以为韩不及郊。独苏长公有诗论郊云:“未足当韩豪。”后元遗山诗亦云:“东野悲呜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江山万古潮阳笔,合卧元龙百尺楼。”详二公之指,盖亦论其大局欤!不可不知。《诗源辨体》
东野五言古,不事敷叙而兼用兴比,故觉委婉有致,然皆刻苦琢削,以意见为诗,故快心露骨而多奇巧耳,此所以为变也。《诗源辨体》
东野诗诸体仅十之一,五言古居十之九,故知其专工在此,然其用力处皆可寻摘,大要如连环贯珠,此其所长耳。《诗源辨体》
古人自许不谬。东野诗云:“诗骨耸东野,诗涛浦退之。”以涛归韩,以骨自许,不谬。但退之非不足于骨,而东野实不足于涛。如东野《峡哀》十首,语亦奇险,然无退之之才,故终不足于涛。《唐诗归折衷》
吴敬夫云:中唐诸君子各有矫时易俗之志,因其质之所近,而以一体自见焉。东野之气悲,气悲则非激越吞吐之间,不足以展其概,故于五古为最近也,说诗晬语
孟东野诗,亦从《风》、《骚》中出,特意象孤崚,元气不无斫削耳。以郊、岛并称,铢两未敌也。元遗山云:“东野穷愁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江山万古潮阳笔,合在元龙百尺搂。”扬韩抑孟,毋乃太过?《唐诗别裁》
东坡目为“郊寒岛瘦”,岛瘦固然,郊之寒过求高深,邻于刻削,其实从真性情流出,未可与岛并论也。剑溪说诗
孟郊诗笔力高古,从古歌谣、汉乐府中来,而苦涩其性也,胜元、白在此,不及韦、柳亦在此。剑溪说诗
郊诗类幽愤之词,读之令人气塞。《四库全书总目》
郊诗托兴深微,而结体古奥,唐人自韩愈以下,莫不推之。《瀛奎律髓汇评》
(孟郊)刻意苦吟,字字沉着。苦语是东野所长。石洲诗话
谏果虽苦,味美于回。孟东野诗则苦涩而无回味,正是不鸣其善鸣者。不知韩何以独称之?且至谓“横空盘硬语,妥贴力排奡”,亦太不相类,此真不可解也。苏诗云:“那能将两耳,听此寒虫号”,乃定评不可易。《读雪山房唐诗序例》
孟东野蜇吻涩齿,然自是盘餐中所不可少。北江诗话
孟东野诗,篇篇皆似古乐府,不仅《游子吟》、《送韩愈从军》诸首已也。即如“良人昨日去,明月又不圆”,魏晋后即无此等言语。昭昧詹言
姜坞先生曰:笔瘦多奇,然自是小。如《谷梁》,孟郊诗是也,大家不然。昭昧詹言
孟东野出于鲍明远,以《园中秋散》等篇观之可见。但东野思深而才小,篇幅枯隘,气促节短,苦多而甘少耳。养一斋诗话
每读东野诗,至“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山中人自正,路险心亦平”。“短松鹤不巢,高石云始栖。君今潇湘去,意与云鹤齐”。“江与湖相通,二水洗高空。定知一日帆,使得千里风”。“天台山最高,动蹑赤城霞。何以静双目?扫山除妄花。灵境物皆直,万松无一斜”诸句,顿觉心境空阔,万缘退听,岂可以寒俭目之!……其《送别崔寅亮》云:“天地唯一气,用之自偏颇,忧人成苦吟,达士为高歌”,词意圆到,岂专于愁苦者哉!《艺概•诗概》
昌黎、东野两家诗,虽雄富清苦不同,而同一好难争险。惟中有质实深固者存,故较李长吉为老成家数。《艺概•诗概》
孟东野诗好处,黄山谷得之,无一软熟句;梅圣俞得之,无一热俗句。《湘绮楼论唐诗》
东野用思艰涩,同于昌谷,时有嘲讽;然千篇一格,近于隘者,固非大家。《岘佣说诗》
孟东野奇杰之笔万不及韩,而坚瘦特甚。譬之偪阳之城,小而愈固,不易攻破也。东坡比之“空螯”,遗山呼为“诗囚”,毋乃太过!《岘佣说诗》
孟郊、贾岛并称,谓之“郊寒岛瘦”。然贾万不及孟,孟坚贾脆,孟探贾浅故也。《东目馆诗见》
东野五言能兼汉魏六朝体,真苦吟而成,其刿目鉥心,致退之叹为咸池音者,须于句法、骨力求之,不然退之拔鲸牙乎,何取乎憔悴枯槁?《东目馆诗见》
许彦周曰:东野可爱不可学,亦非仅言其凄戾。余谓高妙简古,直是难学,惟遗物而立于独者近之。《东目馆诗见》
东野清峭、意新、音脆、最不凡,亦少疲薾语。乌得以“寒”概之,殆以退之雄崛相形耳。《诗法萃编》
阆仙、东野并擅天才,东野才力尤大,同时惟昌黎伯与相敌,观集中联句诗可见,两人生李、杜之后,避千门万户之广衢,走羊肠鸟道之仄径,志在独开生面,遂成僻涩一体。而东野古诗神旺兴来,天骨开张之作,不特追逐李、杜,抑且希风汉京。三唐诗品
(孟郊)与韩退之、李长吉同源,而镌容露骨,故与阆仙有寒瘦之讥,而语重意𠆻,固可针砭浮靡。七言苍劲,有明远之风。《瓶粟斋诗话》
孟东野诗源出谢家集中,如《献襄阳于大夫》及《汝州陆中丞席喜张从事至》、《游枋口柳溪》诸作,时见康乐家数,特其句法出之镵刻耳。洪北江评东野诗,以为篇篇似占乐府,非确论也。
人物简介
字元晖,为诸生,工诗。喜学张司业、李义山,自称丽手,亦善填词。所著乐府数种唯青雀舫独传屠长卿先生有言名妓翻经老僧酿酒将军擅翰墨之府文士驰戎马之场虽非本色亦有别致元晖爱其语遂演为全本其老僧酿酒一篇更为时所赏
人物简介
【介绍】: 唐人。工诗。初隐居汉阳,年三十犹未成名。代宗大历中,尝为诸府从事。有集。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唐诗汇评
于鹄,生卒年里贯均未详。初,隐居汉阳山中。贞元中,为荆南节度使樊泽从事。后复归隐,约贞元末年,张籍有诗哭之。有《于鹄诗》一卷,《全唐诗》编诗一卷。
作品评论
(鹄)大历中尝应荐历诸府从事,出塞入塞,驰逐风沙。有诗甚工,长短间作,时出度外,纵横放逸,而不陷于疏远,且多警策云。《唐诗品》
鹄隐汉阳,多高人之意,故其诗能有景象。《山中访道》诸大篇,遂与松桧同幽,云霞混迹,不疑世外人作也。《载酒园诗话又编》
读于鹄诗,惟恨其少。《中晚唐诗主客图》
于鹄亡其字,出处亦不其可考。传者但知为大历、贞元间诗人而已。五古气格沉雄,绝近岑嘉州。七言律亦轩爽。独五言近体,则绝似原本水部,而窥其律格之秘者。何水部贞元十五年进士,至元和中,其名始重。若在大历、贞元间,乃为水部前辈。既不可考,姑就其诗次在王仲初下,为入室第二人。
人物简介
【生卒】:755—? 【介绍】: 唐河中人,字景山。德宗贞元五年进士。初为张弘靖从事,历秘书郎、太常博士、虞部员外郎,出为凤翔少尹。穆宗时复召为国子司业。工诗,旦暮吟咏不辍,年老头摇,人言吟诗所致。年七十致仕。文宗太和中为河中少尹,不领职务,岁给禄以终其身。有集。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唐诗汇评【生卒】:755—? 字景山,行第十二,河中(今山西永济西)人。德宗贞元五年(789)登进士第。宪宗元和六年(811)以监察御史为河中节度使从事。历太常博士、凤翔少尹等职。穆宗长庆元年(821)为国子司业。四年以河中少尹退归乡里,韩愈有《送杨少尹序》记其事。生平见《唐才子传》卷五、《唐诗纪事》卷三五。一生吟咏不辍,年老头摇,人言吟咏所致。早年以“三刀梦益州,一箭取辽城”(《赠卢洺州》)知名。与白居易、元稹、刘禹锡、张籍等诗人相交往。赵璘称:“巨源在元和中,诗韵不为新语,体律务实,工夫颇深。”(《因话录》卷三)王夫之称其“七言平远深细,是中唐第一高手”(《唐诗评选》卷四)。《全唐诗》存诗1卷。《全唐诗续拾》补3首,断句5,题1则。
杨巨源(755-832?),字景山,河中(今山西永济)人。贞元五年(789)登进士第,授校书郎。元和中,以监察御史为张弘靖河中幕从事。入朝,自秘书郎迁太常博士,再迁虞部员外郎。出为凤翔少尹,复召为国子司业。长庆四年,年七十致仕返乡,执政奏以为河中少尹,不绝其禄。后以国子祭酒致仕。巨源以诗闻于元和、长庆间,为韩愈、张籍、元稹、白居易等知重。与令狐楚、李逢吉尤善。有《杨巨源诗》一卷。《全唐诗》编诗一卷。
作品评论
司空图《与王驾评诗收》清奇雅正主:李益。……入室十人:刘畋、僧清塞、卢休、于鹄、杨洵美、张籍、杨巨源、杨敬之、僧无可、姚合。
刘公梦得、杨公臣源,亦备有胜会。郡斋读书志
巨源在元和中,诗韵不造新语,体律务实,用功颇深,旦暮摇首,微咏不辍,年老成疾。吴礼部诗话
杨巨源始与元、白学诗,而诗绝不类元、白。……巨源清新明严,有元、白所不能至者。唐才子传
巨源才雄学富,用意声律,细挹得无穷之源、缓隽有愈永之味。长篇刻琢,绝句清泠,盖得于此而失于彼者矣。诗薮
此君中唐格调最高,神情少减耳。唐音癸签
唐大历后,五七言律尚可接翅开元,惟排律不人竞。钱、刘已降,气味总薄。元、白中兴,铺叙转凡。所见中唐扬臣源、晚唐李商隐、李洞、陆龟蒙三家。杨则短韵不失前矱,三家则长什尤饶新藻。《唐诗评选》
此公七言,平远深细,楚中唐第一高手,《纪事》称其不为新语,律体务实。所云新语者,十才子以降,枯枝败梗耳。虚实在神韵,不以兴比有无为别。如此空中构景,佳句独得,讵不贤于硬架而无情者乎?以此求之,知此公之奏雅子郑、卫之滨,曲高和寡矣。养一斋诗话
余谓七律法至于子美而备,笔力至子美而极。后此如杨巨源、刘梦得甚有工夫。《读雪山房唐诗序例》
杨少尹情致缠绵。
人物简介
【生卒】:?—822 【介绍】: 唐河南人,字居敬。举进士。宪宗元和中,历御史、金部员外郎、仓部郎中。穆宗即位,迁京兆少尹。卒。嗜诗工文,与白居易、元稹、张籍善。有集。
人物简介
【生卒】:765—839 【介绍】: 唐河东闻喜人,字中立。德宗贞元五年进士。宪宗元和时,历迁司封员外郎、中书舍人、御史中丞,力主削平藩镇。唐师讨蔡,以度视行营诸军。还朝,遇刺伤首。议者欲罢度,帝不听,即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旋以相职督诸军力战,遂擒吴元济。河北藩镇大惧,由此归顺朝廷。封晋国公。穆宗时,数出镇入相,以其用不用为天下重轻。文宗时,罢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以病乞还东都,乃作别墅号绿野堂,与白居易、刘禹锡觞咏其间。官终中书令。卒谥文忠。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唐诗汇评【生卒】:765—839 字中立。排行十六,河东闻喜(今山西闻喜)人。德宗贞元五年(789)进士擢第。八年登博学宏词科。十年复中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授河阴县尉。宪宗元和年间任中书舍人、御史中丞,力主削藩,被李师道所遣刺客斫伤,宪宗用之益坚,遂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十二年(817)督师讨平淮西,封晋国公。十四年出为河东节度使。穆宗长庆二年(822)及敬宗宝历二年(826)曾两次入相,后官至中书令。晚年留守东都,筑绿野堂以自适,与白居易、刘禹锡等唱酬甚密。生平见新、旧《唐书》本传。元方回曰:“裴晋公度累朝元老,于功名之际盛矣,而诗人出其门尤盛。自为之诗,尤不可及。”(《瀛奎律髓》卷一七)寄马赠张籍一事,诗坛传为佳话。《全唐诗》存诗1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1首,断句2。
裴度(765-839),字中立,河东闻喜(今山西闻喜)人。贞元五年(789)登进士第。又登宏辞科,补校书郎。举贤良方正异等,调河阴尉。元和初,迁监察御史、钊南西川节度掌书记。四年,召为起居舍人。自司封员外郎知制诰历中书舍人、御史中丞。十年拜相。十二年率师平淮西吴元济,以功封晋国公。后为皇甫铸所构,出为河东节度使。长庆二年,守司徒,复知政事。又为李逢吉所陷,出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宝历二年,复知政事。大和四年,出镇襄州。八年,徙东都留守,加中书令。时宦官擅权,度乃治第洛阳集贤里,号绿野堂,与白居易、刘禹锡以诗酒琴书相乐。开成二年,复授河东节度使。四年,诏许还朝,卒。有《裴晋公集》二卷。《全唐诗》存诗一卷。全唐诗补逸
裴度字中立,河东闻喜人。以讨平淮蔡,擒吴元济,封晋国公。其后诛宦官刘克明,迎立文宗,屡秉国政,身系天下重轻者垂三十年,时人以比郭汾阳。开成四年卒,年七十五。补诗一首。全唐文·卷五百三十七
度字中立。河东闻喜人。贞元五年进士。举宏词科。累拜中书舍人。改御史中丞。元和十年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擢彰义军节度淮西宣慰招讨处置等使。讨吴元济。还朝策勋。进金紫光禄大夫宏文馆大学士上柱国。封晋国公。复知政事。出为河东节度使。穆宗敬宗朝凡三知政事。文宗立。加门下侍郎集贤殿大学士太清宫使。进侍中。拜中书令。薨年七十五。册赠太傅。谥文忠。会昌元年加赠太师。
作品评论
晋公文字世不传,晚年与刘、白放浪绿野桥,多为唱和。间见人文集,语多质直浑厚,计应似其为人,如“灰心缘忍事,霜鬓为论兵”之句,可谓深婉。
人物简介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生卒】:约767—约831后 【介绍】: 唐颍川人,字仲初。门第衰微,早岁寓居魏州。宪宗元和中初仕为昭应县丞。历太府寺丞、太常寺丞、秘书丞。文宗大和中,出为陕州司马,故世称王司马。工乐府,与张籍齐名,世称张王乐府。建又有宫词百首,尤传诵人口。有集。
唐诗汇评【生卒】:766?—832? 字仲初,排行六,颍川(今河南许昌)人。出身寒微。《郡斋读书志》卷四上及《唐才子传》卷四等均谓其大历十年(775)登进士第,非是。据其诗文考知,建平生未尝中进士。早年从军幽州。元和年间,官昭应县丞、渭南尉、太府丞。穆宗长庆初,由太常寺丞转秘书丞。后官陕州司马。晚年退居咸阳原上,境况贫困。又曾出任光州刺史。(贾岛有《光州王建使君水亭作》诗,或云即此王建,或云乃另一人。)约卒于文宗大和年间。生平事迹见《唐诗纪事》卷四四、《唐才子传》卷四等。今人谭优学有《王建行年考》,迟乃鹏有《王建年谱》。王建擅长乐府歌诗,与张籍齐名,题材风格亦颇相似,时称“张王乐府”。平生奔走南北,故作诗多取材于田家、蚕妇、织女、水夫等,用以针砭时弊,揭露现实。且用语简括,情思显豁,描写细致,语意含蓄,前承杜甫,后启元白。清人王士禛以之与元稹、白居易、张籍并称,云:“草堂乐府擅惊奇,杜老衰时托兴微。元白张王皆古意,不曾辛苦学妃豨。”(《渔洋精华录》卷五《戏仿元遗山论诗绝句三十二首》之九)清人沈德潜则称张王乐府“心思之巧,辞句之隽,最易启人聪颖”(《唐诗别裁》卷八)。王建又有《宫词》百首,以大型组诗铺叙帝王宫禁之事,流传广泛,影响深远,后代效之者颇多,如蜀之花蕊夫人、宋之王圭等。诗集今通行者有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排印本《王建诗集》。《全唐诗》存王建诗6卷,《全唐诗续拾》补王建诗2首。
词学图录王建(约766-?),字仲初,颍川(今河南许昌)人。贞元初,往山东求学,与张籍同窗数年。贞元后期,先后入幽州和岭南暮为从事。元和初,留寓荆州,后佐魏博节度使田弘正幕。八年,为眧应丞。入为太府寺丞。转秘书郎,迁秘书丞。大和二年自太常丞出为陕州司马。后卜居咸阳原上。建与李益、韩愈、白居易、刘禹锡、姚合、贾岛、孟郊、杨巨源等交往。与张籍皆擅长乐府,世称“张王乐府”。有《王建集》八卷(或为十卷)行世,其中颇羼入他人作品。《全唐诗》编诗六卷。
王建(约767-约830) 字仲初。颍川(今许昌)人。有《王司马集》,词存十首,以《调笑令》流传最广。
作品评论
诗人之作丽以则,建为文近之矣,故其所著章句,往往在人口中,求之辈流,亦不易得。临汉隐居诗话
诗话总龟唐人亦多为乐府,若张籍、王建、元稹、白居易以此得名。其述情叙怨,委曲周详,言尽意尽,更无馀味。及其末也,或是诙谐,便使人发笑,此曾不足以宣讽怨之情,况欲使闻者感动而自戒乎?甚者或谲怪,或俚俗,所谓恶诗也,亦何足道哉!
诗之作也,穷通之分可观:王建诗寒碎,故仁终不显。彦周诗话
艇斋诗话张籍、王建,乐府宫词皆杰出,所不能追逐李、杜者,气不胜耳。
韵语阳秋唐人乐府,惟张籍、王建古质。
唐王建以宫词名家。沧浪诗话
以人而论,则有王建体。沧浪诗话
唐才子传大历后,……张籍、王建之乐府,我所深取耳。
《批点唐音》建与张籍契厚,唱答尤多。工为乐府歌行,格幽思远。二公之体,同变时流。建性耽酒,放浪无拘。《宫词》特妙前古。……又于征戍迁谪、行旅离别、幽居官况之作,俱能感动神思,道人所不能道也。
王、张乐府体发人情,极于纤悉,无不至到,后人不及者正在此,不及前人者亦在此。诗薮
唐诗镜张籍、王建略去葩藻,求取情实,渐入晚唐,又一变也。
王建七言稳得情事,兼带风味得佳。《诗源辨体》
王建七言律,入录者仅得四五、其他句奇拗,遂为大变,宋人之法多出于此。《诗源辨体》
七言律,王建尚奇而昧于正,尚意而略于辞。《唐诗评选》
中唐诗至王建、刘禹锡、杜牧,一变十才子之陋,眉目乃始可辨。《诗辩坻》
王建歌行,才思佻浅,便开《花间》一派,不待温、李诸公也。《载酒园诗话又编》
仲初妙于不含蓄,亦自有晓钟残角之韵。后人徒称其《宫词》百首,此如食熊啖股,何尝得其美处。《载酒园诗话又编》
司马律不能伟,排律尤劣,故昔人谓其俗。方回亦以为一体,列之为式,陋矣,《古欢堂集杂著》
中唐刘梦得、王仲初调响词炼,高华深稳。《唐诗品汇删》
一瓢诗话王建、张籍外厌藻缋,内反精实。
王仲初长篇、小律,具有妙处,不可以宫词、乐府拘定其声价。《唐七律隽》
张、王乐府妙绝一时,其精警处远出乐天、微之之上。元、白长庆篇虽滔滔不竭,然寸金丈铁,其间岂容无辩?惟近体则卑率寒陋,俱非所长也。石洲诗话
其词之妙,则自在委曲深挚处,别有顿挫,如仅以就事直写观之,浅矣!《重订中晚唐诗主客图》
世之称仲初者,但知其七言古与《宫词》耳。即张、王并列,亦止于乐府,若五七律则概不相许。至谓司马律不能工,或病其俗。……俗情入诗,直寻天妙,固是风雅之本。世唯认错“俗”字,并“雅”亦失之,而所谓不俗者,乃真俗矣。按仲初律诗,实与司业合调,第司业妙于清丽,司马偏于质厚,不无微分。北江诗话
养一斋诗话王建、张籍以乐府名,然七律亦有人所不能及处。
建诗唯乐府可贵,宫词已浮冗,律诗尤浅俚不入格。三唐诗品
其源出于汉代歌谣,能以俚语成章,而自然新妙。七言由兹推广,自造新声。宫词妙绝时人,后来所祖。《诗学渊源》
建思致委曲,韵语如流,情真意挚,体会不尽。古诗体格乃属建安一派,不仅以乐府见胜也。近体专尚气质,不工自工。惟七绝、宫词,虽风神秀出,顾已非盛唐之旧矣,盖其取法太白而自有未至者也。然中唐诗人足冠冕一时者,亦惟顾况、李益、王建而已。韩、柳、元、白间当别论,张籍齐名,终属虚构耳。
人物简介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生卒】:768—824 【介绍】: 唐河南河阳人,字退之,郡望昌黎,世称韩昌黎。韩介弟。德宗贞元八年进士。幼孤,由嫂抚养。及长,尽通《六经》、百家学。工诗文,自成一家。经其指授,皆称韩门弟子。董晋镇宣武,辟为巡官。汴军乱,依张建封,鲠言无所忌。调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上疏极论宫市,德宗怒,贬阳山令。宪宗元和中,历迁国子博士、中书舍人、刑部侍郎。帝遣使迎佛骨入禁,愈上表极谏,贬潮州刺史,改袁州。召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后以吏部侍郎为京兆尹。卒谥文,世又称韩文公。有《昌黎先生集》。
【生卒】:768—824 字退之,排行二,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州)人,郡望昌黎,后人因称“韩昌黎”。晚任吏部侍郎,谥“文”,后人又称“韩吏部”、“韩文公”。韩愈幼孤,由兄嫂抚育成人。德宗贞元八年(792)登进士第,三上吏部试无成,乃任节度推官,其后任监察御史等职。贞元十九年,因言关中旱灾,触权臣怒,贬阳山令。贞元二十一年正月,顺宗即位,王伾、王叔文执政,韩愈持反对态度。秋,宪宗即位,量移江陵府法曹参军。宪宗元和元年(806),召拜国子博士。元和十二年从裴度讨淮西吴元济有功,升任刑部侍郎。元和十四年,上表谏宪宗迎佛骨,贬潮州刺史。次年穆宗即位,召拜国子祭酒。穆宗长庆二年(822),以赴镇州宣慰王廷凑军有功,转任吏部侍郎、京兆尹等职。长庆四年(824)十二月卒于长安。生平详见皇甫湜《昌黎韩先生墓志铭》、李翱《韩公行状》及新旧《唐书》本传。年谱多家,以宋洪兴祖《韩子年谱》为较完备。有今人徐敏霞辑吕大防诸家年谱之《韩愈年谱》,中华书局1991年出版。韩愈乃唐代著名思想家及作家,一生以恢宏儒道、排斥佛老为己任,与柳宗元共倡古文。宋苏轼称其“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潮州韩文公庙碑》)。韩愈之诗与孟郊齐名。韩诗中多有反映现实、抨击时弊之作,如《丰陵行》、《华山女》等。又有咏怀述志及表现生活琐事之作,如《秋怀》、《赠刘师服》等。内容较广泛。当时元稹等人论诗扬杜抑李,韩愈则兼崇之。李白之奇情壮思,杜甫之千锤百炼,皆影响韩诗甚巨。韩诗风格雄奇壮伟,光怪陆离,《南山》、《陆浑山火》等大篇尤呈此貌,司空图称其“驱驾气势,若掀雷抉电,撑扶于天地之间”(《题柳柳州集后》)。然韩诗并不专以奇险见长,清赵翼云:“昌黎自有本色,乃在文从字顺中自然雄厚博大。”(《瓯北诗话》卷三)其诗法之尤著称于世者乃“以文为诗”,即以古文之章法句式为诗(如《山石》、《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且多议论(如《荐士》、《谢自然诗》),此于宋诗之散文化、议论化有极大影响。后人之褒贬大多著眼于此,如宋沈括贬韩诗为“押韵之文耳”,“终不是诗”(见惠洪《冷斋夜话》卷二),金赵秉文则称“韩愈又以古文之浑浩溢而为诗,然后古今之变尽矣”(《与李天英书》)。清叶燮论韩诗之历史地位曰:“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为鼻祖。宋之苏、梅、欧、苏、王、黄,皆愈为之发其端,可谓极盛。”(《原诗》内篇)韩集通行者,有宋世䌽堂本《昌黎先生集》,诗文合编。诗集注本有清顾嗣立《昌黎先生诗集注》、清方世举《韩昌黎诗集编年笺注》等,今人钱仲联《韩昌黎诗系年集释》尤能集前注之大成。研究资料有今人吴文治《韩愈资料汇编》,较完备。《全唐诗》存诗10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12首。唐诗汇评
韩愈(768-824),字退之,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州)人,郡望昌黎(今属河北)。贞元八年(792)登进士第。后连辟为宣武军董晋、徐泗张建封二幕节度推官。十八年,授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因论事,贬阳山令。顺宗即位,移江陵府法曹参军。元和元年,召为国子博士。旋分教东都。为河南令,召为职方员外郎,复为国子博士分司。后历都官员外郎、比部郎中、史馆修撰、考功郎中知制语、中书舍人、太子右庶子等职。十二年为彰义军节度使裴度行军司马,淮西平,迁刑部侍郎。十四年,因上书谏迎佛骨获罪,贬潮州刺史。量移袁州。穆宗即位,征为国子祭酒。历兵部侍郎、京兆尹、吏部侍郎。卒,谥文。世称韩文公,又称韩昌黎、韩吏部。愈在古文、诗歌的理论和创作上都有重大成就,对后世有巨大影响。门人李汉编其遗文为《韩愈集》四十卷。今有《昌黎先生集》四十卷并《外集》行世。《全唐诗》编诗十卷。全唐文·卷五百四十七
愈字退之。邓州南阳人。贞元八年进士。宪宗朝累官刑部侍郎。贬潮州刺史。移袁州。徵为国子祭酒。迁京兆尹兼御史大夫。拜吏部侍郎。长庆四年卒。年五十七。赠礼部尚书。谥曰文。
作品评论
愚尝览韩吏部歌诗累百首,其驱驾气势,若掀雷抉电,奔腾于大地之间,物状奇变,不得不鼓舞而徇其呼吸也。六一诗话
苏轼《评韩柳诗》退之笔力,无施不可,而尝以诗为文章末事,故其诗曰“多情怀酒伴,馀事作诗人”也。然其资谈笑,助谐谑,叙人情,状物态,一寓于诗,而曲尽其妙。此在雄文大手固不足论,而余独爱其工于用韵也。盖其得韵宽,则波澜横溢,泛入傍韵,乍还乍离,出入回合,殆不可拘以常格,如《此日足可惜》之类是也。得韵窄则不复傍出,而因难见巧,愈险愈奇,如《病中赠张十八》之类是也。余尝与圣俞论此,以谓譬如善驭良马者,通衢广陌,纵横驰逐,惟意所之;至于水曲蚁封,疾徐中节,而不少蹉跌,乃天下之至工也。
柳子厚诗,在陶渊明下,韦苏州上;退之豪放奇险则过之,而温丽靖深不及也。后山诗话
诗文各有体,韩以文为诗,杜以诗为文,故不工尔。后山诗话
退之于诗本无解处,以才高而好尔。《蔡宽夫诗话》
退之诗豪健雄放,自成一家,世特恨其深婉不足。冷斋夜话
沈存中、吕惠卿吉甫、正存正仲、李常公择,治平中在馆中夜谈诗。存中曰:“退之诗,押韵之文耳,里健美富赡,然终不是诗。”吉甫曰:“诗正当如是。吾谓诗人亦未有如退之者。”正仲是存中,公择足吉甫,于是四人者相交攻,久不决。……予尝熟味退之诗,真出自然,其用事深密,高出老杜之上。如《符读书城南》诗“少氏聚嬉戏,不殊同队鱼”,又“脑脂盖眼卧壮士,大招挂壁何由弯”,诗自然也。《苕溪渔隐丛话后集》
韩退之诗,山立霆碎,自成一法,然臂之樊候冠佩,微露粗疏。岁寒堂诗话
韩退之诗,爱憎相半。爱者以为虽杜子美亦不及,不爱者以为退之于诗本无所得。……退之诗大抵才气有馀,故能擒能纵,颠倒崛奇,无施不可。放之则如长江大河,澜翻汹涌,滚滚不穷;收之则藏形匿影,乍出乍没,姿态横生,变怪百出;可喜可愕,可畏可服也。苏黄门子由有云:唐人诗当推韩、杜,韩诗豪,杜诗雄,然杜之雄亦可以兼韩之豪也。此论得之。诗文字画,大抵从胸臆中出。子美笃于忠义,深于经术,故其诗雄时正;李太白喜任侠,喜神仙,故其诗豪而逸;退之文章侍从,故其诗文有廊庙气。退之诗正可与太白为故,然二豪不并立,当屈退之第三。唐诗品汇
今观昌黎之博大而文,鼓吹六经,搜罗百氏,其诗聘驾气势,崭绝崛强,若掀雷决电,千夫万骑,横骛别驱,汪洋大肆,而莫能止者。又《秋怀》数首及《暮行河堤上》等篇,风骨颇逮建安,但新声不类,此正中之变也。唐诗归
钟云:唐文奇碎,而退之舂融,志在挽回。唐诗淹雅,而退之艰奥,意专出脱。诗文出一手,彼此犹不相袭,真持世特识也。至其乐府,讽刺寄托,深婉忠厚,真正风雅。读《猗兰》、《拘幽》等篇可见。唐音癸签
韩公挺负诗力,所少韵致,出处既掉运不灵,更以储才独富,故犯恶韵斗奇,不加栋择,遂致丛杂难观,得妙笔汰用,瑰宝自出。第以为类押韵之文者过。《诗源辨体》
唐人之诗,皆由于悟入,得于造诣。若退之五七言古,虽奇险豪纵,快心露骨,实自才力强大得之,固不假悟入,亦不假造诣也。然详而论之,五言最工,而七言稍逊。《诗源辨体》
退之五七言古,字句奇险,皆有所本,然引用妥帖,殊无扭捏牵率之态。其论孟郊诗云:“横空盘硬语,妥帖力排奡。”盖自况也。《诗源辨体》
退之五七言律,篇什甚少,入录者虽近中晚,而无怪僻之调;七言“三百六旬”一篇,则近宋人。排律咏物诸篇,偶对工巧,摹写细碎,尽失本相,兹并不录。《楚天樵话》
昌黎诗笔恢张时不遗贾岛、孟郊,故人皆山斗仰之。原诗
唐诗为八代以来一大变,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为鼻祖。宋之苏、梅、欧、苏、王、黄,皆愈为之发其端,可谓极盛,而俗儒且谓愈诗大变汉、魏,大变盛唐,格格而不许,何异居蚯蚓之穴,习闻其长鸣,听洪钟之响而怪之,窃窃然议之也。原诗
举韩愈之一篇一句,无处不可见其骨相棱嶒,俯视一切,进则不能容于朝,退又不肯独善于野,疾恶甚严,爱才若渴,此韩愈之面目也。原诗
杜甫之诗,独冠今古。此外上下千馀年,作者代有,惟韩愈、苏轼,其才力能与甫抗衡,鼎立为三。韩诗无一字犹人,如太华削成,不可攀跻。若俗儒论之,摘其杜撰,十且五六,辄摇唇鼓舌矣。《唐音审体》
唐自李杜崛起,尽翻六朝窠臼,文章能事已尽,无可变化矣。昌黎生其后,乃尽废前人之法,而创为奇辟拙拗之语,遂开千古未有之面目。说诗晬语
昌黎豪杰自命,欲以学间才力跨越李、杜之上,然恢张处多,变化处少,力有涂而巧不足也。独四言大篇,如《元和圣德》、《平淮西碑》之类,义山所谓句奇语重、点窜涂改者,虽司马长卿亦当敛手。《唐诗别裁》
善使才音当留其不尽,昌黎诗不免好尽。要之,意归于正,规模宏阔,骨格整顿,原本雅颂,而不规规于风人也。品为大家,谁曰不宜?一瓢诗话
韩昌黎学力正大,俯视群蒙;匡君之心,一饭不忘;救时之念,一刻不懈;惟是疾恶太严,进不获用,而爱才若渴,退不独善,尝谓直接孔孟薪传,信不诬也。瓯北诗话
韩昌黎生平所心摹力追者,惟李杜二公。顾李杜之前,未有李杜,故二公才气横恣,各开生面,遂独有千古。至昌黎时,李杜已在前,纵极力变化,终不能再辟一径。惟少陵奇险处,尚有可推扩,故一眼觑定,欲从此辟山开道,自成一家。此昌黎注意所在也。然奇险处亦自有得失。盖少陵才思所到,偶然得之;而昌黎则专以此求胜,故时见斧凿痕迹。有心与无心,异也。其实昌黎自有本色,仍在“文从字顺”中,自然雄厚博大,不可捉摸,不专以奇险见长。恐昌黎亦不自知,后人平心读之自见。若徒以奇险求昌黎,转失之矣。瓯北诗话
昌黎诗中律诗最少,五律尚有长篇及与同人唱和之作,七律则全集仅十二首,盖才力雄厚,惟古诗足以恣其驰骤。一束于格式声病,即难展其所长,故不肯多作。然五律中如《咏月》、《咏雪》诸诗,极体物之工,措词之雅;七律更无一不完善稳妥,与古诗之奇崛判若两手,则又极随物赋形、不拘一格之能事。马允刚《唐诗正声》
韩昌黎在唐之中叶,不屑趋时,独追踪李杜。今其诗五七言古,直逼少陵,余体亦皆硬笔屈盘,力大气雄,而用意一归于正,得雅颂之遗,有典诰之质,非同时柳子厚、刘梦得所能及,鼎足李杜,非过论也。昭昧詹言
韩公当知其“如潮”处,非但义理层见叠出,其笔势涌出,读之拦不住,望之不可极,测之来去无端涯,不可穷,不可竭。当思其肠胃绕万象,精神驱五岳,奇崛战斗鬼神,而又无不文从字顺,各识其职,所谓“妥贴力排奡”也。昭昧詹言
韩公诗,文体多,而造境造言,精神兀傲,气韵沈酣,笔势弛骤,波澜老成,意象旷达,句字奇警,独步千古,与元气侔。昭昧詹言
韩公笔力强,造语奇,取境阔,蓄势远,用法变化而深严,横跨古今,奄有百家,但间有长语漫势,伤多成习气。昭昧詹言
韩诗无一句犹人,又恢张处多,顿挫处多。韩诗虽纵横变化不逮李杜,而规摩堂庑,弥见阔大。《诗比兴笺》
《艺概》谓昌黎以文为诗者,此不知韩者也。谓昌黎无近文之诗者,此不知诗者也。《谢自然》、送灵惠,则《原道》之支澜;《荐孟郊》、《调张籍》,乃谭诗之标帜。以此属词,不如作论。世迷珠椟,俗駴骆驼。语以周情孔思之篇,翻同《折杨》、《皇荂》之笑。岂知排比铺陈,乃少陵之赋玞;联句效体,宁吏部之《韶濩》?以此而议其诗,亦将以谀墓而概其文乎?当知昌黎不特约六经以为文,亦直约风骚以成诗。
诗文一源。昌黎诗有正有奇,正者所谓“约六经之旨而成文”,奇者即所谓“时有感激怨怼奇怪之辞”。《艺概》
昌黎诗陈言务去,故有倚天拔地之意。《艺概》
昌黎七古出于《招隐士》,当于意思刻画、音节遒劲处求之。使第谓出于《桕梁》,犹未之尽。《艺概》
昌黎诗往往以丑为美,然此但宜施之古体,若用之近体则不受矣。是以言各有当也。《岘佣说诗》
退之五古,横空硬语,妥帖排奡,开张处过于少陵,而变化不及。中唐以后,渐近薄弱,得退之而中兴。《岘佣说诗》
韩孟联句,字字生造,为古来所未有,学者不可不穷其变。《岘佣说诗》
七古盛唐以后,继少陵而霸者,唯有韩公。韩公七古,殊有雄强奇杰之气,微嫌少变化耳。《岘佣说诗》
少陵七古,多用对偶;退之七古,多用单行。退之笔力雄劲,单行亦不嫌弱,终觉钤刺处太少。《岘佣说诗》
少陵七古,间用比兴;退之则纯是赋。三唐诗品
其源出于陆士衡,而隳其体貌。盘空硬语,抉奥险词,雅音璆然,独造雄占。郊、岛、卢同,相与并作。五言长篇,嫌见排比之迹耳。《诗学渊源》
其诗格律严密,精于古韵。全集所载,《琴操》最佳。古诗硬语盘空,奇崛可喜,唯以才气自雄,排阖过甚,转觉为累,又善押强韵,故时伤于粗险。诗至汉魏以降,属文叙事,或取一端,以简为资,颇不尚奇。及盛唐诸人开拓意境,始为铺张,然亦略工点缀,未以此为能事也。至愈而务其极,虚实互用,类以文法为诗,反复驰骋,以多为胜,篇什过长,辞旨繁冗,或失之粗率。其律诗典雅,则仍大历之旧,较之古诗,而目全非矣。绝句以五言为胜,七言质实,故少风致,综其敝则务在必胜,故时有过火语。令人莫耐。《潼关》之作,格尤凡下。赵宋诗人,每宗师之,取法乎中,则斯下矣。
粤ICP备17077571号关于本站联系我们客服:+86 136 0901 3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