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昙摩流支

相关人物:共 8 位
共 8 首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334—416 【介绍】: 东晋僧。雁门楼烦人,俗姓贾。幼好学,博综六经,尤善老庄。年二十一,师从道安,精般若性空之学。晋孝武帝太元六年入庐山,结庐讲学。又建莲社,倡弥陀净土法门,卜居三十余年,足不出山。后人尊为净土宗初祖。撰有《沙门不敬王者论》等。
全晋文
慧远俗姓贾,雁门楼烦人。慕容隽时师事道安,后随道安奔襄阳。孝武初,襄阳陷,移居庐山,江州刺史桓伊为起东林寺,至义熙十二年卒,年八十三。有集十二卷。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生贾氏。雁门楼烦人也。年十二。随其舅令狐君。学于许洛间。博极群书。得老庄之要。风鉴朗拔。在诸生中。龙章凤姿。照映鱼鸟。既冠。将渡江与范宣子俱隐。值中原乱。兵戈塞路。闻道安在太行恒山寺讲般若。遂与弟慧持俱造之。一面归敬。愿落发。就弟子之列。以终业焉。既受具。以大法为己任。年二十四即就讲说。秦建元九年。襄阳平安公为朱序所得。因决别。南抵荆州。止上明寺。欲游罗浮。泊舟浔阳。见匡山爱之。庐于山阴。以杖卓地曰。有泉当住。泉忽涌。因定居焉。常诵经泉上。有龙出听。因号龙泉寺。沙门慧永住西林。恨所居逼侧。不能多容。而请太守桓伊。为立东林寺。古传有佛影在月氏国那竭城南。古石室中。去流沙。一万五千八百馀里。欲往瞻礼。恨骨不能飞。有西域道士。为远画之壁间。远著铭五章。能疏其妙。陶侃镇广州。有渔得阿育王所铸文殊像于海中。送寒溪寺。寺主僧珍径夏口。梦寺火而像不坏。驰归果然。侃以其威灵。及移镇。使人迎之。十辈不能举。既而登舟又没。终不能得。及远创寺既成。而像自至。盖其诚感然也。故时人为之谣曰。陶维剑雄。像以神标。云翔泥宿。一何遥遥。可以诚致。难以力招。彭城刘遗民。豫章雷次宗。雁门周续之。新蔡毕颖之。南阳宗炳张士民季硕等十八人。从远游。乃于无量寿象前。使刘遗民著文。立誓期生西方。殷仲堪如荆州。过山中临北涧。听远讲易叹曰。识尽精微。不受拟度。世间安有此等人品乎。俳佪终日而罢。卢循初据江州。尝诣远。远少与循父嘏善。见循欣然。道旧。有谏者曰。循返逆。公与厚。祸斯至矣。远曰。我佛法中。情无取舍。岂不知为识者所察。非吾所惧也。及武帝讨循。屯桑尾。有以远交循为言。武帝曰。远公世外人。其可以是量之哉。遣使送敬。且饭僧。闻罗什入关。遣书通好。献比量衣裁。使登高座。为著之。并漉器皆珍贶。什答书。其略曰。经言。末后东方有护法菩萨。勖哉仁者。善弘其事。有偈曰。既以舍染乐。心得善摄不。若得不驰散。深入实相否。必竟空相中。其心无所乐。若悦禅智慧。是法性无照。虚诳等无实。亦非停心住。仁者所得法。幸愿示其要。远又以书答其偈曰。本端竟何从。起灭有无际。一微涉动境。成此颓山势。惑相更相乘。触理自生滞。因缘虽无主。开途非一世。时无悟宗匠。谁将握玄契。来问尚悠悠。相与期卒岁。初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说。但云寿令长远而已。远曰。佛是至极。至极则无变。无变之理。岂有穷哉。乃著法性论曰。至极则以不变为性。得性为体极为宗。罗什见论曰。边国人未见经。便暗与理合。岂不妙哉。秦王姚兴致书。饷远龟兹细缕杂变像。以伸款敬。又姚嵩献珠像。并释论云。大智论新记。龙胜所作。法师当冠以序。昭示万世。此邦道士。同所钦闻也。远以书辞不敏。文多不载。然恨大论文多。钞其要。为二十卷。桓玄讨殷仲堪。军经山北。邀远出虎溪。远称疾不出。玄自入山。左右谏玄。勿复拜。及见远。不觉致敬。玄问。不敢毁伤。何以剪削。远答以立身行道。当自有意。岂以剪发文身。让季历而非泰伯乎。玄出山。谓左右曰。实生所未见也。玄后以震主之威。苦欲致之。而远坚卧不动。俄而玄欲沙汰僧众。且谓。唯匡山道德所居。不在搜简之例。于是远以书抵玄。其词皆阳纵而阴夺之。成帝幼冲。庾冰用事。以沙门应敬王者。而尚书何充。仆射褚翌诸葛恢等。奏议不应。众议同何充等。门下观望駮议纷然。玄在姑熟。以书问远当不。且曰。此一代大事。不可令朝廷失体也。得八座书。今以似君。君其件件详论不敬之意。以释其疑。便当行之。远答书。其略曰。伽黎非朝宗之服。钵具非廊庙之器。会玄篡位。下书曰。佛法宏大。所不能测。昔推奉主之情。故兴其敬。今事既在己。宜尽谦礼。诸道人勿复致礼也。远乃著沙门不敬王者论。凡五首。妙尽物情。玄西奔。安帝自江陵还京师。辅国何无忌。劝远候迎。远称疾不行。帝遣使劳问。远脩书叙悃诚。帝佳之。谢灵运恃才气出人上。见远悠然意消。远卜居三十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每送客游履。以虎溪为限。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示疾。至六日困笃。大德耆宿。请饮豉酒。不许。又请饮米汁。不许。又请以蜜水为浆。乃命律师捡卷。未见而终。寿八十三。遗命露骸松下。弟子不忍收葬。浔阳太守阮保。于山西岭。凿圹开𡑞。有文集十卷。
神僧传·卷第二
释慧远。本姓贾氏。雁门楼烦人也。弱而好书。年十三随舅令狐氏游学许洛。故少为诸生。博综六经尤善庄老。性度弘伟风鉴朗拔。虽宿儒英达莫不服其深致。年二十一欲渡江东就范宣子共契。值石虎已死中原𡨥乱南路阻塞。志不获从。时沙门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弘赞像法声甚著闻。远遂往归之。一面尽敬以为真吾师也。后闻安讲般若经。豁然而悟。便与弟慧持投簪落䰂(音采)委命受业。既入乎道厉然不群。常欲总摄纲维以大法为己任。精思讽持以夜续昼。贫旅无资缊纩常阙。而昆弟恪恭终始不懈。有沙门昙翼。每给以灯烛之费。安公闻而喜曰。道士诚知人矣。年二十四便就讲说。尝有客听讲难实相义。往复移时弥增疑昧。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于惑者晓然。是后安公特听慧远不废俗书。安有弟子法遇昙徵。皆风才照灼志业清敏。并推服焉。后随安公南游樊沔。伪秦建元九年。秦将符平。𡨥并襄阳。道安为朱序所拘不能得去。乃分遣徒众各随所之。皆被诲约。远不蒙一言。远乃跪曰。独无训勖惧非人例。安曰。如汝者岂复相忧。远于是与弟子数十人。南适荆州住上明寺。后欲往罗浮山。及届浔阳见庐峰清净足以息心。始住龙泉精舍。此处去水本远。远乃以杖叩地曰。若此中可得栖立。当使朽壤抽泉。言毕清流涌出浚矣成溪。其后少时浔阳亢旱。远诣池侧读海龙王经。忽有巨蛇从池上空。须臾大雨。遂以有年。因号精舍为龙泉寺焉。陶侃经镇广州。有渔人于海中见神光。每夕艳发经旬弥盛。怪以白侃侃往详视。乃是阿育王像。即接归以送武昌寒溪寺。寺主僧珍尝往夏口。夜梦寺遭火。而此像屋独有龙神围绕。珍觉驰还寺。寺既焚尽。唯像屋存焉。侃后移镇。以像有威灵遣使迎接。数十人舆之至水。及上船船又覆没。使者惧而反之竟不能获。及远创寺既成祈心奉谓乃飘然自轻。往还无梗于是率众行道。昏晓不绝。释迦馀化于斯复兴。自远卜居庐阜三十馀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每送客游履常以虎溪为界。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卒。春秋八十三。
高僧传·卷第六 义解三
释慧远。本姓贾氏。雁门娄烦人也。弱而好书圭璋秀发。年十三随舅令狐氏游学许洛。故少为诸生。博综六经尤善庄老。性度弘博风鉴朗拔。虽宿儒英达莫不服其深致。年二十一欲渡江东就范宣子共契嘉遁。值石虎已死中原寇乱南路阻塞。志不获从。时沙门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弘赞像法。声甚著闻。远遂往归之。一面尽敬。以为真吾师也。后闻安讲波若经。豁然而悟。乃叹曰。儒道九流皆糠秕耳。便与弟慧持。投簪落彩。委命受业。既入乎道厉然不群。常欲总摄纲维。以大法为己任。精思讽持以夜续昼。贫旅无资缊纩常阙。而昆弟恪恭终始不懈。有沙门昙翼。每给以灯烛之费。安公闻而喜曰。道士诚知人矣。远藉慧解于前因。发胜心于旷劫。故能神明英越机鉴遐深。安公常叹曰。使道流东国其在远乎。年二十四便就讲说。尝有客听讲难实相义。往复移时弥增疑昧。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于是惑者晓然。是后安公特听慧远不废俗书。安有弟子法遇昙徽皆风才照灼志业清敏并推伏焉。后随安公南游樊河。伪秦建元九年。秦将符丕寇斥襄阳。道安为朱序所拘不能得去。乃分张徒众各随所之。临路诸长德皆被诲约。远不蒙一言。远乃跪曰。独无训勖惧非人例。安曰。如公者岂复相忧。远于是与弟子数十人。南适荆州住上明寺。后欲往罗浮山。及届浔阳。见庐峰清静足以息心。始住龙泉精舍。此处去水大远。远乃以杖扣地曰。若此中可得栖立当使朽壤抽泉。言毕清流涌出。后卒成溪。其后少时浔阳亢旱。远诣池侧读海龙王经。忽有巨蛇从池上空。须臾大雨。岁以有年。因号精舍为龙泉寺焉。时有沙门慧永。居在西林与远同门。旧好遂要远同止。永谓刺史桓伊曰。远公方当弘道。今徒属已广而来者方多。贫道所栖褊狭不足相处。如何。桓乃为远复于山东更立房殿。即东林是也。远创造精舍洞尽山美。却负香炉之峰。傍带瀑布之壑。仍石垒基即松栽构。清泉环阶白云满室。复于寺内别置禅林。森树烟凝石筵苔合。凡在瞻履皆神清而气肃焉。远闻。天竺有佛影。是佛昔化毒龙所留之影。在北天竺月氏国那竭呵城南古仙人石室中。经道取流沙。西一万五千八百五十里。每欣感交怀志欲瞻睹。会有西域道士叙其光相。远乃背山临流营筑龛室。妙算画工淡彩图写。色疑积空望似烟雾。晖相炳暧。若隐而显。远乃著铭曰。廓矣大像。理玄无名。体神入化。落影离形。回晖层岩。凝映虚亭。在阴不昧。处闇逾明。婉步蝉蜕。朝宗百灵。应不同方。迹绝杳冥(其一)。茫茫荒宇。靡劝靡奖。淡虚写容。拂空传像。相具体微。冲姿自朗。白毫吐曜。昏夜中爽。感彻乃应。扣诚发响。留音停岫。津悟冥赏。抚之有会。功弗由曩(其二)。旋踵忘敬。罔虑罔识。三光掩晖。万像一色。庭宇幽蔼。归途莫测。悟之以靖。开之以力。慧风虽遐。维尘攸息。匪圣玄览。孰扇其极(其三)。希音远流。乃眷东顾。欣风慕道。仰规玄度。妙尽毫端。运微轻素。托䌽虚凝。殆映霄雾。迹以像真。理深其趣。奇兴开衿。祥风引路。清气回轩。昏交未曙。髣髴神容。依稀钦遇(其四)。铭之图之。曷营曷求。神之听之。鉴尔所修。庶兹尘轨。映彼玄流。漱情灵沼。饮和至柔。照虚应简。智落乃周。深怀冥托。宵想神游。毕命一对。长谢百忧(其五)又昔浔阳陶侃经镇广州。有渔人于海中见神光每夕艳发。经旬弥盛。怪以白侃。侃往详视乃是阿育王像。即接归以送武昌寒溪寺。寺主僧珍尝往夏口夜梦寺遭火而此像屋独有龙神围绕。珍觉驰还寺。寺既焚尽唯像屋存焉。侃后移镇。以像有威灵遣使迎接。数十人举之至水及上船。船又覆没。使者惧而反之。竟不能获。侃幼出雄武素薄信情。故荆楚之间为之谣曰。陶惟剑雄。像以神标。云翔泥宿。邈何遥遥。可以诚致。难以力招。及远创寺既成。祈心奉请。乃飘然自轻。往还无梗。方知远之神感證在风谚矣。于是率众行道昏晓不绝。释迦馀化于斯复兴。既而谨律息心之士。绝尘清信之宾。并不期而至。望风遥集。彭城刘遗民。豫章雷次宗。雁门周续之。新蔡毕颖之。南阳宗炳张菜民张季硕等。并弃世遗荣依远游止。远乃于精舍无量寿像前。建斋立誓。共期西方。乃令刘遗民著其文曰。惟岁在摄提秋七月戊辰朔二十八日乙未。法师释慧远贞感幽奥宿怀特发。乃延命同志息心贞信之士百有二十三人。集于庐山之阴般若台精舍阿弥陀像前。率以香华敬廌而誓焉。惟斯一会之众。夫缘化之理既明。则三世之传显矣。迁感之数既符。则善恶之报必矣。推交臂之潜沦。悟无常之期切。审三报之相催。知险趣之难拔。此其同志诸贤。所以夕惕宵勤仰思攸济者也。盖神者可以感涉。而不可以迹求必感之有物。则幽路咫尺。苟求之无主。则眇茫河津。今幸以不谋而佥心西境。叩篇开信亮情天发。乃机象通于寝梦。欣欢百于子来。于是云图表晖。影侔神造。功由理谐。事非人运。兹实天启其诚。冥运来萃者矣。可不剋心重精叠思以凝其虑哉。然其景绩参差功德不一。虽晨祈云同夕归攸隔。即我师友之眷良可悲矣。是以慨焉胥命整衿法堂。等施一心亭怀幽极。誓兹同人俱游绝域。其有惊出绝伦首登神界。则无独善于云峤。忘兼全于幽谷。先进之与后升。勉思策征之道然复妙觐大仪。启心贞照。识以悟新。形由化革。藉芙蓉于中流。荫琼柯以咏言。飘云衣于八极。泛香风以穷年。体忘安而弥穆心超乐以自怡。临三涂而缅谢。傲天宫而长辞。绍众灵以继轨。指太息以为期。究兹道也。岂不弘哉。远神韵严肃容止方棱。凡预瞻睹莫不心形战慄。曾有沙门持竹如意欲以奉献。入山信宿竟不敢陈。窃留席隅默然而去。有慧义法师。强正少惮将欲造山谓远弟子慧宝曰。诸君庸才望风推服。今试观我如何。至山值远讲法华。每欲难问。辄心悸汗流竟不敢语。出谓慧宝曰。此公定可讶。其伏物盖众如此。殷仲堪之荆州。过山展敬。与远共临北涧论易体。移景不勌。见而叹曰。识信深明实难为庶。司徒王谧护军王默等。并钦慕风德遥致师敬。谧修书曰。年始四十而衰同耳顺远答曰。古人不爱尺璧而重寸阴。观其所存似不在长年耳。檀越既履顺而游性。乘佛理以御心。因此而推复何羡于遐龄。聊想斯理久已得之。为复酬来信耳。卢脩初下据江州城。入山诣远。远少与脩父瑕同为书生。及见脩欢然道旧。因朝夕音问。僧有谏远者曰。脩为国寇。与之交厚得不疑乎。远曰。我佛法中情无取舍。岂不为识者所察。此不足惧。及宋武追讨卢脩设帐桑尾。左右曰。远公素王庐山与脩交厚。宋武曰。远公世表之人。必无彼此。乃遣使赍书致敬。并遗钱米。于是远近方服其明见。初经流江东多有未备。禅法无闻。律藏残阙。远慨其道缺。乃令弟子法净法领等远寻众经踰越沙雪。旷岁方反。皆获梵本得以传译。昔安法师在关。请昙摩难提出阿毗昙心。其人未善晋言颇多疑滞。后有罽宾沙门僧伽提婆。博识众典。以晋太元十六年来至浔阳。远请重译阿毗昙心及三法度论。于是二学乃兴。并制序标宗贻于学者。孜孜为道务在弘法。每逢西域一宾辄恳恻咨访。闻罗什入关。即遣书通好曰。释慧远顿首。去岁得姚左军书。具承德问。仁者曩绝殊域。越自外境。于时音译未交。闻风而悦。但江湖难冥。以形乖为叹耳。顷知承否通之会。怀宝来游至止。有问则一日九驰。徒情欣雅味。而无由造尽。寓目望途固已增其劳伫。每欣大法宣流三方同遇。虽运钟其末。而趣均在昔。诚未能扣津妙门感彻遗灵。至于虚衿遗契。亦无日不怀。夫旃檀移植则异物同熏。摩尼吐曜则众珍自积。是惟教合之道。犹虚往实归。况宗一无像而应不以情者乎。是故负荷大法者。必以无报为心。会友以仁者使功不自己。若令法轮不停轸于八正之路三宝不辍音于将尽之期。则满愿不专美于绝代。龙树岂独善于前踪。今往比量衣裁。愿登高座为著之。并天漉之器此既法物。聊以示怀。什答书曰。鸠摩罗耆婆和南。既未言面又文辞殊隔。导心之路不通。得意之缘圮绝。传驿来况粗承风德。比复如何必备闻一途可以蔽百。经言。末后东方当有护法菩萨勖哉仁者善弘其事。夫财有五备。福戒博闻辩才深智。兼之者道隆。未具者疑滞。仁者备之矣。所以寄心通好。因译传意。岂其能尽。粗酬来意耳。损所致比量衣裁。欲令登法座时著。当如来意。但人不称物。以为愧耳。今往常所用鍮石双口澡灌。可备法物之数也。并遗偈一章曰。既已舍染乐。心得善摄不。若得不驰散。深入实相不。毕竟空相中。其心无所乐。若悦禅智慧。是法性无照。虚诳等无实。亦非停心处。仁者所得法。幸愿示其要。远重与什书曰。日有凉气比复何如。去月法识道人至。闻君欲还本国。情以怅然。先闻君方当大出诸经。故来欲便相咨求。若此传不虚众恨可言。今辄。略问数十条事。冀有馀暇一二为释。此虽非经中之大难。欲取决于君耳。并报偈一章曰。本端竟何从。起灭有无际。一微涉动境。成此颓山势。惑想更相乘。触理自生滞。因缘虽无主开途非一世。时无悟宗匠。谁将握玄契。来问尚悠悠。相与期暮岁。后有弗若多罗。来适关中诵出十诵梵本。罗什译为晋文。三分始二而多罗弃世。远常慨其未备。及闻昙。摩流支入秦复善诵此部。乃遣弟子昙邕致书祈请令于关中更出馀分。故十诵一部具足无阙。晋地获本相传至今。葱外妙典关中胜说。所以来集兹土者。远之力也。外国众僧咸称汉地有大乘道士。每至烧香礼拜。辄东向稽首献心庐岳。其神理之迹。故未可测也。先是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说。但言寿命长远而已。远乃叹曰。佛是至极。至极则无变。无变之理。岂有穷耶。因著法性论曰。至极以不变为性。得性以体极为宗。罗什见论而叹曰。边国人未有经。便闇与理合。岂不妙哉。秦主姚兴钦德风名叹其才思。致书慇勤。信饷连接。赠以龟兹国细缕杂变像。以申款心。又令姚嵩献其珠像。释论新出。兴送论并遗书曰。大智论新译讫。此既龙树所作。又是方等旨归。宜为一序以申作者之意。然此诸道士。咸相推谢无敢动手。法师可为作序以贻后之学者。远答书云。欲令作大智论序以申作者之意。贫道闻怀大非小褚所容。汲深非短绠所测。披省之日有愧高命。又体羸多疾触事有废。不复属意。已来其日亦久。缘来告之重。辄粗缀所怀。至于研究之美。当复期诸明德。其名高远固如此。远常谓。大智论文句繁广初学难寻。乃抄其要文。撰为二十卷。序致渊雅使夫学者息过半之功矣。后桓玄征殷仲堪。军经庐山。要远出虎溪。远称疾不堪。玄自入山。左右谓玄曰。昔毁仲堪入山礼远。愿公勿敬之。玄答何有此理。仲堪本死人耳。及至见远不觉致敬。玄问不敢毁伤。何以剪削。远答云。立身行道玄称善。所怀问难不敢复言。乃说征讨之意。远不答。玄又问。何以见愿。远云。愿檀越安隐使彼亦无他。玄出山谓左右曰。实乃生所未见。玄后以震主之威苦相延致。乃贻书骋说劝令登仕。远答辞坚正确乎不拔。志踰丹石终莫能回。俄而玄欲沙汰众僧。教僚属曰。沙门有能申述经诰畅说义理。或禁行修整足以宣寄大化。其有违于此者悉皆罢遣。唯庐山道德所居。不在搜简之例。远与玄书曰。佛教凌迟秽杂日久。每一寻至慨愤盈怀。常恐运出非意沦湑将及。窃见清澄诸道人教实应其本心。夫泾以渭分则清浊殊势。枉以直正则不仁自远。此命既行必一理斯得。然后令饰伪者绝假通之路。怀真者无负俗之嫌。道世交兴三宝复隆矣因广立条制。玄从之。昔成帝幼冲庾冰辅正。以为沙门应敬王者。尚书令何充仆射褚昱诸葛惔等奏。不应敬礼。官议悉同。充等门下承冰旨为駮。同异粉然竟莫能定。及玄在姑熟欲令尽敬。乃与远书曰。沙门不敬王者既是情所未了。于理又是所未喻。一代大事不可令其体不允。近八座书。今以呈君。君可述所以不敬意也。此便当行之。事一二令详。尽想必有以释其所疑耳。远答书曰。夫称沙门者何耶。谓能发矇俗之幽昏。启化表之玄路。方将以兼忘之道与天下同往。使希高者挹其遗风漱流者味其馀津。若然虽大业未就。观其超步之迹。所悟固已弘矣。又袈裟非朝宗之服。钵盂非廊庙之器。沙门尘外之人。不应致敬王者。玄虽苟执先志耻即外从。而睹远辞旨趑趄未决。有顷玄篡位。即下书曰。佛法宏大所不能测。推奉主之情。故兴其敬。今事既在己。宜尽谦光。诸道人勿复致礼也。远乃著沙门不敬王者论。凡有五篇。一曰在家。谓在家奉法则是顺化之民。情未变俗迹同方内。故有天属之爱奉主之礼。礼敬有本。遂因之以成教。二曰。出家。谓出家者。能遁世以求其志。变俗以达其道。变俗则服章不得与世典同礼。遁世则宜高尚其迹。大德故能拯溺俗于沈流。拔玄根于重劫。远通三乘之津。近开人天之路。如令一夫全德。则道洽六亲泽流天下。虽不处王侯之位。固已协契皇极在宥生民矣。是故内乖天属之重。而不逆其孝。外阙奉主之恭。而不失其敬也。三曰。求宗不顺化谓反本。求宗者不以生累其神。超落尘封者不以情累其生。不以情累其生则其生可灭。不以生累其神则其神可冥。冥神绝境故谓之泥洹。故沙门虽抗礼万乘高尚其事不爵王侯。而沾其惠者也。四曰。体极不兼应。谓如来之与周孔。发致虽殊潜相影响。出处咸异终期必同。故虽曰道殊所归一也。不兼应者。物不能兼受也。五曰。形尽神不灭。谓识神驰骛随行东西也。此是论之大意。自是沙门得全方外之迹矣。及桓玄西奔。晋安帝自江陵旋于京师。辅国何无忌劝远候觐。远称疾不行。帝遣使劳问。远修书曰。释慧远顿首。阳月和暖。愿御膳顺宜。贫道先婴重疾。年衰益甚。狠蒙慈诏曲垂光慰。感惧之深。实百于怀。幸遇庆会而形不自运。此情此慨良无以喻。诏答。阳中感怀知所患未佳其情耿耿。去月发江陵。在道多诸恶。情迟兼常。本冀经过相见。法师既养素山林。又所患未痊。邈无复因增其叹恨。陈郡谢灵运负才傲俗少所推崇。及一相见肃然心服。远内通佛理外善群书。夫预学徒莫不依拟。时远讲丧服经。雷次宗宗炳等。并执卷承旨。次宗后别著义疏。首称雷氏。宗炳因寄书嘲之曰。昔与足下共于释和上间面受此义。今便题卷首称雷氏乎。其化兼道俗斯类非一。自远卜居庐阜。三十馀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每送客游履常以虎溪为界焉。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动散。至六日困笃。大德耆年皆稽颡请饮豉酒。不许。又请饮米汁不许。又请以蜜和水为浆。乃命律师令披卷寻文得饮与不。卷未半而终。春秋八十三矣。门徒号恸若丧考妣。道俗奔赴毂继肩随。远以凡夫之情难割。乃制七日展哀。遗命使露骸松下。既而弟子收葬。浔阳太守阮保。于山西岭凿圹开隧。谢灵运为造碑文铭其遗德。南阳宗炳又立碑寺门。初远善属文章辞气清雅。席上谈吐精义简要。加以容仪端整风彩洒落。故图像于寺遐迩式瞻。所著论序铭赞诗书。集为十卷五十馀篇。见重于世。
高僧摘要·化高僧摘要卷四
姓贾。
雁门楼烦人。
年十三。
随令狐氏游学许洛。
少为诸生。
博综六经。
尤善庄老。
时沙门释道安。
立寺于太行恒山。
弘赞像法。
远往归之。
一日闻安讲般若经。
豁然而悟。
乃叹曰。
儒道九流。
皆糠秕耳。
便与弟慧持。
投簪落𩭄。
委命受业。
以大法为己任。
精思讽持。
以夜续昼。
贫旅无资。
缊纩常阙。
而昆弟恪恭。
终始不懈。
有沙门昙翼。
每给以灯烛之费。
安公闻而喜曰。
道士诚知人矣。
复曰使道流东国。
其在远乎。
年二十四。
便就讲说。
尝有客听讲。
难实相义。
往复移时。
弥增疑昧。
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
惑者晓然。
是后与弟子数十人。
南适荆州。
往上明寺。
后欲往罗浮山。
乃届浔阳。
见庐峰清静。
足以息心。
始住龙泉精舍。
此处去水本远。
达乃以杖扣地曰。
若此中可得栖止。
当使朽壤抽泉。
言毕清流涌出成溪。
后浔阳亢旱。
远诣池侧。
读海龙王经。
忽有巨蛇从池上空。
须臾大雨。
岁以有年。
因号精舍。
为龙泉寺焉。
远创造精舍。
洞尽山美。
却负香炉之峰。
傍带瀑布之壑。
仍石叠基。
即松栽搆。
清泉环阶。
白云满室。
复于寺内别置禅林。
森树烟凝。
石径苔合。
凡在瞻履。
皆神清而气肃焉。
远闻天竺有佛影。
是佛昔化毒龙所留之影。
在那竭呵城南。
古仙人石室中。
每欣感交怀。
志欲瞻睹。
会有西域道士。
叙其光相。
远乃背山临流。
营筑龛室。
妙算画工。
淡彩图写。
色疑即空。
望似烟雾。
远乃著铭曰。
廓矣太象。
理玄无名。
体神人化。
落影离形。
回晖层岩。
凝映虚亭。
在阴不昧。
处闇愈明婉步蝉脱。
朝宗百灵。
应不同方。
迹绝而冥。
又昔浔阳陶侃镇广州。
有渔人于海中。
见神光每夕艳发。
经旬弥盛。
怪以白侃。
侃往详视。
乃是阿育王像。
即接归。
以送武昌寒溪寺。
侃后移镇。
以像有威灵。
遣使迎接。
数十人舆之。
至水上船。
船覆没。
使者惧而反之。
侃幼出雄武。
素薄信情。
故荆楚为之谣曰。
可以诚致。
难以力招。
及远创寺既成。
祈心奉请。
乃飘然无梗。
于是率众行道。
昏晓不绝。
望风遥集。
彭城刘遗民。
豫章雷次宗。
雁门周续之。
新蔡毕颖之。
南阳宗炳。
张莱民。
张季硕等。
并弃世荣。
依远游止。
远乃于精舍无量寿像前。
建斋立誓。
共期西方。
殷仲堪之荆州。
过山展敬。
与远共临北涧。
论易体要。
移景不勌。
司徒王谥。
护军王默等。
并钦慕风德。
遥致师敬。
谥修书曰。
年始四十。
而衰同耳顺。
远答曰。
古人不爱尺璧。
而重寸阴。
观其所存。
似不在长年耳。
卢循初下据江州城。
入山诣远。
远少与循父嘏。
同为书生。
及见循。
欢然道旧。
因朝夕音介。
僧有谏远者曰。
循为国寇。
与之交厚。
得不疑乎。
远曰。
我佛法中。
情无取舍。
岂不为识者所察。
及宋武追讨卢循。
设帐桑尾。
左右曰。
远公素主庐山。
与循交厚。
宋武曰。
远公世表之人。
必无彼此。
乃遣使赍书致敬。
并遗钱米。
于是远近服其明见。
初经流江东。
多有未备。
禅法无闻。
律藏残阙。
远令弟子法净。
法领等。
远寻众经。
踰越沙雪。
旷岁方反。
皆获梵本。
得以传译。
有罽宾沙门僧伽提婆。
博识众典。
以晋太元十六年。
来至浔阳。
远请重译阿毗昙心。
及三法度论。
于是二学乃兴。
每逢西域一宾。
辄恳恻咨访。
闻罗什入关。
即遣书通好。
什答书。
并遗偈曰。
既已舍染乐。
心得善摄不。
若得不驰散。
深入实相不。
毕竟空相中。
其心无所乐。
若悦禅智慧。
是法性无照。
虚诳等无实。
亦非停心处。
仁者所得法。
幸愿示其要。
远重与什书并报偈曰。
本端竟何从。
起灭有无际。
一微涉动境。
成此颓山势。
惑相更相乘。
触理自生滞。
因缘虽无主。
开途非一世。
时无悟宗匠。
谁将握玄契。
末问尚悠悠。
相与期暮岁。
后有弗若多罗。
来适关中。
诵出十诵梵本。
罗什译为晋文。
三分始二。
而多罗弃世。
远常慨其未备。
及闻昙摩流支入秦。
善诵此部。
乃遣弟子昙邕。
致书祈请。
令于关中更出馀分。
故十诵一部。
具足无阙。
先是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说。
但言寿命长远而已。
远乃叹曰。
佛是至极则无变。
无变之理。
岂有穷耶。
因著法性论曰。
至极以不变为性。
得性以体极为宗。
罗什见论而叹曰。
边国人未有经。
便闇与理合。
岂不妙哉。
秦主姚兴钦佩名德。
致书慇勤。
信饷连接。
赠以龟兹国细缕杂变像。
以伸款心。
又令姚嵩献其珠像。
释论新出。
兴送论并遗书曰。
大智论新译讫。
此既龙树所作。
又是方等旨归。
宜为一序。
以伸作者之意。
远序之。
桓玄征殷仲堪。
军经庐山。
要远出虎溪。
远称疾不堪。
玄自入山。
见远不觉致敬。
玄问。
不敢毁伤。
何以剪削。
远答云。
立身行道。
玄称善。
所怀问难。
不敢复言。
乃说征讨之意。
远不答。
玄又问何以见愿。
远云愿檀越安隐。
使彼亦复无他。
玄出山谓左右曰。
实乃所生未见。
玄后以震主之威。
苦相延致。
远答辞坚正。
确乎不拔。
俄而玄欲沙汰众僧。
唯庐山道德所居。
不在搜简之例。
远与玄书曰。
佛教陵迟。
秽杂日久。
每一寻至。
慨愤盈怌。
窃见清澄诸道人教。
实应其本心。
然令饰伪者绝假通之路。
怌真者无负俗之嫌。
道世交兴。
三宝复隆矣。
因广玄条制。
玄从之。
有顷。
玄篡位。
即下书曰。
佛法宏大。
所不能测。
诸道人勿复致礼。
远乃著沙门不敬王者论。
凡有五篇。
及桓玄西奔。
晋安帝。
自江陵旋于京师。
辅国何无忌。
劝远候迎。
远称疾不行。
帝遣使劳问。
以晋义熙十二年。
八月初。
动散。
至六日困笃。
大德耆年。
皆稽颡请饮豉酒。
不许。
又请饮米汁。
不许。
又请以蜜和水为浆。
乃命律师令披卷寻文。
得饮与不。
卷未半而终。
春秋八十三。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约337—约422 【介绍】: 东晋僧。平阳武阳人,俗姓龚。三岁出家。二十岁受大戒,志行明敏,仪轨整肃。常在长安,慨律藏残缺,誓志寻求。晋安帝隆安三年,与慧景、道整等四僧入西域求经。度流沙,经鄯善国,以至乌耆,到于阗。度葱岭,到北天竺。南度小雪山,慧景死。进至中天竺。巡礼佛教故迹,于巴连弗邑住最久,得《摩诃僧祇众律》、《方等泥洹经》等。留三年学梵语梵书。后由师子国归,前后凡十五年,游历三十余国。归国后,在建康道场寺与佛驮跋陀罗共译经律论五部。并撰有《佛国记》,亦称《高僧法显传》,为研究古代中亚、南亚诸国史和中外交通史重要资料。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姓龚氏。平阳武阳人。三兄皆以病死龆龀中。显三岁亦病。父惧施以出家。而终不遣。数岁病垂死。乃送寺中。一夕差。因留不复归。母为舍寺门外。父亡。叔使返俗。显曰。母得所养足矣。安在我。悉以先世产业归叔。无所问。母亡。葬之如礼。尝与同学沙门数十人。刈稻田中。盗忽至。众皆苍黄走。显独留语盗曰。若前世不施。致今世之饥。今世复行劫夺。独不念后世乎。盗惭弃去。既受戒。志行明决。每以经律舛阙。誓于寻求。晋隆安三年。偕沙门慧景道整等。西渡流沙。热风恶鬼。遇者必死。葱岭危壁千仞。冬夏积雪。施杙险处。仅能过。凡涉水七百馀所。中有缘絙而渡者又十馀所。皆汉之张骞甘英奉使。所未尝至也。雪山寒甚。慧景股栗而死。如是又三十馀国。而后及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里有寺。问耆阇崛山安在。寺僧曰。莫夜矣。且多黑狮子食人。不可往。显念以吾欲瞻礼圣迹。幸至此。苟今夕死。则吾志不酬。竟造无所畏。独俳徊山中。拜瞻流涕曰。我不自知身之至此也。坐树下诵经。夜三鼓矣。狮子蹲踞舐龁。显以手循之曰。欲肉醉我。迟诵经毕。于是俱妥尾去。明日归路逢一老宿。植杖立挹。不答。顷有小年来。显问耆年为谁。曰头陀迦叶大弟子也。显追之至山。有石塞岩窦。不得往。至迦施国。坐夏。有蛇耳处白。置于铜盂酪中。从上座至下行遍乃化去。寺僧曰。白耳龙也。寺龙所造。岁辄一出。至五天竺。于摩竭提邑波连弗河阿育王塔南天竺寺。得摩诃僧祇律。又得萨婆多律。杂阿毗昙心。方等泥洹等经。留三年。学梵书梵语。以经像附商舶。至狮子国。同侣皆无在者。孑然独止而已。商有以纨扇供佛者。显见之因思归。又二年。得弥沙塞律。长杂二阿含。皆汉地所未有。因附舶以还。忽飓作。舶人皆以物投海中。显念观世音曰。有经像在。欲以开东方眼目。顷之飓止。至耶婆提国。留五月易舶。适广州夜飓作。舶人曰。坐有沙门共载耳。欲投显海中。或呵止之。得不死。水尽粮亦竭。忽及岸见藜藋。入浦见猎者问。曰此青州长广郡牢山也。猎者以归。太守李公嶷闻而躬迎之。至州小休。遂如京师。译大泥洹经。有传写者。一夕火。尽燬他物。而经不坏。后游荆州。殁于新寺。寿八十六。
高僧法显传
法显。
昔在长安慨律藏残缺。
于是遂以弘始二年岁在己亥。
与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
同契至天竺寻求戒律。
初发迹长安。
度陇至乾归国夏坐。
夏坐讫前至褥檀国。
度养楼山至张掖镇。
张掖大乱道路不通。
张掖王慇勤遂留为作檀越。
于是与智严慧简僧绍宝云僧景等相遇。
欣于同志。
便共夏坐。
夏坐讫复进到燉煌。
有塞东西可八十里。
南北四十里。
共停一月馀日。
法显等五人随使先发。
复与宝云等别燉煌。
太守李浩供给度沙河。
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
遇则皆死无一全者。
上无飞鸟下无走兽。
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知所拟。
唯以死人枯骨为幖帜耳。
行十七日计可千五百里。
得至鄯鄯国。
其地崎岖薄瘠。
俗人衣服粗与汉地同。
但以毡褐为异。
其国王奉法。
可有四千馀僧悉小乘学。
诸国俗人及沙门尽行天竺法。
但有精粗。
从此西行所经诸国类皆如是。
唯国国胡语不同。
然出家人皆习天竺书天竺语。
住此一月日。
复西北行十五日到乌夷国。
僧亦有四千馀人。
皆小乘学。
法则齐整。
秦土沙门至彼都不预其僧例也。
法显得符行当公孙经理。
住二月馀日。
于是还与宝云等共合乌夷国。
人不修礼仪遇客甚薄。
智严慧简慧嵬遂返向高昌欲求行资。
法显等蒙符公孙供给。
遂得直进西南。
行路中无居民。
涉行艰难。
所经之苦人理莫比。
在道一月五日得到于阗。
其国丰乐人民殷盛。
尽皆奉法。
法乐相娱。
众僧乃数万人。
多大乘学。
皆有众食。
彼国人民星居。
家家门前皆起小塔。
最小者可高二丈许。
作四方僧房供给客僧。
及馀所须国主安顿供给法显等于僧伽蓝。
僧伽蓝名瞿摩帝。
是大乘寺。
三千僧共揵搥食。
入食堂时威仪齐肃次第而坐。
一切寂然器钵无声。
净人益食不得相唤。
但以手指麾。
慧景道整慧达先发向竭叉国。
法显等欲观行像。
停三月日。
其国中有四大僧伽蓝不数小者。
从四月一日城里便扫洒道路庄严巷陌。
其城门上张大帏幕。
事事严饰。
王及夫人婇女皆住其中。
瞿摩帝僧是大乘学。
王所敬重。
最先行像。
离城二四里作四轮像车。
高三丈馀。
状如行殿。
七宝庄校。
悬缯幡盖。
像立车中二菩萨侍。
作诸天侍从。
皆以金银彫莹悬于虚空像去门百步。
王脱天冠易著新衣。
徒跣持花香翼从出城。
迎像头面礼足散花烧香。
像入城时。
门楼上夫人婇女遥散众花纷纷而下。
如是庄严供具车车各异。
一僧伽蓝则一日行像。
自月一日。
为始至十四日行像乃讫。
行像讫王及夫人乃还宫耳。
其城西七八里有僧伽蓝。
名王新寺。
作来八十年经三王方成。
可高二十五丈。
雕文刻镂金银覆上众宝合成。
塔后作佛堂庄严妙好。
梁柱户扇窗牖皆以金薄。
别作僧房亦严丽整饰。
非言可尽。
岭东六国诸王所有上价宝物多作供养。
人用者少。
既过四月行像。
僧韶一人随胡道人向罽宾。
法显等进向子合国。
在道二十五日。
便到其国。
国王精进有千馀僧。
多大乘学。
住此十五日已。
于是南行四日至葱岭山。
到于麾国安居。
安居已山行二十五日到竭叉国。
与慧景等合。
值其国王作般遮越师。
般遮越师汉言五年大会也。
会时请四方沙门。
皆来云集。
集已庄严众僧坐处。
悬缯幡盖。
作金银莲华著僧座后。
铺净坐具。
王及群臣如法供养。
或一月二月。
或三月。
多在春时。
王作会已复劝诸群臣设供供养。
或一日二日三日五日乃至七日。
供养都毕。
王以所乘马鞍勒自副使国中贵重臣骑之。
并诸白氎种种珍宝沙门所须之物。
共诸群臣发愿布施众僧。
布施僧已还从僧赎其地。
山寒不生馀谷。
唯熟麦耳。
众僧受岁已其晨辄霜。
故其王每请众僧令麦熟。
然后受岁。
其国中有佛唾壶。
以石作之。
色似佛钵。
又有佛一齿。
其国中人为佛齿起塔。
有千馀僧徒。
尽小乘学。
自山以东俗人被服类粗与秦土同。
亦以毡褐为异。
沙门法用转胜不可具记。
其国当葱岭之中。
自葱岭已前草木果实皆异。
唯竹及安石榴甘蔗三物与汉地同耳。
从此西行向北天竺国。
在道一月得度葱岭。
葱岭山冬夏有雪。
又有毒龙。
若失其意则吐毒风。
雨雪飞沙砾石。
遇此难者万无一全。
彼土人即名为雪山也。
度岭已到北天竺。
始入其境。
有一小国名陀历。
亦有众僧皆小乘学。
其国昔有罗汉。
以神足力将一巧匠。
上兜率天观弥勒菩萨长短色貌。
还下刻木作像。
前后三上观。
然后乃成像。
长八丈足趺八尺。
斋日常有光明。
诸国王竞兴供养。
今故现在于此。
顺岭西南行十五日。
其道艰岨崖岸崄绝。
其山唯石壁立千仞。
临之目眩。
欲进则投。
足无所下。
有水名新头河。
昔人有凿石通路。
施傍梯者凡度七百。
度梯已蹑悬絙过河。
河两岸相去减八十步。
九译所记。
汉之张蓦甘英皆不至此。
众僧问法显。
佛法东过其始可知耶。
显云。
访问彼土人。
皆云。
古老相传。
自立弥勒菩萨像。
后便有天竺沙门。
赍经律过此河者。
像立在佛泥洹后三百许年。
计于周氏平王时。
由兹而言。
大教宣流始自此像。
非夫弥勒大士继轨释迦。
孰能令三宝宣通边人识法。
固知冥运之开本非人事。
则汉明帝之梦有由而然矣。
度河便到乌长国。
其乌长国是正北天竺也。
尽作中天竺语。
中天竺所谓中国。
俗人衣服饮食亦与中国同。
佛法甚盛。
名众僧止住处为僧伽蓝。
凡有五百僧伽蓝。
皆小乘学。
若有客比丘到悉供养三日。
三日过已乃令自求所安。
常传言。
佛至北天竺。
即到此国也。
佛遗足迹于此。
或长或短在人心念。
至今犹尔。
及晒衣石度恶龙处悉亦现在。
石高丈四尺。
阔二丈许。
一边平。
慧景慧达道整三人先发向佛影那竭国。
法显等住此国夏坐。
坐讫南下到宿呵多国。
其国佛法亦盛。
昔天帝释试菩萨化作鹰鸽割肉贸鸽处。
佛既成道与诸弟子游行。
语云。
此本是吾割肉贸鸽处。
国人由是得知。
于此处起塔金银挍饰。
从此东下五日行到揵陀卫国。
是阿育王子法益所治处。
佛为菩萨时。
亦于此国以眼施人。
其处亦起大塔金银挍饰。
此国人多小乘学。
自此东行七日。
有国名竺刹尸罗。
竺刹尸罗汉言截头也。
佛为菩萨时。
于此处以头施人。
故因以为名。
复东行二日至投身喂饿虎处。
此二处亦起大塔。
皆众宝挍饰。
诸国王臣民竞兴供养。
散华然灯相继不绝。
通上二塔彼方人亦名为四大塔也。
从揵陀卫国南行四日到弗楼沙国。
佛昔将诸弟子游行此国。
语阿难云。
吾般泥洹后当有国王名罽腻伽。
于此处起塔。
后罽腻伽王出世。
出行游观时。
天帝释欲开发其意。
化作牧牛小儿。
当道起塔。
王问言。
汝作何等。
答言。
作佛塔。
王言大善。
于是王即于小儿塔上起塔。
高四十馀丈众宝挍饰。
凡所经见塔庙壮丽威严都无此比。
传云。
阎浮提塔唯此塔为上。
王作塔成已小塔即自傍出大塔南。
高三尺许。
佛钵即在此国。
昔月氏王大兴兵众。
来伐此国欲取佛钵。
既伏此国已。
月氏王等笃信佛法。
欲持钵去。
故大兴供养。
供养三宝毕。
乃挍饰大象置钵其上。
象便伏地不能得前。
更作四轮车载钵。
八象共牵复不能进。
王知与钵缘未至。
深自愧叹即于此处起塔及僧伽蓝。
并留镇守种种供养。
可有七百馀僧。
日将欲中众僧则出钵与。
白衣等种种供养。
然后中食。
至暮烧香时复尔。
可容二斗许。
杂色而黑多四际分明。
厚可二分甚光泽。
贫人以少华投中便满。
有大富者欲以多华供养。
正复百千万斛终不能满。
宝云僧景止供养佛钵便还。
慧景慧达道整先向那竭国。
供养佛影佛齿及顶骨。
慧景病道整住看。
慧达一人还于弗楼沙国相见。
而慧达宝云僧景遂还秦土。
慧景在佛钵寺无常。
由是法显独进向佛顶骨所。
西行十六由延至那竭国界醯罗城。
城中有佛顶骨精舍。
尽以金薄七宝挍饰。
国王敬重顶骨。
虑人抄夺。
乃取国中豪姓八人。
人持一印。
印封守护。
清晨八人俱到各视其印。
然后开户。
开户已以香汁洗手。
出佛顶骨置精舍外高座上以七宝圆砧。
砧下琉璃钟覆上皆珠玑挍饰。
骨黄白色。
方圆四寸。
其上隆起。
每日出后精舍人则登高楼击大鼓吹蠡敲铜钵。
王闻已则诣精舍。
以华香供养。
供养已次第顶戴而去。
从东门入西门出。
王朝朝如是供养礼拜。
然后听国政。
居士长者亦先供养乃修家事。
日日如是初无懈倦。
供养都讫乃还顶骨于精舍中。
有七宝解脱塔。
或开或闭。
高五尺许。
以盛之。
精舍门前朝朝恒有卖华香人。
凡欲供养者种种买焉。
诸国王亦恒遣使供养。
精舍处方三十步虽复天震地裂此处不动。
从此北行一由延到那竭国城。
是菩萨本以银钱贸五茎华供养定光佛处。
城中亦有佛齿塔。
供养如顶骨法。
城东北一由延。
到一谷口有佛锡杖。
亦起精舍供养。
杖以牛头旃檀作。
长丈六七许。
以木筒盛之。
正复百千人举不能移。
入谷口西行有佛僧伽梨。
亦起精舍供养。
彼国土俗亢旱。
时国人相率出衣礼拜供养。
天即大雨。
那竭城南半由延有石室博山。
西南向佛留影。
此中去十馀步观之如佛真形。
金色相好光明炳著。
转近转微髣髴如有。
诸方国王遣工画师摹写莫能及。
彼国人传云。
千佛尽当于此留影。
影西四百步许。
佛在时剃发剪爪。
佛自与诸弟子共造塔。
高七八丈以为将来塔法。
今犹在。
边有寺。
寺中有七百馀僧。
此处有诸罗汉辟支佛塔乃千数。
住此冬三月。
法显等三人南度小雪山。
雪山冬夏积雪。
山北阴中遇寒风暴起人皆噤战。
慧景一人不堪复进。
口出白沫语法显云。
我亦不复活。
便可时去勿得俱死。
于是遂终。
法显抚之悲号。
本图不果命也奈何。
复自力前得过岭南到罗夷国。
近有三千僧兼大小乘学。
住此夏坐。
坐讫南下。
行十日到跋那国。
亦有三千许僧。
皆小乘学。
从此东行三日复渡新头河。
两岸皆平地。
过河有国名毗荼。
佛法兴盛兼大小乘学。
见秦道人往乃大怜悯。
作是言。
如何边地人能知出家为道远求佛法。
悉供给所须。
待之如法。
从此东南行减八十由延。
经历诸寺甚多僧众万数。
过是诸处已到一国。
国名摩头罗。
又经蒱那河。
河边左右有二十僧伽蓝。
可有三千僧。
佛法转盛。
凡沙河已西天竺诸国。
国王皆笃信佛法供养众僧。
时则脱天冠。
共诸宗亲群臣手自行食。
行食已铺毡于地。
对上座前坐于众僧前。
不敢坐床。
佛在世时。
诸王供养法式相传至今。
从是以南名为中国。
中国寒暑调和无霜雪。
人民殷无户籍官法。
唯耕王地者乃输地利。
欲去便去欲住便住。
王治不用刑斩。
有罪者但罚其钱。
随事轻重。
虽复谋为恶逆。
不过截右手而已。
王之侍卫左右皆有供禄。
举国人民悉不杀生。
不饮酒不食葱蒜。
唯除旃荼罗。
旃荼罗名为恶人。
与人别居。
若入城市则击木以自异。
人则识而避之不相搪揬。
国中不养猪鸡不卖生口。
市无屠店及沽酒者。
货易则用贝齿。
唯旃荼罗渔猎师卖肉耳。
自佛般泥洹后。
诸国王长者居士为众僧起精舍。
供给田宅园圃民户牛犊铁券书录。
后王王相传无敢废者。
至今不绝。
众僧住止房舍。
床蓐饮食衣服都无阙乏。
处处皆尔。
众僧常以作功德为业。
及诵经坐禅。
客僧往到旧僧迎逆。
代担衣钵给洗足水。
涂足油与非时浆。
须臾息已复问其腊数。
次第得房舍卧具。
种种如法。
众僧住处作舍利弗塔目连阿难塔并阿毗昙律经塔。
安居后一月诸希福之家劝化供养。
僧行非时浆。
众僧大会说法。
说法已供养舍利弗塔。
种种华香通夜然灯。
使伎乐人作舍利弗大婆罗门时诣佛求出家。
大目连大迦叶亦如是。
诸比丘尼多供养阿难塔。
以阿难请世尊听女人出家故。
诸沙弥多供养罗云。
阿毗昙师者供养阿毗昙。
律师者供养律。
年年一供养。
各自有日。
摩诃衍人则供养般若波罗蜜文殊师利观世音等。
众僧受岁竟。
长者居士婆罗门等。
各将种种衣物沙门所须以用布施众僧。
僧受亦自各各布施。
佛泥洹已来。
圣众所行。
威仪法则。
相承不纪。
自度新头河至南天竺。
迄于南海四五万里。
海平坦无大山川。
正有河水耳。
从此东南行十八由延。
有国名僧迦施。
佛上忉利天三月为母说法来下处。
佛上忉利天。
以神通力都不使诸弟子知来。
满七日乃放神足。
阿那律以天眼遥见世尊。
即语尊者大目连。
汝可往问讯世尊。
目连即往头面礼足共相问讯。
问讯已佛语目连。
吾却后七日当下阎浮提。
目连既还。
于时八国大王及诸臣民不见佛久。
咸皆渴仰。
云集此国以待世尊。
时优钵罗比丘尼。
即自心念。
今日国王臣民皆当迎佛。
我是女人。
何由得先见佛。
即以神足化作转轮圣王。
最前礼佛。
佛从忉利天上来向下。
下时化作三道宝阶。
佛在中道七宝阶上行。
梵天王亦化作白银阶。
在右边执白拂而侍。
天帝释化作紫金阶。
在左边执七宝盖而侍。
诸天无数从佛来下。
佛既下三阶俱没于地。
馀有七级而现。
后阿育王欲知其根际。
遣人掘看。
下至黄泉根犹不尽。
王益敬信。
即于阶上起精舍。
当中阶作丈六立像。
精舍后立石柱。
高二十肘。
上作师子。
柱内四边有佛像。
内外映彻净若琉璃。
有外道论师与沙门诤此住处。
时沙门理屈。
于是共立誓言。
此处若是沙门住处者。
今当有灵验。
作是言已。
柱头师子乃大鸣吼见验。
于是外道慑怖心伏而退。
佛以受天食三月故。
身作天香不同世人。
即便浴身后人于此处起浴室。
浴室犹在优钵罗比丘尼初礼佛处今亦起塔。
佛在世时有剪发爪作塔。
及过去三佛并释迦文佛坐处经行处。
及作诸佛形像处。
尽有塔。
今悉在。
天帝释梵天王从佛下处亦起塔。
此处僧及尼可有千人。
皆同众食。
杂大小乘学。
住处有一白耳龙。
与此众僧作檀越。
令国内丰熟雨泽以时无诸灾害。
使众僧得安。
众僧感其惠。
故为作龙舍敷置坐处。
又为龙设福食供养。
众僧日日众中别差三人到龙舍中食。
每至夏坐讫龙辄化形作一小蛇。
两耳边白。
众僧识之。
铜盂盛酪以龙置中。
从上座至下座行之。
伏若问讯。
遍便化去。
每年一出。
其国丰饶人民炽盛。
无比。
诸国人来无不经理供给所须。
寺西北五十由延有一寺。
名大坟。
大坟者恶鬼名也。
佛本化是恶鬼。
后人于此处起精舍。
布施阿罗汉以水灌手。
水沥滴地。
其处故在。
正复扫除常现不灭。
此处别有佛塔。
善鬼神常扫洒。
初不须人功。
有邪见国王言。
汝能如是者。
我当多将兵众住此益积粪秽。
汝复能除不。
鬼神即起大风吹之令净此处。
有百枚小塔。
人终日数之不能得知。
若至意欲知者。
便一塔边置一人已复计数。
人人或多或少其不可得知。
有一僧伽蓝可六七百僧。
此中有辟支佛食处泥地。
大如车轮。
馀处生草此处独不生。
及晒衣地处亦不生草。
衣条著地迹今故现在。
法显在龙精舍夏坐。
坐讫东南行七由延到罽饶夷城。
城接恒水有二僧伽蓝。
尽小乘学。
去城西六七里。
恒水北岸佛为诸弟子说法处。
传云。
说无常苦空说身如泡沫等。
此处起塔犹在。
度恒水南行三由延到一村。
名呵梨。
佛于此中说法经行坐处尽起塔。
从此东南行十由延。
到沙祇大国出沙祇城。
南门道东佛本在此嚼杨枝已刺土中。
即生长七尺。
不增不减。
诸外道婆罗门嫉妒或斫或拔远弃之。
其处续生如故。
此中亦有四佛经行坐处。
起塔故在。
从此南行八由延。
到拘萨罗国舍卫城。
城内人民希旷都有二百馀家。
即波斯匿王所治城也。
大爱道故精舍处。
须达长者井壁及鸯掘魔得道般泥洹烧身处。
后人起塔皆在此城中。
诸外道婆罗门生嫉妒心欲毁坏之。
天即雷电霹雳终不能得坏。
出城南门千二百步道西。
长者须达起精舍。
精舍东向开门门户两边有二石柱。
左柱上作轮形右柱上作牛形精舍左右池流清净树林尚茂。
众华异色。
蔚然可观。
即所谓祇洹精舍也。
佛上忉利天为母说法九十日。
波斯匿王思见佛即刻牛头栴檀作佛像置佛坐。
处佛后还入精舍像即避出迎佛。
佛言。
还坐。
吾般泥洹后可为四部众作法式。
像即还坐。
此像最是众像之始。
后人所法者也。
佛于是移住南边小精舍。
与像异处。
相去二十步。
祇洹精舍本有七层。
诸国王人民竞兴供养。
悬缯幡盖散华烧香燃灯续明日日不绝。
鼠含灯炷烧幡。
盖遂及精舍七重都尽。
诸国王人民皆大悲恼。
谓栴檀像已烧。
却后四五日开东边小精舍户忽见本像。
皆大欢喜。
共治精舍得作两重。
还移像本处。
法显道整初到祇洹精舍。
念昔世尊住此二十五年。
自伤生在边地。
共诸同志游历诸国。
而或有还者。
或有无常者。
今日乃见佛空处怆然心悲。
彼众僧出问法显等言。
汝等从何国来。
答曰。
从汉地来。
彼众僧叹曰。
奇哉边国之人乃能求法至此。
自相谓言。
我等诸师和上相承以来未见汉道人来到此也。
精舍西北四里有林。
名曰得眼。
本有五百盲人依精舍住此。
佛为说法尽还得眼。
盲人欢喜刺杖著地头面作礼。
杖遂生长大。
世人重之无敢伐者。
遂成为林是故以得眼为名。
祇洹众僧中食后多往彼林中坐禅。
祇洹精舍东北六七里。
毗舍祛母作精舍请佛及僧。
此处故在。
祇洹精舍大院各有二门。
一门东向一门北向。
此园即须达长者布金钱买地处。
精舍当中央。
佛住此处最久。
说法度人经行坐处。
亦尽起塔。
皆有名字。
及孙陀利杀身谤佛处。
出祇洹东门北行七十步道西。
佛昔共九十六种外道论议。
国王大臣居士人民皆云集而听。
时外道女。
名旃遮摩那起嫉妒心。
乃怀衣著腹前似若妊身。
于众会中谤佛以非法。
于是天帝释即化作白鼠啮其腰带。
带断所怀衣堕地。
地即裂生入地狱。
及调达毒爪欲害佛生入地狱处。
后人皆幖帜之。
又于论议处起精舍高六丈许。
中有坐佛像。
其道东有外道天寺。
名曰影覆。
与论议处精舍裌道相对。
亦高六丈许。
所以名影覆者日在西时。
世尊精舍影则映外道天寺。
日在东时外道天寺影则北映。
终不能得映佛精舍也。
外道常遣人守其天寺。
扫洒烧香然灯供养。
至明旦其灯辄移在佛精舍中。
婆罗门恚言。
诸沙门取我灯自供养佛为尔不止。
婆罗门于是夜自伺候见其所事天神将灯绕佛精舍三匝供养。
供养佛已忽然不见。
婆罗门乃知佛神大。
即舍家入道。
传云。
近有此事绕祇洹精舍。
有十八僧伽蓝。
尽有僧住。
唯一处空此中国有九十六种外道。
皆知今世后世。
各有徒众亦皆乞食。
但不持钵。
亦复求福于旷路侧。
立福德舍。
屋宇床卧饮食供给行路人及出家人来去客。
但所期异耳。
调达亦有众在常供养过去三佛。
唯不供养释迦文佛。
舍卫城东南四里琉璃王欲伐舍夷国。
世尊当道侧立立处起塔。
城西五十里到一邑名都维。
是迦叶佛本生处。
父子相见处。
般泥洹处。
皆悉起塔。
迦叶如来全身舍利亦起大塔。
从舍卫城东南行十二由延到一邑名那毗伽。
是拘楼秦佛所生处。
父子相见处。
般泥洹处。
亦皆起塔。
从此北行减一由延到一邑。
是拘那含牟尼佛所生处。
父子相见处。
般泥洹处。
亦皆起塔。
从此东行减一由延到迦维罗卫城。
城中都无王民甚丘荒。
止有众僧民户数十家而已。
白净王故宫处。
作太子母形像。
及太子乘白象入母胎时太子出城东门见病人。
回车还处皆起塔。
阿夷相太子处。
与难陀等扑象捅射处。
箭东南去三十里入地令泉水出。
后世人治作井令行人饮。
佛得道还见父王处。
五百释子出家向优波离作礼地六种震动处。
佛为诸天说法四天王等守四门父王不得入处。
佛在尼拘律树下东向坐大爱道布施佛僧伽梨处。
此树犹在。
琉璃王杀释种。
释种死尽得须陀洹立塔今亦在。
城东北数里有王田太子坐树下观耕者处。
城东五十里有王园。
园名论民。
夫人入池洗浴出池。
北岸二十步举手攀树枝东向生太子。
太子堕地行七步。
二龙王浴太子。
身浴处遂作井。
及上洗浴池。
今众僧常取饮之。
凡诸佛有四处常定。
一者成道处。
二者转法轮处。
三者说法论议伏外道处。
四者上忉利天为母说法来下处。
馀者则随时示现焉。
迦维罗卫国大空荒人民希疏道路怖畏。
白象师子不可妄行。
从佛生处东行五由延有国名蓝莫。
此国王得佛一分舍利。
还归起塔。
即名蓝莫塔。
塔边有池池中有龙常守护此塔昼夜供养。
阿育王出世欲破八塔。
作八万四千塔。
破七塔已次欲破此塔。
龙便现身将阿育王入其宫中。
观诸供养具已语王言。
汝供养若能胜是便可坏之持去。
吾不与汝诤。
阿育王知其供养具非世之所有。
于是便还此中荒芜无人洒扫。
常有群象以鼻取水洒地。
取杂花香而供养塔。
诸国有道人来欲礼拜塔。
遇象大怖依树自翳。
见象如法供养。
道人大自悲感。
此中无有僧伽蓝可供养此塔。
乃令象洒扫。
道人即舍大戒还作沙弥。
自挽草木平治处所使得净洁。
劝化国王作僧住处。
已为寺主。
今现有僧住。
此事在近。
自尔相承至今恒以沙弥为寺主。
从此东行三由延太子遣车匿白马还处亦起塔。
从此东行四由延到炭塔。
亦有僧伽蓝。
复东行十二由延到拘夷那竭城。
城北双树间希连禅河边。
世尊于此北首而般泥洹。
及须跋最后得道处。
以金棺供养世尊七日处。
金刚力士放金杵处。
八王分舍利处。
此诸处皆起塔。
有僧伽蓝今悉现在。
其城中人民亦希旷。
止有众僧民户。
从此东南行十二由延到诸梨车欲逐佛般泥洹处。
而佛不听恋佛不肯去。
佛化作大深堑不得度。
佛与钵作信遣还其家处立石柱。
上有铭题。
自此东行十由延到毗舍离国。
毗舍离城北大林重阁精舍。
佛住处及阿难半身塔。
其城里本庵婆罗女家。
为佛起塔。
今故现在。
城南三里道西庵婆罗女以园施佛作佛住处。
佛将般泥洹与诸弟子出毗舍离城西门。
回身右转顾看毗舍离城告诸弟子。
是吾最后所行处。
后人于此处起塔。
城西北三里有塔名放弓仗。
以名此者恒水流有一国王。
王小夫人生一肉胎。
大夫人妒之言。
汝生不祥之徵。
即盛以木函掷恒水中。
下流有国王游观。
见水上木函。
开看见千小儿端正殊特。
王即取养之。
遂便长大甚勇健。
所往征伐无不摧伏。
次伐父王本国。
王大愁忧。
小夫人问王。
何故愁忧。
王曰。
彼国王有千子勇健无比。
欲来伐吾国。
是以愁耳。
小夫人言。
王勿愁忧。
但于城东作高楼。
贼来时置我楼上。
则我能却之。
王如其言。
至贼来时小夫人于楼上语贼言。
汝是我子。
何故作反逆事。
贼曰。
汝是何人。
云是我母。
小夫人曰。
汝等若不信者尽仰向张口。
小夫人即以两手搆两乳。
乳作五百道俱堕千子口中。
贼知是其母即放弓仗。
二父王于是思惟皆得辟支佛。
二辟支佛塔犹在。
后世尊成道告诸弟子。
是吾昔时放弓仗处。
后人得知于此处立塔。
故以名焉。
千小儿者即贤劫千佛是也。
佛于放弓仗塔边舍寿。
佛告阿难言。
我却后三月当般泥洹。
魔王娆固阿难使不得请佛住世。
从此东行三四里有塔。
佛般泥洹后百年有毗舍离比丘。
错行戒律。
十事證言。
佛说如是。
尔时诸罗汉及持律比丘。
凡有七百僧。
更捡挍律藏。
后人于此处起塔今亦现在。
从此东行四由延到五河合口。
阿难从摩竭国向毗舍离欲般泥洹。
诸天告阿阇世王。
阿阇世王即自严驾将士众追到河上。
毗舍离诸梨车闻阿难来。
亦复来迎。
俱到河上。
阿难思惟。
前则阿阇世王致恨。
还则梨车复怨。
即于河中央入火光三昧烧身而般泥洹。
分身作二分。
一分在一岸边。
于是二王各得半身。
舍利还归起塔。
度河南下一由延到摩竭提国巴连弗邑。
巴连弗邑是阿育王所治城。
城中王宫殿皆使鬼神作累石起墙阙。
彫文刻镂非世所造。
今故现在。
阿育王弟得罗汉道。
常住耆阇崛山。
志乐闲静。
王敬心欲请于家供养。
山静不肯受请。
王语弟言。
但受我请当为汝于城里作山。
王乃具饮食召诸鬼神而告之曰明日悉受我请。
无座席各自赍来。
明日诸大鬼神各赍大石来。
壁方四五步坐讫。
即使鬼神累作大石山。
又于山底以五大方石作一石室。
可长三丈广二丈高一丈馀。
有一大乘婆罗门子名罗汰私迷。
住此城里。
爽悟多智事无不达。
以清净自居。
国王宗敬师事。
若往问讯不敢并坐。
王设以爱敬心执手。
执手已婆罗门辄自灌洗。
年可五十馀。
举国瞻仰。
赖此一人弘宣佛法。
外道不能得加陵众僧。
于阿育王塔边造摩诃衍僧伽蓝甚严丽。
亦有小乘寺。
都合六七百僧众威仪庠序可观。
四方高德沙门及学问人。
欲求义理皆诣此寺。
婆罗门子师亦名文殊师利。
国内大德沙门诸大乘比丘皆宗仰焉。
亦住此僧伽蓝。
凡诸中国唯此国城邑为大。
民人富盛竞行仁义。
年年常以建卯月八日行像。
作四轮车缚竹作五层。
有承攎椻戟高二丈许。
其状如塔。
以白氎缠上。
然后彩画作诸天形像。
以金银琉璃庄挍其上。
悬缯幡盖四边作龛。
皆有坐佛菩萨立侍。
可有二十车。
车车庄严各异。
当此日境内道俗皆集作倡伎乐。
华香供养。
婆罗门子来请佛。
佛次第入城。
入城内再宿。
通夜然灯伎乐供养。
国国皆尔。
其国长者居士各于城内立福德医药舍。
凡国中贫穷孤独残跛一切病人。
皆诣此舍种种供给。
医师看病随宜饮食及汤药皆令得安。
差者自去。
阿育王坏七塔作八万四千塔。
最初所作大塔在城南三里馀。
此塔前有佛迹起精舍。
户北向塔。
南有一石柱。
围丈四五高三丈馀。
上有铭题。
云阿育王以阎浮提布施四方僧。
还以钱赎。
如是三反塔北三四百步阿育王本于此作泥梨城泥梨城中有石柱。
亦高三丈馀。
上有师子。
柱上有铭记作泥梨城因缘及年数日月。
从此东南行九由延至一心孤石山。
山头有石室。
石室南向佛坐其中。
天帝释将天乐般遮弹琴佛处。
帝释以四十二事问佛一一以指画石。
画迹故在。
此中亦有僧伽蓝。
从此西南行一由延到那罗聚落。
是舍利弗本生村。
舍利弗还于此中般泥洹。
即此处起塔。
今现在。
从此西行一由延到王舍新城。
新城者是阿阇世王所造中有二僧伽蓝。
出城西门三百步阿阇世王得佛一分舍利起塔。
高大严丽。
出城南四里南向入谷至五山里。
五山周围状若城郭。
即是蓱沙王旧城。
城东西可五六里南北七八里。
舍利弗目连初见頞鞞处。
尼犍子作火坑毒饭请佛处。
阿阇世王酒饮黑象欲害佛处。
城东北角曲中耆旧于庵婆罗园中起精舍。
请佛及千二百五十弟子供养处。
今故在。
其城中空荒无人住。
入谷搏山东南上十五里到耆阇崛山。
未至头三里有石窟南向。
佛本于此坐禅。
西北三十步复有一石窟。
阿难于中坐禅。
天魔波旬化作雕鹫住窟前恐阿难。
佛以神足力隔石舒手摩阿难肩。
怖即得止。
鸟迹手孔今悉在。
故曰雕鹫窟山。
窟前有四佛坐处。
又诸罗汉各各有石窟坐禅处。
动有数百。
佛在石室前东西经行。
调达于山北崄巇间横掷石伤佛足指处。
石犹在。
佛说法堂已毁坏。
止有塼壁基在。
其山峰秀端严。
是五山中最高。
法显于新城中买香华油灯。
倩二旧比丘送法显到耆阇崛山。
华香供养然灯续明。
慨然悲伤抆泪而言。
佛昔于此说首楞严。
法显生不值佛。
但见遗迹处所而已。
即于石窟前诵首楞严。
停止一宿。
还向新城。
出旧城北。
行三百馀步道西。
迦兰陀竹园精舍今现在。
众僧扫洒精舍。
北二三里有尸磨赊那。
尸磨赊那者。
汉言弃死人墓田。
搏南山西行三百步有一石室名宾波罗窟。
佛食后常于此坐禅。
又西行五六里山北阴中有一石室名车帝。
佛泥洹后五百阿罗汉结集经处。
出经时铺三高座庄严挍饰。
舍利弗在左。
目连在右。
五百数中少一阿罗汉。
大迦叶为上座。
时阿难在门外不得入。
其处起塔今亦在。
搏山亦有诸罗汉坐禅石窟甚多。
出旧城北东下三里。
有调达石窟。
离此五十步有大方黑石窟。
昔有比丘在上经行。
思惟是身无常苦空。
得不净观厌患是身。
即捉刀欲自杀。
复念世尊制戒不得自杀。
又念虽尔我今但欲杀三毒贼。
便以刀自刎。
始伤肉得须陀洹。
既半得阿那含。
断已成阿罗汉果般泥洹从此西行四由延到伽耶城。
城内亦空荒。
复南行二十里到菩萨本苦行六年处。
处有林木。
从此西行三里到佛入水洗浴天案树枝得攀出池处。
又北行二里得弥家女奉佛乳糜处。
从此北行二里。
佛于一大树下石上东向坐食糜。
树石今悉在。
石可广长六尺高二尺许。
中国寒暑均调。
树木或数千岁乃至万岁。
从此东北行半由延到一石窟。
菩萨入中西向结加趺坐。
心念若我成道当有神验。
石壁上即有佛影现。
长三尺许。
今犹明亮。
时天地大动。
诸天在空中白言。
此非是过去当来诸佛成道处。
去此西南行减半由延到贝多树下。
是过去当来诸佛成道处。
诸天说是语已即便在前唱导。
导引而去。
菩萨起行离树三十步。
天授吉祥草。
菩萨受之。
复行十五步五百青雀飞来绕菩萨三匝而去菩萨前到贝多树下。
敷吉祥草。
东向而坐。
时魔王遣三玉女从北来试。
魔王自从南来试。
菩萨以足指案地。
魔兵退散三女变成老母。
自上苦行六年处。
及此诸处。
后人皆于中起塔立像。
今皆在。
佛成道已七日观树受解脱处。
佛于贝多树下东西经行七日处。
诸天化作七宝堂供养佛七日处。
文鳞盲龙七日绕佛处。
佛于尼拘律树下方石上东向坐。
梵天来请佛处。
四天王奉钵处。
五百贾人授麨蜜处。
度迦叶兄弟师徒千人处此诸处亦尽起塔。
佛得道处有三僧伽蓝。
皆有僧住。
众僧民户供给饶足无所乏少。
戒律严峻威仪坐起入众之法。
佛在世时圣众所行以至于今。
佛泥洹已来四大塔处相承不绝。
四大塔者。
佛生处。
得道处。
转法轮处。
般泥洹处。
阿育王昔作小儿时。
当道戏过迦叶佛行乞食。
小儿欢喜。
即以一掬土施佛。
佛持还泥经行地。
因此果报作铁轮王王阎浮提。
乘铁轮案行阎浮提。
见铁围两山间地狱治罪人。
即问群臣此是何等。
答言。
是鬼王阎罗王治罪人。
王自念言。
鬼王尚能作地狱治罪人。
我是人主。
何不作地狱治罪人耶。
即问臣等谁能为我作地狱主治罪人者。
臣答言。
唯有极恶人能作耳。
王即遣臣遍求恶人。
见池水边有一人长壮黑色发黄目青。
以脚钩鱼口呼禽兽。
禽兽来便射杀无得脱者。
得此人已将来与王。
王密敕之。
汝作四方高墙。
内植种种华果作好浴池。
庄严挍饰令人渴仰。
牢作门户。
有人入者。
辄捉种种治罪莫使得出。
设使我入亦治罪莫放。
今拜汝作地狱主。
时有比丘次第乞食入其门。
狱卒见之便欲治罪。
比丘惶怖。
求请须臾听我中食。
俄顷复有人入。
狱卒内置碓臼中捣之赤沫出。
比丘见已思惟。
此身无常苦空如泡如沫。
即得阿罗汉果。
既而狱卒捉内镬汤中。
比丘心颜欣悦。
火灭汤冷。
中生莲华。
比丘坐上。
尔时狱卒即往白王。
狱中有奇怪。
愿王往看。
王言。
我前有要今不敢往。
狱卒言。
此非小事。
王宜疾往。
更改先要。
王即随入。
比丘为王说法。
王得信解。
即坏地狱悔前所作众恶。
由是信重三宝。
常至贝多树下悔过自责受八戒斋。
王夫人问王。
常游何处。
群臣答言。
恒在贝多树下。
夫人伺王不在时。
遣人伐其树倒。
王来见之迷闷躄地。
诸臣以水洒面良久乃苏。
王即以塼累四边。
以百罂牛乳灌树根。
身四枝布地作是誓言。
若树不生我终不起。
作是誓已树便即根上而生。
以至于今。
高减十丈。
从此南三里行到一山名鸡足。
大迦叶今在此山中。
擘山下入入处不容。
人下入极远有旁孔。
迦叶全身在此中住。
孔外有迦叶本洗手土。
彼方人若头痛者。
以此土涂之即差。
此山中即日故有诸罗汉住彼。
诸国道人年年往供养迦叶。
心浓至者夜即有罗汉来共言。
论释其疑已忽然不现。
此山榛木茂盛。
又多师子虎狼。
不可妄行。
法显还向巴连弗邑。
顺恒水西下十由延得一精舍。
名旷野。
佛所住处。
今现有僧。
复顺恒水西行十二由延到迦尸国波罗㮈城。
城东北十里许得仙人鹿野苑精舍。
此苑本有辟支佛住。
常有野鹿栖宿。
世尊将成道。
诸天于空中唱言。
白净王子出家学道。
却后七日当成佛。
辟支佛闻已即取泥洹。
故名此处为仙人鹿野苑。
世尊成道已后。
人于此处起精舍。
佛欲度拘驎等五人。
五人相谓言。
此瞿昙沙门六年苦行。
日食一麻一米尚不得道。
况入人间恣身口意。
何道之有。
今日来者慎勿与语。
佛到五人皆起作礼处。
复北行六十步。
佛于此东向坐始转法轮度拘驎等五人处。
其北二十步佛为弥勒授记处。
其南五十步翳罗钵龙问佛我何时得免此龙身。
此处皆起塔见在。
中有二僧伽蓝悉有僧住。
自鹿野苑精舍西北行十三由旬有国名拘睒弥。
其精舍名瞿师罗园。
佛昔住处。
今故有众僧。
多小乘学。
从是东行八由延。
佛本于此度恶鬼处。
亦常在此住经行坐处。
皆起塔。
亦有僧伽蓝。
可百馀僧。
从此南行二百由延有国名达嚫。
是过去迦叶佛僧伽蓝。
穿大石山作之。
凡有五重。
最下重作象形。
有五百间石室。
第二层作师子形。
有四百间。
第三层作马形。
有三百间。
第四层作牛形。
有二百间。
第五层作鸽形。
有一百间。
最上有泉水循石室前绕房而流。
周围回曲。
如是乃至下重顺房流从户而出。
诸僧室中处处穿石作窗牖通明。
室中朗然都无幽闇。
其室四角穿石作梯蹬。
上处今人形小缘梯上正得至昔人一脚。
蹑处。
因名此寺为波罗越。
波罗越者天竺名鸽也。
其寺中常有罗汉住。
此土丘荒无人民居。
去山极远方有村。
皆是邪见不识佛法。
沙门婆罗门及诸异学。
彼国人民常见飞人来入此寺。
于时诸国道人欲来礼此寺者。
彼村人则言。
汝何以不飞耶。
我见此间道人皆飞。
道人方便答言。
翅未成耳。
达嚫国幽崄道路艰难。
难知处欲往者。
要当赍钱货施彼国王。
王然后遣人送展转相付示其径路。
法显竟不得往。
承彼土人言故说之耳。
从彼波罗㮈国东行还到巴连弗邑。
法显本求戒律。
而北天竺诸国。
皆师师口传无本可写。
是以远涉乃至中天竺。
于此摩诃衍僧伽蓝得一部律。
是摩诃僧祇众律。
佛在世时最初大众所行也。
于祇洹精舍传其本。
自馀十八部各有师资。
大归不异。
然小小不同。
或用开塞但此最。
是广说备悉者。
复得一部抄律。
可七千偈。
是萨婆多众律。
即此秦地众僧所行者也。
亦皆师师口相传授不书之于文字。
复于此众中得杂阿毗昙心。
可六千偈。
又得一部经。
二千五百偈。
又得一卷方等般泥洹经。
可五千偈。
又得摩诃僧祇阿毗昙故。
法显住此三年。
学梵书梵语。
写律道整既到中国。
见沙门法则。
众僧威仪触事可观。
乃追叹秦土边地众僧戒律残缺。
誓言自今已去至得佛愿不生边地。
故遂停不归。
法显本心欲令戒律流通汉地。
于是独还。
顺恒水东下十八由延。
其南岸有瞻波大国佛精舍经行处及四佛坐处。
悉起塔。
现有僧住。
从此东行近五十由延到摩梨帝国。
即是海口。
其国有二十四僧伽蓝尽有僧住。
佛法亦兴。
法显住此二年写经及画像。
于是载商人大舶泛海。
西南行得冬初信风昼夜十四日到师子国。
彼国人云。
相去可七百由延。
其国本在洲上。
东西五十由延。
南北三十由延。
左右小洲乃有百数。
其间相去。
或十里二十里。
或二百里。
皆统属大洲。
多出珍宝珠玑有出摩尼珠地方可十里。
王使人守护。
若有采者十分取三。
其国本无人民。
正有鬼神及龙居之。
诸国商人共市易。
市易时鬼神不自现身。
但出宝物题其价直。
商人则依价雇直取物。
因商人来往住。
故诸国人闻其土悉亦复来。
于是遂成大国。
其国和适无冬夏之异。
草木常茂田种随人无有时节。
佛至其国欲化恶龙。
以神足力一足蹑王城北。
一足蹑山顶。
两迹相去十五由延。
王于城北迹上起大塔。
高四十丈。
金银庄挍众宝合成。
塔边复起一僧伽蓝。
名无畏。
山有五千僧。
起一佛殿金银刻镂悉以众宝。
中有一青玉像。
高三丈许。
通身七宝焰光威相严显。
非言所载。
右掌中有一无价宝珠。
法显去汉地积年所与交接。
悉异域人。
山川草木举目无旧。
又同行分披。
或流或亡。
顾影唯己心常怀悲。
忽于此玉像边见商人。
以一白绢扇供养。
不觉悽然泪下满目。
其国前王遣使中国取贝多树子。
于佛殿傍种之。
高可二十丈。
其树东南倾。
王恐倒故以八九围柱柱树。
树当柱处心生遂穿柱而下入地成根。
大可四围许。
柱虽中裂犹裹其外。
人亦不去。
树下起精舍。
中有坐像道俗敬仰无倦。
城中又起佛齿精舍。
皆七宝作。
王净修梵行。
城内人敬信之情亦笃。
其国立治已来无有饥丧荒乱。
众僧库藏多有珍宝无价摩尼。
其王入僧库游观。
见摩尼珠即生贪心。
欲夺取之。
三日乃悟。
即诣僧中稽首悔前罪心。
因白僧言。
愿僧立制。
自今已后勿听王入库看。
比丘满四十腊。
然后得入。
其城中多居士长者萨薄商人。
屋宇严丽巷陌平整。
四衢道头皆作说法堂。
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铺施高座。
道俗四众皆集听法。
其国人云。
都可六万僧。
悉有众食。
王别于城内供养五六千人。
众食须者则持大钵往取。
随器所容皆满而还。
佛齿常以三月中出之。
未出前十日。
王庄挍大象。
使一辩说人著王衣服骑象上击鼓唱言。
菩萨从三阿僧祇劫作行不惜身命。
以国城妻子及挑眼与人割肉贸鸽截头布施投身饿虎不吝髓脑。
如是种种苦行为众生故成佛。
在世四十五年说法教化。
令不安者安。
不度者度。
众生缘尽乃般泥洹。
泥洹已来一千四百九十七岁。
世间眼灭众生长悲。
却后十日佛齿当出至无畏山精舍。
国内道俗欲殖福者。
各各平治道路严饰巷陌。
辨众华香供养之具。
如是唱已王便夹道两边作菩萨五百身已来种种变现。
或作须大拿。
或作睒变。
或作象王。
或作鹿马。
如是形像皆彩画庄挍。
状若生人。
然后佛齿乃出中道而行。
随路供养到无畏精舍佛堂上道俗云集烧香然灯。
种种法事昼夜不息。
满九十日乃还城内精舍。
城内精舍至斋日则开门户礼敬如法。
无畏精舍东四十里有一山中有精舍名支提。
可有二千僧。
僧中有一大德沙门。
名达摩瞿谛。
其国人民皆共宗仰。
住一石室中四十许年。
常行慈心能感蛇鼠。
使同止一室而不相害。
城南七里有一精舍名摩诃毗可罗。
有三千僧住。
有一高德沙门戒行清洁。
国人咸疑是罗汉。
临终之时王来省视。
依法集僧而问。
比丘得道耶。
其便以实答言。
是罗汉。
既终王即按经律以罗汉法葬之。
于精舍东四五里积好大薪。
纵广可三丈馀。
高亦尔近。
上著栴檀沈水诸香木。
四边作阶。
上持净好白氎周匝蒙积作大舆。
床似此间轜车。
但无龙鱼耳。
当阇维时王及国人四众咸集以华香供养。
从舆至墓所。
王自华香供养。
供养讫举著𧂐上。
以酥油遍灌。
然后烧之。
火然时人人敬心各脱上服及羽仪伞盖遥掷火中以助阇维。
阇维已收敛取骨即以起塔。
法显至不及其生存唯见葬。
时王笃信佛法。
欲为众僧作新精舍。
先设大会饭食供养已。
乃选好上牛一双。
金银宝物庄挍角上。
作好金犁王。
自耕顷垦规郭四边。
然后割给民户田宅书以铁券。
自是已后代代相承无敢废易。
法显在此国闻天竺道人。
于高座上诵经云。
佛钵本在毗舍离。
今在揵陀卫。
竟若干百年(法显闻诵时有定岁数。
但今忘耳)当复至西月氏国。
若干百年当至于阗国。
住若干百年当至屈茨国。
若干百年当复至师子国。
若干百年当复来到汉地。
若干百年当还中天竺已。
当上兜术天上。
弥勒菩萨见而叹曰。
释迦文佛钵至。
即共诸天华香供养七日。
七日已还阎浮提。
海龙王将入龙宫。
至弥勒将成道时。
钵还分为四复本頞那山上。
弥勒成道已。
四天王当复应念佛如先佛法。
贤劫千佛共用一钵。
钵去已佛法渐灭。
佛法灭后人寿转短。
乃至五岁。
五岁之时粳米酥油皆悉化灭。
人民极恶捉草木则变成刀杖共相伤割。
其中有福者逃避入山。
恶人相杀尽已还复来出。
共相谓言。
昔人寿极长。
但为恶甚作非法故。
我等寿命遂尔短促。
乃至五岁。
我今共行诸善起慈悲心修行信义。
如是各行信义。
展转寿倍乃至八万岁弥勒出世初转法轮时。
先度释迦遗法中弟子。
出家人及受三归五戒八斋法供养三宝者。
第二第三次度有缘者。
法显尔时欲写此经。
其人云。
此无经本我心口诵耳。
法显住此国二年。
更求得弥沙塞律藏本。
得长阿含杂阿含。
复得一部杂藏。
此悉汉土所无者。
得此梵本已即载商人大舶上可有二百馀人。
后系一小舶海行艰崄。
以备大舶毁坏。
得好信风东下。
三日便值大风舶漏水入。
商人欲趣小舶。
小舶上人恐人来多。
即斫絙断。
商人大怖命在须臾。
恐舶水满。
即取粗财货掷著水中。
法显亦以君墀及澡罐并馀物弃掷海中。
但恐商人掷去经像。
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地众僧。
我远行求法。
愿威神归流得到所止。
如是大风昼夜十三日到一岛边。
潮退之后见船漏处即补塞之。
于是复前。
海中多有抄贼。
遇辄无全。
大海弥漫无边不识。
东西唯望日月星宿而进。
若阴雨时为逐风去亦无所准。
当夜闇时。
但见大浪相搏晃若火色。
鼋鼍水性怪异之属。
商人荒懅不知那向。
海深无底。
又无下石住处。
至天晴已乃知东西。
还复望正而进。
若值伏石则无活路。
如是九十许日。
乃到一国。
名耶婆提。
其国外道婆罗门兴盛。
佛法不足言。
停此国五月日。
复随他商人大舶上亦二百许人。
赍五十日粮。
以四月十六日发。
法显于舶上安居。
东北行趣广州。
一月馀日夜鼓二时遇黑风暴雨。
商人贾客皆悉惶怖。
法显尔时亦一心念观世音及汉地众僧蒙威神祐。
得至天晓。
晓已诸婆罗门议言。
坐载此沙门。
使我不利遭此大苦。
当下比丘置海岛边。
不可为一人令我等危崄。
法显檀越言。
汝若下此比丘亦并下我。
不尔便当杀我。
如其下此沙门。
吾到汉地当向国王言汝也。
汉地王亦敬信佛法重比丘僧。
诸商人踌躇不敢便下。
于时天多连阴海师相望僻误。
遂经七十馀日。
粮食水浆欲尽。
取海咸水作食。
分好水人可得二升。
遂便欲尽。
商人议言。
常行时政可五十日便到广州。
今已过期多日将无僻耶。
即便西北行求岸。
昼夜十二日到长广郡界牢山南岸。
便得好水菜。
但经涉险难忧惧积日。
忽得至此岸见藜藿菜依然。
知是汉地。
然不见人民及行迹。
未知是何许。
或言未至广州。
或言已过。
莫知所定。
即乘小舶入浦觅人欲问其处。
得两猎人即将归令法显译语问之。
法显先安慰之。
徐问。
汝是何人。
答言。
我是佛弟子。
又问。
汝入山何所求。
其便诡言。
明当七月十五日。
欲取桃腊佛。
又问。
此是何国。
答言。
此青州长广郡界统属晋家。
闻已商人欢喜。
即乞其财物遣人往长广郡。
太守李嶷敬信佛法。
闻有沙门持经像乘舶泛海而至。
即将人从来至海边。
迎接经像。
归至郡治。
商人于是还向扬州到青州。
请法显一冬一夏。
夏坐讫法显离诸师久欲趣长安。
但所营事重。
遂便南下向都。
就禅师出经律藏。
法显发长安六年到中印国。
停经六年。
还经三年达青州。
凡所游履减三十国。
沙河已西迄于天竺。
众僧威仪法化之美。
不可详说。
窃惟诸师未得备闻。
是以不顾微命净海而还。
艰难具更。
幸蒙三尊威灵。
危而得济。
故将竹帛疏所经历。
欲令贤者同其闻见。
是岁甲寅晋义熙十二年矣。
岁在寿星。
夏安居末迎法显。
道人既至留共冬斋。
因讲集之馀重问游历。
其人恭顺言辄依实。
由是先所略者劝令详载。
显复具叙始末。
自云。
顾寻所经不觉心动汗流。
所以乘危履险不惜此形者。
盖是志有所存专其愚直。
故投命于必死之地。
以达万一之冀。
于是感叹。
斯人以为古今罕有。
自大教东流。
未有忘身求法如显之比。
然后知诚之所感无穷否而不通。
志之所将无功业而不成。
成夫功业者。
岂不由忘夫所重重夫所忘者哉。
神僧传·卷第二
释法显。姓龚氏。平阳武阳人。有三兄并龆龀而亡。其父恐祸及显。三岁便度为沙弥。居家数年。病笃欲死。因送还寺。住信宿便差。不肯复归。十岁遭父忧。叔父以其母寡独不立逼使还俗。显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正欲远尘离俗。故入道耳。叔父善其言乃止。顷之母丧。至性过人。葬毕仍即还寺。尝与同学数十人于田中刈稻。时有饥贼欲夺其谷。诸沙弥悉奔走。唯显独留。语贼曰。若欲须谷随意所取。但君等昔不布施故致饥贫。今复夺人恐来世弥甚。贫道预为君忧耳。言讫即还。贼弃谷而去。众僧莫不叹服。及受大戒志行明敏仪轨整齐。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以晋隆安三年。与同学慧景等。发自长安西渡流沙。其路屡有热风恶鬼。遇之必死。显任缘委命。直过险难至于葱岭。岭冬夏积雪。有恶龙吐毒风雨沙砾。山路艰危壁立千仞。凡度七百馀所。次至小雪山遇寒风暴起。慧景噤战不能前。语显曰。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殒。言绝而卒。显抚之泣曰。本图不果命也奈何。复自力孤行。遂过山险。凡所经历三十馀国。将至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馀里有一寺。逼瞑过之。显欲诣耆阇崛山。寺僧谏曰。路甚艰险阻且多黑师子。亟经啖人。何由可至。显曰。远涉数万里誓到灵鹫。身命不期出息非保。岂可使积年之诚既至而废耶。虽有险难吾不惧也。众莫能止。乃遣两僧送之。显既至山。日将曛夕。遂欲停宿。两僧危惧舍之而还。显独留山中烧香礼拜。翘感旧迹如睹圣仪。至夜有三黑师子来蹲显前舐唇摇尾。显诵经不辍一心念佛。师子乃低头妥尾伏显足前。显以手摩之咒曰。若欲相害待我诵竟。若见试者可便退矣。师子良久乃去。明晨还返路穷幽梗。止有一径通行。未至里馀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器俊远。显虽觉其韵高。而不悟是神人。后又逢一少僧。显问曰。向耆年是谁耶。答曰。头陀迦叶大弟子也。显方大惋恨。至中天竺于摩揭提波连弗邑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诃僧祇律。又得萨婆多律抄杂阿毗昙心线经方等泥洹经等。停二年复得弥沙塞律长杂二含及杂藏。并汉土所无。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还。舶有二百许人。值暴风雨众皆惶惧。即取杂物弃之。显恐弃其经像。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土众僧。舶任风而去得无伤坏。遂南造京师。就外国禅师佛驮跋陀于道场寺译出摩诃僧祇律方等泥洹经杂阿毗昙心论。垂有百馀万言。显既出大泥洹经。流布教化咸使见闻。有一家失其名。居近朱雀门。世奉正化。自写一部读诵供养。无别经室与杂书屋。后风火忽起延及其家。资物皆尽。唯泥洹经俨然具存。煨烬不侵卷色无改。京师共传咸叹神妙。其馀经律未译。后至荆州卒于辛寺。春秋八十有六。
高僧传·卷第三 译经下
释法显姓龚。平阳武阳人。有三兄并髫龀而亡。父恐祸及显。三岁便度为沙弥。居家数年病笃欲死。因以送还寺信宿便差。不肯复归。其母欲见之不能得。后为立小屋于门外以拟去来。十岁遭父忧。叔父以其母寡独不立。逼使还俗。显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正欲远尘离俗故入道耳。叔父善其言乃止。顷之母丧。至性过人。葬事毕仍即还寺。尝与同学数十人于田中刈稻。时有饥贼欲夺其谷。诸沙弥悉奔走。唯显独留。语贼曰。若欲须谷随意所取。但君等昔不布施。故致饥贫。今复夺人恐来世弥甚。贫道预为君忧耳。言讫即还。贼弃谷而去。众僧数百人莫不叹服。及受大戒志行明敏仪轨整肃。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以晋隆安三年。与同学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发自长安。西渡流沙。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四顾茫茫莫测所之。唯视日以准东西。望人骨以标行路耳。屡有热风恶鬼遇之必死。显任缘委命直过险难。有顷至葱岭。岭冬夏积雪。有恶龙吐毒风雨沙砾。山路艰危壁立千仞。昔有人凿石通路傍施梯道。凡度七百馀所。又蹑悬絙过河数十馀处。皆汉之张骞甘父所不至也。次度小雪山遇寒风暴起。慧景噤战不能前。语显曰。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殒。言绝而卒。显抚之泣曰。本图不果命也。奈何复自力孤行。遂过山险。凡所经历三十馀国。将至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馀里有一寺。逼冥过之。显明旦欲诣耆阇崛山。寺僧谏曰。路甚艰阻。且多黑师子亟经啖人。何由可至。显曰。远涉数万誓到灵鹫。身命不期出息非保。岂可使积年之诚既至而废耶。虽有险难吾不惧也。众莫能止。乃遣两僧送之。显既至山。日将曛夕欲遂停宿。两僧危惧舍之而还。显独留山中烧香礼拜。翘感旧迹如睹圣仪。至夜有三黑师子来蹲显前舐唇摇尾。显诵经不辍一心念佛。师子乃低头下尾伏显足前。显以手摩之。咒曰。若欲相害待我诵竟。若见试者可便退矣。师子良久乃去。明晨还返路穷幽梗。止有一径通行。未至里馀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气俊远。显虽觉其韵高而不悟是神人。后又逢一少僧。显问曰。向耆年是谁耶。答云。头陀迦叶大弟子也。显方大惋恨。更追至山所。有横石塞于室口遂不得入。显流涕而去。进至迦施国。国有白耳龙。每与众僧约令国内丰熟。皆有信效。沙门为起龙舍并设福食。每至夏坐讫龙辄化作一小蛇。两耳悉白。众咸识是龙。以铜盂盛酪置龙于中。从上座至下行之遍乃化。去年辄一出显亦亲见。后至中天竺于摩竭提邑波连弗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诃僧祇律。又得萨婆多律抄杂阿毗昙心綖经方等泥洹经等。显留三年。学梵语梵书。方躬自书写。于是持经像寄附商客到师子国。显同旅十馀。或留或亡。顾影唯己。常怀悲慨。忽于玉像前见商人以晋地一白团绢扇供养。不觉悽然下泪。停二年。复得弥沙塞律长杂二含及杂藏本。并汉土所无。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还。舶有二百许人。值暴风水入众皆惶懅。即取杂物弃之。显恐弃其经像。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土众僧舶任风而去得无伤坏。经十馀日达耶婆提国。停五月。复随他商东适广州。举帆二十馀日。夜忽大风合舶震惧。众咸议曰。坐载此沙门使我等狼狈。不可以一人故令一众俱亡。共欲推之。法显檀越厉声呵商人曰。汝若下此沙门亦应下我。不尔便当见杀。汉地帝王奉佛敬僧。我至彼告王必当罪汝。商人相视失色僶俛而止。既水尽粮竭唯任风随流。忽至岸见藜藋菜。依然知是汉地。但未测何方。即乘船入浦寻村见猎者二人。显问此是何地耶。猎人曰。此是青州长广郡牢山南岸。猎人还以告太守李嶷。嶷素敬信。忽闻沙门远至躬自迎劳。显持经像随还。顷之欲南归。青州刺史请留过冬。显曰。贫道投身于不反之地志在弘通。所期未果不得久停。遂南造京师。就外国禅师佛驮跋陀于道场寺。译出摩诃僧祇律方等泥洹经杂阿毗昙心垂百馀万言。显既出大泥洹经。流布教化咸使见闻。有一家失其姓名。居近朱雀门世奉正化。自写一部读诵供养。无别经室与杂书共屋。后风火忽起延及其家。资物皆尽。唯泥洹经俨然具存。煨烬不侵卷色无改。京师共传咸叹神妙。其馀经律未译。后至荆州卒于辛寺。春秋八十有六。众咸恸惜。其游履诸国。别有大传焉。
僧昙伦 朝代:隋末唐初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626 【介绍】: 隋唐时僧。汴州浚仪人。俗姓孙。年十三出家。受戒后,不读经礼佛,唯闭房不出,行住坐卧唯以念心为志。隋文帝仁寿二年,召住京师大庆严寺。卒年八十余。其参禅之偈,六祖慧能曾称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八 證悟科(二)
汴之浚仪孙氏子。年十三。依脩福寺端禅师出家。端习次第观。尝诲之曰。汝系心鼻端。可得定也。伦曰。若有散心。则系鼻端。心本不散。则又何以系为。自是每坐辄定。后为师送钵上堂。未至堂顷。卓然跏趺入定。而持钵自若。师大加赏识。异时谓曰。去昏障譬犹剥葱。要当重重去尽。然后得净。伦答以为本来无葱。又奚庸剥。师独以其根器非常。而阴敬之。且不敢役使。虽礼佛看经。犹莫之务。但扫一房终日闭户。四威仪中。离念而已。偶命之直岁。守护僧物。每戒其下。勿以僧粥食犬。其下漫弗听。犬则呕粥。其下又以为偶然尔。食犬粥如常时。于是犬群呕粥僧前。若有物使之者。其下始大惧。以伦为神。 伦姿性憺怡。平居不表襮。或问以义理。随问随答。无底滞。仁寿二年。造禅室。追献后冥福。诏处之。至则扫房闭户如故。时人目之卧伦。兴国善粲法师。博学有才辨。自号三国论魁。竟造伦语。三日夜莫能测。其述般若义。则空华水泡不可把玩。本性清净。如太虚空。粲亟下拜。以为不可及。居京。惟玄琬律师。静琳法师。率门人僧伽净等。往来受法。其馀请谒者。不啻鱼子。然武德之季。卧疾于庄严寺。或问往生何处。曰无尽世界。又问舍报后如何。曰籧篨裹而弃之尔。又曰。四大方斗。已到屈膝。主人翁只管看。僧伽遽探其冷触。退谓其人曰。冷触果到膝矣。四大分离应生苦趣。伦遥知之曰。苦趣亦空。顷之问打五更钟未。曰未。及打钟。视之已绝。寿八十馀。弟子承遗言。舁尸露之南山中野。其传有鲍居士慈氏云。
续高僧传·卷第二十五 习禅六
释昙伦。
姓孙氏。
汴州浚仪人。
十三出家住修福寺依端禅师。
然端学次第观。
便诫伦曰。
汝系心鼻端。
可得静也。
伦曰。
若见有心可系鼻端。
本来不见心相。
不知何所系也。
咸怪其言。
嗟其近学如何远悟。
故在众末礼悔之时随即入定。
大众弹指心恒加敬。
后送钵上堂。
未至中路卓然入定。
持钵不倾。
师大深赏。
异时告曰。
令汝学坐先净昏情犹如剥葱。
一一重重剥却然后得净。
伦曰。
若见有葱可有剥削。
本来无葱何所剥也。
师曰。
此大根大茎非吾所及。
不敢役使。
进具已后读经礼佛都所不为。
但闭房不出。
行住坐卧唯离念心以终其志。
次知直岁。
守护僧物约勒家人曰。
犬有别食莫与僧粥。
家人以为常事。
不用伦言。
犬乃于前呕出僧粥。
伦默不及之。
后又语令莫以僧粥与犬。
家人还妄答云。
不与。
群犬相将于僧前吐出粥以示之。
于时道俗咸伏其敬慎。
又有义学论士诤来问者。
随言即遣无所挂碍。
仁寿二年献后亡背。
兴造禅室召而处之。
还即掩关依旧习业。
时人目之为卧伦也有兴善粲法师者。
三国论首无学。
不长。
怪伦卧禅言问清远。
遂入房与语探究是非。
伦笑曰。
随意相审遂三日三夕法乐不眠。
伦述般若无底空华焰水无依无主不立正邪本性清净。
粲乃投地敬之赞叹。
心路无滞。
不思议乃如此也。
伦在京师。
道俗请者相续。
而机缘不一悟迷亦多。
虽善巧方便令其醒悟。
然各自执见见我为是。
故此妙理罕得广流。
有玄琬律师静琳法师。
率门人僧伽净等往来受法。
如此众矣如鱼子焉武德末年疾甚。
于庄严寺傍看寂然。
有问往生何处。
答无尽世界。
又便寂然。
僧伽以手寻其冷触。
私报人曰。
冷触到膝四大分离亦应生苦。
伦曰。
此苦亦空。
问曰。
舍报云何。
报曰。
我主四大斗在已到屈膝死后籧篨裹弃之莫作馀事。
又曰。
打五更钟未。
报曰未少时维那打钟。
看之已绝。
年八十馀矣。
诸门学等依言送于南山。
露骸散于中野。
有鲍居士者名慈氏。
弱年背俗爱乐禅观。
生不妻娶形无饰华。
亲承德音调心养气守闲抱。
素承伦馀业五十馀。
年七十五矣。
高僧摘要·道高僧摘要卷一
姓孙。
汴州俊仪人。
十三出家。
住修福寺依端禅师。
端诫伦曰。
汝系心鼻端。
可得静也。
伦曰。
若见有心。
可系鼻端。
本来不见心相。
不知何所系也。
咸怪其言。
嗟其近学。
如何远悟。
故在众末。
礼悔之时。
随即入定。
大众弹指。
心恒加敬。
后送钵上堂。
未至中路。
卓然入定。
持钵不倾。
师大深赏。
异时告曰。
令汝学坐。
先净昏情。
犹如剥葱。
一一重重剥却。
然后得净。
伦曰。
若见有葱。
可有剥削。
本来无葱。
何所剥也。
师曰此大根大茎。
非吾所及。
不敢役使。
进具已后。
读经礼佛。
都所不为。
但闭房不出。
行住坐卧。
唯离念心。
以终其志。
次知直岁。
守护僧物。
约勒家人曰。
犬有别食。
莫与僧粥。
家人以为常事。
不用伦言。
犬乃于前呕出僧粥。
道俗咸伏其敬慎。
又有义学论士诤来问者随言即遣。
无所挂碍。
仁寿二年。
献后亡。
兴造禅室。
召而处之。
还即掩关。
依旧习业。
时人目之。
为卧伦也。
有兴善粲法师者。
三国论首。
无学不长。
怪伦卧禅。
言问清远。
遂入房与语。
探究是非。
伦笑曰。
随意相审。
遂三日三夕法乐不眠。
伦述般若无底。
空华𦦨水。
无衣无主不立正邪。
本性清净。
粲乃投地敬之。
伦在京师。
善巧方便。
有玄琬律师。
静琳法师。
率门人僧伽净等。
往来受法。
武德末年疾甚。
于庄严寺傍看。
寂然。
有问往生何处。
答无尽世界。
又便寂然。
僧伽以手寻其冷触。
私报人曰。
冷触到膝。
四大分离。
亦应生苦。
伦曰。
此苦亦空。
问曰。
舍报云何。
报曰。
死后籧篨裹弃之。
莫作馀事。
又曰。
打五更钟未。
报曰未。
少时维那打钟。
看之已绝。
年八十馀。
诸门学等。
依言送于南山。
露骸散于中野。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578—645 【介绍】: 唐僧。常山真定人,俗姓房。年十四出家。太宗贞观初,主持纪国寺,与房玄龄结为法友。新经至,敕净译释。后为普光寺主,仍知纪国上座。有《杂心玄文》、《金刚般若释文举义》、《大庄严论》等。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俗姓房,常山真定(今河北正定)人。隋唐间诗僧、译经家。早习儒典,14岁出家。曾从志念论师习《杂心》、《婆娑》论。隋文帝开皇末入长安,颇有声望。唐太宗贞观中与房玄龄等结为法友,参预波颇译事,任《大庄严经论》笔受,译文深妙精切。高宗在东宫,复请为普光寺上座。慧净博学善辩,在唐初佛道论争中屡挫对手。著述宏富,曾搜采自梁至唐初诗人之作,成《续古今诗苑英华集》20卷,今佚。另有《阿弥陀经义》等著作,尚存。《续高僧传》卷三有传。《全唐诗》存诗4首。《全唐诗外编》补诗1首。
全唐文·卷九百四
慧净俗姓房氏。常山真定人。隋国子博士徽远犹子。年十四出家。贞观二年新经至。敕净译释。十三年延为普光寺主。仍知纪国上座。十九年卒。年六十八。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六 护教科(二)
生常山真定之房氏。
从父徽远。
隋国子博士。
净年十四出家。
日记八千馀言。
听大智度杂心婆沙等论。
及他经部。
隋开皇末。
戾止帝城。
嘉声远播。
学徒钦属。
大业初。
尝至槐里。
遇始平令杨宏。
集道俗于智藏寺论义。
且欲令道士先升座。
时吾释虽殷。
莫敢言其非者。
净出众谓曰。
明府盛结四部。
铨衡两教。
窃有未谕。
请咨所疑。
何者。
盖宾主有常礼。
其犹冠屦之不可颠倒。
岂于佛寺。
而先道士乎。
明府教义有叙。
请毋坠彝伦。
令曰。
旨哉几误。
遂先僧。
道士于永通。
令所重者。
使六义曰。
有物混成。
先天地生。
吾不知其名。
字之曰道。
令即命净申释。
且曰。
法师必须辞理切对。
不得犯平头上尾。
于时令冠平帽。
净因戏曰。
贫道又不冠帽。
宁犯平头。
令曰。
不犯平头。
则犯上尾。
净曰。
贫道脱屣升座。
自可上而无尾。
明府解巾冠帽。
可谓平而无头。
令有腼容。
净因问通曰。
有物混成。
为体一故混。
为体异故混。
若体一故混。
正混之时。
已自成一。
则一非道生。
若体异故混。
未混之时。
已自成二。
则二非一起。
先生道冠馀列。
请为稽疑。
于是通遂茫然无对。
净曰。
先生既能开关延敌。
焉得息鼓偃旗。
便尔败绩。
顾谓令曰。
明府既焉道助。
何以救之。
令亦赧然。
尔后虽屡进援。
皆应机摧挫。
武德初。
神尧皇帝幸延兴寺法会。
三府官僚咸集。
时清禅法师。
立破空义。
相府记室王敬业。
奏诏净对论。
问曰。
未审破空。
空复何破。
答以空破空。
非以有破。
曰执空为病。
还以空破。
是则执有为病。
还以有除。
贞观二年。
梵夹新至。
诏所司选名德翻译。
净当笔受。
出大庄严论等。
撰疏三十卷。
波颇三藏曰。
此非东方菩萨耶。
十三年。
高宗居东宫。
集诸宫臣。
及三教学士。
于弘文殿。
令与道士蔡晃抗论。
晃整容问曰。
经称序品第一。
未审序第何分。
净曰。
如来入定徵瑞。
放光现奇。
动地雨华。
假远开近。
为破二之洪基。
作明一之由渐。
故为序也。
第者为居。
一者为始。
序最居先。
故称第一。
晃曰。
第者弟也。
为弟则不得称一。
言一则不得称弟。
两字矛盾。
何以会通。
净曰。
向不云乎。
第者为居。
一者为始。
先生既不领前宗。
而谬陈后难。
便是自难。
何成难人。
晃曰。
言不领者。
请为重释。
净于是启东宫曰。
昔有二人。
一名蛇奴。
道帚忘扫。
一名身子。
一闻千解。
然则蛇奴再闻不悟。
身子一唱便领。
此非授道不明。
但是纳法非俊。
晃曰。
法师言不出唇。
何所可领。
净曰。
菩萨说法。
声震十方。
道士在座。
如迷如醉。
岂谓形体有聋瞽。
其智抑亦有之。
晃曰。
野干说法。
何由可闻。
净曰。
天宫严卫。
理绝兽踪。
道士魂迷。
谓人为畜。
国子祭酒孔颖达。
从旁进曰。
佛家无净。
法师何以构斯。
净启东宫曰。
如来存日。
已有斯事。
佛破外道。
外道不通。
反谓佛曰。
汝常自言平等。
今既以难破我。
即是不平。
何谓平等。
佛为通曰。
以我不平破汝不平。
汝若得平。
即我平也。
而今亦尔。
以净之诤。
破彼之诤。
彼得无诤。
净亦无诤也。
于时东宫。
语颖达曰。
君既剿说。
真为道党。
净复启曰。
净闻君子不党。
其如祭酒亦党何。
东宫怡然而笑曰。
不图法乐之至于斯。
俄而东宫下令。
请主普光寺。
仍知本寺上座事。
笺辞不许。
净材赡学富。
既弘经论。
兼缀编章。
杂心玄文三十卷。
俱舍疏三十馀卷。
金刚般若释文。
太常博士褚亮为之序。
法华缵述十卷。
胜鬘。
仁王般若。
温室。
盂兰盆。
上下生。
各出要缵。
英华诗集十卷。
吴王咨议刘孝孙为序。
其馀著述。
不尽录。
十九年更崇翻译。
诏下已谢病矣。
时方六十有八。
后莫悉所终。
续高僧传·卷第三 译经篇三
释慧净。
俗姓房氏。
常山真定人也。
家世儒宗。
乡邦称美。
净即隋朝国子博士徽远之犹子也。
生知天挺雅怀篇什。
风格标峻器宇冲邈。
年在弱岁早习丘坟。
便晓文颂荣冠闾里。
十四出家。
志业弘远。
日颂八千馀言。
总持词义罕有其比。
游听讲肆咨质硕疑。
徵究幽微每臻玄极。
听大智度及馀经部。
神釆孤拔见闻惊异。
有志念论师。
驰名东夏。
时号穷小乘之岩穴也。
乃从听习杂心婆沙。
学周两遍大义精通。
根叶搜求务括清致。
由是嘉声远布。
学徒钦属。
开皇之末来仪帝城。
屡折重关更驰名誉。
大业初岁。
因寻古迹至于槐里。
遇始平令杨宏集诸道。
俗于智藏寺欲令道士先开道经。
于时法侣虽殷。
无敢抗者。
净闻而谓曰。
明府盛结四部铨衡两教。
窃有未喻。
请咨所疑。
何者宾主之礼自有常伦。
其犹冠屦不可颠倒。
岂于佛寺而令道士先为主乎。
明府教义有序。
请不坠绩。
令曰有旨哉。
几误诸后即令僧居先坐。
得无辱矣。
有道士于永通。
颇挟时誉。
令怀所重。
次立义曰。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吾不知其名。
字之曰道。
令即命言申论。
仍曰。
法师必须词理切对。
不得犯平头上尾。
于时令冠平帽。
净因戏曰。
贫道既不冠帽。
宁犯平头。
令曰。
若不犯平头。
当犯上尾。
净曰。
贫道脱屣升床。
自可上而无尾。
明府解巾冠帽。
可谓平而无头。
令有腼容。
净因问通曰有物混成。
为体一故混。
为体异故混。
若体一故混。
正混之时已自成一。
则一非道生。
若体异故混。
未混之时已自成二。
则二非一起先生道冠馀列。
请为稽疑。
于是通遂茫然。
忸怩无对。
净曰。
先生既能开关延敌。
正当鼓怒馀勇。
安得事如桃李更生荆棘。
仍顾令曰。
明府既为道助。
何以救之。
令遂𧹞然。
尔后频有援救。
皆应机偃仆。
罔非覆轨。
自尔大小双玩研味逾深。
注述之馀寻绎无暇。
却扫闲室统略旧宗。
缵述杂心玄文。
为三十卷。
包括群典笼罩古今。
四远英猷皆参沈隐。
末又以俱舍所译词旨宏富虽有陈迹未尽研求。
乃无师独悟思择名理。
为之文疏三十馀卷。
遂使经部妙义接纽明时。
罽宾正宗传芳季绪。
学士颖川庾初孙。
请注金刚般若。
乃为释文举义。
郁为盛作。
穷真俗之教原。
尽大乘之秘要。
遐迩流布书写诵持。
文学词林传诸心口声绩相美接肩恒闻。
太常博士褚亮。
英藻清拔名誉早闻。
钦此芳猷为之序引。
其词曰。
若夫大块均形。
役智从物。
情因习改。
性与虑迁。
然则达鉴穷览。
皎乎先觉。
炳慧炬以出重昏。
拔爱河而升彼岸。
与夫轮转万劫盖染六尘。
流遁以徇无涯。
舛駮而趋捷径。
不同日而言也。
颖川庾初孙。
早弘笃信。
以为般若所明归于正道。
显大乘之名相。
标不住之宗极。
出乎心虑之表。
绝于言像之外。
是以结发受持多历年所。
虽妙音演说成诵不亏。
而灵源邃湛或有未悟。
嗟迷方之弗远。
眷砥途而太息。
属有慧净法师。
博通奥义。
辩同炙輠理究连环。
庾生入室研畿。
伏膺善诱。
乘此誓愿仍求注述。
法师悬镜忘疲。
衢樽自满。
上凭神应之道。
傍尽心机之用。
敷畅微言宣扬至理。
曩日旧疑涣焉冰释。
今兹妙义朗若霞开。
为像法之梁栋。
变群生之耳目。
辞峰秀上。
映鹫岳而相高。
言泉激壮。
赴龙宫而竞远。
且夫释教西兴。
道源东注。
世阅贤智才兼优洽。
精该睿旨罕见其人。
今则沙门重阐。
藉甚当世。
想此玄宗郁为称首。
岁惟阉茂始创怀油。
月躔仲吕爰兹绝笔。
缁俗攸仰轩盖成阴。
扣钟随其大小。
鸣剑发其光釆。
一时学侣专门受业。
同涉波澜递相传授。
方且顾蔑林远。
俯视安生。
独步高衢对扬正法。
辽东真本。
望悬金而不刊。
指南所寄。
藏群玉而无朽。
岂不盛哉。
岂不盛哉。
武德初岁。
时为三府官寮上下咸集延兴。
京城大德竞陈言论。
有清禅法师。
立破空义。
声色奋发厉逸当时。
相府记室王敬业。
启上曰。
登座法师义锋难对。
非纪国慧净无以挫其锐者。
即令对论。
净曰。
今在英雄之侧。
厕龙象之间。
奉对上人难为高论。
虽然敢藉敛秋霜之威。
布春雨之泽。
使慧净咨质小疑。
令法师揄扬大慧。
岂非佛法之盛哉。
因问曰。
未审破空。
空有何破。
答曰。
以空破空非以有破。
难曰。
执空为病。
还以空破。
是则执有为病。
还以有除。
覆却往还遂无以解。
贞观二年新经既至。
将事传译。
下敕所司搜选名德。
净当斯集。
笔受大庄严论。
词旨深妙曲尽梵言。
宗本既成。
并缵文疏为三十卷。
义冠古今。
英声藉甚。
三藏法师对仆射房玄龄鸿胪唐俭庶子杜正伦于志宁。
抚净背而叹曰。
此乃东方菩萨也。
自非精爽天拔。
何以致斯言之极哉。
其为异域见钦如此。
至贞观十年。
本寺开讲。
王公宰辅才辩有声者。
莫不毕集。
时以为荣望也。
京辅停轮盛言陈抗。
皆称机判委绰有馀逸。
黄巾蔡子晃成世英。
道门之秀。
才申论击因遂徵求。
自覆义端失其宗绪。
净乃安词调引。
晃等饮气而旋。
合坐解颐贵识同美。
尔后专当法匠结众敷弘。
标放明穆声懋台府。
梁国公房玄龄。
求为法友。
义结俗兄。
晨夕参谒躬尽虔敬。
四事供给备展翘诚。
净体斯荣问。
忘身为法。
又撰法华经缵述十卷。
胜鬘仁王般若温室盂兰盆上下生各出要缵。
盛行于世。
并文义绮密。
高彦推之。
故其每有弘通。
光扬佛日。
缁素云踊庆所洽闻。
于时大法广弘充溢天壤。
颇亦净之功也。
然末代所学庸浅者多。
若不关外则言无所厝。
如能摧伏异道。
必以此学为初。
每以一分之功游心文史。
赞引成务兼济其神。
而性慕风流。
情寄仁厚。
泛爱为心忘己接物。
舒写言晤终日无疲。
故使远近闻风参请填委。
皆应变接叙。
神悦而归。
或笔赋缘情触兴斯举。
留连旬日动成文会。
和琳法师初春法集之作曰。
鹫岭光前选。
祇园表昔恭。
哲人崇踵武。
弘道会群龙。
高座登莲叶。
麈尾振霜松。
尘飞扬雅梵。
风度引疏钟。
静言澄义海。
发论上词锋。
心虚道易合。
迹广席难重。
和风动淑气。
丽日启时雍。
高才掞雅什。
顾己滥朋从。
因兹仰积善。
灵华庶可逢。
又与英才言聚。
赋得升天行。
诗曰。
驭风过阆苑。
控鹤下瀛洲。
欲采三芝秀。
先从千仞游。
驾凤吟虚管。
乘槎泛浅流。
颓龄一已驻。
方验大椿秋。
又和卢赞府游纪国道场诗曰。
日光通汉室。
星彩晦周朝。
法城从此构。
香阁本岧峣。
珠盘仰承露。
刹凤俯摩宵。
落照侵虚牖。
长虹拖跨桥。
高才暂骋目。
云藻遂飘飖。
欲追千里骥。
终是谢连鏕。
又于冬日普光寺卧疾。
值雪简诸旧游。
诗曰。
卧痾苦留滞。
辟户望遥天。
寒云舒复卷。
落雪断还连。
凝华照书阁。
飞素婉琴弦。
回飘洛神赋。
皓映齐纨篇。
萦阶如鹤舞。
拂树似花鲜。
从赏丰年瑞。
沈忧终自怜。
于是帝朝宰贵赵公燕公以下名臣和系将百许首。
中书舍人李义府。
文菀之英秀者也。
美之不已。
为诗序云。
由斯声唱更高。
玄儒属目。
翰林文士推承冠绝。
竞述新制请擿瑕累。
净以人之作者差非奇挺。
乃搜采近代藻锐者。
撰诗英华。
一帙十卷。
识者怀铅探其冠冕。
吴王咨议刘孝孙。
文才翘拔。
为之序曰。
释教之为义也大矣哉。
智识所不能名言。
视听所不得闻见。
马鸣龙树。
弘圣旨于前。
慧远道安。
阐微言于后。
至于绍高踪而孤引。
踵逸轨以遐征。
谁之谓欤慧净法师即其人矣。
法师淳和禀气川岳降精。
神解内融心几外朗。
髫年对日丱岁参玄。
擢本森稍。
干云阶乎尺木。
长澜淼漫。
浴日道乎濛泉。
而慧炬夙明禅枝早茂。
临阅川而轸虑。
眷定水以怡神。
慨彼劳生悟兹常乐。
三乘奥义焕矣冰消。
二谛法门怡然理顺。
俄而发轫东夏。
杖锡西秦。
至于讲肆法筵。
耹嘉声而响赴。
剖疑析滞。
服高义而景从。
明镜屡照而不疲。
鸿钟待扣而斯应。
穷涯盈量。
虚往实归。
诚佛法之栋梁。
实僧徒之领袖者也。
余昔游京辇。
得申景慕。
寥寥净域披云而见光景。
落落闲居入室而生虚白。
法师导余以实际。
诱余以真如。
挹海不知其浅深。
学山徒仰其峻极。
尝以法师敷演之暇。
商确翰林。
若乃园柳天榆之篇。
阿阁绮窗之咏。
魏王北山陈思南国。
嗣宗之赋明月。
彭泽之摛微雨。
逮乎颜谢掞藻任沈遒文。
足以理会八音。
言谐四始。
咸递相祖述。
郁为龟镜。
岂独光于曩代而无继轨者乎。
近世文人才华间出。
周武帝振彼雄图削平漳滏。
隋高祖韫兹英略戡定江淮。
混一车书大开学校。
温邢誉高于东夏。
徐庾价重于南荆。
王司空孤秀一时。
沈恭子标奇绝代。
凡此英彦安可阙如。
自参墟启祚重光景曜。
大弘文德道冠前王。
薖轴之士风趣。
林壑之宾云集。
故能抑扬汉彻孕育曹丕。
文雅郁兴于兹为盛。
余虽不敏窃有志焉。
既而舟壑潜移。
悼陵谷而迁贸。
居诸易晚。
恻人世之难常。
固请法师暂回清鉴。
采摭词什耘剪蘩芜。
盖君子不常矜庄。
删诗未为斯玷。
自刘廷尉所撰诗苑之后。
纂而续焉。
颖川庾初孙。
学该坟素行齐颜闵。
京兆韦山甫。
耿介有奇节。
弋猎综群言。
与法师周旋情踰胶漆。
睹斯盛事咸共赞成。
生也有涯。
庾侯长逝。
永言怛化。
不觉流襟。
顷观其遗文久为陈迹。
今亦次乎污简贻诸后昆。
法师式遵旧章纂斯鸿烈。
余聊因暇日敬述芳猷。
俾郢唱楚谣同管弦而播响。
春华秋实与天地而长存。
遂使七贵揖其嘉猷。
五众欣其慧识。
凡预能流家藏一本。
自尔国家盛集必预前驱。
每入王宫频登上席。
简在帝心群宫攸敬。
皇储久餐德素。
乃以贞观十三年集诸官臣及三教学士于弘文殿。
延净开阐法华。
道士蔡晃讲论好独秀。
玄宗下令遣与抗论。
晃即整容问曰。
经称序品第一。
未审序第何分。
净曰。
如来入定徵瑞放光现奇动地雨花。
假远开近。
为破二之洪基。
作明一之由渐。
故为序也。
第者为居。
一者为始。
序最居先。
故称第一。
晃曰。
第者弟也。
为第则不得称一。
言一则不得称第。
两字牟盾何以会通。
净曰。
向不云乎第者为居。
一者为始。
先生既不领前宗。
而谬陈后难。
便是自难。
何成难人。
晃曰。
言不领者请为重释。
净启令曰。
昔有二人。
一名蛇奴。
道帚忘扫。
一名身子。
一闻千解。
然则蛇奴再闻不悟。
身子一唱便领。
此非授道不明。
但是纳法非俊。
晃曰。
法师言不出唇何所可领。
净曰。
菩萨说法声振十方。
道士在坐如迷如醉。
岂直形体聋瞽。
其智抑亦有之。
晃曰。
野干说法何由可闻。
净曰。
天宫严卫理绝狩踪。
道士魂迷谓人为畜。
时有国子祭酒孔颖达。
心存道党。
潜扇蝇言曰。
佛家无诤。
法师何以构斯。
净启令曰。
如来在日已有斯事。
佛破外道。
外道不通反谓佛曰。
汝常自言平等。
今既以难破我。
即是不平。
何谓平等。
佛为通曰。
以我不平破汝不平。
汝若得平即我平也。
而今亦尔。
以净之诤破彼之诤。
彼得无诤即净无诤也。
于时皇储语祭酒曰。
君既剿说。
真为道党。
净启令曰。
慧净常闻。
君子不党其知。
祭酒亦党乎。
皇储怡然大笑。
合坐欢踊。
令曰。
不徒法乐已至于斯。
故净之枢机。
三教发悟。
一斯类也。
频入宫闱与道抗论。
谈柄暂撝。
四坐惊詟。
蔡晃等既是道门锋领。
屡逢屈挫心声俱靡。
皇储目属净之神锐难加也。
乃请为普光寺任。
下令曰。
纪国寺上座慧净法师名称高远行业著闻。
纲纪伽蓝必有弘益。
请知寺任。
净以弘宣为务。
于寂止。
虽蒙荣告情所未安。
乃委固辞不蒙允许。
慨斯恩迫致启谢曰。
伏奉恩令。
以慧净为普光寺主。
仍知本寺上座事。
奉旨惊惶罔知攸措。
但慧净不揆庸短。
少专经论。
用心过分因构沈痾。
暨犬马齿隆衰弊日甚。
赖全生纳养。
仅时敷说。
磨钝策蹇滥被吹嘘。
至于提顿纲维。
由来未悟。
整齐僧众素所不闲。
恩遣曳此庸衰总彼殷务。
窃悲鱼鹿易处。
失燥湿之宜。
方圆改质。
乖任物之性。
既情不逮。
事实迫于心。
抚躬惊惕不遑启处。
然恩旨隆渥罔敢辞让。
谨以谢闻。
伏增战悚。
令答曰。
忽辱来书。
甚以倾慰。
三覆之后自觉欣然。
窃闻。
如来虽迹起人间。
而道笼天外。
神功妙力不可思议。
寂尔无为。
则言语道断。
湛然常住。
则心行处灭。
但为众生烦恼漂没爱河不得不大拯横流令登彼岸故。
出入三界升降六天经营十方良为于此。
若夫鹿园福地鹫岭灵山。
洒甘露于禅林。
转法轮于净域。
付嘱菩萨济拔黔黎。
然后放光面门灭影双树。
宝船虽没遗教犹存。
即是如来法身无有异也。
然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远有弥勒文殊。
亲承音旨。
近则图澄罗什。
发明经教。
五百一贤信非徒说。
千里一遇差匪虚言。
法师昔在俗缘门称通德。
飞缨东序鸣玉上庠。
故得垂裕后昆传芳犹子。
当以诗称三百不离于苦空。
曲礼三千未免于生灭。
故发弘誓愿回向菩提。
落彼两髦披兹三服。
至如大乘小乘之偈。
广说略说之文。
十诵僧祇八部波若。
天亲无著之论。
法门句义之谈。
皆剖判胸怀激扬清浊。
至于光临讲座开置法筵。
释义入神随类俱解。
写悬河之辩。
动连环之辞。
碧鸡誉于汉臣。
白马称于傲吏。
以今方古彼复何人。
所以仰请法师为普光寺主。
兼知纪国寺上座事。
又闻。
若独善之心有限。
则济物之理不弘。
彼我之意未忘。
则他自之情不坦。
且普光纪国俱是道场。
旧住新居有何差别。
法师来状云。
鱼鹿易处。
失燥湿之宜。
斯乃意在谦虚。
假称珍怪。
昔闻。
流水长者。
遂能救十千之鱼。
旷野猎师。
岂得害三归之鹿。
但使筌蹄不用。
则言象自忘。
净又谢曰。
重蒙令旨。
恩渥载隆。
追深悚怍。
但慧净学惭照雪解愧传灯。
滥叨荣幸坐致非望。
复蒙垂兹神翰。
播斯弘诱。
文丽辰象调谐金石。
加以恩兼道俗泽总存亡。
奖进高深譬超山海。
循环百遍悲憙交怀。
徒知铭感。
岂陈萤露。
频烦曲降。
顾己多惭。
谨以谢闻。
用增怵惕。
登又下令。
与普光寺众曰。
盖闻正法没于西域。
像教被于东华。
古往今来多历年所。
而难陀迦叶马鸣龙树。
既同瓶泻。
有若灯传。
故得妙旨微言垂文见意。
是以三十二相遍满人天。
十二部经敷扬刹土。
由其路者。
则高骋四衢之上。
迷其涂者。
则轮回六趣之中。
理窟法门玄宗秘藏。
非天下之至赜。
孰能与于此乎。
皇帝以神道。
设教利益群生。
故普建仁祠绍隆正觉。
卜兹胜地立此伽蓝。
请赤县之名僧。
徵帝城之上首。
山林之士拥锡来游。
朝廷之宾抠衣趋座。
义筵济济法侣诜诜。
寔聚落之福田黔黎之寿域。
加以丛楹叠檊宝塔华台。
洪钟扣而弗諠。
清梵唱而逾静。
若夫卢舍那佛坐普光法堂。
灵相葳蕤神变肸响。
以今方古闇与冥符。
名器之间岂容虚立。
然僧徒结集须有纲纪。
询诸大众罕值其人。
积日搜扬颇有佥议。
咸云。
纪国寺上座慧净。
自性清净本来有之。
风神秀彻非适今也。
至于龙宫宝藏象力尊经。
皆挺自生知。
无师独悟。
岂止四谛一乘之说。
七处八会之谈。
要其指归得其真趣而已。
固亦涤除玄览老氏之至言。
洁静精微宣尼之妙义。
莫不穷理尽性寻根讨源。
其德行也如彼。
其学业也如此。
今请为普光寺主仍知本寺。
法师比者逡巡静退不肯降重。
慇勤苦请方始剋从。
但菩萨之家体尚和合。
若得无诤三昧。
自然永离十缠。
亦愿合寺诸师共弘此意。
其迎请之礼任依僧法。
又令所司建讲设斋。
并请法师广开义理。
净以僚寀大集光荣一旦。
非夫经力何以致斯。
乃创开法华末陈大论。
英达高胜拥萃门筵。
故能接诱玄素抚承学识。
传祠驰论大响嘉猷。
纵达清言光前绝后。
太子中舍辛谞。
学该文史。
傲诞自矜。
题章著翰莫敢当拟。
预有杀青谞必裂之于地。
谓僧中之无人也。
净愤斯轻侮。
乃裁论拟之。
文云。
纪国寺释慧净敬酬东宫辛中舍曰。
披览高论博究精微。
旨赡文华惊心眩目。
辩超炙輠理跨连环。
幽难勃以纵横。
掞藻纷其骆驿。
映云霞而比烂。
叶金石以相谐。
绚矣文章。
冲乎探赜。
非夫哲士谁其溢心。
瞻彼上人固难与对。
轻持不敏敢述朝闻。
岂曰稽疑宁酬客难也。
来论云。
一音演说各随类解。
蠕动众生皆有佛性。
然则佛陀之与先觉。
语从俗异。
智慧之与般若。
义本玄同。
习智觉若非胜因。
念佛慧岂登妙果。
答曰。
大矣哉斯举也。
深固幽远杳冥难测。
吾子为信乎为疑乎。
其信也岂不然乎哉。
其疑也岂不深乎哉。
然则下士不笑。
不足以为道。
浅智不谤。
不足以为深。
仰度高明。
固无笑谤矣。
但其言濩落理涉嫌疑。
今当为子略陈梗概。
若乃问同答异。
文郁郁于孔书。
名一义乖。
理堂堂于释教。
若名同不许义异。
则问一不得答殊。
此例既升。
彼并自没。
如其未喻更为提撕。
夫以住无所住。
万善所以兼修。
为无不为。
一音所以齐应。
岂止绝圣弃智抱一守雌。
冷然独善义无兼济。
较言优劣其可伦乎。
二宗既辩百难斯滞。
来论云。
必谓彼此名言遂可分别。
一音各解乃玩空谈。
答曰。
诚如来旨亦须分别。
窃以逍遥一也。
鹏鴳不可齐乎九万。
荣枯同也。
椿菌不可齐乎八千。
而况爝火之侔日月。
浸灌之方时雨。
宁以分同明润。
而遂均其曜泽哉。
至若山毫一其小大。
彭殇均其寿夭。
莚楹乱其横竖。
施厉混其妍蚩。
斯由相待不定相夺可忘。
庄生所以绝其有封非谓未始无物。
斯则以余分别攻子分别。
子忘分别即余忘分别矣。
君子剧谈幸无谑论。
一言易失驷马难追。
斯文诫矣。
深可慎哉。
来论云。
诸行无常触类缘起。
复心有待资气涉求。
然则我净受于熏修。
慧定成于缮刻。
答曰。
无常者。
故吾去也。
缘起者。
新吾来也。
故吾去矣吾岂常乎。
新吾来矣吾岂断乎。
新故相传。
假熏修以成净。
美恶更代。
非缮刻而难功。
是则生灭破于断常。
因果显乎中观。
郁乎宗也。
谈乎妙也。
斯实庄释玄同。
东西理会。
而吾子去彼取此。
得无谬乎。
来论云。
续凫截鹤庸讵真如。
草化蜂飞何居弱丧。
答曰。
夫自然者。
报分也。
熏修者。
业理也。
报分已定。
二鸟无羡于短长。
业理资缘。
两虫有待而飞化。
然则事像易疑。
沈冥难晓。
幽求之士沦惑罔息。
至若道圆四果尚昧衣珠。
位隆十地犹昏罗縠。
圣贤固其若此。
而况庸庸者乎。
自非鉴镜三明雄飞七辩。
安能妙契玄极敷究幽微。
贫道藉以受业家门。
朋从是寄。
悕能择善敢进刍荛。
如或铿然愿详金牒矣。
于是廊庙贵达。
重仰高风。
人藏一本缄诸怀袖。
同聚谈宴以为言先。
辛侯由兹顶戴。
顿祛邪网。
帝里荣胜望日披云。
各撤金帛树兴来福。
沙门法琳。
包括经史摛掞昔闻。
承破邪疑乃致书曰。
近览所报辛中舍析疑论。
词义包举比喻超绝。
璀璨眩离朱之目。
铿锵骇师旷之耳。
固以妙尽环中事殚辩囿。
譬玉衡之齐七政。
犹溟海之统百川。
焕焕乎。
巍巍乎。
言过视听之外。
理出思议之表。
足可杜诸见之门开得意之路者也。
至如住无所住。
兼修之义在焉。
为无不为。
齐应之功弘矣。
将令守雌颜厚独善腼容。
乃理异之显哉。
岂玄同之可得。
夫立像以表意。
得意则象忘。
若忘其所忘则彼此之情斯泯。
非忘其不忘。
小大之殊有异。
是知日月既出。
无用爝火之光。
时雨既降。
何烦浸灌之泽。
故云彼此可忘非无此也。
故吾去也。
因故去而辩无常。
新吾来也。
藉新来以谈缘起。
非新非故熏修之义莫成。
无缮无剋美恶之功孰著。
盖以生灭破彼断常之迷。
寄因果示其中观之路。
断常见息则弱丧同归。
中观理融则真如自显。
或谈业理以明熏习。
乍开报分以释自然。
意出情端旨超文外。
报分有在。
凫鹤自忘其短长。
业理相因。
草蜂各任其飞化。
可谓于无名相中假名相说。
体真会俗。
岂不然欤。
辛中舍天挺之才。
未等若人尽理之说。
子期可惭于丧偶。
颜生有愧其坐忘。
可以息去取之两端。
泯颠沛之一致。
楚既得之。
齐亦未为失也。
法师博物不群智思无限。
当今独步即日梁栋。
既为众所知识。
实亦名称普闻。
加以累谒金门频登上席。
扇玄风于鹤籥。
振法鼓于龙楼。
七贵挹其波澜。
五师推其神俊。
既耸垂天之翼。
又纵横海之鳞。
支遁之匹。
王何宁堪并驾。
帛祖之方。
嵇阮未足连衡。
用古俦今。
君有之矣。
琳谢病南山栖心幽谷。
非出非处。
荡虑于风云。
无见无闻。
寄情于泉石。
遇观名作实遣繁忧。
乍览琼章用祛痼疾。
徘徊吟讽循环卷舒。
奉蕴怀袖之中。
不觉纸劳字故。
略申片意。
谨此白书。
其所著述赋词。
为诸道贤称美如此。
及贞观十九年更崇翻译。
所司简约。
又无联类。
下召追赴。
谢病乃止。
今春秋六十有八。
声问转高。
心疾时动。
或停法雨暂有登临云屯学馆。
义侣则掇其冠冕。
文句则定其短长。
词釆则揭其菁华。
音韵则响其谐调。
神气高爽足引懦夫。
墙宇崇深弥开廉士。
斯并目叙而即笔。
故不尽其纤隐云。
释神鉴 朝代:中唐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七 传宗科(五)
生浔阳韩氏。父为齐安掾。事佛尤诚恪。尝陈像唱呗。饭僧众于廨署。鉴方童稚。喜溢颜面。恳求出家。亲戚不能夺。卒依东林寺贞素律师剃落。学通涅槃。时大寂以心宗唱豫章。即往参究。后卜居怀安西北山中。山先多鸷兽。自是暴害弭息。远近赖之。有见伟男子。戴平帻。望法座致礼。而忽尔隐去者。七日后。有见冠裳至方丈前。升空赞曰。此大师者真法宝也。开人天眼目。故此相报也。会昌四年。入灭。八月入塔。
宋高僧传·卷第二十 感通篇第六之三
释神鉴。
姓韩氏。
浔阳人也。
稚岁淳静而不杂群童。
父为齐安掾。
且归心释氏。
尝于廨署陈像设。
命僧徒赞呗扬音。
法乐俱作。
鉴则喜色盈颜。
随僧不舍求愿出家。
父母无计阻之。
潜投东林寺贞素律师下修学。
后讲通大涅槃经义。
乃南格豫章参大寂禅师。
续于怀安西北山居焉是山先是猛兽旁午率多作害。
从鉴居之虎灾弭息。
远近称之。
忽有戴平𭘵男子。
望法座致礼勤重。
倏尔无踪。
七日后有冠裳宛异者。
于方丈前升空宣言曰。
此大师者真法宝也。
开人天眼目故来报之。
其徒闻见知鉴道高。
会昌四年入灭。
八月十五日藏之于塔。
凡得道之人。
地神报空神。
展转至于有顶。
于斯见矣。

人物简介

全宋诗
释惟照(一○八四~一一二八),简州阳安(今四川简阳)人。俗姓李。住洪州宝峰。为青原下十二世,芙蓉楷禅师法嗣。幼师成都鹿苑清泰,年十九,剃染登具。后谒芙蓉于大洪。累年出领招提,还甘露、三祖。徽宗宣和四年(一一二二),诏补江州圆通,弃去,复居泐潭。高宗建炎二年卒,年四十五。《嘉泰普灯录》卷五、《五灯会元》卷一四有传。今录诗十九首。
僧宝正续传·卷第一
禅师讳惟照。
简州阳安李氏子。
母方孕。
梦异僧持应器踵门。
若将寄食者。
一夕有光。
发其室卢。
里人相惊且而育。
师儿时趣尚超卓。
稍长泊然。
不旨从俗。
屈首受书。
至性相近习相远。
遽曰。
凡圣一体。
以习故差别如是。
我知之矣。
去家走成都。
依鹿苑寺青泰为童子。
乞名惟照。
志始生之异焉。
十九得度具戒。
泰尝使之受起信论于大慈寺中。
讲辄归卧。
泰诘之。
对曰。
既称正信大乘。
夫岂言说所能了邪。
于是尽弃所闻。
虚心游方。
时楷禅师居大洪山。
名震天下。
往依之。
一见以为俊朗。
委曲容接。
师亦奋励。
急于透脱。
尝夜坐阁道间。
徼巡者传呼过之。
随声有省。
即趋丈室。
吐所悟。
楷揶揄之。
师疑焉。
复将彻究源底。
于是遍参宗师。
往来楷所是。
后历三吴。
闻揩以罪为民。
居沂水之芙蓉庵。
趣往唁之。
未至间。
仆夫被酒迷失道。
师却行及之。
举杖奋击。
忽大悟。
及见楷。
望而喜曰。
今日相见。
庸非鳌山耶。
因留佐耕。
湖上服役累年。
尽得芙蓉之道。
致政王少宰有子。
亡且有年矣。
忽梦其归。
翌日而师至。
问其生年。
适与其子亡日合。
因抱持泣。
以为后身也。
遂命出世洛阳之招提。
迁舒州甘露。
再迁三祖。
宣和初道行闻于朝。
有旨。
移庐山之圆通。
先是住持守惠。
以事罢去。
复自诉于有司。
阅三年。
得旨。
还旧住。
信至。
师怡然拽杖出门。
与二三禅者。
徜徉山谷间。
未几泐潭虚席。
江西师尽礼致请。
遂补处焉。
师姿容丰硕。
音声朗润。
身荷大法。
名尊诸方。
自号阐提。
尝示众曰。
坐禅好诸禅德。
不用胡思乱想。
坐教悟去。
你若悟去。
十二时中便有自由分。
佛也不奈你何。
祖也不奈你何。
你也自不奈何。
岂更听别人指挥。
所以达磨大师西来。
直指人心。
见性成佛。
何曾有许多屈曲言句。
教你思量。
生受今时。
诸方丛林未尝有一个善知识。
不教你参禅学道修行。
乃至禅头首座同行道伴。
亦皆教你参学。
更看话下语。
商量因缘。
研穷今古。
你辈更不识好恶。
甘作众生。
就人学去。
更向案子头大𠕋小𠕋。
录将去。
采拾言句。
攒花簇。
锦记忆筑。
向肚皮里。
为禅为道。
苦哉递相坏了。
也不是遮个道理。
你诸人本无许多事。
只为始行脚时。
撞著一个没见识长老。
教你许较。
劳攘打头。
便参得个庭前柏树子话。
又参得斩猫儿话。
洗钵盂话。
野狐话。
勘婆话。
参得一肚皮禅道。
便棹腰摆胯。
称我是方外。
高人面前说得恰似真个背地里千般乱做次第一文。
也不直才有些子违顺风起。
便见手忙脚乱为什么。
如此只是学得来。
奉劝莫学。
须是自办取始得。
你不见祖师少林九年面壁。
二祖立雪齐腰。
黄梅聚七百高僧衣钵。
后来独付庐老。
于是时也看那个因缘。
淘汰那个古今。
曾下得什么语。
既不是因缘。
你辈又苦死瞒生。
学图个什么别。
无人向你恁么道。
只是宝峰忒煞老婆教。
你莫参禅。
莫学道。
莫看经。
莫念佛。
以至礼拜烧香种种劳攘。
你须道十二时中毕竟如何度。
时宝峰只教你如大死人。
你若真个如大死人。
有什么闲工夫去。
参禅学道。
礼拜烧香。
许多费力。
山僧五处住院。
凡教徒不出此。
如大死人四个字。
直是我悟得底。
且不在一大藏教里。
传灯录五家宗派古今言句里。
是平生所證底法。
所行底法。
你若直下会去。
且不曾教坏。
你适来。
有一兄弟入室问。
莫是如大死人却活么。
禅客莫问活。
你但死了更死。
你又不曾死。
只管要活作什么。
而今听普说了。
下去堂中。
或堂前后架试坐看。
有时被你久久坐。
忽然死得也不定。
建炎改元。
北人南渡。
泐潭日不下千钵坐食。
师超摇法乐
略不以介意。
而檀施四来。
齐厨济足。
人到于今称颂之。
二年正月辛丑夜参。
因叙洞下宗旨。
不断如线。
而名世续慧命者零落。
无几因欷歔江下沾襟。
明日闭方丈不出。
又明日手写数语遍与山中耆宿。
辞诀。
众大骇。
至有哭之恸者。
师皆拒而不与之接。
至中夕。
遽命烛。
集执事者。
嘱以后事。
语终。
泊然而逝。
阅岁四十有五。
坐二十五夏。
时御史中丞陆德先。
西京宗正赵公士暕。
尚书郎方公昭通。
议大夫冯公温舒。
徽猷阁待制宋公唤秀。
州刺史韩公昭同会泐潭。
颇问道于师。
见其脱去之状。
益歆慕焉。
火馀五色舍利。
烱如珠玉。
齿舌不烬。
塔于寺之西峰。
师初在西京。
漕使徐公闳中有子。
冠且婚矣。
见师说法次。
忻然慕之。
即弃荣剔发具戒。
名曰德止。
以夙悟才辩。
有名于世。
赞曰。
教中以七地已前菩萨福智为修生。
八地已去福智为报得。
若阐提。
年二十有八出世。
五迁巨刹。
所至勃兴。
槌拂之下。
动如阡陌。
初未尝遣化。
而供馔珍丽。
服用完新。
庸非报得者欤。
方是时丛林以侈靡相尚。
照因其时。
阔达大度。
顺学者之欲。
而嫚骂诸方。
特以如大死人为教。
然托其身后。
竟未有继其风者。
呜呼异哉。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348—1435 【介绍】: 明僧。山东武定人,俗姓王,字无隐。年十五出家,洪武中奉命两使西域。永乐间,擢僧录司右阐教,升右善世,召居北京崇国寺,封国师号。译有《大白伞盖经》。
补续高僧传·译经篇
智光。
字无隐。
山东武定州王氏子也。
父全。
母董氏。
幼而聪慧。
阅读辄不忘。
十五。
辞父母出家。
寻礼西天迦湿弥罗国板的达萨诃咱释哩国师。
传天竺声明记论之旨。
洪武己酉。
以道广无涯。
未易津测。
繇是锐志参访。
游五台。
感文殊现相。
太祖高皇帝。
闻其名。
召至钟山。
命译其师板的达四众弟子菩萨戒。
词简理明。
众所推服。
丙辰。
奉命访补陀。
于江南诸名山。
踪迹殆遍。
甲子春。
与其徒惠辩等。
奉使西域。
过独木绳桥。
至尼巴辣梵天竺国。
宣传圣化。
已而谒麻曷菩提上师。
传金刚鬘坛场四十二会。
礼地涌宝塔。
西国人敬之。
师凡两往西域。
太宗文皇帝。
念其往返劳勤。
复与论三藏之说。
领会深奥。
大悦之。
乙酉。
擢僧录右阐教。
明年。
俾迎大宝法王。
及还敷对多所毗赞。
赐图书舆服法供。
诏居西天寺。
升右善世。
丁酉。
召至北京。
论义称旨。
俾居崇国寺。
赐国师冠。
仁宗昭皇帝嗣位。
锡封。
号曰圆融妙慧净觉弘济辅国光范衍教灌顶广善大国师。
赐金印冠服。
复锡孔雀销金伞盖幡幢。
及银镀金携炉。
盆罐供器。
法乐几案。
坐床舆马。
诸物悉备。
诰曰(云云)。
仍广能仁寺居之。
宣宗章皇帝即位。
出内帑。
创北京旸台山大觉寺。
俾居之以佚其老。
并敕礼官。
度僧百馀人为其徒。
恩德至厚。
无以加矣。
师。
乃出累朝所赐金帛。
及众信所施。
倩工累石。
为塔于寺侧。
期栖神于他日。
英宗皇帝即位之初。
加封师号。
赐玉印。
宝冠。
金织袈裟。
禅衣。
时服。
棕舆鞍马。
法器之类。
诰曰(云云)。
前后遭遇列圣。
眷待之隆如此。
师性行纯简。
朝廷凡命修建大斋。
惟诚惟恪。
每入对。
惟以利济万有为说。
仁宗所赐仪仗。
出入屏不用。
上知之。
遣中贵人问故。
对以平生但持经戒。
非有汗马之劳。
宠锡所临。
谨受藏之足矣。
用之岂不过耶。
上叹异之。
故制词极其褒重。
师于教义。
精达深奥。
所译显密经义。
及所传心经。
八支了义真寔名经。
仁王护国经。
大白伞盖经。
并行于世。
弟子数千人。
各随其器。
而引掖之。
道望名世者。
数十人。
寿龄既高。
智益精敏。
有求而问之者。
即恳恳开说。
不厌不怠。
非养之有素。
讵能然耶。
宣德十年六月十三日。
示寂。
戒其徒。
各勉精进。
讣闻。
上悼叹之。
遣官赐祭。
仍敕有司。
具葬仪。
增广其塔并创寺。
赐名西竺。
茶毗得舍利盈掬。
莹洁如珠。
既葬。
其徒桑渴巴辣。
进其遗像。
上亲制赞词书之曰。
托生东齐。
习法西竺。
立志坚刚。
秉戒专笃。
行熟毗尼。
悟彻般若。
證明自然。
恬憺萧洒。
事我祖宗。
越历四朝。
使车万里。
有绩有劳。
摅沥精虔。
敷陈秘妙。
玉音褒扬。
日星垂曜。
寿康圆寂。
智炳几先。
云消旷海。
月皎中天。
新续高僧传·译经篇第一之二
释智光,字无隐,庆云人,不详其氏族。初出家时,居燕都法云寺,志业敏慧,苦心向学,内外典籍罔不研玩。

人物简介

词学图录
傅子馀(1914-1998) 号静庵。广东番禺人。移居香港,创办鸿社及《岭雅》季刊。晚年返广州居住。有《抱一堂集》。
个人简介
傅子馀(1914-1998),号静庵,曾任教香港广侨学院,先后创办鸿社及《岭雅》季刊,与羊城、港、澳诗苑名家,广通声气。
静庵诗稿·旧序
余始于君诗未甚奇也。
已而避乱,侨次澳门,君亦挈家至。
出所为诗读之,则轩举腾踔,体势在黄陈之间。
盖与君相违五六年,人事变亟,凡人类所遘遇之酷,超绝古始,而吾侪皆一一身及。
嗟夫,人患其有知也,其知之愈甚而自待弥高,因其自待之情,人事相接,辄不能自安。
俛仰拂戾,虽处常已难矣,况卒遘变乱,衣食劳息,不若负贩之晏晏。
性既自豪,重其困挫,而意气益孤,充愤悱之怀,而启发之机动不可抑,于是歌吟啸呼,自排自遣,自妪自煦。
其哀思所届,一以振耀于文字间,宜有过情之叹。
君幼长安乐,故前此所为诗,学焉而已。
既丁世难,人事寝切,诗乃一变再变,而身世之感有如馀赘,使读者蹙然不忍,而不知君之齿方在英年也。
夫君所不自得之情,盖将有待于知君者夫。
辛巳正月佟绍弼序
桐花馆词·序一
词之乐律,入元融而为曲,嗣后所为词者,直长短句之诗耳。世或狃于旧说,以为诗词异途,遂使词境转隘,良可叹也。东坡、稼轩之作,凡诗文所具有者,悉能达之于词。词之领域,开拓始袤,非复专事绮筵绣幌、脂粉才情、遣兴娱宾、析酲解酝者矣。况其忧生念乱,抚物兴怀,身世所遭,出以唱叹,命笔寓意,又何有异于诗哉。宋词能与唐诗并称后世者,端复赖此。有明一代,误于词为艳科之说,未能尊体,陈陈相因,取材益狭,趋向如斯,词道几绝。逮及清季,国运衰微,忧患相仍,诗风大变,声气所汇,词学复盛,名家迭出,此道遂尊。言志抒情,不复以体制而局限,故鹿潭、半塘、芸阁、彊村、樵风之作,托体高、取材富、寓意深、造境大、用笔重、鍊语精,赵宋而后,此为擅场。其风骨神致,足与子尹、韬叔、散原、伯子、海藏诸家相颉颃,积愤放吟,固无减于诗也。吾粤自晦闻而后,诗境顿新,后学承其馀响,争以诗鸣,而傅君静庵亦以工诗称于闾里,视其所诣,盖曾取径于同光体及晦闻,而于半山、雪堂、山谷、后山、简斋、放翁诸作涵咏至深,郁苍清劲,尤近黄陈。年未三十,誉溢京华,共许必传,无须具论矣。粤中以往逊于为词,述叔先生起而振衰,截断旁流,归于正声。余为词初恪守其师周吴之说,而迄无所成。得静庵论诗之要旨,从词外而求词,所作始稍得一己之意态,益信诗词之界,格律而外,不宜强分,如必使各具严限,则词乃小道之讥恐终不免,又安得与诗同流而讽诵哉。往者汪先生每以傅诗朱词相勉,余词功力尚浅,适足自惭。是时静庵亦偶为词,所作《扬州慢》、《蓦山溪》、《水龙吟》诸调,豪宕高健,亶有可观,顾以非己力之所专注。稿皆不传,迄今又逾卅载,静庵垂垂老矣,犹羁栖海涯,以为诗之馀绪而填词,欲以广张风气,亦见其老而志未衰也。余向兄事静庵,今承以其所著《桐花馆词》属为之序,存词仅五十阕,均极沉郁顿挫之致,语隽而律严,笔健而情永,虽远宗白石、梅溪、草窗、玉田而下逮清季诸老,然皆以发挥一己之情意,非句摹字拟,斤斤焉以求合于古人为工者。况其植根于诗也深,故其发之于词也,境界气象迥异常流,翘然有以自立,讵能限诸一家而于一字一语中求其擅胜者耶?读其词,使词中求词者之流,亦当废然知返也。 甲寅孟夏弟奂谨序
桐花馆词·序二
客次西川,杜工部多悲天之语;身登北固,辛稼轩有怀古之吟。探幽纪胜,文士风流;即事徵题,书生本色。而况阴阳变化,天道难知;进退机微,世途莫测。百端交感,将悬心镜于湖山;一绪萦怀,遂乞性灵于笔墨。移宫换羽,杂徵流商,天籁自鸣,心声俱发。故擅中散之琴者,自昔尝闻其事;而弄桓伊之笛者,于今复睹其人。傅子静庵,桐花馆之主人也。器度冲和,襟怀恬淡,沉酣旧籍,雅嗜新声。艺宗《鬼谷》,七弦之音谱曾修;赋猎《离骚》,九畹之芳馨在抱。用是浸淫乐府,曲度青云,驰骋文坛,辞编黄绢。或过柳岸而轻歌,或立云峰而长啸,或吊孤坟于夜月,或泣故垒于秋风。词成百阕,允谐四犯之声;味别五辛,不落一家之臼。若夫北门讽咏,士岂为贫;南渡流离,人方衡虑。三年不遇,甘抱瑟于齐门;七尺自持,耻折腰于韩邸。意韫曲中,音传弦外。联辞结采,虽云标帜于梅溪;剪旧裁新,尚见通灵于片玉。其或胡马纵横,王孙落拓。天涯梦短,凄迷则古驿云封;海外身遥,涕泪则新亭浪覆。情非白石,迹近玉田。沙寒雪影,设谟感厥悲凉;桐叶秋声,命意伤其沉郁。时而徜徉云水,俯仰山河,浪跃大江,雾沉半壁。南朝故土,曾左之所驱驰;北国平原,洪杨于焉觊觊。矢刃交锋,玄黄流血。干戈扰攘,难为避乱之管宁;道路呻吟,尚有倚声之杜甫。至若牝鸡报晓,鸱鸟鸣桑。朝尊蓝面,幽少主于别宫;将授赤眉,逞佳兵于弱国。彷徨东顾,狼狈西驰,骚客欷歔,羁人凄恻。桐花无馆,闻歌悼宫井之魂;芸阁有词,变雅写瀛台之恨。西山鹤梦,岁月如流;北地龟寒,古今同慨。夫论词者,固盛于靖康北狩之前;言律者,必精于建炎南迁以后。赋情寓物,各具春秋;抚事伤时,自成格调。閒居斗室,横窥辞海之涯;默数群峰,直绘庐山之貌。乃见风琴交响,伯牙移情;复闻岩壑传神,嗣宗领啸。由南溯北,跻涉百川;自北开南,导归四渎。或以暗香疏影争妍,或以秋树寒烟竞胜。深宫碎玉,用代铜琶铁板之雄音;虚室韬光,尚见匣剑帏灯之孤影。斌虽薄声华,尚怀文藻,缘思砺齿而盟樽,亦借他山以攻玉。白诗四类,夙报微之;左赋十年,忽思元晏。才惭霞叟,追踪蜡屐之痕;学慕常州,仿印茗柯之序。 新江张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