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淖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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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 10 首
东观箴 东汉 · 崔瑗
四言诗
洋洋东观,古之史官。
三坟五典,靡义不贯。
左书君行,右记其言。
辛、尹顾访,文、武明宣
倚相见宝,荆国以安。
何以季世,咆哮不虔?
在强奋矫,而戮彼、逢干。
卫巫监谤,国莫敢言。
狐突见斥,淖齿见残。
焚文坑儒,嬴反为汉。
巫蛊之毒,残者数万。
吁嗟后王,曷不斯鉴?
是以明哲先识,择木而处。
夏终殷挚,周聃晋黍,或笑或泣,抱籍遁走。
三叶靖公,果丧厥绪,宗庙随夷,远之荆楚。
麦秀之歌,亿载不腐。
史臣司艺,敢告侍后(《初学记》十二,《古文苑》)
为齐臣子者,此日若无闻。
独有王孙贾,能知慰倚门。
咏史(上) 太史敫 宋末元初 · 陈普
七言绝句
战国纷纷似乱麻,钓丝谁记旧秾华。
召南礼乐栖何许,故莒城中太史家(自注:战国之末,而有太史敫之执礼法,孰谓孟子迂阔哉。淖齿之乱,湣王子法章变姓名为太史敫家佣,敫女与私通。法章立,以女为后,敫曰:女自嫁污吾家,终身不见。)
淖齿引兵上:江汉尽归强楚。堪誇地广兵多。
夤缘专阃握兵符。一任傍人笑我。
奈楚兵特来救齐。末:楚国用谁为将。
探:那楚将名为淖齿。扬威耀武列旌旗。
前途驻扎。欲进徘徊末:我知道了。你再去打探。
伊先往。吾随至叫军校就此起兵。前去迎敌。他若进兵。就与截杀。若还扎住。就去劫营。擒了淖齿。则齐王之头悬于太白旗矣。
先擒淖齿方施计。众:可惜齐王走了。
未:由他走。由他走。
怎脱藩篱。直杀上。
直杀上。不必多疑。
舂山草堂感怀 其十 明末清初 · 屈大均
五言律诗
未能诛淖齿,何以见慈亲。
市井堪呼战,君王已属人。
倚闾从白发,报国及青春。
去去提双剑,男儿自有神。
大鱼啖虾䱉,小鱼啖沮洳。
风波一失所,微沫犹相濡。
吁嗟尔君子,念我如黔娄。
养亲无甘毳,从君无骊驹。
怀宝而迷邦,前路多忧虞。
王孙诛淖齿,伍子干阖庐。
所愧病无能,日暮空踟蹰。
广韩赋(乙未) 清 · 俞汉隽
① 广。广之也。韩。三韩也。古者东国有弁辰马三韩。至今俗称东国为三韩。盖采掇东国之事迹而广之也。揔六百五十二句。
东方九域之地在燕齐外。东西南际海。北邻靺鞨。上古朴蒙。无国都君长。帝尧世。有神降于檀木下。始有君臣。然其声音服食喜好谣俗。与中国绝不同。盖方外别国也。自檀君千二百有馀年而有箕子。自箕子九百二十有馀年而有燕人卫满。满之孙右渠皆都平壤。号为朝鲜。是为三朝鲜。自是之后。流而为三韩。分而为四郡。别而为二府。离而为新罗为高句丽为百济。合而为高丽。又合而至于我国。复为朝鲜。朝鲜者。盖东表日出之名也。或曰鲜汕也。国中有汕水出焉。故曰朝鲜。夫平壤仁贤之所更居。故其俗重礼让。用俎豆之器。妇人贞信不淫。门户不闭。至高句丽。劲悍好气力尚骑射。习用弓矢刀矛。犹雍州文武居之。以兴二南之化。而秦居之则其气足以招八州而朝同列。地何尝有美恶哉。在所用之耳。今夫九州广矣。安所不可如。(如往也。)击磬襄不避东海之远而入之。孔子不鄙九夷之陋而欲居之。岂非以仁人之教化风俗深厚哉。凌夷至于季世。常留心兵争末事。攻伐杀夺亡虚日。弑君亡国相随属而不绝。传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岂不信哉。虽然。中国之人。自宋以来。皆进之以为礼义之邦。称小中华。此其故何哉。由不废仁义。往往有檀箕之遗风也。盖尝论之。新罗之德纯厚。高句丽之德侈。百济之德武以懻。(音冀。强也。史记货殖传。人民矜懻忮。)故其历年。新罗最久。高句丽百济次之。而亦不下六七百年。岂所谓神明焘后者非邪。然大率皆荒陋鄙野。高丽五百年。虽文物稍备。而多乱少治。君子不与。风气漓矣。从蚤而暮。自壮而衰。固其理也。又何足怪乎。余采东事。自檀君至高丽之末世上下三千七百年之间。其故多矣。经常之治自有。而神怪之记错综。其不足法而惩之者弗著。著其大者为赋。凡三千九百有馀言。而名之曰广韩。
朕东𡗝之鄙人,幼习闻乎前言。
聿因支而寻干,稍沿流而求源
捃百世以■记,异哉邈矣厥初。
粤九种之卉服,众朴蒙以睢盱
桓丁喾而祖夷,市诞檀而俪尧。
神与胤其孰辨,世与年其孰究
配西岬之佚女,资彭吴之厖辅
娄执玉于涂山,蛙应祷于鲲渊
胥馀狂而为奴,偕殷黎而君鲜。
简仁人之教条,申先王之井田
至于末之否准,遵海滨而方洋。
满羁旅而巧挴,渠陨首于锋铓。
孰乱流之可济,厥祀用之不长
固圣者之遗裔,绵金马之馀箓。
辰穷鸟而投人,卞弹丸而羁属
历四郡与二府,表三韩而为国
苏聆嘶而获卵,赫炳灵而剖瓠。
震鳞翼其著异,媲右胁之神姝
鹊护函而东来,巨人自于婆那
逮儒理而揖逊,胡主鬯以齿牙
始林蔚其閜砢(閜音哥。砢音懦。),扬巽羽之喈音。
曰祚我以佳胤,奉天锡而氏金。
匝三姓而相承,开一千之来今
柳睹曦而感影,厥生蒙而破壳。
籋淲(籋音聂淲音斯)水之鱼鳖,迕三衣而逃虐
从十臣以南徙,温罹谗而自疏。
陟负儿之高岳,卜慰礼之可居
氏同源而分流,遂彊大于丽济。
及西干而区分,拓山河而鼎峙
错犬牙以小国,羌不可以数计(陈寿志。三韩所统凡七十馀国。)
昔伽倻之二脑,首露实为青裔。
绵大年而并耦,美上德之延世。
居作台而招贤,坐观繇而摈嬖
貊窅窱而不显,獩何代而都溟。
稷砮楛之别区,宾姬诵以旅庭。
邻不咸之磅礴,际溟渤之环瀛
三乙降于乇(音陟)罗,次南极之明星。
双乌去而不返,云日月之禀精
咸建邦而立号,卒弱肉之强吞。
离以千而合三,何变多而事繁
利遭诟而谇母,聆础声而稽诹。
循七棱而获釰,终见父乎南陬(21)
解阻勇而折弓,遵父命而伏辜。
衋枪原之寄冤,謇同归于嬴苏(22)
带毁卵而自危,投赤乌而骄邻。
咍强梁之不得,懿络氏之顺存(23)
好谋潜于及妇,断自鸣之鼓角。
彼父子之无亲,胡信谗而相贼(24)
窥神器而朵颐,符虎尾之豹啮。
祸于何而不有,固天道之洄泬(25)
晋北由而获丑,延西巴而共位。
卓赏留之一着,良致理之有以(26)
于迎优而聚麀,挑岐怒而招戎。
罽甄义而明责,犹戢顽而善终。
愤死鸟之哀鸣,神乃得以诛凶故。
牝鸡之戒晨,有震漦之灭宗(27)
女获豕而近幸,丁厥子而践祚。
路无鬣而不问,有君人之伟度(28)
咨少强之大禽,不顾难而图终。
子胥沉而吴墟,得来饿而丸蓬。
密挺身而捍王,纽赍刃而戕敌。
纵疏谏而致败,犹柴原之怀德(29)
伤卢逸之不容,悯相夫之济恶。
惟殃庆之类至,芦叶起于肘腋(30)
乙逃难而为佣,困廋屦而泣路。
御冠里之軨车,主晋国之宗祧(31)
父聆呱而发戏,指佣温之痴呆。
慕荆芈之嫁建,羌矢心而靡回(32)
喟隋唐之黩武,殚宇内之兵粟。
壮乙支之用兵,嘉杨君之守墨。
屹萨水之髅台,环市郛以彳亍。
咸奔走而死咋,师不得以东牧(33)
盖厚恶于擢筋,不易世而阋墙。
外挟援而搆乱,上失道而招殃(擢筋见史记。崔杼,淖齿擢王筋。悬之庙梁。盖苏文自云生水中以惑众。弑荣留王。断为数段。弃之沟中。立臧为王。自为莫离支。官名。及苏文死。其子男生代之。与二弟男健男产相残。男生出走。遣子于唐。求内附为援。史氏云唐宗虽不得志于安市。而句丽国势亦危急。此虽苏文之罪。而亦宝庄不君之致也。)
蹙丙鹿之山河,绩度辽而芥拾。
讫蒙运之九百,显诜秘之八十。
不居惧而思巽,宜厥亡之不腊(34)
方上下之辑睦,倾天下而不足。
逮国势之崩溃,驰一将而从欲(35)
济开利而闭信,尤武力之相尚(济。百济也。○以下百济事。)
世攻伐以为能,耻壤地之不广。
卤王嬉而好奕,髡乃得以愚之。
欲弊齐而重燕,蹈从士之诈欺。
斲山骨而为椑(音僻。),楼台高而民疲。
及寇深于门庭,虽噬脐而曷追。
桀浏睨而三唾,杀其王如狐鸱。
固乱逆之可诛,嗟遭戮而逢嗤(36)
斤徇解而昭辜,武夷芍而惩恶。
虽无德之可称,犹举义而讨贼(37)
罔后王之知逸,竞耽乐之是从。
牣流阁之珍奇,狃泚河之歌钟(38)
慈圮绝而鲜终,崇峻宇而愎谏(39)
谅济德之天厌,降妖孽以兆乱。
啼槐啾于深宫,死鱼竟于脩岸(40)
申枯骴之报期,昭龟文之月轮(41)
炭岘既以失守,虚白江以无人。
忠何辜而瘐死,兴遭谗而弗伸(42)
阶断累而贾(音鼓)勇,卒见危而殉身。
畴立慬而尽节,夫夫惟其诚臣(43)
江浦散以舞影,哀落花之纷缤。
生婴禅而并归,死皓宝以为邻(44)
惜三十之传世,咸前后之随车。
忽国宝于善邻,违大邦而自沮。
乃骎骎焉底亡,馀氏之祀忽诸(45)
罗其初之立国,先二氏而恢基(46)
峻星台与月城,度壮居之宏规(47)
脱王弟于樊笼,堤捐躯而蹈难。
脊令飞于故国,哀忠魂之不返。
望鸱述而伤心,聆忧息而流叹(48)
有毕逋之哑哑,衔天书而飞鸣。
入弯弧于琴衣,爰二死而一生(49)
墨西来而俑佛,顿何为而血白。
惠又踵而导之,开八关而易俗(50)
源何术而考行,俊又何以相戕。
何郎徒之辅义,简美丽以翱翔。
日康娱以游遨,何善恶之自彰(51)
稷謇謇以尸谏,恐灵脩之逸豫。
声隐隐于道左,曰吾王之毋去。
忠靡间于死生,匪精诚其曷与(52)
引龟兔而赚邻,春保疆而全身。
聿三让而缵位,种神德于东人(53)
掷锦裙而赌梦,姬缀纽而于嫔(54)
膺统会之嘉运,天乃资以虎臣。
梦二星之降己,背文森而呈祥。
遌神胜而获诀,入咽薄而掀芒。
回落星而上天,翼水鸟之东翔。
毕亡王之骄淫,遂系慈而俘臧(55)
若杀身而成仁,固肩比而眉列。
竹幢下之顾名,速含守之尽节(56)
丕宁子之感遇,金真骨之耻活(57)
有父风之素那,不畏死之逼实(58)
胤椵城之冒刃,官黄山之殷血(59)
帚山偕而遂志,赞奚踵而成烈(60)
匹夫死于七重,罽头殉于驻跸(61)
有趾美而俪操,或抗爽而著洁。
猗立志之较然,咸赴义如饥渴。
夫烈士之卓行,固寿人之邦家。
岂绵祚之无以,视二邻而独多(二邻丽济也。)
曰头黡其无恶(音伍。),异强首之骨相。
际强邻之交午,昌辞足以外攘(62)
孤云仪于上京,始高氏之幕宾。
檄黄巢而诛僭,歌青松而识真。
伤时命之不偶,遵伽倻而栖身(63)
闻弘儒之謇博,自瑶宫之胚胎。
刱方言而释经,风花王以寓诙(64)
金生神于八法,率居逼于三昧。
彼文肆而艺精,盖群芳之所在(65)
憬向德之刲髀,感孙顺之获钟。
极天性之所至,蔼孝道之上穷(66)
际厚誓而瞽从,嘉实归而镜合。
皎一心而罔贰,忧姱节之不立(67)
悼实兮之棘棘,遭蔽美而嫉妒。
摈荒陬而作歌,援楚累而自固(68)
信悲歌而枯柏,仁怨诗而震雷。
发精祲而相干,缤动物而昭菑(69)
援雅琴而替碓,结委命而不怛。
托至人而为徒,遗外胶而全质(70)
佩印署之相让,袭虞芮之馀风(71)
仰勿稽之遐厉,踵之推之高踪(72)
漆仙灵之浪慕,剑沟渎之小谅。
彼骛诞而伤义,奚其事之足尚(73)
惕旋风之鬼警,讶竹叶之神贶(74)
允荐诚而发秘,勒逃乱而播音(75)
竹何故而夜合,使万波而息潜(76)
玉何为而殊性,踰主屹而响沉(77)
神人降于云浦,陈都破之歌曲。
何昧戒而忽警,崇虚瑞以颠覆(78)
跂古初之嘉俳,怀圣时之兜率。
谅声音之政通,君子审乎六律(79)
阳枕戈而诛明,昭恒干于春秋。
释仇萱而不修,同齐白之寘钩(80)
皋捐忮而容友,卒并力而卫社。
何细人之怂恿,歼我良而颠厦(81)
眇弓降于重午,获乌签而自奇。
跨东原而寝大,建泰封之雄基。
若陈胜之首事,胡末世而邦夷。
咨下民之毒痡,星神告以镜诗。
曰先鸡而后鸭,帝降子于辰陲。
龙藏木而显金,仪遗谶而稽之(82)
虎乳萱而著异,值宗国之剥乱。
擅后济之雄强,啸南土之剽悍。
及凶锋于王肩,荡鲍石以烟散。
彼徒勇其胡得,终逆子之搆患。
悯遭囚于金山,遂发疽而身刬。
惟二暴之一辙,咸为建而驱难(83)
既兵交而国弱,傅焉足以自谋。
卒归命于兴王,馆柳花而优游(84)
卓王子之炳义,流北地之芳徽。
山皆骨而树屋,甘草食与麻衣(85)
我祖赫其秉贞,履不二之大道。
逆新主之所好,左厥职于芼户。
岂高标之少人,嗟事逸而莫考(86)
盖揖逊而官国,固三代之未有。
袭圣贤之风化,革混沌之荒陋。
何历世而寝衰,纷西教之汎溢(87)
闾里比其塔庙,齐民逃于缁褐。
至释子而尼妻,或灰身而海骨(88)
贻祸殃于永世,牝鸡又以邦癄。
二曼僭而相继,真圣浮于雉照。
畴讫运之挽回,哀一朝之殄剿(89)
诜相岳而授诀,建应符而挺姿。
翊爪牙之竱(音单)心,妻提甲而衣之(90)
起鹄岛之良将,显古昌之三师。
济三季之苍生,廓四陲之群魑(91)
胡贻谟之弗臧,袭禅教而首训。
宠神剑而启奸,饿胡驼而搆衅(92)
卵奸规以股肱,穴复壁以怀刃。
阁太阿之神铓,导群僭以发轫(93)
崔叫阍而沥血,徐折虏而戢难。
猗有君而有臣,属小康之熙运(94)
伏致阳于中冓,妖牝啄厥嗣胤(95)
畜阴气以为瘤,涌海中之嶙嶾(96)
祸实基于长渐,宜兆乱之中酝(97)
询旧劳而乃作,星为龙而叶吉(98)
惜新主之不昭,致强寇之义伐(99)
及口中之多食,天道还于冥叱(100)
蔡疾风之劲草,邯文曲之精英。
当酉戌之险𡾟,匪哲辅以曷能。
文曲星名,酉戌之险。
己酉庚戌数年中契丹之乱也,显宗为契丹所逐。
播越南奔,群臣或亡或叛。
而独智蔡文执羁靮,终始殚诚。
随机应变,卒保车驾。
姜邯赞亦有大功于是役,至其削平祸乱。
克复三韩,世以为邯赞之功也。
邯赞少好学多奇略,体貌矮陋。
衣裳垕弊,然正色立朝。
临大事决大策,矻然为邦家柱石。
初有使臣夜入始兴郡,今顺兴(101)也。
见大星陨于人家,遣使往视之。
适其家妇生男,使臣心异之。
取归以养,即邯赞也。
后宋使见邯赞,便下拜曰。
不见文曲星久矣,今在此矣。
经三叶而逮文,四境之内安谧。
虽左道之是崇,犹资辅以文律(102)
自双冀而骛华,于文宪而敦实。
分九斋而育英,标十徒以为率(103)
肃睿承其丰亨,遂驰心于开边。
聿观繇而启誓,警胡芦之雉悬。
任瓘宠之喜功,祸遂结而兵连(104)
惟忱诚之款款,翼大邦以谋忠。
洞猾邻之肺肝,爰求医而胪衷(105)
至于仁而主闇,权臣从以鸱张。
巨鱼跋于李拓,西氛恶于清匡。
集流矢于黄屋,索(音朔)龙涎于浿江(106)
美清平之山人,超既离乎祸鹄。
得大雅之明哲,委轩冕以全躅(107)
彼东山之贱夫,驾虚行以自高。
韬帷薄之不修,冒云林之清标(108)
晛狃侈而长傲,宠火者而疏良。
离宫络以百所,上囿敞以毬场(109)
激粗悍之虓怒,挑烛髯以相攻。
若草薙而禽狝,朝廷为之一空(110)
庾七日而庭哭,化羠性而蹈忠(111)
甫发愤而夷身,旼拉脊而逞凶。
契临川之前知,乌鸢避于渊风(112)
笑立龙之不终,嫉忠献之世恶。
虽虺蜴之暂除,纵䝙虎以腾跃(113)
惜翰林之趍走,瞻马首而捐耻。
陋白云之揄扬,托文章而宣媚(114)
闵放言于虹弥,韩葆躬于方丈。
英风飒其立懦,超溷浊以振响(115)
乐园毅以詟狄,威烈神于御戎。
当二寇之陆梁,樽俎澹以折冲。
及干城之沦丧,愈外食而内讧(116)
怡滔天而沦社,蹙沁水之孤岛。
斥神珠之正言,驱禄转以涉涝(117)
沆沿父以蝮鸷,因三世而执命。
有罹谮而逢怒,景台先之危行(去声。)
河东既以罹刃,流海岛而播摒(118)
至童谊而乃绝,蜂目又以跳蹂。
果稔恶其何益,中自绝其颈脰(119)
伟上洛之矫矫,妣发梦于餐云。
折三抄之尾毒,清海寇之狂氛(120)
衋諹祸之楚苦,钦孚警之宛转(121)
硕还驹而伏清,朱扪虱而抗狷(122)
尚高风于郭伞,师俭德于薛荐(123)
韪辽阳之假(音格)诚,媄巴江之绝恋(124)
笃文成之降生,绍绝学而阐衍。
涤三韩之旧染,彬七管之群彦(125)
白还国而博文,发闵中之妙键。
禹入山而精研,笺河南之遗传(126)
启后来之门户,咸益圃使后先(益斋李齐贤号。圃隐郑梦周号。)
匪闳儒其孰倡,匪数公其孰显(闳儒指安珦。数公指白禹。)
聆吉贝之文播,睹二车之郑俑。
盖前良之嘉惠,缤教人又利用(127)
腆朝烈于梁楚,结舅甥以世好(128)
何烈宣之相夷,席上都而交恶(音伍。)
伤父心于诛嬖,闯折齿而肤愬(129)
人所难而敢言,凛祭酒之持斧(130)
何忠谏之若聋,愈绝爱而败度(131)
屹万卷之宏构,淹上京以遨游(132)
患既生于所忽,朝千乘而暮囚。
野牛箱而宿夜,水革船以南浮。
若漂偶之流汎,荡不知其所薄(133)
愤汉功之吠主,嘉闵尹之抗直(134)
兆远迹而自屏,祯不悛厥嚚愚。
遂获辜于胡庭,卒缚束而西驱。
揭阳邈以万里,符阿麻之道讴。
愿为豚而何得,身客死而魂孤。
考其行而谁咎,祸滔滔而一趍(135)
颛遘乱于末运,窘红头以涂炭。
汩南徙以犹暇,瞻山河而授简(136)
痛奸镛之惎勋,尸三帅于一朝。
危兴王之蒙毯,安都陨其身腰(137)
懿公遂之殚膂,折塔思以中沮。
践祖庙之誓言,秘竹杖之音书(138)
邦之捏而又椓,何皇天之生旽。
快存吾之叱奸,明齐贤之先见(139)
遌寒林而血狐,逾七龄而乃殄(140)
祦身被服淫佻,好荒辟之畋酗。
戮使价而怀贰,思犯顺而西骛。
肃我王之秉义,返威岛之旗鼓(141)
悲高峰之赤冢,草木为之不生。
魂魄毅以为雄,岂惟是其廉清(142)
昌韩山之所立,瑶群英之翊戴。
虽颠宗之廑延,奈天命之已背(143)
炀郁攸于西京,㽕颠木于宜州(144)
梦欲胜夫天定,嗟捐生于髑髅。
血濊濊而化碧,永终古而不渝(145)
再色斯于金鳌,飘馨操以高厉(146)
养抗行而弗磷,甄赋诗而自誓(147)
澍临江而寄衣,锡著书而诏裔(148)
彼杜门之洞人,亦屏迹而终世(149)
咸洁佩而佼服,求素志之无盭。
溯五百之历𥜥,何治少而乱多。
始灭萱而臣傅,规模远于化家。
逮承继之既久,委纲纽而如缕。
龙为制于蝼蚁,群鼠变以为虎。
至末叶而外结,恃羯羠之姻好。
国不能以自为,或播流而死道(150)
宗祧既以屡移,哀颠蹶而莫保。
虽忠贤之接踵,徒洁身而奚补。
酌已然之往行,遵三邦而迄丽。
始鸿庞而苍漠,卒索(音朔)落而浇漓。
迹首出而既远,教仁贤而寝衰(151)
仁义废而杀夺,智慧出而争斗。
小加大而绝灭,众暴寡而并有。
各立国而雄长,为之皆以遗本。
及王氏之统会,犹文明之未攒(攒聚也。)
甲砗磲而弗用,遂朝清而海晏(152)
附:后序 广韩赋者。著庵俞汝成所撰也。曷为名广韩。采掇三韩事迹而广之也。三韩者何。东国旧号也。曷为不录中国而录东国。以身所居之邦而内之也。始自檀君矣。曷为止于丽末。至本朝。不敢私有论载也。曷为不以诗而以赋。赋者直陈其事之文也。史者记事之书也。类不远也。汝成少治词赋。深得屈,宋遗韵。及为是赋。尤致意焉。故文愈善。其辞奇崛。其音浏亮。余读而喜曰。富矣哉赋。沨沨乎美矣。然喜之也。非独喜其词之美也。喜其事之略而可观也。夫金富轼之三国史。徐居正之东国通鉴。记述东事备矣。而卷多者难于领会。迹繁者易为遗忘。今是赋也总而撮之。以入于半卷之内。数句为一事。一事下辄悬注释。凡三千七百年之故。瞭然具载。览不终日而尽得之矣。岂非要而不烦。简而易知哉。且褒贬是非。寓于笔端。使观者有所劝戒焉。则亦赋中之史也。夫君子之薄乎文辞。以其作无益而害有益也。若此赋之作。于史学不为无益。则又曷可少也哉。余故深喜焉。记曰广鲁于天下。鲁元圣之旧邦。故将以广之于天下也。汝成之以广韩名赋。亦岂非以吾东箕子之旧而欲广之如鲁哉。孔子曰。鲁一变至于道。我朝兴不袭丽。故克与周比隆。礼乐文物。灿然可述。可谓变而至道矣。汝成其以此颂我圣祖。而祝亿万年无疆之洪基乎。赋之终曰甲■磲而不用。遂朝清而海晏。其意又深远矣。赋六百五十二句三千九百馀言。其首有汝成自著序文。潘南朴胤源序。
⑴ 罗丽济咸祖檀君。而惟高丽太祖。实唐宣宗之曾孙龙女孙也。
⑵ 九种。九夷之种。曰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千夷。
⑶ 祖夷。言东夷之始也。俪犹并也。并尧而立也。帝喾时。有桓因氏始生于东夷。桓因生神市。神市生檀君。或曰有神降于檀木下。古纪云檀君并尧而立于戊辰。至商戊丁八年。入阿斯达山今九月山也为神。寿千四十八岁。史氏曰。尧甲辰立。二十五年而为戊辰。所谓并尧而立可疑。而自唐虞至夏商。世渐浇漓。人君享国。不过五六十年。檀君岂能独寿至此。此是传世历年之数而非寿也。
⑷ 西岬今灵岩也。佚女美女也。彭吴臣名。厖厖硕也。檀君娶非西岬女为妻。生夫娄。以彭吴为辅。制官名。
⑸ 禹之会诸侯于涂山也。夫娄入朝。夫娄无子。祷山川。所御马至鲲渊。见大石相对而泪。怪之转其石。有小儿金色蛙形。遂养之。名曰金蛙。及长。立为太子。
⑹ 胥馀箕子名。君鲜。君于朝鲜也。箕子见殷之将亡。佯狂为奴。及殷亡。武王封之朝鲜。殷民从之者五千馀人。敷八条之教。行井田法。
⑺ 方洋浮游貌。巧挴。巧而贪也。挴与每生之每同。箕子四十代孙否。畏秦服属。否死。其子准立。卢绾之叛。燕人卫满亡命逃涉浿水。今大同江也。求为藩蔽。准信之。封以百里。于是满诈告汉兵至。求入宿卫。因袭准。准浮海南奔。满有地数千里。至其孙右渠。杀汉使涉河。武帝发兵讨之。朝鲜人王峡等。杀右渠以降。
⑻ 圣者指箕子。金马今益山也。羁属。言不能自立也。箕准既为卫满所逐。走居韩地金马郡。自号韩王。辰韩。秦之亡人。避役入韩。韩割东界以与之。或曰秦韩。不能自立。附于马韩。卞韩乐浪之裔也。与辰韩杂居而风俗相类。
⑼ 武帝既讨右渠。遂定朝鲜故地为四郡。一曰乐浪。治朝鲜。今平壤。二曰临屯。治东暆。今江陵。三曰玄菟。治沃沮。今六镇。四曰真番。治霅县。今辽东境内。至昭帝时。以真番玄菟为平州府。临屯乐浪为东府。是为二府。○三韩见上。
⑽ 苏。苏伐公。赫。赫居世。并人名。初高墟村长苏伐公。望见杨山麓萝井。林间有马嘶。往见得大卵。剖之中有婴儿。养之岐嶷夙成。众异之。立而为君。即朴赫居世也。以所剖之卵大似瓠。俗谓瓠为朴。故以朴为姓。时有龙见于阏英井。右胁生女。及长有德。居世纳为妃。时人称为二圣。
⑾ 婆那国王娶女国王女。有娠七年而生卵。王弃之。母不忍。裹以帛。置椟中浮之海。任其所往。至辰韩阿珍浦口。有妪引之以绳。开椟见之。有小儿。取而养之。或曰是儿不知姓氏。椟来时有一鹊飞鸣而随之。宜省鹊字。以昔为姓。又以解椟而出。因名脱解。身长九尺。知识过人。后遂为王。
⑿ 南解王薨。太子儒理以脱解有德让之。脱解曰。神器非庸人所堪。吾闻圣智人多齿。试以饼啮之。儒理齿理多。乃立为王。
⒀ 始林今庆州也。閜砢。树木相扶持貌。三姓。朴昔金也。脱解王夜闻金城西始林间有鸡声。迟明遣瓠公视之。有金色小椟挂树梢。白鸡鸣其上。取而开之。有小儿姿貌奇伟。王喜曰。岂非天祚我以嗣胤乎。遂名阏智。阏智小儿之称。以其出于金椟。故姓金氏。以鸡怪名始林为鸡林。
⒁ 籋蹑也。迕遇也。金蛙得女子于太白山南。问之。女曰我是河伯之女名柳花。金蛙异之。幽之室中。为日所照。引身避之。日影又逐而照之。因而有孕。生一大卵。裹以物。寘之暖处。有儿破壳而出。骨表英伟。自作弓矢。百发百中。扶馀之属。称善射为朱蒙。故遂名朱蒙。金蛙有七子。技能皆不及朱蒙。长子带素谗于王。母潜遣朱蒙以避害。朱蒙遂行至淲水。欲渡无梁。忽鱼鳖浮出成桥。才渡而散。追骑不及。至毛屯谷。适遇三人。一人麻衣。一人衲衣。一人水藻衣。遂与之俱至卒本。今成川也。因都焉。国号曰高句丽。
⒂ 负儿岳今三角山。慰礼今稷山也。朱蒙生二子。长曰沸流。次曰温祚。朱蒙先已娶礼氏之女。生子类利。及类利为太子。沸流,温祚恐不能容。与乌干马黎等十人。南行至汉山。今都城。登负儿岳之上。徘徊望见可居之地。已而温祚就河南慰礼城都之。以十臣为辅国。号十济。后以百姓乐从。改号百济。
⒃ 西干。新罗称王之号也。俗称其王为居西干。朱蒙,温祚。与新罗瓜分而鼎峙。互相侵攻焉。
⒄ 伽倻今陜川也。初大伽倻有神女感夷毗呵。生二子。曰脑窒朱日。曰脑窒青裔。青裔即金首露也。都驾洛郡。今金海也。一云有人望见龟峰有异气。且闻空中语。就得金盒开视之。有六金卵。不日皆化为男。众异之。立始生者为君。以金卵姓金氏。以始生名首露。首露王得岸隃陀国君之女为妃。姓许氏。首露王寿百五十八岁。许氏寿百五十七岁。首露王薨。子居登立。作招贤台。召七点山人旵。至后孙坐知。嬖佣女政乱。其臣元道极谏。筮得解之拇。坐知遂摈女。国治。
⒅ 貊獩并国名。窅窱幽深貌。溟今江陵也。稷。稷慎氏。一云肃慎氏。本粟末靺鞨。高句丽别种也。其国产石砮楛矢。宾。宾服也。姬诵。周成王名。旅陈也。庭庭实也。不咸山名。今白头山也。
⒆ 乇罗今济州也。次。星缠之次也。南极明星。寿星也。乇罗。南海中国。初无君长。有高乙那,良乙那,夫乙那三人。化生为人。分居三都。各为帅长。世传其国近南极老人星云。东海滨有人。夫曰迎乌。妻曰细乌。一日迎乌采藻海滨。漂至日本国小岛为王。细乌寻其夫至岛。遂立为妃。时以二乌为日月之精。后新罗置县。今之迎日也。
⒇ 东国之初。小国甚多。其后为罗丽济所并。
(21) 朱蒙娶扶馀礼氏有娠。王既去。乃生类利。类利尝出游弹雀。误中汲妇盆。妇骂曰。此儿无父。其顽如此。类利惭。归问其母曰。我父何人。今安在。母曰。汝父不容于国。南奔开国。将行语我曰。有遗物藏在七岭七谷石上松下。得此者乃吾儿也。类利遍索不得。一日闻柱础间有声。就见之。础石有七棱。类利解之曰。七岭七谷者七棱也。石上松者柱也。乃索柱下。得断釰一段。至卒本见王。王出所藏断釰合之果验。遂立以为嗣。○以下高句丽事。
(22) 阻恃也。嬴苏。秦太子扶苏也。琉璃王类利太子解明有勇力。尝至黄龙国。国王赠强弓。解明折之。王怒其失邻国之和。遣使赐釰自裁。解明欲自杀。或止之曰。使者一至而自杀。安知非诈乎。解明曰。父命不可逃也。乃往东原。以枪插地。走马触枪而死。后人遂名其地曰枪原。
(23) 强梁不得。金人铭云强梁者不得其死。顺存。以顺而存全也。扶馀王带素遣使让高句丽王。示骄色。王子无恤对使者曰。有累卵于此。王若不毁其卵。则吾将事之。带素不知其意。有老妪对曰。累卵者危也。其意若曰尔不知自危。不如易危以安而自理也。带素得赤乌一头二身者。或曰其并二国之徵乎。带素喜。送示句丽。句丽王报曰。黑者北方之色而今变为南方之色。盖瑞物也。而送于我。两国存亡。未可知也。带素悔之。句丽王遂率师杀带素。素之弟立。降于句丽。句丽封为王。以其背有络文。赐姓络氏。
(24) 句丽王子好童游于沃沮。今□□也。乐浪王崔理见其非常人。妻以女。乐浪旧有鼓角。将有敌兵则自鸣。好童将还。潜谓女曰。汝入武库。割破鼓角。女遂潜入。割破鼓面角口。好童归。劝王袭乐浪。崔理以鼓角不鸣不设备。丽兵袭之。乃知鼓角皆破。杀女出降。好童貌美。王爱之。王元妃恐夺嫡。谗之王。王乃疑而杀之。
(25) 句丽王宫梦。有豹啮断虎尾。或占之曰。虎者百兽之长。豹同类而小者也。意者王之宗类。有谋绝王之后者乎。已而王弟遂成果篡位。杀宫之二子。其臣明临答夫因民不忍。又弑遂成而立其弟伯固。
(26) 晋进也。北由。北溟人怪由。西巴。西洋洞人乙巴素也。留。晏留。句丽臣也。句丽王之杀带素也。道遇一人。身长九尺。面白而目有光。自言臣是北溟人名怪由。请为王取带素头。及战。怪由直前斩其头。国川王男武。既诛叛臣左可虑等。徵晏留委政。留荐西洋洞人乙巴素。王以礼聘之。拜为国相。巴素修明政教。国以大治。王谓留曰。非子吾不能得巴素。遂拜官。
(27) 国川王男武薨。王后于氏秘不发丧。夜见王弟发岐曰。王无后。子宜嗣之。发岐不知王薨。责还于氏。于氏又见王弟延优曰。王薨无子。发岐年长当嗣。而谓妾有异心。故来见子也。遂执其手入宫。矫遗命立之。是为山上王。发岐怒。奔告辽东太守公孙度。以兵来伐延优。延优遣弟罽须御之。须谓岐曰。延优固非义也。兄亦以一时之愤。欲灭宗国。何面目见先人于地下乎。发岐惭悔自刎。罽须哀哭。收葬而还。延优责曰。汝不杀岐足矣。今哭之哀。其谓我无道乎。罽须曰。王不以礼让。非友于之义。吾欲成王之美。故收而殡之。王若葬以兄礼。谁谓非义乎。延优感悟。遂以王礼葬发岐。于氏遂为延优妻。及将死。言于群臣曰。吾失节。无面目于国川矣。如群臣不忍弃沟壑。葬于山上王侧也。国川降于巫曰。吾见于氏归山上。不胜愤。与之战矣。然羞见国人。以物遮我也。于是植松七重于陵前。
(28) 路。路马也。句丽郊豕逸。逐之不能获。有女美而艳。笑而前执之。山上王闻而异之。夜微行至女家御之。生忧位居。性宽仁。母欲试其心。截王之路马鬣。王只曰马无鬣乎。
(29) 子胥见本传。得来人名。丸。丸都。今宁边也。东川王忧位居数侵中国。其臣得来谏不听。叹曰。吾见此地将生蓬蒿。遂饿死。魏幽州刺史毌丘俭攻陷丸都。王出奔至竹岭。军士尽散。独密友在侧力战。王间行得脱。令曰得密友者厚赏。刘屋句见密友仆地。负而至。王枕以股。久而乃苏。王又为追兵所困。计穷不知所为。东部人纽由以诡辞诈降魏军。魏将受之。纽由藏刀食器。刺魏将胸。与之俱死军乱。王反国论功。以密友纽由为第一。其后王薨。国人怀德。莫不哀伤。及葬。至墓而自死者甚众焉。国人伐柴覆其尸。遂名其地曰柴原。
(30) 西川王药卢杀其弟逸友素。药卢之子相夫嗣立。又忌其叔父达贾功高得人心。其弟咄固有异心。皆杀之。国人冤之。咄固之子乙弗出奔。相夫无道益甚。其臣仓助利谋废之。谓其众曰。同我心者效我。乃以芦叶插冠。众皆插之。助利遂废王。王自刭。立乙弗为王。
(31) 冠里见汉书。宣帝微时。困于莲勺卤中。尝舍长安尚冠里买饼。所从买家辄大雠。及昭帝崩。太仆以軨猎车奉迎。遂即位。晋国见左传。骊姬之乱。公子重耳出奔居外十九年。赵襄曰。主晋祀者其重耳乎。后为文公。乙弗始逃去。佣作于水室人阴牟之家。牟苦之昼督樵采。夜禁蛙声。乙弗不堪苦去。与东村人再牟贩盐。寓江东村家。主妪怒其小与盐。潜置屦盐中。诬以廋屦告于宰。宰笞之。形容枯槁。不知为王孙也。及仓助利废王。欲立乙弗。遣萧友等至沸流河。物色之。欲迎以归。乙弗曰。我野人。非王孙也。友等固请。遂迎还。
(32) 荆芈见左传。楚昭王为伍胥所逐。出奔郧。钟建负王女季芈而逃。及乱定。王欲嫁季芈。季芈曰。钟建负我。遂嫁钟建。平原王有少女好啼。王戏曰。汝每啼。长当归愚温达。温达佣人也。容貌龙钟。破衫弊屦。乞食于市。时人目为愚温达。及王女既长当嫁。将嫁上部高氏。女曰。王者无戏。今何改温达乎。妾不敢承父命。王怒曰。汝不顺我。非吾女。任汝所适。以宝钏数十枚。系肘以出之。女至温达家。母盲。问温达所在。母曰。子臭芬。子手滑。必贵人也。儿鄙不宜近。儿饥甚取榆皮去。女至山下。见温达与之言。温达怒曰。此非幼女所至。必狐魅也。不顾而去。女随之固请。温达许之。乃卖钏买资。遂为夫妻。后温达与新罗战死。欲葬柩不前。妻来拊之。柩遂行。
(33) 杨君。安市城主杨万春也。万春之名。东史不传。尹斗寿奉使中国。中国人有记者。遂录归以传。守墨。墨翟之守也。萨水。今清川江。髅台。髑髅台。见□□。死咋。抵死咋指也。隋炀帝动天下兵征句丽。婴阳王遣将乙支文德。帅兵御之。隋兵至萨水。文德大破之。遗隋将于仲文诗曰。神策究天文。妙算穷地理。战胜功既高。知足愿云止。初隋兵渡辽者。凡三十万五千人。及败。其得还者。才二千七百人。资储器械亡失殆尽。其后宝庄王时。唐太宗以盖苏文弑其君。亲征句丽。乘胜攻安市城。六旬不下。帝以辽左早寒。敕班师。城主登城拜辞。帝嘉其固守。赐缣百疋。以励事君。
(34) 丙鹿丽字。绩。唐将李绩也。蒙运。朱蒙之国运。诜秘。道诜之秘记也。不腊见左传。晋侯假道于虞。宫之奇谏不听。以其族行曰。虞不腊矣。唐高宗遣李绩,薛仁贵。与新罗兵合攻句丽。绩攻拔扶馀城。今□□也。于是扶馀川中四十馀城皆降。侍御史贾言忠奉使还自辽东。帝问兵事。对曰必克。昔先帝不得志者。以无衅也。谚曰。军无媒中道回。先帝固其势也。今男生兄弟阋狠。为我乡道。虏之情伪。我尽知之。且句丽秘记曰。不及九百年。当有八十大将灭之。高氏自汉有国。今九百年。而李绩年八十。臣故曰必克。已而唐罗兵攻平壤城拔之。宝庄王臧降。句丽亡。史氏云易之爻二多誉。四多惧近也。句丽自秦汉之后。介在中国东北隅。其比邻皆天子之有司也。乱世则英雄特起。僭窃名位。句丽既居多惧之地。终无谦巽之意。侵其封埸。居其郡县。兵连祸结。隋唐统一。犹顽然而不畏。王降国灭。不亦宜乎。
(35) 隋唐动天下之兵。而终不能得志。及其终。一李绩足以亡之者。由于自为不可伐自为可伐之异也。
(36) 卤王。盖卤王也。髡释也。从士。合从之士也。山骨石也。椑榇也。盖卤王好奕。浮屠道琳欲为句丽间百济。以棋见王。王昵之。琳说王曰。臣受恩厚。愿献一言。王之国天险也。宜筑城郭壮宫室。竦人视听。且先王暴骸骨。民屋圮河流。臣窃耻之。王于是尽发国人。蒸土筑城。壮其楼台。取郁里河大石为椁以葬父。仓庾耗竭。民穷国危。道琳逃还。劝句丽袭之。济王始悔。句丽兵围百济。再曾桀娄,古尔万年再曾古尔复姓。桀娄万年名也。等攻拔之。纵火焚城。王出走。桀娄追之。王下马拜。桀娄三唾王面而数之。缚送阿且城下害之。桀娄万年本百济人。获罪逃入句丽。至是为乡道。
(37) 文周王为解仇所弑。三斤王年才十三。命将讨之诛解仇。牟大王为芍加所弑。武宁王斩芍加。投之白江。史氏曰。三斤能以稚年命将致讨。武宁亦即位未久。能行诛讨。皆得春秋之义。
(38) 牣充也。泚河泗泚河。今白马江也。东城王起临流阁。高五丈。穿池置囿。以养珍禽奇兽。至武王。亦喜游宴。常出游于泗泚河北浦。两岸奇岩怪石错立。间以奇花异草。如画图中。王饮酒极欢。鼓瑟自歌。时人遂名其地曰大王浦。
(39) 义慈幼有孝友之行。时号海东曾子。后乃淫酗耽乐。杜绝忠谏。以及于亡。
(40) 义慈王时。宫中槐树自鸣如人哭。又死鱼浮出泗泚河。长三丈。其馀灾异甚众。
(41) 新罗王欲伐百济。请兵于唐。不报。独坐有忧色。若有长春罢郎者曰。臣虽枯骨。犹思报国。唐帝已命苏定方。将以明年五月伐济。今王有忧色。故敢来先告。已而不见长春罢郎。二人尝死于百济之战者也。明年夏。帝果遣苏定方等。与罗兵伐百济。是时百济多怪。有鬼入王宫大呼百济亡百济亡。即入地。王使人掘之。深可三尺许。得一龟。背有文曰百济同月轮。新罗如月新。王问之。巫解曰。同月轮者满也。满则亏。如月新者未满也。未满则渐盈。王怒杀巫。
(42) 炭岘今□□。白江今白马江也。义慈淫酗日甚。佐平官名成忠极谏。王怒囚之。忠不食。临死上书曰。臣观时察变。必有兵革。敌兵若来。使陆不过炭岘。水不入白江。王不纳。遂死狱中。唐罗兵既逼。王始惧。佐平兴首尝得罪窜。王使人问曰。事急矣。如之何。兴首曰。白江炭岘。国之要冲。使唐不入江。罗不踰岘。待其粮尽。破之必矣。议者皆曰。兴首久在缧绁。怨君而不爱国。其言不可用。遂及于败。
(43) 百济闻唐罗兵已过白江炭岘。遣将军阶伯。率师御之。阶伯曰。吾以偏师。当二国之兵。存亡未可知。必为妻子累。与其生辱。不如死快。遂尽杀其家属。至黄山。猝遇罗兵战死。
(44) 婴禅。孺子婴,刘禅也。皓宝。孙皓,陈叔宝也。唐罗兵乘胜迫百济。王叹曰。悔不用成忠之言。夜走保熊津城。今公州也。王宫诸姬走大王浦岩石上堕死。后人名其岩曰落花岩。百济亡。义慈病死于唐。诏葬孙皓陈叔宝墓傍。
(45) 百济凡三十王。世仇新罗。侵害不已。唐帝再下诏平其怨。阳从而阴违之。以获罪于大国。国遂以亡。
(46) 罗新罗也。二氏丽与济也。○以下新罗事。
(47) 真德王时。作瞻星台。累石为之。上方下圆。通其中。人由中而上。高数丈。婆娑王时。筑半月城。周一千二十三步。
(48) 脊令。鹡鸰鸟。鸱述岭。今庆州也。忧息曲名。初实圣王质未斯欣于倭。卜好于句丽。及讷祗王立。思见二弟。召朴堤上谋之。堤上曰。臣闻主忧臣辱。臣请行。遂聘句丽。说其王。率还卜好。又之倭。诈若叛者。倭人信之。密议灭罗。取未斯欣及堤上妻孥以归。堤上知之。以计潜遣未斯欣。欣曰。吾何忍独行。堤上曰。若救公而慰王之情则足矣。安敢爱生。未斯欣泣辞遁还。倭人觉之。鞠堤上曰。何乃窃遣。堤上曰。欲成吾君之志耳。倭人怒曰。汝若称倭国臣厚赏。鸡林臣具五刑。堤上曰。宁为鸡林之犬豚。不为倭国之臣子。倭人剥堤上脚。令趍刈蒹上。问何国臣。曰鸡林。使立热铁上又问。又曰鸡林。倭人乃烧杀木岛中。王闻之哀恸。使未斯欣娶其女。因置酒。与未斯欣握手极欢。作忧息曲以慰之。初堤上之入倭也。其妻泣。堤上曰毋思也。吾与子诀矣。至是妻率其三女。上鸱述岭。望倭国痛哭而死。为鸱述神母。后人立祠。
(49) 毕。逋乌也。炤智王幸天泉亭。有乌衔书来鸣。得其书。书外面云开见二人死。不开一人死。王开视之。书曰射琴匣。王入宫射之。果有焚修僧与妃潜通者。妃与僧皆诛。自是国俗每岁是日。以糯饭祭乌。
(50) 讷祗王时。梁遣使赐王香。君臣皆不知名与所用。沙门墨胡子适自句丽至曰。焚此则可以致诚于三宝。三宝者。佛陀,达摩,僧伽也。烧此发愿。则必有灵应。罗之佛法自此始。至法兴王。欲兴佛教。群臣咸曰不可。异次顿独曰佛不可不信。王以独为异言。欲诛之。异次顿临死曰。我为法就刑。佛若有灵。我死必有异。及斩。血从断处涌。色白如乳。众怪之。不复毁佛。其后真兴王时。居漆夫伐句丽。以浮屠惠亮来。惠亮劝王置八关之法。八关者。不杀生。不偷盗。不淫佚。不妄语。不饮酒。不坐高大床。不着香华。不乐观听。关者闭也。禁闭不犯也。
(51) 法兴王时。选童男容仪端正者。号风月主。至真兴王。置花郎。初君臣患无以知人。欲使类聚群游。观其行义。举而用之。遂选美女二人。奉为源花。一曰南毛。一曰俊贞。聚徒争妍。于是俊贞妒杀南毛。王诛俊贞。遂废源花。后更取美男子盛饰之。名花郎。其徒日众。或道义相磨。或歌乐相悦。游娱山水。无远不至。岁月既久。邪正自见。择其多誉者用之。
(52) 真平王好猎。伊飧官名金后稷屡切谏不听。后稷病且死。谓其子曰。吾生不能匡君。死有以悟君。我死。瘗我于王游畋路侧。其子从之。他日王出畋。中路有声。若曰王无去者。王顾问之。从者曰。彼后稷墓也。遂陈后稷临死之言。王潸然曰。夫子生忠谏死不忘。爱我至矣。吾不改。何颜见夫子于地下。遂终身不复猎。
(53) 善德王遣伊飧金春秋。乞师于句丽。句丽王谓春秋曰。还我地。兵可出。春秋曰。臣乞师来。王不救。反劫以还地。臣有死而已。王怒囚之。春秋赂王嬖臣先道解。先道解谓春秋曰。子不闻龟兔之说乎。东海龙王病心。医言用兔肝。患海中无兔。有一龟登陆见兔言海中岛居之好。兔信之。负龟背以行。行数里。龟告以实。兔曰。吾神明之后。能出五脏洗之。日者小觉心烦。出肝洗之。忘内之。肝尚在岩石上。归取可乎。龟乃还。兔脱而走曰。愚哉汝也。岂有无肝而生者乎。龟悯默而去。春秋喻其意。上书许还地。句丽王遂赦归春秋。春秋出境。谓送者曰。地非使臣所得专。与书云云者。啚生还耳。后真德王薨。群臣奉春秋为王。春秋三让而后即位。是为文武王。统三韩。时和岁丰。布一疋直三十硕或五十硕。民皆谓之圣代。
(54) 文武王妃。金庾信之妹也。初庾信妹宝姬梦登西兄山坐旋。流遍国内。觉而与其弟言。弟掷锦裙为直曰。愿买兄梦。一日王与庾信蹴鞠。庾信故践落王衣纽。唤宝姬缀纽。宝姬辞。其弟遽进而缀之。美而艳。王遂与为婚。即文明后也。
(55) 虎臣。金庾信也。神胜。神人难胜也。咽薄山名。今□□也。慈义慈。臧宝藏也。庾信父舒玄。与肃讫宗之女万明野合。舒玄适于庚辰夜梦。荧惑镇二星降于己。二十月而生庾信。背有七星文。舒玄谓其妻曰。吾以庚辰夜梦而得此儿。庚与庾辰与信字近声似。且古人有庾信。遂以名。幼有大志。尝独入中岳。斋誓告天。忽有一老人曰。此多毒虫猛兽。少年何来也。庾信曰。愿闻长者尊名。老人曰。吾名难胜也。庾信就请求方术。老人授以秘。因忽不见。尝携剑独入咽薄山祷天。因祈降灵于剑。已而虚角二星光芒下垂。剑若动摇然。毗昙之乱。两阵相对。忽丙夜大星落于月城。毗昙曰。吾闻落星之下。必有流血。庾信其败乎。庾信乃造偶人抱火。载于风鸢而飏之。若上天然。风于路曰。夜落星还上以疑贼。遂进击斩毗昙。又百济之战。有水鸟东飞。庾信喜。遂奋击破之。
(56) 幢下官名。速含今□□也。百济允忠陷大耶城。今陜川也。都督金品释自刎。幢下竹竹收败卒。以死拒之。或劝且姑降。以啚后效。竹竹曰。吾父名我以竹竹者。使我岁寒不凋。吾何可屈。遂死。百济又攻速含城。城守讷催固守无外援。讷催忼慨谓士卒曰。松柏岁寒不凋。此诚志士尽节之日也。力战死。
(57) 真骨。罗俗以王之贵族号为真骨。百济侵茂山等三城。金庾信力竭。顾谓丕宁子曰。岁寒知松柏。非子谁能出奇。丕宁子曰。众中独属我。可谓知己。遂突阵而死。阳山之战。金歆运为将。济兵急击。或曰今贼起暗中。虽死无知者。况公王之宠婿。国之真骨。若死。贼之幸而我之耻也。歆运曰。丈夫许身于国。何计人之知不知而易心乎。遂格斗而死。后人作阳山歌以哀之。
(58) 蛇山人沈那膂力过人。济人指为飞将。相谓曰。沈那尚生。莫近白城。其子素那雄豪如其父。靺鞨潜袭阿达。素那向贼奋刃大呼曰。尔知新罗有沈那之子素那乎。奋击突贼。矢集如猬而死。金马之战。逼实赴战。将行。与其妻诀曰。吾二兄夫果骤徒。皆死于国。吾何独畏死。今日固死别也。遂战死。
(59) 椵城今□□。黄山今连山也。沙飧金令胤。盘屈之子也。生长世家。名节自许。及至椵岑城。诸将皆欲勿迫穷寇。令胤奋曰。临阵无勇。礼之所戒。有进无退。士之常分。丈夫临死。何必雷同。遂力斗死。黄山之役。官昌为副。其父品日曰。汝虽幼有志气。今日其可无勇乎。官昌曰唯。直捣敌阵。济将阶伯生擒。爱其勇释还。官昌再入力斗。阶伯禽斩。系首于鞍送之。品日执其首。以袖拭血曰。吾儿死于王事。无悔矣。三军激慨。鼓噪进击。遂杀阶伯。
(60) 百济之战。将军武殷猝遇伏。士卒错愕。武殷二子帚项,贵山大言曰。吾尝闻临阵无退。何可奔窜。以马授其父。遂共力斗死。椵岑守赞德御百济。城将陷。大呼曰。吾王委我以一城而不能全。死必为厉鬼。歼济人以复此城。遂嗔目触槐而死。后其子奚论。亦与济战。兵既交。奚论曰。昔吾父死于此。此吾死日也。遂赴死。
(61) 驻跸山名。今辽东也。高句丽围七重城。城守匹夫且战且守。敌终不能下。欲引还。会有间者复来力战。匹夫励众曰。忠臣义士。死且不屈。奋拳一呼。病者皆起。敌乘风纵火。匹夫肢体穿破。血流至踵。仆而死。薛罽头新罗人。尝曰。罗之用人。只论骨品。我欲入中华取荣名。遂随海舶入唐。会文皇亲征句丽。罽头自荐为左武卫。至辽东。与句丽人战于驻跸山。力战死。帝泣曰。吾人尚畏死。外国人乃为吾死事乎。命厚礼葬之。
(62) 强首。中原沙梁人。头后有高骨。其父昔谛以问相者。相者曰相法。面黡无好。头黡无恶。此必奇物乎。及长学儒。魁然为一时之杰。太宗王时。唐诏至。中有难解处。强首一见无滞。王惊喜问姓名。对曰臣名牛头。王曰卿头骨高。可称强首。强首文章自任。能以书翰致意于中国及丽济二邦。故能结好成功。其请兵于唐。以平丽济者。亦文章之助为多焉。古纪曰。文章则强首,帝文,守真,良图,风训,骨番。帝文以下五人。其事逸不传。
(63) 孤云。崔致远号也。□□□□真丽太祖也。致远年十二入唐。中乾符及第。高骈辟为从事。作黄巢檄。已而东还。自以将行己志。而衰季多疑忌不能容。自伤不偶。逍遥自放。晚入伽倻山以终老焉。致远始西游时。与江东诗人罗隐相善。隐负才自高。不轻许人。独示致远歌诗五轴。又善同年顾云。将归。云送以诗曰。我闻海上三金鳌。金鳌头戴山高高。山之上兮珠宫贝阙黄金殿。山之下兮千里万里之洪涛。傍边一点鸡林碧。鳌山孕秀生奇特。十二乘船渡海来。文章感动中华国。十八横行战词苑。一箭射破金门策。初致远见丽太祖。知其非常人。致书有鸡林黄叶鹄岭青松之句。后显宗以密赞祖业。赠内史令。后又谥文昌侯。
(64) 弘儒。薛聪爵号也。聪沙门元晓之子。性明锐。生而知道。以儒学显。尝作方言。释九经之训。以道后生。尝侍神文王燕语。语花王事以风之。大意指小人问贤者也。聪死。赠爵弘儒侯。
(65) 八法。笔家永字八法也。三昧。画家三昧也。金生父母微。不知系出。自幼能书。平生不攻他艺。隶行草皆入神。宋崇宁中。高丽学士洪灌奉使入宋。以金生行草一卷。示翰林杨球,李革。二人笑曰。天下除右军。安有妙笔如此哉。灌屡辨之。终不信。有率居者善画。画老松于皇龙寺壁上。体干鲜皴。枝叶盘屈。鸟雀望之飞入。及到蹭蹬而落。画久色漫。寺僧补以丹青。鸟雀不复至。
(66) 熊川人向德性至孝。值岁凶父母饥。向德刲髀以食之。又吮母痈。圣德王赐租。立石纪其事。宪德王时。孝子孙顺父殁家贫。与妻佣作以养母。顺有小儿每夺母食。顺曰。儿可得。母难再求。欲掘地埋之。忽得石钟。试撞之。舂容可爱。妻曰。得异物。殆儿之福。愿勿埋。顺遂负儿。携钟而还。悬而撞之。声闻王宫。王谓左右曰。西郊有钟声清远。宜寻之。果得于顺家。王闻其事。叹曰。孙顺殆古之郭巨也。厚赐之。
(67) 有二达官同里。一时各生男女。男曰白云。女曰际厚。二氏约婚。白云十五而盲。际厚父欲改聘于茂榛太守李佼平。际厚将之茂榛。密语白云曰。妾与子约为夫妇久矣。违父不孝。姑且就之。子且寻我于茂榛。否者妾死矣。白云果寻至。际厚与之逃去。遂为夫妇。栗里薛氏有艳色。父年老当防秋。薛自恨妇人不得代。沙梁人嘉实诣薛曰。愿代尊君之役。薛喜而告其父。父谢嘉实曰。君若不鄙。愿以弱息奉箕帚。嘉实遂请期。薛曰。妾心许之矣。有死亡贰。待君还未晚也。乃破镜中分为信。嘉实以一马属薛曰。善饲之。此天下良马也。后当有需。遂行。会国多乱。不以时代。奄至六年。父谓女曰。三年期也。期尽久矣。可归他族。薛曰。吾不忍弃信食言。父哀其齿长。又不知嘉实存亡。欲夺情。女将逃之。适见嘉实所留马。太息流涕。而嘉实夕至。枯槁蓝缕。不知其为嘉实也。以破镜验之。遂为夫妇。
(68) 真平王时。上舍人官名实兮刚直。下舍人珍堤便佞。王信珍堤而疏实兮。珍堤日夜谮实兮于王。王放实兮于冷林。或谓实兮曰。君世以忠诚闻。今遭谮远谪。何不自辨。实兮曰。昔屈原孤直而见摈。佞臣惑主。忠臣被斥。何足怪乎。遂作歌以见意。
(69) 音灾。孝成王在潜邸。与信忠围棋于柏树下。谓曰他日我不忘汝。汝亦不忘君。负者有如此柏。王既即位。录功而遗信忠。信忠作歌贴之柏树。树忽自枯。王闻之大惊曰。几忘乎角弓矣。召赐信忠爵。柏乃苏。真圣女主淫秽政乱。有人榜于路讥时政。王怒命搜之不得。或告王曰。此必文人不得志者之所为也。无乃隐者巨仁乎。王命下巨仁狱。将刑之。巨仁愤冤书狱壁曰。于公恸哭三年旱。邹衍含悲五月霜。今我幽愁还似古。皇天无语但苍苍。其夕忽震雷雨雹。王惧释之。
(70) 有人家甚贫衣百结。时号为百结先生。先生慕荣启期之为人。常以琴自随。凡喜怒悲欢不平之事。一于琴宣之。岁将暮。邻里舂粟。其妻闻杵声叹曰。人皆舂粟。我独无。何以卒岁。先生仰天笑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来不可拒。往不可追。子何伤乎。乃鼓琴作杵声以慰之。世传为碓乐。
(71) 有印观者卖绵。其邻署调以谷买之。忽有鸢揽绵堕印观家。印观还之署调。署调曰。鸢揽绵与汝天也。吾何受。印观还其谷。署调曰。谷已为汝有。吾又何受。二人固相让。并弃于市。市官以闻。王并赐官。
(72) 之推。晋个之推也。浦上八国。侵加罗国。加罗求救。奈解王遣将救之。有勿稽子者功最大不录。骨浦等三国攻竭火城。勿稽子从王。又有大功。又不录。人或以为言。勿稽子曰。臣道见危致命忠也。浦上竭火之役。吾不能致命。非忠也。不忠而仕。累及先人。非孝也。既失忠孝。何面目立乎。遂逃入师彘山不返。
(73) 有大世者。伊餐冬台之子也。少有方外志。欲学神仙。求友遇仇漆。引与之游南山寺。忽风雨落叶汎于庭潦。大世谓仇漆曰。吾与君各取一叶为舟。以观其行之先后。已而大世之叶在前。仇漆勃然曰。吾何独不能乎。大世知其可与。遂言其志。与之乘舟而去。后不知所往。有剑君者。为沙梁宫舍人。适岁饥。诸舍人盗分仓谷。剑君独不受。众欲杀以灭口。召剑君。剑君知而欲赴。或曰。君何知其必死而轻身以赴也。且何不白有司。剑君曰。彼曲我直而反自逃。非丈夫也。畏死而抵人于罪。非义也。遂往食毒而死。
(74) 惠恭王时。旋风起自金庾信冢。至始祖陵。始祖陵蛇陵也。赫居世薨七日。遗体散落于地。国人欲合而葬之。有大蛇逐禁。遂各葬五体为五陵。名曰蛇陵。尘雾暗暝。若有哭泣悲叹之声。王惧致祭谢过。儒礼王时。伊西伊西今清道。古国急攻金城。王不能克。忽有异兵大至。人皆珥竹叶。助击破之。不知所去。人或见竹叶数万积于味邹王陵前。国人谓先王阴助异兵。号其陵曰竹长陵。
(75) 初有玉宝高者。入智异山。学琴五十年。自制三十曲。传之续命得。续命得传之贵金。贵金亦入智异山不出。王恐琴道断绝。遣伊飧允兴学其音。允兴简安长,清长二少年诣学焉。贵金教之而不肯传其秘。于是允兴捧酒。其妻执盏。致礼尽诚。然后始得其秘。时加耶国嘉实王。见唐之乐器。命乐师于勒。造十二曲。后于勒见其国将乱。携乐器投新罗。真兴王受置国原。遣稽古万德等。传受其业。
(76) 古纪云神女王时。东海中忽有一小山。形如龟头。上有一竿竹。昼分为二。夜合为一。王命斮之作笛。名曰万波息笛。
(77) 主屹山名。今闻庆也。新罗古有玉笛。踰主屹则吹之无声。
(78) 宪康王出游鹤城。今蔚山也。还至海浦。云雾晦暝。迷失道路。祷于海神开霁。因名开云浦。有异人处容者。奇形诡服。又有四神人。衣巾诡异。形容可骇。不知所从来。诣王前歌舞。其歌有智理多逃。都破都破等语。盖谓以智理国者多逃去而都邑将破。故歌以警之也。时人不知。反以为瑞。耽乐滋甚。故国终以亡。
(79) 罗俗自七月既望。至八月望。每日早集大部之庭绩麻。夜分而罢。考其功之多少。负者置酒食以谢胜者。相与歌舞。百戏皆作。谓之嘉俳。儒理王时。民俗康乐。始制兜率歌。此为歌乐之始也。
(80) 恒干。常法也。修。修隙也。齐白。齐桓公小白也。兴德王薨。堂弟均贞。堂弟之子悌隆非均贞子。皆当立。金阳恺徵等既奉均贞为王。金明利弘等党悌隆。遂与之战。金明之党裴萱伯。射金阳中股。弑均贞。立悌隆。均贞子祐徵逃。依张保皋。金明寻又弑悌隆而自立。于是金阳奉祐徵。与保皋起兵。讨金明诛之。召萱伯曰。犬吠非主尔。为尔主射我。我不与校。毋恐。众曰。金公尚宥萱伯。吾属无患矣。于是立祐徵为王。
(81) 初张保皋与其友郑年。皆以善战名。年能行海底五十里不噎。保皋才不及年。而以齿常慢年。年亦以艺不肯相下。后保皋得镇清海而年失职饥寒。欲就食于保皋。或曰。彼与君不相能。往则死矣。年曰。饥寒而死。往而死。死等耳。遂往谒保皋。与饮极欢。金明之乱。与年并力举义。平祸乱。迎立祐徵。及祐徵之子庆膺嗣为王。有谓保皋反。王信之。遂杀保皋。史氏云唐臣比保皋于郭汾阳及祁奚。称其牢落奇节。且保皋有捍卫翊戴之功。而一朝以反死。岂不冤哉。
(82) 弓裔。宪安王子。或云景文王子也。以重午生。生而有齿。目有光焰。王以为不祥。遣使杀之。使者投之楼下。婢窃捧之。误手触。眇其一目。遂抱而逃。及壮祝发。有胆气。尝赴斋。有乌衔物落所持钵中。视之牙签书王字。乃秘而不言。颇自负。遂入溟州。击取傍郡县。尝南至兴州。今顺兴也。剑击浮石寺壁画罗王像。国号摩震。后改泰封。都铁圆。今铁原也。弓裔既立国。残虐无道。恶其妻康氏切谏。撞其阴。并杀其二子。无辜受戮。民不堪其毒。会唐商王昌瑾来寓铁圆。尝于市中见老人着古衣冠。左执磁碗。右持古镜。求卖镜。昌瑾易以米。老人即分米与市中乞儿。因忽不见。昌瑾归悬其镜。日映镜面。有细字。其文曰。上帝降子于辰马。先操鸡后搏鸭。巳年二龙见。一藏身青木中。一显形黑金东。昌瑾告弓裔。弓裔求镜主不得。惟勃飒寺佛堂镇星塑像如其人。命宋含弘等解之。降子者王侍中也。辰马者辰韩马韩也。青木者松也。松岳郡人以龙为名者之孙。即王侍中也。黑金者铁也。铁圆也。弓裔初兴于此。终灭于此之验也。先鸡后鸭者。王侍中先得鸡林。后收鸭绿之意也。含弘等畏祸。诡辞对之。已而诸将密翊丽祖。弓裔寻遇害于斧壤民。国灭。
(83) 金山寺名。今金沟也。二暴。甄萱及弓裔也。建王建也。驱难。驱除其难也。甄萱尚州人。在襁褓时。父耕母馌。虎来乳之。及壮。体貌雄奇。真圣女主政乱。萱聚徒。自称后百济王。都完山。今全州也。设官分职。侵新罗郊畿。王求救于丽。丽祖出师救。萱猝入罗都。时王与夫人嫔御出游鲍石亭。置酒娱乐。贼至不意。一时逃窜。萱纵兵大掠。弑王。立王族弟金傅。是为敬顺王。丽祖要萱大战。金乐,申崇谦死之。萱次古昌。今安东也。与丽祖战不克。虏百姓入完山。萱有子十馀人。第四子金刚身长多智。萱意欲传位。金刚诸兄良剑,龙剑皆在外。独神剑在侧。伊餐能奂等劝神剑幽萱于金山寺。遣人杀金刚。神剑自立为王。萱在金山三朔。逃奔锦城。今罗州也。遣人请见丽祖。丽祖喜。遣庾黔弼劳来之。及至。尊为尚父。萱曰。臣所以投身者。愿仗威灵诛逆子耳。若借神兵歼之。虽死无恨。丽祖许出兵。神剑逆战不克。遂降。丽祖以能奂造谋。神剑被诱。只诛能奂。释神剑。萱忧懑发疽。死于黄山佛寺。
(84) 傅敬顺王名。兴王。兴国之王。指丽祖也。柳花宫名。王以四方土地。尽为他有。国势孤弱。不能自安。遂降于丽。率百僚发王都。香车宝马。连亘三十馀里。丽王郊劳。馆金傅于柳花宫。妻以女。拜乐浪王。除其国为庆州。为傅食邑。后傅以病卒。
(85) 北地。汉北地王谌也。皆骨山今淮阳也。敬顺王方议降丽。群臣议不一。王子曰。国之存亡。必有天命。当与忠臣义士。收合民心。以死自守。力尽而后已。岂宜以一千年社稷。一朝轻以与人。王曰。孤危若此。势不能全。吾不忍使无辜之民肝脑涂地。乃遣侍郎金封休。赍书请降。王子恸哭。径入皆骨山。倚岩为屋。麻衣草食终其身。
(86) 新主指丽祖也。左。左降也。芼。芼兮县。今庆州也。户。户长也。俞氏之先。有曰义臣仕于新罗。及罗亡。丽祖欲臣之。抗节不屈。丽祖恶之。贬为杞溪县即古之芼兮也户长。子孙贯焉。
(87) 初讷祗王崇信墨胡。子炤智王稍事佛教。至法兴王。佛教始大兴。自其后遂代盛焉。
(88) 孝成,宣德二王。遗命烧柩。散骨东海。
(89) 癄病也。二曼。善德王德曼。真德王胜曼。皆女主也。真圣王亦女主。雉照。吕雉武照也。德曼多知。唐帝尝赐真平王牡丹花图并花子。德曼曰。此花绝艳而画无蜂蝶。是必无香。及种果然。一日虾蟆大集于玉门池。德曼曰。虾蟆怒目。兵象也。吾尝闻西南边谷有名玉门者。意者有邻兵乎。命将搜之。果百济军入玉门谷。解鞍休士。遂击杀之。又尝预言死期。至其日果薨。胜曼长七尺。垂手过膝。真圣主淫虐残毒。政乱国危。弓裔,甄萱,赤裤贼等。一时蜂起。主遂禅位于孝恭王峣。
(90) 初王建父隆。有并吞三韩之志。娶韩氏。居松岳南。有浮屠道诜来憩门外树下。叹曰此地当出圣人。隆倒屣出迎。相与登松岳。道诜仰观俯察。以一封书授隆曰。公明年必生子。既长可与此书。书秘世莫知也。及期果生建。多异兆。性宽厚有济世之量。及长。投弓裔。弓裔暴虐失人心。会有王昌瑾买镜事。事见上弘述,白玉,三能山,卜沙贵等。洪儒,裴玄庆,申崇谦,卜智谦小名也密谋推戴。建责诸将曰。吾以忠义自许。王虽暴乱。安敢有二心。诸将固劝不听。其妻柳氏遽从帐中出。谓建曰。举义代虐。自古已然。今闻诸将语。天命归矣。何辞之力。遂提甲领以被之。于是诸将扶拥而出。遂即位。○以下高丽事。
(91) 鹄岛今□□也。古昌今安东也。三师。三太师金宣平,权幸,张吉也。三季。三国之末也。群魑。指甄萱,弓裔等也。丽祖刱业之初。庾黔弼屡树大功。已而王信谮言。流黔弼于鹄岛。后与甄萱战不克。王忧之。黔弼自谪中上书曰。臣虽负罪在贬。闻甄萱侵我。臣已选丁修舰。愿上勿忧。丽祖见书泣曰。吾不明误信谗。弃此忠臣。亟遣使召还。黔弼既还。大捷于槎滩之战。新罗老幼迎泣曰。微大匡。吾其为鱼肉乎。黔弼自是名振三韩。丽祖益宠之。丽祖克萱于古昌。以城主金宣平,权幸,张吉为大相。
(92) 丽祖既统三韩。初作训要以垂后世。书凡十条。护佛为首。识者非之。神剑事见上。契丹遣使来。归橐驼五十匹。王以契丹尝背渤海之盟。不足结欢。流其使。系橐驼万夫桥下。皆饿死。史氏云终丽世。启篡逆之祸。搆胡虏之衅。皆丽祖宠神剑饿胡驼之所由也。
(93) 卵。卵育也。阁。倚阁之阁也。群僭。王规以下诸强臣也。初丽祖纳王规女为妃。生广州院君。规欲立之。及惠宗立。规谗王二弟尧。及昭王知之。遇二弟益厚。规遂谋弑逆。一日王不豫。崔知梦知梦善解梦。太祖赐是名。奏将有变。宜移御以避之。王即潜徙重光殿。规夜率其党。穴壁而入。寝已空矣。不得售。王知规将作乱。密与大匡王式廉谋应变。及王薨。弟尧立。是为定宗。规将作乱。式廉引兵斩规。诛其党三百馀人。史氏云太祖不知规之匪人。使居股肱之地。惠宗知规逆谋而拱手谨避。五百年君弱臣强之端。已兆于此矣。
(94) 成宗时政治少康。尝求言。上柱国崔承老上书极言。言甚切直。世以为丽朝言事之首。时契丹遣萧逊宁。将兵来侵。大振声势。恐喝日至。王议欲割地。群臣无敢言者。独徐熙力陈不可割。欲与一战。王遣熙如丹营乞和。熙至丹营。抗礼不屈。理折萧逊宁。辞气忼慨。逊宁遂服。请和而还。
(95) 千秋太后皇甫氏。穆宗母也。私洞州人金致阳生子。与致阳谋立其子为王。忌大良君询。强令出家。询安宗郁子。即新罗王金傅伯父亿廉之外孙。
(96) 瘤疣也。嶙嶾高崒貌。时有山涌于耽罗海中。山之始出也。云雾晦暝。地动如雷。凡七昼夜始开霁。山高百馀丈。周四十馀里。无草木。烟气羃其上。望之如硫黄。史氏云唐武后时。山涌于地。谓之庆山。时有上书者曰。天气不和则寒暑并。地气不和则堆埠兴。人气不和则赘疣生。陛下以女主处阳位。刚柔反易。故地气隔塞而有山涌之异。窃以为非庆也。皇甫氏淫佚。大乱将作。故天降山异。
(97) 兆乱。康兆之乱也。王知致阳谋乱。召大良君。仍徵西北面巡检使康兆入卫。兆遂谋废立。及大良君至即位。兆废王为让国君。王知不免。与太后号泣。出居法王寺。兆使人守之。诛致阳。流其党及太后亲属。已而兆遣金光甫进毒前王。不肯饮。光甫谓其从者安霸等曰。兆言前王若不饮。直行大事。报以自刃。否者吾属族矣。是夜霸等遂弑前王。以自刎闻。踰月火葬。臣民莫不悲愤。而新王不知。至契丹兴师问罪然后乃知之。
(98) 询既被千秋后所逐。寓崇教寺。有僧梦见大星陨寺庭。变而为龙。又变为人。即询也。后寓三角山神穴寺。太后屡遣人谋害。僧匿之地室中以避。询乃上书曰。奸党遣人围逼。且遣酒食。臣疑毒不进。与乌鹊。乌鹊毙。愿上怜救。会王有疾。召近密示询书。又示刘忠正告变书告致阳逆谋之书也曰。朕朝夕入地。太祖之孙。惟询在。卿等宜共扶之。于是群臣议遣皇甫俞义迎之。王手书勉其慎行。俞义等往迎于神穴寺。僧疑为奸党所遣。匿不出。俞义等具道其所以。遂迎立之。是为显宗。
(99) 显宗既立。犹不知康兆弑逆之变。以兆为吏部尚书。于是契丹主自将步骑四十万。号义军。问康兆弑君之罪。且令擒送兆。王使兆御丹。兆以剑车排阵攻之。丹兵屡却。兆遂有轻敌之心。与客弹棋不设备。
(100) 兆既慢敌。或告丹兵至。兆曰。如口中之食少则不可。宜使多入。再告丹兵已多入。兆惊起曰信乎。恍忽间若见穆宗立于其后。叱之曰汝奴休矣。天伐讵可逃耶。兆即脱䥐长跪曰。死罪死罪。言未讫。丹兵缚兆裹以毡。载去斩之。
(101) 顺兴壬戌誊本作衿川更考
(102) 逮文。谓及于文宗也。历显德靖三宗而为文宗。文宗智略宏远。宽仁容物。躬勤节俭。用贤恤民。家给人足。号为太平。独事佛尤甚。创兴王寺于德水县。移其县于杨川。寺凡二千八百间。十二年而毕。塔以银为里。以金为表。凡费银四百二十七斤。金一百四十四斤。古未有也。然用崔冲等。文教亦大兴。
(103) 音律。双冀五代时周人。尝奉使东来。因仕于高丽。文宪。崔冲谥也。初光宗命双冀知贡举。冀以诗赋颂及时务策取进士及第。高丽之置科举自冀始。然亦专尚浮华矣。至显宗以来。积劳兵革。文教未兴。崔冲收召后进。教诲不倦。诸生坌集。遂分九斋。各有标号。谓之崔侍中徒。又有儒臣立徒者凡十二。世称十二徒。冲徒最盛。东方学校自此始兴。时人谓冲为海东之孔子。
(104) 睿宗初立。欲伐女真。而以丧未遑出师。后边将报女真侵突边城。其酋长以一胡芦悬雉尾。转示诸部落。其计不可测。王于是出重光殿佛龛所藏肃宗誓疏以示大臣。王犹豫未决。命崔弘嗣筮于太庙。遇坎之既济。遂定议出师。以尹瓘为元帅。吴延宠副之。伐女真置九城。已而复还九城于女真。三四年民苦于兵。
(105) 猾邻。女真也。宋徽宗通好女真。为灭辽之约。睿宗欲献忠而无路。遂托病求医于宋。愿得良医上所亲信者。徽宗择遣二国医。至则甚厚遇而久不召见。二医怪之。私请馆伴。一日得旨入见。王屏左右。密谕二医曰。寡人非病也。有事欲达宋皇。闻宋欲与女真连和。夹攻契丹。此非良策也。我国与女真最近故常察之。人面兽心。贪婪如豺狼。何可与之共事。彼既克契丹。后必及宋。次必及我。宜有以备之。二医曰。备之奈何。王曰。女真作一阵法。我思可胜之术。盖如柺求蟹切。音箉。又古买切。音乖。子。马之类也。二医归奏徽宗。徽宗怒责二医。丞相童贯蔡京等恐语泄。乃为食食二医。其一人出门吐血后不死。其一人归即死。
(106) 仁仁宗也。索萧索也。浿江今大同江也。睿宗薨。仁宗立幼冲。李资谦欲固其权宠。纳二女为妃。势益炽。王恶之。使智蔡文之子禄延等啚之。禄延等夜率兵入宫。先杀资谦党拓俊京弟与子。于是资谦俊京围宫城。王御神凤门宣谕。流矢及御前。又纵火。火迫内寝。王走至山呼亭。恐被害。请禅位于资谦。资谦犹畏公议不敢发。王步出西华门。俊京突入杀侍臣殆尽。迁王于重兴院。左右皆贼党。王郁郁无聊。独与内医崔思全谋之。思全诣俊京。谕以忠义。俊京心然之。时资谦因十八子之谶。图不轨。置毒饼中以进。妃密白王以饼投乌。乌毙。又进毒药。妃阳蹑而覆之。妃即资谦女也。于是俊京既闻思全之言。又因微事。与资谦有隙。乃决策讨资谦。遂与金珦等奉王御军器监。严兵卫召资谦囚之。悉斩其党。流资谦于灵光。寻死。资谦之乱甫平。又有西京僧妙清。以诡诞惑众。谓上京基业已衰。宫阙烧残。西京林原驿。即阴阳家所谓大花势有王气。宜移御。朝臣郑知常白寿翰等附之以为圣人。遂起新宫于西京。王御新宫受贺。清等诬言方上坐殿。空中有乐声。清与知常等密作大饼空其中。穿一孔盛熟油。沉于大同江。油浮出水面。望若五色。因说王曰。大同江有瑞气。此神龙吐涎。千载之嘉瑞也。时有业油韂音詹马障泥也者告曰。熟油汎水则有异色。乃令泅者索之。果诈也。群臣见清稍露。多请诛者。清惧。遂与赵匡等。以西京叛。王命金富轼率师御之。富轼斩白,郑二人。进兵。列城震惧。以迎官军。赵匡知不可抗。斩妙清及诸贼首。遣尹瞻请罪于朝。宰相文公仁等缚瞻下狱。匡惧不见赦。复叛杀王人无数。已而富轼攻拔西京。匡自焚死。凡数年平。
(107) 清平山今春川也。山人。李资玄也。资玄容貌魁伟。性聪敏。登第为大乐丞。一日忽弃官入清平山。王屡诏徵之。资玄辞表曰。以鸟养鸟。庶无钟鼓之忧。观鱼知鱼。俾遂江湖之性。王知不可致。为幸南京。谕赴行在。因命留三角山清凉寺。由是资玄独免于资谦之祸。
(108) 东山处士郭舆。睿宗即位。以旧知徵置左右。赐西华门外别业。舆固求退去。王又赐京城东若头峰筑室以居。名曰东山斋。王数微行至其斋。其见宠遇如此。然舆自少不娶妻。守洪州时私一妓。遆期将满。使饮药。诈云仙去。潜携至京。色衰遣还。又于山斋。常以婢妾随其身。人争笑之。
(109) 晛毅宗名。火者丽俗称宦为火者。王淫侈无道。日以游宴为事。赐宦者郑諴犀带。而疏诤臣郑袭明。袭明知不可与有为。仰药而死。王于是尽夺群臣第宅。列为离宫。筑毬庭。观击毬戏。日以为常。
(110) 毅宗与诸文臣游幸宴乐无虚日。扈从将士疲困生嗔。文骄武怨。一日王命武臣为手搏戏。欲因而厚赐以慰其心。文臣韩赖猜之。因相搏。遽批大将军李绍膺之颊。即坠阶下。王与群臣拊掌大笑。郑仲夫励声诘赖曰。绍膺虽武夫。官是三品。何辱之甚。先是金富轼之子敦中。早登第气锐。尝以烛燃仲夫髯。仲夫手搏辱之。富轼诉王欲拷仲夫。仲夫逃免。至是又有韩赖事。于是仲夫与李高李义方等作乱。杀赖,敦中及诸文臣。屠戮殆尽。积尸如山。武臣益横。凡戴文冠者。虽胥吏无一遗种。王惧召仲夫谋弭乱。仲夫不对而出。已而仲父等放王于巨济。立王弟翼阳公皓。是为明宗。于是武臣号其所会处曰重房。
(111) 羠。羯羠也。明宗既立。遣庾应圭奉表如金。金主不允前王之让位。应圭具服立庭。昼夜不移三日。金主劝食犹不食。至五日气将绝。力不能立。数仆倒。金主怜其忠曰。有臣如此。当降允诏。应圭遂受诏而还。
(112) 契符合也。金甫当起兵于东界。欲讨仲夫。复立前王。使张纯锡等至巨济。奉前王出居庆州。已而甫当兵败。李义方鞠杀之。甫当临死。误引诸文臣。义方等又尽杀文臣。投之江水。于是仲夫等遣李义旼于庆州图大事。义旼出前王至神元寺北渊上。献酒数杯。拉其脊骨。应手有声。便大笑。朴存威裹以褥。合两釜投之渊中。忽有旋风卒起。尘沙飞扬。有僧泅取尸釜出水。鱼鳖乌鸢不敢伤。遂瘗水滨。初毅宗宴金使。金使善相人。毅宗问曰。寡人寿几何。金使曰。王之寿久不可数。今满庭老少之臣尽逝然后有临川之患。及庚癸之乱。老少文臣皆被害。而王亦遇渊上之变。临川之说。至是果验。
(113) 立龙。赵位宠也。位宠起兵于西京。以讨仲夫为名。列城响应。既而义声寝衰。所为渐近叛逆。王遣尹鳞瞻讨之。一日鳞瞻忽闻西京城上有人呼立龙。笑曰位宠其死矣。去人与头。其能生乎。已而擒斩西京。平时崔忠献以勇敢为将。其弟忠粹养鹁鸽。为李义旼之子至荣所夺。遂与忠献捕诛义旼父子。悉斩其党。忠献自诛。义旼又大杀朝臣。废王立平凉公旼。是为神宗。专恣暴戾。毒痡生灵。虺蜴虽除。而䝙虎入室。四世执国命。人主受其节制。自王规以下。代有老贼权奸。而忠献尤甚焉。
(114) 翰林琴仪。白云李奎报号也。二人为时名儒而谄事忠献。仪每立语忠献马前。奎报作忠献男山茅亭记以颂美之。时人鄙之。
(115) 闵闵湜。令谟之子。弥沙弥。俗称小君为沙弥虹。沙弥者。言虹一端接地。一端属天。喻小君王子而母贱也。方丈智异山也。湜豁达有度。明宗诸少君。招权纳贿。朝士争附。独湜不往。酒酣曰。虹沙弥辈败国。其放旷多此类。时有韩惟汉者世居京都。见忠献专政曰。难将至矣。携妻子隐于智异山。清修苦节。世高其风。未几有丹蒙之难。
(116) 乐园赵冲独乐园。威烈金就砺谥也。二寇。契丹蒙古也。冲出入将相。朝野倚重。当丹蒙之乱。与就砺同心协力。雍容杯酒之间。却敌如神。国家赖安。为相。开独乐园于东皋。与贤士大夫逍遥。以琴酒自娱。就砺身长六尺五寸。须过其腹。每盛服。令二婢分举其须而后束带。与冲合东真兵。击丹寇。东真哈真语就砺曰。果与我结好。当先遥礼蒙古皇帝。次礼万奴皇帝。就砺只拜蒙古曰。天下安有二皇帝邪。哈真见就砺状貌奇伟。又奇其言。问年称兄曰。吾行天下多矣。未见如公者。遂饮酒极欢。
(117) 怡崔瑀。瑀改名怡。时忠献死。其子瑀继执国命。沁水今江华也。神珠俞升朝也。升朝初名亢淳。工古文。世称亢淳文。朴仁硕有藻鉴。尝曰此子如照夜神珠。求不可得。禄转。车名。时公卿会议御蒙。皆希瑀旨。谓宜徙都避乱。独升朝大言以为不可。瑀不悦。于是迫王行。瑀先集禄转车百馀两。以输家财。王发开京入江华。时霖雨弥旬。泥泞没胫。人马皆僵仆。失所号哭者。不可胜数。
(118) 沆瑀子也。台予也。先先祖也。播摒。播徙除弃也。沆弑其母。蒸其父所爱姬妾。稔恶愈甚。有郑瑊者谗于沆曰。河东监务卢成与及第俞汝谐,乡人李圭等。常置酒唱和。诽谤国政。有贤士搥胸日娼雏得意秋之句。沆大怒。斩成圭等。流汝谐等于海岛。
(119) 崔沆死。子谊又嗣。昏暗稚弱。柳璥与林衍,金俊等。捕斩谊。悉诛其党。崔氏始除。璥等与百官俱会泰定门。复政于王。未几又有林衍之乱。衍蜂目豺声。捷而有力。能倒身臂行。与柳璥等。共诛崔谊。又杀金俊。势益炽专废立。蒙人连遣使责前王之处。衍忧懑疽发背死。子惟茂继执父权。寻反伏诛。
(120) 三抄。三别抄也。初崔瑀以国中多盗聚勇士。每夜巡行禁暴。名曰夜别抄。后稍益众。遂分为左右。又以国人自蒙逃还者为一部。号神义军。是为三别抄。权臣厚其禄。养为爪牙。籍其力。互相诛除叛逆。及元宗复都旧京。初崔瑀䝱高宗迁都江华。后蒙人以不出陆。威喝日至。至是遂还都开京。三别抄有叛心。裴仲孙,卢永禧等。悉载宝货子女。弃江华南下寇掠。转入耽罗。上洛公金方庆。敬顺王远孙。母有娠。屡梦餐云霞。常曰。云气常在吾口鼻。儿必神仙来。及生。方庆严毅寡言。不拘小节。年至八十九。头发不白。倭寇之乱。方庆屡有大功。倭人畏方庆远遁。又尝征济州。平别抄之乱。
(121) 忠烈王驰骋游畋。穷极奢侈。宠尹秀及僧祖英等。侍史沈諹极谏。王大怒关木索。置碎瓦股间。迭令人踏之。问首发此议者。諹终不言。郭预,闵渍等救解乃免。时有伍允孚者。世为太史。精于占候。又善卜筮。性切直。每以国事为己忧。或见王失。或因天灾。必恳恳入谏。不听则涕泣固争。期于必从。尝告朔于太祖真殿。且拜且泣曰。太祖太祖。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因呜咽不自胜。诚恳如此。为人貌丑寡言笑。
(122) 崔硕出守升平。今顺天也。旧俗守将遆还。赠马七匹。使自择。及硕还。邑人以故事持马请择。硕笑曰。马能至京足矣。何必择。且曰。吾在邑时有牝生驹。今带以来。是我贪也。遂还马与驹。州人立石颂德。号八马碑。朱悦性刚直。不与世俯仰。常励声骂座。伸脚扪虱而谈。旁若无人。貌丑。鼻如烂橘。尝与宰相言。悦坐听貌甚倨。宰相使吏责曰。宰相语。宜伏地听。悦曰。宰相语伏地听。君上语。将掘地听乎。王常曰。此老貌虽如鬼。心则如水。
(123) 郭预性平澹劲直。虽贵显。如布衣时。其在翰苑。每雨中跣足持伞。独至龙化池。赏莲赋诗。后人高其风致。多咏其事。薛公俭亦廉谨清俭。尝卧疾。布被莞荐。萧然若僧居。蔡弘哲见而叹曰。自吾辈而望公。所谓壤虫之于黄鹄也。
(124) 巴江今阳川也。高宗末。溟州吏金迁母与季子德獜。被虏于蒙人之难。迁时年十五。日夜号泣。时被虏者多道死。迁闻母亦死。服衰终制。后十四年。有百户习成者自元来。呼溟州人于市三日。适迁友旌善人金纯应之。成授迁母书。书云我生到某州某家为婢。迁执书痛哭。遂乞贷赍金往辽阳天老寨。访军卒要左家。有一妪鹑衣垕面。迁见之。不知其为母也。妪备言乡贯属籍。且曰。德獜随我到此。已十九年。今在西邻天老家为奴。迁闻之失声下拜曰。儿不孝。使母至此。母执迁手泣曰。汝真吾儿邪。吾谓汝死矣。迁遂恳乞要左。以金赎母以归。会金方庆回自元。召见迁母子。嗟叹不已。言于府给厨传。送至溟州。于是其父子陵。其夫宗衍皆无恙。后六年。天老之子以德獜来。迁又赎之。遂为母子兄弟如初焉。民有兄弟偕行者。弟得黄金二锭。以其一与兄。至阳川江。同舟而济。弟忽投金于水。兄怪而问之。弟曰。吾平日爱兄甚笃。今而分金。忽生忌兄之心。是不祥之物也。不若投之江水而忘之也。兄曰。汝言诚是。亦投金于水。世谓之投金江。
(125) 文成安珦谥也。管管属也。珦尝忧庠序大坏。以兴学养贤为己任。令各出银布。归之养贤库。永为教养之资。以馀赀购先圣及七十子画像祭器乐器六经子史。以教授之。于是七管十二徒十二徒见上诸生横经受业者。不知其数。天理复明。文风大兴。为东方道学之祖。及卒。十二徒皆素服祀圣庙。
(126) 白颐正入元。时程朱之学始行。颐正得而学之。及东还。李齐贤,朴忠佐首先师受。禹倬得程传。始为笺释。以教学者。
(127) 文益渐尝奉使如元。得木绵种归。属其舅郑天益种之。初不晓培养之术。几尽枯。只一茎在。比三年遂大蕃。其取子车缫车。皆天益创之。
(128) 腆元宗名。烈忽必烈也。元宗为太子时。忽必烈从其父宪宗南征。观兵江南。太子遂南辕。间关至梁楚之郊。忽必烈适班师北上。太子软角乌纱幞头广袖紫罗袍犀鞓象笏。奉币迎谒于道左。眉目如画。周旋可则。忽必烈惊喜曰。高丽万里之国。唐太宗亲征而不能服。今世子自来。岂非天哉。厚宠之。待以藩王之礼。会本国告高宗薨。乃命达鲁花赤,达鲁花赤。蒙使来在高丽监国者之称号。束里大等护归。立为王。又以公主妻世子谌。自是世结舅甥之好。百年民不知兵。
(129) 烈宣。忠烈,忠宣也。上都指元朝也。肤愬。肤受之愬也。初忠烈王谌生子謜。謜嫉王宠姬无比恃爱弄权。及母薨。謜自元奔丧。告王曰。母死有所由。请鞫内宠妒媚者。王曰。且待阕服。謜擅令尹吉孙,李茂等。鞫无比等巫蛊事。稍得其状。悉斩之。纳崔文妻金氏于王。以慰无比之死。封淑昌院妃。已而元诏王传位于謜。謜即位。是为忠宣王。忠宣王尚元公主无宠。公主妒恨诉于元。元趣王入朝。以国王印复授忠烈。忠宣遂如元。帝问从臣安珦曰。汝王何不近公主邪。珦曰。闺闼之事。非外臣所知。以是为问。岂足听问。帝叹曰。此人知大体。庸可以外人轻之邪。遂不复问。忠烈既复位。狎昵群小。倖臣吴祁等渔取女色。教以新声。其歌云三藏寺里点灯去。有社主兮执吾手。倘此言兮出寺外。谓上坐兮是汝语。又云有蛇含龙尾。闻过泰山岑。万人各一语。斟酌在两心。其高低缓急。无不中节。祁等既以谮佞得幸。离间王父子。无所不至。人皆切齿。畏祸不敢言。于是元冲甲,洪子藩等围王宫。执祁押送于元。流安西。其后忠烈如元。欲沮忠宣还国。又信王惟绍,宋璘之言。欲以忠宣妃改嫁瑞兴侯錪。王宋等又谗曰。前王甚怨王。王虽慈爱。适以贾祸耳。王独不见无比事乎。会王更衣出。仆地折齿。数日不能食。王宋等又因以谮前王不谨侍奉之罪于元。宰相洪子藩,崔有渰,高世等。上书中书省。极言王宋离间之罪。且请奉王以还。王既还。忠宣在元。遥制其权。国政悉归于忠宣。及王薨。忠宣嗣位。
(130) 忠宣王蒸其父姬淑昌妃。祭酒禹倬时以监察纠正。衣白衣。持斧束蒿。上疏极谏。近臣不敢读。倬厉声曰。君为近臣。不能格非。乃逢恶如此邪。左右股慄。王亦有惭色。然不改。
(131) 王既不从禹倬之谏。又杀其世子鉴。
(132) 王如元久留。不欲归。乃传位于长子焘。是为忠肃王。又以侄皓为世子。己为上王。搆万卷堂于燕邸。与李齐贤中朝学士阎复,姚燧,赵孟頫,虞集等。日考究书史以自娱。
(133) 忠宣与宦者秃古思有隙。秃古思日夜谮王于帝。帝遂流忠宣于吐蕃撒思结之地。去京师万五千里。李齐贤,崔诚之等。献书元丞相拜住曰。我老上王公主子。世祖亲甥也。历事五朝。既亲且旧。但功成不退。患生所忽。毁形易服。流窜万里。颠崖绝险。十步九折。层冰积雪。四时一色。革船渡河。牛箱野宿。间关半年。方至其域。饭麦土屋。辛苦万状。支体羸瘠。须发皓白。已及四年。悔过亦多。乞奏天子。俾还本国。以终天年。拜住遂奏。量移于朵思麻之地。寻召还。拜住元亡。奔窜至我国。匿眢井。有人执之以来。太祖赐名韩复。
(134) 忠肃王尝嫉权汉功等倚上王。招权纳贿。及上王被流。王囚汉功。汉功从厕窦逃。王捕囚杖流。汉功怨王。乃谋立忠宣侄皓。上书元宰相。谮王请立皓。闵宗儒。湜孙也。叹曰。臣为君隐直也。吾忍吠吾主邪。执义尹宣佐曰。吾不知吾君之非。以臣诉君。狗彘不为。遂皆不署。
(135) 祯忠惠王名。忠肃子也。淫纵聚麀。失德滋甚。李兆年极谏。王不能堪。踰墉而走。元因曹頔等之诉。执王以归。寻宥还。愈肆荒淫。兆年又谏不听。乃叹曰。吾不能格王。不去何为。遂还乡。终身不出。于是元复遣乃住,朵赤,别失哥等。执王以归。朵赤等蹴王缚之。掖王载一马驰去至肃州。王索衾于州守安匀。匀不献。朵赤以铁尺捶匀曰。汝为此州谁力耶。于是金伦会宰枢议乞还。权汉功又立异。元乃以槛车流王于揭阳曰。汝为人上。剥民已甚。以汝血啖天下之狗。岂为足哉。揭阳去京二万馀里。王行至岳阳薨。或云遇鸩。或云食橘而殂。国人闻之皆欣跃。初道路歌曰。阿也麻古之那。从今去何时来。解之者曰阿也麻。岳阳亡也。古之那。故之难也。
(136) 颛恭悯王名。时有红巾贼遍天下。贼魁关先生,破头潘等。攻陷元都。转渡鸭江袭安州。至兴义驿。都人皆溃。王避乱急出崇仁门。老幼颠仆。子母相弃。哭声动天地。闻贼已逼。王径渡临津。驻驾江岸。顾瞻山河。谓元松寿,李穑等曰。风景如此。卿等政宜赋联句。
(137) 王既为红贼所逐。间关仅至福州。今安东也。以郑世云,安祐,李芳实为将讨贼。世云等大破红寇。收复京城。于是金镛忌其功。又素忌世云。矫旨令祐等杀世云。因以为罪。而矫旨尽杀祐芳实。芳实子年甫十岁。道乞食。人争馈之曰。我辈安寝食。三元帅之功也。至有泣下者。王不知三人之死。而宠镛益甚。还至兴王寺。镛遣其党。突入王寝殿。宦者李刚达负王入密室。蒙毯而匿。公主坐当其户。宦者安都赤貌类王。盗以为王而杀之。并杀大臣洪彦博。王既还都流镛。已而遣林坚味,金斗鞫之。镛不服。坚味曰。何以杀安都赤乎。镛无以对。遂轘之。王闻镛死。泣曰谁可恃者。
(138) 初奇辙兄弟纳女于元为后。倚后势骄恣。及奇氏败。奇后怨王。崔濡适在元知之。说后谋废王。立德兴君塔思帖木儿。王遣李公遂。陈情于元。公遂行至西京。谒太祖原庙。誓曰不复吾君。臣不还。至京。明王无罪而有功。后公遂内从也。虽稍解怒。犹未已。凡王陈情之辞。辄被崔濡沮遏。王不得已遣将防御。于是百官上书中书省曰。德兴君。忠宣王出宫人嫁白文举而生者也。而奸濡诬告。夺我王位。乞执送塔思及濡。以快国人之愤。已而塔思屯辽东。王遣崔莹击走之。公遂自元为书。纳竹杖中报曰。塔思在永平。濡又执权。愿勿弛备。居未几。元丞相孛罗言于帝。命王复位。槛送濡。公遂亦东还。公遂之还。忠义闻天下。出燕京齐化门。令苍头吹笛曰。天下之乐。复有加此者乎。
(139) 僧遍照灵山县玉川寺奴也。以母贱不齿于类。遂出家。恭悯王一日梦。人拔剑刺己。有僧救之。会金元命以照见王。其貌惟肖。王素信佛。又惑梦。于是大异之召入。聪慧辩给。言辄中旨。李承庆,郑世云以为妖僧。欲杀之。王密令避之。及李郑死。王以照为相。始称姓辛名旽。旽以辰巳圣人出之谶昌言曰。圣人岂非我欤。贪淫纵虐。诛杀无辜。李存吾上书极谏。王大怒召存吾面责。时旽与王对床。存吾叱旽曰。老髡敢无礼若是邪。旽惶骇遽下床。时存吾年二十五。王愈怒下狱几死。李齐贤初见旽曰。是髡骨法。类古之凶人。乱国家者必此人也。王不听。及旽诛。王始叹曰。悔不用益斋之言。
(140) 旽桀骜日甚。王亦稍不自安。旽恐王忌之。遂谋反。刻日举事。议郎李韧备知其谋。阴藉记之。匿姓名称寒林居士。夜投书宰相金续命家。微服亡去。续命以书闻。捕讯其党皆服。遂流旽于水原。已而因群臣言。遣使鞫旽诛之。支解以徇。旽性畏犬。又纵淫。常杀乌鸭白马。以助阳道。时人谓旽为老狐精。
(141) 恭悯王薨。祦立。又荒淫无度。时明高皇帝初定天下。致书诏谕。又遣使者林密,蔡斌。来责贡马。初恭悯之遇弑也。或谓李仁任仁复兄也曰。自古国君见弑。宰相先受其罪。帝若问先王之故。公必不免。莫如和元。仁任然之。遂遣安师琦。密令护送使金义杀蔡斌。执林密归于元。会尹彝,李初又以祦非先王之子谮于明。明人遂与之绝。时仁任等主事北。郑梦周等主事南。后梦周奉使如京。帝始召见。许通朝聘。又诏立铁岭卫寻罢。于是祦欲攻辽。徵八道兵。诈称猎西幸。与崔莹独决策犯顺。我太祖陈其不可。祦不听。发四万兵。以莹为都统使。我太祖领右军。我太祖请班师。祦,莹不听。我太祖进次威化岛。今辽东也。谕诸将曰。若犯上国。获罪天子。宗社生灵。祸立至矣。吾请还师。王信崔莹不从。盍与公等见王。陈祸福以安宗社。以安生民乎。众曰唯命。于是回军渡鸭绿江。时天雨多而水不涨。师既渡。大水急至没全岛。人皆神之。师屯崇仁门外。诸将郭忠辅等直入宫中。执莹出。流于高峰。
(142) 高峰今高阳也。崔莹惟清五世孙。性刚直忠清。有膂力智略。大小百战。未尝一败。其父雍临终。戒莹曰汝宜见金如石。莹终身佩服。不事生产。务俭素。身都将相。久典兵权而关节不到。世服其清。然性少戆无学术。事皆断以己意。喜杀立威。卒以犯顺被流。至昌时。群臣交章请罪。遂斩之。尹绍宗论莹曰。功盖一国。罪满天下。世以为名言。莹临刑。曰我平生若有贪欲之心则墓上草生。不然则不生矣。果不生。至今秃赭。人谓之赤冢。
(143) 昌祦子也。瑶恭让王名。祦欲害回军诸将。诸将遂放祦于江华。曹敏修欲立祦子昌。以韩山君李穑为时名儒。欲籍其言。密以问穑。穑曰。当立前王之子。遂立昌。穑又以为江华远地。不可使有放君之名。遂迁祦于骊兴。今骊州也。金伫,郑得厚往谒祦。祦泣曰。不堪郁郁居此。但得一力士。害李侍中。吾事济矣。仍遗剑使所善郭忠辅图之。忠辅奔告于我太祖。太祖与沈德符,池涌奇,郑梦周,契长寿,成石磷,赵浚,朴葳,郑道传等会兴国寺。即世所称九功臣也。于是共立定昌君瑶。废祦昌为庶人。○史云恭悯王性不喜色。又不能御女。乃置子弟卫。选年少貌美者属焉。于是洪伦名臣彦博之孙等四五人。以淫秽得幸。王虑无嗣。使伦等强辱诸妃。冀其生男。以为己子。一日宦侍崔万生密白王曰。益妃有身。王问谁与合者。万生曰。妃言洪伦也。王曰。吾欲杀伦以灭其口。已而复曰。汝知此谋。亦当不免。万生惧。是夜与伦等。乘王醉弑之。头髓穿壁。血流满地。于是太后及侍中庆复兴。既诛伦万生等。欲立宗亲。李仁任欲立祦。祦者即所谓牟利奴也。初辛旽纳私婢般若。生牟尼奴。或云旽属伴僧能祐。使就产于其母家。七日而般若还。能祐母收而养之。未几儿死。能祐恐被旽让。窃取他人儿养之。般若亦不知非其儿也。一日王之旽家。旽指其儿曰。愿上为养子以立后。王心许之。后谓近臣曰。吾尝至旽家。幸婢生子牟尼奴。元子在。吾无忧矣。至是庆李等议未决。李寿山曰。今日之事。当在宗室。永宁君瑜,王安德等。希仁任旨。大言曰。王以祦为后。舍此何求。遂立祦。王尝使祦母韩氏。韩氏恭悯后宫也。祦既立。般若夜潜入太后宫啼号曰。我实生主上。上何母韩氏邪。仁任等下般若狱治之。般若指新创中门曰。我若冤。此门必颓。言未已。门果自颓。竟沉杀般若于临津。始韩氏之卒也。烧其尸。■骨于奉恩寺松林。祦备仪卫。移葬其骨于显陵之西。恭悯陵也。轜车将发。忽火起。延烧仪物。惟柩救免。其后我太祖废祦昌而立瑶。鞫李穑迎祦立昌之罪。迎祦置黄骊事见上。穑曰。去年朝京。礼部尚书李原明曰。汝国逐父立子。安有是理。吾还谓李侍中曰。原明之言耳可闻。口不可道。迎置近地。可免放君之名。但此言而已。又尝语人曰。晋元姓牛而承统。东晋君臣。安之而不革者。必以胡羯交侵。江左微弱。若不凭依旧业。安能系属人心。舍而创造。难易绝矣。吾不敢异于立昌者。亦此意云。
(144) 郁攸火焰也。■芽孽也。西京今平壤。宜州今高原也。我太祖潜邸里。有童谣曰。西京城外火光。安州城外烟光。往来其间。李元帅。愿言救诸黔苍。未几有回军事。至恭让时。有大枯树复生于宜州。人谓开国之兆。
(145) 髑髅剑也。濊濊血殷貌。郑梦周知赵浚,郑道传等有推戴我太祖意。欲乘太祖疾笃图之。太宗与李济太祖弟和之婿等谋去梦周。卞仲良亦太祖侄婿泄其谋于梦周。梦周诣太祖邸。欲观变。太宗曰。时不可失。乃遣赵英圭等。要于路击杀之。至今善竹桥有血痕。
(146) 金鳌山名。今善山也。门下注书吉再见国家将亡。辞以母老。弃官归乡。我太祖即位。屡徵不起。自陈不事二姓之义。学者宗之。称冶隐先生。
(147) 参议李养中革命之后。抗节不仕。遁居村庄。徵不起。太宗尝幸广州召之。养中野服携琴以见。上终不能夺其志。掌令徐甄开国后。遁居衿川。慨念前朝作诗云千载神都隔杳茫。忠良济济佐明王。统三为一功安在。却恨前朝业未长。台谏请罪之。太宗曰。甄夷齐之流也。不可罪也。
(148) 礼仪判书金澍奉使朝京。还到鸭江。闻革命。寄其妻柳氏书曰。忠臣不事二君。吾渡江。无所容吾身。君有娠。若男也名以扬燧。女也名以命德。因送朝服及靴曰。以此为信。与君合葬。以到江上还向中朝之日祭我。遂还入中国。居于荆楚之间。世称笼岩先生。元天锡原州人。自号耘谷。见丽季政乱。隐居雉岳山不仕。与李穑友善。每伤时感慨。太宗微时。尝从受业。既即位。屡召不起。乃亲枉其庐。天锡避不见。只招炊婢。赐之食而反。天锡晚年。手书六卷。记丽末时事。革世后直书新国。不称国家。糊其封。题之曰非贤子孙不能开。后有子孙开见大惊曰。吾家族矣。遂火之。其书不传。
(149) 革命后诸王氏相率入松京深谷中。以终其身。后人名之曰杜门洞。
(150) 国政大小。皆决于元。至有吐蕃揭阳之祸。
(151) 首出指赫居世,朱蒙。仁贤指箕子也。
(152) 砗磲炮名。我太祖临阵。常用砗磲。敌闻砗磲声。已知为太祖而畏之。朝清。会朝清明也。
淖齿乱齐国,君走不知处。
端赖王孙贾,讨贼声威著。
袒右驱市人,难其在急遽。
藉无倚阊训,何能起衣去。
虽非纯臣节,罪得就斧锯。
大义伸慈母,全国有令誉。
海波鼎沸鸣战鼓,躏骸成泥血飞雨。
妈宫岛①外啼杜鹃,声声似诉台民苦。
昨有台民自台来,无人忍听伤心语。
台湾数岛扼闽边,隶入神州二百年②。
耕凿万家③安禹甸,弦歌四境④荷尧天。
共说此中真乐国⑤,谁知意外有烽烟⑥!
肇衅日人妄动兵⑦,临淮将士赋东征⑧。
中兴召虎⑨疏天讨,上相夔龙⑩负盛名。
童贯溃归三辅震⑾,哥舒降敌九边惊⑿。
军书夜报甘泉宫⒀,宵旰勤劳感圣衷。
塞外卫青谁任战⒁,朝中魏绛早和戎⒂。
纳币甘心空国帑,割边立意失雄封⒃。
台湾一掷轻如发,忍令金瓯从此缺。
太息绍兴画淮年,拊心安石赂辽日⒄!
台民万众怀忠愤,眼见河山付异姓。
鹑首天意虽归秦⒅,原邑人心不服晋⒆!
可怜恋恋不亡君,愿奉正朔志倍殷。
喋血共陈归汉表⒇,挥戈先布绝哀文21。
九阍路远情难达,万里门高哭不闻22。
势急乃作背城计23,激发义士忠臣气。
共抱仲连蹈海心24,拼当苌叔违天罪25。
同立唐尊26为民主,冀保此民守此土。
方惊柴绍气如龙27,谁料齐侯行似鼠28?
幸有刘琨29古豪杰,战守俨然一敌国。
零丁自率五千人,坚甲独摧十万贼30。
台南风鹤31日惊惶,歃血为盟告彼苍。
臧洪读祝声悲壮32,温峤登坛气慨慷33。
不与日人同日月,愿随台地共存亡。
久矣鸦军称飞将34,战无不胜兵心壮。
地险早防白帝城35,敌强敢过黄天荡36?
义民感激投袂起,生番亦愿雪国耻。
忠义尤推贤太守,联络兵民为角犄37。
日人狃于辽东役38,满拟靴尖踢倒耳39。
岂知遍地皆劲敌,前后四万人战死40。
知我军中有范韩,能教西夏胆先寒41。
八阵群惊诸葛幻42,万人欲撼岳家难43。
行将封建还周索44,誓把威仪复汉官45。
惟听呼庚声可怜46,雀罗鼠掘费周旋47。
毁家孰发宁俞愤48,助饷难逢卜式贤49。
事到万难兴钞法,人凭一信用飞钱50。
老罴纵病狐犹惧,俊鹘虽饥兔不前。
华山狡计用牢笼,遣使招降技亦穷。
烈士临危谙大义,孤臣应变矢精忠51。
仲璋枉工笺上语52,蒯通空弄舌尖锋53。
乃下塞井夷令54,准待秋高锐意攻。
苻坚欲起投鞭众55,金亮期成立马功56。
吁嗟足食闻鲁叟57,否则孙吴亦掣肘58。
关中馈饷沛公强59,渭水绝粮丞相走60。
倘使台军饱腾欢,不知鹿死于谁手61!
况闻台峤扼襟喉,大局东南伏隐忧。
朝廷虽许珠崖弃62,臣子当先河套谋63。
绝少陈汤能矫诏64,未闻秦伯赋同仇65。
徒劳即墨半年守66,竟令睢阳一旦休67。
我军誓志不降他,械绝粮空可奈何!
羌中夜月三更篴68,垓下悲风四面歌69。
目睹大事已去矣,从容跳出重围里70。
将军一去台无人,不管残山与剩水。
樊家壮士枉冲冠71,南八男儿空断指72。
春秋特书吴入郯,谨识彝入中国始73。
中国土地割于彝,夫谁使之至于此!
自此民遭左衽辱74,死者尸骸遍崖谷。
孑遗馀生更堪伤,男僧女妓受淫酷75。
残民以逞逆天心,将降之罚厚其毒。
载去帝已受创76,得来塞马恐非福77。
回头鹭岛感悲凉,谶兆苍鹅出此方78。
应使铜山悲劫运79,谁弹铁版唱沧桑80?
夜燐照到黄金屋,海燕归迷白玉堂。
孔子杏坛飞落叶81,召公棠舍剩斜阳82。
百年培就繁华地,一日变成荆棘场。
君不见朱仙镇上父老泣秋风83,破陷雍邱遗憾同84。
须识兴亡关气数,莫将成败论英雄。
妖星夜半照台城,无复笳喧汉将营。
鹿耳门前呜咽水85,流出苍生怨叹声。
注:(1)林芝嵋台湾纪略云:澎湖为台湾门户,环绕三十六屿;大者曰妈祖屿等处,次者曰西屿头等处。各屿惟西屿稍高,馀皆平坦。妈宫岛未详,或即妈祖屿之误欤?容考。
(2)魏源圣武记曰:台湾亘闽海中,袤二千八百里,衡五百里,与福、兴、泉、漳、四府相值,距澎湖约二百里,厦门约五百里。其山起鸡笼,南尽沙马埼,千里有奇。惟山西东两面沃野,自海至山,浅阔相均,约各百里。
郑氏以前,中国人无至其地者,皆生番据之。隋大业中,虎贲将陈棱一至澎湖,东向望洋而反。元置巡司于澎湖,明初废之。嘉靖中,海贼林道乾窜据台湾,为琉球人所逐;旋被荷兰据而有之。及国初,为郑氏所据。
初,崇祯中巡抚沈犹龙招降郑芝龙。芝龙,泉州人,以屡平剧盗功官至都督同知。会闽大旱,芝龙言于巡抚熊文灿,用海舶徙饥民数万至台湾,人给三金一牛,使垦岛荒,渐成邑聚。郑氏去台湾,惟荷兰夷踞城中。
芝龙子郑成功,乃日本妇所出。顺治十七年,自江南败归,乃逐荷兰夷夺台湾居之。成功既有台湾,与所据金、厦二岛相犄角;乃辟屯垦,修战械,制法律,定职官,兴学校,起池馆,以待明宗室遗老之来归者。以赤坎城为承天府,置天兴、万年二县。招徕漳、泉、惠、潮之民,污莱日辟。
康熙元年,成功卒,长子经嗣立。值三藩乱,屡为边患。会经卒,子克塽立。二十二年二月,提督施琅率诸军破澎湖,刘国轩突围遁,遂乘胜进军台湾,至鹿耳门。七月,克塽率国轩等降,收其地置台湾府,诸罗、台湾、凤山三县,西为澎湖厅。其后分诸罗北彰化为县,又北为淡水厅,设巡台御史;旋改兵备道,总兵辖水陆兵八千,澎湖副将水师二千。其后复增兵额至万有四千,称重镇焉。
康熙六十年,知府王珍税敛苛虐,激成民叛。群推朱一贵为首,伪称中兴王,攻府城。总兵欧阳凯战死。知府王珍等驱商船、渔艇出鹿耳门,遁内地。全台皆陷。水师提督施世骠、南澳镇总兵蓝廷珍等率兵一万二千有奇,船六百馀艘,会师澎湖。澎湖守备林亮、千总董方为先锋,先登陷阵。蓝廷珍、施世骠继之。战七日,克府城,擒朱一贵,槛送京师磔死。其逃回之道府厅县等讯治伏法,王珍剖棺枭示。台湾平。
乾隆五十一年十一月,天地会匪首林爽文反,陷彰化、诸罗、淡水。庄大田陷凤山,与林爽文众合攻府城。总兵柴大纪御诸盐埕桥,杀贼千馀,贼始不敢窥府城。提督黄仕简、任承恩率副将徐鼎士等以兵渡台,檄柴大纪率兵二千北取诸罗,郝壮猷率兵二千南取凤山。大纪连战破贼,遂复诸罗。郝壮猷遇贼遁归。任承恩至鹿港,亦不敢进。总督常青赴台督师,福州将军恒瑞为参赞。庄大田攻府城,林爽文攻诸罗,各率贼数万。常青统兵万馀,不敢出战,任贼焚劫。柴大纪守诸罗,以兵四千当悍贼数万,先后百馀战,杀贼过当。常青、恒瑞等拥兵不敢救。大纪粮尽,屡出奇兵夺贼粮以济。五十二年十月,将军福康安、参赞海兰察率兵渡台讨平之。
大纪于诸罗解围后,以忤权贵,坐以纪律不明论死。啸亭杂录谓其部下诸将李长庚、王德禄、邱良功等后皆立功海上,多有建树;盖承大纪训也。
按同光以来,沈制府葆桢、刘中丞铭传重辟蒿莱,经营数十年,建台湾为行省;置台北府,辖淡水县、基隆厅、宜兰县、新竹县;台中则台湾府,辖台湾县、苗栗县、埔里社厅、彰化县、云林县;台南则台南府,辖嘉义县、安平县、凤山县、恒春县。隶入版图者二百一十馀年。今则畀日,无复睹汉官威仪矣。悲夫!
(3)帝王世纪:帝尧之世,天下太平,百姓无事,有老人击壤而歌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4)论语: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朱注云:弦,琴瑟也。时子游为武城宰,以礼乐为教,故邑人皆弦歌也。纂疏黄氏曰:弦歌,弦且歌也;合乐曰歌,人声丝声皆堂上之乐也。
(5)诗硕鼠章: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听。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6)纲鉴会纂:周幽王六年,褒姒不好笑。王说之万方,故不笑。王与诸侯约,有寇至,举烽火为信,则举兵来援。王欲褒姒笑,乃无故举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十一年申侯与郐人召西夷犬戎伐王,王举烽火徵兵,兵莫至,犬戎遂杀王于骊山下。酉阳杂俎:边亭堠烽用狼矢,以其烟直上,风吹不斜也。
(7)中日战辑云:甲申冬十月,朝鲜开化党之乱,吴清卿、续燕甫两京卿奉旨驰赴汉城。乙酉,吴、续两钦使与日立续约,有他时因韩事派兵,必相预告云云。甲午三月,韩之东学党魁崔时亨等称乱于全罗道,袁慰庭观察急电来告。是时,合肥李傅相大阅海军,闻警回津,即派淮军四千,以直隶提督叶军门志超统之,饬海晏、海定、图南、拱北四军舰载赴牙山。
先是,日本驻朝公使大岛圭介正值告假回国,一闻警报,即乘战舰而入汉城。日政府已雇邮船会社轮船十艘以供此役载军之用。即借吴京卿续约为词,水师、陆军徵调至韩者络绎不绝。大岛圭介强韩王谢绝藩称,辞袁观察、叶军门回华。韩王未允。此兵端之萌也。然日人蓄谋已久,立续约后即使东学党倡乱,又以东学党之乱为藉口兴戎地步,更以和议绐我误我兵机。奈我之不察何!
(8)唐书李光弼传:光弼,营州柳城人。父楷洛,本契丹酋长,武后时官左羽林大将军,封蓟郡公。光弼严毅沈果有大略,幼不嬉,弄骑射。起家左卫亲府左郎将,平安史功累官至太尉、开府仪同三司、中书令、河中尹、晋绛等州节度使、兼侍中、河南副元帅,知河南、淮南东西、山南东、荆南五道节度行营事,镇泗州,进封临淮郡王。卒赠太保,谥武穆。
中日战辑云:李傅相派驻津之盛军、铭军、驻旅顺之毅军共十馀营,饬轮东渡,并派北洋海军战舰八艘及南洋广东兵轮护送。奉天裕军帅奏派左总戎宝贵率奉字马步六营,与北洋之盛、铭、毅等军由陆路渡鸭绿江至平壤。傅相又令德员韩能根率兵一千二百名乘英商高升轮船同诸海军兵轮赴牙山,此由海道进。六月二十三日,为日兵舰要截,沉高升,掳操江,军士多死之。二十五日,日军之在韩者进攻牙山,叶军门志超率聂总戎士成退军平壤,与诸军合。傅相即以叶军门为总统云。
(9)竹书纪年:宣王六年,召穆公帅师伐淮夷。诗江汉章:江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国来极。于疆于理,至于南海。注:虎,召穆公名也。
(10)路史:后夔典乐。注:虞帝之世,夷典礼、夔典乐分为二,周大司乐属于宗伯则为一。知帝治于礼乐致详也。晏龙纳言,主宾客,夙夜出纳;射候书据以待庶顽,谗说殄行,格则承之庸之,不者威之,而远人至。注:纳言者,星也。诗云:出纳王命,王之喉舌。故晋志纳言五星,夙夜咨谋,龙作纳言,此之象也。
(11)宋史宦者传:童贯少出李宪之门,性巧媚,善策人主微指,先事承顺。徽宗立,置明金局于杭,贯以供奉官主之,始与蔡京游。京进,贯力也。京既相,力荐贯知兵,用李宪故事监王厚军。屡冒功,握兵柄,恃功骄恣,选置将吏,皆捷取中旨,不复关朝廷。以大尉陕西河东北宣抚使开府仪同三司,领枢密院事,更武信武宁护国河东山南东道剑南东川等九镇太傅泾国公,寻以平方腊功封真三公,加封徐豫两国公。宣和七年,进广阳郡王。是年,金将粘罕南侵,遣使以纳张为责,令贯速割两河以谢。贯气褫不能应,谋遁归。太原守张孝纯诮之曰:金人渝盟,王当令天下兵悉力枝梧,今委之而去,是弃河东与敌也;河东入敌手,奈河北乎?贯叱之曰:贯奉命宣抚,非守土也;君必欲留贯,置帅何为!孝纯拊掌叹曰:童太师作几许威望,及临事乃蓄缩畏慑,奉头鼠窜,何面目复见天子乎!贯奔入都,钦宗已受禅,下诏亲征,以贯为东京留守。贯不受命,而奉上皇南抚,拥其亲军数万,自随上皇过浮桥。卫士攀望号恸。贯惟恐行不速,使亲军射之,中矢而踣者百馀人,道路流涕。后虽伏诛,而二帝蒙尘,中原板荡,即菹醢不偿责也!
中日战辑引申报馆接奉天友人信云:刘君振德随奉军右营管带金君赴高丽前敌,昨日率同五、六人由平壤回,急往询交战情形。据云:平壤城极大,南北绵长十馀里,西南东三面均有大江围绕,北面峻岭崇山,城在山上。城东江水绕山南迤东而去,西北隅则无山无水,有一大道直达义州。若从奉天往朝鲜者,必取道于此。东南两门虽有通衢,然至江水而止。我军叶、聂、丰、左、卫、马六大帅,共统勇丁三十四营。自七月中取齐后,未与倭奴接仗,惟出哨之队,彼此相遇,互相轰击,时或死伤一、二十名。八月初三日,淮军与毅军黑夜出哨,中途相值,误传口号,以致自相攻击。嗣是而后,一连五、六日坚壁不出。初十日,闻倭奴增兵分道而前,欲攻平壤,马帅遂率所部毅军四营绕出江东为犄角之势,卫、丰二帅率淮军及西丹队十八营驻守城南江岸,左帅率奉军六营守北城山上,叶、聂二帅居城中。此外尚有勇丁六营及朝鲜兵八百名。十二日,刘君随金管带营勇会同徐、杨二君所部三营出探城北,行八十馀里,见隔江倭奴列阵以待。相距五、六里,即各以枪炮轰击,自辰至申,不分胜败。我军死伤二百馀名。倭奴所伤实多,然逐渐增添。我军东、南二路时有以胜仗报者。忽闻帅令,著火速回城,随即拔队而归。倭奴乘势过江,抢上山来,凭高为垒。洎左帅亲出御之,已无及矣。乃紧守北城,以大炮仰攻。其时倭奴尚无大炮。左帅亲自量准发炮以拒。自十二晚至十六晚,鏖战四昼夜,我军无甚损伤。东、南二军亦时报胜仗。讵料十六日傍晚,倭奴已运到大炮,照准左帅连击,左帅受伤堕地,口尚能言,经戈什哈背负下城。倭营又发一炮,徐、杨二君殒焉。兵遂败乱。叶帅急悬白旗止战。倭奴挥令华军当夜出城,声言如不遵从,即行开炮。叶帅无奈,令众军速退。先是电线已断,军情皆用探马报知。叶帅本拟十五日退走,左帅得报,竭力挽留,且令亲兵看守。朝鲜兵恨叶帅刺骨,谓十二晚若不令金营回城,倭奴不敢上山;倭奴不上山,我军安能败北。遂于叶帅出城时,在城上开枪轰击。及叶帅既出,而城南卫、丰二帅之兵亦各自逃逸。左帅及徐、杨二君尸首失落无踪。
是役也,我军阵上伤千数百人,嗣因退避时被城上击死数千人,及至义州则祗存数百人矣!幸马帅远在江东,孤军接战获胜,夺得倭奴大炮七尊,生擒数名,得以全师而归。
当刘君回时,路遇铭军步队十三营、马队二营,依帅所统马队九营已过鸭绿江前进。阅日,又闻义州亦失,我军皆退至江之西岸九连城、凤凰城。然则铭军十五营及依帅所统九营,岂不战而退乎?真索解人而不可得已!
按叶帅即日本新闻纸所称率数千人往北先逃之总统诸军叶曙青军门志超,盖曾屡叨恩赏者也。聂帅即身受重伤之聂功亭总戎士成。丰帅旗人,未知官职。左帅即死事惨烈、渥蒙恩恤之奉天练军统领左冠亭总镇。卫帅乃统领盛字全军,西报谓其私运饷银八万两回籍,致军心溃散,临阵先逃,奉旨拿问之卫汝贵也。马帅即毅军统领马玉昆总戎。依帅即黑龙江将军依尧山留守克唐阿也。斯役也,不能夺日人之胆,使之不敢来攻,已属可异。况义州鸭绿江诸险不守,而一败涂地,则更可异矣!将谓华军之能战者,祗能剿灭发、捻之土匪,不能与专师西法之日本争长?然光绪十一年越南之役,淮军统帅黄军门桂兰一战溃于北宁,潘中丞鼎新再战溃于谅山,关外险要全失,法军大队入镇南关,犯龙州,全省大震,桂事几不可为;幸冯宫保子材、苏军门元春、王方伯德榜、王镇军孝祺等一战复镇南关、文渊州,再战克谅山,法人乃就我范围,非复如福禄诺之绐我矣。和约定,奉旨凯旋。岂蕞尔效颦西法之日本更猛于欧洲素著威名之法兰西乎?呜呼!往日之战固由统帅之得人,而军营积弊亦不如今日之甚。噫!积弊之甚,亦由统帅之无人耳。
(12)唐书哥舒翰传:其先盖突骑施酋长哥舒部之裔,世居安西。少补效毂府果毅,以边功历官至右武卫将军、陇右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封凉国公,进西平郡王、太子少保。因酒色患风痹,体不仁。既疾废,不朝请。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反,封常清以王师败,帝乃拜翰太子先锋兵马元帅,率十二部兵二十万守潼关。与杨国忠有隙,为其所迫,使者趣战,项背相望。六月,恸哭出关,次灵宝西原,与乾祐战,中伏大败,收散卒八千复守关,为其部将火拔归仁等执以降贼,械送洛阳。京师震动。由是天子西幸。翰至洛阳,见禄山,俯伏谢罪,为禄山招李光弼、来瑱、鲁炅等,禄山悦,署翰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执火拔归仁,责以背主亡义,斩之。翰书招诸将,诸将皆让翰不死节。禄山知事不可就,囚之。东京平,安庆绪以翰度河,及败,杀之。
中日战辑云:傅相之调兵,由水路进者,派北洋海军铁舰八艘,附以南洋、广东两处兵轮妥为护送;其遵陆者,直渡鸭绿江而东,取道平壤,直往汉阳进发。似此水陆交驰,将士厚集,朝鲜可危而后安。乃商务委员袁道虽已任满,不能俟代者之至,遽返天津;此我之所不解一也。德将韩能根熟于战事,兼娴筑造炮台,五月下浣与华军一千二百人同乘英商怡和公司之高升轮船而赴牙山,日舰要之于中道,击而沉诸海,不闻派出之各兵舰以一炮相加遗;此我之所不解二也。操江一木质小兵船耳,力本难支,而为日舰所掳,不能为操江罪。海、军提督丁汝昌位在中兴诸名将之上,其所部各兵舰,如镇远一艘大于日本之高千穗比睿、荻洲岛诸舰,不啼倍蓰,乃竟不遇敌而遁;此我之所不解三也。济远双轮铁甲兵舰不及丁提座船之大,而犹能与日本之浪速舰鏖战八、九点钟之久,广乙木质钢皮船不及北洋海舰之雄,而犹能与日本之荻洲岛舰同毕命于洪波巨浪之中,乃不闻丁提督统率全部助济远而救广乙也;此我之所不解四也。傅相接高升被击、济远受伤之报,赫然震怒,檄令丁提督调集兵船十三号速往朝鲜海面;濒行之际,又传谕各该舰所有豫备逃生之小艇一律卸置威海卫,其船面木质之屋亦须拆卸一空,以便酣战而杜逃窜,先声所播,日兵不免胆寒;乃业已驶出重洋,忽又折回威海卫,从此逍遥河上,忘朝鲜待援之急,启日本蔑视之心;此我之所不解五也。有此五不解,而朝鲜王被劫矣,朝鲜妃被斥矣,朝鲜之政令悉为日本把持矣,朝鲜之民人忍气吞声而无所冀望于中华矣。此海军出洋高升被毁之情形也。
八月十三日,傅相又命诸轮载兵四千名赴鸭绿江,以海军诸铁舰护送,并以德将韩能根为水师副提督。十六日,遇日船于鸭绿江口外大东沟,韩能根即促丁军门列阵待敌。战良久,致远、经远、济远被敌舰撇出另战,致远重伤而沈,经远误中水雷而碎,济远遁回误撞扬威沈之,广甲误撞岛石,超勇没阵中。越日,斩济远管带方伯谦首示众。日本水帅某弁言:鸭绿江之战,实系日军获胜,当中国镇、定二船未坏之先,我军心实不安。我舰之最大者惟扶桑舰,然尚不及该二舰之半。我各舰之炮合共祗一百五门,能洞穿铁甲者则祗三门;华炮则无一不可轰坏我舰。惜其列阵既无定见,交战又似失魂;我则进退周旋之合度,又同心以遵将令,用能避让镇、定之炮,而分道以攻之。未几,定远船首遇火而焚,镇远亦大受夷伤,然犹未遽沉也。统计我舰击中定远几及二千颗,然无一弹能穿铁甲,扶桑舰发出钢弹亦无所用,清田舰又放开花弹击入其舱,既炸而仍无损,遂废然而返。我舰则一受华弹,即已受损,扶桑、清田二舰各中三十生的米得开花弹,幸未炸时先穿船胁而出。水师提督座船松岛舰中一开花弹,适在群弹堆中,随之而炸,顷刻间伤毙一百十一人,全船几无所用。水师提督伊东祐亨激励士卒,略不恇怯。忽焉船中火起,无奈逃出。众舰随之而退。惜我军无一大舰,故不能夺镇、定二船耳。查他国水师提督座船多能容积万馀墩,今松岛仅四千墩。然昔年中法马江之役仅历数分钟已燬九华舰,意奥海战时尚无快炮,亦仅交兵一点钟。是役也,争持五点钟之久,斯亦奇矣云云。
水师铁舰,由大东沟战后,潜避威海卫。旅顺之失,亦不出援。乙未正月,威海不守。十八日,刘公岛水师全军降敌,天下震惊。二月初三日申报云:西人来信言:倭人自正月初一日起攻犯刘公岛历十馀日,丁帅及各统领无不奋勇争先,后以力不能支,祗得静候援军之至。一日,忽接烟台羽檄,知援军未能调出,不觉大失所望。统领中有刘姓者,忽率师退避。丁帅见兵船日遭损失,而刘公岛东首有一小岛,亦被倭人所占,各兵船煤火已竭,购置良难,倭人更内外夹攻,凶猛无匹,不得已于十四日召集张统领及各西员互相商议。佥称目下已束手无策,不如善为设法,降顺倭人。乃于十八日缮就降书,饬人乘广丙轮船求见倭酋伊东氏名祐亨者,申明来意。书中大略谓:两军相见,愈战愈酣,我国军士之伤亡者数已不少,今欲救兵士之命,愿将炮台、军舰让与贵邦,惟中外将弁、水手、兵丁切勿伤残,务乞善为遣去。如蒙允许,则当央英水师提督作保人。伊东氏复书云:来函已悉,书中之语,自当一一遵从。准明日将兵舰、军装、炮台之属悉数纳交,将弁等人则应派出一船,好为送去。阁下如欲至敝国亦无不可,惟须俟停战后遄回,或仍思效力中朝,则惟命是听。至英水师提督作保一事,大可不必,阁下素有名望,余已深信所言矣。明日十下钟时,还望有好音见惠。丁帅接信,复缮函请鸣谢,并言所统各军皆须收什行装,可否请迟至二十二日之后遣散。伊东氏缮手札允之。及十九日,丁帅已死。伊东氏又致书北洋某统领,略谓十八日丁帅来函,余已阅悉。其时使者言丁帅已尽节,余心大为哀悼。今请派一中国兵官中有权之人,于明日十下钟时至余所乘松岛舰订商一切,余当迎之以礼。所有前许丁帅之语,今仍遵照办理可也。
先是十八日午后,丁帅在刘公岛行辕中出鸦片一盒,与张统领各服其半,尚有杨姓统领本为水师中最出色之人员,至此突出手枪自击其元而死,刘提督继之约同武弁三人背人服毒。计以身报国者共有七人。弁勇及各西人闻之,无不失声痛哭。盖以丁帅虽不甚明于军法,而所统各将士大有精于行阵者,丁帅能深加信任,是以死后皆轸惜良殷也。事后某统领派员谒伊东氏,议定章程。倭人遂阑入海口,将镇远、平远、致远、广丙四大兵船及小轮船六号尽行收取。各西人俱赴松岛舰谒见伊东氏,一一讯问,然后纵之使去。惟将美国人好惟羁留,以待援照军律推鞫。华军各统领闻好惟之被羁,颇为悻悻。各兵至烟台后,皆言所有物件多被倭人夺去,向之索取,每被以枪柄肆欧。既而倭人将棺木七具及留滞岛中之败勇用康济轮船送返烟台。临行倭兵官皆脱帽露顶,在棺畔致唁词。二十六日,康济抵烟,泊在烟台之各国兵船,调兵登岸致敬。及至,则棺木已舁至某处安厝矣。闻丁帅之子将于日内奉故父尸骸回籍。至由刘公岛送回之各西人,须俟冰泮时回至津郡。
又闻交战十馀日,华军死者不多,约共五十人,伤者二百人。附近小岛中死数十人,伤五十人。各船中死者寥寥,惟多有受伤者云云。
据字林报言:威海之降日者,一曰定远铁舰,为水师提督之号旗船,先被水雷轰沉入海,其深十八尺,尚见炮位;二曰镇远铁舰,伤而未沉,三曰平远铁舰,四曰济远钢带舰,皆尚完善;五曰靖远钢带舰,为日本借炮台之炮击沉;六曰来远铁舰,亦已沉海;七曰威远木质船,八曰广丙木质水雷船,九曰康济木质水雷栈房船,十曰湄云木质小兵船。又有蚊子船四号,曰镇北、镇边、镇西、镇中,又有水雷船五号、炮船三号,皆未伤。另有宝发一船,亦已沉没。统共刘公岛湾内,或伤、或完之船,共大小二十三艘,悉为日本所有;惟逃出之水雷船十三号,孑立海面。呜呼噫嘻!天欤人欤!
又查鸭绿江之战,超勇、扬威、致远、广乙先已或沉或毁。牙山之战,广甲搁浅焚燬,操江小舰被掳。旅顺之役,被掳者轮船三,夹板船二。大连湾之役,被掳轮船一,小炮船二,曰运春、曰汉江,兵船十五。盖前后所丧失者不下五十馀艘矣。静言思之,可胜浩叹!至于威海之战,确知日本坏水雷艇二号,一盖为风浪所沉,一则轰定远而搁礁,尚不关华人之力也。嗟乎!论者尤谓我水师之不振实因船炮太少而小于敌舰,皆为限于财力之所致也。观日本水师某弁之言,则日舰小于定远、镇远多矣。以丁公之将略,即当时竭朝廷财力多购巨舰,亦徒畀敌用,究于海军何补哉!
(13)三辅黄图引关辅记曰:林光宫一曰甘泉宫,秦所造,在今池阳县西故甘泉山,宫以山为名。宫周匝十馀里,汉武帝建元中增广之,周十九里,去长安三百里,望见长安城。
(14)汉书卫青傅:青字仲卿,河东平阳人。元光六年,拜车骑将军,击匈奴,斩首数百骑,赐爵关内侯。元朔元年,复将三万骑出雁门,斩首虏数千。明年,复出云中,捕首虏数千、畜百馀万,走白羊、楼烦王,取河南地为朔方郡,赐爵长平侯。元朔五年春,将三万骑出高阙,得右贤裨王十馀人、众男女五千馀人,畜数十百万。其秋,匈奴入代,杀都尉。明年春,大将军青出定襄,斩首数千级而还。月馀,复出定襄,斩首虏万馀人。裨将赵信战败,降匈奴,苏建尽亡其军。或劝其斩建以明威,青以人臣不敢擅专对,囚建诣行在。
(15)左传襄公四年:晋侯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德则睦,否则携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贵货易土,土可贾焉;一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邻振动,诸侯威怀;三也。以德绥戎,师徒不勤,兵甲不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德度,远至迩安;五也。君其图之。公说,使魏绛盟戎,修民事,田以时。
(16)宋史高宗本纪:绍兴十一年十一月,与金国和议,成立盟书;约以淮水中流画疆,割唐、邓二州畀之,岁奉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疋,休兵息民,各守境土。加秦桧太师,封魏国公。
(17)续通鉴:神宗熙宁八年三月庚子,辽复遣萧禧来理河东黄嵬地,命韩缜与禧议之,争辩或至夜分。禧执分水岭之说不变,留馆不肯辞,曰:必得请而后反。帝不得已遣知制诰沈括报聘。括诣枢密院阅故牍,得顷岁所议疆地书,指古长城为分界,今所争乃黄嵬山,相远三十馀里。表论之。帝喜,谓括曰;大臣殊不究本末,几误国事!命以画图示禧。禧议始屈。乃赐括白金千两,使行。括至辽,辽枢密副使杨遵勖来就议。括得地讼之籍数十,预使吏士诵之。遵勖有所问,则顾吏举以答。他日复问,亦如之。遵勖无以应,谩曰:数里之地不忍,而轻绝好乎?括曰:师直为壮,曲为老;今北朝弃先君之大信,以威用其民,非我朝之不利也。凡六会,竟不可夺。遂舍黄嵬而以天池请。括乃还,在道图其山川险易迂直,风俗之淳庞,人情之向背,为使契丹图,上之;拜翰林学士,权三司使。
辽主以侵地之议起于耶律普锡,命普锡往正疆界,力争不已。帝问于王安石。安石曰:「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以笔画其地图,依黄嵬山为界。萧禧乃去。故使天章阁待制韩缜如河东割地以畀辽,时秋七月戊子日也。监察御史黄廉叹曰:分水画境,失中国险矣!其后辽人果包取两不耕地,下临雁门。辽主擢普锡为南院宣徽使。
宋李心传旧闻證误云:由熙宁四年辽人请割分水岭地,议久不成,至八年王安石再相,力主割地赂辽。前与议之太常少卿刘忱、枢密院检详文字吕大忠执险要不可与,请姑以五寨及治平中所侵十五铺与之。安石不从。馀与通鉴略同。
(18)庾信哀江南赋:以鹑首而赐秦,天何为而此醉。注引张衡西京赋曰:昔者天帝悦秦缪公而觐之,飨以钧天广乐,帝有醉焉,乃为金策,锡用此土,而剪诸鹑首。周礼郑玄注:鹑首,秦也。汉书云:自井至柳,谓之鹑首之次,秦之分野也。
(19)左传僖公二十五年:夏四月,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请隧,弗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阳樊、温原、攒、茅之田。晋于是始启南阳。冬,晋侯围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曰:原将降矣。军吏曰: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宝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
(20)后汉书隗嚣传:嚣字季孟,天水成纪人也。更始立,王莽兵连败,乃与季父崔、兄义及杨广、周宗等谋起兵应汉,以平陵方望为军师。望劝立高祖庙,称臣奉祠。嚣从其言,立庙邑东,称臣,执事史奉璧而告。祝毕,有司穿坎于庭,牵马操刀,奉盘错鍉,遂割牲而盟曰:凡我同盟三十一将,十有六姓,允承天道,兴辅刘宗;如怀奸虑,明神殛之,高祖、文皇、武皇俾坠厥命,厥宗受兵,族类灭亡。有司奉血鍉进,护军举手揖诸将军曰:鍉不濡血,歃不入口,是欺神明也,厥罚如盟。既而狸血加书,一如古礼。事毕,移檄告郡国。
(21)后汉书臧洪传:洪字子源,广陵射阳人也。初举孝廉,补即丘长。中平末,弃官还家。太守张超请为功曹。后袁绍以洪领青州刺史,任事二年,徙为东郡太守。会曹操围张超于雍丘,甚危急。洪乃徒跣号泣,从绍请兵。绍不听。城陷,张超族灭。洪由是怨绍,绝不与通。绍兴兵围之,历年不下。使洪邑人陈琳以书譬洪,视其祸福,责以恩义。洪复书有受任之初,志同大事,扫清寇逆,共尊王室,岂悟本州被侵,郡将遘户乙,请师见拒,辞行被拘,使洪故君,遂至沦灭,区区微节,无所获伸。岂复得全交友之道,重亏忠孝之名乎?所以忍悲挥戈,收泪告绝。若使主人少垂古人忠恕之情,来者侧席,去者克己,则仆抗季扎之志,不为今日之战矣云云。城破,为绍所害。
(22)杨雄甘泉赋曰:选巫咸兮叫帝阍,开天庭兮延群神。苏辙上清词曰:帝荡荡其无尊兮,居深高乎九阍;后土之茫昧兮,若世人之观天。周礼天官:阍人掌守王宫中门之禁。正字通:凡吏民冤抑诣阙自愬者曰叩阍。
(23)左传成公二年:六月,齐侯与晋、卫、曹师战于,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住。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齐侯使宾媚人赂以纪甗、玉磐,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宾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日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德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日尽东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之王也;树德而济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令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震,师徒桡败。吾子惠檄齐国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馀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晋人许之。对曰:群臣帅赋舆,以为鲁卫请。若苟有以藉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听?
(24)战国策:秦围赵邯郸。时鲁仲连适游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辛垣衍曰: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连有赴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
(25)左传定公元年:晋女叔宽曰:周苌弘、齐高张皆将不免。苌叔违天,高子违人。杜注:天既厌周德,苌弘欲迁都以延其祚,故曰违天。诸侯相帅以崇天子,而高子后期,故曰违人。春秋纪传:苌弘周大夫,博闻辩智,忠于王室。子朝奔楚,其馀党犹在王城,时有作乱者,故诸侯戍周。敬王十年,苌弘与刘文公谋,欲城成周,遣使告晋。魏献子为政,说苌弘而与之。于是合诸侯之大夫城成周,王室始靖。周刘氏与晋范氏世为婚姻。苌弘事刘文公,故周与范氏赵鞅忌周党,范氏以为讨。王二十八年六月,周媚赵鞅,车裂苌弘。弘忠于周室,死非其罪。周人收其血而藏之,三年化为碧。
(26)通鉴汉纪:王莽始建国三年,莽为太子置师、友祭酒,徵沛郡唐林、唐尊。林字子高,尊字伯高,皆以明经饬行显名于世,仕莽,封侯,贵重,历公卿位。唐林数上疏谏正,有忠直节。唐尊衣敝、履空,被虚伪名。地皇元年,进尊为太傅。尊乃身短衣小衣,乘牝马、牝车,藉,以瓦器饮食;其矫世如此。后随莽避渐台,为汉兵所诛。
(27)旧唐书柴绍传:绍字嗣昌,晋州临汾人也。祖烈周,骠骑大将军,封冠军县公。父慎,隋太子右内率,封钜鹿郡公。绍幼趫捷有勇力,任侠闻于关中,少补隋元德太子千牛备身。高主微时,妻之以女,即平阳公主也。平关中功进右光禄大夫、左翊卫大将军。贞观二年,转左卫大将军、华州刺史。七年,加镇军大将军,改封谯国公。十二年卒,赠荆州都督,谥曰襄。气如龙,未详,容考。
(28)左传襄公二十三年: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侯,与之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宁将事之,非鼠如何?乃弗与田。
中东战事始末云:中东和约成,台湾一省输日。台地官绅、士庶愿作圣朝之赤子,不甘为异族之羁囚,痛哭呼天,飞章乞命。奈此举朝廷亦出诸不得已,无可挽回。台民遂举义旗。署抚唐微卿方伯景崧有电奏闻曰:台湾士民,义不臣倭,愿为岛国,永载圣清。竟不自知僭妄,于乙未五月初二日听民拥立为伯理玺天德,犹华言总统也。出示安辑台民,惟谆谆以粮税釐金懔遵完纳、违者必究为言,而不及战守事宜也。初七日,日兵由后山之三貂岭登岸立寨。初八日,攻狮球岭。张月楼镇军御之,苦战三日,杀敌获胜。方将专请赏求援,以备日人添兵再战。岂料于十一日夜间,总统已挟资乘驾时轮舟内遁。日人乘机进攻,防军皆溃,台北大乱。所有全台军火粮饷均屯台北,于是尽畀敌用。唐君僭称伯理玺天德仅十日耳。
(29)晋书刘琨传:琨字越石,中山魏昌人,汉中山静王胜之后也。少得隽朗之目,以雄豪著名。年三十六,为司隶从事,历官尚书左丞、并州刺史、封广武侯、太尉、大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散骑常侍。琨志兴晋室,才力不果,后为王敦、段匹磾所害,追赠侍中太尉,谥曰悯。
(30)中东战事始末云:唐总统潜遁,台湾大乱。绅民欲立刘渊亭军门永福为民主国总统,送印至戟辕,军门坚却不受,宣于众曰:我奉命来守台南,若照唐某所为,上何以对朝廷,下何以对黎庶?如诸君不能见信,愿矢誓于天,以明我志。爰率同将士、绅民,歃血为盟曰:我刘某在台,不贪财,不惜命,不要官,惟愿与将士、绅民同心戮力,以却疆敌。违令者斩!众皆肃然。其所出之示,仍以钦命帮办台湾防务、闽粤南澳总镇、依博德恩巴图鲁刘,略谓本帮办自问年将六十,万死不辞,独不忍苍生无罪,行将变夏为夷,所率五千劲旅,愿与尔义民众志成城,共持危局,以济时艰,庶可稍众望云云。
(31)通鉴:晋太元八年,秦王苻坚大举入寇。十一月,谢玄、刘牢之大破之。于是谢石等诸军水陆继进。坚登寿阳城望晋兵部阵严整,又望八公山上草木,皆疑为晋兵,怃然有惧色。明日,秦兵逼肥水而阵,谢玄等渡水击之,斩苻融。秦兵大败,自相蹈藉而死者,蔽野塞川。其走者,闻风声鹤唳,皆以为晋兵且至,昼夜不敢息。草行露宿,重以饥冻,死者十七八。坚中流矢,单骑遁。
(32)后汉书臧洪传:洪说张超曰:明府历世受恩,兄弟并据大郡。今董卓弑君,图危社稷,王室将倾,贼臣虎视,此诚义士效命之秋也。超然其言,乃与诸州定议,大会酸枣,设坛场,将盟;既而更相辞让,莫敢先登,咸共推洪。洪乃摄衣升坛,操血而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流毒百姓,大惧沦丧社稷,剪覆四海。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一力,以致臣节。陨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夺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洪辞气慷慨,闻其言者无不激扬。
(33)晋书温峤传:峤字太真,河东太守憺子也。性情聪敏,有识量,博学能文。刘琨在并州,以峤为右司马。时元帝初、镇江左,琨迁峤左长史,檄告华夷,奉表劝进。峤既至,引见,具陈琨忠诚,志在效节。因说社稷无主,天人系望。辞旨慷慨,举朝属目。帝器而嘉焉。讨王敦,峤功第一。帝疾笃,受顾命。寻为江州刺史、持节都督、平南将军,镇武昌。会苏峻、祖约反,峤移檄各镇讨贼。义军失利,征西将军陶侃屡欲退兵。峤说以利害,有公若违众独反,人心必沮,沮众败事,义旗将回指于公矣。侃遂留不去。峤创建行庙,广设坛场,告皇天、后土、祖宗之灵,亲读祝文,声气激扬,流涕覆面。三军莫能仰视。是日,斩苏峻于阵,破贼石头军,天子反正。时陶侃虽为盟主,而处分规略一出于峤。贼灭,拜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封始安郡公,食邑三千户。
(34)五代史武皇本纪:太祖武皇帝讳克用,本姓朱耶氏。懿祖烈考国昌本名赤心,唐朔州刺史,咸通中讨庞勋功赐姓李,名国昌。中和元年,黄巢寇京师。三年,勤王之师云集京畿,然以贼势尚炽,未敢争锋。及武皇至,贼帅相谓曰:鸦儿军至,当避其锋。武皇以兵自夏阳济河,二月营于乾坑店。黄巢大将尚让等引军十五万屯于梁田坡。翼日,大军合战,自午及晡,巢贼大败,遁华州。武皇围之。巢弟黄邺等固守,尚让引大军赴援。武皇逆战于零口,巢军大败。四月,黄巢燔长安,收其馀众走蓝关。武皇进收京师。
(35)郦道元水经注:鱼复县在巴东郡西二百九十里,故城跨其山陂,南临大江。江之南岸有方山,山形方峭,枕侧江濆。江水东径瞿巫滩,又东径南乡峡,东径永安宫南。刘备终于此,诸葛亮受遗处也。其间平地可二十许里,江水回阔,入峡所无。城周十馀里,背山面江,颓垣四毁,荆棘成林。江水又东径诸葛亮图垒南。石碛平旷,望兼川陆。有亮所造八阵图,东跨故垒,皆累细石为之。自垒西去,聚石八行,行间相去二丈,因曰八阵。既成,自令行师,庶不覆败,皆图兵势行藏之权。自后深识者所不能了。
(36)宋史韩世忠传:世忠字良臣,延安人,历官检校少保、武宁昭庆军节度使。时金将兀朮破临安,帝如浙东。世忠以前军驻青龙镇,中军驻江湾,后军驻海口,俟敌归邀击之。会上元节,就秀州张灯高会,忽引兵趋镇江。及金兵至,则世忠已先屯焦山寺。兀朮约日大战,许之,战将十合,梁夫人亲执桴鼓,金兵终不得渡,尽归所掠,假道不听。兀朮穷蹙,求会语,祈请甚哀。世忠曰:还我两宫,复我疆土则可相全。兀朮语塞。相持黄天荡者四十八日。兀朮谓诸将曰:南军使船如使马,奈何!后有献谋者,教以凿大渠接江口,占上流,破世忠海舰,得绝江遁去。
(37)中东战事始末云:黎伯太守,湘南人,由基隆厅调署台中台湾府。甫经莅任,值署中丞唐方伯潜遁,台湾一省军械粮饷,萃聚台北,全畀敌用。太守抚驭义民,倡率团练,又招募新楚军六营于新竹、苗栗间,屡破日兵。其饷械多取自民间而未闻嗟怨。卒以御敌大甲溪,为一、二奸民贪日重赂,导敌黑夜由间道而入,彰化遂不守。太守腹背受敌,不得已退走台南。后闻亦乘轮内渡矣。
(38)中日战辑云:我军由平壤退归,日军于九月二十八日渡鸭绿江。我沿江守兵单弱,小战即遁。二十九日,敌攻九连城,诸军甫战即溃。宋祝三宫保庆拜北洋帮办之命,率所部毅军数营驰抵凤凰城。十月初五日,日第二军由西河套口之大孤山登岸与九连城之日军来夹攻,我凤凰城诸军多溃。宋宫保忿甚,出战,奈所领军火,药不配弹,子不对枪,而敌军两面夹攻,炮火甚利。宫保不得已,退守摩天岭,遏敌犯奉天、山海关之路。凤凰城遂失。
先是牙山之退也,叶曙青军门奏报沿途获胜,杀敌万人。傅相亦为题奏。故得邀恩赏。其实仓惶潜遁,亡失益多,并无杀敌情事。朝命宋宫保查办。宫保据实覆陈。叶军门、卫总镇皆奉旨褫职逮问。
二十六日,日将大山岩在金州登岸,副都统连顺弃城走。二十九日,日军大队进攻大连湾。冬十月朔,欲犯旅顺,船坞总办兼营务处龚道照玙闻风逃至天津。傅相怒饬速回,以死守。初四日,敌已踞离大连湾一百二十里之貔子窝。初九夜,敌舰游弋大连湾外。十五日,敌率战舰十五艘聚炮台前,台寂无声,盖日军由别道从陆路攻台,守台诸军见敌至,已遁矣。
据二十三日新闻报言:初九日,金州失陷。徐邦道孤军苦战,共死六百馀人。赵怀业全军弃炮台而奔。初十日,退至旅顺。徐军屯元宝房,赵军屯市中。大连湾、南关岭迤南百馀里,皆弃不守。倭又不敢遽进。厂坞工作如故。而是夜龚道照玙偷渡烟台,转至天津。十一日,各厂闻总办已逃,工匠皆散,营兵四出抢劫。龚照玙所部之兵,自劫厂库物料,市肆惊惶,民人迁徙一空。羊头洼水雷营弁张起林亦割断电线,携电箱而逃。守水旱雷兵丁一时皆遁,各口埋伏水旱雷六百馀具,迄倭人至,未尝发放一雷。良可叹也!
十四、五日,我军至牧城驿,距旅顺七十里。遇倭谍十人,系华人五名、倭人五名,在彼测度地势,察访路径,节节绘图,嗣龚照玙以迫于帅令,且惧为东抚所执,乃复返旅顺,仓惶与诸将筹战守策,咸莫知所措。徐邦道力任进战责,令诸将援应,皆相顾失色,不发一言。逮十八日,有倭船载兵五百馀人至龙尾塘登岸。该岸距旅顺口祗三十馀里。二十一日,龙尾塘倭兵进攻,黄仕林率兵据山巅击之,倭不得上,退入东山。我兵并未追袭而退。日暮,诸将集营务处议来日战事,拟各军出三成队,徐卫居中,姜、程居左、右,分三路出师。乃二十二日,倭东路兵与金州兵合约一千馀人来犯,我军迎击于水师营北十二里。徐军战最勇,各军继之,杀倭数十人,献级二十馀颗,夺马六匹、枪二十馀杆,迫至十馀里外。亥初始鸣金收军,讵倭竟潜蹑其后,乘夜据石嘴子左右二山。二十三日,我军击之,失利。卫军失去快炮六尊。二十四日,倭以二千馀人攻水师营,即抬所得卫军之炮登山俯击,姜桂题军门御之。倭自西绕行,攻程允和营。程军凭垒发炮,未能得力,倭夺炮台而入。徐邦道战于操场,死伤枕藉。倭又以千馀人自太阳沟抄我军后路,虚其金州大道,以待我军之逸。徐、姜、程三军果向金州下窜,倭亦弗追。卫汝成屯市中,辰巳之交,虽曾出队遥援,未初即弃师逃遁。赵怀业匿市中,始终不出。倭遂绕道至姜营纵火,各军惊溃。龚照玙挥所募一营,且战且逃,已则自船厂后门出,便帽布袍,驾小舟而遁。卫汝成与之偕行。此时风浪交作,自申至戍,始出口门。回顾岸上倭兵,时犹未至船厂,厂坞皆尚无恙。龚道等因舟小风狂,四日始到台。途中见有倭舰十三艘、雷艇五艘,俱泊距口门十馀里外。又见英舰九艘,驶往旅顺而去。既至烟台,龚照玙即使卫汝成改装易服作船户形上岸潜遁,己身匿广艇中不敢出,惟使人向青道刘含芳乞羊裘一袭以御冷。初一日,随丰顺船至大沽船坞,而卫则已不知去向矣。黄仕林于二十三日自老砺嘴坐小舟而遁。噫!是役也,我军万馀人,倭兵只三千馀人,乃弃重地而不守,不思袭倭后路,而反为倭所袭,举数十载之经营、千万金之厂坞,拱手让人。诸将之罪,可胜诛哉!
方倭之攻金州也,徐军苦战三日,乞赵怀业援应。赵阳许之,而不助一兵。金州副都统连顺至赵营长跪乞师,赵以守炮台为辞,坚拒不出。及至旅顺纵兵抢掠,姜桂题缚二人至营请惩,亦置不问。徐邦道面责其不出赴援,甚至厉声唾骂,赵竟甘心忍受。卫汝成既不出战,反先从海道弃师而奔。黄仕林守御炮台,先期潜逸。此数人者,实为祸首罪魁,无法可贷!姜、程二军门株失一隅,徐邦道曾促进兵扼南关岭,攻大连湾,奈皆以迫于帅令,不敢妄动。张光前守西岸炮台,祗分兵助战,而未尝自出督师,厥咎亦属难辞。至旅顺军心之摇动、市面之震惊,则皆由龚照玙于初十日先自潜逃所致。是则龚之罪岂在赵怀业下哉?
观新报所载,以监司提镇之尊,当金城汤池之固,又有天险之足恃、地利之足凭,乃鏖战不过数点钟、毙命不过数百辈,忽焉而土崩瓦解,鼠窜狼奔。呜呼!噫嘻!中国之祸,非朝鲜累之也,亦非日本扰之也,直贪生畏死、天良丧尽之徒贻之也!
宋宫保闻岫岩、宽甸陷,敌犯大连湾,令其部下谨守摩天岭,自率精兵倍道驰援。既抵复州,闻旅顺已失,退驻盖平,守牛庄之要隘。十一月十七日,敌入海城。十九日,犯析木城。二十日敌,进逼宋营。宋宫保退保王台,以固牛庄。二十六日,敌由天王塔来犯,宫保率宋镇戎德胜御却之。乙未二月初四日,敌自海城犯辽阳,聂功亭军门战却之。初七日,帮办军务吴清卿中丞大澂会宋军战于牛庄。吴军甫闻炮声,即坌息狂奔,冲动宋宫保阵脚。宫保大怒,令斩退者。吴帅部众遂潜伤宋帅坐骑,坠马受伤。敌入牛庄,诸军退守神河。
按申报谓吴清卿中丞之总统湘鄂诸军也,轻裘缓带,有羊叔子之风。立一投诚免死牌于军前,尝出示曰:本大臣奉命率湘军五十馀营,训练三月之久,现由山海关拔队东征。正、二两月中,必当与日本兵营决一胜负。本大臣讲求枪炮准头十五、六年,所练兵勇均以精枪快炮为前队。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能进不能退,能胜不能败。湘中子弟,忠义奋发,合数万人为一心。日本久顿之兵,师老而劳,岂能当此生力军乎?惟本大臣以仁义之师,行忠信之德,素以不嗜杀人为贵。念尔日本民人,各有父母妻子,岂愿以血肉之躯,当吾枪炮之火?迫于将令,远涉重洋,暴师在外。值此冰天雪地之中,饥寒亦所不免。死生在呼吸之间,昼夜无休息之候。父母愁痛而不知,妻子号泣而不闻。战胜则将之功,战败则兵之祸。拚千万人之性命,以博大岛圭介之喜快。念日本之贤士大夫,未必以黩武穷兵为得计。本大臣欲救两国民人之命,自当开诚布公,剀切晓谕。两军交战之时,凡尔日本官兵,逃生无路,但见本大臣所设投诚免死牌,即缴出枪刀,跪伏牌下。本大臣专派仁慈廉干之员,收尔入营,一日两餐,与中国民人一律看待,亦不派做苦工。事平之后,即遣轮船送尔归国。本大臣出此告示,天地鬼神所共鉴,决不食言,致伤阴德。若竟迷而不悟,拚死拒敌,试选精兵利器,与本大臣接战三次,胜负不难立见。迨至该兵三战三北之时,本大臣自有七擒七从之计。请鉴前车,无贻后悔云云。其闻炮声溃时,免死牌为日人所夺;无怪西人传为笑柄。
有爽目子者曾著论说曰:向闻中国有吴清卿中丞视师吉林,佐理北洋,华人誉以有治赋才。河决郑州之役,出为都水使者,汤汤洪水方割,清帅躬亲督率,刻日合龙。余辈西人始料其有经济才。日本衅起,慷慨请行,乃逍遥沽上者瞬将半载,不免窃窃然疑之。及读此示,不觉令人神往。夫中国当百战百胜之际,忽传此恩威并济之元戎,彼败鳞残甲不能成军者,如得金鸡赐赦,其尚不面缚舆榇以降者,必非人情。余辈西人于是始知清帅诚著作才也。清帅起家翰苑,假使历禁近,铺鸿藻,信景铄,雍容扬扬,润色鸿业,讵不甚善。又闻清帅之在军也,雅歌投壶如祭征虏,轻裘缓带如羊叔子,而料事如神则又如江东之陆伯言。不图营口一役,甫遇日兵,湖湘子弟,交绥而退,其负清帅训练之苦心也实甚。抑未知得诸某氏之汉印无恙乎?所著之古玉图考尚存乎?北望阵云,曷胜怆恻。夫吴中丞之庸才误国,虽百喙难辞,若较诸欺罔贪墨、媚敌误国者,究属有间。何以论者于彼则曲笔转圜,于此则极力丑诋?嗟乎!金光盖地,何妨指鹿为马;铜臭薰天,仅可掩黑为白。而况于罪无可逭之吴中丞乎!贪之与庸,优劣于此可见。人情鬼蜮,良足悲矣!
(39)宋史刘锜传:锜字信叔,德顺军人,滤州军节度使仲武第九子也。以御金功,授鼎州观察使、枢密副使、承旨沿淮制置使。时金兵围顺昌,锜大破之,积尸盈野。兀朮在汴闻之,即索靴上马,率数十万众至顺昌。锜遣耿训约战。兀朮怒曰:刘锜何敢与我战?以吾力破尔城,直用靴尖趯倒耳!明日合战,兀朮大败而遁,弃尸毙马,血肉枕藉,车旗器甲,积如山阜。捷闻,帝喜甚,授锜武泰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虞侯、知顺昌府、沿淮制置使。
(40)中东战事始末云:日报载东历六月十九号午前八点钟时,台湾电达东京本营云:安平附近,敌情难测,天时甚恶,黑旗兵变化无常,只得从严守备云云。又接在台日官报称:六月二十八号,我兵大队进攻。午前四点钟时,由中坜出兵,分南、西两处前进。途中屡遇台兵,与之鏖战。阅三点钟时,始达其地。南、西二处之兵,得以连络。及钟鸣八下,与台兵交绥。台兵依竹林列阵,抵抗甚力。我兵猛烈射击,得占竹林。卫生部遂择定一地,令收取受伤之人,补助担架卒及看护人遇负伤者舁之而返。不图后面人字屋内台兵突出。我兵腹背受敌,危险万分,只得全军走避,致将担架卒遗弃。既而竹林中忽然放火,顿时烈焰燃烧。且敌阵四面包围,以致我军陷入重地。至十点半始出垓心。卫生部遂伐竹制成担架,将受伤者舁送返中坜,由医员施以绷带,敷以药饵,逾三十分钟医治方了。七月一号,我兵大队第二次攻安平。午前由中坜发出炮兵、工兵、步兵二队。途中遇台兵抵抗如前。七点半,炮兵先燃炮以攻;步、工二兵将台军胡、黄二将屯扎处包围射击。台军坚守不动。我步、工两兵连声呐喊,夺取台军第一队所站之丛林。工兵方进,忽火药爆烈,死者尚少,伤者实多。先是军医在数里外派一末弁附左翼而进,战况如前。少焉,我兵被台兵包围,距敌人之屋仅五米突。医员乃择距十米突之凹处用心救护。不料敌弹丸如雨,不得已请兵护卫。而背后台兵又至。无奈,将伤者背负之匍匐而回,至相距一百六米突之竹林中暂歇。一面催令中坜派人带担架前来舁去。午后五点钟,岩崎军医归自战地,俟伤者齐至,乃一一为之医治。维时弦月已上矣。
六月五日申报云:客有经商于日本者,所娶日妇有疾,延日医某君诊之。閒话间,述及台湾战事,言日军甚不利。往往进兵时,并不见刘永福一旗一卒,讵料行至中途,刘军忽漫山遍野,突将我军围困,枪弹如雨,鲜有得逃生者。计自开仗以来,已死四万人矣。斯言出自日人,谅无讳饰矣。
(41)宋史纪事本末:宝元元年,赵元昊僭称帝,国号大夏。庆历二年,帝以元昊势益猖獗,以韩琦、范仲淹、庞籍为陕西安抚经略招讨使,置司泾州。用王尧臣议,罢诸路经略使,以一事权。琦与仲淹在兵间久,各重一时,人心归之,朝廷倚以为重。二人号令严明,爱抚士卒,诸来者,推诚抚接,咸感恩畏威,不敢辄犯边境。人为之谣曰: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胆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
(42)杨升庵八阵图记云:诸葛武侯八阵图,在蜀者二:一在夔州之永安宫,一在新都之弥牟镇。在夔者,盖侯从先主伐吴,防守江路行营布伍之遗制。新都为成都近郊,则其恒所讲武之场也。武侯之人品事业,前哲论之极详,不复剿同其说。独其八阵有重可者。史谓侯推演兵法,作为八阵,咸得其要。自令行师,更不覆败。深识兵机者所不能洞了。盖胜之多算,而出之于万全,非借一于背城,而侥倖于深入也。惜乎八阵之妙,不得加于二曹、三马之枭敌,而止试于七擒七纵之孟获。外寇方殷,内境自惫,此天之所坏,谁能支之?祚去炎汉,不待星陨而后知矣。嗟乎!国之兴亡,天也。而千载以下,君子独遗恨于蜀汉之事者,非以武侯故耶!至其故垒遗墟,独为爱惜不已,乃其忠义之激人,不独其法制阵伍之妙也。不然则窦宪尝勤八阵以击匈奴,晋司马隆用八阵以复凉州,是在侯前已有之,而后亦未尝亡也。功既有成,而后世犹所罕称述,况能传其遗迹至今乎?慎尝放舟过夔门,吊永安之宫,寻阵图之迹。维时春初,水势正杀,自山上俯视,下百馀丈皆聚细石为之,凡八行、二十四蕝。土人言,夏水盛时,没在深渊,水落依然如故。在吾新都者,其地象城门四起中,列土垒约高三尺,耕者或平之,经旬馀复突出。此乃其精诚之贯,天之所支,而不可坏者,盖非独人爱惜而已耳。
(43)宋史岳飞传: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生时有大禽若鹄,飞鸣室上,因以为名。少负气节,沉厚寡言。家贫力学,尤好左氏春秋、孙吴兵法。生有神力,未冠,挽弓三百斤,弩八石。宣和四年,应真定宣抚刘韐募。康王至相州,因刘浩见有功,补承信郎,屡破金兵,历官至少保、枢密副使,参知政事。秦桧恶其梗和议,矫诏杀之。洪皓在金,腊书驰奏,以为金人所畏服者惟飞,至以父呼之。诸酋闻其死,酌酒相贺。常为之语曰: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盖飞谋定而后战,战无不胜,猝遇敌不动故也。
(44)左传定公四年: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德,以藩屏周。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蔡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之东都,以会王之东蒐,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诰,而封于殷虚,皆启以商政,疆以周索。
(45)后汉书光武帝纪:更始将北都洛阳,以光武行司隶校尉,使前整宫府。于是置僚属,作文移,从事司察一如旧章。时三辅吏士东迎更始,见诸将过,皆冠帻而服妇人衣诸于绣镼,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及见司隶僚属,皆欢喜不自胜。老吏或垂涕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由是识者皆属心焉。
前汉书叔孙通传:通薛人也。秦时以文学徵待诏博士,从项梁,事项羽。汉二年,破彭城,通降汉。汉已并天下,诸侯共尊为皇帝,帝悉去秦仪法为简易。群臣饮酒争功,醉或狂呼拔剑击柱。上患之。通劝上起朝仪。上曰:可试为之。于是通率鲁诸生三十人、弟子百馀人为繇蕞野外,习之月馀。又令群臣习肄。会十月,汉七年,长乐宫成。诸侯群臣十月仪。先平明,谒者治礼引,以次入殿门。廷中陈车骑、戍卒、卫官,设兵张旗志。传曰:趋。殿下郎中侠陛,陛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以次陈西方东乡,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乡,大行设九宾胪句传。于是皇帝辇出房,百官执戟传警,引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贺。自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肃敬。至礼毕,尽伏,置法酒。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寿。觞九行,谒者言罢酒。御史执法,举不如仪者,辄引去。竟朝置酒,无敢欢哗失礼者。于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拜通为奉常,赐金五百斤。
(46)左传哀公十三年: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萦兮,余无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粱则无矣,粗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杜注:庚,西方,主谷;癸,北方,主水。传言吴子不与士共饥渴,所以亡。
(47)唐书忠义传:张巡字巡,邓州南阳人。博通群书,晓战阵法,气志高迈,略细节,所交必大人长者,不与庸俗合,时人叵知也。开元末,擢进士第,繇太子通事舍人,出为清河令,调真源令。安禄山反,天宝十五载正月,谯郡太守杨万石降贼,逼巡为长史,西迎贼军,巡率吏哭玄元皇帝祠,起兵讨贼,守雍邱,累破令狐潮军,磔其妻子。凡大小数百战。吴王祗乃举兖以东委巡经略。时河南节度使嗣虢王巨屯彭城,假巡先锋。会巨引兵东走临淮,巡拔众保宁陵,马裁三百、兵三千,至睢阳,与太守许远、城父令姚訚等合。乃遣将雷万春、南霁云等战宁陵北,斩贼将二十,杀万馀人,投尸于汴,水为不流。贼将杨朝宗遁去。诏拜巡主客郎中、副河南节度使。巡藉将士有功者请于巨,巨吝赏与资。至德二年,贼将尹子琦攻睢阳,屡战却之。使南霁云射伤子琦左目。诏拜巡御史中丞。贼屡战不胜,不复攻,乃穿壕立栅,以守。初,睢阳有谷六万斛,可支一年。而巨发其半鍕濮阳、济阴。许远固争不听。济阴得粮即叛降贼。至是贼围久,食尽,士卒多饥死。巡出爱妾以飨士,远亦杀家童以哺卒。士卒皆感泣。卒至罗雀掘鼠,煮铠弩以食。众议东奔,巡、远以睢阳江淮保障,不可弃也,故以死守之。
(48)春秋纪传:武子俞,庄子之子。卫成公得罪于晋元咺,以叔武之死也,出奔晋。卫侯与元咺讼武子为辅,针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公不胜,杀士荣,刖针庄子,谓俞忠而免死之。执公归于京师,寘诸深室。武子职纳橐饘焉。晋侯使医衍酖卫侯,俞赂医使薄其酖,不死。鲁禧公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王乃释成公。五年,公归卫。成公再出而不失国,皆武子之功也。
(49)汉书卜式传:式,河南人也,以田畜为事。有少弟。弟壮;式脱身出,独取畜羊百馀,田宅财物尽与弟。式入山,牧十馀年,致千馀头,买田宅,而弟尽破其产。式辄复分与弟者数矣。时汉方事匈奴,式上书愿输家财半助边,而不愿为官。丞相公孙弘以为此非人情,不轨之臣,不可以为化而乱法,故上不报。会浑邪等降,县官费众,仓府空,贫民大徙,皆仰给县官,无以尽赡。式持二十万与河南太守以给徙民。上识式姓名,乃赐式外繇四百人,式又尽复与官。是时富豪皆争匿财,唯式尤欲助费。上于是以式终长者,诏拜式为中郎将,赐爵左庶长,田十顷,以风百姓。历官缑氏令、成皋令、齐王太傅,民便之。元鼎中,徵为御史大夫。式既在位,请烹桑弘羊,言郡国不便盐铁,而船有算,可罢。上由是不悦,寻贬为太子太傅,以寿终。
(50)文献通考云:上古之世,以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刀布者即古铜钱之名也。然珠玉、黄金为世难得之货,至若权轻重、通贫富而可以通行者,惟铜而已。故九府圜法,自周以来,未之改也。至唐宪宗以钱少,复禁用铜器,时商估至京师,委钱诸路进奏院及诸军诸使,富家以轻装趋四方,合券乃取之,号飞钱。宋庆历间,蜀人以铁钱重,私为券,谓之交子,以便贸易。高宗绍兴间,诏户部造见钱关子,付婺州召客人入中执关,赴榷货务请钱,有愿得茶盐香货钞引者听,此会子也。自交、会既行,而始直以楮为钱矣。金初造交钞,元世祖中统间造元宝钞,以文绫织成。明太祖洪武八年,令中书省造皇明宝钞,取桑穰为钞纸料。盖铜重而楮轻,鼓铸繁难而印造简易,故舍其难而就其易也。
中东战事始末云:台南坚守数月,虽屡破敌军,无耐饷糈支绌,曾向台湾富绅林京卿时甫告贷数十万金,林不允。林反倩李姓向日官说项,愿助日军饷银五百万两,求将台北林氏本源堂业产不得充公,仍归时甫执业,永为日本良民云云。以三品大员,甘心媚敌,无耻极矣!刘军门筹借无门,不得已商之绅士,以钞票代银关饷,抚驭机军,尚无哗溃,非军门平日之恩信素著,乌能若此?
(51)中东战事始末云:日总督华山资纪屡攻台南不克,台中反败于义民,数遣使向刘军门招降,说以利害。军门曰:战,危事也。贵国之胜,一时之侥倖耳。本军门虽兵稀粮绝,尚能勉支数月,断不作降,将军请速去,毋溷乃公!日使见军门义正词严,非刘公岛诸庸奴可以威劫者,而益叹军门之遇云。
(52)三国志魏书王粲传:广陵陈琳字孔璋。臧洪传:袁绍兴兵围之,历年不下,令洪邑人陈琳书与洪,喻以祸福,责以恩义。洪答书有行矣孔璋,足下徼利于境外,臧洪受命于君亲;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长安;子谓余身死名灭,仆亦笑子生死而无闻焉。魏氏春秋曰:绍令陈琳为文,传檄州郡。绍败,归太祖,太祖谓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而已,恶恶止其身,何乃上及祖父耶?琳谢罪。太祖爱其才而不咎也。通鉴:唐则天光宅元年,监察御史薛仲璋奉使江都,从徐敬业反。敬业以仲璋署右司马,临海丞骆宾王为记室。是笺檄多出宾王手,而仲璋不与焉。此或孔璋之误。抑别有仲璋其人者,姑存俟考。
(53)史记蒯通传:通,范阳人也。楚汉初起,说范阳令降武信君,又说韩信袭齐历下军,烹郦生,遂定齐地,信自立为假齐王。时汉方困于荥阳,遣张良立信为齐王,以安固之。项王亦遣武涉说信,欲与连和。蒯通知天下权在信,乃说信曰:仆尝受相人之术。相君之面,不过封侯,又危而不安;相君之背,贵不可言。信曰:何谓也?通因请间曰:天下初作难也,俊雄豪杰建号一呼,天下之士云合雾集,鱼鳞杂袭,飘至风起。当此之时,忧在亡秦而已。今刘、项分争,使人肝脑涂地,流离中野,不可胜数。当今之时,两主悬命足下。足下为汉则汉胜,为楚则楚胜。为足下计,莫若两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其势莫敢先动。盖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弗行,反受其殃。愿足下孰图之!信犹豫不忍背汉,遂谢通。
(54)左传成公十六年: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阵。军吏患之。范趋进曰:塞井夷,阵于军中,而疏行首;晋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杜注:疏行首者,当阵前决开营垒为战道。林注:为楚所压,战地迫狭,故自塞井夷以为战地;又不可出阵,故结阵于军中。
(55)崔鸿十六国春秋前秦录:苻坚字永固,一字文玉,健弟雄之第二子也。姿貌魁杰,臂垂过膝,目有紫光。任王猛,杀苻生而自立,去皇帝号,称大秦天王,改元永兴。至建元十九年,违王猛遗属,大举伐晋。阳平公苻融谏不听,率兵百馀万,投鞭断流,声势甚盛。十一月,卒为晋将谢玄、刘牢之等败于肥水。苻融死之。
(56)宋史纪事本末:高宗绍兴三十一年五月,金人来求淮汉之地。初,金主亮闻人言,行在景物繁丽,尝密隐画工于奉使中,俾写临安湖山以归。为屏,而图已之像策马于吴山绝顶,题诗其上,有立马吴山第一峰之句。后亮南侵,为虞允文所败,其将都统制耶律元弑之,并焚其尸。
(57)论语: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朱注云:仓廪实而武备修,然后教化行而民信于我,不离叛也。
(58)史记: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疆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吴起者,卫人也,好用兵,尝学于曾子。为鲁将攻齐,大破之。起又至魏,事魏文侯,击秦拔五城,为西河守。文侯卒,武侯疑之,遂至楚。及悼王死,宗室作乱,起死之。
(59)通鉴汉纪:高皇帝二年秋八月,汉王如荥阳,命萧河守关中侍太子,为法令约束,立宗庙、社稷、宫室、县邑;事有不及奏决者,辙以便宜施行,上来,以闻。计关中户口,转漕、调兵以给军,未尝乏绝。
(60)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建兴九年,丞相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粮尽,退军。与魏将张合交战,射杀合。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伸,是以分兵屯田,为久住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
(61)史记蒯通传:韩信以罪废为淮阴侯,谋反被诛。临死叹曰:悔不用蒯通之言,死于女子之手!高帝曰:是齐辩士蒯通。乃召通至。上欲烹之,曰:教韩信反,何也?通曰:狗各吠非其主。当彼时,臣独知齐王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天下匈匈,争欲为陛下所为,顾力不能,可殚诛耶?上乃赦之。
(62)前汉书贾捐之传:捐之字君房,贾谊之曾孙也。元帝初,召待诏金马门。初,武帝征南越,元封元年立儋耳、珠郡,皆在南方海中洲居,数叛汉,屡发兵击定之。初元元年,珠又叛,发兵击之,连年不定。上与有司议大发军,捐之以为不当击。上使王商问之,以休兵息民、专恤关东对。由是罢珠郡,民有慕义欲内属者便处之,不欲勿彊。
(63)明史曾铣传:铣字子重,江都人。自为诸生,以才自豪。嘉靖八年成进士,历官山东、山西巡抚,进副都御史、兵部侍郎。时套寇牧近塞,率参将李珍、韩钦等击驱之。铣素喜功名,又感帝知遇,益图报称。念寇居河套,久为中国患,上疏曰:贼据河套,侵扰边鄙将百年,孝宗欲复而不能,武宗欲征而不果,使吉囊据为巢穴。出套则寇宣、大三关,以震畿辅;入套则寇延、宁、甘、固,以扰关中。深山大川,势在敌而不在我。封疆之臣,曾无有以收复为陛下言者,盖军兴重务也,小有挫失,媒孽踵至,鼎镬刀锯,面背森然。臣非不知兵凶战危,而枕戈汗马,切齿痛心有日矣。窃尝计之,秋高马肥,弓矢劲利,彼聚而攻,我散而守,则彼胜;冬深水枯,马无宿,春寒阴雨,壤无燥土,我乘其弊,则中国胜。臣请以锐卒六万,益以山东枪手二千,每当春夏交,携五十日饷,水陆交进,直捣其巢。材官驺发,炮火雷激,寇必不支。此一劳永逸之策,万世社稷所赖也。遂条八议十八事及营阵八图以进。辅臣夏言主之甚力。帝亦锐意复套。时严嵩与言有隙,令仇鸾诬铣诸款,又阴诋显攻,多方激帝怒。帝乃逮铣杀之,并杀言。李珍亦弃市。天下冤之。自言、铣死,竟无一人议复河套矣!
(64)汉书陈汤传:汤字子公,山阳瑕邱人也。少好书,博达善属文。家贫,贷无节,不为州里所称。西至长安求官,富平侯张勃高其能,举汤。后为郎,迁西域副校尉,与甘延寿俱出。先是宣帝时,匈奴乖乱,五单于争立。呼韩邪单于与郅支单于俱遣子入侍,汉两受之。后呼韩邪单于入称臣,朝见。郅支以为呼韩邪破弱降汉,不能自还,即西收右地。会汉发兵送呼韩邪,郅支由是遂西破呼偈、坚昆、丁零,兼三国而都之,怨汉拥护呼韩邪而不助己,困辱汉使江乃始等。初元四年,遣卫司马谷吉使郅支。至,郅支单于怒,竟杀吉等。汉遣使三辈至康居求谷吉等尸,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诏。上书彊汉遣子入侍,其骄慢如此。建昭三年,汤与甘延寿出西域。汤为人沉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与延寿谋曰:夷狄畏服大种,其天性也。西域本属匈奴,今郅支单于威名远闻,侵陵乌孙、大宛,常为康居画计,欲降伏之。如得此二国,北击伊列,西取安息,南排月氏、山离、乌弋,数年之间,城郭诸国危矣。且其人剽悍好战伐,久蓄之必西域患。如发屯田吏士,帅乌孙众兵直指其城下,千载之功可一朝而成也。延寿犹豫不听。会久病,汤独矫制发兵。大众已集,延寿遂从之,转战数千里,卒灭郅支以还。石显与延寿有秘怨,故匡衡以擅兴师矫制论罪。幸刘向疏得免。封延寿义成侯、汤关内侯。
(65)诗秦风无衣章: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朱注:秦俗强悍,乐于战斗,故其人平居而相谓曰:岂以子之无衣而与子同袍乎?则将修戈矛而与子同仇也。其欢爱之心足以相死如此。
(66)史记田单传:田单者,齐诸田疏属也。湣王时,为临菑市掾,不见知。及燕乐毅破齐,田单走安平,令其宗人尽断其车轴末,而傅铁笼。已而燕军破安平,唯田单宗人以铁笼故得脱,东保即墨。燕既尽降齐城,惟莒、即墨不下。燕军闻齐王在莒,并兵攻之。淖齿既杀湣王于莒,因坚守拒燕军,数年不下。燕引兵东围即墨。即墨大夫出与战,败死。城中推田单以为将军。会燕昭王卒,惠王立,单纵反间。燕王以骑劫代乐毅。单乃驱火牛,大破燕军,杀骑劫,复齐七十馀城,迎襄王入临菑而听政。襄王封田单,号安平君。
(67)唐书忠义传:张巡、许远等守睢阳久,贺兰进明雍兵不救。外援既绝,士病不能战。巡西向拜曰:孤城备竭弗能全,臣生不报陛下,死为鬼以疠贼。城遂陷,与远俱执。巡众见之,起且哭。巡曰:安之勿怖,死乃命也。众不能仰视。子琦谓巡曰:闻公督战,大呼辄眦裂血面,嚼齿皆碎。何至是?答曰:吾欲气吞逆贼,顾力屈耳。子琦怒,以刀抉其口,齿存者三、四。巡骂曰:我为君父死,尔附贼,乃犬彘也。安得久!以刃胁降,巡不屈,遂遇害。同死者姚訚、南霁云、雷万春等三十六人。子琦送许远洛阳,至偃师,亦以不屈死。
(68)乐府杂录:笛,羌乐也。说文:笛,七孔。羌笛三孔。王昌龄诗:更吹羌笛关山月,谁解金闺万里愁。晋书刘琨传:琨在晋阳,尝为胡骑所围数重,城中窘迫无计,琨乃乘月登楼清啸;贼闻之,皆凄然长叹。中夜奏胡笳,贼又流涕歔欷,有怀土之切。向晓复吹之,贼并弃围而走。以王昌龄之诗、刘越石之茄注,究不贴切,或别有解,姑俟参考。
(69)史记项羽本纪: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70)中东战事始末云:刘军门驻守台南,支持数月,军饷告匮,不得已以钞票发饷,绅士劝谕通行,兵民相安。八月望后,闻日人又将率水陆大队夹攻,台南街市,讹言四起,钞票购物,渐不通行。月杪关饷,须给现银。况日兵数面来攻,饥军何能抗大敌?军门劝借无门,知事不可为,以和议绐日将,即与心腹数辈觅舟内渡,而军中无有知者。九月初,英商爹利士轮船赴厦,日军舰至轮穷搜,不知军门已早回珂里矣。有乡人从军台南,隶谢统领标下,九月间日兵轮载以回华者,言及奉令札安平内山麓,数月间,与日兵交绥二十馀仗,日军无不败北;然未觌面一战,皆从中邀击,日军每不能支,伤亡特甚。八月二十一、二日间,闻刘军门抱恙,不能见客。后于二十五、六日间,本军谢统领不知去向。二十七、八日间,台南诸营佥谓刘军门业已去台,人心大乱。日军侦探者回报,日将犹疑诱敌,不敢直入。至二十九日,始令数百人登岸,巡查乱军,知刘军门去台属实。九月初一日,日大队始据台南,将华军陆续装赴厦门,随身军械缴呈日官云云。观此,则铸铁庵主新语所谓日人畏夏秋风浪瘴气,从未一至台南,戍守数月,非军门之功,职是故也。又云:日舰遣人搜查爹利士船,船主在床前饮酒,正刘军门以七百五十金赂船主,用绒毯捲体,屏息床中时也。斯皆子虚乌有之谈,倒置黑白之说也。将谓夏秋风浪险恶,康熙二十三年我靖海将军施琅之克台湾也,非夏六月、非由台南进兵者乎?况木艇之坚安及轮舟铁舰耶?将谓畏瘴气,日人已据台北、台中,不畏瘴气,独畏台南之瘴气乎?无是理也。况瘴毒之气在山麓处重,城市则轻,台南开辟最早,人民所集,其无瘴之可畏甚明,又何劳计及哉?呜呼!此辈见利忘义,舞文弄墨,况复才能掩过,智可饰非,使忠义之气潜销,奸邪之焰日长,为鬼为域,吁可畏矣!
(71)通鉴沛公入咸阳,项羽率军四十五万在新都鸿门,将欲击之。沛公用张良谋,交项伯得免。旦日,沛公从百馀骑来见项羽鸿门。羽留沛公饮。范增数目项羽,举所佩玉玦以视之者三。项羽点然不应。范增起,召项庄,令舞剑,因击沛公于坐以杀之。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羽曰:诺。项庄拔剑起舞,常以身翼敝沛公。庄不得击。于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哙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今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哙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遂入,披帷立,瞋目视项羽,头发上指,目尽裂。项羽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也。项羽曰:壮士!赐之扈酒。则与斗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羽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其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羽曰:壮士复能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酒安足辞?后汉志云:樊哙冠,樊哙造次所冠以入项羽军,广九寸,高七寸,前后各出四寸,制以冕,司马殿门卫士服之。
(72)唐书忠义传:南霁云者,魏州顿邱人。少微贱,为人操舟。禄山反,钜野尉张沼起兵讨贼,拔以为将。尚衡击汴州贼李廷望,以为先锋,遣至睢阳与张巡计事,遂留巡所。睢阳被围,粮尽。时贺兰进明代虢王巨节度,屯临淮,许叔冀、尚衡次彭城,皆观望莫肯救。巡使霁云如叔冀请师,不应,遗布数千端,霁云谩骂马上,请决死斗,叔冀不敢应。巡复遣如临淮告急。引精骑三十冒围出,贼万众遮之,霁云左右射,皆披靡。既见进明,进明曰:睢阳存亡已决,兵出何益?霁云曰:城或未下。如已亡,请以死谢大夫。进明爱霁云,欲留之,为大飨。乐作,霁云泣曰:昨出睢阳时,将士不粒食已弥月,今大夫兵不出,而广设声乐,义不忍独享,虽食弗下咽!今主将之命不达,霁云请置一指以示信,归报中丞也。因拔佩刀断一指。一座大惊,为出涕。卒不食,去。抽矢回射佛寺浮屠,矢著,曰:吾破贼还,必灭贺兰,此矢所以志也!睢阳破,子琦胁降,霁云未应。巡呼曰:南八男儿,死尔,不可为不义屈!霁云笑曰:将欲有为也。公知我者,敢不死!遂遇害。
(73)春秋:成公七年,吴伐郯。家铉翁注:吴与楚为敌,其来已久,春秋不书;今伐郯始书之;志其始为中国患也。
(74)论语: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朱注:匡,正也,尊周室、攘夷狄,皆所以正天下也。微,无也。衽,衣衿也。被发左衽,夷狄之俗也。
(75)中东战事始末云:日人之得台北也,日官则令民剪发,犯者处以极刑,日兵则日夜宣淫,违者加以白刃。男不剪发、女不失节而死者,不可以数计。嗟乎!台湾百万生命,是谁使之至于此?曷胜浩叹!
(76)通鉴:天福十三年,契丹主以船数十艘,载晋铠仗,自汴沂河归国。至临城,得疾,及栾城,病甚,苦热,聚冰于胸腹手足,且啖之。丙子,至杀胡林而卒。国人剖其腹,实盐数斗,载之北去。晋人谓之帝。丧至国,述律太后不哭,曰:待诸部宁壹如故,则葬汝矣。盖咎其倾国南征,库帑耗竭,部落不安也。
中东战事始末云:刘军门之去台也,藏有地雷在城内。日军入城,于九月初三日机发雷轰,其统帅北白川宫大勋位能久亲王受伤,旋殁。日人讳饰,谓系犯虎列拉病死。按能久亲王为日本第一名将,萨摩国西乡氏之变,王力战平之,以功封今职,总统近卫师团。辽东之役,尚未调王远出。今因台南屡败,刘军劲敌,日皇不得已令王专往。王死,日军夺气。于此益见台南从未一战之妄云。
(77)淮南子:北塞上之人,其马亡入胡中,人皆吊之。其父曰:讵知不为福?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人皆贺之。其父曰:讵知不为祸?家富马良,其子好骑,堕马折髀,人皆吊之。其父曰:又讵知不为福?居一年,胡大入,塞上之人战死者十九,此叟独以跛故父子相保。
(78)晋书孝怀帝本纪云:永嘉元年,洛阳步广里地陷,有二鹅出;色苍者冲天,白者不能飞。晋阳秋:永嘉元年,洛阳步广里地陷,有苍鹅飞冲天,刘曜以为己瑞,筑此城以应之。寰宇记:苍鹅城在清源县东南。五行志云:五湖内垒地出苍鹅。
(79)史记幸传:邓通,蜀郡南安人,以濯船为黄头郎。文帝说焉,尊幸之日赏赐巨万,官至上大夫。上使善相者相通,曰:当贫饿死。帝曰:能富通者在我也,何谓贫乎?于是赐通蜀严道铜山,得自铸铁。邓氏钱布天下,其富如此。及景帝立,通免家居。有告通盗出徼外铸铁,尽没入官。通寄死人家。
(80)列山传:汉宣帝时仙人王方平降蔡京家,遣人迎麻姑。少顷,麻姑至,京举家见之。年可十八许,顶中作髻,馀发散垂至腰,锦衣绣裳,光彩耀目。坐定,自进行厨,擗麟脯,器皆金玉。姑云:接待以来,东海三为沧桑,蓬莱水又浅矣。其手似鸟爪,蔡京私念背痒得此爪搔之佳。方平即知,乃鞭京背曰:麻姑,神人也,汝谓其爪可搔背痒耶?方平去,麻姑亦辞去。
(81)庄子:孔子游于缁帷之林,休坐乎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
(82)诗召南甘棠章: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说。朱注:召伯循行南国,以布文王之政,或舍甘棠之下。其后人思其德,故爱其树而弗忍伤也。
(83)宋史岳飞传:诏授飞少保、河南府路、陕西、河东北路招讨使,寻改河南北路招讨使。屡破金兵。进军朱仙镇,与兀朮对垒而阵。遣骁将以背嵬骑五百奋击,大破之。兀朮遁还汴京。飞檄陵台令视诸陵,葺治之。时两河豪杰皆敛兵固堡以待王师。李通、胡清、张思、孙王甚等举众来归,金人动息、山川险要,一时皆得其实。尽磁、相、开、德、泽、潞、晋、绛、汾、隰之境,皆期日兴兵,与官军会。其所揭旗以岳为号。父老百姓争挽车牵牛,载糗粮以馈义军。自燕以南,金人号令不行。兀朮欲签军以抗飞,河北无一人从者。乃叹曰:自我起北方以来,未有如今日之挫。金帅乌陵思谋素号桀黠,亦不能制其下,但谕之曰:毋轻动,俟岳家军来即降。金统制王镇、统领崔庆、将官李凯、崔虎、叶旺等皆率所部降。其禁卫龙虎大王忔查、千户高勇之属,皆密受飞旗榜,自北方来降。金将韩常以五万众内附。飞大喜,语其下曰: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尔。方指日渡河,秦桧令班师,一日奉十二金字牌。飞愤惋泣下,东向再拜曰:十年之力,废于一旦。民遮马恸哭,飞亦悲泣,取诏示之曰:吾不得擅留。哭声震野。飞留五日,以待其徙,从而南者如市丞,奏以汉上六郡閒田处之。
(84)三国志魏书臧洪传:太祖围张超于雍丘,超言唯恃臧洪,当来救吾。众人以为袁、曹方睦,而洪为绍所表用,必不败好招祸,远来赴此。超曰:子源天下义士,终不背本者,但恐见禁制,不相及逮耳。洪闻之,果徒跣号泣,并勒所领兵,又从绍请兵马,求欲救超。绍不听许。雍丘陷,超遂族灭。洪由是怨绍,绝不与通。
(85)黄玉圃台海使槎录云:澎湖为台湾之门户,鹿耳门为台湾之咽喉,大鸡笼为北路之险隘,沙马矶为南路之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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