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史朝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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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三年春正月丁未上将祀南郊誓戒群臣致斋三日百官既受誓各就宿别馆于是侍读曾公日章修撰钱公仲益徐公孟昭检讨苏公伯厚沈公民则暨无锡王公孟端与予凡七人皆会宿于翰林之公署于时天宇澄霁月色清朗诸君子相与秉烛坐于公署之东偏沈公善琴因请鼓之作商调数引舒徐安适淳古澹泊有三代之遗音坐者听之莫不心畅神怡乃相与分韵赋诗以纪其事且要孟端为之图云
禁直夜迢递,斋居澹无为。
同心聿来集,良友具在兹。
欢言适嘉会,秉烛坐弹棋。
华月照虚牖,微风动绮帷。
上客发幽兴,援琴挥素丝。
一弹孤鹤舞,再鼓心神怡。
清商既激烈,雅调亦舒迟。
秋鸿唳远空,猗兰芳葳蕤。
俯仰极馀韵,邈与高山期。
燕赏亦云洽,倾耳遂忘疲。
沉吟永终夕,逍遥起遐思。
仰观庭户间,烂然明星垂。
旭景不知曙,永言歌此辞。
《墨缘汇观》:王绂《斋宿听琴图》,白纸本中挂幅,长三尺七寸九分,阔一尺四寸八分,中心四周乌丝界一方栏,径九寸,内水墨写虚堂烟月、剪烛鸣琴,其松竹坡石,笔墨苍润秀逸,为孟端佳作。左下押「孟端王氏」白文印,乌丝栏外右下角自题五言长诗一首,款「无锡王孟端」下押「九龙山中道士」、「孟端」二白文印,纸首上一段画乌丝界行,邹缉撰序,楷书精工,前书《翰林院斋宿听琴诗序》,其序云:「永乐三年春正月丁未,上将祀南郊誓戒,群臣致斋三日,百官既受誓,各就宿别馆。于是侍读曾公日章,修撰饯公仲益、徐公孟昭,检讨苏公伯厚、沈公民则暨无锡王公孟端与予凡七人,皆会宿于翰林之公署。于时天宇澄霁,月色清朗,诸君子相与秉烛,坐于公暑之东偏。或弈棋,或赋诗,或谈说古今,辨论人品贤否得失,亦杂然而并举。然皆以为此虽君子之所乐,而未足以极一时之欢也。沈公故为云间人,善鼓琴,其传得之于其郡人刘仲礼。前数年间,仲礼以善琴闻,当时沈公盖得其妙。因请鼓之,沈公欣然就坐,为作商调数引,舒徐安适,疏越和畅。其淳古淡泊,若有三代之遗音;其清厉激烈之思。若孤鹤宵唳、高崖泻泉,而馀音锵然震发也,坐者听之,莫不为之心畅神怡,有不知夫邪慢之气之去其体者。然后知琴之为妙,不特可以为君子之至乐,而又足以荡涤人之私虑也,此古之君子所以无故琴瑟不去于前欤!昔三代学者,于《诗》、《书》、六艺之教,以乐为治心养性成德之本。未尝一日舍之而不习。故其息焉游焉之际。必取适于琴瑟之间。所以和悦其心志、动荡其精神、且以是为文武张弛之道。则琴之为用,固非苟悦其音声之谓也。今诸君子获为斯会,而乐其心于是琴,岂非幸之至者欤!夫君子会而能乐者既难,乐而得其所以乐者又难。琴虽予未有暇学,而心窃好之、况又为诸君子之所同欲者乎!乃相与分韵赋诗,以记述其事,且要孟端为之图,而予僭序其端云。」翰林侍讲承直郎庐陵邹缉撰。」下押「范阳世家」「邹缉仲熙」印,二印皆白文。前首有尚友斋」白文小长印,下有「幼裳」白文小方印,又燕山曾日章,番阳徐旭、锡山钱仲益三人排书各五言长诗一首,曾、钱二人皆端楷,徐旭篆书,俱佳。画右邹缉又楷书题五言长诗一首,款「庐陵邹缉」。画左乌丝栏苏伯厚楷书题五言长诗一首,款「建安苏伯厚」。下曾棨题七言长诗一首,楷书类宋克,款「江西曾棨」。又庐陵周孟简、沈度五言长诗各一首,周书行楷,沈书隶古,诸题皆有印章,因其繁多,未及全录。
《石渠随笔》:王黻《斋宿听琴图》轴,画七人杂坐,秉烛。横琴,庭轩月色。掩映竹树。此盖永乐三年正月,南郊诸公斋宿翰林院者。侍读曾日章、修撰钱仲益、徐孟昭、检讨苏伯厚、沈民则、王孟端、邹仲熙共七人。邹仲熙作诗序,弹琴者为沈民则。幅内诸人皆题诗,惟民则无诗。其不在图内而题诗者,又有永丰曾棨、吉水周孟简二人。此可补一则翰林典故也。
田按:安氏《墨缘汇观》所纪,与《石渠随笔》小有不同,考明人倡和图凡在列者,家有一轴。此《斋宿听琴图》人间合有数轴。详略不同,不足怪也。恭读高宗纯皇帝文集,安氏书画。乾隆年间多入内府,此轴当别是一本。今将诸公诗可考者,并录于此。苏伯厚诗云:「玉署宿斋居,盍簪谐素约。坐中有鸣琴,宫商时间作。波澄楚江秋。露下九皋鹤。流泉响幽涧,灵籁起寥廓。维时雨初霁。微月映疏箔。炉薰轻烟袅,烛花红烬落。春风送馀寒,夜久觉衣薄。清谈杂今古,亦足资一噱。相对竟忘眠,更取茶欧瀹。鸡鸣整朝冠,晨钟动高阁。」钱仲益诗云:「圣皇重郊祀,闻戒恒兢兢。斋宿玉堂署,共集金兰朋。谈柄方亹,荧煌灿华灯。今夕复何夕,同此瀛洲登。听鼓绿绮琴,拂拭朱丝绳。初如鸣冈凤,嗈嗈日初升。又如幽涧泉,泠泠泻春冰。杳渺不可状,掩抑情何胜!虞歌怅既远,襄教亦莫徵。知音无高士,绝调沈《广陵》。寥寥太古音,千载谁复能?若人抱奇才,令誉众所譝。下指发妙意,于何得师承。况今文明运,礼乐方当兴。以兹弦歌化,至和庶其凝。嗟予临老大,世纷非所膺。忽闻《阳春曲》,坐使烦襟澄。于时春风微,夜寒袭青绫。曲罢残月落,馀晖转觚棱。分题纪佳会,用以书剡藤。」
纵忙须暂住,周览更何时。
山色千年在,人生百岁期。
香斜风入榭,花落鸟争枝。
瀹茗浇吟吻,山僧汲小池(寺有泉出石间极清冷寺僧甃石为小方池作亭覆之名曰玉壶冰)
家藏刘松年小方 明 · 祝允明
七言律诗
暗门终日痼烟霞,写得东南处处佳。
湖上烟波志和宅,山阴风雪戴逵家。
老僧引涧穿新竹,童子和云扫落花。
揖客入门如有影,石墙松盖夕阳斜。
灵芝之一支东出。而为陶山。或曰。以其山之再成。而命之曰陶山也。或云。山中旧有陶灶。故名之以其实也。为山不甚高大。宅旷而势绝。占方位不偏。故其旁之峰峦溪壑。皆若拱揖环抱于此山然也。山之在左曰东翠屏。在右曰西翠屏。东屏来自清凉。至山之东。而列岫缥缈。西屏来自灵芝。至山之西。而耸峰巍峨。两屏相望。南行迤逦。盘旋八九里许。则东者西。西者东。而合势于南野莽苍之外。水在山后曰退溪。在山南曰洛川。溪循山北。而入洛川于山之东。川自东屏而西趋。至山之趾。则演漾泓渟。沿溯数里间。深可行舟。金沙玉砾。清莹绀寒。即所谓濯缨潭也。西触于西屏之崖。遂并其下。南过大野。而入于芙蓉峰下。峰即西者东而合势之处也。始余卜居溪上。临溪缚屋数间。以为藏书养拙之所。盖已三迁其地。而辄为风雨所坏。且以溪上偏于阒寂。而不称于旷怀。乃更谋迁。而得地于山之南也。爰有小洞。前俯江郊。幽夐辽廓。岩麓悄茜。石井甘冽。允宜肥遁之所。野人田其中以资易之。有浮屠法莲者干其事。俄而莲死。净一者继之。自丁巳至于辛酉。五年而堂舍两屋粗成。可栖息也。堂凡三间。中一间曰玩乐斋。取朱先生名堂室记乐而玩之。足以终吾身而不厌之语也。东一间曰岩栖轩。取云谷诗自信久未能。岩栖冀微效之语也。又合而扁之曰陶山书堂。舍凡八间。斋曰时习。寮曰止宿。轩曰观澜。合而扁之曰陇云精舍。堂之东偏。凿小方塘。种莲其中。曰净友塘。又其东为蒙泉。泉上山脚。凿令与轩对平。筑之为坛。而植其上梅竹松菊。曰节友社。堂前出入处。掩以柴扉。曰幽贞门。门外小径缘涧而下。至于洞口。两麓相对。其东麓之胁。开岩筑址。可作小亭。而力不及。只存其处。有似山门者。曰谷口岩。自此东转数步。山麓斗断。正控濯缨。潭上巨石削立。层累可十馀丈。筑其上为台。松棚翳日。上天下水。羽鳞飞跃。左右翠屏。动影涵碧。江山之胜。一览尽得。曰天渊台。西麓亦拟筑台。而名之曰天光云影。其胜槩当不减于天渊也。盘陀石在濯缨潭中。其状盘陀。可以系舟传觞。每遇潦涨。则与齐俱入。至水落波清。然后始呈露也。余恒苦积病缠绕。虽山居。不能极意读书。幽忧调息之馀。有时身体轻安。心神洒醒。俛仰宇宙。感慨系之。则拨书携筇而出。临轩玩塘。陟坛寻社。巡圃莳药。搜林撷芳。或坐石弄泉。登台望云。或矶上观鱼。舟中狎鸥。随意所适。逍遥徜徉。触目发兴。遇景成趣。至兴极而返。则一室岑寂。图书满壁。对案默坐。兢存研索。往往有会于心。辄复欣然忘食。其有不合者。资于丽泽。又不得则发于愤悱。犹不敢强而通之。且置一边。时复拈出。虚心思绎。以俟其自解。今日如是。明日又如是。若夫山鸟嘤鸣。时物畅茂。风霜刻厉。雪月凝辉。四时之景不同。而趣亦无穷。自非大寒大暑大风大雨。无时无日而不出。出如是。返亦如是。是则閒居养疾。无用之功业。虽不能窥古人之门庭。而其所以自娱悦于中者不浅。虽欲无言。而不可得也。于是。逐处各以七言一首纪其事。凡得十八绝。又有蒙泉,冽井,庭草,涧柳,菜圃,花砌,西麓,南沜,翠微,寥朗,钓矶,月艇,鹤汀,鸥渚,鱼梁,渔村,烟林,雪径,栎迁,漆园,江寺,官亭,长郊,远岫,土城,校洞等五言杂咏二十六绝。所以道前诗不尽之馀意也。呜呼。余之不幸晚生遐裔。朴陋无闻。而顾于山林之间。夙知有可乐也。中年。妄出世路。风埃颠倒。逆旅推迁。几不及自返而死也。其后年益老。病益深。行益踬。则世不我弃。而我不得不弃于世。乃始脱身樊笼。投分农亩。而向之所谓山林之乐者。不期而当我之前矣。然则余乃今所以消积病。豁幽忧。而晏然于穷老之域者。舍是将何求矣。虽然。观古之有乐于山林者。亦有二焉。有慕玄虚。事高尚而乐者。有悦道义。颐心性而乐者。由前之说。则恐或流于洁身乱伦。而其甚则与鸟兽同群。不以为非矣。由后之说。则所嗜者糟粕耳。至其不可传之妙。则愈求而愈不得。于乐何有。虽然。宁为此而自勉。不为彼而自诬矣。又何暇知有所谓世俗之营营者。而入我之灵台乎。或曰。古之爱山者。必得名山以自托。子之不居清凉。而居此何也。曰。清凉壁立万仞。而危临绝壑。老病者所不能安。且乐山乐水。缺一不可。今洛川虽过清凉。而山中不知有水焉。余固有清凉之愿矣。然而后彼而先此者。凡以兼山水。而逸老病也。曰。古人之乐。得之心而不假于外物。夫颜渊之陋巷。原宪之瓮牖。何有于山水。故凡有待于外物者。皆非真乐也。曰。不然。彼颜原之所处者。特其适然而能安之为贵尔。使斯人而遇斯境。则其为乐。岂不有深于吾徒者乎。故孔孟之于山水。未尝不亟称而深喻之。若信如吾子之言。则与点之叹。何以特发于沂水之上。卒岁之愿。何以独咏于芦峰之巅乎。是必有其故矣。或人唯而退。嘉靖辛酉日南至。山主老病畸人。记。
大舜亲陶乐且安,渊明躬稼亦欢颜。
圣贤心事吾何得,白首归来试考槃。
雪白莲花出水开,陶家仙令好徘徊。
纵令无酒攒眉去,且为薰风五柳来。
宣祖大王即位之十七年。体远就贤。思致鸿豫庬硕之化。时则有寒冈郑先生出膺聘命。中外倾向。盖不啻㬌星庆云之瑞世也。顾先生不常仕。多在丘园。未能究其用。而逮废朝初载。夷灭同气。谋废慈殿。奸臣李尔瞻,郑造等纵臾之。举一世沦于禽兽之域。先生进封事。先后相继。言虽未售。而天彝人纪之已绝而复续者。实赖焉。未几而先生卒。越四年癸亥。惟我主上殿下应天顺人。拨乱世而反之正。首揭旷典。命礼官致祀。太师议赠。太常议谥。赠吏曹判书谥文穆公。崇儒重道之义。长第俱称。而先生之邃学敦行。见于言为。发于事业者。于是乎大彰明较著矣。先生之门人李学士润雨氏。持旅轩张公状。徼钦以神道之文。钦读而曰。是惇史也。是足以侔高状明矣。不佞如钦。虽未获齿于函丈之列。而景仰轨躅非一日之积也。则又安敢以短于觚墨。辞而不为之阐扬乎。按先生名逑。字道可。寒冈其号也。郑氏自出清州为大姓。有讳顗。事丽著勋烈。官至大将军。先生十二世祖也。代有闻人。曾祖曰胤曾。铁山郡守。赠吏曹判书。祖曰应祥。司宪府监察。赠承政院左承旨。承旨公学于寒暄金先生。金先生爱其志行。归以女。承旨公遵寒暄型范。克树庭训。乃穮乃蓘。考曰思中。赠吏曹判书。妣曰李氏。赠贞夫人。星州望阀也。痞胎前光。贮开休祥。嘉靖癸卯。生先生于星之沙月里。判书公善星历。筮曰当为名贤。果有异质。英睿秀拔。见者称以神童。七八岁。受大学,论语。通大义。九岁。遭判书公忧。哀毁如成人。既孤而服判书公遗训益笃。委己于学。手摹宣尼画像于壁。日必瞻拜。以寓依归之意。稍长。执贽于吴德溪健。受易乾坤二卦。以类而通。无异夙惯。尝选乡解。不赴会举。遂弃科业。以古圣贤自期待。晨兴夜寐。讲读不辍。见世之礼教坏夷。冠婚丧祭。率不如式。慨然有复古之志。博考经传。抄定四仪。且稽深衣襕衫野服。笾豆篚爵古制。用之于家。乡闾从化。远近取法。往寻退陶,南冥,大谷三先生之门。问业焉。三先生俱心许之。戊辰。丁外艰。执制踰礼。几危而起。移判书公宅兆。与李夫人同窆。创用小方床之规。取便丘陵。及营窀穸。诚慎毕至。会者悦服。服阕。恒处溪上精舍。为藏修地。学日进。万历癸酉。荐拜礼宾寺参奉健元陵参奉。不就。戊寅。铨曹请叙六品。连授司圃署司圃宗簿寺主簿,三嘉,义兴,知礼县监。皆辞。庚辰。拜昌宁县监。始赴召。宣庙亲见。问曰。尔师李滉,曹植乎。且问二人气象学问。先生对曰。李滉德器宏厚。践履笃实。曹植器局峻整。才气豪迈。因论大学工程。进言曰。三纲八条。无非修己治人之方。而天德王道在谨独。宣庙嘉纳之。下车。以正业兴学。仿家塾之制。四境设书斋置训长。日课教读。每以朔望行望阙礼。就乡校谒圣。坐明伦堂。引诸生。讨论春秋释奠。以至社稷城隍厉祭。无不躬莅。黉舍坛壝。哙然一新。行乡饮乡社养老礼。一邑风砺。吏畏民怀。治理流闻。观察使报政最。辛巳。以持平徵。昌人立生祀俎豆之。以为去后思。冬。拜宗亲府典簿仪宾府都事,社稷署令。皆辞。壬午春。拜军资监判官。移疾而去。癸未。卜筑于桧渊。莳梅竹。号百梅园。聚乡友门徒。为月朔讲会之禊。有约有仪。条列为帖。仍著文以启发之。皆读书修行之要。激劝奖进。成就者多。拜忠清,江原两道都事。刑,工,户三曹正郎。皆辞。甲申。宣庙特授同福县监。咨以治道。敦谕遣之。其所施设如昌山。乙酉。宣庙萃儒臣。勘校经传。名曰校正厅。先生与焉。拜工曹正郎,掌乐院佥正。旋拜工曹。先生再上章请解职归家。撰定上之。政院请留之。秋。竟解归。拜军资监佥正,古阜郡守,庆尚都事。皆辞。丙戌。拜咸安郡守。立教化而纲纪之。修往哲贞孝墓闾。视以效法。凡遇水旱必躬祷。靡不验应。昌宁有父子疑讼。推官货狱。不决者久。观察使移先生治之。讼者严先生首服。父子乃定。戊子秋。即闲于百梅园。讲学自适者数年。辛卯冬。拜通川郡守。壬辰。倭寇犯京师。大驾西狩。先生仗义讨贼。传檄列郡。召集精锐。堵截贼路。关北土兵附倭煽乱。宣庙母兄河陵君阨于穷山中缢死。先生闻而痛之。设机捕贼。寻河陵尸。手自殓之。闻于行在所。宣庙深加伤感。命升通政。进拜江陵府使。造器械。广屯田。严训鍊。赈饥乏。虽丁抢攘。众务毕举。甲午。入为同副承旨。侍经筵。宣庙方讲易传。问朱晦庵遇遁焚稿曰侂胄擅权。赵汝愚被谪。朱子不能自默。乃具封事。此疏若入。宋其庶几。而反遇遁卦。占筮之道不可谓天下之至神。而朱子之必决于卜筮何也。先生对曰。若使宋宁。一见封事。便黜侂胄。则其筮必不遇遁。此占筮之所以至神也。宣庙复问程传本义何先。先生对曰。易之道。明乎消息盈虚之理。进退语默之机。不失乎时中也。占候。易之末也。程传宜先。历判决事承旨。丙申。拜江原道观察使。筑鸰原山城。为关东保障。冬。递拜护军。转承旨刑曹参议,五卫将判决事。丁酉夏。拜成川府使。秋。倭寇再逞。诸宫嫔王子咸聚于成。先生致敬尽礼。供接各有其道。戊寅冬。特升嘉善。庚子瓜满。拜护军。秋。懿仁王后薨。先生奔赴。除副总管。上疏论山陵事。拜刑曹参判观象监提调。递拜司直。宁越郡守。未赴郡。留为校正厅官。俄拜忠州牧使。又被召于校正。除护军。先生仲氏西川公病𠫷。先生不离侧。亲剂药饵。及卒。自初终至卒哭。庶事必自经纪。不使少有亏憾。癸卯。退还故里。除海州,光州,洪州牧使。工曹参判。皆辞。与乡中子弟训诲切磨。从学者渐进。丙午冬。拜安东府使。引国典六十五岁不得为守令之法辞之。宣庙不许。至府。有一寺奴托权相家横恣。先生鞫治不挠。一境称贺。冬递。戊申春。宣庙升遐。光海践阼。闻先生名。特拜司宪府大司宪兼世子辅养官。先是宣庙寝疾经年。奸孽酿乱。倡俑飞钳。郑仁弘封疏继入。以临海君为注。大行在殡。逮捕株连。三司请置临海于法。先生连章救之。缕缕数百言。略曰。先王末命。耿耿在耳。殿下同气之中与之同胎者。秪有临海。先嫔早世。兄弟二人零丁同长。殿下至怀有所不忍。狱不必尽究。人不必尽问。罪不必尽核。法不必尽施。宁有不经之失。而临海蒙不死之贷。则文帝之尺布斗粟。无复谣于今日矣。乞免者四。乃递礼部。以国丧仪节来问。先生以朱子定论答之。夏。拜刑曹参判。会哭国葬。时人目先生为护逆。累辞乞罢。癸丑夏。朴竖应犀承奸臣风旨。上变起大狱。辞连永昌大君。上延慈殿。先生封疏极陈。举周㬌王时佞夫事。据春秋三传證之。以救大君。又曰。父子大恩。与天无极。母子至情。所当自尽。深思古圣人烝烝之义。谓天下无不是底。而无变于前日之所以事之者焉。何必异宫别处。有若不能无间者哉。言甚切直。疏将上。先生之子樟在都下。恐先生获罪。从中止之。先生闻之。更为封事。并进前疏。暨戊午。朝廷决废慈殿之议。先生复草疏。会闻光海有郑某首倡全恩。掠取美名之言。不果进。庚申正月寝疾。终于泗上之持敬斋。享年七十八。其前岁伽倻山崩。卒之朝。泗上木稼。人谓之徵。四月戊申。葬于星之南苍平山艮坐之原。先茔之东也。会葬者四百六十馀人。秋。州之士子请于观察使闻于朝。从祀川谷书院。川谷乃退溪所定享程朱者。而先生曾为院长。修白鹿洞规。与诸生讲诵所也。先生配曰光州李氏。考讳树。训鍊奉事。娶议政府舍人佑之女。生夫人。温惠淑慎。克内相。先先生十一年卒。生一男三女。男曰樟。文科。全罗都事。先先生殁。女长校理姜麟。次奉事卢胜。次府使洪澯。都事娶都事曹光益女。生三男一女。长惟熙。性孝。代执先生丧。过哀夭。次惟熟,惟焘。女适卢埈。姜有一男。曰有徵。生员。卢有一男曰亨遇。洪有一女。先生家世之传。出于寒暄。而早登退陶之门。闻渊源之学。且游于南冥,大谷间。淬砺其志气。知俗学之汩人才性。而必欲致极乎高明广大之域。制心律己。居家守官。事君临民。以晦庵,退溪为模范。尝谓天叙天秩。在乎礼仪威仪之中古。人制行。俱存于方策。可考而行也。不然。何以有所立而持循乎哉。故教人必以礼为主。酷好心经。裒聚先儒之语。增益发挥。沈潜玩索。开导后进。亦必以是书。少丧所怙。事母夫人养志为孝。伯氏早卒。仲氏出继。权摄宗事。虔诚不怠。奉寡嫂于家。以事亲之礼事之。内外侄甥。无间己出。睦姻任恤。尽其情义。远方宾朋。乡闾党属。咸得其欢。皆出自然。不假勉强。当其盛年。抱负甚大。宇宙间事。无不以为己责。旁通曲畅。淹贯殆遍。算数兵阵。医药风水。俱晓源委。及乎晚年。一意讲述。为文章亦宗晦庵。不事浮华藻丽为也。雅好山水。遇会心处。有风雩咏归之兴。倘佯不去。或不时命驾。地主门徒之向往先生者。构舍以迎之。有康节行窝之风。郑仁弘初与先生同师南冥先生。其老也。诋訾先贤。反道败德。先生绝之。其门人乘其机。造不测语。谋陷先生而不得。乃后仁弘与尔瞻同恶坐法诛。时人方服先生之见。先生蕴畜既宏。充养又深。庶几乎成已成物。挽回世道。而庶职州县。揭得以大施哉。戊申以后。晦塞极矣。免于辜幸矣。黄道重明。白日宣朗。至于今日。皆知先生之一疏。扶树纲常于千百载下。延国脉于无疆。若先生者。其亦关世运之盛衰者非耶。世之所谓儒者。高者偏于一节。下者沦于卑近。其克用力于全体大用。真知实践。能有卫道之功者。唯先生而已。后之人欲知退陶之学。其观于先生所就哉。先生所著。有心经发挥,冠仪婚仪葬仪禊仪。五先生礼说,羹墙录,圣贤风范,古今忠谟,洙泗言仁录,五服沿革图,深衣制度,武夷志,谷山洞庵志,卧龙志,历代纪年,古文会粹,㬌贤续录。藏于家。铭曰。
惟帝降衷,民受其中。
性无不善,圣凡攸同。
繄彼夸毗,欲昏利梏。
曰惟先生,挺生南服。
寒暄家世,退陶渊源。
明我明德,肥遁山樊。
旌帛厚招,异数便蕃。
延登前席,讨论天人。
出宰百里,化洽阳春。
卷而怀之,深潜理窟。
以礼为教,天叙天秩。
大带深衣,回琴点瑟。
浮云万变,其乐嚣嚣。
晚际时屯,尽言危朝。
岳立千仞,卓哉峣峣。
扶持人纪,日星冥途。
木稼山崩,吾道其孤。
圣作物睹,节惠崇终。
文不坠地,孰蹑高踪。
有来式之,若堂之封。
州东前夕欢过从,郡楼急鼓寒鼕鼕。
冷朋无事会宜数,邀我更听东塔钟。
尘事牵嬲足若裹,恨不相随东野龙。
诸君轰然丛一笑,作诗皆道寻无踪。
前于后禺出金石,粲若东序陈钟镛。
而我不到亦可矣,卫风何复论邶鄘。
于时小雪已过大雪近,穷巷失意情惺忪。
残毡猬伏忍饥冻,纵一弄笔颓无锋。
人生不得行胸臆,虽寿百岁知何庸。
头巾于我何有哉,曷不改计工而农。
朝吟暮唶太无谓,靴纹换却冰雪容。
思与诸君共酩酊,琥珀光凸琉璃钟。
极知断酒辞酒伴,怕以醒眼观残冬。
君不闻相如亲着犊鼻裈,涤器甘作酒家佣。
由来识字剧忧患,我辈何法逃闵凶。
可惜公车太局促(谓柘坡。),骚坛莫续偏师攻。
不然招共钱萚石,腊酿重擘黄泥封。
客居殊不乐,在家岁将阑。
西风怪我在,蠖屈空林园。
所思劳慰藉,海鸥盟岂寒。
招携共陶写,话深更箭残。
人生虽多营,不离出处间。
瞥焉过四十,剥床恐肤连。
上水亦有船,逆风亦有牵。
四瞻寡所诣,益觉栖栖然。
知音未云稀,歌者良自难。
歌成竟何如,百悲无一欢。
老叶霜后脱,病菊雨中鲜。
且勿孤此夕,得酒开新颜。
举眼良宵,不觉低头,余怀渺然。
算月如无恨,圆须休缺,秋之为气,凉易催寒。
檄可驱风,诗能已疟,多谢良方仆病难。
频搔首,盼方壶缥缈,飞梦江关。

何时笑口团圞。
奈粥饭酬来未判年。
叹一锥漂泊,立还无他,孤云掩冉,飞去何天。
炊黍光阴,转轮身世,不话前尘佛也怜。
拚归日,索鞭驴湖畔,重省枯禅小方壶,厚石书斋名。)
暂出忽即归,复行亦何忧。
租田弗能种,本不如彼牛。
报恩未识所,此剑元无雠。
迢迢向寒雨,观者盍我筹。
万物之所苦,一士之所愁。
浩荡参与商,老大沈与浮。
白日不相借,影为长夜留。
中庭恋巢羽,湿宿忘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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