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释真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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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皇明名僧辑略
开示 纵遇开示。
一时难悟。
要假话头。
逼开心慧。
工夫日久。
日磨千炼。
如鸡抱卵。
煖气久蒸。
忽然一日时节到来。
或遇因缘触发。
心目方得开悟。
古云。
是花各有开时节。
春兰秋菊不同途。
凡作工夫。
当离喧闹。
截断众缘。
屏息杂念。
单提本参话头。
至于行住坐卧。
苦乐逆顺。
一切时中。
不得忘失。
念兹在兹。
专心正意。
切切思思。
念念自究。
返观自己这个能追能问底是个什么人。
若能如是下疑。
疑来疑去。
疑到水穷山尽处。
树倒藤枯处拟议不到处。
心忘境绝处。
忽然疑团迸散。
心花朗发。
大悟现前。
顿见自己本来佛性。
一段风光非从外得。
若得真有此见处。
更要求觅高见宗匠决择邪正。
不可以此便休。
如此才名入门。
才名得地。
坐中所见善恶。
皆由坐时不起观察。
不正思惟。
但只瞑目静坐。
心不精采。
意顺境流。
半梦半醒。
或贪著静境为乐。
致见种种境界。
夫正因做工夫者。
当睡便睡。
一觉一醒。
便起抖擞精神。
挪挲眼目。
咬住牙根。
捏紧拳头。
直看话头落在何处。
切莫随昏随沈。
丝毫外境不可采著。
念佛警策 一句阿弥陀佛。
宗门头则公案。
譬如骑马拄杖。
把稳生涯一段。
不拘四众人等。
持之悉有应验。
行住坐卧之中。
一句弥陀莫断。
须信因深果深。
直教不念自念。
若能念念不空。
管取念成一片。
当念认得念人。
弥陀与我同现。
便入念佛三昧。
亲證极乐内院。
莲胎标的姓名。
极功之者自见。
亲见弥陀授记。
便同菩萨作伴。
自此出离娑婆。
一路了无忧患。
直至无上菩提。
永劫随心散诞。
依得此道归来。
决定成佛不欠。
开示 夫真参实悟者。
非在念得一句佛熟而致。
非在持一万法无字公案日久自然而致。
非在长坐不卧苦碍睡魔而致。
何故。
在人正念正气而感致也。
大抵要具观察慧力。
念念自疑自攻。
直至攻化日久。
尘劳屏息。
净体现前。
忽然随机激发。
大悟本来。
通身是佛。
更不许你分心分性。
自然得个安乐田地。
如若一法不明。
亦用辩明。
一理不通。
亦用通。
无恶不去。
无善不修。
无功不完。
无理不辩。
方成圣道。
假使悟明本体之后。
便休歇去。
不能通达化门文物者。
古人谓之堕在百尺竿头。
落于二乘小果。
终不能至一切智海。
故大觉云。
悬崖撒手。
自肯承当。
绝后再苏。
欺君不得。
岂虚言哉。
又 未审作工夫从甚处起。
甚处得半。
甚处了毕。
有此喻者。
我方信之。
晃兄曰。
正如此问。
方可与汝说之。
大抵人之佛性各各皆有。
只因无佛智慧破除烦恼。
所以不得机缘相合。
见在情尘所缚。
譬如世间造酒。
虽有米水。
大用面力多。
若无曲力攻化。
终不成酒。
人之佛性喻米。
福缘喻水。
然虽有性有福有缘。
若无大智大慧内攻内化。
终不成佛。
只名凡夫。
大凡作工夫之人。
务将平生是与不是悉皆丢在一边。
只持一句本参话头自疑自问。
自问自疑。
自逼自追。
自攻自究。
不许求人说破。
不许依义解明。
务要句下精通。
命根顿断。
如此昼三夜三逼将去。
年久月深。
忽日心不思量。
口中自然流出一句二句或四句八句应机合格语。
此名聪明境界。
大凡悟道之人。
皆从聪明境过。
不可便认。
依前逼将去。
忽日信口道出百千偈颂。
却如通身是口。
切莫放下。
正好用工著力。
如造酒相似。
大沸后直倒澄方止。
人作工夫。
直至聪明境过。
大悟现前。
频将古人一千七百则公案无一不勘明。
无一不了当。
直至无禅可
无佛可修。
无法可疑。
乃至头头上达。
物物上通。
信口道来。
皆合古格。
那时不了自了。
不休自休。
不待放下而自休歇。
如人到家。
不愁路也。
方名工夫到家之人也。
行实 师闽兴贤人。
父蔡姓。
母黄氏。
二十七出家。
馀不载。
袾宏曰。
劝念佛偈甚好。
冗句裁出。

人物简介

新续高僧传·杂识篇第十之三
释智訚,字雪关。
姓傅氏,上饶人。
龀龄舍身,遍习经论,便解文义。
稍长读《坛经》“火烧海底”句,心大疑之,往参博山,山示以船子藏身语,默究久之。
偶见槽厂拽磨,忽磨鼻脱去有省,作偈呈山,山曰:“子可参禅也。
”一日指衲衣令作颂,訚援笔立成五颂,山曰:“汝偈固佳,但风骨大露,须知宗门语句,如满口含冰,不曾道著水字。
”复曰:“子根太利,须是死却全心始得。
”訚再拜受教,即闭关六载。
中悬大镜,对之趺坐,才觉业识心动,便指摘镜中人,久之收放自然。
作《雪关歌》,山见之,击节称善,乃为启关。
壬申,曹能始观察,请开法当山,解制上堂,曰:“九十日期(今)已满,闭门作活事(如何?
)不曾捏杀猕猴子,重叠山关未易过。
[ 据《雪关和尚语录》为“九十日期今已满,闭门作活事如何?
不曾捏杀猕猴子,重叠关山未易过。
”]大抵末法禅期,真参罕遇。
纵他意树抽枝,未见心花成片。
虽然如是冷冷,岂无一粒豆煼?
有不跨石门,扶持祖风者乎?
如无,且向芦花深处宿,月明穿过钓鱼台。
”未几示寂,建塔。
博山訚亦能诗咏,天镜岩云:“扁秘灵奇久,鸿濛忽启藏。
岩呑江雾白。
泉洒洞门凉。
镜可容天面,窗惟贮月光。
道人何所见,一鸟过沧浪。
”惜多佚亡。

人物简介

皇明名僧辑略
解期 选佛场开定祖机。
辨明邪正在钳锤。
禹门浪暖风雷动。
正是鱼龙变化时。
即今众中莫有冲波激浪者么。
问答不录。
师以拂子打一圆相云。
机前一著。
觌面全提。
复击禅床一下云。
句外一言。
和声揭露。
个里不许停思顾虑。
岂容开口分疏。
只饶眨得眼来。
剑去久矣。
纵是佛祖到此。
也只得攒眉有分。
何也。
盖非言路所通。
亦非心识所测。
若是个英俊衲僧。
向未举以前自当点首一笑。
是故祖师门下法应如是。
嗟观近世以来。
人心不古。
禅学之者。
不务真参实悟。
惟是接响承虚。
以觉识依通为悟明。
穿凿机缘为究。
破坏律仪为解脱。
夤缘据位为出世。
以致祖风彫弊。
魔说炽然。
塞佛法之坦途。
瞽人天之正眼。
使吾祖教外别传之道于斯而委地矣。
故我大觉释尊。
于二千年外。
已识尽众生心病。
预设多种奇方。
于无渐次法中曲垂修證规则。
不过只要诱引当人一个入路。
故经云。
末世众生。
希望成道。
无令求悟。
惟益多闻。
增长我见。
又云众生未悟。
作何方便。
普令开悟。
佛令结制安居。
剋期取證。
过三期日。
随往无碍。
故知结解之有时也。
且如即今诸大德。
于九十日中还曾證悟也无。
已悟之者置之勿论。
如其未悟之者。
则此一冬不免又是虚丧了也。
若是个本色道流。
以十方法界为个圆觉期堂。
也莫论长期短期。
百日千日。
结制解制。
但以举起话头为始。
若一年不悟一年。
十年不悟十年。
二十年不悟二十年。
尽平生不悟。
决定不移此志。
直须要见个真实究竟处方是放参之日也。
故先哲所谓一念万年岂虚语哉。
遂举起拂子召众云。
还知这九十日内究的消息落处么。
不见世尊道。
居一切时不起妄念。
于诸妄心亦不息灭。
住妄想境不加了知。
于无了知不辨真实。
个里明辨得老瞿昙得失誵讹处。
要證圆觉不为难矣。
设或未能见彻。
切忌依语生解。
幻叟今日不辞饶舌。
试为诸人颂出。
猛火铸成金弹子。
当机捏碎又浑囵。
等閒失得俱拈过。
风送潮音出海门。
示秀峰居士 夫念佛者。
当知佛即是心。
未审心是何物。
须要看这一念佛心。
从何处念起。
复又要看破这看的人毕竟是谁。
这里有个入处。
便知圆悟禅师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个甚么。
故祖师云。
心同虚空界。
示等虚空法。
證得虚空时。
无是无非法。
所言心者。
非妄想缘虑之心。
乃虚明圆湛广大无相之心也。
三世诸佛之所證。
證此心也。
六道众生之所昧。
昧此心也。
诸佛由悟而證。
号曰菩提。
众生因迷而昧。
故曰烦恼。
在圣不增。
在凡不减。
得之不有。
失之不无。
迷则业缘。
悟名佛性。
盖知迷悟在己。
得失非他。
当知此心旷劫至今。
本无生灭。
原非染净。
孤光皎皎。
脱体无依。
妙用真常。
廓周沙界。
无形状可见。
无声响可闻。
虽然无相。
无相不宗。
虽曰无声。
无声不应。
是一切色相之根。
乃一切声响之谷。
色空不二。
动静一如。
法法虚融。
尘尘解脱。
是知心有则法有。
心空则法空。
心邪则一切邪。
心正则一切正。
若了此心。
法亦不有。
心法既无。
则一切是非名相皆空。
是非名相既空。
则山河大地。
色空明暗。
直下与当人自性心佛觌体混融。
了无隔碍。
居士于此果能信入。
则与从上佛祖所證所得更无差别。
复何凡圣迷悟得失之可论哉。
设或未然。
亦不用别求玄妙。
厌喧取寂。
但将平日所蕴一切智见扫荡乾净。
单单提起一句阿弥陀佛。
置之怀抱。
默然体究。
常时鞭起疑情。
这个念佛的毕竟是谁。
返复究。
不可作有无卜度。
又不得将心待悟。
但有微尘许妄念存心。
皆为障碍。
直须打并教胸中空荡荡无一物。
而于行住坐卧之中。
乃至静闹閒忙之处。
都不用分别计较。
但要念念相续。
心心无间。
久久工夫纯一。
自然寂静轻安。
便有禅定现前。
傥正念不得纯一。
昏散起时。
亦不用将心排遣。
但将话头轻轻放下。
回光返照。
看这妄想昏沈从甚么处起。
只此一照。
则妄想昏沈当下自然顿息。
日久坚持此念。
果无退失。
蓦忽工夫入妙。
不觉不知一拶疑团粉碎。
历劫尘劳当下冰消瓦解。
只个身心二字亦不可得矣。
于这不可得处豁开顶门正眼。
洞彻性空源底。
自当点首一笑。
始知涅槃生死秽土净邦俱为剩语。
到此始信山僧未尝有所说也。
更须向真正钳锤下搂空悟迹。
掀翻窠臼。
然后證入广大甚深无碍自在不思议解脱三昧境中。
同佛受用。
以斯治国泽民。
则可以垂拱无为而坐致太平者矣。
以此超脱死生。
则应用施为而无可无不可也。
居士其尚勉之。
示月庭居士 夫格外真机。
难容凑泊。
初参之士。
必假筌蹄。
所谓梵语阿弥陀佛。
此云无量寿。
佛者觉也觉即当人之自心。
心即本来之佛性。
是故念佛者。
乃念自心之佛。
不假外面驰求。
马大师所云即心即佛是也。
或谓即心是佛。
何劳更念佛乎。
只为当人不了自心是佛。
是以执相循名。
妄生倒惑。
横见生死。
枉入迷流。
故劳先圣曲垂方便。
教令注想观心。
要信自心是佛。
则知念佛念心。
念心念佛。
念念不忘。
心心无间。
忽尔念到心思路绝处。
当下根尘颖脱。
当体空寂。
始知无念无心。
无心无念。
心念既无。
佛亦不可得矣。
故云从有念而至无念。
因无念而證无心。
无心之心始是真心。
无念之念方名正念。
无佛之佛可谓无量寿佛者矣。
到此觅一毫自他之相了不可得。
何圣凡迷悟之有哉。
只这不可得处。
即识心达本之要门。
乃超生脱死之捷径。
居士果能于此洞彻自心源底。
始信火宅凡居即为西方安养。
举足动足无非古佛道场。
溪光山色头头章紫磨金容。
谷韵风声历历展红莲舌相。
尘尘契妙。
法法该宗。
不即不离。
心心解脱。
于斯领旨。
管取一笑而无疑矣。
居士其尚勉乎哉。
机缘法语 次日性空首座入室扣曰。
昨蒙和尚开示济川首座蒙山三关话。
弟子虽获与闻。
心犹未了。
幸望和尚别垂方便。
师云。
照前问将来。
空云。
蟭螟虫吸乾沧海。
鱼龙虾蟹向何处安身立命。
师曰。
长安路上金毛卧。
曰。
水母飞上色究竟天。
入摩醯眼里作舞。
因甚不见。
师云。
五凤楼前铁马嘶。
曰莲湖桥为一切人直指。
明眼人因甚落井。
师云。
明月照见夜行人。
曰请师一颂以为究竟。
师云。
好与痛棒。
曰棒则弟子甘领领。
则望和尚垂慈。
师乃呵呵一笑而为颂曰。
当机把断圣凡津。
拟议知伊屈未伸。
欲识蒙山端的旨。
垂钩意在钓金鳞。
师云。
会么。
空遂作礼而退。
僧宝金山者。
入室礼次。
师乃问云。
面南观北斗。
低首看青天。
此语明甚么边事。
曰和尚合却口好。
师云。
未在。
曰瞒别人即得。
师云。
差别用处。
非智眼不能无惑。
子欲洞明佛祖真宗。
须具透关正眼。
未审如何是透关正眼。
山振声一喝。
师云。
具得正眼。
当明向上一机。
如何是向上一机。
曰青天日当午。
师云。
犹未梦见在。
曰木人拈玉线。
石女度金针。
师云。
从上佛祖不传之妙。
子作么生领会。
山近前礼一拜。
师云。
转身一句速道将来。
曰雨添山色秀。
风来竹影移。
师拟拈拄杖。
山乃一喝。
拂袖而去。
师云。
放子二十棒。
山复回身近前合掌曰。
谢和尚垂慈。
深锥痛劄。
师云。
子虽有滔天之浪。
且无湛水之波。
山又叉手默然。
师云。
如是如是。
山遂作礼。
僧问有佛处不得住时如何。
师举起手中拂子。
僧云。
无佛处急走过又作么生。
师放下手中拂子。
云。
会么。
僧云不会。
师云。
两头不著。
千圣难窥。
这个且置。
只如古人道藏身处没踪迹。
没踪迹处莫藏身。
意旨如何。
僧云不即不离。
师云。
不即。
不即个甚么。
不离。
不离个甚么。
僧拟对。
师打一拂子云。
这虚头汉。
僧无语。
师宴坐室中。
有胜上座者从外入来。
师云。
是谁。
胜云。
某甲。
师云。
作么。
胜云。
佛殿里拜佛来。
师云。
佛向你道甚么。
胜云。
不曾道。
师云。
你头不曾点地那。
胜云。
下下点地。
师云。
又谓不曾道。
胜云。
某甲会也。
师云。
你会个甚么。
胜云。
吐露太分明。
师便喝。
胜拟对。
师云。
拄杖不在手。
放汝二十棒。
出去。
天溪凝上座来
师云。
不用之乎也者。
父母未生前亲切道一句看。
凝云。
千圣觑不著。
师云。
觑不著的是甚么。
凝云。
父母未生前。
师云。
为甚么觑不著。
凝云。
为无踪迹。
师云。
既谓无踪迹。
说甚么觑不著。
你在无踪迹处窠臼。
这个且置。
只如烧了撒了。
你向甚么处安身立命。
凝云。
青山重叠叠。
涧水响潺潺。
师云。
我不问你青山叠叠。
涧水潺潺。
毕竟烧了撒了向甚么处安身立命。
凝云。
日用分明常显露。
师云。
这虚头汉。
脚跟尚未点地在。
说甚么显露不显露。
凝乃触礼一拜。
师云亦未在。
凝又拟开口。
师咄云。
你再乱道。
辟破你口门。
凝礼谢而退。
有僧扣师云。
不是心。
不是佛。
不是物。
毕竟是个甚么。
师与僧一掌云。
你道是个甚么。
僧拟开口。
师以手掩其口。
僧于言下悟旨。
师因消遣。
至韶古音关房。
以拄杖扣门三下曰。
关主在么。
韶曰。
他不曾有出入。
谁云在不在。
即开门见师。
乃触礼一拜。
师曰。
此犹是奴儿婢子之事。
请关中主相见。
韶乃叉手默然。
师曰。
此则沈寂默去也。
韶曰。
师适来问甚么。
师曰。
问汝关中主。
韶曰。
唤作寂默得么。
韶遂呈偈曰。
只此寂默非寂默。
非寂默中非亦绝。
渠侬目面已呈师。
动静何曾有区别。
师曰。
恁么则子不在关内耶。
韶曰。
弟子见师亦不在关外。
师以手拍关门一下曰。
怎奈这个何。
韶拟对。
师叱曰。
汝但于心不生分别。
只个门户亦无所有。
门户既非。
则谁在关内谁在关外耶。
虽然理则如是。
亦不可越他世谛规矩。
尤不可违其自己志愿。
正好向这无分别无内外处。
竖立脊梁。
全机坐断。
彻底掀翻。
囫囵嚼破。
一一从自己胸襟流出可也。
曰言曰行。
可以模范后学。
抑不负其己灵也。
子其勉而进之。
三载出关之日。
拄杖子再为汝勘过。
韶遂作礼。
行实 师讳绍琦。
楚山其字也。
姓雷。
唐安人。
九岁出家。
初从玄极和尚。
最后谒东普无际和尚得法。
正统六年。
再见东普。
普问子数年来住在何处。
曰我所住廓然无定在。
普曰。
汝有何所得。
曰本自无失。
何得之有。
普曰。
莫不是学得来者。
曰一法不有。
学自何来。
普曰。
汝落。
空耶。
曰我尚非我。
谁落谁空。
普曰。
毕竟事若何。
曰水。
浅石出。
雨霁云收。
普曰。
莫乱道。
只如佛祖来也不许。
纵尔横吞藏教。
现百千神通。
到这里更是不许。
曰和尚虽是把断要津。
其奈劳神不易。
普曰。
克家须是破家儿。
恁么干蛊也省力。
既退。
至晚。
复召入诘之曰。
汝将平昔次第发明处告我。
楚山悉具以对。
普曰。
还我无字意来。
曰这僧问处偏多事。
赵老何曾涉所思。
信口一言都吐露。
翻成特地使人疑。
普曰。
如何是汝不疑处。
曰青山绿水。
燕语莺啼。
历历分明。
更疑何事。
普曰。
未在。
更道。
曰头顶虚空。
脚踏实地。
普召弟子鸣钟集众。
取袈裟拂子以授楚山。
袾宏曰。
所云以提起话头之日为始事。
一年不悟一年。
乃至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尽平生不移此志。
直至大悟方名罢
至哉言也。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绍琦。字楚山。唐安雷氏子。生自不凡。慎动止。寡言笑。九岁出家。从玄极和尚学禅。后获印于东普无际禅师。正统六年。再参东普。普问。子数年住何处。曰我所住处。廓然无定。普曰。有何所得。曰本自无失。何得之有。普曰。莫不是学得来者。曰一法不有。学自何来。普曰。汝落空耶。曰我尚非我。谁落谁空。普曰。克家须是破家儿。至晚复召入。诘之曰。汝将平昔次第发明处告我。师悉具以对。普曰。还我无字意来。师偈答曰。这僧问处偏多事。赵老何曾涉所思。信口一言都吐露。翻成特地使人疑。普曰。如何是汝不疑处。曰青山绿水。燕语莺啼。历历分明。更疑何事。普曰。未在更道。曰头顶虚空。脚踏实地。普召弟子。鸣钟集众。取袈裟拂子授之。师容止庄重。虽宴居。如对清众。具择法眼。勘验学者。百不失一。门徒数十人。唯宝山金者。深入堂奥。读师语录。直捷简明。不在古人下也。
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十三
楚山禅师。唐安人也。名绍琦。姓雷氏。八岁入乡校。不假师授而知诵。次载失父。遂弃业。而学出世法于玄极通禅师。通爱之。与语辄终日。每至节要处。不敢犯其词。乃跪请益。通叹曰。子根性太利。难于入道。但有疑在。庶可疗耳。琦愕然曰。木偶人。可入道耶。通笑曰。入道须是木偶人始得。琦愤而趋出。益疑之。经昼夜。遂振衣起曰。吾师岂欺我哉。复入。剖于通前。通独以掌反覆示之。不领。遂背去。遍参知识。俱不得意。闻无际悟和尚。居普州之东林。东林禅风。腰包到者即受。曲折流辈窃非之。琦故往扣焉。曰。上座何住。对曰。廓然无定。曰。有何所得。对曰。本来无失。何得之有。曰。学将来底。堪作甚么。对曰。一法不有。学自何来。曰。汝落空耶。对曰。我尚非我。谁落谁空。曰。毕竟如何。琦曰。水浅石出。雨霁云收。悟公笑曰。纵汝横吞藏教。现百千神通。其如老赵州无字公案。怎生消缴。琦又拟对。悟公连叱退之。琦大惭。数日不敢仰视。忽闻净板鸣。豁然荡尽廉纤。急披衣礼谢。悟肯之。遂以断桥源流。嘱琦行化。当是之时。断桥之脉微矣。及悟公继响。而得法者仅七人。惟琦出世最晚。初领天柱。迁皖山。又投子后主成都之天成寺。裔叶翻茂。为大振焉。得其法者。又十六人。有祖玠侍者。齿最少。号圭庵。事琦甚谨。丛林惮其严厉。敬其慧识。以香林远方之一日童子进茶。琦啜罢。顾童子曰。人道汝憨耶。玠曰。它亦有乖处。琦曰。何以见得。玠呼接盏。童子近前。琦曰。道得即还你。无对。琦乃顾玠。玠曰。只者无言语处。不隔纤毫。琦曰。因甚道不得。玠呼童子何不问讯。童子问讯。琦度盏。童子接之。珍重而去。玠曰。道他无语得么。琦曰。只如者童子。恁么端的。是无明使然耶。法性如是耶。曰。迷则积劫无明。了则本来佛性。琦曰。恁么他是知有。是不知有。曰。他若知有则不为迷因。不知有番为隔碍。琦曰。子还有知也无。曰。祖玠不知有。曰。既不知有。何以知宗。玠曰。圣人若知。即同凡夫。凡夫若知。则同圣人。曰。子看老僧。是知不否。玠曰。临机大用。举必全真。说甚知有不知有。曰。只如老僧。即今一语一默。剖析是非。分别名相处。与适来童子。见识是同是别。玠曰。择法智眼。无作妙用。体性虽同。用处县隔。曰。既云择法。安能无作乎。玠曰。智炤非识。妙用非有。用既非用。作亦非作。虽分别。实无分别之能也。曰。今对万法。境相差殊。一一明了。不具分别可乎。玠曰。教不云乎。如我按指海印发光。圆明了知。不繇心念。琦曰。善哉。可谓鹅王择乳矣。未几。玠膺疾。琦下视之。值心上座在侧。琦因问曰。如何是心。玠曰。开口不容情。曰。未在。玠顾心曰。何不作礼。心便珍重。玠曰。呈似了也。曰子既如是。还能觌体颂出乎。玠对曰。祖师心印若为传。有语分明。不在言能向机前亲领得。海门撑出钓鱼船。琦曰。珍调四大。饶益将来。一日玠疾革。作呻吟声。琦问曰。子平日得力句。到此还用得著么。对曰。用得著。曰。既用得著。叫苦作么。曰。痛则叫。痒则笑。琦曰叫与笑者。复是阿谁。曰。四大无我。叫者亦非真。寂体中实无受者。琦曰。主人公。即今在甚么处。曰。秋风不扇。桂蕊飘香。琦曰。恁么则遍界绝遮藏也。曰。有眼觑不见。琦曰。只如三寸。气消时向甚处。安身立命。对曰。雨过天晴。青山依旧。曰。从今别后。再得相见否。对曰。旷劫不违。今何有间。曰。子不病耶。对曰。病与不病。总不相干。琦执玠手曰。此是甚么。玠曰。是祖玠手。曰。祖玠是谁。曰。玠固非我。亦不离我。琦乃叹曰。善哉。妙契无生。彻證真常。子虽妙年。死亦何憾。玠遂合爪谢曰。与祖玠趱。将龛子来。琦命舁龛至。玠顾左右。曰吾当行矣。整衣龛坐化去。玠化后。天成之话大行。时蜀多义学。互以胜劣相比量。琦一以心宗揭之。而小大俱圆。有问。祖师西来意。则答曰。海神撒出夜明珠。又问祖师西来意。曰。雪消山顶露。风过树头摇。又问如何是直指事。答曰。玉栏杆上石狮子。红藕花间白鹭鸶。又问如何是摩醯正眼。琦喝之。又问不涉寒暑是甚么人。琦亦喝之。琦爱以无字问僧。有对曰。风吹秋月冷。雪压老梅寒。又僧对曰。出匣吹毛剑。寒光射斗牛。又对曰。无孔铁锤当面掷。琦皆喜之。后示疾。诸山讯候。有进曰。和尚还有不了公案么。琦展掌曰。会么。拟对。琦喝住曰。今年今日。推车挂壁。撞倒虚空。青天霹雳。阿呵呵。泥牛吞却老龙珠。澄澄性海沤花息。瞑目而寂。时成化九年三月望日也。 赞曰。楚山行化。当明运昌隆之际。纯以心性禅。应接群机。以故。门下一时龙蟠凤翥焉。乃至祖玠辈。风鬯春枝节节是。令见者闻者。莫不神往。但不再传其绪俱𥨊。岂慈父欲子食药而愈疾。遂称没于他方也耶。
郑真 朝代:

人物简介

维基
郑真(1507年—1584年),字惟诚,山东济宁卫军籍湖广黄冈县人。
山东乡试第七十二名举人。
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中式丁未科会试第一百六十七名,登第三甲第一百一十三名进士。
初授太原府推官,擢兵部职方司主事,迁郎中,典军政。
与杨继盛厚善,又俱为徐阶门人,及继盛弹劾严嵩,疑真参预,出为南康府知府,未任,以忧归。
起补大名府知府,以卓异转本府兵备副使,不拜,以疾致仕归。
年七十八卒,著有《望云堂文集》、《诚斋诗》、《赞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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槜李诗系·卷三十二
如空,自号无趣老人,秀水人,俗姓施。未为僧,究心内典。适野翁晓禅师寓东塔,老人往谒,尽辟夙解,益自刻志。夜半,闻鸡鸣,大悟。晓师遂付衣钵,薙染居敬畏庵。万历己卯,付法于弟子性冲曰:“明岁仲秋五六之期,吾欲远行,子宜来。”及期,冲至。老人示微疾,说偈而逝。
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十四
无趣禅师。
讳如空。
其先施姓。
嘉兴秀水人也。
早岁留神内典。
浮沉于理路文言。
过僧舍。
览传灯录。
心目茫然。
乃执卷求老僧解。
老僧曰。
此历祖真参
实悟之要妙也。
非意识可能至耳。
空。
奋发弃家裹帻巾。
同济法舟。
遍访诸方耆宿。
抵杭城。
见封自然。
值封檐坐补破衲。
空进问曰。
和尚补者个。
遮寒即是遮热即是。
封停针。
熟视空曰。
道甚么。
空即礼拜。
封曰。
点茶来。
空作舞而出。
如是经行八载。
克志劳躬。
此中尚未廓鬯。
既归秀水。
不复居家。
东寻西讨。
如游峰逐。
世人多笑之。
适野翁晓禅师来东塔。
空大喜。
即走请益。
晓以本色示空。
空罔措其指。
复经三年。
闻鸡鸣始获庆快。
乃机投晓公。
晓以断桥真脉许空焉。
盖晓溯嗣宝芳进。
进嗣月溪澄。
澄乃福林度之三世也。
故晓为断桥七世之苗裔。
晓又嘱空曰。
昔六祖能大师。
自传衣法。
潜隐猎队。
一十六载。
方大露布。
汝宜慎之。
空即就秀水掩关。
乃说法曰。
三十馀年。
礼请益。
十方宗匠。
问法皆云无说。
问佛皆云无相。
幸得无相无说。
不觉顿空伎俩。
追昔脚跟。
失却便宜。
今喜眉毛生在眼上。
从斯丢去草鞋。
即便拗折拄杖。
拍双空手。
入玄关。
坐看阴阳消长。
复有一偈。
穷子还归长者宅。
善财遍杂花林。
大千收拾毫端内。
推出虚空掩上门。
于是。
嘉禾有道之士。
争游空之门。
会正信长者。
经营敬畏庵。
请空弘持祖道。
空乃启关曰。
自结玄关自活埋。
自吾闭也自吾开。
一拳打破虚空窍。
放出从前者汉来。
始会名宿。
就庵披剃。
受满分戒。
主持庵事。
名倾缁素。
选部陆光祖。
常访道要于空。
空蓦头生按。
祖叹曰。
澄之不清。
淆之不浊。
趣公之谓与。
一日小参众方集。
空喝曰。
祸出私门。
便下座。
乃谓性冲曰。
有件不了公案。
来岁中秋。
汝为我来。
冲应期而至。
空大悦。
说偈俄化。
偈曰。
生来死去空花。
死去生来一梦。
皮囊付与丙丁公白骨。
断桥随众呵呵。
明月清风吟弄。
时万历庚辰也。
赞曰。
无趣。
脱略墨绳。
真断桥之后也。
然竟以一木而支大厦。
其得不危者。
幸也欤。
幸也欤。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
释如空,字无趣,姓施氏,秀水人。幼性端凝,长企清洁,自号静斋。留心内典,博览经论,志慕禅学,同友法舟参访八年,乃至东山谒野翁晓本,授以一归何处䛡,夜闻鸡呜有省。复叩决之,晓本印可,如空始落发受戒,便付衣法,偈曰:“非法非非法,非性非非性,非心非非心,付汝心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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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续高僧传·义解篇
如幻。闽人也。林氏子。少为儒。以事忤督学使者。拂衣而出。之庐山。从遍融和尚落发。时遍融晦迹众中。为常住斫柴。幻亦斫柴。后遍融之京为国师。幻从之京。名起诸公卿间籍甚。后散去。之姑苏南海楚蕲黄间。所到说法。从之者如云。万历己卯。来九峰讲涅槃经。楚藩臬大夫往询之。时弟子有私卖田数亩。为常住者。以所置券。请印于当道。幻闻之曰。非我法也。一夜遁去。诸弟子莫知所之。当道闻之。益重。幻为人。生平无嗜好。人有所施。辄以施人。每行手持一钵。肩担一袈裟。赤脚麻鞋。不厌艰苦。与人言佛法。滚滚如大海水不可竭。又善谈名理皇极经世性理诸书。一生不见喜怒之色。复来九峰。讲楞严。郭祭酒正域。从之问道。言甚相得。后入庐山。讲法华经。一日端坐示疾。弟子请偈。幻曰。浮生本无偈。痴人迷梦踪。虚空无面目。面目问虚空。弟子曰。灵骨可更之蕲乎。幻曰。爱重娑婆苦。无情极乐仙。何须怀旧影。寂照满三千。言毕而逝。时年五十九。
新续高僧传·明律篇第四之二
释如幻,字勉庵,姓林氏,蒲田人也。
父环,家世儒术,望崇乡里。
幻生而倜傥,负奇气。
幼习帖括,善属文词。
年十四,即列诸生,有声庠序。
里有夏生治时者,通内典。
幻与游从最善,一日谓幻曰:“君唇掀齿露,非寿者相。
”幻惊问:“何为而可?
”生曰:“闻之诵观音大士,祷无不应,持其号久,自当验。
”幻遂依持,勤恳三载,而容貌改观,威仪简重。
未几,倭夷寇闽,父母俱丧于兵。
幻大泣曰:“人命固如是乎,何恋恋乡井为?
”遂拂衣,遨游江湖间二载,入庐山参遍融,融问曰:“大德何处人?
来欲何为?
”幻曰:“小子闽人,为求长生。
”融曰:“有长必有短,何不学无生?
”曰:“何为无生?
”曰:“汝试剃除须发,屏息诸缘,咬嚼一句无义味话,久久自得下落,乃可为尔道无生。
”幻即染剃,因名如幻,相与依栖,时年已逾冠矣。
顷之,乃之蕲水马牙山参无为藏主,居三载,退而隐处斗方山中,五易寒暑。
遂荷策北游上都,依暹理两宿,听诸经奥义,皆深器之。
已而有田将军者,蕲人也。
见其雅量,因漫之以世谛,幻笑谢曰:“海龙肯入沟渠。
”遂拽杖归九峰,衲子骈集,每以《楞严》为众发明心要。
翰林郭公正域以居母忧,谒幻于九峰,甚相得。
因进而请曰:“窃见当世谭禅者,动以棒喝机锋为向上自多,及察其操存,则犹有未尽者,又不若守教乘,精戒律,离欲苦行,以慈利物之为得耳。
”幻曰:“然非禅之过,乃学禅之过也。
奈何去圣愈远,法门日衰,诚若公言,可为流涕。
”幻律身清苦,生平无嗜好,人有所施,辄以施人,每有所往,唯一钵三衣。
楚藩沈君与幻交最密,弟子欲置香火地,以券白沈公。
幻闻,乃大斥之曰:“方寸福田不力耨,区区安向沈官人乞请耶?
”乃拽杖去九峰,走武曲,憩吉阳寺,闭关诵《华严经》三载。
往潭州三角山,为马祖门人总印所辟,不数年焕然一新,法席大振。
一日谓众曰:“赵州八十尚行脚,我岂乏草屩一具邪。
”遂拂袖之匡庐,入黄龙寺,留讲《楞严》至二卷终,幻谓众曰:”姑舍是无论,且有末后与大众商量。
”即示恙,六日告终。
众请留偈,幻曰:”辞世本无偈,痴人觅梦踪。
虚空无面目,面目问虚空。
”弟子又问: ”灵骨可更之蕲乎?”幻曰:”爱重娑婆苦,无情极乐天。
何须怀旧影,寂照满三千。
”言讫遂逝,寿五十有九,腊三十。
门人火浴,以骨瘗于黄龙山,释德清为之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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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崇仁裴氏子。初产难。祖父诵金刚经得娩。故名。九岁入乡校。便问。浩然之气。是个甚么。授书师异之。及长读金刚经。恍若旧习。即依廪山忠出家。久而辞去。禁足峨峰。因阅传灯。见僧问兴善如何是道。善曰。大好山。疑滞莫决。一日力推巨石。豁然大悟。述偈曰。欲参无上菩提道。急急疏通大好山。知道始知山不好。翻身跳出祖师关。趋呈廪山。山印为法器。自是剃染纳具。劳形苦骨。影不出山者二十四载。万历甲午。住宝方。有僧问师住此山。曾见何人。师曰总未行脚。僧曰岂以一隅而小天下乎。师善其言。遂荷锡远游法门老宿无不推誉。顷入五台。参瑞峰问赵州。师乞颂。峰曰。知是般事便休。师作礼呈颂曰。暗藏春色。明露秋光。有眼莫鉴。纵智难量。到家不上长安路。一任风花雪月扬。峰深肯师语。妙叶洞宗。而师亦以绍续洞宗自任。未几返。锡宝方。晚主董岩寿昌二刹。上堂云。云弗依山。山弗云。心无染境。境无心。云山清净如心境。一道虚明烁太清。然虽如是抽筋不动皮。换骨不见血。筋骨一齐空。游行不倒趹。达磨大士解灭而不解生。释迦老人。解生而不解灭。要知生灭不相干。除是当年乾屎橛。万历丁巳冬。师自田中归。语大众曰。吾从兹不复砌石矣。众愕然。明春三日。示微恙。至十七日。作举火偈。命侍者唱偈。复书曰。今日分明指示。掷笔端坐而化。阇维顶骨。诸牙不坏。藏于本寺。建窣堵波。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慧经。
号无明。
抚州崇仁裴氏子。
形仪苍古。
天性澹然。
无所好。
九岁入乡校。
忽然若无意于人间世者。
十七遂弃笔砚。
慨然有求道志。
偶入居士舍。
见案头金刚经。
阅之辄终卷。
忻然若获故物。
繇是断荤酒。
决定出家。
依廪山忠禅师。
执侍三年。
凡闻所教。
不违如愚。
因阅传灯。
见僧问兴善如何是道善曰大好山。
师罔措。
疑情顿发。
后于峨眉住静。
因推石而悟。
始落发受具。
住山二十四年。
时邑之宝方。
宋宝禅师故刹也。
师居之。
实万历甲午岁。
师年四十有七矣。
有僧问师曰。
长老住此。
曾见何人。
师曰。
从未行脚。
僧师。
岂以一隅而小天下乎。
师善其言。
遂弃寺而参方。
足迹遍南北。
紫柏尊者。
深器重之。
一时法门大老。
相与酬酢。
无不推誉。
最后见五台瑞峰和尚。
契證底蕴。
开法于寿昌。
衲子麇至。
寿昌。
实西竺来公所创。
师与来。
同乡同姓。
人以师为来后身云。
师之住寿昌也。
不扳外援。
不发化主。
安道信缘。
年迨七十。
尚混劳侣。
率众开田。
必先出后归。
四十年如一日。
岁入可供三百众。
故生平。
佛法未离钁头边也。
虽边幅不修。
而形仪端肃。
严霜煦日。
不怒而威。
未尝轻意许可一人。
故海内高其风。
并无一言的据借为口实者。
其慎密如此。
丁巳腊月。
师自田中归。
语众曰。
吾自此不复砌石矣。
手书遍辞。
远近道侣。
勉以叩己真参
至次年正月十有七日。
端坐而逝。
茶毗。
心与顶骨牙齿不坏。
于本寺建塔藏之。
师生于嘉靖戊申。
世寿七十一。
僧腊五十有奇。
憨山清谓。
师峻节孤风。
诚足以起末俗。
至其精进忍力。
当求之于古人。
虽影不出山。
而声光远及。
岂非尸居而龙现。
渊嘿而雷声者耶。
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十四
禅师。名慧经。字无明。抚州仁和裴氏子也。九岁。诵孔孟章句。即究其义。每问。浩然之气。是个甚么。或有笑者。或有讶者。公皆一举手而去之。遂潜心内典。如获故物。年二十一。父事廪山忠老宿。求忠斩发。忠曰。著急作么。待汝瞥地。我为汝师。公乃刻志苦行三载。因见双林颂有省。辄遁迹峨峰。又三载。读传灯。至僧问兴善如何是道。善曰大好山。又深疑之。因力撼巨石。得达其旨。乃曰。欲参无上菩提道。急急疏通大好山。知道始知山不好。翻身跳出祖师关。趋呈于忠。忠笑曰。吾不汝欺。为公圆顶。时年二十有七。复还旧隐。不下山者二十四载。远近贤之。万历甲午。出住宝方有道者过访曰。师住此山。曾见何人。公曰。总未行脚。曰。宁以一隅。而小天下乎。公敬诺。即杖笠观方。诸尊宿皆珍誉之。登五台参瑞峰和尚。峰出笑岩禅师之门。公请曰。某甲。于古德机缘。不尽馀疑。旦虽遍历门墙。如窥罗縠之月。乞慈垂悯下剖愚蒙。语毕。慇勤作礼。峰叹曰。善哉上座。以英伟之姿。锐于入道。而胸中尚有芥蒂耶。如不弃山野。试举将来。公曰。临济道。佛法无多子。毕竟是个甚么。曰。向道佛法无多子。又是个甚么。公曰。玄沙谓灵云未彻。那里是它未彻处。曰。大是玄沙未彻。公曰。赵州勘破婆子。未审。甚处遭他勘破。曰。却是婆子勘破赵州。公释然。再拜谢之。复献颂曰。暗藏春色。明露秋光。有眼莫见。纵智难量。到家不上长安道。一任风花雪月扬。峰。深肯公语叶洞上宗旨。而公亦以绍续洞宗自任。南还。初住董岩迁寿昌。中兴曹洞。其时像教相尚。公独不攀外护。尝诫知事曰。万般存此道一味信前缘。每同众耕耘。耆年不怠。学侣参寻。每将钁柄为禅杖。尊宾顾访。且就蓑衣准布袍。故有寿昌古佛之称。益王向公。赍香修敬。公漠然不答。知事惧丛林所系。请稍循时宜。公曰。吾佛制。不臣天子。不友诸侯。为佛儿孙。而违佛制。是叛佛也。吾岂作叛佛之人哉。王闻而叹曰。去圣时遥。幸遗此老。公三坐道场。殿宇禅坊。焕然鼎新。别建兰若。二十馀所。从未只字干及檀信。檀信自归。有引修忏佛事于山中。公重诟之曰。汝邀一时之利。开晚近流毙之端。使禅坊流为应院。岂非巨罪之魁也。以故。公之名号所及。而古风习习。其规绳不整。而自肃。尝上堂曰。诸佛时常说法。不须拟议猜详。是何法。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不论通宗透教。只贵直下承当承当。个甚么云腾致雨露结为霜。蛟龙不宿死水。猛虎岂行路傍。透得者些关棙。何须愿化西方。不问先佛后祖鼻孔。一样放光。化被草木。赖及万方。释迦不肯泄破。达磨九年覆藏。峨峰不惜口业。一下为众宣扬。且道。作么生宣扬。挥几云。罔谈彼短。靡恃己长。又曰。宗乘中事。难以措辞。大道门庭。争容拟议。等閒垂一句。如大阿锋离匣。逢之者。则死不移时。似涂毒鼓受槌。闻之者。则丧不旋踵。所谓妙峰峻仞。野兽难藏宝树晶光。灵禽莫泊其用也。单趁金毛归野窟。直追铁额入深山。扫天下之搀抢。拂世间之孽屑。提堕坑落堑之类。揭迷封滞壳之流。其功也。使法界世界虚空界。一体同观。佛道人道地狱道。万法融会。虽然如是。犹未为向上事。须知更有出格在。噫。正令不行先斩首。大机一发圣贤悲。又曰。抽筋不动皮。换骨不见血。筋骨一齐空。游行不倒跌。达磨大师。解灭而不解生。释迦老人。解生而不解灭。要知生灭不相干。除是当年乾矢橛。万历丁巳腊之七日。公田务归。顾众曰。老僧自此不复作矣。除夕上堂曰。今年只有兹时在。请问诸人知也无。那事未曾亲磕著。切须绵密作工夫。越三日告寂。众悲惶不已。公复展目。说偈慰之。为留旬馀。裁书遍辞邻壁道俗。更自作偈。令侍僧举火。至十七日。晨起盥漱拭身曰。不必再浴矣。乃大书今日分明。指示。掷笔而逝。其年七十有一。依命阇维。侍僧。宣公所遗之偈曰。无量劫来秖者个。今日依然又者个。复将者个了那个。者个那个同安乐。 火光忽成五色。诸牙顶髻不坏。就寝堂建塔藏之。其门人无异来。已开化博山矣。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
释慧经,字无明,姓裴氏,崇仁人也。初生时,母产难,祖父诵《金刚经》遂得娩 ,因名经。经生而聪颖,仪形苍古,若逸鹤凌空,天性澹然,无他嗜好。九岁入乡校,便问:“浩然之气何如?”塾帅异之。年十七,弃帖括,慨然有向道之志。及冠,偶入居士舍,见案头《金刚经》,阅之辄终卷,欣然若获故物,即与居士言其意,居士奇之。由是,不茹荤酒,决志出世,父母亦听之。蕴空中禅师说法于廪山,往依之,执侍三载,凡闻所教不违如愚,独于《金刚经》四句偈颇疑之。他日,偶见傅大士颂云,“若论四句偈,应当不离身。”不觉洒然,因述偈有“遍界放光明”之句。以是,知为夙习般若重发也。时年二十有四,又尝阅大藏至《宗眼品》,始知有教外别传之旨,至于五宗差别窃疑之,迷闷数月,若无闻见,时以为痴,久之有省。由是,切志参究,遂辞廪山,欲隐遁,乃访峨峰,见其林壑幽邃,诛茅以居,不明大事,誓不空返。居三岁,人无知者,因阅《传镫》,见“僧问兴善,如何是道?善曰:大好山。”经罔措,疑情顿发,日夜提撕,至忘寝食。一日,因移石,坚不可举,极力推之,豁然大悟,即述偈曰:“欲参无上菩提道,急急疏通大好山。知道始知山不好,翻身跳出祖师关。”因呈廪山,山亦知为法器。经躯体孱弱,若不胜衣,及住山,极力砥砺,躬自耕作,凿石垦田,不惮勤苦,每闻空山吅叫若物凭之,乃夜独山行,居不闭户,诵读如恒。年二十有七,犹未薙发,人或劝之,曰:“待具僧相乃尔。”至是,始染剃受具,自是以往影不出山者,二十有四年。邑之宝方,乃宋宝禅师故刹也,请经重兴,始应命。先之廪山扫师塔,而后往,有“倏然三十载,忘郤来时道”之句,时年五十有一,万历戊戌岁也。既住宝方,益增精进,凡作务必以身先,形枯骨立,不厌其劳。不数年百堵维新,四方衲子闻风而至。然久住山中,未得行脚,终隘见闻,乃荷锡远游,过南海,访云栖。复之中原,入少林礼祖塔,问西来单传之旨。寻往京都谒达观,深器重之。入五台参端峰,峰门庭孤峻,一见而契,乃请益数则,乞其指示,若临济道佛法无多子,玄沙谓灵云未彻,赵州云台山为汝看破之类,遂相印许,峰返诘之,经答以颂,语详《别录》。最后赵州颂云:“暗藏春色,明露秋光。有眼莫鉴,纵智难量。到家不上长安路,一任风花雪月扬。”峰为首肯。观经语,忌十成,机贵回互。知洞上宗,由此必振,而经亦倦游矣。乃返锡宝山,开堂说法,以博山来为首座,师资雅合,激扬宗旨,遐迩向风,来者益众。戊申,邑之寿昌为西竺禅师所创,久颓,众请经居之。旧传有谶,经与竺同乡、同姓,以经为竺再来云。经住寿昌不攀外援,随缘任用,数年之间,所费万计,道场庄严,焕然钜丽。丛林所宜,纤悉毕具。虽千指围绕,而随机善诱,各得其宜。每遇病僧,亲调药饵,不泽净秽,必尽心力而为之,胸次浩然,耳目若无睹闻。年已七旬,犹溷迹劳侣,耕凿不息。尝先出后归,以身作则,故三刹岁入可供三百众。四十馀年曾无一息自安,虽临广众,未尝以师道自居。至于应酬,偈诵法语,川流云涌,诚所谓般若光明,如摩尼圆照无思而应。益王钦其道德,深加褒美,尝叹曰:“去圣时遥,幸遗此老。”其见重若此。以万历戊午正月十七日示寂,寿七十有一,腊四十馀。先是,丁巳腊月七日自田中归,语大众曰:“吾自此不复砌石矣。”众愕然。除夕,上堂云:“今年只有此时在,试问诸人知也无?”至戊午正月三日示微恙,遂不食,云:“老僧非病,会当行矣。”大众环侍,驩若平生。七日以偈示博山,次第写宝方、寿昌遗规,并遗书远近道俗,自作举火偈,至期乃索笔大书:“今日分明指示。”掷笔端坐而逝,荼毗火光五色,心燄如莲花,其细瓣如竹叶,顶骨诸牙不坏,馀者其白如玉,重如金,文成五色。憨山为之塔铭,称其昭然生死实践,可知洵不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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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摘要·化高僧摘要卷四
字隐元。福建东林林氏子也。父在田。母龚氏。琦生六岁。父客于湘。家产日耗。难以攻读。渐以耕樵为业。每静夜与二三友。坐卧松下。仰观天河运转。星月流辉。谁系谁主。缠度不忒。心甚骇焉。遂有慕佛之念。年二十母与长兄欲定聘。自思身为男子。不知父之游踪。急于娶。非孝也。因告母兄。将聘金为路用。直往豫章。抵南京。至宁波舟山。见族叔。又至绍兴。经历一载。囊已空。随香船至南海。朝观音。见佛地庄严。一时凡念冰释。遂发心持斋。投潮音洞主出家。明年二月。航海归闽省母。母以为自天降下。喜不自胜。劝母奉斋归佛。越明年。母归寂。会鉴源于印林寺。方便接引。遂从削发。即发愿精修。辛酉。往绍兴显圣寺。听涅槃经。时闻本师费和尚之名。因遍处参寻。壬戌。鹦窝顶听法华。冬在夹石碧云。听楞严。忽闻密老和尚。来应金粟。即往参见。随问学人初入禅门。未知做工夫。求开示。密云。我这里无有工夫可做。要行便行。要坐便坐。要卧便卧。师云。蚊子多卧不得时如何。密云。一巴掌。师有省。便拜云。某甲会得和尚掌中意。和尚云道看。师便喝。和尚云。再道看。师又喝。和尚云。三喝四喝后如何。师云。今岁盐贵如米。自此日常活泼泼地。忽一日窗外风吹入。寒毛卓竖。通身白汗。大彻源底。便知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天下老和尚。情与无情。尽在。一毫头。了了分明。无二无别。不可举似于人。庚午春。黄檗本寺。请老和尚进山。师同回寺。辛未。众请住狮子岩。癸酉冬。马峰请费和尚主席。命师为西堂。一日诸禅人颂百丈再参马祖。一喝三日耳聋。黄檗闻之不觉吐舌因缘。师亦颂云。一声涂毒闻皆丧。遍野髑髅没处藏。三寸舌申安国剑。千秋凛凛白如霜。呈上。费老人即圈出示众。升座云。吾有一枝拂子。是从上用不尽的。顾师云。汝作么生奉持。师喝便出。到方丈。师礼拜。老人举拂云。汝且将去行持。师接著。便打一拂。老人云。将为报恩那。又打一拂。便归寮。甲戌回狮岩隐静。丙子夏。本山请继黄檗法席。却之不能。岩下有侧石如舟。俱以不平为叹。师一夜在石中坐。持大悲咒三遍。默祝龙天。此去黄檗。吾道大行。为山增色。此石可平。默坐注香。归室次。蚤徒良哉报云。石已自平。师乃名为自平石。适法通专使送大衣源流至。丁丑仲冬。至山开堂。如腊八示云。昔日世尊升忉利天。为母说法。说甚么法。蓦竖拂云。也只是这个。今日山僧不动本际。为诸父老谈禅。谈甚么禅。也只是这个。这个又是个什么。正如八十翁翁入场屋。真诚不是小儿戏。向个里消息得恰好去。许汝入黄檗门。见黄檗人。与黄檗同条合命。共气连枝。不然。尽是门外之绕汉。要见黄檗毫毛也大难。
新续高僧传·兴福篇第九之八
释隆琦,字隐元。
姓林氏,黄檗人也。
生有灵徵,幼志凝重。
因父远游不归,绝意婚娶,附舟诣补陀祷祝,睹大士境界,遂欲轶尘。
乃礼黄檗鉴源为师,薙染易服。
遍造诸方,潜颖真参,心光灿发。
闻密云居金粟,径往依之,始露头角,机锋酬酢,迥出寻常,密云甚相契重。
逮受黄檗请,琦乃偕还旧山,结茅于师子岩。
隐安继主檗山,琦本同,则延之领众,因继其法。
费隐既受别请,林御史汝翥与士众请居祖席,始出世焉。
坐夏十稔,指踰三千,鞭龙策象,声光远播。
万里扶桑,梯航申礼,祈教彼土,恳请尤挚。
琦亦自知信于东倭,实有宿缘,当为了之。
故扬帆破浪,海若效灵,遂底长琦。
岛主欣迎,万象云拥。
驻锡兴福,益以崇福,兼兹二刹,法雨所施,罔不沾溉。
受请普门,国王、大将军咸来致敬,宠锡优渥,珍服名香,络绎充积。
琦亦漠然,惟思流通正教,弘我佛旨。
但每念祖庭,时有故山之思,国王感其眷恋,乃于太和山更起梵宫,仍名黄檗,以慰其心。
移居未久,举首座性瑫自代,退隐松堂,国王为建寿塔,优游泉石,十有馀载。
预知报谢,乃示微疾,彼国王臣慰问再四,皆裁偈酬答,端居而化,康熙十二年癸丑四月三日也。
寿八十有二,腊五十有三。
得法者二十二人,有《七会语录》。
琦貌魁伟,秉性刚正,苦行高谊,具在年谱。
檗山大众仰其馀徽,为筑衣钵塔,释如幻弘为之记铭,见《瘦松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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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一
释亘信,字行弥,姓蔡氏,浯人也。
父惟和,母李氏,梦大星入怀及诞,亘小字福星。
年十二,闻梅山止安九族生天语,欣然慕之,欲报劬劳,白于母,母不听,后病热极危,许舍出家,即愈。
年十七,从止安薙发,尝见雪山书寿昌塔铭,知有宗门事,寻居漳之长泰石狮岩,偶值中秋,止安到岩,方设饼煮茶,忽举德山棒、临济喝、云门饼、赵州茶是同是别?
竟日思惟,“欲云同,机用各别;若云别,道岂有二?
”终未能决。
一日,负米登山,忽忘身世,成一偈曰:“行住原非我,棒喝不是他。
一筐云门饼,好下赵州茶。
”方知古人真参实悟,语不我欺,乃发足游
首造鼓山,叩博山无异,令看父母未生前语,顿起疑情,值狮林师出,因询林曰:“适来所问是何意旨?
”林曰:“一块石,一块砖,两相撞。
”乃从结茅于芙蓉山,居顷之,复回鼓山受具,时年二十四。
八月解制,乃还温陵掩关于葵山牛眠室,昼夜提撕。
二七不眠 ,亦不依倚。
后闻密云晤开堂于黄檗,以书乞示,即取来书转语作复云:“但见横尸遍野,即便知恩有地。
”亘已爽然若失,已而复掩关于南安圭峰报亲寺之东庵。
曾忆僧传晤以“薰风自南来”语,勘验学者,思之未得。
值六月扫地关中,汗下沾衣,忽尔清风徐来,举体庆快,乃怕掌曰:“好个出身处,时人不知,时人一知,汗透满衣。
”适金粟费隐继席黄檗,乃驰书陈其所见,答云:“未见有本分语,而通本分消息。
”遂启关直诣黄檗,问费曰:“昔临济会下,两堂首座相见,同时下一喝,僧问临济:还有宾主也无?
济云:宾主历然。
祇如两堂首座未下一喝时,还有宾主也无?
”费云:“两眼对两眼。
”礼之而退。
费问:“如何是汝本分句?
”亘曰:“今日晴。
”费云:“我不问晴。
”再道:“昨日雨。
”费云:“汝自己亲切上何不道一句?
”亘举拳,费云:“离郤此手,别道一句。
”亘曰:“鼻孔大头垂。
”费肯之。
亘拟再进语,费连捧挥出,立于侍寮如卓地露柱,生平所得所悟,前后际断。
及结冬,费先垂语,举“古人云: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
时节若至,如迷忽悟,如忘忽忆,试向此处作一偈看?
”亘呈偈曰:“数载觅心不见心,承师捧下且翻身。
一生伎俩从斯丧,赢得条条一个人。
”自是机缘峻峭,当仁不让。
乙亥腊月八日,始付拂子,时年三十二。
崇祯九年,温陵檀越请住南安大罗山栖隐禅院,戊寅春,往金粟省费,复回黄檗助隐元建兴大殿。
壬午冬,费遣专使赍源流祖衣付之。
举示众云:“此是小僧生平,直不藏曲,须知当败阙处,正是得力处。
凑泊不上处,正是立地处。
久立。
”其自叙艰辛如此,有语录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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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七
释通问,字箬庵,姓俞氏,吴江人。
世居荆溪,父安期,博学著书,有名于时,就佛寺祷而生。
通幼失怙,弱冠偶过僧舍,阅《首楞严经》至“此身及心,外泊虚空山河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因疑不释。
闻天隐居磬山,乃往谒之。
示以父母未生前语,无入处。
天隐尝与客论《金刚经》,通适至前,因言“《金刚经》洵妙,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天隐忽顾通曰:“如何是其心?
”通爽然自失,遂矢志参决。
潜去武林,投南涧理安寺佛石落发,复往金山参密云,自言:“久看未生前,不得入处。
”密曰:“但看到未生前,便是入处。
”通方作礼,密迎头一踏。
归堂一夜不昧,迟明复入,拟进问,又被击出。
得此淬厉,孤危绝倚,乃复上磬山。
一日闻风声,豁然开朗,呈偈曰:“千玄万妙隔重重,个里无私总不容。
一种没弦琴上曲,寒岩吹落五更风。
”磬山为之印可,以偈属通,有“他年起我临济宗,杀活纵横开天目”之句。
乙亥,天隐寂,縳茅山后,榜曰死心,期毕心丧。
丙子秋,佛石迁化,众心注通,群请继席。
一住十年,家风严冷,条令森然。
同居衲子,戒抑狂见,唯尚实行真参
稍忤鞭斥,不稍假借。
晚岁移金山,江水环流,真性澄彻,随境遇合,无所希求,自号旅泊老人。
尝应七众请,建水陆大会,升座,僧问:“踏翻沧海,大地尘飞,喝散白云,虚空粉碎,即今拔济水陆幽冥,向何处安身立命?
”通迎机应荅,辨论不穷,谓:“竭此心力,仿依旧制,昼夜于中,无一佛事不与身俱,无一纤尘或离本座。
一香、一花、一镫、一供、一歌咏、一赞呗、一经、一佛、一字、一句,如帝网光,如摩尼色,交光相罗,互融周摄。
到此不可说不可说微尘世界中,或幽或显,或暗或明,一切沈溺苦处众生,何啻如日并照,如风普吹,达性本空,一真独见,如是所说,足资證明,故通于十界互具之义,推阐至切。
今日畜生,明日如来,本自无穷,宗教一源,何分门户?
”庚寅春,复洵禾人之请,住西河古漏泽寺。
申酉之变,兵燹连年。
漏泽居郡东偏,殿宇俱烬,唯铁佛一躯,巍然瓦砾中,群心恻然。
雨点斑痕,远视之,若有泪从佛眼出,三学禅德同志,图复先铁佛殿,久之未竟,举以属通。
既至,畚剔荒秽,营构堂庑,半载拮据,郁成丛席。
甲午,走南涧,自卜地于理安左,营建窣堵,苟完即还磬山。
顺治十二年,寓吴江天应寺卒。
著有《续灯存稿》及《诸会语录》十二卷,《磬室后录》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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