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释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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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232—348 【介绍】: 西晋时龟兹国人,僧人。本姓帛。九岁在乌苌国出家。晋怀帝永嘉四年,至洛阳。洛中乱,投石勒。勒屡试其术,言胜负吉凶辄中。勒重之,号曰“大和尚”。石虎继立,倾心事之。弟子前后达万人,以道安、僧朗等最著名。卒于邺宫寺。
全晋文
澄本姓帛,天竺人。永嘉初至洛阳,后从石氏,终邺宫寺。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九 神化科
天竺人也。永嘉四年。来游洛自云百有馀岁。常服气自养。能积日不食。善诵神祝役使鬼神。腹旁有孔。以絮塞之。夜读书则拔絮出光。照室。斋则临水从孔中。引肠胃洗濯。乃还纳之。每听塔铃以言吉凶。皆奇验。洛中𡨥乱。潜草野以观变。石勒屯兵葛陂专行杀戮。沙门多遇害。澄谒勒将郭黑略。黑略馆之。略后从勒征伐。辄预尅胜负。勒疑问曰。孤不觉公有出人之谋。每知行军吉凶。何也。黑略曰。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近得沙门一人。有异能解言。将军。略有区夏已当为师。前后所白皆其言也。勒召澄试其术。澄取钵盛水烧香祝之。俄有莲花生钵中。光色曜日。勒由此敬信。自勒葛陂还河北过枋头歒夜斫营。澄先谓黑略曰。须臾贼至。可令公知。既而以有备免。勒尝冠冑衣甲执刀夜坐。遣人问。澄曰。夜来将军何所在。澄谓使者曰。平居无𡨥。何故夜严。一日勒以事忿。欲尽害诸道士。并苦澄。澄匿。黑略舍。语弟子曰。苟将军使人见。问则绐以不知。夜果使。人至。求之不得。还白勒勒惊曰。吾过矣。吾过矣。恶念适起则澄弃我去如此。通夕不能寐。思欲见之。且澄上谒勒曰。夜何之。对曰。公怒。故避之耳。今改矣。敢尔来。勒笑曰。道人无乃谬。 襄国水源。在城堑西北五里。忽涸竭。勒问澄何以致水。对曰。当为敕龙乃与弟子法省等。至水源上澄坐绳床。烧安息香。祝之。泫然微流有小龙长五六寸许。戏水中。俄水大至。隍堑皆满。 鲜卑段末波攻勒众甚盛。勒惧问澄对曰。寺铃声云。明日食时当禽段末波。勒登城隍望之。末波军不见其后。失色曰。末波如此可遽获乎。更遣夔安问澄。对曰。已获末波矣。时城北伏兵出。遇末波执之。澄因劝勒赦其罪。使还国。勒从之。卒获其用。 刘曜遣弟岳攻勒。勒遣弟季龙拒之。岳败退保石梁坞。季龙坚栅守之。澄时与弟子。自官寺。至中寺。忽叹曰。刘岳可悯。弟子法祚问其故。澄曰。昨日亥时岳败被执。已而果然。刘曜自攻洛阳勒将拒之。左右谏以为不可。勒以访澄对曰。塔相轮铃音云。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此羯语也。秀支军也。替戾冈出也。仆谷刘曜胡位也。劬秃当捉也。此言军出捉得曜也。于是徐光独劝勒行。勒留子弘镇襄国率步骑。赴洛石堪卒生擒曜水中。当是时。澄取麻油合燕脂。涂掌中。使童子洁斋。而后视之。童子惊曰。见军马甚众。有一人长大白皙。以朱絑约其肘。澄曰此曜也。遽以告弘。勒称赵天王。行皇帝事。敬澄弥笃。时石聪将叛。澄戒勒曰。今年葱中有虫。食必害人。可令百姓无食葱也。俄石聪果走。勒自是每事必咨澄而后行。号大和尚。勒子斌暴卒。勒叹曰。虢太子扁鹊能生之。大和尚宁无意乎。澄至以杨枝沾水。洒祝之。又以手引斌曰。起起。斌遂生。勒自是敕诸子寺中养之。每至四月八日。躬诣寺灌佛发愿。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塔上一铃独鸣。澄曰。铃声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七月勒果薨。子弘袭位。俄而季龙废之。自立。迁都于邺。倾心事澄。衣澄以绫锦。乘以雕辇。朝会引之升殿。常侍以下悉助举舆。太子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大和尚。坐者皆起。司空李农旦夕亲问。太子诸公。五日一朝。民皆奉佛相竞建塔寺。出家真伪相半多过僭。季龙下书。料简之。著作郎王度奏曰。佛外国之神。非诸夏所应祠奉。汉传其道。唯听西域八建寺自奉其神。汉人未尝出家。魏承汉制。亦循前轨。今可令逍人。不得诸寺致敬。专遵典祀。其百辟卿士下逮众隶例皆禁之。有犯者与淫祠同罪。沙门者。令罢道朝士多同度奏季龙以澄故下书曰。朕出自边戎。忝居诸夏。至于飨祀应从本俗佛是戎神应所兼奉其夷赵百姓有乐事佛者。持听之。澄尝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常弟法佐自襄国来。相遇于梁台城下。对车夜谈。及澄佐归。澄笑曰。乃与法常对车说汝师耶。先民有言。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独而不怠。幽独者敬慎之本。汝不识乎。佐愕然愧谢。于是国人相戒莫起恶心。大和尚知汝矣。澄所在。无敢向之唾涕便溺者。季龙太子邃有二子。在襄国澄语邃曰。小阿弥。比当得疾。邃即驰信往视之。果已得病。大医殷胜。及外国道士。自言能疗。澄谓弟子法才曰。政使圣人复出。不能疗也。已而果死。 邃将逆谓内竖曰。和尚神道傥发吾谋当先除之。澄将入觐。谓弟子僧慧曰。我有所过。汝可止我。澄过。邃延上南台。僧慧引其衣辞𨗉归寺。叹曰。祸已兆矣。因从容箴季龙。终不能解事。发方悟其语郭黑略。征长安北差。堕羌围中澄改容曰。郭公今有厄。唱云。众僧祝愿。澄又自祝愿。有顷曰。脱矣。黑略还自说。方溃围欲走。马力乏。忽有人推己马借之。得脱。是日盖澄祝愿时也。天旱季龙祷雨无应。请澄自行有白龙二。降临漳江口祠中。雨方数千里。澄遣弟子西域市香。既行曰。掌中见其遭盗劫将死。乃祝之。弟子还言贼欲杀己。忽无故惊遁去。黄河不生鼋。忽有得者以献。季龙澄见而叹曰。桓温入河其不久乎。温字元子已而果然。伪大司马燕公斌为幽州牧。澄谓季龙曰。疾收马还。至秋齐当痈烂。季龙不解。即敕诸处收马。其秋有𧮂斌者。季龙召至鞭之三百。杀其母齐氏李龙又手杀五百人。而后已。澄曰。心不可纵。死不可生。礼不可亲。杀以伤恩也。安有天子手行罚乎。晋军出淮泗。陇北诸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季龙怒曰。吾奉佛供僧。反致𡨥。佛无神矣。澄让曰。陛下前世为商人。尝于罽宾寺作大会。会中有六十应真。吾其一也。有圣者曰。此檀越命终。报为鸡。却后再反乃王晋地。今陛下岂非奉佛供僧之报耶。疆场侵噬。有国之常。何为怨谤三宝。及兴毒念乎。季龙跪谢。因谓澄曰。佛法戒杀。朕于天下掌生杀奈何。澄曰。帝王事佛在。体恭心顺。显赞法道。不为暴虐。不害无孤耳。民有为恶而不悛者。其可不杀乎。但杀不可滥刑。不可不慎耳。尚书张离张良家富奉佛。及建塔庙殊甚。澄谓曰。事佛在清净无欲。君辈虽敬佛而贪鄙不已。游猎无度。建塔千万何益也。季龙梦群羊负鱼从北来。寤以访澄。对曰不祥也。鲜卑其有中原乎。后皆验。尝从升中堂忽惊曰。变变索酒噀之。笑曰止。已有自幽州来者。言其日火。有骤雨从西南来灭之。雨有酒气。 石宣将杀石韬。过澄居。浮图一铃鸣。澄曰。解铃音乎。铃云胡子洛度。宣色变曰。是何言欤。澄即诡曰。老胡为道不能居山。而重茵美食。以享富贵。岂非洛度乎。韬后至。澄熟视良久。韬惧而问。对曰。怪公血臭耳。季龙梦。龙飞西南。自天而落以问澄。对曰。祸将作矣。当父子慈和。以慎之。季龙与妻杜氏问讯。澄曰。胁下有贼不出十日。自寺浮图以西殿以东。皆血流。慎勿东行也。妻曰。和尚耄耶。何处有贼。澄即诡曰。六情所受皆贼也。老固当耄。但使少者不惛即佳耳。其后二日宣果害韬。于寺中。欲因季龙。临丧杀之。以澄先戒。获免。及宣被收谏曰。皆陛下子也。何为重祸哉。能舍怒如慈。尚有六十馀岁。不然宣当为彗星。下扫邺宫。季龙竟锁宣颈。牵登积薪之上。焚杀之。后有一马髦。尾皆有烧状。入中阳门。出显阳门东首。东宫皆不得入。走之东北。俄失所在。澄叹曰。灾及矣。季龙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坏人衣。季龙令发殿石下。有棘生焉。及冉闵之乱。石氏殆尽。闵小字棘奴。初造太武殿。图古忠臣孝子烈士贞女。皆变为胡状。头悉缩肩中。唯冠发出。季龙恶之。不言也。澄对之流涕。乃自启茔墓于邺西紫陌。坐而自语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又云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遂不复语。久之。谓法祚曰。戊申岁祸乱渐萌。己酉石氏当灭。吾及其未然先化矣。遂遗书季龙决别。驾即至慰谕曰。和尚乃遽弃朕乎。澄曰。出生入死。道之常也。脩短分定。无由增损。但道贵行全。德贵不怠。苟德行无玷。虽死如生。咸无焉。千岁尚何益哉。然有可恨者。国家。心存佛理。建寺度僧。当蒙祉福。而布政猛虚。罚赏交滥。特违圣典。不自悛革。致国祚不延耳。季龙悲恸呜咽。澄乃安坐而化。晋穆帝永和四年也。有沙门从雍来称见澄西入关。季龙发冢视之。唯见一石。季龙恶之曰。石朕也。葬朕而去。朕其将死矣。因而遇疾。明年遂大乱。澄尝谓季龙曰。国东二百里。某月日送一非常人。勿杀之也。如期魏县市中。有乞者。著麻襦布裳。时谓之麻襦。言语卓越。如狂人。乞得米谷不食。辄散置大路曰。饲天马赵兴太守藉拔送至。季龙与语。了无异言。弟曰。陛下终当一柱殿下。季龙不解。送诣澄。见澄曰。昔在光和中会。奄至今日。西戎受玄命绝历。营有期。金离消于坏。边荒不能遵。驱除灵期迹懿裔苗叶繁来。方积休期于何永以欢。澄曰。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难可以术。宁玄启虽存世莫能。基必颓。久游阎浮利。扰扰多此患行。登凌云宇。会于虚游间。其言人莫能晓。季龙驿送。还本县既出城。即欲步行云。当有所过。未便得发也。至合口桥可留以见待。驿至而麻襦已先在慕容俊投季龙于漳水倚桥柱不流。则一柱殿下之验也。元帝嗣兴江左则天马之验也。
神僧传·卷第一
佛图澄者。
西域人也。
本姓白氏。
少出家清真务学。
诵经数百万言。
以永嘉四年来适洛阳。
志弘大法。
善念神咒。
能役使鬼物。
以麻油杂胭脂涂掌。
千里外事皆彻见掌中如对面焉。
亦能令洁斋者见。
又听铃音以言事无不效验。
欲于洛阳立寺。
值刘曜寇洛台帝京扰乱。
澄立寺之志遂不果。
乃潜身草野以观世变。
时石勒屯兵葛陂。
专以杀戮为威沙门遇害者甚众。
澄悯念苍生欲以道化勒。
于是杖策到军门。
勒大将郭黑略素奉法。
澄即投止黑略家。
黑略从受五戒。
崇弟子之礼。
黑略后从勒征伐。
辄预剋胜负。
勒疑而问曰。
孤不觉卿有出众智谋。
而每知行军吉凶何也。
黑略曰。
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
有一沙门知术非常。
云将军当略有区夏。
已应为师。
臣前后所白皆其言也。
勒喜曰。
天赐也。
召澄问曰。
佛道有何灵验。
澄知勒不达深理。
止可以道术为教。
因言曰。
至道虽远亦可以近事为證。
即取器盛水烧香咒之。
须臾生青莲华。
光色耀目。
勒由此信伏。
澄因谏曰。
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内。
则四灵表瑞。
政弊道销。
则彗孛见于上。
恒象著见休咎随行。
斯乃古今之常理。
天人之明戒。
勒甚悦之。
凡应被诛残。
蒙其利益者十有八九。
于是中州之胡皆愿奉佛。
时有痼疾世莫能治者。
澄为医疗应时疾瘳。
勒自葛陂还河北过枋头。
入夜欲斫营。
澄语黑略曰。
须臾贼至。
可令公知。
果如其言。
有备故不败。
勒欲试澄。
夜冠冑衣甲执刃而坐。
遣人告澄云。
夜来不知大将军所在。
使人始至。
未及有言。
澄逆问曰。
平居无寇何故夜严。
勒益敬之。
勒后因忿欲害诸道士并欲苦澄。
澄乃避至黑略舍。
语弟子曰。
若将军使至问吾所在者。
报云。
不知所之。
使人寻至觅澄不得。
使还报勒。
勒惊曰。
吾有恶意向圣人。
圣人舍我去矣。
通夜不寝思欲见澄。
澄知勒意悔。
明旦造勒。
勒曰。
昨夜何行。
澄曰。
公有怒心。
昨故权避。
公今改意是以敢来。
勒大笑曰。
道人谬耳。
襄国城堑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团丸祠下。
其水暴竭。
勒问澄。
何以致水。
澄曰。
今当敕龙。
勒字世龙。
谓澄嘲己。
答曰。
正以龙不能致水。
故相问耳。
澄曰。
此诚言非戏也。
水泉之源必有神龙居之。
往以敕语告之水必可得。
乃与弟子法首等数人至泉源上。
其源故处久已乾燥。
坼如车辙。
从者心疑。
恐水难得。
澄坐绳床烧安息香。
咒愿数百言。
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
有一小龙。
长五六寸许。
随水来出。
诸道士竞往视之。
澄曰。
龙有毒勿临其上。
有顷水大至隍堑皆满。
澄闲坐叹曰。
后二日当有一小人惊动此下。
既而襄国人薛合有二子。
既小且骄。
轻侮鲜卑奴。
奴忿抽刀刺杀其弟。
执兄于室以刀拟心。
若人入室便欲加手。
谓薛合曰送我还国我活汝儿。
不然共死。
于此内外惊愕莫敢往观。
勒乃自往视之。
谓薛合曰。
送奴以全卿子诚为善事。
此法一闻方为后害。
卿且宽情。
国有常宪命人取奴。
奴遂杀儿而死。
鲜卑段波攻勒。
其众甚盛。
勒惧问澄。
澄曰。
昨寺铃鸣云。
明旦食时当擒段波。
勒登城望波军不见前后。
失色曰。
军行地倾。
波岂可获是公安我辞耳。
更遣夔安问澄。
澄曰。
已获波矣。
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
澄劝勒宥波遣还本国。
勒从之。
卒获其用。
时刘载已死。
载从弟曜篡袭伪位。
称元光初。
光初八年曜遣从弟中山王岳。
将兵攻勒。
勒遣石虎率步骑拒之。
大战洛西。
岳败保石梁坞虎坚栅守之。
澄与弟子自官寺至中寺。
始入寺门。
叹曰。
刘岳可悯。
弟子法祚问其故。
澄曰。
昨亥时岳已被执。
果如所言。
光初十一年曜自率兵攻洛阳。
勒欲自往拒曜。
内外僚佐无不必谏。
勒以访澄。
澄曰。
相轮铃音云。
秀支替戾冈仆谷拘秃当。
此羯语也。
秀支替戾冈出也。
仆谷刘曜胡位也。
拘秃当捉也。
此言军出捉得曜也。
时徐光闻澄此言。
苦劝勒行。
勒乃留长子石弘。
共澄以镇襄国。
自率中军步骑。
直指洛阳城。
两阵才交曜军大溃。
曜马没水中。
石堪生擒之送勒。
澄时以物涂掌。
观之见有大众中缚一人。
朱丝约其肘。
因以告弘。
当尔之时正生擒曜也。
曜平之后。
勒乃僣称赵天王行皇帝事。
改元建平。
是岁晋成帝咸和五年也。
勒登位已后事澄弥笃。
时石葱叛。
其年澄戒勒曰。
今年葱中有虫食必害人。
可令百姓无食葱也。
勒颁告境内慎无食葱。
到八月石葱果走。
勒益加尊重。
有事必咨而后行。
号大和尚。
石虎有子名斌。
后勒以为儿。
勒爱之甚重。
忽暴病而亡。
已涉二日。
勒曰。
朕闻虢太子死扁鹊能生。
大和尚国之神人。
可急往告。
必能致福。
澄乃取杨枝咒之。
须臾能起。
有顷平复。
由是勒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
每至四月八日。
勒躬自诣寺灌佛为儿发愿。
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
而塔上一铃独鸣。
澄谓众曰。
铃音云。
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
是岁七月勒死。
太子弘袭位。
少时虎废弘自立。
迁都于邺。
称元建武。
倾心事澄有重于勒。
澄时止邺城内中寺。
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
弟子法佐从襄国还。
相遇在梁基城下共宿。
对车夜谈言及和尚。
比旦各去。
法佐至始入觐澄。
澄逆笑曰。
昨夜尔与法常交车共说汝师耶。
先民有言。
不曰敬乎幽而不改。
不曰慎乎独而不怠。
幽独者敬慎之本。
尔不识乎。
佐愕然愧忏。
于是国人每共相语曰。
莫起恶心和尚知汝。
及澄之所在。
无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
时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国。
澄语邃曰。
小阿弥比当得疾。
可往迎之。
邃即驰信往视。
果已得疾。
太医殷腾及外国道士。
自言能治。
澄告弟子法牙曰。
正使圣人复出不愈此疾。
况此等乎。
后三日果死。
石邃荒酒将图为逆。
谓内竖曰。
和尚神通倘发吾谋。
明日来者当先除之。
澄月望将入觐虎。
谓弟子僧惠曰。
昨夜天神呼我曰。
明日若入还勿过人。
我倘有所过汝当止我。
澄常入必过邃。
邃知澄入要候甚苦。
澄将上南台。
僧惠引衣。
澄曰。
事不得止。
坐未安便起。
邃固留不住。
所谋遂差。
还寺叹曰。
太子作乱其形将成。
欲言难言。
欲忍难忍。
乃因事从容箴虎。
虎终不解。
俄而事发。
方悟澄言。
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羌。
堕羌狄中。
时澄在堂上坐。
弟子法常在侧。
澄惨然改容曰。
郭公陷敌。
令众僧咒愿。
澄又自咒愿。
须臾更曰。
若东南出者活馀向则困。
复更咒愿。
有顷曰脱矣。
后月馀日黑略还说。
堕羌围中东南走马乏。
正遇帐下人推马与之曰。
公乘此小人乘公马济与不济任命也。
黑略得其马故获免。
推验日时正是澄咒愿时也。
伪大司马燕公石斌虎。
以为幽州牧镇。
群凶凑聚因以肆暴。
澄戒虎曰。
天神昨夜言。
疾收马还。
至秋齐当瘫烂。
虎不解此语。
即敕诸处收马送还。
其秋有人谮斌于虎。
虎召斌鞭之三百。
杀其所生母齐氏。
虎弯弓捻矢。
自视行斌罚罚轻。
虎乃手杀五百。
澄谏曰。
心不可纵死不可生。
礼不亲杀以伤恩也。
何有天子手行罚乎。
虎乃止。
后晋军出淮泗陇北瓦城。
皆被侵逼。
三方告急。
人情危扰。
虎乃瞋曰。
吾之奉佛而更致外寇。
佛无神矣。
澄明旦早入。
虎以事问澄。
澄因让虎曰。
王过去世经为大商主。
至罽宾寺尝供。
大会中有六十罗汉。
吾此身亦预斯会。
时得道人谓予曰。
此主人命尽当更鸡身后王晋地。
今王为王岂非福也。
疆场军寇国之常耳。
何为怨谤三宝。
夜兴毒念乎。
虎乃信悟跪而谢焉。
虎常问澄。
佛法不杀。
朕为天下之主。
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
既违戒杀生。
虽复事佛讵获福耶。
澄曰。
帝王事佛当在体恭心顺显扬三宝不为暴虐不害无辜。
至于凶暴无赖非化所迁。
有罪不得不杀。
有恶不得不刑。
但当杀可杀。
当刑可刑耳。
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
虽复倾财事法无解殃祸。
愿陛下省欲兴慈广及一切。
则佛教永隆福祚方远。
虎虽不能尽从。
而为益不少。
虎尚书张离张良等家富事佛各起大塔。
澄谓曰。
事佛在于清净无欲慈矜为心檀越虽仪奉大法。
而贪吝未已。
游猎无度。
积聚不穷。
方受现世之罪。
何福报之可希耶。
离等后并被戮灭。
时又久旱。
自正月至六月。
虎遣太子诣临漳西滏口祈雨。
久而不降。
虎令澄自行。
即有白龙二头降于祠所。
其日大雨。
方数千里。
其年大收。
戎貊之徒先不识法。
闻澄神验皆遥向礼拜。
并不言而化焉。
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
既行。
澄告馀弟子。
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被劫垂死。
因烧香咒愿遥救护之。
弟子后还云。
某月某日某处为贼所劫垂当见杀忽闻香气。
贼无故自惊曰。
救兵已至。
弃之而走。
虎于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
澄曰。
临淄城内有古阿育王塔。
地中有承露盘及佛像。
其上林木茂盛。
可掘取之。
即画图与使。
依言掘取。
果得盘像。
虎每欲伐燕。
澄谏曰。
燕国运未终卒难可剋。
虎屡行败绩方信澄戒。
黄河中旧不生鼋。
忽得一以献虎。
澄见而叹曰。
桓温其入河不久。
温字元子。
后果如言也。
时魏县有流民。
莫识氏族。
恒著麻襦布裳在魏县市中乞丐。
时人谓之麻襦。
言语卓越状如狂病。
乞得米谷不食辄散。
置大路云。
饲天马。
赵兴太守藉拔收送诣虎。
先是澄谓虎曰。
国东二百里某月某日。
当送一非常人。
勿杀之也。
如期果至。
虎与共语了无异言。
唯道陛下当终一柱殿下。
虎不解此语。
令送以诣澄。
麻襦谓澄曰。
昔在元和中会。
奄至今日酉戌受玄命。
绝历终有期。
金离销于壤。
边荒不能尊。
驱除灵期迹。
莫已已之懿。
裔苗叶繁其来方积。
休期于何期永以叹之。
澄曰。
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
水为难无可以术宁。
玄哲虽存世莫能。
基必颓久游阎浮。
利扰扰多此患。
行登凌云宇会于虚游间。
澄与麻襦讲论终日。
人莫能解。
有窃听者。
唯得此数言。
推计似如论数百年事。
虎遣驿马送还本县。
既出城外辞能步行。
云我当有所过未便得发。
至合口桥可留见待。
使如言驰去。
未至合口。
而麻襦已在桥上。
考其行步有若飞也。
虎尝昼寝。
梦见群羊负鱼从东北来。
寤已访澄。
澄曰。
不祥也。
鲜卑其有中原乎。
慕容氏后果都之。
澄尝与虎共升中堂。
澄忽惊曰。
幽州当火灾。
仍取酒洒之。
久而笑曰。
救已得矣。
虎遣验幽州云。
尔日火从四门起。
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
雨亦颇有酒气。
至虎建武十四年七月。
石宣石韬将图相杀。
宣时到寺与澄同坐浮图。
一铃独鸣。
澄谓宣曰。
解铃音乎。
铃云。
胡子洛度。
宣变色曰。
是何言欤。
澄谬曰。
老胡为道不能山居。
无言重茵美服。
岂非洛度乎。
石韬后至。
澄熟视良久韬惧而问澄。
澄曰。
怪公血臭。
故相视耳。
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斋于别室。
澄时暂入东閤。
虎与后杜氏问讯。
澄曰。
胁下有贼。
不出十日。
自佛图以西此殿以东当有流血。
慎勿东行也。
杜氏曰。
和尚耄耶何处有贼。
澄即易语云。
六情所受皆悉是贼。
老自应耄。
但使少者不惛。
遂便寓言不复章的。
后二日宣果遣人害韬于佛寺中。
欲因虎临丧仍行大逆。
虎以澄先戒故获免。
及宣事发被收。
澄谏虎曰。
既是陛下之子。
何为重祸耶。
陛下若含怒加慈者。
尚可六十馀岁。
如必诛之。
宣当为彗星下扫邺宫也。
虎不从以铁锁穿宣颔。
牵上薪积而焚之。
收其官属三百馀人。
皆轘裂支解。
投之漳河。
澄乃敕弟子罢别室斋也。
后月馀日有一妖马。
髦尾皆有烧状。
入中阳门出显阳门。
东首东宫皆不得入。
走向东北俄尔不见。
澄闻而叹曰。
灾其及矣。
至十一月虎大飨群臣于大武前殿。
澄吟曰。
殿乎殿乎。
棘子成林。
将坏人衣。
虎令发殿石下视之。
有棘生焉。
澄还寺视佛像曰怅恨不得庄严。
独语曰。
得三年乎。
自答。
不得不得。
又曰。
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
自答不得。
乃无复言。
还房谓弟子法祚曰。
戊申岁祸乱将萌。
己酉石氏当灭。
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
即遣人辞虎曰。
物理必迁身命非保。
负道焰迁之躯化期已及。
既荷恩殊重。
故逆以仰闻。
虎怆然曰。
闻和尚有疾。
乃忽尔告终。
即自出宫寺而慰喻焉。
澄谓虎曰。
出入生死道之常也。
修短分定非所能延矣。
夫道重行全德贵无怠。
苟业操无亏虽亡若在。
违而获延非其所愿。
今意未尽者。
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
兴起寺庙崇显壮丽。
称斯德也宜享休祉。
而布政猛烈理刑酷滥。
显违圣典幽背法戒。
不自惩革终无福祐。
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
则国祚延长道俗庆赖。
毕命就尽殁无遗恨。
虎悲恸呜咽知其必逝。
即为凿圹营坟。
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
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也。
士庶悲哀号赴倾国。
春秋一百一十七矣。
仍窆于临漳西紫陌。
即虎所创冢也。
俄而梁犊作乱。
明年虎死。
冉闵纂戮石种都尽。
闵小字棘奴。
澄先所谓棘子成林者也。
澄左乳旁先有一孔。
围四五寸。
通彻腹内。
有时肠从中出。
或以絮塞孔。
夜欲读书辄拔絮。
则一室洞明。
又斋日辄至水边引肠洗之。
还复内中。
澄身长八尺。
风姿甚美。
妙解深经旁通世论。
讲说之日止标宗致。
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
加复慈洽苍生拯救危苦。
当二石凶疆虐害非道。
若不与澄同日。
孰可言哉。
但百姓蒙益日用而不知耳。
佛调须菩提等数十名僧。
出自天竺康居。
不远数万里路。
足涉流沙诣澄受训。
樊沔释道安。
中山竺法雅。
并跨越关河听澄讲说。
皆妙达精理研测幽微。
澄自说。
生处去邺九万馀里弃家入道一百九年。
酒不踰齿过中不食。
非戒不履无欲无求。
受业追随常有数百。
前后门徒几且一万。
所历州郡兴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
弘法之盛莫与先矣。
初虎殓澄。
以生时锡杖及钵内棺中。
后冉闵纂位开棺。
唯得钵杖不复见尸。
或言。
澄死之月有人见澄于流沙。
虎疑其不死。
因发墓开棺视之。
唯见一石。
虎曰。
石者朕也。
师葬我而去矣。
未几虎死。
后慕容隽都邺。
处石虎宫中。
忽梦见虎啮其臂。
意谓石虎为祟。
乃募觅虎尸于东明馆掘得之。
尸僵不毁。
隽踏(音踏)之骂曰。
死胡敢怖生天子。
汝作宫殿成。
而为汝儿所图。
况复他耶。
鞭挞毁辱投之漳河。
尸倚桥柱不移。
秦将王猛乃收而葬之。
麻襦所言一柱殿也。
后符坚征邺隽子炜为坚大将郭神虎所执实先梦虎之验也。
高僧传·卷第九 神异上
竺佛图澄者。西域人也。本姓帛氏。少出家清真务学。诵经数百万言。善解文义。虽未读此土儒史。而与诸学士论辩疑滞。皆闇若符契。无能屈者。自云。再到罽宾受诲名师。西域咸称得道。以晋怀帝永嘉四年。来适洛阳。志弘大法。善诵神咒。能役使鬼物。以麻油杂胭脂涂掌。千里外事皆彻见掌中如对面焉。亦能令洁斋者见。又听铃音以言事无不劾验。欲于洛阳立寺。值刘曜寇斥洛台帝京扰乱。澄立寺之志遂不果。乃潜泽草野以观世变。时石勒屯兵葛陂。专以杀戮为威。沙门遇害者甚众。澄悯念苍生欲以道化勒。于是杖策到军门。勒大将军郭黑略素奉法。澄即投止略家。略从受五戒崇弟子之礼。略后从勒征伐。辄预剋胜负。勒疑而问曰。孤不觉卿有出众智谋。而每知行军吉凶何也。略曰。将军天挺神武幽灵所助。有一沙门术智非常。云将军当略有区夏已应为师。臣前后所白。皆其言也。勒喜曰。天赐也。召澄问曰。佛道有何灵验。澄知勒不达深理。正可以道术为徵。因而言曰。至道虽远亦可以近事为證。即取应器盛水烧香咒之。须臾生青莲花。光色曜目。勒由此信服。澄因而谏曰。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内。则四灵表瑞。政弊道消则彗孛见于上。恒象著见休咎随行。斯乃古今之常徵。天人之明诫。勒甚悦之。凡应被诛馀残。蒙其益者。十有八九。于是中州胡晋略皆奉佛。时有痼疾世莫能治者。澄为医疗应时瘳损。阴施默益者不可胜记。勒自葛陂还河北过坊头。坊头人夜欲斫营。澄语黑略曰。须臾贼至。可令公知。果如其言。有备故不败。勒欲试澄。夜冠冑衣甲执刀而坐。遣人告澄云。夜来不知大将军所在。使人始至未及有言。澄逆问曰。平居无寇何故夜严。勒益敬之。勒后因忿欲害诸道士。并欲苦澄。澄乃避至黑略舍。告弟子曰。若将军信至问吾所在者。报云不知所之。信人寻至觅澄不得。使还报勒。勒惊曰。吾有恶意向圣人。圣人舍我去矣。通夜不寝思欲见澄。澄知勒意悔。明旦造勒。勒曰昨夜何行。澄曰。公有怒心昨故权避。公今改意。是以敢来。勒大笑曰。道人谬耳。襄国城堑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团丸祀下。其水暴竭。勒问澄。何以致水。澄曰。今当敕龙。勒字世龙。谓澄嘲己。答曰。正以龙不能致水。故相问耳。澄曰。此诚言非戏也。水泉之源必有神龙居之。今往敕语水必可得。乃与弟子法首等数人至泉源上。其源故处久已乾燥。坼如车辙从者心疑。恐水难得。澄坐绳床烧安息香。咒愿数百言。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有一小龙。长五六寸许。随水来出。诸道士见竞往视之。澄曰。龙有毒勿临其上。有顷水大至隍堑皆满。澄闲坐叹曰。后二日当有一小人惊动此下。既而襄国人薛合有二子。既小且骄。轻弄鲜卑奴。奴忿抽刃刺杀其弟。执兄于室以刀拟心。若人入屋便欲加手。谓合曰。送我还国我活汝儿。不然共死。于此内外惊愕莫不往观。勒乃自往视之。谓薛合曰。送奴以全卿子诚为善事。此法一开方为后害。卿且宽情。国有常宪命人取奴。奴遂杀儿而死。鲜卑段波攻勒。其众甚盛。勒惧问澄。澄曰。昨寺铃鸣云。明旦食时当擒段波。勒登城望波军不见前后。失色曰。军行地倾。波岂可获。是公安我辞耳。更遣夔安问澄。澄曰。已获波矣。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澄劝勒宥波遣还本国。勒从之。卒获其用。时刘载已死。载从弟曜篡袭伪位。称元光初。光初八年曜遣从弟伪中山王岳。将兵攻勒。勒遣石虎率步骑拒之。大战洛西。岳败保石梁坞。虎坚栅守之。澄与弟子自官寺至中寺。始入寺门。叹曰。刘岳可悯。弟子法祚问其故。澄曰。昨日亥时岳已被执。果如所言。至光初十一年曜自率兵攻洛阳。勒欲自往拒曜。内外僚佐无不必谏。勒以访澄。澄曰。相轮铃音云。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此羯语也。秀支军也。替戾冈出也仆谷刘曜胡位也。劬秃当捉也。此言军出捉得曜也。时徐光闻澄此旨。苦劝勒行勒乃留长子石弘。共澄以镇襄国。自率中军步骑。直指洛城。两阵才交。曜军大溃。曜马没水中。石堪生擒之送勒。澄时以物涂掌。观之见有大众。众中缚一人。朱丝约项。其时因以告弘。当尔之时正生擒曜也。曜平之后。勒乃僣称赵天王行皇帝事。改元建平。是岁东晋成帝咸和五年也。勒登位已后。事澄弥笃。时石葱将叛。其年澄诫勒曰。今年葱中有虫食。必害人。可令百姓无食葱也。勒班告境内慎无食葱。到八月石葱果走。勒益加尊重。有事必咨而后行。号大和上。石虎有子名斌。后勒爱之甚重。忽暴病而亡。已涉二日。勒曰。朕闻号太子死扁鹊能生。大和上国之神人。可急往告必能致福。澄乃取杨枝咒之。须臾能起。有顷平复。由是勒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每至四月八日。勒躬自诣寺灌佛为儿发愿。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而塔上一铃独鸣。澄谓众曰。铃音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是岁七月勒死。子弘袭位。少时虎废弘自立。迁都于邺。称元建。虎倾心事澄有重于勒。乃下书曰。和上国之大宝。荣爵不加高禄不受。荣禄匪及。何以旌德。从此已往宜衣以绫锦乘以雕辇。朝会之日和上升殿。常侍以下悉助举舆。太子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大和上至众坐皆起以彰其尊。又敕伪司空李农旦夕亲问。太子诸公五日一朝表朕敬焉。澄时止邺城内中寺。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国。弟子法佐从襄国还。相遇在梁基城下共宿。对车夜谈。言及和上。比旦各去。法佐至始入觐澄。澄逆笑曰。昨夜尔与法常交车共说汝师耶。先民有言。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独而不怠。幽独者敬慎之本。尔不识乎。佐愕然愧忏。于是国人每共相语。莫起恶心和上知汝。及澄之所在无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时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国。澄语邃曰。小阿弥比当得疾。可往迎之。邃即驰信往视。果已得病。大医殷腾及外国道士。自言能治。澄告弟子法雅曰。正使圣人复出不愈此病。况此等乎。后三日果死。石邃荒酒将图为逆。谓内竖曰。和上神通傥发吾谋。明日来者当先除之。澄月望将入觐虎。谓弟子僧慧曰。昨夜天神呼我曰。明日若入还勿过人。我傥有所过汝当止我。澄常入必过邃。邃知澄入。要候甚苦。澄将上南台。僧慧引衣。澄曰。事不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谋遂差。还寺叹曰。太子作乱其形将成。欲言难言。欲忍难忍。乃因事从容箴虎。虎终不解。俄而事发。方悟澄言。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羌。堕羌伏中。时澄在堂上坐。弟子法常在侧。澄惨然改容曰。郭公今厄。唱云。众僧咒愿。澄又自咒愿。须臾更曰。若东南出者活。馀向则困。复更咒愿。有顷曰脱矣。后月馀日黑略还。自说堕羌围中东南走马之际正遇帐下人。推马与之曰。公乘此马小人乘公马。济与不济任命也。略得其马故获免。推检日时正是澄咒愿时也。伪大司马燕公石斌。虎以为幽州牧镇。蓟群凶凑聚。因以肆暴。澄诫虎曰。天神昨夜言。疾收马还。至秋齐当痈烂。虎不解此语。即敕诸处收马送还。其秋有人谮斌于虎。虎召斌鞭之三百。杀其所生齐氏。虎弯弓捻矢。自视斌行罚轻。虎乃手杀五百。澄谏曰。心不可纵死不可生。礼不亲杀以伤恩也。何有天子手行罚乎。虎乃止。后晋军出淮泗。陇比凡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人情危扰。虎乃瞋曰。吾之奉佛供僧。而更致外寇。佛无神矣。澄明旦早入。虎以事问澄。澄因谏虎曰。王过去世经为大商主。至罽宾寺。尝供大会。中有六十罗汉。吾此微身亦预斯会。时得道人谓吾曰。此主人命尽当受鸡身后王晋地。今王为王岂非福耶。疆场军寇国之常耳。何为怨谤三宝夜兴毒念乎。虎乃信悟跪而谢焉。虎常问澄。佛法云何。澄曰。佛法不杀。朕为天下之主。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既违戒杀生。虽复事佛讵获福耶。澄曰。帝王之事佛。当在心体恭心顺显畅三宝不为暴虐不害无辜。至于凶愚无赖非化所迁。有罪不得不杀。有恶不得不刑。但当杀可杀刑可刑耳。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虽复倾财事法无解殃祸。愿陛下省欲兴慈。广及一切则佛教永隆福祚方远。虎虽不能尽从。而为益不少。虎尚书张离张良家富事佛。各起大塔。澄谓曰。事佛在于清靖无欲慈矜为心。檀越虽仪奉大法而贪吝未已。游猎无度积聚不穷。方受现世之罪。何福报之可悕耶。离等后并被戮灭。时又久旱。自正月至六月。虎遣太子诣临漳西釜口祈雨。久而不降。虎令澄自行。即有白龙二头降于祠所。其日大雨。方数千里。其年大收。戎貊之徒先不识法。闻澄神验皆遥向礼拜。并不言而化焉。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既行澄告馀弟子曰。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初被劫垂死。因烧香咒愿遥救护之。弟子后还云。某月某日某处为贼所劫。垂当见杀忽闻香气贼无故自惊曰。救兵已至。弃之而走。虎于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澄曰。临淄城内有古阿育王塔。地中有承露盘及佛像。其上林木茂盛。可掘取之。即画图与使。依言掘取。果得盘像。虎每欲伐燕。澄谏曰。燕国运未终。卒难可剋。虎屡伐败绩。方信澄诫澄道化既行。民多奉佛皆营造寺庙相竞出家。真伪混淆多生愆过。虎下书问中书曰。佛号世尊国家所奉。里闾小人无爵秩者。为应得事佛与不。又沙门皆应高洁贞正行能精进。然后可为道士。今沙门甚众。或有奸宄避役多非其人。可料简详议伪。中书著作郎王度奏曰。夫王者郊祀天地。祭奉百神。载在祀典。礼有尝飨。佛出西域。外国之神。功不施民。非天子诸华所应祠奉。往汉明感梦初传其道。唯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其汉人皆不得出家。魏承汉制亦修前轨。今大赵受命率由旧章。华戎制异。人神流别。外不同内。飨祭殊礼。荒夏服祀不宜杂错。国家可断赵人悉不听诣寺烧香礼拜以遵典礼。其百辟卿士下逮众隶。例皆禁之。其有犯者与淫祀同罪。其赵人为沙门者。还从四民之服。伪中书令王波同度所奏。虎下书曰。度议云。佛是外国之神。非天子诸华所可宜奉。朕生自边壤忝当期运君临诸夏。至于飨祀应兼从本俗。佛是戎神正所应奉。夫制由上行永世作则。苟事无亏何拘前代。其夷赵百蛮。有舍其淫祀乐事佛者。悉听为道。于是慢戒之徒因之以厉。黄河中旧不生鼋。忽得一以献虎。澄见而叹曰。桓温其入河不久。温字元子。后果如言也。时魏县有一流民。莫识氏族。恒著麻襦布裳。在魏县市中乞丐。时人谓之麻襦。言语卓越状如狂病。乞得米谷不食。辄散置大路云。饴天马。超兴太守籍拔收送诣虎。先是澄谓虎曰。国东二百里某月某日。当送一非常人。勿杀之也。如期果至。虎与共语了无异言。唯言陛下当终一柱殿下。虎不解此语。令送以诣澄。麻襦谓澄曰。昔在光和中会。奄至今日酉戌受玄命。绝历终有期。金离消于壤。边荒不能遵。驱除灵期迹。莫已已之懿。裔苗叶繁其来方积。休期于何期。永以叹之。澄曰。天回运极否将不支九木。水为难无可以术宁。玄哲虽存世莫能。基必颓久游阎浮。利扰扰多此患。行登陵云宇会于灵游间。澄与麻襦讲语终日。人莫能解。有窃听者。唯得此数言。推计似如论数百年事。虎遣驿马送还本县。既出城外辞能步行。云我当有所过。未便得发。至合口桥可留见待。使如言驰去。未至合口。而麻襦已在桥上。考其行步有若飞也。澄有弟子道进。学通内外为虎所重。尝言及隐士事。虎谓进曰。有杨轲者。朕之民也。徵之十馀年不恭王命。故往省视。傲然而卧。朕虽不德君临万邦。乘舆所向天沸地涌。虽不能令木石屈膝。何匹夫而长傲耶。昔太公之齐。先诛华士。太公贤哲岂其谬乎。进对曰。昔舜优蒲衣。禹造伯成。魏轼干木。汉美周党。管宁不应曹氏。皇甫不屈晋世。二圣四君共加其节。将欲激厉贪竞以峻清风。愿陛下遵舜禹之德。勿效太公用刑。君举必书。岂可令赵史遂无隐遁之传乎。虎悦其言。即遣轲还其所止。差十家供给之。进还具以白澄。澄睆然笑曰。汝言善也。但轲命有所悬矣。后秦州兵乱。轲弟子以牛负轲西奔。戎军追擒并为所害。虎尝昼寝。梦见群羊负鱼从东北来。寤以访澄。澄曰。不祥也。鲜卑其有中原乎。慕容氏后果都之。澄又尝与虎共升中堂。澄忽惊曰。变变幽州当火灾。仍取酒洒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虎遣验幽州云。尔日火从四门起。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雨亦颇有酒气。至虎建武十四年七月。石宣石韬将图相杀。宣时到寺与澄同坐浮图。一铃独鸣。澄谓宣曰。解铃音乎。铃云。胡子落度。宣变色曰。是何言欤。澄谬曰。老胡为道不能山居。无言重茵美服。岂非落度乎。石韬后至。澄熟视良久。韬惧而问澄。澄曰。怪公血臭。故相视耳。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斋于别室。澄时暂入东閤。虎与后杜氏问讯澄。澄曰。胁下有贼。不出十日。自佛图以西此殿以东。当有流血。慎勿东行也。杜后曰。和上耄耶何处有贼。澄即易语云。六情所受皆悉是贼。老自应耄。但使少者不惛。遂便寓言不复彰的。后二日宣果遣人害韬于佛寺中。欲因虎临丧仍行大逆。虎以澄先诫故获免。及宣事发被收。澄谏虎曰。既是陛下之子。何为重祸耶。陛下若含怒加慈者。尚有六十馀岁。如必诛之。宣当为彗星下扫邺宫也。虎不从以铁锁穿宣颔。牵上薪𧂐而焚之。收其官属三百馀人。皆轘裂支解投之漳河。澄乃敕弟子罢别室斋也。后月馀日有一妖马。髦尾皆有烧状。入中阳门出显阳门。东首东宫皆不得入。走向东北俄尔不见。澄闻而叹曰。灾其及矣。至十一月。虎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坏人衣。虎令发殿石下视之。有棘生焉。澄还寺视佛像曰。怅恨不得庄严。独语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乃无复言。还房谓弟子法祚曰。戊申岁祸乱渐萌。己酉石氏当灭。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即遣人与虎辞曰。物理必迁身命非保。贫道焰幻之躯化期已及。既荷恩殊重故逆以仰闻。虎然曰。不闻和上有疾。乃忽尔告终。即自出宫诣寺而慰喻焉。澄谓虎曰。出生入死道之常也。脩短分定非人能延。道重行全德贵无怠。苟业操无亏虽亡若在。违而获延非其所愿。今意未尽者。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兴起寺庙崇显壮丽。称斯德也。宜享休祉。而布政猛烈淫刑酷滥。显违圣典幽背法诫。不自惩革终无福祐。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则国祚延长道俗庆赖。毕命就尽没无遗恨。虎悲恸呜咽。知其必逝即为凿圹营坟。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也。士庶悲哀号赴倾国。春秋一百一十七矣。仍窆于临漳西柴陌。即虎所创冢也。俄而梁犊作乱明年虎死。冉闵纂杀石种都尽。闵小字棘奴澄先所谓棘子成林者也。澄左乳傍先有一孔。围四五寸。通彻腹内。有时肠从中出。或以絮塞孔。夜欲读书。辄拔絮则一室洞明。又斋日辄至水边。引肠洗之。还复内中。澄身长八尺风姿详雅。妙解深经傍通世论。讲说之日止标宗致。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加复慈洽苍生拯救危苦。当二石凶强虐害非道。若不与澄同日。孰可言哉。但百姓蒙益日用而不知耳。佛调须菩提等数十名僧。皆出自天竺康居。不远数万之路足涉流沙。诣澄受训。樊巧释道安。中山竺法雅。并跨越关河听澄讲说。皆妙达精理研测幽微。澄自说。生处去邺九万馀里。弃家入道一百九年。酒不踰齿过中不食。非戒不履无欲无求。受业追游常有数百。前后门徒几且一万。所历州郡兴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弘法之盛莫与先矣。初虎殓澄以生时锡杖及钵内棺中。后冉闵篡位开棺。唯得钵杖不复见尸。或言澄死之月。有人见在流沙。虎疑不死开棺不见尸。后慕容俊都邺。处石虎宫中。每梦见虎啮其臂。意谓石虎为祟。乃募觅虎尸。于东明馆掘得之。尸僵不毁。俊蹋之骂曰。死胡敢怖生天子。汝作宫殿成。而为汝儿所图。况复他耶。鞭挞毁辱投之漳河。尸倚桥柱不移。秦将王猛乃收而葬之。麻襦所谓一柱殿也。后符坚征邺。俊子炜为坚大将郭神虎所执。实先梦之验也。田融赵记云。澄未亡数年自营冢圹。澄既知冢必开。又尸不在中。何容预作恐融之谬矣。澄或言佛图磴或言佛图橙。或言佛图澄。皆取梵音之不同耳。
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常劝石勒止杀。偶闲坐叹曰。后二日。当有一小人。惊动此下。既而襄国人薛合。有二子。既小且骄。轻弄鲜卑那。那忿。抽刀刺杀其弟。执兄于室。以刀拟心。若人入屋。便欲加手。谓合曰。送我还国。我活汝儿。不然则共死于此。内外惊愕。莫不往观。石勒自往视之。谓薛合曰。乡且宽情。国有常宪。命人取那。那遂杀儿而死。鲜卑叚波攻勒。其众甚盛。勒惧。问澄。澄曰。昨寺铃鸣云。明旦食时。当擒叚波。勒登城望彼军。不见前后。失色曰。军行地倾。波岂可获。更遣[廿/(匕*白*匕)/火]安问澄。澄曰。已获波矣。时城北伏兵出。遇波执之。澄劝勒宥波。遣还本国。勒从之。卒获其用。勒后僭称赵天王。行皇帝事。改元建平。是岁晋成帝咸和五年。勒登位已后。事澄弥笃。石虎有子名斌。后勒为儿。勒爱之甚重。忽暴病而亡。已涉二日。勒曰。朕闻虢太子死。扁鹊能生。大和尚。国中之神人。可急往告。必能致福。澄乃取杨枝咒之。须臾能起。有顷平复。由是勒诸稚子。多在佛寺中养之。每至四月八日。勒躬自诣寺灌佛。为儿发愿。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静无风。而塔上一铃独鸣。澄谓众曰。铃音云。国有大丧。不出今年矣。是岁七月勒死。子弘袭位。少时。石虎废弘自立。迁都于邺。称元建武。虎倾心事澄。有重于勒。乃下书曰。和尚。国之大宝。荣爵不加。高禄不受。荣禄非顾。何以旌德。从此以往。宜衣以绫锦。乘以雕辇。朝会之日。和尚升殿。常侍以下。悉助举舆。太子诸公。扶翼而上。时太子石邃。图为逆。谓内竖曰。和尚神通。倘发吾谋。明日来者。当先除之。澄月望将入觐虎。谓弟子僧慧曰。昨夜天神呼我曰。明日若入。还勿过人。我倘有所过。汝当止我。澄常入必过邃。邃知澄入。要候甚苦。澄将上南台。僧慧引衣。澄曰事不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谋遂差。还寺叹曰。太子作乱。其形将成。欲言难言。欲忍难忍。乃因事从容箴虎。终不能解。俄而事发。方悟澄言。后郭黑略。将兵征长安北山羌。堕羌伏中。时澄在堂上坐。弟子法常在侧。澄惨然改容曰。郭公今厄。唱云众僧咒愿。澄又自咒愿。须臾更曰。若东南出者活。馀向则困。复更咒愿。有顷曰。脱矣。后月馀日。黑略还。自说堕羌围中。东南走获免。推检日时。正是澄咒愿时也。石虎儿伪大司马燕公石斌。虎以为幽州牧镇。群凶凑聚。因以肆暴。澄戒虎曰。天神昨夜言疾收马还。至秋齐当痈烂。虎不解此语。即敕诸处收马送还。其秋有人谮斌于虎。虎召斌鞭之三百。杀其所生母齐氏。虎弯弓捻矢。自视行斌罚。罚轻。虎乃手杀五百。澄谏曰。心不可纵。死不可生。礼不亲杀。以伤恩也。何有天子手行罚乎。虎乃止。后晋军出淮泗。陇北凡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人情危扰。虎乃瞋曰。吾之奉佛供僧。而更致外寇。佛无神矣。澄明旦早入。虎以事问澄。澄因谏之曰。王过去世。曾为大商主。至罽宾寺。尝供大会中有六十罗汉。吾此微身。亦预斯会。时得道人谓吾曰。此主人命尽。当受鸡身。后王晋地。今王为王。岂非福耶。疆场军寇。国之常耳。何为怨谤三宝。夜兴毒念乎。虎乃信悟。跪而谢焉。虎尝问澄。佛法不杀。朕为天下之主。非刑杀无以肃清海内。既违戒杀生。虽复事佛。讵获福耶。澄曰。帝王事佛。当在体恭心顺。显畅三宝。不为暴虐。不害无辜。至于凶愚无赖。非化所迁。但当杀可杀。刑可刑耳。若暴虐恣意。杀害非罪。虽复轻财事佛。无解殃祸。虎虽不能尽从。而为益不少。时久旱。自正月至六月。虎遣太子诣临漳西𪺛口祈雨。久而不降。虎令澄自行。即有白龙二头。降于祠所。其日大雨。方数千里。其年大收。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既行。澄告馀弟子曰。掌中见买香弟子。在某处被贼垂死。因烧香咒愿。遥救护之。弟子后还云。某月某日。于某处为贼所劫。垂当见杀。忽闻香气。贼无故自惊曰。救兵已至。弃之而走。虎于临漳修治旧塔。少承露盘。澄曰。临淄城内。有古阿育王塔。地中有承露盘。及佛像。其上林木茂盛。可掘取之。即画图与使。依言掘取。果得盘像。虎尝昼𥨊。梦见群羊负鱼。从东北来。寤以访澄。澄曰。不祥也。鲜卑其有中原乎。慕容氐后果都之。澄尝与虎。共升中台。澄忽惊曰。变变。幽州当火灾。仍取酒洒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虎遣验幽州云。尔日火从四门起。西南有黑云来。骤雨灭之。雨内颇有酒气。后月馀日。有一妖马鬣尾。皆有烧状。入中阳门。出显阳门。走向东北。俄尔不见。澄闻而叹曰。灾其及矣。至十一月。虎大飨群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将坯人衣。虎令发殿石下视之。有棘生焉。澄还寺视佛像曰。怅恨不得庄严。独语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乃无复言。还房谓弟子法祚曰。戊申岁。祸乱渐萌。己酉岁。石氏当灭。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即遣人与虎辞曰。物理必迁。身命非保。贫道炎幻之躯。化期已及。既荷殊重。故逆以仰闻。虎怆然曰。不闻有疾。忽尔告终。即自出宫而慰喻焉。澄谓虎曰。出生入死。道之常也。修短分定。非所能延。今意未尽者。以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兴起寺庙。崇显壮丽。称斯德也。宜享休祉。而布政猛烈。淫刑酷滥。不自惩革。终无福祐。若降心易虑。惠此下民。则国祚延长。道俗庆赖。毕命就尽。没无遗恨。虎悲鸣恸泣。知其必逝。即为凿圹营坟。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邺宫寺。是岁晋穆帝永和四年。士庶悲恸。倾国哀号。春秋一百一十七。
僧道氤 朝代: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668—740 【介绍】: 唐僧。长安高陵人,俗姓长孙。初登进士第,后出家,从慎言法师学,博通内外,善属文。随玄宗至洛,时大建论场,推登首座,诸师皆为屈伏。有《对御论衡》、《唯识疏》、《法华经疏》、《御注金刚经疏》等。
全唐文·卷九百十四
道氤俗姓长孙氏。长安高陵人。父容殿中侍御史。氤少擢进士第。后遇梵僧。心愿出家。事京师招福寺慎言律师为师。元宗幸洛。敕与良秀法修随驾。开元二十八年卒。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四 弘法科(四)
生长安高陵之长孙氏。父容殿中侍御史。母马氏梦五色云覆顶。而娠。逮娩香气芬复。童稚俊秀。学成中进士科。亲里被荣耀。尝有梵僧。分卫过其门。饭已欲去。顾曰。已暮。因留宿。晤语至夜分。梵僧多称道出家功德。及晓辞行。未远即不见。氤由是无仕宦心。遂事京邑招福寺慎言律师为弟子。而薙染焉。登具后。勇习经论。先是兴善寺复礼法师。善属文。使为西方赞。以验其才力。辞丽意真。读者若身生净域。而目接尊容也。礼师顾左右。叹赏久之。且宣言于众。以为氤之论议。诚不可及。上闻诏与良秀法修。随驾幸洛阳。俄述净业障经疏。疏成。御史李竫请。于天宫寺开演。时一行禅师奏。建论场于福先寺。召集天下英髦之士。学兼内外者。竖立瑜伽唯识因明百法等。论诸大义宗。以示佛法之盛。于是众共推氤。首升座。而六科之辩。卒皆屈伏。一行叹而谓其人曰。法有所凭。吾死亦足矣。既而驾还。诏扈从如初。适得小疾表辞。帝遣中使赐方药。诏曰。法师服食此方并药。所患必痊。愈早来西京相见也。其顾遇若此。属一行迁化。葬蓝田铜人原。送者自东宫已下。京官九品以上。与士庶男女。无虑数万人。诏设斋。氤作表白法事。宰相张燕公说独趋前执氤手曰。释门后彦。寓内罕俦。幸为我录向所作悼文。以重箧笥。 开元十八年。诏于华萼楼。定二教优劣。道士尹谦。对语失次。论宗乖舛。诏赐氤绢五百疋。用旌其能。帝注金刚经。至若有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乃至罪业消灭。则获阿耨菩提。终疑其谬。而未遽下笔。遂诏问氤。氤对以为佛力经力。十圣三贤。亦莫之测。陛下曩于般若会中。闻薰不一。更沈注想。自发现行。帝豁然悟入。氤且为疏之。以讲青龙西明崇福三寺。皆用香泥。筑讲堂地。士之执新疏而听者。日盈千数。著对御论衡一卷。大乘法门五卷。名教并信法仪各一卷。唯识疏六卷。法华经疏六卷。御注金刚经疏六卷。二十八年七月十六日。终有遗表进呈。帝遣内给事贾文镶。宣诏吊慰。赠帛五十疋。以助安厝。寿七十三。僧腊五十三。以其年八月十三日。葬于终南山逍遥园侧。
宋高僧传·卷第五 义解篇第二之二
释道氤。
俗姓长孙。
长安高陵人也。
父容殿中侍御史。
母马氏梦五色云覆顶。
因有娠焉。
母常听讲读大乘经晓夜不辍。
意行太任之胎教也。
逮乎诞弥异香芬馥。
成于童稚。
神气俊秀学问详明。
应进士科一举擢第。
名喧曰下。
才调清奇荣耀亲里。
后有梵僧扣门分卫。
饭讫愿寓宵宿。
氤接之谈话。
言皆诣理。
梵僧称叹。
明晓辞诀方出门。
闪然不见。
氤由此无调选之心矣。
乞愿出家。
将知良珠度寸。
虽有百仞之水不能掩其云也。
何君亲而能阻入道之猛别心焉。
乃礼京招福寺慎言律师为师。
请益无替。
及登戒法旋学律科。
又隶经论。
如是内外偕通矣。
时有兴善寺复礼法师善属文。
谓氤曰籍汝少俊可为余造西方赞一本。
遂襞纸援毫略不停缀。
斯须已就。
其辞典丽。
清净佛国境物庄严。
临文若现前矣。
礼师读讫顾左右诸德曰。
奇才秀句吾辈莫能测也。
自后服膺窗案昼夜精励。
辩给难詶善于立破。
礼师仰其风规。
尝于稠人广众中宣言曰。
氤之论端势若泉涌。
从此闻天供奉朝廷。
玄宗幸雒。
敕与良秀法修随驾。
御史李竫同请氤于天宫寺讲净业障经。
其疏亦氤之著述也。
时一行禅师国之师匠。
过虑将来佛法谁堪捍禦谁可阐扬。
奏召天下英髦学兼内外者。
集于洛京福先寺。
大建论场。
氤为众推许。
乃首登座于瑜伽唯识因明百法等论。
竖立大义六科。
敌论诸师茫然屈伏。
一行惊异曰。
大法梁栋伊人应焉。
余心有凭。
死亦足矣。
及乎大驾西还敕令扈从。
乃有小疾上表。
帝降中使赐药并方诏曰。
法师将息。
朕此药并方甚好。
服食必差。
所患痊愈早来西京。
其顾遇也若此。
仍属此际一行迁神。
敕令东宫已下京官九品已上并送至铜人原蓝田设斋。
推氤表白。
法事方毕。
宰相张燕公说执氤手曰。
释门俊彦宇内罕匹。
幸附口录向所导文一本置于箧笥。
由是其文流行天下也。
开元十八年于花萼楼对御定二教优劣。
氤雄论奋发河倾海注。
道士尹谦对答失次。
理屈辞殚论宗乖舛。
帝再三叹羡。
诏赐绢伍伯匹用充法施。
别集对御论衡一本盛传于代。
后撰大乘法宝五门名教并信法仪各一卷唯识疏六卷法华经疏六卷御注金刚经疏六卷。
初玄宗注经。
至若有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乃至罪业则为消灭。
虽提兔翰颇见狐疑。
虑贻谬解之愆或作馀师之义。
遂诏氤决择经之功力剖判是非。
奏曰。
佛力经力十圣三贤亦不可测。
陛下曩于般若会中闻熏不一。
更沈注想自发现行。
帝于是豁然若忆畴昔。
下笔不休终无滞碍也。
续宣氤造疏矣。
四海向风学徒鳞萃。
于青龙寺执新疏。
听者数盈千计。
至于西明崇福二寺。
讲堂悉用香泥。
筑自水际至于土面。
庄严之盛京中甲焉。
开元二十八年有疾将终。
遣门弟子赍遗表云。
某末品轻生虚均雨露。
得陪缁伍许自精修。
虽常袒右肩无施举袂之役。
而执锡舒步得蠲负载之劳。
属以时畅玄功德扬真化。
不谓勤劬慕学造次养生。
今月十六日苦肠忽加汤药无救。
泉门自掩安沐尧风。
夜台一归宁逢舜日。
有定瘗于苍陇。
无再谒于丹墀云。
时帝览恻怛。
遣中使内给事贾文瑰。
将绢五十匹就院吊赠宣口敕。
奉问氤弟子等。
闻法师迁神寂灭。
痛惜良深。
未审拟于何处安厝。
赐到绢帛等。
圣恩追悼。
生荣死哀光于僧伍。
俗寿七十三。
僧腊五十三。
以其年秋八月十二日葬于终南山阴逍遥园侧。
白塔存焉。

人物简介

全宋文·卷四二二九
智谦,号圆澄大师,绍兴间为明州(治今浙江宁波)宝云寺住持。见所撰《摹刻宝云通公法师真赞书后》。
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十五
禅师湛然者。
讳圆澄。
别号散木。
出会稽夏氏。
母。
梦梵僧入室而娠。
娠十四月而生。
师生。
大目昂鼻。
哆唇露齿。
直肠信口。
不肯从事于学。
亲殁窭甚。
充邮卒以传符。
踰期亡去。
径投隐峰。
峰示念佛谁是令。
师究竟三昼夜辄有省。
时年二十矣。
入天荒山。
礼妙峰斩发。
择最苦行行之。
间闻傅大士法身偈。
一切经义。
便能记持。
寻乞满分戒于云栖宏公。
徵以毗尼节。
要师悉达其指。
返越。
掩关宝林兰若。
因忆乾峰举一不得举二话。
乃大通玄旨。
有颂曰。
举一举二别端倪。
个里元无是与非。
雪曲调高人会少。
独许韶阳和得齐。
二老何曾动舌。
诸方浪自攒眉。
拟议鹞过新罗。
刻舟求剑元迷。
再谒云栖。
呈见于宏公。
会入室。
宏举海底泥牛衔月。
赴语未竟。
师推出一僧曰。
大众證明。
宏深器之。
于是。
激扬法席倾一众焉。
万历辛卯。
适大觉念公南游。
师趋谒之。
念曰。
止风涂向青山近。
越王城傍沧海遥时如何。
曰。
月穿潭底破。
波斯不展眉。
念又问。
洞上宗旨。
师曰。
五位君臣切要知。
个中何必待思惟。
石女贯弄无针线。
木偶能提化外机。
井底红尘腾蔼。
蔼山头白浪滚飞飞。
诞生本是无功用。
不觉天然得帝畿。
念欣然。
书偈印之。
未几。
出住云门。
次迁径山。
历禾之东塔乃至显圣天华。
前后垂二十载。
法席为之大震。
其上堂曰。
老侬不识元字脚。
强出人前要说法。
错认曾参作鲁参。
合堂大众皆笑杀。
这一笑中有妙。
若还悟得其中意。
点破当天者一窍。
大众如何是这一窍。
良久云。
动容扬古路。
不堕悄然机。
小参云。
烟雨盗将山色去。
溪风送得水声来。
本来法法皆如此。
莫教心识强安排。
众中若作境会。
许你具一只眼。
若作佛法会。
打碎你头。
何故我王库内无如是刀。
又提纲云。
唤二作一。
指七为八。
手秉太阿。
圣凡尽杀却。
忆东村王大姐倒。
戴西村李公袜。
无论贫富贵贱。
见者闻者。
皆笑杀。
且道。
山僧今日解何宗。
噫嘻嘘阿喇喇。
师之提唱。
率多如此。
僧问。
如何是圆相。
师曰。
大烧饼。
如何是暗机。
师曰。
凌霄峰。
如何是义海。
师曰。
半山亭。
如何是意證。
师曰。
哑子咒人。
如何是默论。
师曰。
温伯见孔子。
如何是回互。
师曰。
孝子讳爷名。
诸方珍之。
为师法续洞室机类。
云门临济。
其伯仲也。
又师初在京。
会达观禅师。
于嘉熙寺。
月川座主太史陶石篑黄慎轩。
同玩月次。
慎轩卧问。
马祖玩月因缘。
师曰。
汝卧我坐。
不得为公说耳。
轩亟起谢。
月川笑曰。
内翰错过了也。
观云。
我下语。
不及此公一筹。
又过武林。
闻谷慧闻等。
属望一方。
会诸绅遣使耑迎。
及启。
慧闻札曰。
今日大家。
欲与和尚作家相见。
若来已堕情识。
不来犹缺慈悲。
师扯破札。
正色曰。
者些客作汉。
敢于老僧纳败缺也。
至即升堂正立。
慧闻进曰。
和尚莫要班门弄斧。
师把住曰。
速道速道。
慧面赤无语。
师把开曰。
死汉。
闻谷。
遂率众作礼。
苏巡漕问曰。
鸳鸯绣出从君看。
不把金针度与人。
如何是金针。
师曰。
我在京都走一遭。
不曾遇著一个人。
苏拟议。
师曰。
古佛过去久矣。
无念有禅师。
居黄檗。
独持风节。
呵骂诸方。
特访之。
师曰。
古人道。
如红炉上飞片雪柏似。
且道。
古人还具透关眼也未。
有曰我不见有甚么古人。
师急指曰。
背后聻。
念休去。
师之勘辨。
约此类。
又尝叹末流谬惑大乘。
遂著说若干篇曰。
宗门或问。
慨古录楞严臆说。
涅槃会疏。
法华意语。
金刚三昧经注。
思益梵天经解谛。
理迈伦。
一时所宗焉。
天启丙寅季冬。
书显圣遗嘱。
即至天华。
辞众。
复夜话至丑。
乃右胁长往。
阅世六十六。
坐三十八腊。
得法者九人。
编随机录八卷。
流通于世。
赞曰。
余初过会稽。
师谢世未久。
观其遗风谡谡然。
尚在山中。
耆德。
序师之妙韵。
为法苦心求人之概。
私心窃向往之。
续读师集。
至题无趣录云。
夫祖道不可绝继。
风穴于法堂。
痛哭克家之子难逢。
仰山自记再来。
莫不以诸佛慧命为怀。
以度生为急务者也。
嗟乎。
师之心。
至矣尽矣。
以度生为务矣。
然非夙承愿力者。
欲窃符以存国。
余亦深知其不可也。

人物简介

全宋诗
释惟一(一二○二~一二八一),号环溪,俗姓贾,资州(今四川资中)人。少习举业,弱冠弃所学祝发,受具戒于成都甘露寺。年二十二游大慈讲筵,继谒晦庵光于正法寺、讷堂辨于六祖寺、土庵圭于东林寺。后出峡,首抵公安二圣,又游南岳、庐山,经苏、湖至杭。谒佛鉴禅师于育王寺,被命侍香。佛鉴迁径山,复命知藏。寻游金陵,依痴绝冲于钟山二年。复归径山,被命首众。理宗淳祐六年(一二四六),初住建宁府瑞岩禅寺。后历住临江军瑞篁山惠力禅寺、隆兴府泐潭山宝峰禅寺、黄龙山崇恩禅寺、建昌军资圣禅寺、瑞州黄檗山报恩光孝禅寺。度宗咸淳元年(一二六五),入住袁州仰山太平兴国禅寺。五年,入住福州雪峰崇圣禅寺。九年,入住庆元府太白名山天童景德禅寺。元世祖至元十八年卒,年八十。有参学编《环溪惟一禅师语录》二卷,收入《续藏经》。事见《语录》及所附觉此撰《行状》。 释惟一诗,以辑自《语录》的偈颂及其中单编之诗编为二卷。
全宋文·卷七九五八
惟一(一二○二——一二八一),号环溪,资州(治今四川资中)人。
墨池贾氏子。
少年入道,以敏慧闻,长受具于成都甘露寺,入大慈讲筵。
历主建宁瑞岩、仰山、雪峰、天童,焦山等刹。
宋亡,抗节不屈。
至元十八年九月卒,年八十。
今存《环溪惟一禅师语录》二卷。
见该书所附《行状》,参《释氏疑年录》。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235—1322 【介绍】: 元僧。山东东昌人,号云岩,俗姓刘。年十二受经于顺德开元寺。至元末,世祖召见,命主建康天禧、旌忠二寺,日讲《法华》、《楞严》、《金刚》、《华严》等经,赐号佛光大师。
大明高僧传·卷第二 解义篇第二之二
释志德号云岩。
山东东昌镏氏子也。
十二受经于顺德开元寺海闻和尚
真定法照禧法师大弘慈恩宗旨于龙兴寺。
径从之学而尽得其蕴。
至元二十五年诏江淮诸路立御讲三十六所。
务求其宗正行修者分主之。
德被选世祖召见赐宴并紫方袍。
命主天禧旌忠二刹。
日讲法华华严金刚唯识等疏三十一年。
特赐佛光大师之号。
每与七众授戒。
必令其父母兄弟相教无犯。
至于然香然顶指为终身誓。
居久尽出衣钵新其殿庑楼阁。
或岁俭乃煮糜食饿殍数万人。
建康流俗尚醪醴好结官吏。
德独以律绳自。
徒众谨饰出止。
若互用常住物者误一罚百。
故犯者摈之。
居天禧三十馀年。
一衲一履终身不易。
午过不食夜则危坐达旦。
以苦诵丧明。
忽梦梵僧迎居内院高座。
空中散花如雨。
因示微疾。
至治二年二月七日犹诵经不辍。
顷之辞众安坐而化。
世寿八十八。
龛留二十一日。
颜貌红润如生。
阇维舍利无算。
会者数万人。
塔江宁张家山。
学士赵孟頫为铭。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二
释志德,号云岩,东昌镏氏子也。年十二,受经于顺德开元寺海闻。后闻真定法照禧,大宏慈恩宗旨于龙兴寺,径从之学,而尽得其蕴。至元二十五年,诏江淮诸路立御讲三十六所,务求其宗正行修者分主之。德被选,世祖召见,赐宴并紫方袍,命主天禧、旌忠二刹,日讲《法华》、《华严》、《金刚》、《唯识》等疏。三十一年,特赐“佛光大师”之号。每与七众授戒,必令其父母兄弟相教无犯,至于热香顶指为终身誓。居久之,尽出衣钵,新其殿庑楼阁。或岁俭,乃煮糜食饿殍数万人。建康流俗,尚醪醴,好结官吏。德独以律,自绳徒众,谨饰出止,若互用常住物者,误一罚百,故犯者摈之。居天禧三十馀年,一衲一履终身不易,午过不食,夜则危坐达旦。以苦诵丧明,忽梦梵僧,迎居内院,高坐空中,散花如雨,因示微疾。至治二年二月七日,犹诵经不辍,顷之,辞众安坐而化。世寿八十八,龛留二十一日,颜貌红润如生,阇维舍利无算,会者数万人,塔江宁张家山。学士赵孟頫为铭。